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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当道渣女逆袭-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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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奴此时瞧见恒乙有收摊走人的模样,话锋一转,道:“结果,那是鲁神算看出了端倪,当时就让我爹抽了一支签,对,就是这支签。”婉奴从刘永青手里拿过签,念道:“指点迷途君子,唤醒久困英雄。”

恒乙咧了咧嘴,无奈地看着他家小姐,他事先告诉她的签上内容她居然忘了?那好吧,这支就这支吧。

“是不是不作为也会让别人犯罪?”刘永青好奇地看着她。

“对啊,你怎么知道?”

“咳咳咳……”恒乙咳了半天,跑进屋里去倒了杯水喝。

“咳,你知道什么叫不作为吗?”婉奴正了正衣冠,正经了几分,这演戏还真是很好玩儿。

“不就是别人欠你钱,你还不能不要,即使是再不想要,也要为他人着想,非要讨回来不可。”

婉奴侧过头看着刘老头,瞧他严肃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刚才恒乙就是这样给他灌输的?他怎么能错解她的意思?

“你这是个例,我说的不作为,是买官的事儿。”婉奴卖了个关子,抖开折扇潇洒地摇起来。

“这位公子说来听听。”刘永青明显来了兴趣。

“好,我爹爹原来是荣县的一名衙役,听说允洲谢知府暗地里做买卖官爵的事,你听说了吗?就是允洲刚被查办那位谢知府。”婉奴回头问了他一句。

“听说过听说过,就是一月前的事儿。”刘永青点点头。

“于是我爹回家将祖传在县城的宅子田产全都卖掉,凑足了银两,托人一起到知洲向谢知府买官,钱送上去了,结果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我爹爹到知洲去过问,不但没有结果反而还被打得皮开肉溅哄了出来,并且衙役这差事也出脱了。可想而知,无钱是打不起官司的,我们家一下就败落了,举家搬到我娘娘家乡下,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我兄弟二人没几天就饿得像麻杆儿一样。”

婉奴说着,还拉过衣袖角,搌了搌眼角儿的清泪。

“可是,苍天有眼啦,鲁神算知道了我家的情况,辗转反侧终于找到了我们家那偏僻的小山村,给我爹指点了迷津,要回了我们家的宅子和田产,朝廷还破格让我们兄弟俩补回错过的举人考试,我们哥俩不负皇恩,双双命中秀才,很让人羡慕,是吧?”

荷香和恒乙又直愣愣地瞅着他家小姐,这又是演哪一出?怎么又多出两位秀才来了?她总能给自己加戏长脸儿。

“嗯,嗯,你还是说说迷津是什么?”刘永青越听越来了兴趣。

“我先问你,你知不知道皇上派出了一个微服私查的贺青天?”

刘永青皱着眉摇摇头,道:“不知道,不知道,没听说过,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就对了,知道了那还能叫微服暗访吗?那还能叫微服私查吗?”

“也对,也对。”

荷香又咂了咂嘴儿,先说好的是微服私探,太监贺公公,到她这里成青天老爷了?这不是给他们出难道么?

婉奴继续说道:“鲁神算算到贺青天那月要从我们那荣县县城经过,于是让我家爹爹手里拿上状纸,每日在路口等着,终于不负有心人,等到第二十九天,终于等到了贺青天,他暗地接了我家状子,经过两月的彻查,我家买官案终于沉冤得雪,还我良田家宅,让我兄弟俩中了秀才,皇恩浩荡啊!”

“如果真有此大公无私的青天老爷,我倒要看看那些横行霸道的官吏还能横行几日?”刘永青咬牙切齿地说着。

此时,贺妈妈贺文昭一身碧蓝锦衣,凛然地负着手,神气活显地向这头走来,身后还跟着两名走路轻便无声的便衣硬汉子。

婉奴腹诽着,尼公公滴,鲁神算还没开始算你父什么时候出现,你们就估摸着现身了,你上场还真是直接,本姑娘的戏还没完呢,你就不能让人消化消化?你赶鸭子上架啊。

“哇,说青天,青天就到。”婉奴用崇拜的眼神仰望着来人,很逗比地迎上去,“贺青天,还认识我吗?”

贺青天?贺妈妈愣了一瞬,依然严肃道:“别暴露我的身份。”

婉奴噎了一下,你装,她转身跑回桌前,从恒乙桌上抽出一张银票,狂奔上前,“贺大人,要不是你青天在世,我家哪能沉冤得雪,这是小的孝敬您老人家买茶喝的,数量虽少,还望大人笑纳。”

贺妈妈又愣了一瞬,她这是演的那一出?

贺妈妈将拳头放到嘴前轻轻咳嗽了两声,铁面无私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藐视皇权,目无法纪,如果要收取钱财,当今圣上哪里还能见到公正?你不是让我知法犯法,自煽耳巴子么?请公子自重,别侮辱了你的银子。”

婉奴差点被口水呛了,居然她加了戏也不怯场,演得是一样一样的,不就是刚正不阿的青天老爷么。

“呵,果真是清正廉洁的贺青天,一试便知。我刚才本想用银子玷污你的光辉形象,以为这个世上人人都是喜欢钱的,现在,我检讨,我有罪,我无耻,我……”

“哥……”荷香冲上前挽住婉奴的胳膊,她家小姐蛇精病发作,再不将她拖回去,再这样由她自顾自的演下去,贺妈妈就快接不上戏了。

“我还没说完呢,你拉我回来做什么?”婉奴回头瞧着荷香与恒乙那苦瓜般的窘迫表情。那好像在说,小姐,这可不是在演戏玩耍,这是在导情报啊!特工真的是很不容易啊。刘永青看得是一愣一愣的,想来还真有个贺青天老爷?!他出现得也太巧合了。

贺妈妈见这位刘永青半天也没有上前来拦他,难道自己跳戏了?他们还没排演到跪地拦他诉说冤情这段来?

那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我想打听一个人?”

“随便打听。”荷香又瘪了瘪嘴儿,她家小姐真会抢戏,他们是刚到这里的陌生人好不好,一个人不认识。

“以前那位开砖瓦厂的老师傅,名叫刘永青的,你们可听说过?”贺妈妈面色缓和了几分,谦和地打听。

“有吗?有这个人吗?”婉奴回转头望着刘永青。

刘永青愣了一下,擦了擦眼睛,站起来惊讶道:“大人找我?我就是刘永青,不开砖厂很多年了。”

“无妨,能否借一步说话?”贺妈妈依然那副我是官爷你是民的表情。

“好,请大人进屋说话。”刘永青点头哈腰地伸手请他们进去。

“大人,我进来给你们沏茶倒水。”婉奴冲了进去。

贺妈妈毅然转身,她撞到了贺妈妈身上,“这位小兄弟,我们正在办公差,不是来玩乐的,请在外面等候,要喝茶我们会自便。”

“哦?你们还真严肃。”好你个贺公公,你拽个毛,本姑娘不听怎么断案?

婉奴冲进恒乙的房间,耳朵贴在木板墙上静听,还好不隔音。

里面传来贺妈妈的声音,“前些时候,有人想翻十六年前震惊朝野的惊天大案,苏泽源一家被满门抄斩的案件,他们说苏家是被人冤枉的,当时修建当今皇上陵寝时,是不是你供应的砖石细沙等材料?”

“正是,我记得那几年雨水特别多,给我们无形中增加了许多成本,由于大涝,洪灾,道路冲毁,桥梁断塌,运费成倍增加,上好的沙土,被雨水洗劫,窑里烧着的砖被洪水淹没,整窑整窑的砖报废,我们申请了许多次,要求增加工程款项,被当时负责的夏侯振大人回绝,说合同早已订下,哪有半途加资的,无奈,怕惹上官司,倾家荡产也不能耽误陵墓的进度,自从那以后,我的家业就渐渐走下坡路,不久就家徒四壁。”

刘永青长长地叹了口气。

“当年洪灾人人都知道,皇上确实加拔了资金十五万两银子。后来苏泽源负责的地宫渗水,皇上彻查此事,根据冯忠耀上交的账本看,你加收了五万两款银,另十万两不知去向,后面查出是苏泽源贪污,所以才惹来满门抄斩。”

“大人,冤枉啊,除了合同里的数目,后面所说的五万两我确实没有得到。”

“可是,苏家也说没有贪污,你有真凭实据吗?”

“真凭实据倒是没有,我当时记录的老账本算不算?”

“算的,只要你后来没有涂改过,快拿来我看看。”贺妈妈的声音有些激动,他们也太自信了,居然没人来销毁账本,也许他们当时怕砖老板向他们讨钱,惟恐避之而不及呢。

“有什么好涂改的,你们等下,我去楼上拿来。”听见刘永青‘咚咚咚’上楼的声音。

贺妈妈身后的柱子和刚子,戏是从半截听起的,他们已经不确定贺大人是真大人还是假大人。手,毅然地握在身侧的刀柄上,表情威严,目光如炬,如同包青天身边的王朝和马汉。内心升腾起自豪和使命感。

刘永青匆匆下楼来,贺妈妈紧走几步上前接过账本,大约翻看了一下,道:“很好,很好,记得很详细,到时需要你作证的时候,希望你能出庭,我们一定帮你追回那五万两款银,还你公道。”

“好好好,我一定作证。”记永青不停地诺着。

“只是,你以后任何人不得相信,要守口如瓶,除非我亲自来找你。”贺妈妈心里已有谱,这一本账本与从冯忠耀那儿偷来的真账本应该在某些项目是能对上的号的,那就可以证明当时上交到皇上那里的账本是假账,当时冯忠耀留着真账本没有销毁,也许是想捏住对方的把柄,给自己留条后路,害怕丞相西门庭与绍辉王夏侯振翻脸不认人,找他冯家和他姐姐秦家的麻烦。

“好,一定一定,刘某只认贺大人,任何人来了也不认。”五万两?那可不是个小数目,自己有了这笔钱,又可以娶妻成家了。

贺妈妈小心地将账本放入怀中,站起身来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回了。”

“好,贺大人请便。”

“你这里有后门吗?我们不想给你惹来麻烦。”

“有,请。”

“好,告辞。”他不是怕给刘永青惹麻烦,是怕出去婉奴又给他惹麻烦。

刘永青兴高采烈地走出房间,见到婉奴与荷香还在,不由一愣。

婉奴也默了一下,向恒乙拱手道:“鲁神算,我的还愿钱你可收好了,告辞。”

“好,不客气,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恒乙势利地将银票放入怀中。

看着这个麻烦终于离去,才松了口气。

刘永青走到恒乙桌边坐下,微笑地看着他道:“鲁公子是不是早已经算到贺大人今天会从这里经过,所以才特地来提醒刘某?”

“你真不笨,先前看到贺大人到来,我无须说话,就知道你抽的那支签的答案已然自解,再在看来,我呆在这里已无多大意义。”恒乙收了幡旗,将条桌顺进屋去。

“鲁公子,我现在没有算命钱给你,你以后会在哪里出现,我定会给你还愿钱。”刘永青窘迫地搓了搓手。

“不需特地记着,下次能碰见便是缘。”

“好,相见是缘。鲁公子,你走之前还有什么可以指点刘某的吗?”刘永青用期待的小眼睛瞅着他,害怕真的无缘碰上这位神机妙算的活神仙。

“一切随缘,顺其自然,以前怎么过还怎么过,等待时机。我的话已尽,告辞。”恒乙背上他的包包大步离去。

“刘某记下了,鲁公子一路走好。”

他们原来以为,要几天的时间才能搞定,如果刘老头太倔太难缠,死活不给账本,他们是准备故伎重演,随手拿来。没想到刘老头对他们这一套信以为真,对他们一点也不怀疑,毫不费力,只用了大半天时间就拿到自己想拿的东西,真是值得好好庆祝一翻。

在马车里没有等多久,恒乙就窜出小巷向马车走来,婉奴掀开帘子让他让了自己的马车。

婉奴看着他们二人,自我表扬道:“今儿全靠我灵机一动,不按戏路出牌,才能将任务完成得如此顺利漂亮。”

荷香与恒乙都张着嘴看着她,他们家小姐也太自负了吧,她当时是在各种捣乱好不好,分明是恒乙的铺垫,贺妈妈那股威严的神韵折服了对方而取得圆满成功的。当然,柱子与刚子千年不变的两张扑克牌似的冷面孔,给对方施加了坚强的震慑力,对任务的成功完成也起到了不可忽略的作用。

“你们俩别像看猩猩一样看着我,我只是开个玩笑,我当时只是怕大家演得太呆板,让人看出破绽,随便调剂一下,每个人都缺一不可,功劳都是同等的,我不抢功了,好不好?”

不就是表扬了一下自己么,二人都同时摆出这副惊讶不要脸的表情,勒个去。

“还是小姐的功劳大,我们都是听了小姐的安排才成功完成任务,恒乙你说是不是?”荷香见小姐谦虚的这样说,开心地笑了。

“还是小心些为好。”恒乙严肃认真地看着她们俩,苦口婆心地说着:“小姐,这桩案子即便是冤案,我们找到证据又能怎样,能斗得过权大势大的丞相与绍辉王?还是尽快置身事外,少管闲事的好。”

婉奴没有回话,他们的马车速速驶出宝图镇,离开了这个小镇,向回京的方向驶去。

他们本想马不停蹄,连夜赶回乡下香院,可是天还未黑,贺妈妈赶车的迅速慢下来,他熟练地拉过车马头,改了方向,嘴里沉声说道:“小姐,我们改道绕行,前面道路两旁有蹊跷。”

婉奴迅速挑开帘子向前察看,前面道路两旁的草丛中,确实有些无风自动的隐密之处,现在看他们的车头折返,一纵精悍的骑兵迅速穷追出来。

他们两辆马车没命向前奔跑,后面黑压压的一队骑兵尾随追赶,婉奴看清了骑兵领头人,正是夏侯绝。

他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行踪的?

婉奴抽出连弩,上进箭头,回头看着有些焦急的荷香和恒乙,叮嘱道:“一会儿不用管我,保护好你们自己的小命儿不让我分心,就是你们对我的最好保护。”

“不,小姐,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荷香手里死死握着她的绣剪,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自从贺妈妈将她买回奴院,让她跟在小姐身边,她见到了贺妈妈手里泛蓝光的钜金菜刀,与自己娘亲留下的钜金绣剪一个材质,她就知道贺妈妈不是随便买她回府的。

☆、069 憋死我了

“我的话你们也不听了是不是?一会儿离我远点,别影响我发挥。”

“是,小姐,我们听你的。”恒乙见婉奴沉着地搬动着连弩,不想让她分心,马上接口答应,迅速将马车的帘子撩起,用他的判官笔锋利的笔尾划开马车后壁,让车内的视线敞亮。

后面杂乱的马蹄声渐渐欺近,马车前的马儿被鞭抽得嘶鸣,马车在‘咕噜咕噜’声中颠簸着前进,好似在着最后的挣扎。

马车进入弯道,婉奴的视线错开后面柱子那辆马车,向追上来的马群随即连发三支弩箭,三匹骏马中箭应声倒下,接着引起一阵混乱,绊倒了紧跟在后面的几匹快马。

夏侯绝怒叫一声,从倒地的马上飞跃而起,落在旁边马背上。

显然,刚才他们的视线被后面柱子的马车遮挡,他只顾用剑护住身体,没想到婉奴将箭心压低,没有攻击人,专射击马腿。

后面车头上柱子和刚子见到刚才的情景,不由得给婉奴投来赞许的目光。

柱子兄弟二人相互配合,一个驾车,一个防守。后面偶尔射来一支冷箭,被刚子挥剑拦下。

他们见婉奴举着弩箭做出待发之势,并摆头向他们示意闪开。柱子迅速将马车向左道儿行驶,婉奴从那错开的一道儿视线,搬动枢纽,趁空隙狙击,‘嗖嗖嗖’三支森冷的玄铁破空而去,隐约听见血溅锥肉的声音。

随即传来马儿的嘶鸣,马儿应声倒地,身后传来一阵摔倒骂娘声,婉奴再一次降低了敌人的前进速度。

此时,天已接近黄昏,天黑后摆脱追兵的机会更大。

只是,婉奴并不熟悉地形,也不知道前方到底通往何处。

“贺妈妈,这是去往哪里?”婉奴注视着后方,头也没回地问着。

“这只是通往京城的另一条官道,路途比刚才那条稍远一些。”贺妈妈稳稳地驾驶着马车,见后面的追兵远了一大段距离,心里略为有些安心。

夜色渐渐降临,马儿的速度明显放缓了一些,周围并不静谧,蛙声一遍,似乎正奏响夏夜月光曲,歌唱这青辉月色的朦胧之美。

此时,贺妈妈猛然抖鞭,在空中挥出‘霍霍’警告之声,柱子从马头上立起来,见到前面路口有一队黑压压的人群,他挥鞭与贺妈妈回应后,迅速扭转马头,马车返驶回去。

“小姐,前面过不去了,你们三人马上跳车,向左边森林去。”贺妈妈的马车早已经慢下来。

婉奴刚才已听她鞭声的异样,早已经见到前面的黑影,正在筹划如何应对,贺妈妈这一说,正与她不谋而合。

她拽着荷香跳出马车,几人向左边森林隐去……

贺妈妈见他们进入森林,隐了身形,猛然将马车折入右边小道,颠簸而行,前面那一队人显然没有想到在隐约的夜晚,他们会折入崎岖危险的小道儿,小道儿路险坡陡,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这不是自寻死路么?那一群人暗自窃喜,从正道儿上绕了过来。

柱子将马车正往回驶,逐渐与迎面而来的夏侯绝的队伍接近,柱子与刚子飞离马车的同时,猛然甩鞭,马儿吃痛,受惊扬蹄,向前面疯狂奔去……

柱子与刚子落地后,迅速隐在路边回头观察,听见领头的夏侯绝吼着:“小心,擒住它,仔细搜查。”

搜查?柱子与刚子二人对视一眼,原来他们是为账本而来。

婉奴他们三人走在林中,林子的月光更加昏暗,让人安慰的是,常年大树遮阳避日,地上除厚厚的枯叶外,并没有难已行走的荆棘,但这也是弊端,如果追兵赶来,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追上。

“小姐,我好怕。”荷香拽着婉奴的手臂颤抖地说着。

“有什么好怕的。”婉奴抓紧了荷香的手,其实她也很害怕,胆怯草丛中‘悉悉索索’的声音。

“小姐,你听,旁边是不是有蛇爬过的声音?”荷香的声音再次颤抖着。

“小姐,”恒乙从后面伸过来两根棍子,“你们拿着,探着路走,野物会自动离开的,你们不用怕,小动物们应该是怕我们才对。”

“好好好,有棍子就安全多了。”荷香拿过棍子,胆子也大起来。

“小姐,你看,地上还有蘑菇。”婉奴无语,她的注意力转得真快。

“我早看到了,这潮湿的森林不长蘑菇才稀奇呢。”婉奴的脚轻轻迈过一朵蘑菇,继续说道:“小心,别踩着了,以免露了我们的行踪。”

“是。”

荷香应后,婉奴回头见到后面的黑影,迅速拽着荷香窜到旁边大树后,恒乙也跟着窜了过来。

“别怕,是我,刚子。”后面的黑影先发出声音,再跟上来。

婉奴他们从树后走出来,只见到刚子一个人,“刚子,你哥柱子呢?”

“小姐别担心,他在林口戒备,一会儿跟上来。”刚子恭敬地低低头回着。

“那好,我们这样毫无目的地走也不是办法,还是找个栖息藏身之地吧。”

婉奴刚说完,见后面天空骤然亮起来,“不好,那边山林着火了,贺妈妈应该有危险。”

婉奴焦虑地看着天空,他们真是想赶尽杀绝,这连绵的山林都敢烧?

“小姐,别担心,柱子会去接应的,既然他们追不上,狗急跳墙,认为我们都进了那片山林,现在我们在这里是相对安全。”刚子几人都望着头,看向那片烧红的天空。

“这群王八蛋,什么都敢做,他们除了放火还能有什么本事?可惜这大好自然环境。”

荷香与恒乙咂了咂嘴儿,没有说出什么,现在他们家小姐最担心的居然是这大好自然环境。

刚子听后,紧蹙起眉头,趁着华亮的天空,向四周打量,“小姐,你们在此等候,我到前面去探探。”

“好,你小心些。”

“是。”刚子应声探去,黑影消失在林子尽头。

半柱香后,刚子敏捷的身影从林子那头闪了回来,刚子是在林子里狩猎摸爬滚打长大的,对山林的地形了解甚深。

刚子回来后,把他们带到了他探得的一个好地方,一处溪水旁边的一个石洞,这确实是一个好地方,有洞有水,就算林子烧起来他们也可以活命。

婉奴肚子饿得咕咕叫,本想今天好好请他们大吃一顿,哪想,事与愿违,连粥都没得吃。

婉奴脱下鞋子,在溪水里将脚洗净,光着脚丫坐在石头上,欣赏着满天的星斗,要是王爷在就好了,可以靠在他怀里数星星。

突然听见水响,婉奴低下头,见到刚子手里抓着鱼,月辉下见他脸上挂着水滴。婉奴看着鱼,小嘴儿漾起笑意,这黑灯瞎火的水下他也能抓到鱼?刚才还以为他会去抓蛇或者兔子什么的。

恒乙与荷香见到鱼,迅速来了精神,一跃而起到附近捡拾柴火,准备生火烤鱼。

这溪水里鱼还真不少,没一会儿,刚子就抓了一堆鲫鱼,在溪水里将它们破肚洗净,用树枝穿上,每人手上拿了两枝,在篝火上翻烤,没一会儿就飘来鱼肉香气。

刚子将烤熟的鱼递给荷香,荷香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起身走向婉奴,将鱼递到她跟前。

婉奴毫不客气地接过鱼吃起来,外焦内嫩,又不失水分,烤得恰到好处。

再看看荷香手里啃食的鱼,干瘪干瘪的,应该是烤的时间太长,火势太大,失了水分,属于内焦外更焦。

荷香见她家小姐边吃边瞅着她看,黑着小嘴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姐,人家没有烤过鱼吃嘛,下次一定就有经验了。”

“没事,饿了吃什么都是香的,你自己喜欢吃就好。”

荷香噘着嘴,她家小姐虽然此时看向天空的星星,可以脸上的笑意更明显,分明就是在笑话她。这鱼烤得太焦确实不好吃,但是又不能浪费,林外还有两人饿着肚子呢。

但是,当荷香回过头看向恒乙时,忍不住‘呲’地一声笑了出来,恒乙烤的鱼与她一样,干干瘪瘪的。他们当时本来想一次烤两只,给一只给小姐,现在看来,两只都只有自己享用了。

恒乙见婉奴和荷香看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自私一回,自己烤的自己吃,你们就别想了。刚子兄,小姐一次应该能吃两只,劳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刚子自然知道他们的意思,继续翻烤鲜鱼,既不能是明火,又不能有烟雾,将鱼伸到烧尽的红炭边翻烤,对于农家出生的,特别又是狩猎好手的他,野外生存自然轻车熟路。

而林子外,贺妈妈驾着马车经过了一段坑坑洼洼的田间土路,马车颠簸着前行,马儿不时发出不适的嘶鸣声,后面追赶的马蹄声渐渐靠近。

借着微弱的月光,马车进入山林,林中光线更加昏暗,贺妈妈为了不能让敌人怀疑车中之人已经另找路径,只能硬着头皮将敌人引向相反的方向,越远越好,让他们不能判断车中的人是什么时候下车的,断了他们的线索。

贺妈妈不时砍下一篷荆棘横在路中,让追来的队伍前行速度受阻,烈马无法在荆棘路上前行,更加烦躁嘶鸣。再加上天黑,前面路途不明,如遇埋伏,更是得不偿失。

后面的追兵停止的追击,还射出了火油,山林瞬间着火,黑夜顷刻如同白昼。

贺妈妈熟悉大致地形,左边是树林,右边有悬崖,只有向前穿出林子才会进入一片沙地,显然对手没给他足够的时间穿出林子。

他只能放弃马车,凭轻功向回折返,但又不能露了行踪,以免被人跟踪,避开火势便向右面兜了一段距离。

飞出一段距离,一道强劲的内力袭来,是几人全力的排山倒海之势,将树木硬生生掀起,平地起了一条大道,似乎要将火力带隔离。

“谁?”一声闷喝声传来。

“王爷,是我,贺妈妈。”贺妈妈听出宇文桦逸的声音,看他们那拼命的架势,是想要将森林移为平地也要救出人来。

“婉奴呢?”宇文桦逸眼睁睁看着他飞到跟前,后面再无动静。

“王爷别担心,他们不在这里,请随我来。”他们放底了身形,贴着地面前行。

再说先前接应的柱子,见贺妈妈为引开敌人,被藏身火海,一定会原路返回。于是,他集中心智,从敌人的后方绕到敌人的左边,不停地放冷箭,射一箭换个地方,将敌人引开,目的为贺妈妈腾出一条退路。

柱子将敌人越引越远,追着追着就失去了目标,他趁着黑夜脱了身,正往林口折返,只是手臂中了一道暗箭,他忍着疼痛,伏在婉奴他们进林口的地方戒备,等待贺妈妈的出现。

突然几个黑影向这边靠来,他举着弓箭,瞄准目标。

黑影在附近停了好一会儿,似乎在看后面有无人跟踪,柱子借着林下微弱的月光,能辨清贺妈妈的装束。

他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桦逸王的侍卫何氏四兄弟,突然听到气息声,瞬间扑了过来。

“自己人,我是柱子。”柱子见几个黑影无声无息地迫来,慌忙打出响声,刚才屏住呼吸把他们几人都骗过去了,刚一放松,却被盯上,果然王爷身边都是些好伸手。

“柱子?城外范家兄弟?”宇文桦逸侧过身,看着他捂着一只胳膊走出来。

“王爷,正是他兄弟俩,还有他弟弟刚子。”贺妈妈欣慰地应着。

“好,好伸手。”潜得如此靠近,也没能暴露气息,宇文桦逸由衷赞叹。

“王爷谬赞,这只是柱子狩猎时练就出的小小求生本能。”柱子托着胳膊低了低头。

宇文桦逸眉头一皱,喝道:“何大,柱子受伤了,赶快疗伤。”

“王爷,柱子并无大碍,还是找到小姐再说。”柱子受宠若惊,断然拒绝。

“好,你带路。”

何大爷听到王爷的命令,架着柱子向森林走去。

何三爷紧紧跟在王爷身侧,向森林进发。

何二爷,何四爷断后,将地上丝丝血迹悄无痕迹地隐去。

他们听见潺潺流水声,感受着旁边火堆的热度,似乎没有觉察到气息声。

宇文桦逸唇角漾起浅浅笑意,磁性的声音带着宠溺,“出来吧,别憋出毛病。”

王爷的声音刚落,荷香的脸从水里‘唰’地仰起大声呼吸,“哇,小姐,你闷死我了,还好,是王爷来了。”

他们趴在草丛后面的溪水边,婉奴左边按着恒乙的头,右手按着荷香的头,将他们按在水里不露出气息,婉奴听见王爷的声音才放开他们俩人。

宇文桦逸慢慢走过来,荷香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怯怯地给王爷施礼,胆怯地快速退去,躲得越远越好,她怕王爷责备她没劝阻小姐,让她到处乱跑,还惹来生命危险。

婉奴也是同等心思,坐在草地上,噘着嘴看着他,等待他责骂。

宇文桦逸伸手将她抱起,坐在溪边的石头上,轻轻抚起她的脸,关心地问道:“有没有被吓到?”

婉奴赶忙摇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认错才是硬道理。她胆子不瘦,如果要说被吓到,确实被草丛中悉悉索索的蛇声吓到了。

宇文桦逸将她拥在怀里,将她圈在胳膊中,见她温顺的动作分明是吓得不轻,在她耳边吓唬道:“以后听话,你总是那么调皮,淘气,吃点苦头也不是坏事。”

他的胳膊像有魔法一般,瞬间她就感觉安全无比,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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