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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当道渣女逆袭-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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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你紧张,那就先换侍从装,下次你们再正式见面。”宇文桦逸妥协了。

她会紧张?紧张个毛线,自以为是,你的母妃管她鸟事。何三爷会意又递进来几套侍从装,将锦裙拿了出去。

“王爷,你下去吧,我换好了叫你。”南宫婉奴松开他的手,语气缓和了许多。

宇文桦逸并没有撒手,继续帮她解衣裙,“你穿的衣服本王不敢恭维,桦逸见过你装男装,从来未穿整齐顺眼过。”

“你……侮辱我人格不是。好吧,就享受一下高级男佣服务,反正里面又不是没有穿,我怕个毛。”一想开,什么也不怕了,胸脯一挺,身子坐正,任由他摆布,突然感觉不对,柔软的胸脯撞在他手上,他手一滞,面色浅浅红润,唇角勾勒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婉奴见他的表情,她此时后知后觉才回过味来,‘咳咳咳’,她有些窘迫,轻轻咳嗽了几声。

他垂着眸,没有说话,如诗如画的俊容安静地浮现在她眼前。他头也没回随手拿过上面一件袍子,撒开,披在她身上,温热清香的气息从她脸上扫过,他缓缓撩起俊眸,见婉奴正痴痴地瞅着他……

“婉奴……”他轻轻唤了声。

“嗯?”两人的声音近乎呢喃。

他轻轻启口移向她的红唇,当唇叠合那一刹那,身子微微一颤,从前那舒服感觉又回来了,从她温润的唇朵向四周扩散,她睁大眼瞅着他,脑袋一片空白,他的舌在唇边滑过,甘甜的幽香逸满口鼻……

片刻之后,他轻轻离开她,深情温柔地注视着她,“婉奴,嫁给……”

“闭嘴,黄鼠狼,你刚才做了什么?天哪,我的初吻全都没有了,你这个坏蛋你趁人之危,你就是黄鼠狼,啊呀,我的初吻……”

“再大声点,我的侍卫已经听见了,再大声一点让宫门的侍卫也都听见,明天全京平城的人都知道南宫二小姐没了初吻。”宇文桦逸唇角弯起满满的笑意,帮她穿好侍从袍子。

婉奴慌忙用手捂住嘴,“对了,别人不听见就没有证据。”她也仍然有初吻。

“你还有初吻?”他好笑地盯着她,都不知是第几了,与本王永远永远保持初吻的感觉也不错。

“当然了,偷吻,强吻,一厢情愿吻不算,初吻也是很有讲究的,有尝试吻,生涩吻,发展吻,成熟吻的发展过程,你以为就你想的那么简单一时冲动。”

“哈哈哈,好,那刚才算尝试吻吗?”

“你想得美,你那是一厢情愿吻,不算。”

“不算?那从新来过?”宇文桦逸凤眸勾勒,笑意更甚,伸手拉散她的发丝。

“你又干什么?”婉奴嗔目而视。

“你确定穿男装梳女儿头饰?”他用木梳轻缓地帮她理顺,束上缨带。

“好吧,现在随便你怎么装扮,反正是见你娘,又不是见我娘。”婉奴袍子一抖,跳下马车,新奇凤眸,顾盼溜转,桃花暖笑,辉映夕阳。

宇文桦逸缓步其后,夕阳长影,投落宫墙。

婉奴行止无章,说说笑笑不停回望,宇文桦逸笑意甚浓。

她突然止步,盯着刚过去低首畏手畏足的几名小太监发愣,“侍从要这个样子走路吗?”

“不,这是皇宫,我们来自江湖。”宇文桦逸素手一揽,搂过她的香肩向前走去。

“江湖豪情,不拘小节。”也对,恒乙也从来没有像他们那样畏首畏尾走路,“不过,王爷,还是把手放下去好,搁在肩上别扭。”曾经与恒乙上街,扭着他衣袖挽着他的胳膊拧成麻花,很是自然,他这一揽,感觉出左脚不知是该甩左手好还是该甩右手好,她有些莫名的恼怒。

“现在你是本王的侍从,王爷走累了你就得扛上一扛。”

“死开,你假戏真做了是不?给你一根鸡毛你就当令剑。”南宫婉奴手肘一拐,戳在他的胸上。

宇文桦逸伸手按住胸口弯腰下去,表情黯淡,作痛苦状。

“不是吧,大哥,你功力高深,这一下就内伤了?别装了,快起来。”婉奴伸手拉他,见他仍然表情严肃,不像是装的。

“人家无防备,你手肘肉也不长一点,硬得像金钢石,记得以后多吃点饭。”

“哦!知道了,我以后一定多吃饭。”这跟她多吃饭有毛关系啊?

“王爷,没事吧?”何三爷在后面再也按捺不住上前询问,桦逸王向他闪闪眼,何三爷会意,从怀里摸出个药瓶,倒出一粒乳白色药丸递给桦王爷,关心说道:“王爷先服下丹药缓缓?”

“不用了,这点内伤还能挺过,婉奴,一会儿回去帮本王疗伤。”他象模象样地按按胸口,直起腰来,那示弱的表情让婉奴半信半疑。

“没这么脆弱吧,这样一下就掴出内伤?以后还是要多吃老鼠肉壮壮身子。”南宫婉奴说罢一阵偷乐,今天终于报仇了,对他精神*双重折磨。

“不要小瞧了你的功力,你已是重生堂四级,本王也不过六级而已。”宇文桦逸揉了揉胸口,转头认真说道,“以后别再对未婚夫下重手了,打折了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知道,我成寡妇。”

“知道就对了,以后对为夫好点。”

“不过,我愿意当寡妇,你好多钱哦,我一个人拥有遗产……”她眯着桃花眼憧憬着。

“……”他一噎,一个爆栗炸在她的额头上,“本王活着,钱也是你的。”

“好疼,你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啊?”

“我没用力的,真疼?好,让我吹吹。”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在额头上深深印了一下。

然后握住她的手向深宫走去,“乖,我们走,到明安宫,见我母妃去,别让她等急了。”

“放开,没大没小,拉着侍从的手成何体统?”南宫婉奴甩开他的手,错一步跟在他身后,她见何三爷粉面含笑,意犹未尽,婉奴白了他一眼,老实地跟着,规矩了许多。

走到明安宫,宫前侍女矮身施礼,何三爷自觉停留在宫外,宫女通传后,南宫婉奴晃晃悠悠跟着桦逸王走了进去。

“桦儿给母妃问安。”婉奴学着桦逸王的模样站在他旁边无声地跟着作揖。她悄悄偷瞄一眼,见*妃瞧着她,便慌忙垂下头去,曾经远距离见过她的容颜,桦逸王的母妃虽然已三十好几,但看上去很显年青,红嫩圆润的富贵脸,看上去温和贤惠好脾气的样子。

*妃诧异地看着这位侍从,见自己的桦儿忍俊不已,她才回神说道:“免礼免礼,桦儿快起来,让母妃瞧瞧,前几天你进宫又匆匆就出宫去,为娘多时没有见到桦儿,你黑了不少。”婉奴不屑地斜睨了他一眼,再白不就成小白脸了,母子也说客套话?

“桦儿让母妃担心了,桦儿给母妃寻了些野参灵芝,明儿让人送进宫来,今儿走得急,没有捎带上。”

两母子亲热地寒暄,没什么新鲜话,婉奴百无聊赖地四下打望,见宫女进进出出送茶点,送果盘,甚是忙碌,她紧盯着宫女细瞧,就是不相信她们能目不斜视,宫女被她瞧得终于按奈不住撩起凤眸,见桦逸王的侍从肆无忌惮对她微笑,她慌忙垂下头去。

*妃时不时看向这不守规矩的‘侍从’,她分明就是女子,虽然耳孔已经长好,但那小小印迹没能逃过她的眼睛,再瞧那细皮嫩肉的肤色和纤纤玉手,活妥妥一副美人胚子,只是这行径有欠调教。

婉奴站了一会儿感觉纳闷了,像木偶一样杵在这儿真不是人干的事,何三爷都没有进来自己跟进来做什么?真是笨蛋,她矮了矮身轻轻说道:“王爷,好难站,我出去了。”一向活动习惯了的身子,哪里这么别扭过?

桦逸王伸手一拉,低声道:“难站就坐下吧。”

南宫婉奴被他拉下,坐在他身旁瞪着他嗔道,“不太好吧?我是侍从。”

“没事,我们来自江湖,不拘小节。”桦逸王笑得纯良。

“我尿急,我要出去。”婉奴抽出手,低声吼着。

“这位是?”*妃见他们俩人关系非同一般甚是暧昧,在自己面前也打情骂俏,忍不住开口询问。

“回娘娘,我……奴才是桦逸王的仆从。”南宫婉奴慌忙起身作拱。

*妃瞧她有些面熟,想不起在哪见过,见桦逸王喜欢她,就迟疑问道:“桦儿,你上次在你父皇那儿提的那事儿……你去南宫府解决了?”

“母妃,你肩痛好些了么?桦儿帮你揉揉。”桦逸王大步走了过去。*妃莫名地看着他,本宫有肩疼的毛病吗?

婉奴心知肚明,他向他父皇提的事?要到南宫府解决?不就是退婚的事儿吗?

宇文桦逸帮母妃揉捏着肩,俯首轻轻地说着:“母妃对不起,请原谅桦儿不孝,上次我错了,婉奴其实不是那么不堪,这位就是南宫府的二小姐南宫婉奴,她害羞,先让她进来熟悉熟悉,以后择个合适时间定会让她规规矩矩来跪拜您老人家。”

她会羞涩?听说她可是在市井跑大的野孩子,*妃瞧着儿子,安慰道:“哦,是她?无妨,不像传闻中那般不堪就好,桦儿真喜欢她?”*妃富贵的脸上尽显笑意。

“婉…。”桦逸王直起身,对着婉奴伸手说道:“你出去等我。”

“是,王爷,娘娘金安,奴才告退。”婉奴三步并两步就退了出来,母子俩神神秘秘嘀咕什么?谁稀罕听。

“何三爷,你真不地道,刚才也不拉住我,让侍从的我也跟了进去。”南宫婉奴退出正殿环视了一圈才瞧见何三爷倚在坎下偏门边与宫女说笑,嘴里还咀嚼着宫女们给他的食物,他真是什么时候也不闲着,冲上去便拿他是问。

“婉奴姑娘息怒,您身份尊贵,跟进去是应该的,以后叫在下何三便好。”何三爷含笑谦恭地说着。宫女们诧异地看向她,居然是女儿身?

“你以后再这样不帮我,我就大声叫你爷,爷爷爷,何三爷,他们不是都这样叫你吗?”

我的那个活祖宗呢,上次叫了一声他的何润东这名字,王爷还吃着醋呢,现在居然要叫他‘爷,’?“婉奴姑娘误会了,何三随时随地都会帮您,不帮王爷也会帮您。”

“这还差不多,还有,问下,毛房在哪里?”想想一会儿出去还有一大段路程,先解决问题再说。

何三爷挑了挑眉,她问得真是直接,站在旁边的宫女们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就在前面那旁边,让她们带你去吧。”

“是。”宫女矮身应着。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你们继续*。”婉奴刚走两步,听见后面噗通一声,回头一瞧,宫女们都跪下了。

“小姐饶命,奴婢冤枉,奴婢再也不敢了。”宫女们磕头说着。

南宫婉奴一头雾雨,回想刚才自己说的话,‘*?’本是调侃何三爷的,她忘了宫里的女人都是皇帝的女人,被指与男人*是要被杀头的。

婉奴慌忙退回,轻声叫道:“快起来快起来,我错了我错了,何三爷这性情皇上也是知道的,没人怪你们,再说你们是*妃娘娘的人,错了我也会帮你们,哪能落井下石?还不快起来?”

“谢谢小姐,奴婢谨记小姐教诲,奴婢们知道错了。”宫女们惶恐着磕头谢恩。何三爷仍然倚着门笑看着,似乎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似的。

婉奴转身腹诽着,真是一堂生动的课啊,不是你们谨记,是想让本姑娘谨记在宫里要谨言慎行。

走进毛厕,里面面积不大,倒很干净,应该是下人用的地方。

她轻轻吹着口哨,完事儿后起身刚拉好亵裤,这时听见一个女人踏进门来随即便是犀利的尖叫声,“啊……”那音律之高吭,起码在B阶调上,“怎么有男人在里面?羞死人了……”说着跑了出去。

“喂,大姐,矜持一点,叫什么叫?”婉奴不慌不忙地理好衣袍,自己虽然穿着男人装,可内芯还是女人不是,总不至于让她上男厕所吧?

“发生何事?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一个威严的男声传来,随即听到噗通噗通跪地声,那位宫女即周围的宫女都跪下了,宫女语无伦次解释着赔着罪,五体投地,十分恭敬。

南宫婉奴走出去,还伸手整着外袍,地上凌凌乱乱跪着一干子宫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刚做完苟且之事。

婉奴挑眉侧面看去,负手而立等待她出去问罪的那人居然是皇长子宇文宗泽,这个得宠的宗泽王,封了王爷也仍然居住在宫中,公认的天命之人未来储君。

婉奴缓步上前,伸手挑起宫女的下颌,沉声说道:“本公子在里面方便你冲进去做什么?进去了就进去了你叫什么叫?你以为你是百灵鸟声音很好听?”

“公子息怒,奴婢不知道公子在里面,奴婢只是想进去打扫清洁,是奴婢该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惊扰了公子,望公子恕罪。”她见婉奴见了宗泽王也不下跪,定是贵重人物,慌忙解释。

宇文宗泽听到婉奴的声音有些熟悉,转过身子瞅着她,脸上有了笑意。

“是啊,你扰了公子的那个……,罪可大可小,你就等着南宫少爷责罚吧。”宇文宗泽方嘴一咧,露出一排贝齿,朗朗地瞅着南宫婉奴。

宫女听王爷叫她南宫少爷,定是昔日的平乐公主府现在的南宫府的公子,自己碰见事小,大呼小叫惊扰是大,她消瘦的躯体微微颤抖,伏在地上等待受罚,求饶声都免去了。

“抬起头来。”婉奴温和地叫着,如果自己此时不说几句,她一会儿下去定会被管事责罚,这消瘦的身子再饿上几天挨上几板子,还不出人命。

婉奴瞅着她的脸,似乎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人长得倒是清秀可人,还不错,只是面无血色,两眼无光,缺营养所至。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儿?”

“回公子,奴婢素言,才过十五,只是奴婢刚进宫不久,礼数不周,冲撞了公子请公子恕罪。”素言垂眸恭敬地回着。

“素言,你起来吧,今天不是你的错,是本公子的错,我也是第一次上这里的毛厕,走错了,不怪你。”素言谢过起身,退到旁边。

婉奴瞅着宗泽王那欠扁的笑,慢幽幽地说道:“王爷,听说皇宫就是天堂,可本公子见到的怎么有误差,小小女孩子瘦成那个样子,你们不会连饭都不管她们吃饱吧?打扫毛厕的宫人也是人,饭是不能克扣的。”

宇文宗泽闻言眸色一凛,喝道:“来人,把薛公公叫来。”

素言一听,噗通又跪下了,其余的宫人也跟着跪了一地,“王爷,求求你,公子,求求你开恩,不是薛总管的错,奴婢刚进宫没几天,进来的时候身子更弱,宫里的生活很好,奴婢浑身是力气,会把活儿做得很好,求求王爷、公子开恩,别让总管赶奴婢出去。”

南宫婉奴也挑眉瞧着宇文宗泽,不置可否。

“起来吧,”宇文宗泽居高临下打赌的眸光瞅着南宫婉奴,慢慢悠悠地说道:“素言,从今天起,你就到我方泽宫当差,天天吃香的喝好的,一月之后如果南宫少爷见到你还未长胖,那时就不是你的罪过,而是本王的罪过。”

☆、058 你送上门,我只是配合

他这一吓,素言噗通一声又跪下磕头。

“你敢……”南宫婉奴指着宇文宗泽叫嚷,他这分明是不把宫女当人看,恶意叫嚣。

婉奴随即收起挑衅的面孔,面色谦恭地走到宇文宗泽身前,轻言细语地说着,“王爷金安,公子有礼了,本少爷不要她长胖,只要她精精神神,面色红润就好,漂亮健康的人才配在方泽宫当差,你说是不是,王爷?”

“好是好,可是可,只要你今天晚上到我方泽宫用晚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宇文宗泽放低声线,笑得志在必得,他就想看他那桦逸皇弟着急的样子。

“那感情好啊,我正饿了不知道上哪儿用饭呢?有饭不吃是傻瓜。”婉奴回头指着地上的素言说道:“素言,你到明安宫找何三爷,就说我到方泽宫用晚膳,一会儿他来寻我或者我回来寻他都可以。”

“是,奴婢告退。”素言起身低首退去。

“婉奴,哈哈哈……”宇文宗泽与她并肩而行,负手长笑,“以后你这身打扮就到我方泽宫找毛厕方便,有趣,哈哈哈……”

“滚,很好笑吗?你不出现在此地就什么事也没有,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我上毛厕时你出现,动机不良。”南宫婉奴瞥了他一眼,不就被人误解了一下,自己又没有走错,笑得这么嚣张。

“我也不想撞见啦,听说桦逸进宫了,只想过去瞧瞧,没想到碰见你,桦逸是不是太大意了?让你一个人在宫里瞎乱撞。”他的表情稍稍严肃了几分。

“哪有瞎乱撞?不就上个毛厕,小题大作。”婉奴不再看他,观赏前面朦胧景色,此时已是黄昏,暮色浸染,夕阳消失在天际,宫灯渐渐被宫人点亮。

“明安宫后院没有毛厕吗?”宗泽王侧首挑眉。

“有完没完?你没见到我侍从打扮?能进明安宫后院?”婉奴大大咧咧地走着,前面宫殿宫灯华亮,想必应该是方泽宫到了。

“那也是,桦逸居然不带你去拜见他母妃,他在玩什么?”他似乎自言自语地说着。

进入方泽宫正殿,四下灯壁辉煌。

正中大桌御膳刚摆上桌,热气腾腾。

配菜的宫女们恭敬地矮身半蹲着,待他们入坐后才起身配菜。

婉奴尝着宫女刚夹进碗的菜,味道纯正,清淡爽口。宇文宗泽瞧着婉奴大口大口津津有味地吃着,面上笑意更浓,也豪爽地吃起来。

“王爷,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了,把这两个菜就赏给素言吧,瞧她消瘦的身子,想必在宫外也受了不少苦。”

“好。”宇文桦逸刚应下,旁边站着的宫女低首上前将婉奴指的那两道菜取走送了出去。

“婉奴似乎很喜欢素言?”宇文宗泽很是随意,轻描淡写地说着。

“哪有?我只是见不得受苦之人,也许是同病相怜吧。”婉奴说罢,红唇一咧,爽朗笑了。

“哦,婉奴,菜还合你胃口吗?”

“不错,很好吃,我很喜欢。”能说不好吃吗?如果那样的话有多少下人要挨骂了,再说确实好吃,每道菜各有各的风味,不喜欢吃辛辣的有清淡爽口的,不喜欢吃甜香浓郁的有焦盐咸香的,各种味道菜品齐全。

“好吃就多吃点。”宇文宗泽说罢特意起身帮她夹了一道菜,婢女们都缩筷矮身,恭敬有序。

“谢王爷。”婉奴莞尔一笑,暖目和乐。宗泽王点头应着,如沐春风。

暮色渐浓,宇文桦逸走到方泽宫宫门外,听见宫墙内宫女的对话,“谁是素言?”

“回姐姐,奴婢是素言,请姐姐赐教。”

“赐教不敢,这是王爷赐给你的两道菜,你接了吧。你命真好,刚进方泽宫的门就得到王爷的赏赐。”

“谢谢姐姐,谢谢王爷,谢谢姐姐亲自送来,奴婢感激不尽。”

“王爷让你到方泽宫听差,谁敢给你指差?你先养着吧,也不知那位公子是什么人?从前从未见来过方泽宫,好象与王爷还很熟悉,你知道他是谁吗?”

“回姐姐,奴婢确实不认识。”

“嗯,先用饭吧。”

“谢谢姐姐,奴婢恭送姐姐。”

在宫女的施礼声中,宗泽王的贴身侍卫肖剑刚禀告完,宇文桦逸就踏了进来,“皇兄请客也不叫桦逸,皇弟只好不请自到了。”

桦逸王说罢,锦袍一揎,卓绝风姿落坐在婉奴身侧,幽幽地瞅着她狼狈的吃相。

“桦逸莫怪,宫人回来禀告,说皇弟陪**妃到太后慈安宫问安去了,想必你这个侍从还未用膳,就自作主张把她请进方泽宫来。”

宇文宗泽笑口依旧,随口说着,没想到桦逸来得真快,是你的人本王想抢也是抢不走的。只是那些年为何谁都没注意过她?

“王爷,这个好吃。”婉奴在宫女夹菜之后,又帮桦逸王夹了几样菜。宇文宗泽挑挑眉瞅着她。

宇文桦逸举筷便吃,“嗯,是很好吃,婉奴的品味不差,也知道本王爱吃这个。”

“谁知道你的口味了?我只是觉得好吃而已。”婉奴瞥了他一眼,他还真会来事。宇文宗泽笑望着他们,似乎像在看戏。

“别偷懒,再给本王推荐几样菜。”宇文桦逸对宫女配来的菜,不置一尝,俊眸微转,期待地瞅着她。

“你自己没有手啊。”婉奴举着筷,夹了几样她认为不对胃口的放在他碗里,她好奇地瞧着他,没想到他同样吃得津津有味。

“你确定你还能吃得下?”

“我为什么吃不下,肚子空着呢。”桦逸王狼吐虎咽地吃着,配菜的宫女见婉奴配菜,自觉地退到一旁。

“你下午吃了那么多梁上君子的肉,你确定,还能吃?”婉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不再恶心呕吐了,居然一付好胃口,只好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个早吐……那个早消化了。”桦逸王听她这么说,真的没了胃口,抬着俊眸安静地瞅着她,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刚才婉奴配的菜确实很好吃,现在听你一说,肚子还真的不饿了,帮本王来碗甜汤吧。”

“宗泽王爷,你这甜汤配料里有没有老鼠肉?我觉得那个味道不错,肉质细嫩,味道鲜美。”婉奴起身用勺子轻轻地在汤里捣着。

“嗯?”宇文宗泽好奇地盯着她,她这话什么意思?应该话里有话吧。旁边的宫女也睁大眼看着她,那么脏的东西能上王爷的桌吗?

“婉奴,你诚心的吧?不用你配,本王自己来。”宇文桦逸亲自动手从刚送上不久的热腾腾的玉钵中盛了两勺子汤,喝了两口便作罢。

宇文宗泽笑盈盈地瞧着宇文桦逸那苦逼脸,一看就明白,桦逸王栽在婉奴手里,似乎被她阴了。

他们用过晚膳从方泽宫告辞出来,慢慢向宫门走去,此时,若兰皇后一行从亭子后面迈了出来,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若兰皇后鹅形脸愠肃,丹凤眼深沉锐利,往那一站有股神圣不可侵犯之势,她轻启朱唇轻轻唤了一句,“王嬷嬷。”声轻言威,让人不可抗拒。

“老奴在。”王嬷嬷低了低头,粗声应着。

“去查一查那个叫素言的奴婢是什么来路?宗儿也太大意了,随随便便让不明不白的人进方泽宫。”若兰皇后精锐眸目一转,面部更加冷冽。

“是,老奴这就去查。”王嬷嬷领着两名宫女匆匆离去。

南宫婉奴与宇文桦逸走出宫门,登上马车,桦逸王慵懒地靠在软枕上,语重心长地说着,“婉奴,有时做好事未必会有好结果。”

“王爷,此话怎讲?”婉奴甚觉意外,不明其意。

“你我是什么身份?宗泽王是什么身份?我与皇兄的身份在宫廷里是最为敏感的,今天那位叫素言的婢女因为你进了方泽宫,你以为她会有好结果?她只有死路一条。”他轻轻叩上眼,并不担心素言的死活,只是想提醒单纯贪玩的婉奴。

“不会吧?王爷,储位之争么?他以为那是你的眼线么?那我不是害了她,不行不行,我明天给宗泽王说说,让素言还是扫毛厕好了。”南宫婉奴坐正身子焦虑地说着,很是不安。

“把今天所有事情都忘记吧,你再去关心就更加做实此事,她死得更快,笨蛋。”宇文桦逸眼也没抬,他不喜欢进宫的原因就是因为宫里的人活得太闭塞只为自身权利而战。

“惨了惨了,我并没有让宗泽王关照她,是他自己要这么做的。”婉奴一知半解地叫着。

“这就是更让人有文章可做的玄妙之处,你不懂不用学,反正你又不进宫,放宽心,没事的,以后进宫多看多听少说话就是了。”婉奴见他无事一般,自己沮丧透了,他还如此淡定?她怜惜别人长得瘦吃不好就害死人家,真是无天理可寻。

宁安宫内,王嬷嬷匆匆而回,皇后从软榻上坐直身子,鹅型脸上渗出些许惊异,“这么快?”

“娘娘,因为老奴问对了人,所以回来得快。”王嬷嬷讨喜地说着,边帮若兰皇后捏着肩边说道:“薛总管说,婢女素言是孤女,从小被他收为干女儿,素言是他前几天安排进的宫。听说生过一场大病,几天前病愈才进宫。今天刚好撞见桦逸王带进宫的一位公子走错毛厕,才闹出误会,后面的事娘娘也知道了,那位公子宗泽王爷也认识,他们之间彼此调侃素言长得瘦,才戏言要吃胖她。至于为什么她被安排去扫毛厕,薛总管说现在没有合适的位置,先做着再看。”

“这些年青人,真是胡闹,想办法把她调开吧,她在宫外谁知道她与谁接触过。再说,要是宗儿的父皇知道他不思上进,只知道玩乐,又会生气。”

若兰皇后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她思忖着,不管这婢女是否干净,她都没有资格进方泽宫。

“是,老奴这就去知会薛总管一声,让他自己分寸着处理。”王嬷嬷褔身退去。

宫斗无处不在,此时要华丽丽地转场景!

南宫府书房内,南宫浦正坐在案前翻阅着卷案,书房内空无一人,连个倒茶水的人都没有,异常安静,让他皱紧了浓眉,警觉的双眼迅速撩起来。

三米开外一个高大身影靠在门框上,手里抱着剑,面上罩着羊皮面罩,仅露出眼睛、鼻孔和嘴,看上去阴寒恐怖,瞧那双森寒老道的锐眼,年龄不会年青,应是中年上下。

“你是谁?”南宫浦并没有惊慌,他知道如果他想杀自己不会等到现在,早下手了。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家二小姐南宫婉奴的母亲是谁?”蒙面人语言冷冽,掷地有声。

“她母亲当然是我的二夫人,独孤婉儿,南宫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由于难产生下婉奴就过逝了,你是他娘家人?”南宫浦奇怪一问,似乎他也很想知道她到底还有没有娘家人?

“这个你无虽知道,我只想知道婉奴的亲生父亲是谁?你在迎娶独孤婉儿进门后,七个月就生下婉奴,据接生婆透露,婉奴生下时是足月大小,并不是你所说的早产。”他抱着剑倚着门框上并没有移动分微,但句句话里带着威迫,不容他辩解。

“你在查我?你到底想怎样?”南宫浦从竹椅上腾地站起,声音低沉无温。

“我不想怎样,苏泽源年少时与本人有数面之缘,我只想确认是否是他的遗孤?”蒙面之人开门见山,直接说出那个隐讳之名,语气缓和并无威胁。

南宫浦见他直接提出苏泽源的名字,想来他已经知道得很透切,“你如果真为婉奴着想就别再提那个人的名字,那是罪臣,想必你比谁都明白,不然你也不会蒙着面来找我,你走吧,让她好好生活。”

南宫浦悲痛地低嚎,眼前浮现出独孤婉儿离开人世之时无助的哀求,‘老爷,求求你接纳她,婉儿没有时间实现誓言,生下孩子后,真正嫁给你,但婉儿名誉上是你的二夫人,婉儿不奢望你把她当亲生骨肉抚养,只希望她能快乐成长,不要告诉她她的亲生父亲是谁,你就是他的亲……’她说到这里,就这样去了,永远的去了。

“我答应你,不告诉她,但我想知道前因后果。”蒙面人没有离去的意思,眸光笃定地瞅着他。

“原因很简单,苏泽源本想迎娶独孤婉儿进门,不想东陵事发,停职查脏,他不想连累婉儿,就放弃了娶她,哪想满门抄斩之时,她在民街广场昏迷,高烧不退,我将她救起,那时才知道婉儿已有两月身孕,我与苏泽源好友一场,为了保住她的骨肉就纳她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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