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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辟九霄-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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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展攻击的法术。
  这门法术唤作:“阴阳龙须”,以太极为理,阴阳为表,以自身精神力凝结一件宝物,可以是扇子,也可以是龙须,也可以鞭子来说总之,这就是一门剪断鸿蒙,分离阴阳的道术。
  姬飞晨在脑中观想宝扇,最终宝扇化作两根龙须,飘入他所化的龙影身上。
  一日之后,月露消耗一空,姬飞晨方才睁开眼。他在树下埋藏几颗雷珠后,继续往北走。
  鼋龙龟甲卖出三日,便有金湖之人前来打探。那只夜叉神将搜寻一圈,最后来到姬飞晨埋藏东西的树下。
  轰——
  三颗癸水神雷爆炸,直接将夜叉炸死。
  此刻,姬飞晨刚刚进入北原之地,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南方:“有人触发机关?看样子并不是龙族。不过再死一个人,接下来就会有龙族前来吧?”
  他以玄门身份行走,假托清泓之名。只要金湖龙伯派人打探,自然可追踪到他。到时候反杀追兵,从容收取龙血即可。
  “希望下一次来一位龙子,不然这些夜叉虾兵对我有什么用?”姬飞晨走入北原,不由打了个寒颤。
  北域寒风刺骨,四季冰雪不断,一座座皑皑雪山伫立在雪原之上。
  传说,北域疆域之广,占据整个玄正洲的三分之一。不论是蟾宫也好,阴冥宗也罢,还是玄门几个阴寒属性为主的门派。他们的活动范围只是北域靠近南部的三分之一。在往内则是诸多北域雪妖的地界。有诸多寒域之中的妖灵居住。再往北,前往极北之地,那是所有生命的禁区。
  “在我阴冥宗记载,据说师祖当年刚成地仙时曾探入死亡区,最终差一点就回不来。”
  坎冥殿主对极北死亡区的记录只有只言片语:“极寒之地,至阴之穴。遍地可见千载寒冰,万岁雪山。中央玄云笼罩,疑有玄冥在。”
  玄冥,到底指的是什么。是神明?是妖兽?亦或者是宝物?没有人敢去问殿主。但是,那里是阴冥宗的禁忌,此后再无人敢去打探。
  姬飞晨裹了裹身上的大袄,哪怕是他修炼有成,也难抵御北原之中的风雪。手持龙鳞感应方位,姬飞晨向东北而行。
  如果将北域的生命区视作矩形而对角线四分,那么靠南的这部分三角区域是玄门门派的地界,他们共同立下防御体系,提防着更北方南下的妖兽。靠西的区域是蟾宫所有,他们同样面临妖兽的威胁。而再西方则是西域百夷,那里是魔门另一个大派的势力范围。
  蟾宫这些年之所以能够在北域扎根,在玄门打压之下仍然能够生存,关键就在于西方魔教的扶持。以天山为界,断西北通道,两大魔教井水不犯河水。并且为保护北方门户,西方魔教还要捏着鼻子支援蟾宫。防止玄门和妖兽从北方入侵。
  至于阴冥宗,当年所在之地在东北。往北穿过妖兽带进入死亡禁区。往南则和玄门势力冲突,往西和蟾宫冲突,而往东经过沿海则直接入另一个魔教势力范围。四面都难以发展,索性阴冥宗在完成玄冥秘境后,迁徙至南疆和煌阳魔教抢地盘。
  “当初玄冥秘境的炼制必然在阴冥宗遗址,我要找灵药也必须从这里来。”
  但是随着阴冥宗离开,这部分地区成为雪妖、蟾宫以及玄门势力共同插手的地界。一路走来,他可看到好几个玄门修士穿梭在雪山之间采药。
  姬飞晨打起警惕,努力将法力收缩,用二十四颗宝珠环绕在身边。浓郁的水灵之气生生不息,一道道功德金光闪耀,仿佛有道高人一般。
  “终究瞒不过那些高人,如果有人仙降临,必然会暴露身份。所以,转修势在必行。”
  很快,姬飞晨凭借龙鳞和“玉微易天算经”找到他对应的那一颗灵草。
  那颗灵草在一座雪山之巅,似乎是一朵雪莲,绽放在山巅,傲寒而立。


第17章 太清宗
  云垂寒山,琼花迎雪怒放,阵阵香气扑面而来。
  “找到了!”姬飞晨大喜,站在云空打量。在雪莲不远处看到两只灵鹫神鸟。
  “想必他们就是所谓的守护灵兽?”姬飞晨衡量战力,上前试探攻击。
  两只灵鹫并非本地所生之鸟,似乎从外地而来,无法借助此地地利,并非姬飞晨的对手,几回合后被他打退,盘旋在山外不敢靠近。
  姬飞晨上前摘取雪莲琼花,忽然心中警兆一起。
  不假思索,姬飞晨反手扔出一枚碧潮珠,青色宝珠在面前升起水光,姬飞晨飞快后退。琼花之下窜出一道红光,方向直逼姬飞晨前胸。幸亏他早早布下屏障,红光被水光屏障阻拦,落在地上吐露蛇信。
  一条赤纹斑斑的灵蛇,正用凶戾的目光看向姬飞晨。
  姬飞晨黑着脸,此刻顾不得什么隐藏法力,姬飞晨当即手掌一催,右臂化作龙爪,快速把红光抓碎。
  红光跌落在地,蠕动两下,最终生机渐消。
  “常年打雁,终被雁啄。没想到我也有今天。”姬飞晨顿时明白,分明是有人在雪莲下布置陷阱,暗中算计前来采药之人。恐怕,就连天上的灵鹫也是那人豢养的灵禽。
  姬飞晨恼羞成怒,这法子跟他在仙府中所为类似,就是专门坑那些贪小便宜的傻子呢。
  “没想到我也会中这种陷阱。”姬飞晨一边反思,一边把碧潮珠拿在手中,十二道华光形成一把水纹宝剑。
  “出来!”姬飞晨挥剑一戳,雪莲之下一条条毒蛇慢慢爬出,被他以剑光诛杀。
  天空中的灵鹫看出不对劲,立刻俯冲而下,其中一只更是张开尖喙,喷出一道暗光。姬飞晨拂袖一甩,另外十二道华光在面前形成水光盾牌。
  “来得好!”姬飞晨以盾牌迎击,孰料旁边一道剑鸣响彻清霄:“道友,我来助你!”
  有人?姬飞晨心中一惊,立刻收敛三分力道,小心翼翼将黑煞法力隐藏,碧色水光和功德金光闪耀于人前,小心后退一步,以十二碧潮珠化作盾牌站在一旁。
  剑划长空,金辉和暗光对拼。叮当几声碰撞声后,金光飞到远处赶来的青年手中。来人穿绛绡衣,带九云冠,腰间背着丝绦葫芦,金光飞入他手中变作丹霞金霄剑。
  玄门弟子?
  姬飞晨心中有感,谨慎站在旁边。
  绛绡指红衣,取晚霞红光织成云纱,作成护体宝衣。九云乃白玉云纹之冠,上有九云符箓,亦是一件护体之物。
  青年穿红衣,戴玉冠,遥遥拱手:“在下太清宗景轩,这两只孽障乃西方魔教豢养,专门祸害北地采药同道。道友,可否与我联手?”
  姬飞晨保持警惕,但点了点头,静看景轩出手拦住方才的雄鸟。而他则小心翼翼把雌鸟圈住,十二颗宝珠在雌鸟周边滴溜溜打转。
  碧海生潮,云雾绵绵,困住雌鸟而不动手,姬飞晨目光不住往景轩那边看。
  “太清宗,我记得是太上传承,修炼《太清金阙紫元玄章》?”
  《太清金阙紫元玄章》乃太上所传天书,是太清宗镇派法门,也是他们作为玄门顶级大派的底蕴。
  “论起来,太清宗的势力绝对不弱于我们阴冥宗。他们的根本法门和我们镇派《幽河元罗天经》不分轩轾。”
  只可惜魔门十道固然强横,但是在玄门压制下仍然要低一头。三大圣地,三十六上门,压得魔门十道喘不过气,只能避居四方之地,不敢插手中原。
  景轩和灵鹫鸟交手,灵鹫鸟再度祭起暗光打去。男子从容大笑,头顶一道清气冲出,立时搅动风云,元气激荡,在上空盘结斗大莲花。氤氲之气汇聚玉莲之畔,白玉莲花中隐隐夹杂一抹青意。
  “太清一气莲光护体咒?”姬飞晨知道,这是太清宗鼎鼎有名的法术。阴冥宗和太清宗大战多次,对太清宗可谓知根知底。
  太清宗和冲虚道一样传承太上,但跟冲虚道修行古法炼气士不同,太清宗是真真正正修炼清气的修仙者。他们摄取天乾清灵之气祭炼太清仙光。护体宝莲便是用仙光凝结,亦是道果显化的象征。人仙凝玄青之莲,地仙结紫青之莲。当莲花彻底化作纯紫色时,就可裹住元神飞升青冥,证天仙道果。目前景轩莲呈白青之色,说明他已经窥见人仙之门。论境界,和姬飞晨仿佛。
  莲花神通一出,宝光四射,霞云滚滚,让那道暗光难以落下。并且在光辉照耀下,暗光露出真容,却是一颗碗口大的内丹。最后,见内丹无法奏效,灵鹫鸟收回内丹,又用利爪扑下。
  “瑞祥无边,正气凛然,好一个太清门人。”姬飞晨看罢,对青年更加小心,生怕他发觉自己的身份。
  于是,姬飞晨眼珠一转,升起一个主意。
  姬飞晨和另一只灵鹫对敌,故作不察让灵鹫近身。景轩那边也在关注着他,看他即将被灵鹫鸟打中,大惊:“道友小心!”
  姬飞晨仿佛此刻才发觉出事,“慌慌张张”退后两步,胸前被灵鹫鸟抓伤,然后双目怒瞪:“孽障,作死!”
  二话不说,姬飞晨催动玄法,头顶天灵飞出神龙。这是《太上云成龙微玉华真解》中的法相神龙,乃老君化身。
  天龙乍现,龙吟响彻凌霄,黑白龙须一甩,在空中化作剪刀迎上灵鹫。
  这是姬飞晨方才练成的道术,从阴阳龙须扇中而来。只见阴阳龙须剪轻轻一合,咔嚓一声,灵鹫应声而断。鲜血遍洒雪地,尸体化作两段,直接殒命当场。
  景轩见状,也祭起手中九霞金霄剑,念诵咒文。九道霞光须臾间缠住灵鹫,转身一斩,同样将灵鹫鸟重创,然后收入腰间宝葫芦封印。
  姬飞晨眉一挑,瞧出男子心性:“看上去,这家伙还是不杀生的主。”
  比起魔宗毫无戒律可言。很多玄门门派让弟子持戒,除却杀戒和必要时刻外,一般不容许门人在外杀生,以免沾染因果伤及性命。
  太清宗乃三十六上门之一,居玉壶清宇洞天,自然也会如此限制弟子。景轩腰间的宝葫芦是太清一脉炼制的秘宝,专门用来封印妖魔,避免无谓杀戮。
  景轩从空中落下,和姬飞晨打招呼。他看到姬飞晨收起龙魂,喜道:“原来道友也是太上一脉?”
  太上传法,当今玄门三千道,大多都是太上传承。不过瞧见姬飞晨施展的龙魂法相,的的确确有点太上无为的意境,说明是太上真传一脉。
  “散修而已。”姬飞晨刻意这般作为,就是为打消景轩的戒心。他一脸亲切上前道谢:“多谢道兄襄助,不然小弟这次恐怕要栽。”
  “玄门同气连枝,贤弟无需如此多礼。”景轩擦拭剑上血迹,说:“这次在北域游历,无意间发觉有魔人在各山灵药之下布置陷阱,于是奔走四方警告诸位同道。”
  顿了顿,景轩又道:“不过我看贤弟并不用愚兄出手,贤弟自己就足以对付这两只孽障。”
  打量地上尸体,景轩皱了皱眉,拂袖扫去血气,送灵鹫精魄入冥,心中暗忖:“此人看上去的确是玄门散修,因此不守清规戒律。但他功法路数的确是我们太上一系,那阴阳龙须剪好像观想自祖师的阴阳龙须扇。”
  太上有八十一相,同把太上道尊视作祖师,但是各大门派之间的理解各不相同。
  有人祭祀道德天尊,有人礼拜无为老君,有人敬奉混元天尊,有人参悟太清之神,有人观想阴阳道主……
  说白了,不论阴阳也好,无为也罢,都是太上对外显化的一种大道。
  太清宗的《太清金阙紫元玄章》在金阙之中观想太清圣人,修炼太清仙光。和姬飞晨观想龙化之后的老君,属同源而不同路。
  斩杀灵鹫,姬飞晨上前采药,而景轩在旁闭目养神,盘膝打坐,表明自己没有夺宝之意。
  于是,姬飞晨安心将对应自己因果的仙灵雪莲摘下。蓦然,天空暗下,一道魔光笼罩穹空。“贼奶奶的,就是你们两个小儿斩杀某家的灵禽?”
  暗光遮天,里面站着一尊魔人,身材魁梧,体表绘有魔纹,双手双脚挂着铃铛金环,打扮和中原迥异。论起来,修为距离人仙只差一步。
  “正主来了。”景轩睁开眼,持剑仰天大笑:“西方魔教之人也敢在我等玄门面前逞凶!”
  姬飞晨默默将雪莲花放入乾坤镯内。他以玄门弟子和魔门弟子行走,用的储物法器都不一样。
  “西方魔教和太清宗,我到底要帮那边?”姬飞晨努力消除自己的存在感,考虑下一步的行动。帮助太清宗,伪装玄门散修。还是和魔门同道联手将景轩暗算?
  眼珠乱转,忽然姬飞晨看到自己胸口被灵鹫鸟抓破的白衣。“我现在假装玄门弟子,不方面和魔道认亲。而且西方魔教跟我们阴冥宗关系也不亲。”
  魔门十道中的传承各有来历。魔门圣地无垠血海乃魔道祖师嫡传,至高无上。四方魔教在上古本是一脉,祭祀四尊上古魔神。后来魔教被玄门三圣地摧毁,分裂成四大派系,彼此之间皆难服众。黑圣宗和六臂魔神宗来自另一位魔神传承,一分为二。而阴冥宗和天心魔宗则是两派祖师自行传法,一脉崇拜九幽冥河,一脉修炼心魔大道。至于白莲净宗,则是从玄门中堕落驱逐出来的门派。
  论起来,阴冥宗和四方魔教的关系都不好。
  “这厮放灵鹫鸟暗算我,难保一会儿不对我下手。”姬飞晨心思一定,快步上前和景轩并肩而立:“道兄,我来助你!”说完,他一手洒出二十四道明光。
  碧潮宝珠闪耀白芒驱散魔光。随后景轩也挥出九霞仙剑,九道霞光漫卷长空,纵身对魔头杀去。


第18章 仇家上门
  西方魔教之人的修为比姬飞晨二人高些。但架不住景轩一身护体法宝。他头顶九云冠射出白雾消弭自身踪迹,身上绛绡衣抵消一应魔法攻击,更有九霞神剑穿梭云空,不时从暗中刺出,和魔人打得难解难分。
  “这家伙一身法宝,看上去全是宝器?”
  法宝,法宝,下者曰法,上者曰宝。姬飞晨手中这几件法宝,统统属于法器范畴,还没来得及将法器转变为宝器。但是景轩身上的法衣、头顶的玉冠以及手中的宝剑射出各色宝光,分明是三件宝器。
  “也亏他有法力催动!”姬飞晨面带慕色:“看上去,他在太清宗中应该身居高位?”姬飞晨作为人仙弟子,不过提着一根魔龙锏罢了。
  “想他这样,莫非是太清五圣中哪位的传人?”太清五圣和阴冥七尊一样,都是炼就地仙大道的存在。
  姬飞晨看景轩足以对付魔人,索性收起宝珠在旁掠阵。只要他站在这里,就能让魔人分去三分心神,提防他下手。
  观察二人打斗,姬飞晨心中暗思:“这魔人虽然厉害,但是功法根基上比景轩差了何止一筹。”
  四方魔教同出一源,南北两教拜日乌、月蟾,西方魔教则是以虎为尊。漆黑虎身,头顶三目,肋生双翅,后有九尾。
  一般来说,西方魔教的修炼都和虎煞之气有关。但是眼前的魔人并非炼虎魔,而是走身化灵鹫,羽成大鹏的路数。
  “跟我一样,并不得宗门嫡传。就是不知道,他这是自己选择还是形势所迫。”姬飞晨站在一旁沉思,突然魔人掏出一道红光对姬飞晨抛下,撇下景轩准备先把姬飞晨击杀。
  魔人很明白,姬飞晨站在那里本身,就是巨大的威胁。他面露凶光,暗道:“先把这小子杀了,回头再对付太清宗人。就算打不过,我也能设法逃跑。”
  于是,劈出法宝后,魔人化作灵鹫神鸟,尖利的鹰爪抓向姬飞晨面门。
  “你打不过他,就以为我好欺负不成?”姬飞晨震怒,二十四宝珠升起白芒毫光,在他手中化作灵网罩住红光。
  碧潮宝珠变化随心,是姬飞晨最得意的法宝。水光渺渺,碧潮绵绵,红光在网罗中摇身一变,通体遍布龙鳞的豺豹不住对姬飞晨怒吼。龙吟声乍起,豺豹打碎灵网再度冲向姬飞晨。
  “咦?”姬飞晨隐约觉得不对,这道红光法宝的威能并不比碧潮珠要强,只是它携带一股龙气克制碧潮珠。
  “这也是一件宝器?”姬飞晨一边想,一边亮出天龙法相。
  此法相乃《太上云成龙微玉华真解》所载,是老君所化,道域天成。腾空而起,天龙威武抖擞,两根龙须轻轻一扫,再度化作阴阳龙须剪把龙兽豺豹拦腰剪断。
  姬飞晨得到《太上龙微真解》时间太短,天龙法相虚幻不定,唯有龙须凝结实体,威能不逊等闲法器。
  豺豹斩断,落地化作一把断刀。随后姬飞晨头顶一暗,灵鹫神鸟当空冲下。
  “扇来!”姬飞晨面色不改,一伸手,龙须袅袅落入掌中,二股龙须纠缠作一面闪耀玄白宝光的扇子。
  这是从天狐那里来的灵感。宝扇一挥,阴阳罡风劈出,嗖嗖神风卷动阴阳二气。那魔人本意击杀姬飞晨,没想到他施展这种道术,一时躲闪不及,被阴阳罡风扫中。
  阴阳之风连通两界,不伤肉身,不动筋骨,只对魂魄起作用。罡风吹过,魔人灵魂晃动,精魄离体,恍惚间看到一副幽冥气象。
  “不好。”魔人大惊,赶忙将魂魄遁入肉身,但此刻为时已晚。
  姬飞晨再度将龙须一变,龙须化作双股剑上下一砍。魔人只感浑身透体冰凉,被姬飞晨肢解三段。
  肉身损毁,又不到人仙境界,魂魄真真正正从肉身脱离,径自往幽冥去了。
  “祖师手中理阴阳天地的重宝,竟然有这般威能。”从魔人攻击姬飞晨,到姬飞晨反击不过顷刻之间。等景轩回神救援,看到魔人已然身死,心中感慨不已。“现在就有这般威能,若将整条天龙凝练,当是何等伟力?”
  《太上云成龙微玉华真解》的的确确是太上一脉的无上功法。姬飞晨仅仅观想阴阳龙须几日,便能斩杀一位不逊色自己的魔人。如果他朝得道升仙,或许能将阴阳龙须修炼到“开天辟地,造化阴阳”的层次。
  魔人身死,姬飞晨上前拿走魔人的宝物,捡起地上的血色断刀。景轩皱皱眉,但他没说什么。散修做法一向如此,他默许姬飞晨收走魔人的法宝。
  再者,景轩虽然持门中不杀戒律,但是在外行走多日,也不会傻傻对魔门中人心软。魔人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
  他走上前,对姬飞晨说:“有几位同道被这魔人暗算,身中剧毒,麻烦贤弟翻查下,看有没有解毒灵药。”
  姬飞晨取来魔人的豹囊,翻查后递给景轩一瓶解蛇毒的六叶碧心丸。
  景轩收下后,看向姬飞晨。姬飞晨正埋头研究手中的断刀。此刀血腥之气弥漫,通体暗红色,寒芒烁烁,锋锐非常,刀柄处更雕刻一只龙身豺首的怪兽。
  “这是睚眦吧?”景轩看后笑道:“睚眦必报,此乃龙裔,平生好杀,偏爱血腥。”
  姬飞晨体内有一股龙气和断刀共鸣,明白这是一件和龙属之宝,将断刀收下:“道兄,救人要紧。我随你一起去。”姬飞晨心中打着小算盘,这可是一个难得和玄门中人结交的机会。自己卖他们一个人情,将“散修清泓”的招牌打出去,对日后行走中原大有帮助。
  于是二人清扫战场后飞去寻其他同道。足足花了三日时间,将几位玄门同道身上的蛇毒化解。更因为魔人豹囊中画着地图,将自己标记的各个陷阱一一指出,姬飞晨二人还把各种陷阱一并扫开,帮助好几位采药之人免于陨身之祸。
  有太清宗弟子作陪,没人怀疑姬飞晨的身份。顺顺利利将“清泓”这个名字传入玄门耳中。至少在雪域中,这里的修士已经认可清泓,他日再在这里行走,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忙活完一切,已经是五日之后。
  姬飞晨掐算时间:“如果金湖之人来寻仇,差不多也快到达。而今正好有玄门弟子在我身边,不如拿他当打手,顺带出事之后让太清宗顶缸。”
  于是,姬飞晨刻意结交:“道兄在北地游历,之后可要回返宗门?”
  “这次出来游历,寻找入道结丹的门路,接下来要在神州各地游走。贤弟可要同行?”
  “当然。”景轩邀请姬飞晨,姬飞晨顺水推舟,二人一同南下。
  ……
  金湖,烟波浩渺,水光粼粼。
  却说当日夜叉神将身死,龙伯心中有感,放下酒杯,屏退歌姬,思忖后找来大太子。
  龙伯乃金湖水族之长,自海而入内地,和金湖神女结合,生育二子。这位大太子正是龙宫下一代继承人。
  太子在宫旁珊瑚群中炼法。红珊绿瑚,五彩缤纷。丰神隽永的少年郎在一块空地舞动银枪,如苍龙搅海,银蟒翻江。道道水漩卷起大潮,引得周边异象频频。万幸珊瑚群中自有阵法守护,才没让这法力余波干涉金湖水道。
  听闻父王传召,太子立刻来龙宫拜见。
  只见上首坐着一尊龙首人身的神人。
  “孩儿拜见父王。”
  龙伯穿衮龙服:“你龟姨前些日子说你七弟被人害死。为父命人打探,然夜叉神将也被奸人所杀。你修炼有成,正好去外打探一番。若遇贼人,将他拿入龙宫问罪。”
  龟姨?太子不以为然。龙生九子,子子不同。龙伯从海中来,和神女结合生下两位嫡子。此外,又和诸多妖灵在外私通,生下一群私生子。幸亏神女地位崇高,乃金湖之神,权柄莫大。龙伯不敢和正妻闹翻,没有将那些情人招入龙宫。因此,只让太子称呼一句“姨娘”,而不敢唤“庶母”。
  不过太子转念一想:我如今修炼有成,在宫中也找不到人切磋,不如去外面找那些修士斗法?
  太子逞凶斗狠,当即应下,兴冲冲和父母辞别,套上金甲鳞衣,抓起翻江银枪,前往翠屏山打探情况。
  姬飞晨以龙鳞遮掩天机,龙伯修为不到,无法察觉其来历,只好命夜叉和太子外出打探。从当初救下的水神处以及姬飞晨贩卖龟甲的炼丹师处,渐渐理出线索。
  太子顺姬飞晨离开的足迹北上,一路上走走停停,等他来到北域界关时,正好碰到姬飞晨和景轩南下。
  姬飞晨并不隐藏玄门弟子的面目,反正他目前这幅面目和本相有三分差异,不惧被人看破。他和景轩游山玩水,突见远处龙气漫天,水云滚滚,心中顿有所感:金湖之人来也!
  于是,他做出一副愁苦之相,不再和景轩讨论太上法门,而是一声叹息:“道兄,我冥冥有感,有一仇家上门,你不便相见,不如暂时退去可好?”
  景轩一听,忙问究竟。
  姬飞晨支支吾吾:“我心血来潮,只知仇家上门,不知何人前来。道兄暂时离去,稍后我再去寻你。”他不肯作答,只撵景轩暂时离开。
  景轩无奈,只好暂时离去。不过走到半路,他一托头顶九云冠,云气裹住身形,隐藏在暗处再度折回。
  “如果一开始说明情况,恐怕景轩会怀疑我是故意拉他下水。但是他自己返回来偷听,这可跟我无关。”姬飞晨心中暗笑,面上一副正气凛然的神情,站在一座青山的半山腰等待金湖之人前来。
  龙太子哼着歌,在天空中往北赶路。
  半路上,他余光随意一瞥,正好看到下方山腰站着自己寻找的玄门修士。云光一顿,太子降临下来:“呔!你这妖人,本殿找你多时了!”
  山中绿树荫荫,姬飞晨站在树下,仪态从容。先是施礼招呼,然后问道:“方才在下掐指一算,有感仇家上门,见殿下一身龙气缠绕,不知来自何方龙族,与在下有何仇怨?”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暗中窥探的景轩立刻升起主观念想。
  “哼,算你有眼力!本殿乃金湖太子是也。你斩杀我金湖之人,还不速速俯首,随本殿回龙宫伏法!”
  姬飞晨作茫然之色:“龙伯乃天授之神,在下和金湖一向井水不犯,殿下来找在下作甚?”
  “哼!你斩杀我金湖鼋龙、夜叉,也敢说自己没犯事?”太子冷笑,拿出银枪就要动手。
  鼋龙?这时姬飞晨才做出一副恍然之色:“殿下指的是数月之前的那只鼋龙妖王?”他拱手再道:“殿下明鉴,那妖王倒行逆施祸害乡邻,以生人为食。聚拢妖众,更与水中善德之神作对。彼时在下正巧路过,受苦难百姓所请,辅水神除恶。此乃其咎由自取也。贵脉治八百里金湖水域,亦是正神之属,岂可不分善恶?”
  看看,有理有据,我这是帮水神除妖,帮乡民除恶,应该符合你们太清宗的理念吧?姬飞晨默默想着,他对自己的演技十分满意。
  假扮玄门修士,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攻击别人。
  张口倒行逆施,闭口咎由自取。惹得太子大怒,脸色忽青忽白。他当然了解那些私生弟弟们的脾气。眼前修士所说的事情,他们绝对干得出来。
  见太子哑口无言,姬飞晨心中畅快:“早就想用大义借口来打别人脸。比起逞凶私斗,有理有据打脸就是爽啊!”


第19章 一脸无辜的凶手
  景轩隐在一旁,听姬飞晨和龙太子一对一答,心中渐渐明白事情始末。
  姬飞晨在年初的时候游历中原,无意碰到妖王攻击河伯,遂出手相助。没想到因此而引来金湖之人寻仇。
  “我玄门正宗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清泓贤弟所作所为倒不失为我太上遗风。”易地而处,换做景轩在场恐怕也会这么做。
  “金湖龙伯本是神裔,不好好行天地之职,却和妖魔为伍,管教不严,这就有些过分了。”
  正如姬飞晨所料,比起金湖之人,景轩更倾向于姬飞晨的立场。而太清宗的招牌也的确不担心金湖之人的报复。
  就在景轩沉思时,忽然龙太子暴起动手。景轩大惊,从暗处跳出,挥剑拦住龙太子:“殿下,我在旁听闻始末,这件事分明是你们金湖理亏,难不成你们还要逞凶报复不成?”
  景轩正气凛然,姬飞晨躲在后面偷笑,这种正派人士越多越好,这样才能做他的打手。
  作坏人,反而喜欢旁边都是好人,这样更能够隐藏自己,也不用跟人勾心斗角,担心自己被更坏的人杀害。
  姬飞晨心中念头飞转,面上吃惊不已:“道兄,你怎么回来了?”
  景轩面带歉意:“为兄放心不下,方在暗中旁听,失礼之处还望贤弟见谅。”景轩的确是太清宗教导出来的道德君子。刚刚偷听二人说话,立刻给姬飞晨赔礼。
  随后,景轩对龙太子作礼。“太子,此事前因后果我已知晓。这分明是贵脉龙子行暴虐之事被我这贤弟除害,死有余辜之人,金湖一脉乃正神之列,岂可不分公私善恶?就算鼋龙今日不被我这贤弟所杀,他日也会被另一尊正道修士斩杀。贵脉不思教养约束,岂可妄动干戈?”
  景轩是直肠子,快言快语,就差没说金湖龙宫纵子行凶。
  太子听后又惊又怒,见景轩四周太清仙光环绕,心知是玄门大派弟子,不欲正面对上,压下火气说:“鼋龙之事暂且不提,我宫中神将夜叉又是怎么死的?”鼋龙离开龙宫,算不得真正龙宫之人,太子也懒得给他报仇。但夜叉神将乃龙伯册封,象征龙宫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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