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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第3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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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才和他结交,是希望能借此一拜,泯灭当年天涯明月的恩仇。当初虬髯客为李靖替罪,远遁天涯,用意也是化解恩怨。李靖和圣上不和多年,看似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更深的原因你我想必都是心知肚明!”

李玄霸只是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李孝恭又道:“李靖此人智慧绝不在你我之下,更能隐忍多年,到如今一举成名天下知,可见睿智。你败在他手……也不算冤。”李玄霸惆怅的望着窗外之时,李孝恭又道:“不过你争夺天下,而非搅乱江山,无可厚非。昆仑就算知道,也会认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虬髯客、昆仑因为当年对李八百的诺言,不能对你下手,但他们却可能把因果告诉给李靖。”

李孝恭显然也知道不少事情,对李玄霸更是关切满怀。李玄霸望向窗外,深夜寂寂,有如他此刻的一颗心。

二人沉寂片刻,李玄霸道:“昆仑待我不薄……”

“可他好像对萧布衣更加厚爱。”李孝恭有些忿忿。

李玄霸涩然笑道:“天下之争,胜者为王!他总算念及师徒的恩情,让虬髯客放我一马,不然当年……我已死在虬髯的手上。”

“虬髯客此人……唉!”李孝恭长叹道:“为何这帮人要处处和你作对?萧布衣有什么好,他们虽明里中立,暗中总是照顾他?”

李玄霸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果早就定下,所怨何来?我既然承担下李八百的一切,当然也要承担他的恩怨。当初我假死以换取李家的根基之地,昆仑早就知道,不过在他眼中,我这算是大义大勇的行为吧。我在他眼中,一直都是个好弟子。我却一直欺骗他,暗中行事,做着他一直约束门徒不做的事情。”叹口气道:“后来洛水袭驾发生后,他终于开始怀疑我,我就借草原瘟疫一事困住他。说起来,他对我仁至义尽,我对他实在心中有愧。”

李孝恭道:“我不觉得你做的有错!”他说的如此坚定,不容置疑。李玄霸扭过头来,望着李孝恭道:“孝恭,你我虽不是亲生兄弟,但你一直对我比亲生兄弟还要好,我这辈子和昆仑之间,很难说出对错。我李玄霸快意做事,天下人唾弃也从不放在心上,可要说辜负的人只有两个,一个就是你!”

“另外的一个当然就是裴茗翠了?”李孝恭淡淡道。

李玄霸垂下头来,低声道:“不错,我有负于她的心意。我很多次,都和她擦肩而过,但我终究没有去见她。”

“你有你的苦衷,你可以说出来,请她谅解。”李孝恭垂下头来。

李玄霸叹口气,“事到如今,多说何益?我现在唯一希望的是,她能把我忘记!她当我负心也好,无情也罢,我已无路可选,更不敢奢求她原谅。”他说到这里,嘴角抽搐,神色黯然。可片刻之后,长吸一口气,恢复了冷酷之意,“圣上找你了?”

李孝恭点头,将李渊所言尽数描述,李玄霸道:“你给他出了个好计谋。”李孝恭道:“他现在对你我都有了疑心,所以我这个计策虽管用,他不见得能采用。”

李玄霸笑笑,“你可算了解圣上的心思。”略作沉吟,李玄霸道:“好,他要见我,我就去见他。”

李孝恭诧异道:“你不怕……”他欲言又止,李玄霸问,“我怕什么?”

“我只怕……他不会再容你,你的计策,终不可行。”

李玄霸道:“我不怕,毕竟我还有用。”李孝恭苦笑道:“你什么都明白了?可你为何不趁机收手?以你的本事,海阔天空,任你翱翔。”

李玄霸突然牙关紧咬,脸色铁青,李孝恭感觉到异常,垂下头来,“我不应该劝你。”

李玄霸舒了口气,脸色黯黯,“孝恭,我知道你为我好。为了我,你弄成今天的地步……”

“你我是不是兄弟?”李孝恭抬头问。

“当然是!”

“是兄弟,就不用废话;是兄弟,所以我才劝你放手;是兄弟,我才知道你也不会放手。你选择了这条路,其实已没有退路。”李孝恭嘴角一咧,虽有着说不出的怪异,可口气真诚,“人总是要死的,何必看的太重?我选择,我无憾。我只希望你日后,能够无憾。”

李玄霸抿着嘴唇,双眸中已泛晶莹之意,长叹道:“我自负聪明,可现在才发现,有时候能装作糊涂,反倒才是聪明。”转身大步离开,再不回头。李孝恭缓缓坐下来,仍是孤寂的让暮色笼罩。

李玄霸从郡王府出来,吸了口春夜湿冷的空气,抹去脸上的乔装,突然大踏步的向皇宫走去。[WWW。WΓsHU。COM]他步履坚定沉稳,神色冷漠。

夜沉,心冷,他已厌倦了躲在幕后的日子,他想堂堂正正的做人,他早就想恢复自己的身份,李唐到如今,他居功至伟,他不想默默无闻。

可皇宫并非想进就进,才到护城河就有兵士拦截,喝问道:“做什么?”

“我是卫王,要见圣上!”李玄霸淡淡道。

兵士一怔,“哪有什么卫王?”

李玄霸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了无名之火,他是卫王,可却是追封的卫王,不等他死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忘记。

“我是卫王,要见圣上!”李玄霸一伸手,掌心已现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正面刻着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免死!’

李玄霸盯着兵士道:“把这块令牌交给你的长官,我一炷香内若还得不到回复,我可以免死,我却不敢保证你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李玄霸很快就见到了李渊。李渊无眠,其实也一直在等着李玄霸。

免死金牌持有的人不多,当初首义功臣中,裴寂就有一块,可那是圣上的第一红人。对于持有免死金牌的人,就算是个乞丐,兵士也不敢怠慢。

李渊望着隔着数丈远的李玄霸,感慨道:“玄霸,你又瘦了很多。”

李玄霸屈膝跪倒道:“圣上,儿臣有负圣上所托,请圣上重责!”

听到‘儿臣’两个字的时候,李渊眼皮不经意的跳了下。望着跪着的李玄霸,李渊目光复杂,良久才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有功于大唐,朕赦你无罪。起来吧。”

李玄霸缓缓起身,退到椅子前坐下。

李渊道:“玄霸,我们都小瞧了李靖。”

“是。”李玄霸简洁道。

“眼下的局面……我不说,你也应该很清楚。”李渊若有深意道:“李家诸子中,当以你智谋第一,不知道眼下,有什么退敌之法?”

“儿臣不敢说。”李玄霸道。

李渊双眉一轩,“但说无妨。”

李玄霸略作沉吟道:“眼下大敌当是李靖。”

“你觉得李靖只凭一股勇气,就能破蓝关,取长安?”李渊问道。

李玄霸道:“李靖既然能数日内连破两关,再破蓝关,并非不能。”见李渊脸色不悦,李玄霸苦笑道:“既然圣上不悦,儿臣不说也罢。”

李渊脸色阴晴不定。终于道:“说下去吧。”

“李靖足智多谋,圣上当然知晓。再加上这次有备而来,我只怕蓝关单凭眼下的兵马,很难支撑。他若破了蓝关,那蓝关反倒成为他的屏障,到时候就算不驻军灞上,威胁长安,只要散布谣言出去,我想圣上远远在外的大军知道蓝关被破,恐怕也无心迎战,迟早必败。”

李渊脸色已变,还是沉吟不语。

李玄霸又道:“大哥率军和东都对决郩谷,眼下看来,绝非好棋。要知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河北大乱,我们趁乱四面攻打东都、乱中取胜是为良策。眼下河北已定,萧布衣专心对付关中,我军战线不宜过长。郩谷久攻不克,已是鸡肋。既然如此,不如暂时以潼关天险为隔,大哥的兵力都悉数用在蓝关,毕其功于一役,先退李靖,夺回武关为良策。”

“如若没有郩谷的牵扯,那河东、河北岂不危险?”李渊问道。

李玄霸肃然道:“河北可据险而守,郩谷撤兵,河东的确会成鏖战的最主要的战场。儿臣愿领大军,和永康王在河东并肩作战。只望在那里给西梁军兜头痛击,若联合突厥骑兵,可望大胜!”

“若不胜呢?”李渊悠悠问上一句,殿中静寂若死!

第五八零节 脱线

李玄霸终于想要领军。

他想出堂堂正正之兵,和萧布衣堂堂正正的交手,帮李唐解决危机。

李玄霸的这个要求听起来不过分,甚至可说是急李渊所急,想李渊所想,但李渊的表情很有些异样。他反问了一句,似乎倒有些不想让李玄霸领兵。

李玄霸听李渊询问,一字字道:“儿臣可立军令状,河东若不能胜,当提头来见!”他说的严肃非常,李渊反倒笑了起来,“玄霸,你言重了。我其实……只想看看你的信心。有你这句话,我才放心让你领军。好了,你暂且回去休息,我再考虑考虑,然后给你答复。”

李玄霸目光闪动,并不多言,站起来要出宫,李渊道:“你蓦地回转,住在哪里?”

“郡王府甚是宽绰,我和孝恭颇熟,可去那里休息。圣上不用为我操心,若是出兵的话,我孤身一人,也不用准备什么府邸了。”李玄霸答道。

李渊笑道:“这当然不行,好吧,你今日就在郡王府安歇,想你和孝恭……多半有很多话讲。明日……卫王府一定准备妥当。你来回也方便,再不用……像这般了。”

李玄霸躬身施礼道:“谢圣上。”

李渊微微一笑,挥手示意李玄霸退下。这时候已东方渐白,李渊打了个哈欠,眉头锁起来。以手支颐,并不去歇息。雄鸡一唱的时候,有宫人匆匆忙进来,跪地禀告道:“圣上,太子回来了。”

李渊精神一振,“快传。”

李建成入宫的时候,风尘仆仆,见李渊后跪倒叩见,“建成参见父皇。”

李渊笑呵呵的扶起儿子道:“建成,你回来的好快。”

李建成道:“父皇命儿臣急速回转,让我军徐徐回转潼关,儿臣只怕有事,快马加鞭。余事吩咐屈突通处理,屈尚书做事稳妥,应保我军无恙。不过慕容孝千三将兵败襄阳,只带百余人回转。”

李渊叹口气,“朕一时大意,酿今日惨败,罪责在朕。”

李建成慌忙道:“父皇何出此言,要说有错,也是孩儿低估了襄阳的实力,导致兵力损失。”

李渊拉着儿子的手道:“若都和建成一样,何愁天下不定?”他是有感而发,见到李建成欲言又止的样子,皱眉道:“建成,你有心事?”

李建成犹豫道:“我听宫人说,父皇昨晚见了卫王……也就是玄霸?”

李渊道:“不错,玄霸一事,说来话长。”见到李建成满是渴望知情的表情,李渊道:“其实要说也简单,当年杨广为巩固江山,已起杀心,要尽诛李阀中人,为父虽和他是表亲,可也岌岌可危。”

“这些我都知道……”李建成苦笑道。他心中虽有些不满,但知道父亲对自己的好,所以并不显露。

李渊退回龙椅坐下来,示意李建成坐在身边,“为父这辈子……能得天下,在乎一个忍字。但那时候已忍无可忍,当年你和世民、柴绍、采玉去救被抢的民女……”

“爹,你都知道了?”李建成吃惊道。

李渊拍拍儿子的手道:“建成,你英雄义气,我其实也喜欢。”

“但杀李敏之子的人可能是萧布衣。”李建成道:“伊始我们都不察觉,后来都猜是他。”

“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是谁已经无关紧要。”李渊皱眉道:“不过当年真的是有些冒险,好在这些年来,你也长进了很多。李敏那时候听家仆描述,再加上儿子白天所遇,其实早就怀疑到你们身上。只是他心机颇深,忍而不发。我和玄霸都明白这点,再加上深陷东都漩涡中,知道无论李敏掌权、还是杨广发动,李家都是讨不得好。玄霸这才想出帮杨广、铲除李敏的计策,然后假死博取杨广的怜悯,让我等逃出东都避祸,这才保李家平安,有了今日的基业。”

李建成道:“我每次想起玄霸此举,都是感激不已。他没死,那太好了。”李建成真情流露,很是振奋,李渊眼中闪过忧虑,强笑道:“是呀,那太好了。”

“那后来……玄霸为何不复出呢?”李建成问后就明白了,“杨广不死,玄霸当然不能复出,不然就是欺君之罪,可是……杨广死后,父皇为何还让他隐身幕后。世民……和我,每次谈及玄霸的时候,还很伤心。”

李渊道:“玄霸不出,原因很多。不过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勿用多言。”他一句话封口,看出儿子的不解,沉声道:“建成,很多事情,不知道或许是好事。不过现在玄霸已复出……”

“父皇,我听说薛举、始毕、窦建德的死都和玄霸有关,可是真的?”李建成忍不住问道。

李渊咳嗽声道:“关系总是有点,但若没有你和世民的浴血奋战,薛举他们之死,也无大用。这江山,虽需用计谋,但总是需要兵士一寸寸打下来的。”

李建成心中疑惑,可也不便多问。李渊又道:“玄霸回转后,提出的计策竟然和我不谋而合,他让你回转,率军增援蓝关,却不知为父早就命你回转。玄霸要领军战河东,我已经答应了他。”

“那玄霸现在何处?”李建成问,“我想去见见他。”

“他现在……在孝恭那里,他和孝恭极好,估计有些话要谈吧。”李渊缓缓道:“建成,你昼夜兼程,也累了,早些休息。等起来后,快些准备蓝关一事。”

李建成皱了下眉头,施礼道:“儿臣遵命。”李玄霸复活,这对李家来说,其实是个喜事,李渊却不让他见李玄霸,多少有些不合情理。但李建成知道父亲多半有深意,不敢违抗。

才要告辞,李渊招呼道:“建成,蓝关有些拥挤了。”

“是呀。”李建成苦笑道:“那里地势狭隘,已有十万大军,儿臣再加进去,恐怕没有转身之地。”他说的夸张,但也说出了蓝关的窘迫,有时候不见得兵多就管用,如何发挥手上兵力的最大战斗力才是主帅应该考虑的事情。

“你可驻兵灞上,遥望蓝关。”李渊给出建议道:“其实在我看来,十万大军守蓝关,已绰绰有余,你回转救援,不过是暂时安定军心。若是可能,我更希望你这路大军,能用在河东战场!”

“可玄霸不是要领军河东?”李建成不解问。

李渊道:“玄霸和神通两人,只怕分量还不够。其实若依我的计策,萧布衣知你撤兵,又知蓝关坚持,肯定要增兵河东。或许……萧布衣会亲征河东。到时候玄霸、你、加上世民从河北杀回,若能歼灭东都的主力,可挽回败局。”

李建成欣慰道:“原来爹爹早有远谋,孩儿谨遵吩咐!可河北难道就要放弃吗?”

李渊压低了声音,“河北并不会放弃,建成,为父再告诉你个事情,辽东王建武一直都和我们联系,有意出兵。为父已答应他,若能助我击败萧布衣,一统天下后,会划幽州之地与辽东王。”

李建成皱眉道:“父皇,你先借突厥之兵南下,又联系辽东,只怕……”

李渊沉着道:“先一统天下,再论其他。再说幽州可送,到你之时,何尝不可取回来?建成,为父不怕担负骂名,只希望你能继承为父的心愿,一统天下,再伐辽东和突厥。不过……那应该是很远的事情了。至于玄霸,我自有定论,你……莫要和他走的太近。”

李建成感受到父亲的器重,心中叹息,只好道:“建成知道了。”

※※※

李渊和萧布衣其实都可算是知根知底,他料定萧布衣会兵出河东的时候,萧布衣也的确准备出兵河东。

李靖奇袭出手,连破两关,李建成被迫退回潼关,转援蓝关的消息传到东都后,东都百官百姓一片沸腾。李唐大军压境,东都已数不清多少次被人视为鱼肉,可西梁王如中流砥柱,定海神针般的坐镇,一次又一次的打败敌手的猛攻。

东都可说是在磨难中成长,东都眼前,也是前所未有的团结。

萧布衣得知李靖攻破武关的消息后,心中大喜,马上想到李靖来信所言,‘武关若破,峣关必下,蓝关破易,攻关中难,时因关中稳定,军民一心,唐军虽无险可守,但拼死之下,我军多损兵折将,得不偿失,一战不成,徒挫锐气。不如虎盘蓝关前,对关中则如鲠在喉,且兵临城下,剑指西京,唐军必人心惶惶,无心作战。末将当聚兵蓝关,暂佯攻吸引其主力,阻唐军出援河东,西梁王可集结重兵,河东决胜!河东若胜,关中必破!’

战场中心已悄然转移。

本来三处为战,但因李靖突袭武关,战场马上就移到了河东。

李靖的意思听起来复杂,说起来也简单,那就是眼下关中稳定,奇袭可以,但要打下长安其实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见好就收,不可贪功轻进。既然如此,不如就这么耗着让李渊难受,同时牵扯李唐的兵力,让他们打不得,走不得,而萧布衣却可集结兵力全力取山西,拿下河东,关中地势已成桎梏,那就是瓮中捉鳖之势。

李靖之计,徐世绩拍案叫好,可如何来攻河东,还是让东都考虑的事情。

具体攻打河东之事,李靖并没有给出明确的方案,只说了四个字,随机应变!

徐世绩师从李靖,知道这四个字算是李靖的兵法精要。

李靖讲究后发制人,随机应变,视敌情而制定打击策略,关中具体怎么应对都不清楚,死板的制定计划不如让萧布衣灵活的作战。

徐世绩也明白,李靖这也是给他出的一道题,考考他的能力。展开河东地图,徐世绩沉着道:“眼下要取河东,有三条路可走。我们是重点突破,还是三路齐攻,有待商榷。”

萧布衣摸着下颌硬的如针般的胡子,微笑道:“不着急,古语有言,凡事预则立、不豫则废,多准备、多考虑总不是坏事。”

“李建成已退守潼关,让出潼关前的数百里地域,那眼下的我们的第一条路就是强渡黄河,径攻河东郡。”

萧布衣看着地图道:“此段河道多是崇山峻岭,行军不易,唯一的风陵渡已在潼关左近,若要强攻,四面受攻,自陷死路。”

徐世绩点头,“那第二条路就是从长平攻上党,自古有云,‘得上党而望中原’,我们反其道而行之,若能攻破上党,那取太原已非难事。不过上党地势崎岖,又有绛郡唐兵牵制。李神符分兵两路,裴将军眼下只是坚守长平,深沟高垒,河东是李渊的重中之重,重兵囤积,我们若从上党取太原,或者从沁水击绛县,肯定要受到极强的阻抗。”

萧布衣沉吟道:“这条道虽是艰难,但补给容易。若攻绛郡,只怕仗极为的难打,毕竟那是关中过河的屏障,节省了粮,却损失了兵。”

“不错,如果这两条路都不走,第三条路当然就是兵出河北,从井陉关过太行山杀到太原。眼下恒山郡已被我们占领,井陉关亦已在我军的手上,若走这条路进攻太原,配合李将军研制的破城弩和投石机,毁掉太原城不难!”

徐世绩显然也知道破城弩的威力,对这种攻城利器极有信心。

萧布衣皱眉不语,沉吟着什么。

徐世绩先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相对绛郡而言,太原虽是李唐的根据之地,但离的已经颇远。眼下根据我算计,关中最少已出兵四十万,分散在各地。李将军攻三关,有如尖刀一样刺在关中的要害,最少可牵制住李唐的二十万兵力,因为西京是国都,有大军压境,李渊绝不能把所有的兵派出去征战,一方面要防我们,一方面还要防备梁师都。这样的话,剔除河北的兵力不算,绛郡、上党、太原的兵力加起来,最多也只有二十万的兵力。”

萧布衣道:“若能全歼河东的兵力,无疑能给李唐以重创!”

徐世绩苦笑道:“若能全歼当然最好,但难度非比寻常。那样的话,我们最少要出动四十万兵力,很是冒险。”

萧布衣沉吟良久,“眼下不急于河东决战,其实最要紧的是怎么对付突厥人。”

“他们出兵了吗?”徐世绩一惊。

萧布衣道:“最新的消息,颉利已纠集兵力,在定襄汇聚,立杨政道为帝,自称隋王。而可敦就是因为颉利帮助她兴复隋室,这才和他联手。”

“这个老女人不知道想着什么。”徐世绩皱眉道:“杨政道不过是杨暕的遗腹子,乳臭未干,她立杨政道为隋主,可是要效仿当年的千金公主?”

萧布衣冷笑道:“那看起来,她也命不久矣。世绩,若采用你的第三种方法,只要秦将军拖住李世民的大军,我们攻下太原不难。可现在要考虑的是,突厥兵突然南下,我等就会腹背受敌,形势不妙。”

徐世绩也是皱起眉头,喃喃道:“他们会出多少兵力呢?”

萧布衣摇摇头,“眼下还不知晓,但听说定襄最少有七八万的骑兵了。”

“边陲又要受苦了。”徐世绩感慨道:“这些兵马南下,烧杀掳掠,在所难免。”

“不过若真的有个十数万的兵马,粮草也是问题。”萧布衣道:“突厥人不事生产,以掳掠为生,我们就要从这个弱点下手。”

徐世绩精神一阵,“若能闪电攻克太原,就要抢收春麦,坚壁清野。死抗突厥兵,掐断他们和唐军的联系,突厥兵无粮,必定回转。”

萧布衣点点头,才要说些什么,有兵士急匆匆的赶到,“启禀西梁王,虞尚书求见。”

萧布衣怔了下,“虞世南?”

徐世绩心头一热,脱口想问,裴茗翠是否回转?裴茗翠当初前往草原救虞世南,一招釜底抽薪救出虞世南,却被颉利大军困在凌特山,之后只传来一次消息,说是安然无恙,萧布衣又派人手去援,一直联系不上,可又没有听到颉利抓住了他们,是以一直极为担心,哪里想到虞世南竟蓦地回到东都。

得到兵士肯定的答复,萧布衣望见徐世绩的脸色,替他问道:“除了虞世南,还有旁人吗?”

“还有个护卫。”兵士回道。

徐世绩有些失望,又有些迫切的想见虞世南问问情况,萧布衣和他并肩出府迎接,远远见到虞世南,萧布衣大步走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道:“世南,你可想死我了。”

虞世南喟然道:“微臣有辱使命,还请西梁王责罚。”

“罚什么?”萧布衣哈哈大笑道:“你能回来,本王就开心的不得了。”他目光一扫,落在虞世南身边护卫的身上。遽然双眸一凝,惊喜道:“尉迟兄?”

那护卫头戴毡帽,人如铁塔,风尘仆仆,双眸炯炯,赫然竟然尉迟恭!

尉迟恭见萧布衣望过来,嘴唇嚅动两下,终于道:“西梁王。”

萧布衣哈哈大笑,一手挽住一人,“若说这世上有比见到一个朋友还开心的事情,那无疑是碰到了两个朋友。世南,尉迟兄,来来来,回府一叙。这次来了,可不许走了。”

他说的若有深意,徐世绩见尉迟恭来到东都,也是精神一振。见二人脸上好像没有什么悲戚之色,又想裴茗翠应该还平安吧。

众人入府,萧布衣亲手为虞、尉迟二人斟上香茶,举杯道:“戎马倥偬,还有军事,先以茶代酒,为世南、尉迟兄接风洗尘。”

尉迟恭见萧布衣虽是威震天下的西梁王,但对自己爽朗依旧,仿佛又回到马邑那时,微微一笑,举起茶来一饮而尽道:“这算是几年来,喝的最开心的一杯茶。”

萧布衣道:“尉迟兄,这次来了,就请不要走了。”

尉迟恭拱手道:“只要西梁王不赶,在下就不会走了。”

萧布衣哈哈一笑,“尉迟兄这种大才,我请都难请,怎么会赶?对了……尉迟兄一路护送世南到的东都?”

尉迟恭点头道:“不错,其实我本无颜到这里。想西梁王对我仁至义尽,器重如斯,可我却跟随刘武周多年,到如今穷途末路才来投奔,说来惭愧。”

萧布衣沉声道:“尉迟兄若这么想才应该惭愧。”

尉迟恭一怔,“西梁王此言何解?”

他张口闭口都是称呼西梁王,萧布衣暗自感慨,也不纠正。缓缓道:“你我是朋友,生死之交的朋友,朋友平安,我们只要默默祝福。可你厌倦了草原,无处可去,若是不想起我,那才不把我当做朋友。”

他说的情真意切,尉迟恭双眸露出感动之色,叹道:“裴小姐说的不错。”

“裴小姐说什么?”徐世绩接道。

“裴小姐见到我后说,‘人生如白驹过隙,死不足恨,但夙心往志,不闻于没世矣!’她又说,尉迟恭还是当年的尉迟恭,其实萧布衣还是当年的萧布衣。所以……我来了。”

尉迟恭说道这里,双眸闪亮,一霎不霎的望着萧布衣。

萧布衣眼中也有了感谢之意,喃喃道:“裴茗翠还是当年的那个裴茗翠!”

徐世绩陡然心中热血澎湃,不再遮掩,脱口问道:“那裴小姐呢?现在何处?”

尉迟恭道:“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徐世绩失声道:“她遇险了吗?”

虞世南道:“我们离开的时候,她还没事,但后来……就难说了。”

萧布衣道:“世南,麻烦你讲原委说出来吧。不然……我快急死了。”

虞世南涩然一笑,“裴小姐救出我和奥射设后,就一直被颉利追杀。本来她逃走的计策不差,但颉利身边有个人叫做祖君彦,竟然剥茧抽丝,找到我们的藏身之地。不过裴小姐留有后路,就从山洞而逃,却被突厥巨犬跟踪。斛律世雄击杀了恶犬,但祖君彦那家伙比狗还要灵,竟然一路对我们穷追不舍。这时候,我们见到了两个人,那两个人西梁王也应该认识。”

萧布衣皱眉道:“是谁?”他想着草原牧民的名字,没想到虞世南说出了两个让他错愕的人名,“那两人一个叫做文宇周,另外一人却是李采玉!”

第五八一节 干戈耀日

萧布衣听到文宇周和李采玉二人的名字,大为错愕。他早知道文宇周就是马三宝,当初刘武周下河东的时候,都说李采玉坠崖而亡,马三宝也是下落不明,萧布衣知道这个消息后,只唏嘘了片刻,然后就把这二人的事情丢在一旁。

记得该记得的,忘记该忘记的,岁月无情,在他征伐的大业中,实在操心不了太多的事情。

听说李采玉竟然没死,萧布衣错愕道:“李采玉是李渊的女儿,又是关中娘子军的首领,若还没死,怎么不回关中?难道……她是奉李渊的命令行事?”萧布衣这么猜测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他没有想到过,自己不经意的一个建议,把文宇周推到关中,也把柴绍对自己的仇视,成功的转移到文宇周身上。

这种纠葛变化万千,萧布衣饶是多思,也一时想不到李采玉早就心灰意懒,柴绍宣扬她已死,她索性顺水推舟,离开了河东,和文宇周到了草原。

虞世南听萧布衣询问,摇头道:“李采玉现在好像不想回转关中,我看她……对文宇周好像很有意思。”

萧布衣一想李采玉的性格,已有所悟,点头道:“后来呢?”

“我们这些日子来,一直和颉利的大军纠缠。颉利为了抓我们,真的不遗余力,可见……他对东都很是厌恶。”虞世南道:“不过有裴小姐运筹帷幄,倒也一直无事。我们偶然遇到了文宇周和李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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