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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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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一共是二百个兄弟,我、二首领、老猫、还有哈努各领五十人,听我号令!一起行动,若有违者,当心老子手中马刀不认得你!”张耕杀气凛然的环视一圈儿,众人轰然抱拳应诺:“谨遵大首领号令!”
张耕单手一撑马背,整个人便是跃了上去,大声道:“来,上马!”
众骑士也纷纷跟在后面一起上马,没有一个人胡乱说话,只有短促的号令声在队伍中传递着。很快,队伍便分成了四列纵队,每一列都是五十人。
阳信县城的西门儿打开,火光照耀中,二百骑士如一阵风般狂卷而出,向着西北方向,纵马奔驰!
夜色中,如一片汹涌的黑潮。
而这片黑潮,终将席卷何处,却是无人知晓……
当夜,常丘百户所军械库被袭营,三十余人,全数战死……
第一七八章 震惊朝野
正德五十年九月初十,山东布政使司阳信县乱民暴动,杀提督四县马政衙门提督周兴波,自称白袍义军。
九月初十夜,乱军攻破常丘百户所军械库,掠夺军械无数……
九月十一,乱军三千铁骑突袭乐陵县,乐陵县令李法携县丞、主簿……典史、推官……衙役等三十余人战死,乐陵县破!乱军攻破四县提督衙门周府,纵兵大掠县城,杀税丁数百人,掠得银钱粮草无数,并挟持是数千人马参军!当日,乱军人数扩充至五千人!
九月十二,乱军攻入河间府庆云县,庆云县三千暴民响应,加入乱军。
是日,乱军马不停蹄,攻入海丰,海丰县令战死,乱军掠夺粮草军马无数,队伍扩充至一万人……
九月十三日夜,乱军攻入沾化……
九月十五日,乱军占据四县之地,自称白袍义军,人马皆披白袍,自称‘诛杀贪官,替天行道……’
山东暴乱的消息,几乎是在短短的数日内便传遍全国,震惊朝野!
北京距离四县之地不过是六百多里而已,快马一日一夜便到,明朝的驿路系统极为的完备,所以在九月十二日,也就是白袍义军攻破乐陵县城的第二天,中枢朝廷便受到了消息。
只是,不知道是这个庞大帝国的官僚机构实在是太过于老朽,还是压根儿就没有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毕竟在这时候的明朝,每隔上那么几年,总有民变的消息传来,但是很快就会被当地的卫所兵镇压下去——以至于在数日之内,竟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就像是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直到之后几天,县城接二连三的被攻破,短短数日之内,乱军便啸聚了万人之众,占据了四县养马之地的噩耗不断出来,朝廷中枢才意识到,这一次的民变,规模似乎有点儿大了。
北京城,繁华依旧,车水马龙,人流络绎不绝,丝毫没有受到山东民变的影响。
天子脚下的百姓,生活的还是相当富足的,这些小市民阶层,放在西方,便是资产阶级的雏形,手里的剩余资产可是不少,每天都忙着享乐,南边传来的消息,也只是听个热闹罢了,转眼便又忘在脑后。
笑话,我大明朝有圣君当朝,雄兵百万,区区四县之地的乱匪而已,当然是微不足道。
当然,也有有识之士,在这乱局之中看到了机会。
比如说连子宁。
官道刘镇南十里的武毅军大营,还是那副热火朝天的模样。大营的建设,已经完成,规模相当的宏大。四个庞大的建筑物内围成了中间一个大广场,而在这片大营的外围,平地经过了无数人的踩踏,现在已经是坚硬无比,太阳照上去似乎都能反射出亮光来。
地面已经被踩得极为的瓷实,再加上几个月没有下雨,平平整整的。
数千武毅军的士卒,以百户为单位,分成一个个百人的方队,正在操练着。有的在排成整齐的队伍,一排一排整齐划一的,不断的向前刺杀,有的则是分成两个方阵,不断的合合分分,阵型操练。而在中间的大广场,更是有一阵阵炒豆子般爆响的声音从中传出,那是近卫军的士兵们在练习火枪。
武毅军总统府,后院儿。
这里早就已经完工了,更是移植了不少的大树过来,在后院儿之中,遮出来一片阴凉。
连子宁还让人挖了一条清溪,引来了丘陵之中的泉水,溪水不大,大约只有百多米长,一丈来宽,但是有了这条小溪,整个后花园,似乎就活了一般。
金秋九月,这北地已经是颇为的凉爽,微风习习,树荫下,清溪旁,连子宁斜倚在一张躺椅上,手里端着一碗绿豆汤,轻轻地啜着。
而在他对面,溶月手里拿着一本账簿,正汇报着什么。
“八月,钞关收入四万七千八百两,按照您的意思,并未给兵部送去,其中三万两押往大人府上,一万两充入武毅军,剩余七千八百两留在辰字所,作为属下等人的日常开支以及留待以后解送给兵部的饷银。”
“八月,商会分红收入,出去各家的本利之后,净入是六万三千两白银。这些钱,其中三万三千两已经解送到大人府上,剩余的三万两,则是押解到武毅军大营,已经在王镇抚那里入库封存了。”
待溶月说完,连子宁微微点头,指了指桌子,笑道:“喝杯酸梅汤,解解渴。你大老远的赶来汇报,连口水还没喝呢吧!”
溶月轻轻一笑:“属下谢大人。”
杯子是上好的景德镇雨过天青瓷,里面的酸梅汤带着些微微的紫色,清澈透明,里面还有细碎的冰块在上下沉浮着。
溶月端起杯子轻轻地啜了一口,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原来大人这里面不但加了冰块,还加了冰糖?”
连子宁微微颔首。
溶月轻轻地品着,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她把杯子放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赞道:“自从那一年之后,都多长时间没喝过加了冰块和冰糖酸梅汤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其中变故,却是想想就让人感觉酸楚。一代才女,沦落至此,也确实是可怜可叹。
连子宁笑道:“以后想喝就常来我这里,我这个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吃用都是上好的,上我这儿蹭吃蹭喝,可是不吃亏。”
溶月笑道:“这事儿我可是听说了,大人这儿,一口气就从京城有名的四大酒楼挖了十个上好的厨子过来,您府上专门制作酸梅汤的那个使女,还是百年老店‘孙记’老板的外甥女儿,真传了孙记的手艺。你喜欢吃小笼包子,专门花高价从扬州一年三百两银子请来了两个师傅,就是为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吃一顿。呵呵,大人这些轶事,全北京城可都传遍了,大伙儿都说,大人您不知道从钞关和武毅军身上捞了多少银子。不但自个儿吃用都是极好的,还见天的往戴大人的府上送银子,一车一车的……”
第一七九章 自污
连子宁摇摇手中的杯子,冰块在其中碰撞,发出细碎的响声。
他淡淡道:“我这等自污之计,别人看不出来,难道你还看不出?”
“当然看得出,所以才更有些感叹。”溶月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大人今年真的还不到弱冠之年么?不过十九岁而已,便有如此的心机,如此的眼光,对时局有这么深刻的判断,对自己面临的局势看的如此清楚,便是那些混迹官场数十年的老官油子,也不过是如此。”
连子宁自然不能说自己再世为人,心境已然大不一样,只是道:“可能是因为我在此独领一军,远离京城,远在京城的官场斗争之外,并未席卷其中,但是却又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其中的变化,所以才旁观者清吧!”
他这段日子,做出的那种种举动,已经是在北京城被很多人当做奇闻轶事传开了,茶余饭后,也常常会说到他的事儿。大部分人一提,都是感叹一声,此人毕竟是年轻,虽然腹中有才学万卷,但是城府还是有些浅。毕竟是少年性子,未到弱冠之年就成为正五品武官,独领一军,跟脚硬扎,更是传说皇上也是亲口称赞过的,还是整个北地都知名的大名士,这些种种的因素综合起来,年少轻狂一些也是在所难免。
实际上,这是连子宁的自污之计。
若是说之前他不过是个区区的辰字所总旗的时候,京城官场还无人注意到他的话,那么现在,他就已经是逐渐的引起了京城中各方势力的注意。天下五品官儿多不胜数,在京师这个贵族遍地走,当官儿多如狗的所在,更是引不起任何的注意。但是天下五品官儿虽多,像是连子宁这般手里头不但握着一支备受皇上和朝廷关注的新军,而且还有一座源源不断来钱的钞关的五品官儿,却是只有这一个。
手里有兵有钱,这就是不折不扣的实权派。更别说,现在全北京城的人都知道,武毅军总统,京南钞关经历连子宁连大人乃是兵部左侍郎,掌部堂事的戴章浦戴大人夹袋中最为得力的人物,见天儿的往戴府送银子。
身为文采无双的大名士去做军官本来就是惹人侧目的异类,偏偏又能干出许多名堂来,干的还相当不错,这就更让人不得不注意了。
所以现在连子宁,已经是被很多人注意到了,武毅军大营旁边,时不时就有士兵回报有行踪诡秘的人在窥测。连子宁知道自己现在虽然算不得大树但是也足以招风了,引人注意也是理所当然,所以也只是哈哈一笑,随之由之而已。
引人注意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好的是可以提高知名度,比如说连子宁现在名气渐渐大了,以后要任命某个职务的时候,一提他的名字,大伙儿都只说一声,哦,这人我知道,是个不错的干吏。这便是威望的好处。
而坏处就更大了,被人注意的多,被人观察的多,自然犯错误的机会就更多,一点点微小的错误,也极容易被放大。
戴章浦此人为人刚毅狠辣,得罪了不少人,一路走来,可谓是步步是血,朝堂之中政敌很是不少,别的不说,孙言之那一派就恨戴章浦入骨。当然,对于深悉内情的他们来说,连子宁也是个欲除之而后快的人物。
可以想见,只要是连子宁被他们逮到机会,随之而来的肯定是疯狂的攻讦和弹劾。
所以在这个时候,连子宁要自污。他要故意暴露出自己的一些缺点来,让他们注意,让他们看到,甚至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当敌人被他身上的这些污点给吸引的时候,这些故意展示出来的污点,就掩盖了他真正的目的。
当然,自污时也要有策略的,比如说之前连子宁杀尽王大户满门,袭杀那几十名骑士和车夫的事情,就绝对不能暴露出来,这等事一旦败露,唯有死字而已。
所以连子宁就开始享受,开始大张旗鼓的请厨师,请使女往戴府里头送银子等等……
但是这些东西,却又是无伤大雅的,就算是被人给拎出来弹劾两句,那大伙儿也只是不痛不痒的笑笑,少年人么,年少轻狂是很正常的。再说了,大伙儿当官儿,谁不爱享受?
对于有才华的年轻人,只要是没有利益冲突,大部分人抱着的还是宽容的态度。
更有些人,反而认为这是名士风流,所谓名士,不就得有这样的派头儿?一个月才吃一顿小笼包子但是就要高价雇两个专门做包子的养在府上!
事实证明,连子宁做的相当成功,他的那些事儿,他的话本儿,他的诗,甚至是他跟画扇仙子寇白门之间的渊源也已经从当日那些秀才口中传了出来,成为北京城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却无人注意到,他自己掏腰包,花了无数的本钱,将武毅军这支朝廷寄予厚望的新军打造成了一支强军!更无人注意到,他已经潜移默化的,利用种种手段,将这支军队对朝廷的忠诚度降至了一个冰点,几乎完全打造成,只服从于他的钢铁机器!
这些内情,连子宁不说,溶月包括连子宁系统中的其他人也都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些,但是他们都是曾经的失意者,是非既得利益群体,自然对朝廷也没什么太过忠诚的概念。更何况,这等事情,乃是泼天一般的祸事,是能随意猜度的么?
连子宁笑了笑,撇开这个话题:“现在我带着大部分人都到这边儿来了,那边只有你和王麻子两个人撑着,可别亏待自己。辰字所里的那些钱,说白了就是给你们花销的,不能乱花,但是该花的一定要花,可千万别给我省着,现在我可有钱。上一次王麻子过来这边看望老兄弟,说起你来,说是你现在清苦的很,也舍不得买什么东西,手底下人花钱你也不许。那些女孩子这时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也要好一些,女孩子爱美,穿蜀锦湘绣也没什么,你看看你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府上的粗使丫头呢!”
第一八零章 粮价飞涨以及,武毅军的机会
她一身青布衣服,荆钗布裙,确实是素雅的很,但是却有些太过素雅了。
“属下觉得这样挺好啊!”溶月撩了撩头发,上下看了看,笑道:“行了,我的大人,知道您现在有钱,我可不会给你省,回头就给你败光!”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便露出了几丝媚态,笑语妍妍,美艳无方,充满了一种成熟女性的诱惑力。
连子宁赶紧一偏头,咳嗽一声道:“对了,这个月钞关收入如此之多,可是和京城缺粮有关?”
溶月脸上媚态一闪而过,她正色点点头:“确实如此。今年麦收,北京城周围百万亩良田,收成不足往年的三成,农民自己吃都不够,更别说供应城里的上百万人。北地此时现在已经是很缺粮食,城中米价已经涨到了一石九分银子,比往日涨了八成,而且看样子还有往上涨的趋势。京城缺粮,就只好从南边儿运,不过今年北地大旱,范围极广,山东河南诸地也是缺粮,就只好从更南边儿的江南,更西的关中秦地运粮。这些日子进出钞关的车马极多,大部分都是运粮来卖的,咱们收入自然就多了。”
连子宁点点头,嘴里念叨了几句缺粮,便又问道:“这些日子,往我府上押送银子,可隐秘么?”
现在对连子宁来说,钞关和京南商会的具体收入,也是一定要保密的,只要让人知道自己有钱就行了,但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多有钱!
若是那些数字一旦曝光,不但朝廷肯定要给京南钞关加派指标,就算是戴章浦那里,也要拿出更多的银子来打点。而他现在,大部分的钱都用在了填补武毅军这个无底洞上,一少部分则是拿给连氏财阀去做投资,哪还有闲钱?
“大人您放心吧,都是用的给您家的粮油铺子运粮的名义送去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溶月笑了笑,夸奖道:“给大人府上送完钱之后,顺路去看了看,您妹子还真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儿,现在大半条街都是您家里头的产业,呵呵,看着还真是壮观。”
连子宁露出了每一个宠溺妹妹的哥哥在听到自己喜欢的小妹子被人夸奖的时候都会露出的表情,满脸都是得意和欣慰,他哈哈一笑:“那是自然,我妹子这方面可是有天赋的。”
溶月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说道:“大人,武毅军就是个吞金兽,朝廷每个月只肯发给四千两银子,而武毅军每个月的花销至少都在两万两银子上下,那一点儿钱恐怕才只够个伙食费的。剩下那些钱,都要您自己筹备,您泼水一般的往里头使银子,值得么?”
“值不值得,再过上几天就知道了。”连子宁淡淡一笑。
“您是说?山东暴动?”溶月眉头一挑,问道。
连子宁点点头:“咱们成军也有两个多月了,日日操练不懈,也是时候拉出去见见血了。”
溶月道:“大人您怎么就这么确定朝廷会派咱们去平叛?”
连子宁道:“今上可不是个昏庸之辈,他固然是看重火器部队,但是却不会看重一支银样镴枪头的军队。咱们成军已经两个多月了,算起来的话,朝廷派大员来检验的日子本就是不远了,也是时候有一些成果了。现在咱们固然是不能拿出去和边军的人放对的,但是对付这些暴民,没有训练,武器并不精良的农民起义军却是应该绰绰有余的,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朝廷又怎么会错过?”
正说着,一个姿容俏丽的侍女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走到连子宁面前,轻声道:“大人,有人来了,说是京中戴大人府上的,您叮嘱过的,林嬷嬷已经招呼他在客厅候着了。”
武毅军总统府建成之后,自然要有人下人伺候,这院子虽然只有两进,并不大,但是总也得有十来个下人才行。对于一帮大老爷们儿来伺候自己,连子宁可是敬谢不敏的,再说了,把士兵当成仆人使唤也不是他的风格。没有了小妹从中捣乱,这一次溶月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七八个小丫头倒是都是上佳的,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女孩,宜嗔宜喜的,姿容也都堪称秀丽。
连子宁倒是没什么邪念,不过看着也养眼不是?
他向溶月一笑,起身道:“走吧,一起去看看!”
溶月自在客厅后面等候,连子宁一人走了进去,一个穿着便装的虬髯大汉正坐在里面喝茶,见了连子宁便站起身来,拱手施礼道:“见过大人!”
连子宁赶紧上前两步扶住他,笑道:“陈小旗无需多礼!”
这些日子,他常常进出戴府,自然和这些戴府的护卫们也慢慢地熟悉了,戴府护卫总共五十人,一个总旗,五个小旗,这些军官,个顶个儿的都是戴章浦从全国军中网罗出来的好手。
就拿这位陈小旗来说吧,乃是当年纵横关东的独行大盗,手上沾了少说也有四五十条人命,后来在山海关失手被抓,已经要秋后问斩了。戴章浦通过关系把他从狱中给提了出来,安排在自家府中做侍卫。
这些汉子虽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人,但是却不是忘恩负义之辈,相反,仗义每多屠狗辈,这些汉子都是极重恩情的。戴章浦对他们多有救命之恩,又是能够洗白了昔日的身份,一步登天成为戴府的侍卫军官,自然都是个个忠心耿耿。
两人寒暄一番,陈小旗便从怀中取出一个油布包,拆开之后,里面是一封信,递给连子宁道:“这是戴大人让下官交给您的。”
连子宁点点头,陈小旗便也告辞离开。
连子宁亲自送到门口,还奉上了一封足有百两白银的厚礼。陈小旗推谢了一番,连子宁执意把银子塞到他的袖中,陈小旗便也乐呵呵的笑纳了,很是满意的打马离开。
第一八一章 宴
对于戴章浦府上的人,连子宁从来是不吝惜钱财的,固然戴章浦对自己很是器重,甚至很多戴府的人,都是把自己当成了未来的姑爷看待,但是连子宁却是深深的知道,自己不能不把自个儿当外人。人一得意,难免就容易忘形,说话做事不自觉的就把人给得罪了,这些人,固然是小人物,但是关键时候给你捣乱那么一下,也不是受得了的。
在自己没成为戴府的姑爷之前,一切还都是未定之天。
再冷酷一点儿的说,连子宁从来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
跟着戴章浦,这些侍卫的油水定然是很充足的,但是一百两银子,也是个很不小的数目,可以想见,连子宁在戴府的名声,又是好了一分。
连子宁拆开信,抽出信纸,上面不过是写了寥寥几个字:“今日朝议,三日之后,御马监提督太监刘吉祥,巡阅武毅军。”
寥寥十余字,透露出的,却是很重要的信息。
连子宁点点头,心里边又有了三分把握。
正说着,门扉被轻轻敲动,溶月走了进来,连子宁把信递给他,溶月心悦诚服:“大人神机妙算。”
连子宁哈哈一笑,摆摆手:“少恭维我了,有时间么?中午一起吃饭吧!”
溶月点点头,笑颜如花:“能在大人这儿蹭一顿饭吃,属下不胜荣幸。”
午饭是在花厅吃的。
饭菜极为的丰盛,连子宁此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能享受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此时他也是有几十万两的身价,独领一军,乃是实打实的五品实权大员,自然也有这样的资本。
花厅不大,只有一丈方圆,但是很精致,就修建在那道清溪的旁边,清溪在此处绕了一个小小的弯,流水哗哗,带来一阵清爽。花厅——确切来说应该是夏厅才是——四面都开着大大的落地窗子,悬挂了轻纱,上面洒满了水,清风吹过来,便是一阵难言的清爽。坐在其中,微风习习,清凉自来,当真是一种难言的享受。
流水哗哗,却不仅仅是在旁边的清溪中传来的,放眼看去,花厅的屋檐下,竟然也有一股股的水流潺潺而下,落在石阶上,一片飞花溅玉,漂亮到了极点。然后在石阶上凿出来的石槽中,汇成一股,流到清溪之中。
在花厅的顶子上,安置了一个大水箱,每日都有仆役爬上去,往里面注入刚刚从地底深处抽出来的凉水,里面还会混合上碎冰,以保证冰凉的温度。水箱的四面开了许多的小孔,水流便是从中哗哗而下,小孔开的也有讲究,从早饭开始,一直到晚饭结束,水流刚好流尽。
水流将九月秋老虎最后的一丝毒辣也遮挡在外,花厅之中一阵凉森森的。
溶月坐在连子宁对面,四下一打量:“大人好会享受。当初张经大人府上也没有这般奢侈。”
连子宁笑道:“这也不算什么,早在夏朝的时候就有了,唐明皇的清凉殿便是如此,咱们老祖宗的智慧可是无穷的。至于奢侈,那真算不上,不过就是每日花费一些碎冰而已,就算是这一个夏天,花费也不过五百两银子。弄这玩意儿啊,还得看是不是有心。”
溶月看着他,目光炯炯:“大人当真是奇怪的,吃冰卧雪也丝毫不皱眉头,同时也能锦衣玉食,没什么不适应的。”
连子宁哈哈笑道:“所以说,我这等人活得时间肯定长。”
正说着,四个俏丽的侍女走了进来,每个人手中都是一个红色的大托盘,一共八个菜。
那领头的侍女正是刚才向连子宁报告的,唤作是琥珀的,她把八个菜在桌子上摆成了一朵梅花的样子,又拿出一个通体翠绿如同翡翠雕琢的瓶子放在了桌子上,又取出两个雨过天青的小小酒盅。
琥珀笑道:“老爷,林嬷嬷今儿个回家去了,她女儿害了疟疾。临走时叮嘱奴婢,说您这两天喜欢吃西南那边儿干、鲜、咸、辣的东西,奴婢自作主张,让厨房做了这八个菜。”
“诺印火腿,干煸腊肠,风干银鱼、冬笋鱼头,素炒松茸……,您尝尝,可还和胃口么?”
连子宁无肉不欢的性子,但是他知道溶月素来是不大吃肉的,因此桌子上几个素菜都是给她预备的,连子宁向溶月摆摆筷子示意,溶月会意,也不客气,夹起一片松茸纳入口中,轻轻地嚼了两下,顿时便是眼前一亮,赶紧咽下,问道:“这便是松茸么?属下还是第一次吃到呢!确实是美味。”
连子宁笑道:“喜欢吃便多吃点儿。”
松茸,又名松口蘑,是名贵食用菌。新鲜松茸,形若伞状,色泽鲜明,菌盖呈褐色,菌柄为白色,均有纤维状茸毛鳞片,菌肉白嫩肥厚,质地细密,有浓郁的特殊香气。宋代唐慎微著《经史证类备急本草》说,松林下菌蕾如鹿茸状的松茸,主产地在川西横断山脉。其风味独特,口感滑润。富有弹性,食后余香满口,鲜香别具一格。
这玩意儿在后世大大有名,欧洲、日本自古就枧松茸为山珍,日本在古代还把松茸作为百姓向贵族和皇亲国戚进献的贡品之一。对于最喜欢吃的中国人来说,自然是不会错过的,这时候京城中几大酒楼的招牌菜就有这个,各个高门大第的府上,也总有几个厨子是很会处置松茸的,无论是素炒还是清炖。
其产地只有川西,也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丽江附近。因为产地只此一处,又是远离中原,再加上保质期很短,一切都注定了这种食物的珍贵,在后世,这种菌类在日本东京的超市中一小碟就要一千六百块钱,而在这时候就更贵——一斤十五两银子。
几乎已经和白银等价。
连子宁伸手夹了几筷子,挨个儿尝了尝,点头道:“嗯,都很不错,晚上也吃这个吧,不过只做这四个肉菜就好了。”
第一八二章 三百亲兵营 三百火铳手
琥珀点头应下了,其它几个侍女都退下去了,她却是还在旁边伺候着。
纤纤素手,取过酒瓶往连子宁二人面前各自倒了一杯,翠绿色的液体还在酒杯中丝丝的冒着白色的寒气,显然是用冰镇过的。
琥珀又道:“这是贵州产的三十年竹叶青,里面加了些特殊的材料,和一般的不太一样,是昨个儿小姐派人送来的。用冰镇了一晚上,想来想来喝起来正好。”
连子宁轻轻啜了一口,入口甘甜,却没有白酒的那等辛辣绵长的味道,反倒是跟后世的上等松露一般。
连子宁两人吃吃说说,又有美人在旁边素手调羹,一顿饭自然是吃的非常的快意。
一开始连子宁还不适应琥珀这般伺候,总觉得自己吃饭的时候让人家在旁边站着伺候总有些不地道,不过后来也就适应了,琥珀是专门受过培训的,总会在需要的时候出现,而其他时候便是如一个隐形人一般。
吃过饭,连子宁又亲自把溶月送了出去。
毕竟是女流之辈,不好抛头露面,溶月是坐马车来的,一辆很朴素的马车就停在府外,两个穿着青衣,带着腰刀的伙计等候着。
自从连子宁武毅军成立,带走了大量的兵丁之后,京南钞关那里便人手极度短缺。要维持秩序,要守护在官道刘镇的既得利益,要威慑各方觊觎的势力,要收税等等,几个人是绝对忙活不过来的。征得了连子宁的同意之后,王麻子又招募了一百个军余,所谓军余,便是有工作职位在身,但是没有具体编制的,就跟后世的联防队员,城管局的临时工一样。
这些军余都是官道刘镇的平民子弟,对连子宁奉若神明一般,忠诚度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经过了这些日子王麻子的操练调教,一个个也是彪悍精明。人多了工作就好开展,现在溶月身边都有十来个军余听用,至少出行的安全问题是有保障了。
送走了溶月,连子宁便自己一个人骑在马上瞎转,看着这武毅军大营,纵横数十里好大的场面,数千壮棒汉子在上面流汗操练的场景,心中便是一阵阵的畅然快意。
这些局面,都是老子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
大营中的士兵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家长官经常骑着个马四处巡视的场面,也不诧异,只是各自干着自己的事儿。
连子宁四处巡视了一下,便是溜达到了正中间的大广场,此时大广场上一片硝烟弥漫,枪声阵阵,却是亲卫营的士兵在操练五雷神机。
连子宁停下马,便在远处驻足观看。
三百名亲兵营的士卒,排列成整齐的三排,每一排的人数都在百人左右。
这三排士卒,前后相隔大约是五尺左右,左右相隔也是五尺,每个士兵都是全副武装的棉甲,手中拿着五雷神机,背后却是斜斜的背着长矛。
这些三层泡钉棉甲自然都是连子宁从兵部武库司提出来的,不过就算是靠着戴章浦的面子,又是大把大把的银子撒了出去,也只是从中领出来三百套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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