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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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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眼中诧异更浓,“你一定是骗我,一定!西梁王位高权重,天下景仰,怎么会是个马夫呢?”
萧布衣却是笑道:“其实中原人,也不全是喜欢谎言欺骗,郡主若是喜欢,大可以去打听一下,西梁王本来就是个马夫,并非欺人之谈。”
云水沉思良久道:“那……你怎么会当得上西梁王呢?我知道他们向来看不起低贱的人,也是看不起我们苗人。他们一直觉得,我们是蛮人,不懂得礼数,天生就是卑贱的命。”
萧布衣皱了下眉头,轻声道:“如果郡主喜欢,我如何当上西梁王的,倒可以和郡主说说。”
“你想说就说,不说也可,反正路还长着。”云水又银铃般的笑道。
萧布衣看不到云水的表情,不知道她到底是真心还是敷衍,可他还是不肯错过这个机会。其实接触云水虽只有两次,他却已经知道了这人的性格。他每次能在危机的时候化险为夷,很多时候就是善于扑捉一闪即逝的机会。
在萧布衣看来,云水其实是个爽朗的苗女,她恩怨分明,答应的事情肯定会做到,从这点来看,她比很多人要强。不过她天生的对中原人没有好感,而且对大富大贵更是没有好感,这从她的言语中反复体现。她憎恨谎言,憎恨背叛,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以前肯定有人留下了祸根,可却要他来承受。萧布衣想到这里唯有苦笑,但是抱怨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他想从身份的切入点拉近和云水的距离。
李孝恭有权谋,有准备,已然和大苗王的三个儿子开始联系,他现在能够说服的只剩下这个云水和大苗王。
这是他最后扳回的机会!想到这里,萧布衣望着远方的白云道:“所有的一切,还是要从一次出塞说……”
他的声音和白云般幽漠淡远,可回顾起往事的时候,也是不禁唏嘘。马蹄得得、轻风徐徐,红马带着二人轻快的向前奔去,萧布衣看不到身后云水的脸色,却信自己的判断不错,遂把自己如何当上西梁王的事情说了遍。
不过他更多的是说兄弟,说贩马,对于高高在上不过是轻描淡写,或许在他心目中,这一切比起兄弟之情,也算不上太重。就算击败了李密,他也不过是说,苦战几月,终于将他们击溃。
平定天下的事情,惨烈悲壮,可在他眼中,向往的却是天下太平。
他的人生到此为之,很复杂,却也很简单,得到许多,失去的更多。等到来到一条小溪前,已经不能行马,萧布衣翻身下马,向前指道:“郡主,我们为防再遭到暗算,是以住的偏僻些。这里行马不便,我兄弟昏迷不起,不知道是否让我带他们出来?”
云水从马上跳下来,又是浮出笑容,“怎敢有劳西梁王,我进去看看就好。”
二人顺着小溪踩着鹅卵石前行,云水一直沉默的摸着手上的戒指,突然问道:“萧布衣……你认识杨广吧?”
“我当然认识大隋之主。”萧布衣笑道:“若非圣上指引,我无论如何也做不上西梁王。”
“这么说你对他很感激了?”云水又问。
萧布衣琢磨不透她的用意,却是真诚道:“郡主,人活在世,总是或多或少的有些苦衷。做事或许不对,但若能悔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还是可以谅解。”
云水冷哼一声,“那人死了呢,谁来谅解?”
萧布衣不解其意,才要说什么,云水却已经叹息道:“或许你是好人,但是坏人更多。可我现在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真是假,但是无论如何,你给我说了很动听的故事,我还是多谢你了。”
萧布衣哭笑不得,没想到竟然得到这么个结果。二人默默前行,山脉拐角处又现出一吊脚楼。这种建筑在这里倒是随处可见,是渔夫、猎人平日所用,萧布衣等人藏身于此,倒是隐避非常。
秦叔宝等人听到叮当作响,早就警惕的伏在角落,见到云水和萧布衣同时走进,这才舒了一口气。萧布衣多谋,秦叔宝却是经验丰富,他们轻而易举的摆脱李孝恭的追踪,可对于阿锈和老四的昏迷却是束手无策。老五赶回来,一眼就认出他们中的应该是蛊毒,众人大惊,却是没有办法。卢老三、周慕儒都是不知所踪,萧布衣等人亦是担忧不已。见到阿锈、老四昏迷不醒,越来越是虚弱,萧布衣终于硬起头皮去找云水,秦叔宝、史大奈都是无计可施,但见到萧布衣不惧蛊毒,又认识云水,只能让他前往。见到他回来,这才放下心事。
云水见到屋中立着两个活人,一憔悴,一威猛,却都是身上血迹斑斑,皱了下眉头,知道萧布衣说被袭击应该不假。懒得多管,径直来到阿锈和老四的面前,见到他们双颊深陷,奄奄一息,却是笑起来,“怎么又是他?”
她识得阿锈,觉得这人有点呆,没有多想,只是掀了他眼皮一下,皱眉道:“是赤蛇蛊。”
萧布衣见到她一眼就认出蛊毒来历,心中微喜,轻声道:“怎么救?”
他不问能不能救,只问怎么救,却也是个技巧。云水银铃般的笑,“这种赤蛇蛊还难我不倒。”萧布衣只见到她眼中隐藏深意,顾不得多想,抱拳施礼道:“请郡主援手。”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的事情,不会不做。”云水淡然道:“只是这种赤蛇蛊解除也不简单,我需要一个人的血。”
众人一凛,萧布衣沉声道:“还请郡主明示。”
云水微笑道:“这种赤蛇蛊是用千条毒蛇培植,让它们自相残杀,最后剩下一条毒蛇,然后将那条毒蛇制成蛊毒……中者昏迷,若是事先不得解药入了体内,昏迷七日必死,不过最后一天会醒来发狂,见人就咬,也算狠毒。”
众人听的恶心,又觉得毛骨悚然,可云水说的却是平淡。萧布衣沉声道:“不知郡主如何破解呢?”
云水笑道:“我说了要用一个人的血,不过我要事先和你们说明,这人作为药引,身受苦楚惨不堪言,你们说用谁的血呢?”
她秋波一扫,从史大奈、秦叔宝的身上掠过,却是落在萧布衣的身上。
史大奈上前一步,不等说话,秦叔宝已经递过匕首,挽起衣袖道:“用我的!”史大奈略显木讷,倒比秦叔宝慢了一步。秦叔宝一直都是沉吟不语,这时候却是抢先了一步。
他声音沉凝,义无反顾,云水本来一直对这二人并不看重,可听到他的声音,却是娇躯微震,妙目凝在秦叔宝的脸上,轻声问,“你可知道这有多苦?”
秦叔宝淡然道:“我只盼越苦越好!”
萧布衣脸色黯然,知道真相,暗道这世上还有什么苦得过秦叔宝的心境?云水反倒愣住,半晌又露出笑容,“那好,我解释给你听有多苦,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苦不到。你们只知道苗人的蛊毒千奇百怪,却不知道每个人培出的蛊毒也是大不相同。赤蛇蛊虽是一种蛊毒,但是每个人的解药只能解自己的那种,因为这解药就是从那千条毒蛇身上提取粘液,毒液加上毒蛇的粪便配置而成。”
她说的极为恶心恐怖,萧布衣只能叹息,秦叔宝却只是道:“原来如此。”
他脸色平淡,没有丝毫的惊惧和惶恐,云水见了,却望了萧布衣一眼,半晌才道:“我没有解药。”
萧布衣脸色微变,云水又道:“不过我却能解,但是需要尝试。我的七情蛊可解苗人百蛊,赤蛇蛊当然也不在话下。我以蛊克蛊,却需要以人血做引。我把七情蛊从你的血中注入,两个时辰后,七情蛊在你体内繁殖生长,这时候我再从你体内抽出血来喂给这二人,看这二人的反映情况。”
萧布衣暗自皱眉,已经觉察到有问题,秦叔宝却是问道:“就这些?”
“当然不止这些。”云水还是笑,可笑容中多少夹杂点感慨,她见过太多的人听到蛊毒脸色巨变,可此人听到现在还是心若止水,实在让她诧异不已。西梁王是个怪人,他的手下也是怪人,云水暗自想道,“这不过是第一次尝试,我要观察他们的反应,然后再取他们血液配出第二种七情蛊输入你的体内,然后再抽血让他们喝。我要反复尝试,最高的一次,我配药七次才试出解药,可那个药引却在第二天就痛死了。”
“痛死了?”秦叔宝终于皱了下眉头,“为什么?”
云水淡淡道:“这种换血配药听起来简单,可最苦的不是中赤蛇蛊的人,却是在于药引。因为七情蛊针对人的七情而下,七情分为喜、怒、忧、思、悲、恐、惊,在换血的过程中,这人动了一种心思,痛楚就加剧一分。这种苦怎么形容呢,应该说是千万只蚂蚁咬你的血管吧……”
秦叔宝点头道:“原来如此。”
“换血试一次,痛苦就会加剧一倍。而且就算解了二人之毒,你身上的七情蛊却也无法去根,终身受苦,以后动了七情六欲都会苦不可言。”
秦叔宝却问,“那阿锈和老四呢,会不会也和我一样?”
云水摇头,“他们不同,七情蛊从肠胃进入无害,从血液进入才会为害。他们只是喝,你却是注入,所以苦都在你身上。”
“原来如此。”秦叔宝点点头。
云水讶然道:“你除了原来如此外,不会再说别的吗?”
秦叔宝第一次展露笑容,“郡主要我说什么?”
云水望着秦叔宝,脸上终于露出凝重,“喂,我不知道你叫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试解药的时候,药引必须自愿。我不是吓你,而是经验之谈,你……你可不要觉得这是好玩。”
秦叔宝皱眉道:“在下绝对没有好玩之意。”
萧布衣却是上前一步道:“秦兄,用我的血吧。”
秦叔宝扭头望向萧布衣,微笑道:“萧兄,当我是兄弟,就用我的血!秦叔宝一世自诩英雄,却是酿成终身之错,这次能有机会补偿,也算不错。”
萧布衣不等再说,云水却已经冷笑道:“萧布衣,你这是假仁假义,你知道别人不会让你以身犯险。你们也不用装了,你们若是喜欢,大可去抓一个人回来,用不相关的人做药引也是无妨。”
史大奈却是上前一步,怒声道:“丫头,你客气些……”萧布衣低声道:“大奈,不得无礼。”
云水却是笑盈盈的没有半分怒意。
史大奈听到萧布衣的命令,心中忿然,却是不想忤逆萧布衣的意思,上前一步,挽起衣袖,拔刀一划,鲜血汩汩而淌。云水诧异道:“你这是做什么?”
史大奈冷然道:“丫头,我想说的是,你不要以为西梁王不会换血,他若可以,肯定第一个上前,可如今大局未定,为救更多的人,他怎能舍身?你不识大局,我们怎么会不识!他为我们兄弟,舍生忘死,义薄云天,岂是你这种人能够理解?你只以为怕死之人很多,可你怎会知道,有时候,赴死之人更多!秦兄,请让我一次,史大奈若是死了,请你为我办一件事即可。”
他说话掷地有声,淳朴自然,萧布衣眼中热泪涌出,云水却是终于收敛了笑容,良久无言……
第四零五节 试药
你只以为怕死之人很多,可你怎会知道,有时候,赴死之人更多!
史大奈说出这句话后,脸上是义无反顾的决绝。他和秦叔宝一样,都是沉默的时候居多,但是胸中都有一腔热血!
他虽比秦叔宝晚说片刻,但是绝不意味着他比秦叔宝迟疑。
竹楼中静无声息,只怕落针之声都能听到。可谁又听得到,胸中的热血沸腾?
云水笑容不减,脸上有了异样,她一直对中原人有偏见,一直都觉得中原人背信弃义,无情无义,这次虽是提出解除蛊毒,其实还是想看看萧布衣的反应。
她不信有人听到七情蛊的恐怖后,还会以身做药引,她也不信有人会为了救别人的性命,弃自身于不顾,她提出七情蛊的解法,只想让萧布衣退却。
当然,萧布衣还可以抓个不相关的人作为药引,这也是她的提议,但是她的提议绝非好提议,因为她就等着萧布衣去擒人,然后呵斥他阴险的一面。
众生平等,无论萧布衣从巴西抓了谁,云水都觉得不应该!
她等着人退却,等着萧布衣露出真实的面目,可她从未想到过,想吓退的人还是淡静,不怕死的又多了一个,而那个她一直期待露出面目的人,眼角已经有了泪花。
她那一刻的震撼,可以说是前所未有,她那一刻只是想,或许……中原人,也不是个个的背信弃义,贪生怕死。要死并不难,可明知道要死还是义无反顾,这却是千难万难。
史大奈见到云水不语,只以为她动怒,激将道:“丫头,现在有药引了,难道你反倒不敢下手了吗?”
“你要死,也不用急于一时。”云水缓缓的解下银质项圈。她的项圈打造的极为精致华贵,谁都想不到,她伸手一捻,已从项圈中抽出一根银针。
秋波一转,云水笑问道:“药引一个就够,不知道你们谁想当?”
史大奈才要上前,秦叔宝却是一把拉住史大奈道:“大奈,别的可以让,这个不行!”
“为何?”史大奈皱眉道:“秦兄,我……”
秦叔宝微笑道:“你刚才说的对,萧兄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你也有事情要去做。有时候,很多事情,真的需要自己去做,我是帮不上你。秦某无牵无挂,已是无情无欲,这七情蛊不能奈何我的。”
“你不要太过狂妄了。”云水淡淡道:“我看你面色阴郁,显然是悲情过重,而且要远胜常人,我这一针刺下去,你受到的痛苦比常人要远胜。”
萧布衣倒没想到云水竟然能够一眼看出秦叔宝的悲,更是担忧,知道她并非虚言恫吓。秦叔宝却是笑着对史大奈道:“对了,史兄,我的事情更简单……我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当我是兄弟,就莫要和我争,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吧?”他本来想求史大奈以后逢年过节帮助给娘亲拜祭,可一想未免示弱,二来萧布衣不会忘记,何苦这时候说出。
史大奈咬牙道:“好。”
他不想多说,只因为明白这时候已经不必多说,赴死解毒的不见得轻松,可活下来的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缓缓的卷起衣袖,秦叔宝脸色平静道:“郡主,请。”
云水脸上终于露出丝尊敬,苗人亦是尊重英雄,这样的汉子,让她已经不忍讥笑。只是短短的时间内,她其实对萧布衣等人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
“取盆水来,拿三个碗来。”云水吩咐道。
史大奈很快的将云水需要的东西拿来,云水这会儿的功夫已经从项圈中最少取出了十数根银针,并排放好。萧布衣暗自皱眉,心道自己方才就坐在刺猬前面,没有被她下针实在是侥幸。这个郡主稀奇古怪,可恐怖更胜常人。云水手持银针,又望了秦叔宝一眼,手指轻弹,几股粉末已经送入碗中。
秦、史二人见到她指若春葱,指甲尖尖,都奇怪她的药粉从哪里取得。萧布衣虽是看起来慵懒,却早注意到云水伸手在腰带上掠过,却以衣袖遮掩。虽看不真切,却猜到她多半把药物藏在腰带中。这个郡主,一身蛊毒,实在让人为之心寒。
云水在一只碗上下了药物后,却是出针先在阿锈手腕取出一滴血来,滴血入了药碗,然后兑了数滴清水。众人见到清水入碗后,颜色三变,云水虽是平静,可众人知道这多半就是什么七情蛊,都是凛然。等清水颜色不再变化,云水换了根银针,将碗中液体尽数吸入,这才微笑道:“你可考虑好了?”
秦叔宝点头道:“请。”
他说话简洁,却是坚定十分,云水笑笑,一针已经刺入秦叔宝手臂上。秦叔宝却是动也不动。等到七情蛊尽数进入秦叔宝的体内,云水拔针出来,盈盈笑道:“要等两个时辰。”
她说的平淡,众人亦是平静,可萧布衣、史大奈无不关切的望着秦叔宝的表情,秦叔宝笑笑,“枯坐两个时辰也是无聊……”
“我们会无聊,不过你不会。”云水微笑道:“你只会觉得时间过于漫长。”秦叔宝脸上肌肉突然抽搐下,转瞬笑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日子过的漫长。”
云水不解其意,却是暗自佩服。她知道七情蛊这时已起了作用,秦叔宝居然面不改色,实在是铁打的汉子。扭头望向萧布衣道:“反正也是无聊,不如你再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萧布衣哭笑不得,正想拒绝,突然想到一事,微笑道:“如此也好,只怕郡主不喜。”
“我没什么喜不喜的。”云水微笑道:“故事嘛,何必太认真?”
“郡主说的也是。”萧布衣微笑道:“那我就讲了,从前有个地方,住着一群淳朴的人,由个大苗王带领,一直都是丰衣足食。可因为他们所在的地方甚为扼要,就有其余地方的人想打他们的主意。”
云水盈盈道:“这个故事,好像就发生在我们的身边?”
萧布衣一笑,“因为要争夺天下,所以对这块地方的争夺不可避免。有一拨人是西梁王的手下,只想和大苗王结盟,他们想的是,若是可以结盟,只需保证不动刀兵,所以他们派了几波使臣来说服。可另外一拨人叫做李唐,他们却并非西梁王想的那么简单……”
云水皱了下眉头,“他们想什么?”
萧布衣肃然道:“他们不但想动刀兵,而且希望借这块地为屯兵之地,大兴干戈!”
云水淡淡道:“所有的人呀,只会说自己的好,原来西梁王也不例外。”
“故事而已,何必当真。”萧布衣笑道。
云水银铃般的笑起来,“说的不错,那后来呢?”
萧布衣沉声道:“西梁王几次受挫,却不恼怒,知道此地人向往和平,只想以诚意打动大苗王。是以他只是带着几个兄弟前来,并非他自恃极高,而是他觉得,表达诚意,用不着千军万马。他一直没有见到大苗王,却知道能将七郡十三寨苗人带领的服服帖帖,当然有他过人的见识。”
“你拍马屁也没用。”云水笑道,“大苗王又听不到。”
萧布衣只是一笑,“可西梁王却是想错了一点,他虽是诚意十足,但是李唐却是狡诈非常,因为李唐只想借巴蜀之地争夺天下,哪里管得了别人的死活。所以他们一面展现着结盟的念头,一方面却是将精兵良将运到巴蜀,试问只是个简单的结盟,何必找几百个高手到巴西郡呢?”
云水笑道:“说不定他觉得西梁王一张嘴可挡百万雄兵,他无奈之下,只能带兵前来抵挡。”
“你这丫头不知死活,你以为李孝恭向你提亲心怀好意吗?”史大奈忍不住道。
萧布衣摆摆手,“大奈……我想郡主自有她的想法。”
云水道:“若是提亲都是不怀好意的话,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好意了。”
萧布衣却也不恼,他早知道云水性格独特,想法也是和旁人大不相同,总喜欢反驳旁人,若是千依百顺反倒是咄咄怪事。
“李唐远比西梁王野心要大,他们绝不满足简简单单的结盟,他们希望从巴蜀出兵,希望能从巴蜀借兵,亦是希望能够掌控巴蜀的权利,更是想把战火引到一直风平浪静的巴蜀,可大苗王显然不会同意,他不会允许自己的族人无端的卷入这场争斗。李唐这时候野心勃勃,开始了夺取巴蜀权利的计划……”
云水皱了下眉头,“萧布衣,你有点危言耸听了吧?”
“故事而已,何必当真。”萧布衣摊摊双手,“郡主若是不喜欢,我不讲就是。”
“你也说过了,故事而已。”云水浮出动人的笑容,“反正也是无事,不妨听听。”
萧布衣却是向秦叔宝望了眼,发现他额头已经有了汗水,双拳紧握,不由骇然道:“秦兄?”
“萧兄讲……下去吧,我也很想听听。”秦叔宝舒了口气,笑容不减。
云水望向秦叔宝,双眸满是惊诧。没有谁比她更明白七情蛊发作的时间,眼下也应该是中蛊之人死去活来之时,可秦叔宝竟然无事一样,这怎么可能?
萧布衣叹息声,“李唐想要控制巴蜀、控制苗人的手段很复杂,但是说穿了也简单。大苗王年迈,七郡十三寨的控制权迟早要交给三个儿子。李唐深知这点,开始诡计百出,他们首先就是要扼断西梁王和大苗王的联系,甚至用诡计……陷害西梁王派出的萧尚书!然后他们收买了丹巴九,许诺将他扶植上大苗王的位置,又是暗中唆使老大骨力耶来夺丹巴九的盐井,吞并丹巴九的权利……骨力耶不好出面,却在暗中收买盐枭压低盐价……”
“这些好像只是你的猜测吧?”云水咯咯笑道:“暗中唆使?我也可以说你暗中唆使骨力耶呀。”
“是呀,我也可以唆使,”萧布衣笑道:“但是那些盐枭可是李孝恭收买来的,郡主若有怀疑,暗中留意下即可。”
云水看看史大奈,望望秦叔宝,不再说什么。
“唐王明里拉拢丹巴九,暗中跳动骨力耶,然后再向老三的女儿求婚……这样一来,他们早就提前和大苗王的三个儿子搞好关系,无论如何,这权利也落不到旁人手上。可如此一来,巴地乌烟瘴气,再也不能恢复从前的太平。当然这些人还想径直杀了西梁王了事,却没有想到西梁王命大,人也打不死,毒也毒不死。可眼下西梁王惶惶而逃,兄弟中毒,心力交瘁,很难再揭穿他的诡计。”萧布衣说到这里,轻叹一口气,“郡主,我的故事讲完了。”
云水沉吟良久才道:“西梁王真的不想强占巴蜀,亦不想从巴蜀出兵?”
萧布衣笑道:“西梁王可以保证这点!”
云水冷哼一声,“我这辈子最不信的就是中原人的诺言,想当初,他和圣女一起后,娶了一个又一个,保证有用吗?”
萧布衣等人面面相觑,史大奈忍不住问道:“丫头,你说的是谁?”萧布衣一直对云水温言相向,史大奈却对她从不客气,只因为云水从来对萧布衣也不客气。
云水还是在笑,但是笑容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冰冷严峻之意。
萧布衣却是思绪飞转,暗想他和圣女一起后,娶了一个又一个,他到底是谁?若是能够知道他是哪个,说服苗人的可能就会又大一分,可只听说苗人有大祭祀和三司,这圣女又是从哪里冒出来?当初二哥说及巴蜀的一切,只说这次斗智不斗力,巴蜀民风剽悍,万勿发展到武力解决,他只让自己说服大苗王,尊敬大祭祀和三司即可,却也从来没有提及到什么圣女呀。
云水笑容多种,这时候笑中冰霜,就算史大奈都是不敢得罪,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只是三个兄弟的性命都握在云水的手上,他虽是个粗人,却也知道眼下绝非撕破脸皮的时候。
竹楼内寂静一片,可静寂下来,史大奈才听到轻微的‘咯咯’之声,开始他以为自己听错,可很快发现‘咯咯’之声来自秦叔宝。史大奈心中一寒,仔细看过去,才发现秦叔宝虽还是在笑,可笑容却已经僵硬无比,‘咯咯’之声却是从他口中发出,而一滴滴豆大的汗珠子从他额头冒出来,流下来,滴滴答答的落在脚下,甚是轻微,却是惊心动魄。
萧布衣早就发现,恨不得以身代之,只是千言万语无从说起。云水却突然道:“这些都是西梁王你自己说的,我其实很怀疑……”她欲言又止,秦叔宝却是笑起来,“我也有个故事,不知道……郡主愿意听吗?”
云水半晌才道:“你若还是能够说话,就说吧。”
她头一回有了点客气,只因为她知道中了七情蛊,这人实在已经是生不如死。她见了太多中了七情蛊的人辗转反侧,嚎叫痛苦,像秦叔宝这么镇静的人,她真的从未见过,她真的不知道秦叔宝如何能够控制住痛苦,又是如何能够说出话来。
“你真的不是人。”云水想到什么,就说出了什么。
秦叔宝握紧拳头道:“郡主说的不错,我真的不是人。”
云水哑然失笑,“你不是人,你难道还是神?”
“我也不是神,因为要评价我,那只能用猪狗不如来形容。”秦叔宝额头汗水滚滚而下,或者还夹杂着眼角的泪水,身上的痛楚比起当初的痛苦,大同小异,可因为身上的痛苦,他暂时却可以忘记当年的痛苦。
但是他还是想说出来,史大奈只是忿然,秦叔宝却已经知道,他们现在哪里都是落在下风,唯一能够挽回就靠扭转中原人在云水心中恶劣的印象。
“当初……我和萧兄……本来是敌人。”秦叔宝咬着牙说出每一个字,虽是缓慢,却没有停顿,“而且势不两立。”
云水更是诧异,绝对没有想到这其中关系如此的错综复杂,迟疑半晌才问,“那为何你又和他在一起,是因为……”
她本来还想说点恶毒的话语激怒对方,可见到秦叔宝的硬朗,心中头一回生出不忍。
秦叔宝咬牙道:“我跟随……萧兄,不过是想完成一人的心愿。”
“那人对你很好吧?”云水问道。
“的确很好,他待我如父如师,不过……我却亲手害死了他。”
“中原人……”云水本想说中原人原本就是这样,可不知道为何,这话再也说不出口。
“我自知罪孽深重,就一直都是自暴自弃,可是……我又因为……”
“秦兄,当初李密用令堂威胁你反叛张将军,自古忠孝难两全,这事你虽是有错,可这些年的自责也足以弥补,何苦到现在还是念念不忘?”萧布衣叹息道。
云水恍然道:“原来他们用你母亲要挟你,那你也没错呀。”
史大奈冷哼一声,“丫头,你到现在,终于说了句人话。”
云水咯咯笑道:“我想说什么都就说什么,你管得着吗?”
史大奈为之一滞,秦叔宝强笑道:“郡主,我们都管你不到,我……还要谢谢你!”
“谢我?谢我给你下了七情蛊吗?”云水讥诮笑道。
“不错。”秦叔宝正色道:“我一直觉得痛苦不够,郡主增加了我的痛苦,我不是要谢谢你。”
云水瞋目结舌,半晌才道:“不用客气!你要完成的心愿是什么?”
秦叔宝却道:“当初我本要自尽,不过……西梁王找我,说张将军一辈子希望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我横刀一割,不过是个懦夫,能完成张将军的遗愿,才算真正的英雄。我……不想做什么英雄,可却终于跟随了西梁王要完成张将军的遗愿,西梁王宅心仁厚,这次只带几人前来,诚心天地可见。”
云水冷哼一声,不知道张将军是谁,可想着能让这种硬汉都终生难忘的人,想必也是个盖世豪杰。她不再说什么,众人沉寂下来,只听到秦叔宝牙关紧咬,只见到他面露微笑。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水终于站起来道:“时间到了。”
她换了个银针,插在秦叔宝的手臂上,银针中空,鲜血很快的流淌出来,滴在碗上。秦叔宝只觉得痛楚稍减,舒了口气,全身抗拒的力道涌在手上,‘喀嚓’声响,却是拗断了藤椅的把手。
云水见到他浑身湿透,手上青筋暴起,知道他痛苦不堪,可见到哼也不哼,虽是成见依旧,却也佩服他的硬朗。血液分成两份,云水让萧布衣给阿锈和老四服下。等了良久,不见二人醒转,云水笑容有些发苦,无奈道:“看来还要再来一次。”以往她哪里管得了许多,这次见到一次不起作用,竟然有了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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