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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雨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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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本经营


第一章 英雄帖下,江湖浪掀

注:第一至三章主要是一些前景的交待,喜欢快节奏的筒子们可以看了下面一节后直接从第四章开始看。不过小本个人不推荐这么做,因为这三章主要是为了刻画几个人物的性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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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三月,阳光细碎而温柔,微风清凉而多情。处处鸟语花香,人人欢声笑语。连最难安稳的江湖也显得异常地平和可亲起来。

武林盟主平水诤谨五十大寿,遍发英雄帖,广邀各路豪杰。

匹匹快马由平水山庄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发出,如石子入水,在平静的江湖中激起了层层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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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明国湑杭

便是那感觉最为迟钝之人,也可轻易发觉这几日湑杭的不同寻常之处。并非由于这几日来此的人太多——湑杭,乃三国四地中最具游玩妙处之地,是以,一年四季,往来之人,连绵不断,络绎不绝。人多,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奇怪之处在于:近日来此之人或徒步而行,足不沾地;或三五成群,鲜衣怒马;更有甚者,全副车驾,前呼后拥。但无管是哪一种,大多随身佩有一两件兵器。此外,近日来,这屋顶上蹦的,窗户外飞的人,似乎也着实忒多了些。

这一切的改变都源自一个月前武林盟主发的英雄帖。

这一日城门初开,远远便见一大队人马的到来,行走不快,但转眼间便也到了城下: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着栗色窄袖骑马装的少年,后面紧跟着数名下人。那些下人全都穿着钢蓝色长袖打衫,臂处各纹有一个橙黄色的交联双剑徽标,他们簇拥着一辆四驾绛木马车,暗紫的帘幛上同样绣有一个巨大的橙黄色交联双剑徽标。略微有些见识的人便知,这就是那樊焦世家的车队了。

在他们刚刚进城之际,却不知从何方又跑出来一辆马车,竟擦着樊焦世家的车队绝尘而去。受了惊的马匹不安地骚动,些许混乱,只得停下整顿。那些下人早已在主子下命令前追着肇事马车而去。

顷刻,便见那暗紫帘幛掀开,一个火红的身影跃入众人视线,生生夺去了众人的呼吸:她圆圆的脸蛋白里透红,略带的一点婴儿肥透露出点点天真单纯,墨晶般的大眼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动人心魄;樱唇因不满而略略噘起,扬起的下巴越发显得娇羞可人。火红的长裙将她已然曼妙的身姿紧紧地包裹着,倾国倾城合该就是为她而设吧。一时间,城下众人都看得痴了。

那栗衣少年策马行至车旁,竟一脸谄媚:“小意,你还好吧?”

那个红衣少女显然并不领情,闻言娇声喝道:“不许叫我小意!”之后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问道:“怎么回事?”

“几个不长眼的小子,交给哥哥我就行。”栗衣少年说完就拍马也向不远处被下人拦下的一辆马车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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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看上去,这辆马车很普通,连最起码的标徽纹饰都没有,除了四个轮子外,通体都是藏青色,这真的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马车!只是在这样的时期,却也显得有些不普通了。

撞上了三大世家之一,他们要栽了……这是在场大多数旁观者心中最初的想法,可是看向那个驾车的白衣少年,心中的坚定又不免有些动摇。

那栗衣少年上前一步,高声喝道:“你们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竟敢冲撞我们樊焦世家的车队,你们是不要命了是不是?哼,识相的,就快点滚过来好好给老子磕个头,赔个不是,没准老子一高兴,就饶了你们小命!”

此话一出,端的是人人皱眉:这哪还有一点世家子弟的样子,活生生就一土匪!

车中之人并未出声,但显然,驾车之人很是不悦,怒火在他眼中燃烧,杀意层层散出,那如有实质的目光竟压迫得栗衣少年生生打了个寒战,情不自禁地后退两步。但马上,栗衣少年环视周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重新上前几步,继续挑衅:“怎么,你不服?哼,不服也没用。一个连主子都只知道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马车里的人,有……”

“啪!”更加恶毒难听的话被打断,被一个巴掌,被一个白绸打出的巴掌,被一个从车中飞出的白绸打出的的巴掌。

不可一世的栗衣少年被打下马,同时,一个清丽的女声从马车中传出:“我们家少爷说了,之前扰了你们车驾,的确是我们不对,但你们得理不饶人,满口污牙秽语,这赔礼一事就此作罢。这巴掌是我代少爷赏你的,樊焦公子不必言谢。就此告辞!”

马鞭随着话音落下,栗衣少年和那些下人急忙闪避,带着不知是被打还是被气得通红的脸。

围观众人低声嘻笑,既为他得理不饶人,自找苦吃,也为有人敢于挑战世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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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那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马车中,一个歪着身子,眼睛轻合,似睡非睡的浅碧少年正问一旁明显有些兴奋的白衣少女:“那巴掌打得过瘾吗?”

“不过瘾,让我再多打几掌才过瘾。”白衣少女手中把玩着一条白绸,满脸愤愤,“竟然敢出言不逊,污辱少爷。要我说,非要把他打得几天说不了话才解气。不就是樊焦世家的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狗仗人势而已!”

浅碧少年没有对她的这段话发表评论,只是合上双眼,不带任何语气地说了句:“他是樊焦慎之的长子,樊焦亨。”

“啊?”白衣少女的嘴张得可以吞下一个鸡蛋了,“就他?”半晌回神,以手抚额,叹道:“我的天啊……”顿了一会儿,突然又傻傻地问:“少爷你怎么知道?”

少年微笑着没有答话,倒是另一个黑衣少女伸手在她的脑门上敲下一记,在她呼痛之际道:“樊焦世家还有谁像他那么土匪,你不知道他有个‘匪亨’的雅号的吗?再说了,刚才你打他都没看一眼吗?他又没易容……是不是又没把这次的‘消息’看完啊?”说着,又抬起了右手。

白衣少女连忙双手护额:“看了看了……”见黑衣女子满脸不信,又怯怯地加上三个字,“一点点……”

黑衣少女放下手,丢给她一个“就知道”的表情。白衣少女表情尴尬,不知说什么才好。这时,帘外一声“公子,到了”,立时让她乌云散尽,笑逐颜开,不待马车停稳,便急急地掀帘而出。

【双一客栈】!

第二章 双一客栈,午时纷争

双一客栈双一居,双一居处客栈间。

湖心岛周清莲绕,清莲绕岛居难寻。

若问湑杭城里何处吃食最好,那么湑杭人定会答一声,是【双一客栈】。没错,是一个客栈。

【双一客栈】,名为“双一”,众人皆云,乃“吃食,住宿均为天下第一”。而其实,这确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却非主要之因。主要之因乃指【双一客栈】中有【双一居】,【双一居】在【双一客栈】中,“双者归一”是也。当然,此事仅【双记】中少数几人知晓罢了,如此间的掌柜:方年。

也许会有人会问,【双一居】如此大的地方,又是在赫赫有名的【双一客栈】中,为何从未被人发现呢?只因,【双一居】并不与其它客房相连,而是在客栈中央人工湖的中央岛屿内,四面环水,水外植有修竹林。加之,水上又有五行阵法加持。只有既通五行八卦又兼具极高武功造诣者方可到达,一窥其中之奥。在普通人眼中,这不过就是一个种满莲花,稍有可看之色的人工湖罢了,莫说【双一居】,遍是那湖心岛都难以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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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一居】闲置多时,今日终又有了些许人气。入住之人乃一主三仆,正是那乘坐着一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藏青色马车而来的四人:

斜倚在门边的是那个身穿浅碧色长衫的清秀少年,林令。他斜倚在门旁,柔若无骨,依旧双眼轻合,似睡非睡,也不知道是在梦中飘摇,还是在看湖面上两人的打斗。

打斗的两人速度极快,容貌难以看清,只能依稀辨出是一男一女,俱是白衣长剑。

突然林令手腕轻晃,系于手腕上的玉铃铛一阵叮铃,打斗正酣的两人顿时身形一错,各自收剑,一左一右立于他两侧。定睛一看,不是那驾车的男子和车内的白衣少女又是谁。

两人之外,另有一人同时站在了林令面前。来人年近不惑,身穿宝蓝色祥云富字织纹的儒衫,髯发整齐,向来精明锐利的双眼中透露着最为自然的恭顺,正是【双一客栈】的掌柜方年。“公子,午饭是送进来,还是公子自行去前堂食用?”

“呃,送……”林令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一道低沉如磐石的声音打断。“我们出去吃。”刚从【双一居】中走出的黑衣女子,随形,说道。林令很想说不,但想想,还是懒得开口。这,便等同默认了。

方年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随形看林令闷闷不满地样子,哄道:“主子,让方掌柜把午饭送进来,会有很多麻烦的。还是我们出去吃吧,也可以借此机会多了解一下外面的人啊。再说了,我们要是一直呆在【双一居】不出去,那跟在芜山又有什么分别呢?”

见林令还是爱理不理,一幅快要睡过去的样子,随形无奈地道:“好了好了,大不了等下我喂你总行了吧?”

闻言林令总算有了反应,他轻拉嘴角,表示笑了一下,同意了,换来了随形的一句:“都这么大的人了,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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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几乎全挂在她身上的林令,随形一行四人走向前堂。才出修竹林,就听到“匪亨”的大嗓门:“小意,午饭吃什么啊?我问过了,这‘双一客栈’的招牌菜是……”不像之前的傲慢嚣张,此时却充满了谄媚。

好吵!林令微偏脑袋,将一只耳朵埋在随形随形颈畔,另一只则用袖子堵了个结实。打扰人睡觉,讨厌的“匪亨”!

“匪亨”的话的确很不招人喜欢,这不,话没说完,就被生生打断了:“停!樊焦亨,要我跟你说几遍,不要叫我小意!我午饭吃什么也不用你管,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好了。别以为你这次代替爹出来,就可以对我指手划脚,告诉你,本小姐不吃这一套。”

哦,原来是樊焦世家的大小姐樊焦意,不愧是武林双葩之一的“樊焦无限意”,骂得真好!可是,如果你的声音能轻一点,我会更开心的。将耳朵略略下压,很好,噪音又轻了一些。继续睡……

“消息”中说,樊焦慎之有二子一女,最宠的不是樊焦亨,而是樊焦意,至于另一个儿子,似乎根本没把他当作儿子。这些暂且不说,却说那樊焦意,自小,大至霈星国星皇,小至樊焦世家的下人,无一对她不喜,无一对她不爱,尤其是她的姑姑,霈星国贻贵妃,对她更是百般疼爱,直如母女。却偏偏她的生母,霈星国长公主,对她一直不冷不热,不知有何隐情。呃,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好像吵完了,没有那些打扰人睡觉的苍蝇声,世界变得一片清静,真好!

随形拖着仿若进入了梦乡的林令,和如影、式微一同走进大堂,径自在堂内唯一的空桌旁坐下。一人一侧坐好,除了瞌睡连连的林令依旧将头枕在随形的肩上。

因为方年早已前来吩咐,所以没多久,小二就手脚麻利地把菜端了上来:热菜冷盘,八宝香饭,七七八八摆满了一桌,飘香四溢。

林令不为所动,依然双眼轻闭,均匀而深长的呼吸绵延传出,若不是随形将菜肴夹至他嘴前时,他会主动地张一张嘴,众人都要怀疑他是睡熟了。

他这番举动虽不曾刻意张扬,却着实引人侧目,不一时,他们一桌四人便成了整个前堂的焦点。那些好奇、怪异的目光让式微很是不自在,他皱眉看向林令,满脸的不认同,还夹杂着些许厌恶与不屑。他的目光相当不敬,只因他跟着林令不过几日,又在心中认定了他闭着双眼无法知晓,这才如此大胆放肆。

林令将口中的食物咽下,抿了抿嘴,突然间问道:“怎么?你看不顺眼?”

旁边的人急忙把头侧过去,假装无事地继续吃着,只是那眼睛却时不时地瞄向低调而张扬着的四人,当然,主要还是其中的浅碧少年。

式微一楞,未答,只是他的表情却足以让每个人轻易看出:他的的确确非常非常看不顺眼。

轻合的眼帘隐去那一闪而过的戏谑,嘴角轻扯,林令语出惊人:“哎,嫉妒我就直说嘛,何必摆脸色作出一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样子呢?如影,要不你就日行一善,给他颗葡萄尝尝。”

此话一出,立时见效,式微的脸霎时又黑了一层。

“不要,少爷。”如影放下筷子,向林令撒娇,两抹红晕微染双颊,眼底却是丝丝期盼。“乖啊。”林令安抚地拍了拍如影的手,续又问:“怎么样,式微?”略略停顿,心中估算着式微将要开口拒绝时,又补充道,“或者,打败那个他。”时间掐得刚好,将式微的那一句“不”成功地卡在了喉中。林令头微偏,直指向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

那是一个黑衣人,虽然他极力内敛,但他周身所散发出的那种强烈的“生人勿进”的冷意是那么地明显,让闭眼之后感觉更为灵敏的林令在进入前堂的瞬间就注意到了他,比那个所谓的武林双葩的樊焦意还要先注意到。

更何况,他还戴着黑笠。斗笠这种东西,虽然有助于隐藏容貌,却也同时吸引了更多的目光。再加上,他不时瞄过来的观察审视般的眼神……好吧,就你了!

若是普通人,那多半会选择前者。但式微偏就不是个普通人,所以,他只是顺着林令微偏的头看了一眼,就没有任何犹豫地拿剑,起身,向角落直直走去。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林令嘟囔了一句:“一下都不考虑,真是太不可爱了。吃饭吃饭。”

那黑衣人见式微向他走来,隐于黑笠之下的眉微微一皱,拿起酒坛,将最后一口酒喝尽,摞下一碇银子,借势起身一跃,竟从最近的窗口跃了出去。

式微见状略略一楞,紧跟着跃了下去。

“少爷。”如影凑进林令,抱着他的胳膊左右摇晃,清丽而又稍带娇腻地唤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式微打不打得过那个黑衣人?”

如影的脸颊有些发红,却依然低低地应了声“嗯”。

林令轻扯嘴角,淡淡地道:“我不知道。要不然,你代我去看看?”

“好,那我就代替少爷去看看!”如影在“代替少爷”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一副执行命令的样子,放开手,同样从窗中跃了出去。

林令轻扯嘴角,这一对冤家!

“主子?”你为什么要让式微去挑战那个黑衣人?

“江湖纷杂,刚极易折啊!”

第三章 挑战后续,黑笠再现

“这位公子……”

林令从困乏中找回点点神清,略掀眼角,入眼满是火红。视线上移,原来是樊焦意。她的气有些急,脸颊红润,鼻尖一层细细的薄汗,在光下闪烁着晶莹,大大的眼睛中带着焦急,更增了几抹明亮。再往上,可以看到站在她后面的一个身着白衣,嘴角挂着浅淡笑容的男子,那应该就是樊焦家最不被重视的儿子樊焦离了。他无聊地重新闭上双眼,随形代他问道:“什么事?”

“式微哥哥被人点了穴,现在动不了。如影姐姐解不开,我,我也解不开。你快去看看吧。如影姐姐都急哭了,说是要守着式微哥哥,暂时不能回来了。”樊焦意语速急促,显然是真的担心着式微和如影。

闻言,林令只是轻扯嘴角,脸上浮现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半晌,没听到随形答话,也没听到樊焦兄妹离去的声音,只好挪动双唇,发表自己的意见:“就这样?我知道了,多谢。”他那懒散的模样和任何的情绪波动的话语,让思想简单而又情性直率的樊焦意怒火冲天:“喂,我说你就不能有点表情?你的侍卫现在弄不好就要死了,你就不担心?”

林令没有回答,好像又进入了梦乡。

“你!”他那无视的神情让樊焦意火冒三丈,指着林令,抬手就要拿皮鞭。

“小意!”樊焦离连忙按住她的手,劝阻道,“这是别人家的事!”

“什么别人家的事,只要是不平事,我就要管!”樊焦意一脸正气,严肃地申明。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只是,小意,现在还是想办法找人帮式微解穴比较重要吧。”樊焦离顺着她的话说到,又巧妙地将另一个选择放在了她的面前。

“哼!暂时放过你!”樊焦意恨恨地一甩鞭,和樊焦离去寻找“高手”去了。

听到两人远去的声音,林令脸上浮现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来,他轻扯嘴角,突然间说道:“他们俩,很有意思。”

“的确。”随形也随之一笑,“女的心思直白,热情如火,武功三流却偏偏爱打抱不平;男的波澜不惊,感觉有点深,总觉得很危险。”

“有点深……很危险……呵呵……”林令低低一笑,话音一转:“一会儿你去看看式微,给他带点药过去。他很可能要在太阳下晒足两个时辰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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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两个时辰之后,林令听到响动,面色狼狈的式微回到了“双一居”。

那人点穴手法奇怪,点穴的结果也很奇怪:被点了穴之后不能动,却依旧有感觉,而且所有的不适加倍。因此,式微等于是在大街上直直地站了四个时辰。如今业已入夏,阳光正艳,如此暴晒,他早已汗流浃背,一身衣服湿了干,干了湿。汗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除了让阳光对他的皮肤烧灼得更为厉害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益处。来回地折腾几次,式微的衣服全都上了霜,若非随形带来的丹药,他的命也该差不多没了。

林令睡眼朦胧地从房内走出,既没看他一眼,更无只言片句,只是将手中的小瓷瓶直接扔给了他,又折身返回。

式微此时见到瞌睡如初的林令,却不再如之前一般有诸多不满。因为,随形带给了他八个字,“江湖纷杂,刚极易折”。他低下头,打开瓷瓶,顿时一股清凉之意迎面扑来,让他的精神不由一振,全身的疼痛立马去了大半。

“沁玉膏!”一旁成扶持之势的如影惊呼。

式微不知“沁玉膏”是何物,但仅从它的清凉之意以及如影惊讶的表情还看,就料想绝非凡品。没有嘲笑,没有鄙夷,只是给了他一瓶伤药……不知不觉中,式微的心中竟开始慢慢承认林令作为一个主子的身份。

如影留在【双一居】帮式微上药,随形又拖着林令到前堂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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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微步,轻点芰荷,人过如风,只余几片莲叶惹人轻颤。

离了湖,步入修竹间的石子小径,穿梭几次,正享受凉意入心,突然间一个火红的身影撞了过来。

林令被她撞得一个趔趄,连忙稳住身形,顺手捞住那人的腰肢,往怀中一带。低头看,原来是那个“只要是不平事,我就要管”的樊焦意,却不知道她走得这么急,要上哪去。

樊焦意站直身子,抬头,浅碧的衣裳半合的眼,原来是那个不管自己侍卫死活的无良瞌睡虫在占自己的便宜!恼怒的樊焦意也不多想,反手就向他脸上扇去。

林令算准了她的动作,置于她腰间的手一顺。樊焦意便不由自主地转了一圈,那本要教训林令的手准确无比地落在了刚刚赶到的樊焦亨脸上,发出了极为响亮的“啪”的一声。

微风吹过,竹叶沙沙,时间好似停止了那么一两秒,空白。

林令不管楞神的两人,嘴角上挑,悠然前行。两三步后,却又来了个急转,绕了回去,从竹林后看过去,回过神来的两人表情各异:

樊焦亨面色犹疑,却欣喜莫名。

樊焦意银牙暗咬,愤愤不平。转过头四下一看之后,却只是重重一哼,没有再追来,只是循着最初的路急走而去。后面一个傻笑的跟班紧紧追随。

真是怪事了,樊焦意竟然没有追来,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让她这么急。管她呢,和我又没关系。

林令轻眨双眼,嘴角一扯,回归正途,继续挂在随形身上,双眼轻闭,享受着微风拂面,竹香扑鼻,闲荡在去前堂的路上。随形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她还以为林令终于良心发现,打算自己走了,却没想到……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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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但前堂中却早已人满为患,竟连一张全空的桌子都没有了!

“主子……”随形微微皱眉,想劝说林令回双一居。

林令衣袖轻动,捂住了她的嘴,阻止了她的话语,然后指了指旁边的一个角落。那里是整个前堂最空的地方,有唯一一张没坐满的四人桌,那里坐着一个头带斗笠的黑衣人,一个成功地引起了他兴趣的人!

第四章 勾魂青蔓,平水山庄

林令从随形的身上下来,破天荒地在众人面前正常行走。他闲闲地在走着喧闹的人群中,优雅地像在林间散步。微晃的衫袖如水波一般荡入众人的心中,安抚了躁动的凡心。林令走到那个黑衣人面前时,整个前堂已鸦雀无声。众人,尤其是午时也在场的人,无一不把视线锁定在那个浅碧静然、懒散慵慵,低调地张扬着的浅碧少年身上。

只见他半抬双臂作拱手状,“兄台,请了。”那动作,那音调,都是那么地睡意朦胧,随意满满,让人找不到一点诚意。更甚者,他竟不等那个黑衣人答话,便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这一连贯的动作可以说,都是极不礼貌,让人生厌的,然而他这么一做,却好似四季更替一般,真真再自然不过。他的那个黑衣侍女也随之在一旁落坐。

众人只盼还有什么更精彩的内容,却失望地看到一桌三人无一言语,俱各行己事:一个目不斜视,自斟自饮;一个双眼轻合,托腮而眠;剩余一个正襟危坐,注视全堂。

无趣地转过头,顷刻,说笑声又渐渐大了起来,在达到顶峰之时,突然,“啪!”的一声,惊堂木落,如快刀一般,生生地将众人的言语斩断,也让闭目假寝的林令眉头一跳,略掀眼角。

只见与门相对的那面墙上,原先的巨幅泼墨佳肴帘幔不知何时已向两边拉开,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平台。平台上只有一张半人高的桌子和一个矮矮胖胖的老头。

胖叟?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因为那个东西?

堂中有人叫道:“胖叟,今天既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还没半个月呢,你怎么就来了?是不是老糊涂了?”众人哄笑。

那胖老头却面色严肃:“不是我胖叟老糊涂了,实在是今天江湖中出了大事,才破了例!”

他这么一说,众人也收了笑容,询问声此起彼伏:“什么事啊?”“就是,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啊?”……

胖叟又是一记重重的惊堂木,将众人的声音压下,沉声道:“今天下午,平水山庄,盟主卧房,‘勾魂青蔓’重现江湖!”

原来,真是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啊……

“啊!”年长之人惊呼出声,而年少的却面面相觑,四顾茫然。

“可是‘青蔓绕梁,双日勾魂’的‘勾魂青蔓’?”一个沧桑的声音问到。

林令眼珠略转,将视线斜调过去。说话者身穿墨青长袍,左手臂弯处横搁一柄拂尘,头发尽束,髯须整齐,面容冷峻。原来是五大掌门之一,铧蘅的麦播。

胖叟沉重地点头,“正是。”

“将近二十年了,没想到这‘勾魂青蔓’竟又重现江湖,真不知是福是祸啊……”麦播深深地叹气。

此话一出,那些年少的人更是心内慌慌,急忙问道:“到底什么是‘勾魂青蔓’啊?莫非是杀手?”

“不错。这‘勾魂青蔓’为江湖中最为神秘的‘蔓迭宫’所发。凡接到青蔓者,两日之后必命丧黄泉!五十多年前,‘勾魂青蔓’第一次出现在江湖,便是在铧蘅派掌门的卧房,第三日清晨,当时的铧蘅掌门凌阳便被人发现命丧房中。”胖叟徐徐解惑,声音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正是。,当日我们未曾发现任何异常,也不曾闻及丝毫打斗的声音,可第二天一早,却发现凌阳师伯死在房中,竟被人一剑封喉。后来我师叔接任掌门之位,多方打探,却始终没有线索。直到后来,又陆续有许多武林人士被杀,全都在接到青蔓后的两日之内,一剑封喉!”麦播接过话,肯定了胖叟所言。

“啊……”惊呼声再起。

“‘勾魂青蔓’在江湖中出现三十二年,共有五十四人身亡,所杀之人有正有邪。江湖中多次围剿却无一次成功,甚至连杀手的面都不曾见过,也不知他究竟是男是女,年龄几何。直到十八年前,不知为何,‘勾魂青蔓’突然间就没了踪影。如今,再说起这‘勾魂青蔓’,你们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话音落下,底下议论纷纷,交谈不断。嘈嘈切切,颇为混乱。

林令转回头,去看那个黑衣人,发现酒早已溢出了杯,流满了桌,滴下了地,滴哒滴哒……他嘴角微挑,也不出言提醒,给了随形一个手势,起身沿着墙边缓缓离开。踏出门槛的一霎那,他清楚地听到有人说:“这‘勾魂青蔓’实在太嚣张了,竟然敢在平水盟主的寿宴上下杀手,我们必定教他来得去不得!”接着,便是一浪高过一浪的附和声“来得去不得”,“来得去不得”……声音响亮,直到林令他们踏入修竹林还萦绕耳边。

来得去不得吗?林令轻笑,重新挂回随形的身上,对着她的耳畔喃喃而言:“随形,我饿了!”

林令说话间呼出的热气吹拂着她的耳朵,很快就把她闹了个大脸红。她贝齿轻咬下唇,低低地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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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游南湖,四处闲逛一番,便又耗去了一天。在这第二天发生了两件略值一提的事。

一则,便是讨伐“勾魂青蔓”的队伍又壮大了不少,还加入了不少颇具实力的知名角色,比如五大掌门中的瑶嶙派的掌门错薪,沧庭派的掌门云海,自然,这种事也少不了“只要是不平事,我都要管”的樊焦意,虽然她的功夫实在很是糟糕。

二则,便是那个一直低调地张扬着浅碧少年,回来之时煞是狼狈,初步怀疑,为落水所致,只是那衣服上的褐色又如何解释呢?众人各说己词,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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