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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入侵,王妃未成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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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恣防备的退后两步,惊慌吼道:“你胡说什么?”
“‘忆蛊’最忌温暖,因为那是忘情的东西,怎配拥有温暖?”
一席话逼得南宫恣眸色大变,她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瞳,声音颤抖道:“你、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我、我不明白。”
“需要在下好好提醒公主你体内的东西有何厉害之处吗?”季聍宇步步紧闭,原本平和的脸颊一瞬间徒然剧变,阴鸷沉闷:“那东西亦能让痴情之人忘却心中最深的情愫,也能让长久接触的两人渐生情窦,只是公主不知,这东西一旦情深意重时便会爆体自毁,到时,二者一旦交合,蛊虫自带剧毒将会引得二人同时身亡,七窍流血,死无全尸。”
南宫恣不知所措的踉跄两步,身体狠狠的抵靠在床沿前,胸口起伏不定,心里慌乱不安,吼道:“不可能,别以为我会上当,你在骗我,骗我!”
“你可以怀疑我说的话,但你应该清楚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谁,是我吗?还是四爷?别用自己的意气用事做出后悔终生的事。”
南宫恣噤声,瞠目的看向那张不动声色的面容,心里的惶恐渐渐扩大,一手扶胸,一手颤抖的扶住床柱。
入蛊之时,那人分明告诉自己此乃忘情蛊,没有毒性,不会取人性命的,可是……她该相信谁的话?
“你如若不信我的话,大可以用你熵国四公主身份唤来你国医者询问我所言是真是假。”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什么是蛊什么是同归于尽,只是本公主算是看清楚了一件事,那便是离国自称第一神医的季聍宇竟会是如此小人,恶言恐吓,是不是本公主不听从你的话,你就打算用此蛊陷害本公主?”
季聍宇不怒而笑,嘴角噙笑相望,面无表情道:“话,我便说到此,公主听也好,不听也罢,只望公主慎重行事,别到最后害人害己。”
“自以为是。”南宫恣怒不可遏反手关紧那扇门,胸口郁结那口气狠狠堵在心口,怒气渐盛,扬手一挥,怒火冲天将身前红木圆桌一掌拍碎。
季聍宇默不做声的站在门外,仰头看向天外穿透云层的旭日阳光,一缕淡淡的金光,淡淡的温暖,淡淡的映 照。
闲亭外,碧池摇曳,阳光点点碎碎一片一片,随着波光粼粼闪耀。
“来的真快。”尚穆回身,处变不惊的看向身后隐隐而现的身影。
依旧是白衣翩翩,男子未带任何面具,可不难看清来人的是一脸假面。
“可记得我们的约定?”男子眸光犀利,语气冷冽不善。
尚穆不答,只是面色清冷而视。
男子负手而立,疾步上前,“别忘了门主的耐性是有限的,你一拖再拖,想必心里早已有数,这是惩罚你的代价,你自己看吧。”
木盒从他手里脱出,在空中旋转片刻陨落而下。
“啪。”顷刻间木盒碎成几片,寒风起,青丝遍天。
尚穆呆愣的望着发丝飘飘扬扬,曾经,他一泻千里的绝艳墨发,在金辉遍洒映射下,恍若出尘不染的纯洁茉莉,很美很美。
“不是我不出手,而是他们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我出不了手。”沉默三分,他正色道。
男子未料想到他会如此回复,沉眸冷笑:“看来我高估了尚穆老人的能力了,既然如此,我相信你应该清楚门主的决然,对于无用的棋子,他一向不会多留一刻。”
尚穆愕然,着急道:“等,等等。”
“怎么,你还能反转棋局,这局棋,想必你已明了自己这颗废棋已无用了。”男子毫不留情,运气一掌直冲尚穆天灵盖。
“我还有办法。”
话音一落,尚穆只感觉一道劲风从自己身侧狠狠掠闪而过,随后,一声爆裂从身后传来。
风,呼啸在天地,激起不远处碧水成珠,一颗一颗滴落,最终汇聚入池中,周围渐渐恢复宁静。
“说,你如何能将这局棋起死回生?”
尚穆沉敛目色,道:“解毒办法世间只有一个,想必阁主比我清楚,如若辰王要救辰王妃必回找我配制解药,时间对于他们而言重之又重,他们也等不起。”
“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他们又为何还信你这敌人的话?”男子冷嗤,嘴角笑意却在无声增聚。
“走投无路之时,他们不想相信也难。”尚穆也是冷冷一笑,已然胸有成竹。
“最后给你三天时间。”
言罢,一道劲光从亭中一闪而过,原本宁静的林更显沉寂。
华灯初上,客栈内烛火轻摇,寂静的房间,一抹身影隐秘在窗前,一抹身影相对无言的观望。一夕之间,落得满堂静默。
“咳咳。”是抑制不住的清咳从肺腔涌出,打乱了默然。
“接下来怎么做?”南宫懿斜靠在窗棂上从容一笑,笑的如沐春风。
“在解毒之前,那人一定要消失。”轩辕皓蹙眉,虚敞的窗拥进清凉的风,惹得他又是一阵控制不住的呛咳。
南宫懿皱了皱眉,长叹一声,“如若不是我内力不纯,如此绝佳的表现机会我怎会拱手相让。”
轩辕皓嘴角微微勾勒一丝弧度,笑的淡然:“本王的爱妻怎会给你机会觊觎垂涎。”
“你就逞能吧,等你死了,本皇子自有把握把她带去我熵国。”南宫懿微露半分得意,却又恍惚间发觉点点愁容。
“若是如此,本王……”
“若是如此,她必会生死相随。”一人不请自来,毫不客气打乱二人谈话。
闻声,二人举目望去。
苍凉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晕染开斑驳星光,斜照在来人身后,点点闪闪,恍恍惚惚。
“他信了。”轩辕皓嘴角笑意更甚,看清来人容颜后,毫无迟疑脱口而出。
“我说的本是实话,他有何不能相信的理由。”尚穆笑意涓涓,背对月光,眼敛的得意难掩。
南宫懿从窗棂上跃下,双手环胸,“第一步虚实难辨,看来鱼已上钩,如此,我们是不是该开始第二步了?”
“的确是虚实难辨,我们设了一局请君入瓮,而他们却也设了一计鱼死网破。目前不宜动手。”轩辕皓与尚穆对视,两人心照不宣相视点头。
南宫懿看着两人明目张胆的眉目传情,一时气急,吼道:“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们都别打哑谜了,倒是说啊。”
“咳咳,这事毋需三皇子出手,三皇子只需尽快调兵前来便可。”
“兵倒是可以借你,只是你要把前因后果尽数相告才行,本皇子可不想背上假传圣旨后还被人当猴耍。”南宫懿挑眉道。
轩辕皓噙笑:“不是借兵与本王,而是攻打本王。”
“什么?”南宫懿眉头拧紧,冷哼一声:“果真耍本皇子…”
“皇子错了,在下猜想辰王是想借熵国攻打的借口调兵过来,以此为由上奏皇上自请驻守在此,山高路远,辰王的生死便不易被朝中有异心之人察觉,如此,国心不乱。”尚穆娓娓道来。
轩辕皓笑意满满望去,四目对视,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遗憾。
“你还真是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这下好了,你可以放心死了。”南宫懿冷言,虽只相处几日,但英雄间的惺惺相惜何须时间这虚有的框架。
“……”无言的沉默,轩辕皓恹恹的站在窗前,遥望夜空,是无尽的疲惫。
他何尝不想把一切安排好,为了她余生幸福,为了她一世无忧,他何尝不想替她计划好未来茫茫数十年的一步一步,只是时不待我,不够守候了。
“我们三人的谈话不能让第四人知道,包括身边的人。”尚穆吭声,目光不由自主看向窗前沉默的背影。
南宫懿轻笑:“连奕王和你徒弟都不告诉?看来本皇子在你们心目中的地位节节攀升啊。”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他们现在或许还乱着。”尚穆冷眼瞪着南宫懿,他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妹妹跑来了?或者说无影门又派棋子来搅局了?
月光柔柔,屋内无声,只闻寂静的夜里一声接一声缓慢的呼吸,还有那被人忽视的叹息。
“瑜儿,又来打扰你了。这一夜你睡得可真沉,我都来了三躺了,你怎么还没醒啊?”
床上静默安然睡得平静的某女狠狠的在心里暗骂,一遍又一遍的骂那破小受才是披着喜羊羊皮的灰太狼。
还问自己为啥没醒?自己难不成不是被你丫的点了穴道才睁不开眼、说不出话的?欺负我家小皓晧晚归?你丫的最好别走的太快了,让我逮到你一定让你称心如意以后都是弯了,啊呸,是想直都直不起来。
“瑜儿,我心里好纠结啊,明明该把事实告诉四爷的,可是我又担心会不会太直接害了人家清白姑娘啊。”
你娃要说就说,搞得比女人还吞吞吐吐,果然是做受的潜质。
“瑜儿,如果不告诉四爷,我又怕他真的太过接近那四公主了。”
你娃继续纠结吧,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干脆就直接拱手相让得了。搞得自己跟怨妇似的,果真只能做受。
“瑜儿,她体内有蛊,蛊是何物你也清楚,稍有不慎便是玉石俱焚,我不能让她再执迷不悟了,可是该怎么劝她放手呢?瑜儿,你是女人,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泪水决堤,沈静瑜感觉自己手背上一阵温热,她鼻间微动,空气里隐隐的飘荡着苦涩的味道。
“可是我搞错了,瑜儿不过是个小女孩,怎会懂的这些混乱的情爱。”他的手拂过她的头,半分宠溺,半分怜爱,“做个不愠世事的丫头也好,至少不会有太多苦恼。”
姐今年贵庚二十七了,小弟弟。
季聍宇又一声长叹:“我怎么越来越傻了,也越来越小人了,想找个人诉说也就罢了,竟然怕丢脸而点了你的睡穴,瑜儿不会怪我的肆意妄为吧,瑜儿是善良的,不会斤斤计较的。我走了,不打扰你睡觉了。”
沈静瑜平心静气的听着房门一开一合,然后一切恢复如初。
相隔一墙,一股淡淡的药香萦绕,随着烛火的轻晃,人影萧然。
白净的肌肤滑过浴盆中漆黑的液体,浇过那浓黑的发,从头到脚,浓烈的药气消散不去。
轩辕皓褪尽长衫,只剩一件白色的内衬,毅然而然,一步一步,直到药水淹没胸口。
肆虐的药从细小的毛孔穿入肌肤,煞那间,原本红润的脸颊变得诡异的苍白。
“这是第一天,接下来泡浴七日,七日后,同心蛊会随着药性渐渐长大,直到吸尽你身体里的精血后,便会破体,毒素会随着血液的流窜绕过你的奇经八脉,一日比一日更甚,痛苦难忍,当真正成为药人之时,挖心取血,入药为引,她身体里残余的毒性便会一举祛除。”尚穆拿着银针,一针一针刺入他体内的大穴,当他白皙的脸颊变得黑沉时,方才停针。
轩辕皓不言不语,从一开始就想好了结局,压制住体内乱窜的真气,一下又一下的迎接着毒物的侵袭。
痛,很痛,痛到撕心裂肺,痛到眼前昏暗无力,当痛到眼前模糊一片时,一道影子,含泪倾首的看着他,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拂过自己的胸膛,很暖很暖,暖到痛意消散,暖到心坎幸福满溢。
“瑜儿……”
“王爷,无影门强行逼我告诉你们解毒药方时,我就想知道你为何会答应这种解毒方法?她之痛亦是你之痛,你之痛何尝不是她之痛?”尚穆静坐浴盆前,相望相视,一种怅然的失落堵满心口。
轩辕皓睁了睁眼,又弯了弯嘴角,却一字也吐不出,只是目不转睛的四目相对。
她痛比自己痛……更痛。
守候五年,只求一朝相爱,如今如愿以偿,此生便足矣。
“啊!”一声嘶吼冲破苍穹,惊扰了这悲凉夜空,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远远的隔窗望去,只剩下一道未曾来得及消散的来时路。
沈静瑜心悸不安的双手撑住胸口,刚刚的那一瞬间,如同万蚁啃噬之痛,很痛,真的很痛,痛到她直接冲破穴位从床上反弹而起。
为什么会这么痛……
“瑜儿!”季聍宇徘徊在屋檐上,本想借着黑夜的宁静平复自己一心的慌乱,却没料想到,自己一出那扇门便听见她痛苦难忍的嘶吼。
踱步入屋,烛火前,一张苍白的颜扶胸喘气,好像梦魇后突然醒来。
“瑜儿,没事吧。”季聍宇倒了一杯清茶放在她身旁。
沈静瑜依旧觉得自己胸口心跳阵阵过急,一把扣住季聍宇的手腕,惊慌问道:“皓呢?他今天去哪里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七爷说大概会在子时前归来,瑜儿是做恶梦了?”
“没有。”沈静瑜隐隐觉得胸口烦闷难耐,她没有睡,何来恶梦之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瑜儿究竟怎么了?”季聍宇三指扣上,她除了心跳过急并无异样,也算没有加快毒素发展,悬着的心慢慢放下。
沈静瑜掀开锦被,踉跄到房门口,夜色朦胧,可是她却感觉自己听到了他的声音。
眸光中掠过一抹惊慌,她步步维艰的走向右手边的那间客房,一声熟悉的呼吸声冲进耳膜,隔着一扇门,她彷佛已经看见了他的身影。
他在里面……
没有迟疑,她双手扣在大门前,只要轻轻一推,里面的一切将毫无遮掩映入眼帘。
“咚!”门扉渐渐扩大,屋内的两双眼莫名的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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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他死了,不会愈合的伤
“瑜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轩辕玥安然的坐在凳子上,手中惬意无事般的拿着茶杯,一嗅一看一口饮尽。
沈静瑜微微皱眉,屋内烛火轻摇,没有多余人体气息,她嘟了嘟嘴,一手敲在自己脑门上,真不懂自己刚刚在胡思乱想什么。
季聍宇默不作声的站在她的身后,隔着她的身影看向屋内静坐的那个人。
轩辕玥察觉有人的临近,抬头对视,端着茶杯的手莫名的微微发颤,自己这是在害怕见到他吗?
明明可以解释的,为何不解释?明明可以撞破这层纱的,为何不伸手撕破?
他不言,他也不语,周围仍旧是原始的沉默。
沈静瑜皱着眉准备离开,却隐约间嗅的一股异样,急忙道:“季神医,你可是闻到这里的药味?”
季聍宇愣了愣,刚刚因为他的不解释忽略的一切终于恢复了如常,他屏息察看,微微点头,“是有一股清淡的药材味。”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四肢健全,内伤外伤全无的某王。
轩辕玥后背一凉,轻咳一声,“刚刚尚穆老人来了一趟,想必是他身上的味道。”
“我师父为何找你?”季聍宇心急问道。
轩辕玥心底苦笑,这人是在担心自己,还是担心他师父?
“他没事,就是过来坐坐而已。”他解释道。
季聍宇心疑,临近他身,双目毫无遮掩的直直对视,再次问道:“我师父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
心虚,担忧,轩辕玥皱了皱眉,掩嘴掩饰半分自己的不安,道:“只是问我南宫公主的事,我已经解释了。”
“你怎么说的?”季聍宇咬了咬唇,竟有些害怕他说出的答案。
“我的心思,你怀疑了?”轩辕玥不答反问,两眼秋波无痕的相望。
季聍宇脸色一白,转过身,忍不住的泛起一抹苦笑,“你不爱,不代表她不爱,有第三人插足的爱,还算我们两人单独的事吗?”
“聍宇。”轩辕玥摇头,叹出一口气,从身后将他抱紧入怀,“你想太多了,两情相悦,单方面的算什么爱?”
“为何我突然发觉我浑身鸡皮都在冒泡了?”沈静瑜双手环绕,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噤,虽然她能接受腐女思想,可是当两个绝美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深情款款时,不止心底泛起的红霜在沸腾,全身上下的肌肤都在跳跃,太美感了,美感到自己都觉得太浪费了。
“对于闲杂人等,一缕视而不见。”轩辕玥反手一挥,原本大敞的房门竟狠狠的紧闭而上。
沈静瑜被拒之门外,哭笑不得的盯着烛火摇曳的两道身影,伸出一指,“我和我宝宝约会去,闲杂人等,勿扰。”
话音未落,那微弱的烛火不带声响的熄灭,最终,满室黑暗沉静。
“用得着这么快就激情四射了?”沈静瑜摇头叹息,心里扼腕:果然除了她家小皓皓,所有的男人都是禽兽。
季聍宇不明所以的透过月光看向按住他嘴的男人,确信门外的沈静瑜离去后,狠狠的扯开他的手,敢情他刚刚装的那副深情都只是为了赶走门外的女人?
轩辕玥如释重负的长长吐出一口气,却还未来得及开口,怀里的小娇人就一把将他掀翻。
“聍宇,别闹。”他摸着黑想要抓住脱离他怀抱的男人,却发现此人已离开了他寻猎的范围。
季聍宇怒不可遏的坐在凳子上,气急:“你说吧,你为什么要把瑜儿赶出去?”
“咳咳。”一声微弱的咳嗽替他做了最好的辩解。
季聍宇惊慌失措的从凳子上跳起,拿出火折子点燃一旁的蜡烛,健步至内室,才惊觉刚刚那淡淡的药香是从何处飘来的。
屋内两人,一人站立,一人静泡水中。
“七爷为何会在这里?连师父也在?”他走到浴盆前,俯身静静的闻了闻那股不正常的药材气味,突然瞠目结舌的看着两人,声音卡在喉咙,彻底语塞。
尚穆不曾解释,低头不语。
轩辕玥也随后进入,脸色黑沉。
屋内太过安静,安静到四人紊乱的呼吸都能清晰入耳。
“为何要这么做?”轩辕玥黯然摇头,如果他知道事情会发展至此,他绝不会任凭他胡来。
轩辕皓闭目不言,事已至此,何必解释。
“师父,你为什么要同意?明知这样下去,他们二人中必死一人,你为什么要答应解毒?”季聍宇声嘶力竭,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一脚踹门把刚刚离去的那个女人带回来。
尚穆走到二人身前,当着他们的面取下轩辕皓身上的银针,最后,当针身隐隐泛黑时才开口道:“这是我和辰王之间的约定,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更不需要任何人的意见,既然今天你们都看见了,我也就挑明了说,疗程一旦开启,不能停,一旦停下,毒素反噬,只会落得二人都死。”
“师父——”季聍宇扯下那一把暗黑的银针,双眸赤红,看看尚穆,又看看选择沉默的轩辕皓,忍住那险些脱口而出的斥骂,最后夺门而出。
“七弟,你这么做,是自私的。不管是对谁,都是最自私的做法。别说瑜儿,连我都不能接受,你这一次彻底做错了,错的离谱,错的无可挽回。”轩辕玥紧跟其上忍痛出屋。
尚穆无声的伸手捡好地上的银针,随后拿出白净的衣衫替他穿戴而上。
短短一刻钟,却对二人而言是漫长的,漫长到指尖发抖无力,漫长到双腿发软险险倒地,最终,漫长到月光涣散,碎了一地。
当往日阳光依然照耀大地之时,当烛泪落尽满室白光闪耀之际,那扇等待已久的门,终于在她昏昏欲睡的瞬间砰然而开。
“皓。”沈静瑜听到外堂的声音,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戴好匆匆下床。
轩辕皓沉色望着她站立的地方,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只着一件单衣,秋寒露重,特别是早上时分,而她,身怀有孕,又身中剧毒,竟还不知保暖。
一时气急,他沉着脸上前一声不吭的将她抱起。
沈静瑜咬了咬指尖,嘟起嘴,委屈说道:“皓,你怎么了?”
“已经快入冬了,你怎么可以不穿鞋就跑出来?会受风寒的,丫头。”轩辕皓将她放回床上,又细心的将她散落的衣裙披上。
“昨晚你都没有回来。”沈静瑜小声解释。
轩辕皓手中一滞,依旧是那张没有笑颜的脸,说道:“如果往后我总是晚归,你是不是都要以这种方式迎接我?”
“皓——”沈静瑜心急,他生气了?
“我不可能每天每日每夜都守在你身边,我身为一国将领,统领千万军士,怎会一天到晚待在你身边?一旦我出征,一旦我深夜不归,你是不是就不知道爱惜自己?”
怒斥,从未有过的盛怒,从他冷冽的表情里毫无感情的吼出,沈静瑜心里狠狠抽紧。
“瑜儿,你应该习惯我不在身边的日子。”轩辕皓柔和了语气,手温柔的覆上她刹那间苍白的面容,是吓到了?
沈静瑜僵硬语言,只是傻傻的望着他盈盈闪光的双眸,摇摇头,傻笑道:“皓为何要说这些话?我为什么要习惯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明明你就在我身边,我才刚刚习惯你在身边的日子,为什么要突然习惯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
“我是元帅,天下总有动乱的时候,那时我总归要离去数月。”
“带上我,不就行了?”沈静瑜强忍泪水的苦涩,挤出一抹苦笑,却发觉自己笑的太勉强。
“傻丫头,我的瑜儿已经快及笄了,也是一个母亲了,应该懂得自己照顾自己了。”他怀抱过她,下颔抵在她的发际,那股罄香扑面,眷恋的味道,还能痴迷多久了。
沈静瑜故作镇定的枕在他的怀中,临近他身时,那股有点熟悉的味道便清晰的飘入鼻间,这几年识得的药材也不算多,但也不少,而他身上的这种味道很陌生,却又很熟悉,好似在哪里闻到过,淡淡的。
“皓,你今天好奇怪。”沈静瑜抬头看着他俊逸的五官,一种莫名的担忧由心而生。
轩辕皓伸出一手温柔的轻抚在她的小腹上,感受着那里微弱的气息,笑颜拂面,喜上眉梢。
“皓,孩子两个月都没有,现在感受不到的。”沈静瑜覆手轻掩在他的手背上,羞涩道。
轩辕皓微微点头,反手扣上她的五指,“瑜儿,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谢谢你带给我的平凡。”
“皓。”沈静瑜再次抬头,小嘴轻轻的触碰一下他的双唇。
轩辕皓十指环绕过她的纤纤细腰,随后用力一扯,将她弱小的身体揽入怀中,当靠近她身体的那一刻,心脏那里狠狠的揪痛着,还有多久多久能够享受她的温暖?
沈静瑜惊愕的怔了怔,双手紧紧的扯着他的衣角,心里的恐惧在慢慢腾升,越来越强烈的惊慌在弥漫,她的皓很奇怪,奇怪到似乎正在消失。
月色朦胧,不知何时起,一片片乌云遮盖了整片夜空,渐渐的,一朵朵冰冷的雪花随着夜风翩翩共舞。
“下雪了。”沈静瑜趴在窗棂前,双手撑着下颔,抬首便见那片片洁白的雪花在漫天起舞,绕过指尖,陨落在地。
“会着凉的。”轩辕皓将狐裘披在她身上,斜靠在身旁,陪她共赏这一夜第一场冬雪。
沈静瑜侧身一把扑进他的怀中,小手探进他的衣衫里,冷冷的手心覆盖上暖暖的肌肤,本是虚红的脸颊竟刹那间变得通红。
一夕之间,天地像似被洗净了污垢一般,纯白干净。
“咚咚咚。”一袭白衣长裙,十指纤纤的叩响房门。
轩辕玥随手一开,瞧着门外之人,愣了愣,皱了皱眉,问道:“公主有何事?”
“昨晚下雪了,想必今天会很冷,一大早我就吩咐厨房替王爷熬了一碗红枣银耳汤,暖一暖也好。”南宫恣端着汤碗便走进屋内,笑逐颜开的放下后竟自顾自的欣赏房间的布局,心里就如同喝下了整碗甜汤似的甜蜜。
轩辕玥不禁蹙了蹙眉,本想顺手关门,却又在犹豫片刻后将房门大敞,毫不避讳屋内的身影被外人瞧见。
南宫恣不以为意的坐在凳子上,笑道:“王爷快些喝点甜汤吧,不然冷了就不能御寒了。”
“本王身强力健不需要这些东西,更何况本王不喜甜食,辜负公主好意了。”轩辕玥一动不动依旧站立在房前,似又逐客之意。
南宫恣却仍是毫不在意,继续笑道:“你我本是有婚约在身,王爷不用太过谦谨。”
“婚约之事,本王会亲自去熵国与贵皇上解释,还请公主明晓识体,毕竟你乃一国公主,需时刻警惕恶毒之人的闲言碎语,这单独相见,还请下次慎重。”
南宫恣脸上笑意僵硬,咬了咬下唇,微低下头,道:“王爷的意思是不会娶我了?”
“记得太后赐婚时,本王就请公主想好这婚约是成还是不成,你我二人本就有缘无分,公主是高贵之躯,本王不想勉强你余生不幸,更何况本王的喜好天下之人早已知晓,公主何苦委屈了自己?”轩辕玥一指指向不远处紧闭的一间房,嘴角弯弯笑道:“本王的一生在那里。”
南宫恣咬牙,随着他所指方向看去,其实何必多看这一眼,明明答案是那么的明目张胆,何苦再刺激自己的双眼寻个究竟?
“王爷当真如此狠心?”南宫恣泪光盈盈,起身靠近他的身体,目光灼灼,言辞凿凿,“那一年,你许下的承诺,原来只是一场儿戏?”
“本就是年少无知的一句话,公主何苦为了一句戏言而遗憾了终生?”轩辕玥不急不恼,只是目色坚定的相视。
南宫恣嗤笑,笑的有些苍凉,“是啊,奕王一句戏言,我又为何要死守十三年?从情窦初开到如今情根深种,原来终究不过是奕王爷的一句戏言罢了。”
“公主——”轩辕玥心底一惊,身体往后一跃,一道剑光映入眼眸。
南宫恣右手执剑,苦笑苍天这一出无知的玩笑,原来所有人都清楚的答案,只有她一个人当局者迷,只有她一个人傻傻当真。
“公主请自重,否则本王绝不姑息。”轩辕玥负手在身后,眉头深锁,清晰的感觉到周围蔓延而来的阵阵杀气,对面的女人一袭白衣,苍白的脸色,双眸却是诡异的赤红。
“想知道这是什么剑吗?”南宫恣得意的扬起手里的赤色长剑,剑身不同寻常剑身,剑光冷冽,泛着红光,像似有种异物在剑体里,引得整把剑都是不平常的气息涌出,随着主人的盛怒,红光更甚。
“熵国赤金邪剑?”轩辕玥后背一阵发凉,竟有些慌乱的退后两步。
南宫恣冷冷发笑,执剑对峙,通体的红更显得妖冶,“王爷可是后悔了?”
“本王从不后悔。”轩辕玥双手成拳,却在下一刻一道人影闪现过后变得不知所措。
“四爷。”季聍宇担忧的站在门外,从南宫恣出现在在他房前时,他便目不转睛的看着,直到两人针锋相对,直到她拿出那把骇人的赤金剑时,一切的淡定都消失不见。
“聍宇,别过来。”轩辕玥伸出一手,阻止季聍宇的继续前进。
南宫恣闻声沉色回视,冷斥,“哼,没想到你倒自己找上门了。”
“公主,你何必如此自欺欺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情爱之事不是一厢情愿就可成真。”
“闭嘴。”南宫恣怒吼,狠劣的杀气迎着风扑向门外之人,“你不是说本公主体内的蛊虫有毒吗?你不是很厉害一瞧就识破了本公主的阴谋吗?这次本公主倒要你看看本公主是如何得胜的。”
“何必呢?”季聍宇摇头走进屋内,却是笑意拂面,“此时此刻,公主又要如何得胜?”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本公主得不到的东西,任凭谁也抢不走。”南宫恣侧身一剑划破苍穹。
轩辕玥心底一惊,从他进屋时一心只担心他的安危,却不曾想到那一剑会冲着自己而来。
这也好,是不是引得她拔剑相对,他便是安全的?
“四爷。”季聍宇脚下一扬,扑倒在他怀里,却只能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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