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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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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怕……只怕他们有应对之法。”林药师皱眉道。
“那依你的主意呢?”林士弘问道。
林药师苦笑,“若依我的主意,我们最好避而不战,再寻别处去躲。”
林士弘握紧了拳头,“这天下之大,若是鄱阳湖还不能掌控,我们哪里还有容身之地,这一仗,一定要打,而且一定要赢。”他眼中满是兴奋之意,林药师见到,不能再劝。船队虽多,可错落有致,很快离葫芦口不远。林药师突然伸手一指道:“大哥,你看。”
林士弘却是早已看到,湖对面,有灯光闪烁,两艘五牙巨舰,挂着大红灯笼,在水面上,宛若庞然怪兽般向这面行来。
李靖终于出动了水军!
※※※
“是否击鼓?”林药师急急问道。
“等等。”林士弘见到西梁军的水师,有些错愕,他没想到李靖骑兵迅疾,水军竟然也不慢,本来依照探子的消息,李靖此刻应该还在葫芦口!可李靖的速度永远超过别人的想象,如今西梁军的水师已经脱离了最狭窄的那段水道,打乱了他的一些部署。
“他们来的很快。”林药师焦急道。
犹豫只是片刻,对方的五牙大舰看起来又大了几分,就算大舰的拍竿都是隐约可见。五牙大舰宛若个巨大的海怪,张牙舞爪的向这面冲来。
灯光点点,却看不清船上到底装着多少西梁军!
盗匪船队微有骚动,跃跃欲试。这些人均是悍匪,身经百战,虽见隋朝水军气势汹涌,亦是全然不惧。
林士弘见地势不好,再过片刻,只怕更是不妙,如今已为离弦之箭,断然没有缩回去的可能,因为他只怕这一退,就会兵败如山,以后再无勇气对敌。
李靖擅用攻心战术,只是凭借船队的气势,已经压过他们一筹。
“击鼓。”林士弘发令。陡然间湖面上鼓声大作,惊起无数飞鸟。盗匪左翼霍然杀出,成弧线攻击五牙大舰的侧翼,右翼盗匪亦是如此,船行水面,快不可言。
隋军见盗匪攻击,毫不犹豫的鼓声响起,对面船队亦是分出两列大船,兜头痛击。林士弘不惊反喜,他诱敌之计看起来初有成效,鼓声再响,又有几艘战船分出去支援两翼的盗匪,船只相迎,操船手虽是活络,但是水道有限,只听到‘乒乒乓乓’响声不绝,数艘大船已经撞了一起。
盗匪惊呼一片,只见到对手的大船船头包铁,竟然活生生的将他们的船头撞塌。盗匪虽惊不乱,纷纷拿起木板,搭到对方船舷之上,跟下来,就是肉搏拼杀,杀过去,就有活路,利用对手的大船,亦是一个办法。
林士弘见战船相撞,这次真的大惊,没想到隋军拼起命来,比他们还要勇猛。
可这时候在林士弘看来,气势已不能丢,对手狠,他们就要比对手还狠,对手凶,他们就要比对手更凶!
亲自操鼓,林士弘奋起精神,号令中军出动。方才分船,不过是诱敌之计,将隋军的战船分而化之,他的目的还是两艘五牙巨舰。因为五牙巨舰才为西梁军真正的主力,只要摧毁了五牙巨舰,西梁军已是不败而败!
贼寇大船径直前行,乘风破浪,目标直取五牙巨舰,后面缀着的小船亦是接着厮杀,鼓声悄然的向前。所有的小船宛若黑夜中的幽灵,可林士弘知道,这才是他真正的主力。所有的战舰,不过是为了吸引西梁军的注意,而这些小船很快会前仆后继的杀入,点燃西梁军的五牙巨舰。
不管过程如何,五牙巨舰一毁,西梁军就和没牙的老虎般,肯定崩溃。林士弘宛若搏命的赌徒,紧张的等待最后一击。
西梁军战船为护主舰,正面截击,双方战船交错而行。只听到‘铮铮铮’响声不绝,西梁军战船已经弹出了根根钢锥,牢牢的插入盗匪大船上。林士弘微笑,他知道五牙巨舰虽然威力奇大,可是过于笨重,需要别的战舰保驾护航才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西梁军这种战舰又叫做刺舟,主要负责拦截之用,只要困住敌船,就会拖回去,用五牙巨舰的拍竿一艘艘的拍碎。他战鼓再变,已经号令所有的小舟攻击!
如今水道纵横,巨舰全被困住不动,就算五牙巨舰亦是深陷其中!
小舟鱼儿一样的前行,蓦然火光闪烁,本来墨蓝的湖面,金光闪闪。林药师突然叫道:“大哥,不对。”
“有什么不对?”林士弘皱眉问。说话的功夫,小舟已经要杀到了五牙巨舰之前,林士弘心头狂喜,忘记了一切危机。
“大哥,你快看。”林药师伸手向左翼的方向指过去,林士弘扭头一望,发现盗匪都已经杀上了大船,“有什么不对?”话一出口,他蓦地觉察到什么不对,这次攻击实在过于顺利,李靖就算是蠢材,也能象征性的抵抗下,可西梁军水军除了困住他们的船外,再没有其他的举动,那些大船静悄悄的少有动静,船上的西梁军呢?
小舟已前仆后继的冲到五牙巨舰前,大火熊熊而起,可林士弘却是浑身冒着冷汗,四下张望去,只见远处夜幕深深,阴森恐怖,突然后方有盗匪惊叫起来,林士弘心头狂跳,叫道:“怎么回事?”
不等人回答,他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只见到远方火光一耀,一道大火竟然从湖面蔓延而来,林士弘低头一望,心胆俱裂,原来不知道何时,后方的湖面上已经飘了一层厚重的黑油!黑油遇火既燃,转瞬之间,盗匪后方、两翼已经是一片火海,将贼寇大船层层包裹。林士弘大汗淋漓,霍然醒悟过来,一口鲜血喷出!
远远处,有战舰静静的泊在湖面,李靖望着远方的大火,喃喃道:“两艘五牙巨舰,加上几十条船,林士弘,你的水军就值这些钱吧。骑兵你差的太远,水上,你也不行!”
第四二七节 万马千军
火光熊熊,林士弘终于明白对方的战船为什么会行驶的那么快。烈火燃烧,林士弘也醒悟过来,为何没有遭遇到李靖的太多抵抗。
因为李靖自从到了鄱阳湖,就是开始给他挖了个大坑。
李靖马踏鄱阳郡,急调船只,甚至弄来了两艘五牙大舰。任谁都会以为,李靖要毕其功于一役,和林士弘在鄱阳湖上决一死战。林士弘也这么认为,他甚至一直都是沾沾自喜,在他看来,他林士弘的水军,李靖那是远远的比不上,他也就在一直痴痴的等待着李靖的进攻。
可直到大火燃起的那一刻,林士弘才如单相思被抛弃的痴情汉,悲痛欲绝,狂喷鲜血。
李靖够阴,李靖够狠,李靖做事让他打破头都想不到。
谁又能想的到,李靖调船过来,不是为了水战,而是为了点燃看烟花?林士弘想不到,所以他痴情的等待在鄱阳湖上一决胜负。
结果就是,五牙战舰,加上三十多条战船,除了水手、司令外,空无一人。空船当然会划的比较快,船开的快当然气势惊人。当盗匪的注意力全被眼前的气势所吸引的时候,李靖无声无息的绕到盗匪身后,放肆的在湖上倒油,等林士弘全力以赴去烧船的时候,却做梦也没有想到过,那是断了自己最后的生机!
因为李靖只负责断他们的后路和两翼,可他们却亲手点燃了前方,亦是他们最后的生机,还有什么比这个还滑稽可笑?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残忍难堪?
李靖用牺牲了五牙巨舰和三十多艘战船的代价,成功的将鄱阳湖盗匪凝聚,然后一把火烧了了事。
到了现在,李靖甚至还没有用一弓一箭,可是和他为敌的盗匪,已经到了阿鼻地狱。或许……地狱也比这要好受一些。
盗匪顾不得再攻击,骇然的发现前面的巨舰下,也是漫过来厚重的黑油,那种油远比他们准备的菜油要猛烈,人家火上浇油,他们再油上填火,火光中,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哪里有退路,火圈中,所有的战舰都已燃了起来,水面亦是一片火海。
这是极为诡异的景象,当年鄱阳湖大战刘子翊的时候,也有过这么一幕,可那时候被烧的是隋军,这回却换成了自己!
望着熊熊燃烧的湖水,有勇气跳下去的真没有几人。
林士弘立在船头,心灰若死,嘴角不停的抽搐,鲜血滴滴嗒嗒的还在流淌,汇在脚下,火一样的艳红。
“大哥,跳下去。”林药师终于抗不住炙热,跳脚大叫道。
林士弘却是大喝一声,“天亡我也!”
他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摇摇欲坠,当初就算他七战七败,也没有如此的悲痛神伤,他知道这场火后,他已经一败涂地,他知道这场火后,林士弘就算活着,也没机会东山再起!
林药师顾不得许多,见到大火已经漫上甲板,一把抱住了林士弘,奋力向水面跳过去。林士弘没有反抗,任由自己下落,穿过浓浓的黑烟,熊熊的烈火,然后落在已烧的沸腾的湖水上,可一颗心却如万年玄冰,冰冷入髓。
‘噗通’一声响,水花四溅,兄弟二人消失不见,可大火愈发的猛烈,滚滚浓烟蒸腾而起,冲上墨染般的天。
李靖不动声色,只是望着远方,等了良久,一只船都没有冲出火海,李靖这才点点头,“张亮,传令下去,所有兵士沿鄱阳湖要隘搜寻,有盗匪出来,格杀勿论!”
李靖身边那人听到,稍微犹豫下,还是飞快的传令下去,只是回转的时候,神色有些犹豫。
“何事?”李靖头也不回的问道。
张亮吃了一惊,慌忙抱拳道:“李将军,在下觉得有些不妥。可我本是瓦岗盗匪,不敢多言。”
原来张亮本是瓦岗众,以前一直跟随李密。后来他和常何、祖君彦等人镇守金堤关。洛口仓被破,虎牢归降,李密、蔡建德、房玄藻等人下落不明,金堤关已经是孤城一座。李靖亲自招降,祖君彦突然失踪,常何、张亮二人立即开关献城,李靖见张亮颇有领军才能,这才带到了身边。
“你以前做过什么,我不想理会。”李靖望向远方,“我只知道,你献城的那一刻,已经加入了西梁军,你有功我赏,你有过我罚,你有意见,但说无妨。”
张亮露出钦佩之意,“李将军,想瓦岗军和东都虽对抗良久,死伤无数,但是李密败退后,西梁王多以招安为主。在下以前也算罪大恶极,可李将军却是既往不咎,不知这次为何要对林士弘斩尽杀绝?”
李靖淡漠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识时务者,当好言劝慰。不识时务者,诛杀无赦。你等不明大势,跟随李密亦是无可奈何之举。林士弘和西梁王对抗数载,却是穷凶极恶之徒,此等盗贼,明知大势已去,却还负隅顽抗,今日不杀,终成祸患。”
张亮恍然道:“在下明白,末将这就前往,亲自捉拿林士弘兄弟,还请李将军许可!”
李靖点头,见到张亮下小船向岸边划去,嘴角露出讥诮的笑,“今日一战,林士弘……就算活着,也已经死了。陈孝意听令!”
“末将在。”陈孝意从李靖身后闪出,凛然道。
“我命你带一百兵士,乔装前往东阳郡,查探张善安的下落,莫要打草惊蛇,一有动静,马上回转通禀。”
“末将领令。”陈孝意退下。李靖终于舒了一口气,虽然鄱阳湖大获全胜,可他脸上没有丝毫得意之色,相反,眉头只有皱的更紧,“张善安若死,下一个目标,应该是谁呢?杜伏威有勇无谋,沈法兴势力雄厚,李子通背信弃义……”
嘴角突然露出丝微笑,火光照耀下,李靖眼中露出睿智的光芒,他显然又已做出了个决定!
※※※
北方的夏日,少了种毒辣辣的热,萧布衣人在营中,悠然自得。他一直往复东都和黎阳之间,如今和江都军已对抗数月。
有时候,等待不是浪费时间,却是在节省时间,李渊明白这点,萧布衣当然也明白。东都军,如今更应该称呼西梁军,都是训练有素的隋军改编而来,作战果敢勇猛,远胜常规军的力量,如果能用等待换取他们少损失的话,萧布衣宁愿等待。
好在他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据他的消息,江都军已经人心惶惶,就算裴矩、宇文化及两人通掌大权,亦不能逆天行事。这段时间内,因为送粮一事,让江都军见到了投降的可能和可行,江都军秘密出营来请见张镇周的不在少数。张镇周把名字一一记下,只让众将领回转相机行事即可。
现在的萧布衣,不战已胜,所做的无非是更好的利用眼下的形式而已。
他提出只诛首恶,当然还有更深的用意,逼死宇文化及不是目的,榨取宇文化及最后的一丝作用才是他的最终目的。宇文化及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东遁,向窦建德、徐圆朗等人靠拢。
萧布衣更希望宇文化及向徐圆朗靠拢,因为谁敢收留宇文化及,西梁军就会以平叛之名最先攻打哪个!和乱臣贼子勾结之人,当诛杀无赦!灭了徐圆朗、孟海公后,只剩河北的窦建德,还有王薄、罗艺等人,最难啃的骨头,当然要留在最后来啃!
对于窦建德,萧布衣不敢小窥,因为窦建德或许不如李密气势恢宏,但是窦建德一直在河北经营,有些良好的百姓基础。天下大乱已久,百姓思安,这时候要和窦建德开战,多半会遭到河北百姓的激烈反抗。若是出外打家劫舍,百姓不见得会跟随,可若是被包围家园,这些人往往能有着惊人的战斗力,所以对于如何收取河北,萧布衣倒暂时没有想到什么稳妥的方法。
不过现在对他而言,还是要以击溃宇文化及为第一要务。
而听到南方传来的一个消息后,萧布衣更是心情舒畅。
李靖出马,非同凡响,七天踏平了鄱阳郡,然后用一个多月的准备,一天就歼灭了林士弘的水军。鄱阳群盗授首,林药师被斩,林士弘下落不明,这已无关紧要,因为林士弘无论怎么折腾,失去了鄱阳湖,他就和无水的鱼儿,没有什么作为了。
这块狗皮膏药贴在萧布衣的地盘太久,虽不算制约西梁军的东进计划,可还是有着不小的牵制作用。当初萧布衣就用巧计,加上道信的帮手,收复了豫章。可也因为道信的缘故,没有和林士弘马上对决。
一直没有消灭林士弘,固然是因为时机未到,另外很重要的原因却是林士弘太狡猾,一直倚仗鄱阳湖水军和西梁军对抗。可要取江都之地,林士弘必须要被消灭,不然会极大牵扯东进的西梁军。李靖不负萧布衣重托,一举歼灭了林士弘的有生力量,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实在功劳赫赫。
李靖将林士弘的水军付之一炬后,再次全军潜伏,江南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下一个攻击目标要是谁,可谁都栗栗危惧。李靖江南一战成名,虽是不动声色,可谁都已知道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披着狼皮的老虎!旁人不知道李靖的心思,萧布衣却知道李靖的拟定的详细计划,李靖并不急于向东推进,却是折而南下,准备先诱杀巨盗张善安,然后借整顿西梁军,再进行决战的功夫,先来招降建安、临川、永嘉、东阳四郡!
这四郡都处江南东部,地广人稀,未经太多的开化,以蛮人为主。这种力量和巴蜀相若,历代朝廷均以招安不求他们生事为主,李靖对草原有一套,对江南亦是不怵,既然主动请缨,萧布衣知道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如果击杀了张善安,收复江南东部各地后,长江以南可以说是大半都已落在西梁军的手上,剩下的最后一个目标当然就是江都附近的盗匪。
有好消息当然就有坏消息,坏消息就是吴兴沈法兴势力已经做大,亦是以讨伐宇文化及为名,攻城拔寨,如今已下余杭、丹阳等郡,自称江南道大总管,下设百官,俨如一方土皇帝。如今江都在沈法兴、杜伏威和李子通的包围之下,岌岌可危。
裴矩、宇文化及离开江都,任命陈棱为江都总管。可十数万骁果军撤走,江都几乎成空城一座。裴矩、宇文化及可以说是毅然放弃了江都,陈棱坐镇江都,有苦难言,现在他手下兵力不足,再加上杨广已死,杨杲离开,他自己都不知道守卫着什么。凭借手上的实力,他已不能对抗三路盗匪,江都沦陷盗匪之手,可以说是迟早之事。
萧布衣听到这个坏消息的时候,并不着急,江都就算落在别人之手,抢回来就是。这四股力量如今混沌未明,他就等着局势明朗再说。攻打一股势力总比攻打四股要省心一些,贸然的加入这个战团,倒可能让几股势力联合起来,反倒不智。
李靖、徐世绩等人虽不参与治理天下,但是攻城拔寨的手段却是大同小异。远交近攻,除弱克强。对于稍弱的势力,当求一举攻克,可对于强悍的势力,当求先攻外围,除其盟友,断其外援,然后一股攻克。
对关中如此,对河北亦是如此打算,而对于江都,李靖也是如此做法。他是个老虎,但也和桑叶上的春蚕般,无声无息的啃食江都赖以生存的那片桑叶。
萧布衣想到这里,嘴角浮出了微笑,现在他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只需要稳扎稳打。
营帐外,孙少方急急的进来道:“西梁王,张大人请见。”
萧布衣精神一振道:“有请。”
张镇周走进来,微笑道:“启禀西梁王,据我所知,宇文化及已经粮绝,如今正兵发黎阳,要和我们一战。”
宇文化及进攻本来是坏消息,可张镇周却当个好消息来说。萧布衣亦是笑道:“我们给他们送过两次粮,怎么他们粮草反倒吃光了?”
“本来还有一些。可他们见我们送粮草过去,只以为后顾无忧。更不知道节俭,反倒大吃大喝,很快将积攒的那些粮草吃光,又都是等你送粮,可这粮迟迟不到,是以告罄!西梁王这招釜底抽薪,果然高明。”
萧布衣含笑道:“其实本王还想给他们送粮,可想太过麻烦,不如请他们到营中来吃好了。”
“正该如此。”张镇周精神一振,已经明白了萧布衣的用意。
“宇文化及打过来怎么办?”萧布衣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江都军锐气早消,军心涣散,外无救援,老臣请令出兵,当求一举击溃江都军!”
萧布衣收敛了笑容,沉声道:“既然如此,明日还请张大人领兵,本王亦想见见,过来讨粮之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
阳光烈烈,旌旗飘扬。黎阳仓南淇水岸边,隋军铠甲鲜明,列阵以待。
西梁王有令,江都军来抢粮,我们就让他们连粮仓都见不到!隋军出营相迎,士气高涨。长枪短刀明亮,铁弓铁盾泛寒,一列列一排排的西梁兵列阵淇水北岸,不要说黎阳仓离的尚远,就算近在咫尺,也管保江都军看不到一棵稻草。
相比之下,江都军显的有气无力,望着对岸的西梁军阵容严整,一些兵士甚至露出艳羡之色。本来以往,他们都是杨广的亲兵,高高在上,可山水轮流转,眼下的他们,更是希望加入对方的阵营。
除了死忠,只要还有头脑的都明白,跟着西梁王走,前途光明,升官晋爵,跟着裴阀和宇文化及走,前途未卜,生死不明。
但现在还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有的兵士均是保持沉默。宇文化及马上弯着腰,看起来已经无力支撑所有的稻草。
骑马从队伍中走出,回头望了眼,神色满是犹豫,他不想出阵。但是已不能不出阵,裴矩告诉他,此举叫做稳定军心。
望着淇水对岸,宇文化及扬声道:“西梁王可在?”
他喊了声,两军陡然间变得鸦雀无声,西梁军肃然是因为恭敬不能出声,江都军却是畏惧不敢出声。
可无论恭敬还是畏惧,两军均是兴奋中夹杂着期待。
骁果军期待中又带着些畏惧,只想看看,不动一兵一卒,就已经逼的江都十数万骁果军束手无策的人,又是何等的英雄气概。
鼓声三响,有铁骑从队中涌出,分为两列,个个铠甲鲜明,锦衣外罩,两队骑兵举旗又是列在两侧,正中缓缓行出一人,马如麒麟人如龙,端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那人身后跟着数将,亦是威猛雄壮,常人难及。只是立在那里,并不出言。
江都军见到萧布衣气势逼人,有帝王之相,又见宇文化及瘪三般,愁苦不堪,不由暗自皱眉,心道不等打仗,胜负已定,宇文化及这个将军当的实在窝囊透顶!
宇文化及见到萧布衣的那一刻,惊惧暗生,往事一幕幕的闪过脑海,不由感慨万千。萧布衣踩着太多人登上了如今的位置,可踩的第一人就是他这个太仆少卿!
他这一辈子,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那就是绝对不想认识这个萧布衣。可世事无常,却不容重来一次,所以他岸边拱手道:“西梁王,一别经年,别来无恙?”
萧布衣肃然道:“宇文化及,不知道你今日所为何事?”
见到萧布衣板着脸,宇文化及胆颤心寒,却只能道:“今日江都军无粮,还请西梁王看到往日情谊上,再送一些过来。不然军中无粮,实在无以度日。”
他说的倒是理由十足,心道萧布衣既然送了两次粮草过来,就不在乎多送一次。可此话一出,两军哗然,就算江都军都觉得有些羞愧,暗想宇文化及竟然能在两军之前没有廉耻的要粮,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萧布衣仰天大笑三声,陡然间收敛笑容,冷然道:“宇文化及,本王和你有什么往日情谊?”
宇文化及一怔,半晌无言,暗想萧布衣说的不错,二人之间没有情谊,只有仇恨。
萧布衣肃然道:“宇文化及,本王两次派人送粮,是不忍圣上身边的骁果亲军忍饥挨饿,却和你没有半分关系!你不过是蛮人的奴隶破野头,蛮夷之辈,本王堂堂西梁后人,皇后子侄,圣上钦点的大将军,会和你有什么情谊?你家父子兄弟均受大隋的恩典,几代富贵,受圣上器重,满朝文武再无二家,可圣上南下,你不知道以死规劝,反倒奸佞妄言,以还阳一事作祟,害的圣上不能回转。本王无辜被害,并非半分怨怼之心,只思圣上厚恩,不忍江山就此沦丧,是以回转东都,立越王为主安定天下,本准备迎圣上回转,可你谋逆弑君,还想窥测篡夺天下,本王怎么和你有情谊?”
宇文化及没想到一句情谊让萧布衣扯出这多,却不能不辩解道:“萧布衣,圣上之死怎么和我有关系?”
“本王只知道,当初是你亲手持刀,一刀致圣上于死地,此地众军皆晓,司马德戡亲眼目睹。你为防司马德戡泄漏此事,不惜杀害他掩人耳目,可你瞒得了一时,可瞒得了天下人的耳目?”
萧布衣侃侃而谈,江都军肃然一片,心中复杂千万。宇文化及面红耳赤,一时不能言。他本来就不善言辩,更何况对萧布衣畏惧在心,一时间想不出如何反驳。
杨广的死,在宇文化及心目中,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不能否认,杨广临死那一刀的确和他有关。
“圣上待你恩重如山,可你不效仿诸葛瞻蜀亡而死的忠诚,却效法霍光之子霍禹谋逆,人神共弃,还准备抢占黎阳仓,为一己私欲祸害天下,请问你可有半分廉耻之心?你若是还有半点羞愧之意,负荆请罪归顺,本王可保全你的子嗣,你若是并无悔改之心,本王只怕淇水河边,就是你的埋骨之处!”
萧布衣早知道宇文化及会来,是以准备一套言辞斥责,宇文化及本就不学无术,诸葛瞻和霍禹是哪个全不知情。听萧布衣一番言论,唯一明白的一点是,萧布衣只肯饶了他的儿子,却不肯饶了他!他本性凉薄自私,老子死的时候,还只是惦记自己的安危,如何会顾及儿子。心中又是失望,又是羞怒,抬起头大声道:“萧布衣,和你作战较量,扯那么多没用的做什么?今日你要是不让出黎阳仓,我手下十数万大军不会饶你!”
他说的有气无力,自己都没有信心,萧布衣却是仰天长啸,声动三军。江都军听到,不由心生敬畏,暗想都说西梁王有万夫不挡之勇,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萧布衣反手摘弓,搭上一箭,宇文化及见了,只因为他要射死自己,知道萧布衣箭法如神,顾不得颜面,慌忙勒马后退。只听到‘嗤’的一声大响,众兵士抬眼望去,只见到羽箭如电,插在淇水南岸,颤颤巍巍!
两岸虽然有万马千军,可羽箭射出那一刻,破空之声之猛,已让千军肃然,万马齐喑!
箭簇震颤,宛若三军震颤的心弦,萧布衣沉声喝道:“本王一诺千金,早已知晓,弑君一事,和尔等无关。本王只诛首恶,想降者,从箭左弃械来降,绝不追究以往之事,若违此诺,有如此箭。”他伸手抽出一支长箭,一把折断,肃然道:“想战者,可从箭右持兵来攻!但是过河之时,生死只安天命,何去何从,速做抉择!”
他话音一落,两岸只余风声水声,所有兵士只望着那支长箭,心头狂跳,血脉贲张,只是在想,今日淇水河畔,降还是战?
第四二八节 一败涂地
宇文化及从未想过淇水的对决竟然变成了选择。
他素来碰到萧布衣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反抗之力,这次当然也不例外。见到萧布衣一箭射出后,他只能后退,听到萧布衣让他们速做抉择之时,心中暗自后悔。他本来不该出面,本不应该到此,本不应该来和这个命中的克星说哪怕是一句话!
但是他又不能不来,他是三军统帅,他怕不来裴矩就会杀了他,另立别的将军。面对选择,他脑袋浆糊一样,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宇文化及呆若木鸡,宇文士及却是怒吼道:“萧布衣,你莫要嚣张,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众将士听令,有取得萧布衣项上人头者,赏黄金百两。”
三军默然,一时间竟无人能言。宇文士及变了脸色,才要提高奖赏,突然有一将轻骑而出道:“末将愿往!”
宇文士及认得这人是鹰扬郎将孟秉,不由心中微喜。暗想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像大哥那样,前怕狼、后怕虎,一辈子都在萧布衣的阴影之下,实在没有出息。
孟秉长枪一挥,所率之部已越众而出,一时间只见到水花四溅,铁骑翻飞。江都军仍是默然,甚至都没有击鼓呐喊之声。
萧布衣隔岸笑道:“看起来,想取我人头的真的不少。”他见惯了大战场面,见到对方冲出一路骑兵,足足有数千之多,却是全然不惧。
有兵士催马赶到,“启禀西梁王,张大人请你回转中军。”
张镇周为人稳妥,不想萧布衣以身犯险,萧布衣不忍拒绝其意,他虽是西梁王,可领军的毕竟是张镇周,临阵指手画脚,喧宾夺主,他从不为之。
圈马缓缓回转,张镇周军中鼓动,三军闻鼓,倏然而退,竟然给淇水前留下作战之地。孙少方一直以郎将身份跟随在萧布衣之后,见状大奇道:“西梁王,不是兵法有云,过河未济,击其中流吗?张大人不趁敌军过河队形不整之际击之,反倒让出点空间,是否有些不妥呢?”
萧布衣含笑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怀疑,而是相信。至少我认识张镇周这久,从未见过他做出不妥之事。”
二人谈话之际,孟秉已带兵到了淇水中央,西梁军还是撤退,只是两翼骑兵却稍微上前。西梁军形成个凹进的半圆,盾牌手戳盾在地,构成第一条防线。弓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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