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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神记-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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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吃过很多苦头了,还要执迷不悟?”
  老道主叹道:“我不与你争辩。争来争去,争的还是两家的教义,很难说服对方,不如不争。你执意要支持国师变法,我只说一句,道法自然,变法便是变道,改变自然。神是自然所生,大道所化,如要变道,你知道其中利害。大墟前车之鉴,人皇不可不察。”
  秦牧微微一怔,道主显然知道这里面更多的内幕。
  只是道主却不愿多说,道:“我来见人皇,是来表明心意,道门与延康为敌但不会与人皇为敌。徒弟,将道剑十四篇拿来。”
  林轩从腰间一个皮口袋里取出一块石板,掏出来时有竟有两丈来高,横七竖八的画着一些剑痕。
  林轩迟疑道:“道主……”
  “给他看。”
  老道主道:“老人皇的剑法比我好,要高明一些,我尚且给国师看道剑十四篇,为何不能给当代人皇看?”
  林轩道子将这块石板立在一旁,老道主道:“道剑十四篇,一剑一篇,延康国师来我道门求学时,我许他看十四天,那么我也许人皇看十四天。至于我道门的先天太玄功便不给人皇看了。”
  秦牧露出惊讶之色,老如来许他看了如来大乘经,只是让他看了其中的法,没有让他看门,有法无门。
  而现在道主许他看先天太玄功的门,不许他看法,两大圣地之主的胸怀都很是广阔。
  秦牧沉吟一下,取出大育天魔经,道:“我不习惯受人恩惠,这是大育天魔经,我许道子看十四天。”
  林轩道子颇为心动,看向老道主。老道主脸色微变,沉吟一下,道:“让你看,你便看,大育天魔经存善便是神,存恶便是魔,若是你入魔便说明你修行不够,心性不够。”
  林轩道子称是。
  秦牧坐在石壁前,向石壁上的剑痕看去。
  这些剑痕横七竖八,看起来没有任何规律,他看向第一道剑痕,起初时没有看出什么奇妙之处,但是随着他的心神浸入其中,渐渐感觉到一些奇妙的剑意。
  在他眼中,剑痕不再是剑痕,他仿佛看到了一些数理,仿佛有个道人在大笔疾书,写下了一些术数上的道理,这些道理渐渐演变,形成一黑一白两个相互扰动的太极图。
  一点穿连浩动,两仪内反复阴阳!
  秦牧心头微震,道剑的修炼方法的确与众不同,石壁上的剑刻蕴藏着极深的剑意,剑意中隐藏着数理,数理组成了道剑的第一式。
  道剑的第一式隐藏的数理是二进制的阴阳计算!
  “这恰恰可以与太玄算经对照。”
  秦牧心中微动,太玄算经他已经领悟得七七八八,道剑第一式对他来说并不难。
  过了不久,秦牧将道剑第一式参悟透彻,转而去看第二道剑痕。
  道剑第二式,五气三元结秀,升腾处云辂交加!
  这一道剑痕中蕴藏的是三进制和五进制,三元五气,这一招中的数理构建出日月大地,五气朝元!
  这一招对秦牧来说也并不困难,他用一炷香时间将这一招领悟,然后去看第三道剑痕。
  道剑第三式,五彩祥云覆罩,三天上仙韵琅琅。
  这一招同样是三元五气,只是更加高深,出现三元五气的变化。
  秦牧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将这一招参悟透彻。
  道剑第四式,默把周天斡运,见参罗万象推迁,蕴藏的数理已经极为复杂,牵扯到三生万物的数理,太玄算经去解这一招中的奥秘已经极为困难。
  秦牧将这一道剑痕中的奥妙解开,这才发现夕阳即将落入大海,天色已晚,红日落在海面上,映得岛上都是红光。
  “道剑第五篇我未必能够解开!”
  秦牧面色凝重,道剑一剑比一剑难学,蕴藏的数理越来越深,想要十四天内完全学会根本不可能。甚至连第五篇他都未必能够学会!
  他只能选择先领悟其中的剑意,将剑意学了去,至于道剑其他几篇的剑法,他没有时间去学,能领悟出多少便是多少!
  秦牧想到这里,立刻看向第五道剑痕,道剑第五篇,玉洞收归万化,昆冈上风月珊珊。
  他悉心参悟,剑意中蕴藏的数理已经难以理解,太玄算经尽管被他参悟得七七八八,但有些数理并没有囊括在太玄算经中,估计是藏在玄女算经中。
  道主就坐在一旁,老神在在入定下来,似乎不知饥饿。
  秦牧饿了便从石壁下离开,去找灵毓秀和司芸香,二女已经烧好饭,询问他一番,听到那是道主,两个女孩都是大吃一惊,不敢放肆。
  到了第三天,梵云霄驾船寻来,见到道主,突然大哭,向道主磕了几个头。老道主张开眼睛看他一眼,面色平静道:“你入了天魔教?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确心术不正。去吧,我不杀你。”
  梵云霄嚎啕大哭,抹着眼泪驾船离开。


第289章 存乎一心
  梵云霄离开后的第五天,这座小岛上多出了许多奇装异服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先是来了一个,将一面大旗插在岛上,然后唰唰唰一道道光芒闪过,岛上便多出了许多面旗帜。
  旗子收起,岛上便出现了数百人,围着这座岛端坐下来,每个人坐的位置不同,星罗棋布,一动不动。
  不过,每过两个时辰,这些人便会起身,改变一下位置,这个规律始终不改。
  树荫下,龙娇男连打几个冷战,连忙挪动身子,向岛中挪去。
  司芸香则很是欢快,给众人做饭,免得饿着他们。
  灵毓秀面色凝重,四下打量,她也看得出这是一座大阵,将他们等人都困在岛中,不给他们离开的机会。倘若强行闯阵,阵法便会启动,演变为一场杀阵,将这座岛变成一个修罗场!
  这座大阵启动时,必然恐怖无比!
  而且,她还看到这些怪人有些还穿着朝服,是当朝的大员,还有人是菜市的肉贩子,砍头的刽子手,还有太学院的国子监,当真是千奇百怪!
  最奇妙的是,这些人每两个时辰变化一下位置,是在改变阵法,应该是提防道主参破阵法变化。
  “天魔教不愧是魔道第一大派,拿捏得很准。”
  老道主也在打量这座杀阵,心中赞叹连连,道:“我两个时辰恰恰能够算出阵法变化,而他们恰恰改变阵法,阵堂堂主当真是鬼得很。”
  阵堂堂主是太学院的阵元殿的国子监,被延丰帝封为翰林学士,极为恩宠,经常诏其入宫询问国家大事,虽然因为出身天魔教的缘故皇帝没有给他实权,但军中的阵法多为他设计。
  显然阵堂堂主将老道主算的死死的,只要秦牧有难,便绝不会放他活着离开,就算离开,也须得是死着离开。
  不知不觉到了第十四天,秦牧闭上眼睛,过了片刻这才张开眼睛,从石碑下站起身来,向道主行礼:“多谢师兄许我参悟道剑。”
  道主起身还礼,道:“不敢当。人皇本来便有资格参悟道剑,我将道剑赠与你看,如来也会将如来大乘经给你看。人皇,当得起。”
  秦牧道:“我已经看过如来大乘经了。”
  道主怔了怔,过了半晌,摇头笑道:“这老家伙还是鬼精鬼精的,先我一步。徒儿,将大育天魔经还给人皇。”
  林轩道子从参悟中醒来,连忙将大育天魔经一收,化作一个线团,双手捧着还给秦牧。
  秦牧笑道:“你我年纪仿佛,没有必要这么多礼。”
  林轩道子摇头道:“礼多人不怪。我没有成为道主,便始终是你的晚辈。”
  秦牧无奈,道:“道主虽然没有看过大育天魔经,但那句存恶存善,却深得大育天魔经三昧。你参悟大育天魔经,从中看到了多少善多少恶?”
  林轩道子迟疑一下,道主笑道:“秦教主是这方面的大家,你只管说。”
  林轩道子道:“可能是先入为主,我初看大育天魔经时只觉句句都是害人之言,看到中篇时才看出些味道,心中便没有正魔之说,待看到尾篇,觉得先前看到的可能有所误解,于是从头再看,感触又不一样。”
  秦牧笑问道:“还有几成是魔?”
  “还有两成。”林轩道子老老实实道。
  秦牧道:“你的道心还有两成是魔。不过你比佛子已经很不错了,佛心佛子看大育天魔经,处处是魔。他有佛相,但心中却是一个不可救药的魔。”
  林轩道子怔了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心中又有些不服,目光闪动看向秦牧,道:“人皇看大育天魔经,几成是魔?”
  秦牧道:“大育天魔经的所有篇章,都是正道,也都是魔道,看我如何使用。”
  林轩道子呆了呆:“这……”
  秦牧大有深意道:“圣人之道在于百姓日用,大育天魔经第一句话便已经挑明了,你我也是百姓,你我心存正道时大育天魔经就是正道,你我心存魔道时大育天魔经就是魔道。我可以将它用成正道功法,也可以将它用成魔道功法。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林轩道子又怔了怔,觉得大有道理。
  老道主连忙喝道:“咄!不要听他的教义,又是纯任自然的歪道理!你是下一代道主,当心被他巧言蛊惑,入了他的魔教!”
  林轩道子醒悟过来,不由汗出如浆,浑身湿透,心道:“他借指点我之际,谈论魔教教义,借机蛊惑我!他的纯任自然,与我道门的道法自然不一样!”
  老道主正色道:“秦教主的心性的确高你一线,将来他以魔教主的身份与你为敌,你要当心,不可只记得他是人皇而忘记他也是天魔教主!”
  秦牧哭笑不得,老道主竟把他当成洪水猛兽,指点弟子时也是严加防范,免得被他引到天魔教去。
  老道主道:“人皇又是怎么看道剑?”
  秦牧肃然道:“穷于数理,精妙非凡,到了最后几招似乎超脱数理而近乎道。”
  老道主言语中也大有深意,微笑道:“我道门的道剑,其实也可以看成如何准确的测量出一个圆。密率约率近乎无穷,径与周之间不能靠空虚清净来结束,后面还有不计其数的数位。道无止境,圆周也无止境,所以,道何须去改?法何须去变?”①
  秦牧错愕,这位老道主是在向他传播道门的道义呢!
  “道主,点到即止。”秦牧微笑道。
  老道主哈哈一笑,让林轩道子收起石壁,道:“人皇,你的身份特殊,会有不少可怕的敌手,还是早点回大墟为妙。龙王的姑娘是我让她去请你的,可否让老道带走?”
  秦牧看向他们脚下的黄精,这些黄精有很多都已经长出了几片叶子,但也有不少已经死去。
  “你不用担心,我的话她听,她不会再来这里了。”
  老道主微笑道:“你并没有损失什么,反倒是她损失了许多。”
  秦牧点头,唤龙娇男上前,龙娇男强忍着伤痛,蹒跚走上前来。
  秦牧问道:“还与我为敌吗?”
  龙娇男道:“我驭龙门因你而被灭满门,我不得不与你为敌。”
  “有没有我,你驭龙门都要被灭门,这是大势所趋。我就算不在天波城,你们也是同样下场。”
  秦牧道:“我只是恰逢其会。你恨我也是理所当然,不过下次你再来杀我,我不会留情。”
  龙娇男咬牙道:“我也不会留情!”
  秦牧摇头道:“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别再蜕皮了,再蜕下去,你便老了。随道主去吧。”
  龙娇男站在道主身边,心中一片茫然,她没遇到秦牧一次,便发现秦牧比从前又强大了不少,下次再遇到秦牧,她还是否会是其对手?
  自己是否还有机会?
  不过她的心智很快被仇恨所淹没,将这种茫然抛之脑后。
  老道主抱拳,外拳太极图,内扣子午诀,道:“告退。”
  秦牧还礼,起身道:“送道主。”
  哗啦,岛屿四周的天魔教堂主、护法、天王等人纷纷起身,让开一条道路。
  老道主带着龙娇男、林轩道子走出海岛,然后足下一朵云气升腾,带着二人离去。
  秦牧看了看四周的天魔教众,挥手笑道:“散了,都散了吧。”
  众人各自施了一礼,大旗一卷,消失无踪,但玉天王师天王还是留了下来,显然是不太放心秦牧的安危。
  秦牧笑道:“没有必要这么紧张我,你们也去吧。”
  两位天王对视一眼,各自衣衫一掩,就此消失。
  “我觉得他们不会走远。”司芸香道。
  秦牧点头,灵毓秀却在犯愁,道:“大教主,你只顾着在属下面前摆谱,让他们走了,咱们如何离开?”
  秦牧迟疑一下,他的确是在摆谱,村里的老人从小就教导他输人不输阵,气势不能丢了,所以他没有让天魔教众带着他这个圣教主离开东海,免得在属下面前丢了脸面。
  “你们觉得,梵云霄还会回来接我们吗?”他试探道。
  二女冷笑,异口同声道:“他走的时候哭得那么凄惨,才不会回来!”
  秦牧讷讷道:“要不,还是从海上走回去吧……”
  “只能如此了。”
  司芸香回头向灵泉看去,有些不舍,道:“你们说,那些黄精醒过来后,还会认得我们吗?”
  “不知道。”
  秦牧回头,只见灵泉边绿意盎然,摇头道:“他们死过了一次,倘若他们原本有魂的话,魂魄应该会落入黑暗的幽都。可是他们却又偏偏活了过来,至于魂魄是否是原来的魂魄,记忆是否是原来的记忆,还是从他们的躯体中诞生出新魂,记忆如同一片白纸,那就不得而知了。”
  司芸香有些惆怅,看到秦牧和灵毓秀已经走在海面上,连忙追了上去。秦牧脚下生出一道波浪,如同龙头,不断向前涌去,载着他们驶向西方。
  而在另一个地方,楼兰黄金宫的巫尊得到班公措的消息,立刻离开黄金宫,向西方而去。
  他走了很远,绕过了广袤的大墟,穿过雪山高原,进入火焰沙漠,来到西土,登上西土最高峰。
  这座神山的金顶上空无一物,只有一个祭坛,巫尊取来三炷香点燃了,只见烟气袅袅,直达上苍。
  那烟气消失之处,空中隐隐浮现出一张青色的面孔,似乎与蓝天融为一体。
  “新的人皇,出现了。”巫尊焚香拜道。
  注①:密率约率是圆周率的术语,南北朝数学家祖冲之计算圆周率时得出密率与约率,大家有兴趣可以查查。祖冲之是天师道的道士,数学集大成者,自述:“专功数术,搜烁古今。”
  所以,想修仙?你数学好不好啊?化学好不好(化学道士陶弘景)?医学好不好(医学道士葛洪孙思邈)?哲学好不好(老子庄子)?治国怎么样(魏征李泌)?经济学(范蠡)、兵法(张良)、书画(王羲之吴道子)天文学(太多了)诗歌(李白)呢?
  好好读书,早日飞升!


第290章 上苍
  天空中的那张青色面孔很是巨大,从像是烟气组成,很轻很淡,但是从天上垂下来时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巫尊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头颅垂得愈发低了,不敢抬头去看。
  “上苍……”
  空中传来一个飘渺的声音:“知道了。”
  巫尊躬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这座神山的金顶很冷,但他额头的汗珠却开始滴落下来,一滴又一滴。
  过了半晌,他偷偷的抬眼向上看,只见青天如洗,那张面孔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巫尊松了口气,连忙飞速下山,远离此地。
  许久。
  金顶上光焰渺渺,像是水波一般荡来荡去,光焰停止动荡时,两头金睛狻猊拉着一辆宝辇从光焰中驶出。
  这辆宝辇中央竖着一顶华盖,华盖下垂着璎珞宝珠等物串成的垂帘,华盖顶上是三层金顶,圆坨坨,一层小过一层。
  华盖有四根金柱,小臂粗细,高七尺,每根柱子旁边皆站着一位美丽的少女,脑后元气成环,衣带飘飞,衣着颜色各不相同,绿红黄白,绿衣女孩手托玉瓶,红衣女孩抱着七弦琴,黄衣女孩双手捧剑,白衣女孩怀抱琵琶。
  而在华盖下,透过璎珞宝珠,可以看到一位紫衣男子正襟危坐,气象不凡。
  两头狻猊周身流光溢彩,足踏祥云,拉着宝辇风驰电掣,向中土而去。
  这辆宝辇不像巫尊那般小心,巫尊避开广袤大墟,而这辆宝辇则是径自驶入大墟,在天空中划过一道流光,奔向延康国,车中人对大墟的危险似乎毫不在意。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大墟,两头狻猊散发出滔天气焰,在黑暗中也极为耀眼,拉着宝辇在黑暗中穿行。
  黑暗中,一股股魔气涌动,突然化作一只漆黑的手掌迎着宝辇和狻猊发出的光芒扑来,所过之处,光被吞噬,只剩下黑暗。
  待到这只漆黑手掌来到宝辇前,任何光也无法发出,就在此时,宝辇的珠帘晃动,红衣女孩弹动琴弦,琴声叮咚响了两声。
  听到琴声,那只漆黑手掌微微一顿,接着向后退去。
  “上苍?”黑暗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那红衣女孩点头道:“上苍乔星君。”
  黑暗中的魔怪退去,消失无踪,自此黑暗中便再无什么魔怪骚扰这辆宝辇。
  黑暗中的大墟虽然看似危险无比,但到了夜晚还是颇为热闹,各种可怕的东西在夜晚活动,各种诡异的事情也屡屡发生。
  宝辇不疾不徐驶向东方,华盖下的那位乔星君看到而今的大墟,摇头道:“余孽未净,残毒犹存。”
  这辆宝辇在天空中飞行,划破黑暗,黑暗的大墟中向上看,仿佛看到一颗在不疾不徐移动中的星辰。
  大墟的夜晚是被黑暗笼罩,天上没有星辰,没有月亮,许多躲在一个个遗迹中的异兽和村落里的人们不禁抬头,痴痴地看着这个前所未见的奇观。
  突然,这颗星辰急剧坠落,从空中划过一道流光坠入大墟之中,让那些看到奇观的异兽和人们都是暗道一声惋惜。
  轰隆!
  宝辇失控一般从天空中斜斜坠下,下方是涌江的源头,黑暗中两座山峰如同一座门户,宝辇便是从这两座山峰之间斜坠下去。
  两头狻猊拼命想要控制宝辇,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不由惊得连声嘶吼。
  车上的四个女孩也是心慌意乱,就在此时,她们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化作了一具具枯骨!
  四个女孩向前看去,只见拉车的两头狻猊竟然也变成了两具奔跑中的白骨!
  她们向车中看去,车中一具骷髅坐在那里。
  那骷髅不慌不忙,冷哼一声:“将我宝辇拉下来,莫非酆都贼心不死?”
  前方的灰暗和迷雾苍苍茫茫,隐隐约约有巨大的阴影站在迷雾中,还有红光在迷雾中亮起,灯笼跟随着这辆宝辇的移动而移动。
  那不是灯笼,而是一只只眼瞳。
  迷雾中的阴影一个个相继隐去,那红光也相继消失。
  两头狻猊身上血肉复生,只觉宝辇也不再沉重,连忙脚下发力,将宝辇拉上空中。车上的四个女孩看到自己身上血肉恢复,不禁都松了口气。
  乔星君的身体也恢复如常,淡然道:“酆都,不从幽都管教,连上苍也敢冲撞,早安要除掉。”
  宝辇继续沿着涌江向前行驶,待到天色大亮,这才看到大墟的尽头,距离他们只有一千多里地。
  突然,一道剑光自下而上升腾而起,在半空中炸开,雪亮的剑光霎时间爆发开来,明亮无比遮掩住太阳的光辉。
  狻猊和车上的四女连忙闭上眼睛,待张开眼睛时,四女惊咦一声,只见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剑光消失,而在宝辇前却出现了一片巍峨江山,崇山峻岭,连绵不绝。
  古怪的是,刚才根本没有这片山河,而且这片山河竟然是漂浮在云海中,仿佛是从云层中长出来的一般。
  从崇山峻岭中奔流出来的江水还传来轰隆隆的水声,她们还看到悬崖峭壁上瀑布奔流而下,飞琼泄玉。
  这青山绿水漂浮在云间,看不出丝毫的异状,不像是海市蜃楼。
  “停下。”车中的乔星君徐徐道。
  两头狻猊急忙停下脚步,乔星君起身,向这片山河的尽头看去,只见山河还在不断延伸,似乎在自我生长,云中群山苍茫壮阔,不断有山峦河流从云层下浮现出来。
  而在这片山河的边缘,一道道剑光闪动,很难捕捉到,但却瞒不过他的眼睛。
  这幅景象,仿佛是有人用剑为笔,在云中画出一卷壮阔河山!
  “老残废,竟还活着。”
  乔星君露出笑容,轻声道:“下去。有位故人住在此地。”
  两头狻猊连忙拉着宝辇徐徐降落,待沉到云层下,只见那云上的山河也自沉下,宝辇降落多少,山河也降落多少,始终挡在他们前方。
  终于,宝辇落地,只见那天空中的河山也越来越小,不断的往下收,待到山河收拢消失不见,一个江边的小山村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乔星君透过珠帘看去,这个荒村的村口有一个躺椅,躺椅上躺着一个没有了四肢的老头子,躺椅一晃一晃的,咯咯吱吱作响,那手足全无的糟老头晒着春日的太阳,悠然自得。
  “你残废了。”
  乔星君没有下车,隔着珠帘道:“你没有了手,没有了腿,还想挡住我的去路?你未免太不自量力。”
  村长眯着眼睛,躺椅自动摇晃,他躺在里面似乎很是舒服,悠然道:“既然如此,你何不试试看?我没有了手脚,只剩下几年的寿命,你一定有把握打死我对不对?”
  乔星君冷哼一声:“你没几年活头了,护不住新的人皇。不过,我并不会用我的命,与你的残命硬拼。”
  “不敢与我拼命,那么你便回去。”
  突然,村长元气化作双腿双手,从躺椅上站起身来,向宝辇走去,那两头狻猊顿时毛骨悚然,车上的四女露出惊骇欲绝之色,她们的眼中,这个又干又瘦的糟老头子走过来时身体越来越大,越来越伟岸,那个小小的身躯在几步之间便仿佛充塞天地,将她们的视野统统挡住!
  “你护不了新人皇!”
  乔星君站起身来,宝辇华盖突然呼啸转动,华盖下的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粗,越来越高,华盖迎风便涨,璎珞垂珠颗颗变大,仿佛一颗颗星辰将这尊星君环绕其中。
  车中四女在他面前仿佛无比细小,而那两头纯血的狻猊原本身形巨大,此刻却显得小的可怜。
  铮——
  黄衣女孩手中的剑出鞘,宝剑落入乔星君手中。
  乔星君挥剑,对面的老人同样挥剑,两道剑光刹那间遭遇,涌江突然断流,江水停止流动,剑光明亮,却一闪即逝。
  剑光消失处,村长还坐在躺椅中,躺椅咯吱咯吱的晃着,乔星君也落座下来,宝辇的大小恢复如初,刚才那尊巨人和满天星辰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我不去杀人皇,但会有其他人去。”
  乔星君隔着珠帘看向那个躺椅中的老者,淡然道:“上苍中会有些年轻人去找他。”
  村长懒洋洋道:“只要不是你们这些老不死的,随他们去。”
  乔星君深深看他一眼,突然道:“回上苍。”
  两头狻猊连忙调转车头,腾空而起,向西方驶去。
  车上,绿衣少女道:“星君,我们为何这样就回去……”
  乔星君不说话,突然闷哼一声,一滴滴血从宝辇上洒落下来,落入下方的大墟山林间,只见鲜血落处,满山鲜花突然盛开,一株株草木疯长,漫山遍野的绿意和鲜花不断涌现。
  呼——
  华盖突然被风吹得向后跌落下去,坠入大墟中,一颗颗璎珞玉珠散落在山野之中。
  “不必捡了,尽快回上苍!”乔星君面色有些苍白,沉声道。
  四个女孩吓了一跳,两头狻猊急忙加速向西方奔去。
  残老村门口,躺椅摇摇晃晃,突然这个椅子四分五裂,村长跌在地上,声音沙哑道:“药师,药师!”
  药师慌忙跑出来,埋怨道:“没了手脚还逞强,活该……别动,我先验伤!”


第291章 醉心的海夜
  药师为村长诊断一番,埋怨道:“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何况你基本上已经没有筋骨了,偏偏逞能,现在爽了?”
  村长气喘吁吁道:“他伤得比我重。上苍的强者,我基本上都打过。”
  “看把你能得。”
  药师先用针镇住他的伤势,摇头道:“还不是被人用剑斩断了手脚?”
  “我将人皇之位传给牧儿时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会有上苍的人去找牧儿。”
  村长目光幽幽,道:“上苍不会容忍人皇存世,我已经老了废了残了,他们不放在心上,但是新的人皇,他们一定会铲除。乔星君是上苍中数一数二的,这次我挡住了乔星君,让他知难而退,这样一来,去寻找牧儿的便不会是他这样的强者了。他须得按规矩来,不按规矩来,那就逼得他们按规矩来。”
  药师为他配药,道:“你死了之后呢?他们还会按照规矩来吗?”
  村长沉默片刻,突然露出笑容:“生当做人皇,死亦为鬼雄。此生或可灭,战意固长青。你或许也该出去走走了。”
  药师打个冷战,摇头道:“我不出去,谁爱出去谁出去。”
  西土神山。
  乔星君的车驾来到山顶,这位星君奋力鼓荡修为,正欲返回上苍,突然哇的一声喷血,跌倒在车中,身上的伤口顿时崩裂,艰难的抬起手向四女道:“上香……”
  四女心中一惊,绿衣少女急忙取出三炷香在祭坛上点燃了,烟气袅袅升腾,过了片刻,苍穹上出现一张面孔,垂目看来。
  “我遇到老人皇了。”
  乔星君气喘吁吁道:“他虽然老了残了,但依旧未死,实力又提升了许多,我被他伤了。他的意思是,老一辈去找新人皇他一定会管,但是年轻一辈他不会理会。”
  “他还活着?”
  那张面孔露出吃惊之色,飘渺的声音从天外传来:“星君,你准备让上苍中的谁去除掉新人皇?”
  乔星君道:“虚生花虚公子。”
  天空中的那张面孔有些凝重:“至于要出动虚公子?”
  乔星君点头:“老家伙老了,快要死了,新人皇还年轻,尚未长成。除掉了新人皇,可以永绝后患。”
  天空中一道光芒从天而降,照在乔星君身上,形成一条光芒组成的道路。天上的那张面孔道:“虚公子未必会愿意出山,须得你亲自去说。”
  乔星君向四女道:“玉、青、瑶、京,你们留下,带着我这四件宝物辅佐虚公子去杀新人皇。我回到上苍,虚公子要不了多久便会下来。”
  四女称是,从车上走下,两头狻猊拉着破败的宝辇沿着光路升起,返回上苍。
  待到光芒消失,四女对视一眼,玉柳道:“老爷吩咐,让我们跟随虚公子去杀新人皇,只是还不知道新人皇是谁。”
  京燕道:“这次是楼兰黄金宫传出的消息,还是需要去一趟楼兰黄金宫。青莺、瑶花,你们去一趟黄金宫,我与玉柳在这里等虚公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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