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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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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雪白的豆腐脑上面浇上了红艳艳的鲜辣椒!
他们是轻骑兵,外面只穿着一层轻便的皮甲,许多还没有着甲,面对神臂弩的重箭,根本毫无防御力。
而为了抵挡蒙古骑兵的冲击,这些女真骑兵的队列都是相当的密集,这也为神臂弩扩大战果提供了极好的先决条件。
这一轮射击,造成了至少五百人的伤亡。
济尔哈朗的这三千女真骑兵陷入了混乱之中,转眼间就减员这么多,让他们一下子陷入瘫痪,别说是去阻挡蒙古骑兵了,能挡得住面前的武毅军就不错。
然后杨沪生又是一声令下,八百骑兵缓缓策马前行,到了六十步之外之后,前面的五百名武毅军,又是抽出了五雷神机。
五根枪管转动,一声声清脆的响声响彻整个战场,烟雾弥漫,无数的铅弹射向了对面的女真鞑子。
五百支五雷神机,瞬间就倾泻出两千五百枚铅弹,把刚刚组织起来的女真鞑子又是给打的七零八落,死伤数百人。
短时间内,济尔哈朗手下的这些女真骑兵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
在武毅军骑兵用先进的武器屠杀女真骑兵的时候,无数的福余卫骑兵从两侧潮水一般杀出去,避开了济尔哈朗这三千骑兵的阻拦,杀入了女真大营。
显然,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战术,用武毅军来迎战女真骑兵,然后蒙古骑兵摆脱他们的纠缠。
而这时候,刚毅也带着一千拐子马杀了过来。
他眼睁睁的看着济尔哈朗阻拦的骑兵还没接阵就被打的七零八落,心里明白,大营里面的女真士卒能如何,现在就全指望自己了。
“儿郎们!杀敌!”刚毅高举马刀,奋力大喊。
“杀敌!杀敌!”身边的一千拐子马亦是随之大喊。
而对面的蒙古骑兵也是毫不畏惧,嘴里怪叫着,挥舞着弯刀杀了过来。自从大明驱逐蒙元,恢复汉室江山,便屡次兴兵北伐,洪武帝时大将蓝玉在捕鱼儿海把蒙古人的最后一支精锐给打的七零八落,连蒙古的皇后贵妃都让他给操了,之后又有永乐帝五征蒙古。自此之后,一直到蒙古在明末被皇太极征服,就一直没有恢复元气。而在这个时空,朵颜三卫崛起,鞑靼瓦剌复兴,蒙古人重新恢复了武勇。
刚毅本来冲在最前面,到了即将和蒙古骑兵接阵的时候,就有数十个拐子马冲到了他的前面,把他给掩在了大军之中。
蒙古骑兵和拐子马狠狠的撞在一起。
很显然的,在女真最精锐的重装骑兵拐子马面前,蒙古骑兵根本不是对手。
其中造成两者之间战斗力差距的原因,自然就是装备。
拐子马是女真罄尽全国之力打造的最强悍的精锐,整个女真也不过是三千余而已,他们人穿着重型板甲,战马也披着厚重的用一块块的铁片穿成的锁子甲。人的板甲重达六十斤,战马的锁子甲稍微轻一点儿,也在五十斤上下,加起来,就是一百多斤的负重。
而以骑射闻名天下的蒙古骑兵之中,鲜少有重骑兵的存在,大部分都是轻骑兵,这样才能保持机动能力。蒙古骑兵除了少量的常备军之外,其它的平时就都是牧民,讲究点儿的穿着皮甲,也是非常老旧了,不知道是多少年,多少代传下来的,防御力非常值得怀疑。而更多的就是穿着蒙古传统的长袍,手里面的武器,除了一把角弓之外就是蒙古弯刀,可以说是轻装到了极点。
机动能力好了,冲击力和对抗性难免就会降低不少,别的且不说,就说个头儿来说吧,女真骑兵的战马都是上等的关外马,个头要比蒙古马高上不少,整个看上去就大一圈儿。
就像是一座座钢铁堡垒一般的拐子马狠狠的撞进了蒙古骑兵的阵列中,一个蒙古骑兵被一匹拐子马正正的撞中,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那拐子马浑然无事,而蒙古骑兵胯下的战马,则是被撞得向后退了几步,那战马发出一声悲鸣,四蹄一软,便是跪倒在地,脖子也软软的耷拉到了一边,马嘴中吐出一团一团带血的白沫。原来它被这拐子马重重的撞了一下,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力道,竟然是被生生撞死,内脏破碎。
拐子马丝毫不停,铁蹄重重的踏在那跌落马下的蒙古骑兵的身上,那蒙古骑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胸前的骨骼被生生的踩碎,凹下去一个足有海碗大小的缺陷,巨量的鲜血从里面疯狂的涌出来,眼瞅着是活不成了。这匹拐子马丝毫不停留,后面的拐子马紧紧地跟着,无数的铁蹄重重的踩在这蒙古骑兵的身上,很快,尸体便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一滩肉泥。
最激烈的碰撞中,马身上的女真骑士甚至都没有挥动手中的兵器,就已经给蒙古骑兵造成了相当大的伤亡,狠狠的凿进了蒙古骑兵的阵列中。
一个蒙古骑兵高举着弯刀砍向对面女真骑士的脖子,那女真骑士不闪不避,稍稍歪了一下肩膀,弯刀砍在他厚重的肩甲上,火星四溅。被包裹在厚厚的战甲中的骑士却是毫发无损,这个女真骑士已经是举起了手中的狼牙棒,都没怎么好费力气,砸在了对面蒙古骑兵的脑袋上,便是把他脑袋给砸的稀烂。
另一个拐子马骑士却是用长矛的,他没有躲闪对面蒙古骑兵的弯刀,手中四米长的粗重铁矛恶狠狠刺中了那蒙古骑兵的胸膛,而他并没有趁势把铁矛拔出来,而是疯狂的大叫着催动战马,竟然是将这名蒙古骑兵刺透之后再一刺到底,铁矛在这蒙古骑兵背后透出来三米多长,而他的双手,也是沾满了鲜血,黑色的战甲上,宛如血洗。胯下战马依旧向前狂奔,铁矛又是刺中了后面的一个蒙古骑兵。就像是顽童用草茎穿蚂蚱一样,他用铁矛把这两个蒙古骑兵穿成一串,然后奋力一甩,两具尸体砸出去,又是把一个躲避不及的蒙古骑兵砸落马下,瞬间被踩成肉泥。
就像是烧红的刀子切牛油一般,拐子马毫无阻力的便是杀进去蒙古骑兵的队列有百多米深度。
而不过是几个照面的时间,死在他们手下的蒙古骑兵,几乎已经达到了千人,而被厚厚的铠甲包裹的他们的损伤,却是可以忽略不计。
连子宁在城墙上把这一幕看的真真切切,不由得庆幸自己是据坚城而守,若是跟女真人野战的话,就算是长枪兵能够挡得住这些拐子马的冲击,势必也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但是他也知道,拐子马现在看上去威猛无敌,却是不能长久。
果然如连子宁所预料的一般,拐子马虽然强悍,但是对面蒙古骑兵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是他们的几十倍之多。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拐子马利用适才的冲锋而得到的巨大的冲击力,便是在对面蒙古骑兵的人海战术下消失殆尽,陷入了苦战之中。
拐子马也开始出现伤亡。
这些在马背上长大的蒙古骑兵,很快就找到了对付这些像是钢铁堡垒一般的重装骑兵的办法,实际上,他们的祖先早在三百多年前跟随着拔都和旭烈兀西征的时候,就曾经用一边射击一边游走的放鸽子战术把那些欧洲骑士给打的落花流水,死伤惨重。
那个时代蒙古铁骑的兵锋直至多瑙河畔,维也纳城下。
第三六三章 一战而定东北一年之格局
不过和祖先们不同,陷入混战的蒙古骑兵们几个人围住一名拐子马,脱下身上的长袍结成绳索,然后趁着他攻击一个人的时候,另外的几个人便用绳子把他套住,然后使劲儿的拉下来。落地之后的拐子马由于身上的巨大重量,一时间根本就爬不起来,这时候,就只能是任人宰割。
找到了正确的方法之后,自从组建为止还没出现过大规模伤亡的拐子马一下子就损伤了上百人。
而这个时候,蒙古骑兵分出一部来和拐子马纠缠在一起,然后其他的蒙古骑兵扑向了女真大营。
不过,拐子马的牺牲也并非是没有作用的,他们给大营中的女真骑兵争取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但是就是这一盏茶的时间,让相当一部分的女真骑兵披上了战甲,跨上了战马,冲出了大营。
冲出大营的女真骑兵重整旗鼓,和蒙古大军混战到一起。
局势就此糜烂,蒙古骑兵和女真骑兵混战在一起,厮杀的天昏地暗。
这一幕到时让城墙上的明军看的爽快无比,一个个的大呼小叫,恨不得这两方把狗脑子都给打出来。
大战一直持续了足有半个时辰,直到双方的头脑都意识到在对手身上占不到什么便宜之后,这才是缓缓的撤退,分开。
只留下那一片战场上数以千计的尸体。
连子宁大略估计出来了这一次来援的福余卫骑兵的规模,大致在五万人上下,按照连子宁的估计,这些人,基本上就是福余卫中六成以上的兵力了。蒙古骑兵战死了大约五六千,而女真骑兵死的更多,现在大致还剩下不到四万人。
刚毅浑身浴血,衣袍武器战马上都是鲜血,他脸上出奇的平静,只是眼中,却是充满了愤怒和不甘,死死的盯着对面的蒙古骑兵。
若不是有连子宁,若不是有福余卫,若不是……,此时我们女真的勇士,已经是可以尽情的在松花江南的千里肥田沃土上驰骋了吧?
“喜申卫、连子宁!我刚毅,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刚毅狠狠的看了一眼喜申卫,一摆手:“咱们撤!”
在这喜申卫下,丢下来将近十万具袍泽的尸体,女真残军开始缓缓后撤。他们撤退的很有章法,留出相当规模的部队断后,蒙古骑兵想要追击的话,也得掂量掂量。
看得出来,这一次福余卫如此行事,摆明了就是想要全歼女真骑兵的,但是眼见已经不可能,便也没有追击。
连子宁在城墙上看的真切,心里暗自感叹,这位未曾谋面的福余卫统帅,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女真大军缓缓向西撤走,终于视线中再也见不到一个女真骑兵的身影。
这一场虽然并不旷日持久,但是却是惨烈无比的大战,终于就此划上了一个句号。
望着远处已经快要隐入远山之下的红日,连子宁长长地吁了口气,心里兀自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一队数百人的骑兵向着城门口驰来,当先的,正是杨沪生。
“大人,标下幸不辱命!”杨沪生翻身下马,向连子宁抱拳大声道。
连子宁哈哈一笑,大声道:“弟兄们,你们没给我丢人!都是好样的!”
骑兵的队列中传来一阵哄笑声。
杨沪生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道:“大人,标下本来想请福余卫的哈不出大汗进城一叙,但是他们不进去,说是信不过咱们汉人,说要请您出来说话。”
“不可!”
“大人,决计不能出去!”
“大人,不可轻信!”
连子宁还未说话,周围的将领便已经是纷纷反对,陈大康拧了拧眉头,道:“伯爷,不若让下官替你走一趟?伯爷身负大任,万万不可以身涉险。”
连子宁却是毫不犹豫,洒然一笑道:“众位,不用如此担心,若是福余卫大军真想打咱们的主意,以咱们这些人的兵力,还守得下来么?不过就是徒劳无功罢了,放心吧,定然无事!”
说罢,便是举步往马道走去。
江梨野奈一声不响的跟了上去,柳生宗严笑道:“若是大人有什么不测,我们这些做家臣,唯有自杀谢罪,请准许我们跟随您左右!”
连子宁一笑:“成!”
城门后面几乎把整个城门洞都堵住的巨石等东西都被挪开了,两尺厚度外面包着厚重的铜板的大门带着刺耳的声音缓缓打开,连子宁一行人策马而出。
没错儿,这一次连子宁请来的援兵,就是刚刚在江北帮助女真大军伏击了二十万大明北征军,事实上,当福余卫的这些骑兵刚刚回到脑温江两岸的草场的时候,杨沪生就已经找上门去了。
对于这些突然出现的明军,福余卫自然是非常的警惕,但是当杨沪生在大帐中和哈不出大汗密谈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之后,哈不出大汗立刻下令召集了五个万户的兵力——这已经是福余卫在短时间内能够凑出来的最大的兵力。毕竟福余卫占据的面积非常的广阔,脑温江南北近千里,东西三四百里的地面,都是他们放牧的草场和传统的势力范围,有许多的万户在外面放牧。
连子宁交给杨沪生的任务就是找到福余卫,晓之以害,诱之以利,并且交给了他一套说辞。
事实证明,连子宁所料想的一点儿都不错。虽然福余卫帮助女真人战胜了大明,但是那纯粹是为了分润好处,可没有一丝半毫想要帮助女真人的意思。而在帮助女真击溃了大明北征军之后,哈不出心中也是存着疑虑。在此之前,关外的局势维持着一个相对的平衡——大明、朝鲜算是一方,而朵颜三卫和三姓女真算是一方,两边实力相当,谁也奈何不得谁人。
但是眼下大明北征军溃败,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内松花江以南的地区就变成了一片权力真空,而伴随着的是女真必然的发展壮大。女真一壮大,便也就打破了这种平衡,不单单对大明有影响,也对福余卫产生了威胁。
而福余卫不需要一方独大,他需要的是大明和女真的均衡僵持,只有这样,他这一股强大的骑兵才能左右逢源,帮着这个打那个,帮着那个打这个,从中捞取好处。
所以连子宁许诺了大量的好处之后,哈不出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出兵。
而现在,连子宁更是笃信哈不出绝对不会动手——只要是他是一个有正常思维的人类——一旦动手,连子宁之前给他许诺的那些好处自然是烟消云散,福余卫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捞好处么?
就算是福余卫想把这片地方打下来随便劫掠,其实能搜刮出来的东西估计还是比不上连子宁给他们的东西多。就好像是靖康年间金兵南侵,并不自己亲自搜刮,而是频繁的勒索,让宋室搜刮。这样其实能够得到的更多,毕竟,最了解某些人的,肯定是自己人。
对面的福余卫骑兵已经纷纷下马,把勒勒车上的帐篷短木等东西卸下来,找了一块儿高出江岸但是取水也并不困难的高地开始安营扎寨。显然,他们准备在这里住一晚上,毕竟现在已经晚了,士卒大战一番,也已经疲累,夜间行军更是有诸多的忌讳。
看得出来,他们对明军还是很有些防备的,选取的那块高地视野好,若有人偷袭,很早就能发现,而且高地边缘略有些平缓的山坡也非常适合骑兵的冲锋。
虽然说是以身犯险,但是连子宁现在的地位,牵扯到太多人的荣华富贵,生死荣宠,干什么也不是他能一意孤行的了,刚出城门杨沪生就带着八百骑兵簇拥了上来。他们严格的按照连子宁交代的‘消耗敌人,保存自身’的八字箴言行事,刚才大战的时候很是滑溜,只是在外围用神臂弩和五雷神机杀敌,却并未真正近战,所以竟然毫发无损。
有他们护送着,真要是福余卫那边儿翻脸,也足够拖延一阵,让连子宁逃回城中。
连子宁带人行出了大约两里,对面也行出来一队数百人的骑兵队伍,当先是一个身材矮壮,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他面色略黑,相貌并不出众,但是脸上透着一股因为久居高位而不怒自威的威严。他周围数百卫士,都是穿着重铠,手里拿着的,也都是巨斧、青铜大锤、大钺等重型兵器。
两支队伍在距离五十步的时候各自停下。
连子宁轻轻摆手,众人都停下,他独自一人策马而出,对面的那中年人也是一般动作,两人相距两步停下。
连子宁拱拱手,笑道:“哈不出大汗?”
哈不出怪笑一声:“你怎的知道我就是哈不出?”
连子宁淡淡一笑:“若是我手下有这样的一个将领,有这般的英雄霸气,我肯定时刻担心他篡夺了我的位置,又怎么会容得下他?”
话中暗意,自然就是说哈不出气度俨然就是一方霸主了,小小的把他捧了一下。
哈不出一愣,然后便是哈哈大笑:“你们汉人啊,说话就是好听!”
“大汗过奖了!”连子宁微微笑道:“这一次还要多谢大汗前来驰援,本官不胜感激。”
“行了,别整这些没用的。”哈不出的性格一如草原汉子一般直爽暴躁,至少表面上看来是如此,但是连子宁相信,能做到福余卫的大汗,统领数万大军,在这关外诸多豪强的裂缝中求生存,并且把福余卫带的越来越壮大,这位哈不出大汗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哈不出摆摆手:“咱们都清楚,这一次我为什么带着儿郎来到这里,连大人,之前说好的那些好处,可是绝对不能少一分一毫。”
连子宁侧头叫道:“杨沪生!出列!”
杨沪生策马而出,听了连子宁的意思,低声道:“回大人的话,是下等价码!”
连子宁给了杨沪生上中下三等这三个可以伸缩的价码,却不知道杨沪生究竟给出的是哪个。
下等价码,便是五千两白银,一千口铁锅,一万斤盐巴,十车药材,一万斤茶砖,一千匹丝绸,三千匹土布。
连子宁点点头,心里一笑,心道杨沪生办事还算妥帖,这些代价,完全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这些关外的游牧民族不事生产,以放牧为生,虽然有奶喝,有肉吃,说起来食物并不怎么短缺,但是其实日子过得也是相当的悲催。他们吃的油腻太多,必须要多喝茶才能化解油腻,要不然不但难受,而且很容易得病。但是他们偏偏不产茶叶,所以只能从关内进口,历朝历代的中原王朝,但凡是打着拉拢关外游牧民族的主意,又有些眼光的统治者,都是会开放茶马互市,用茶叶来换战马。
其实草原上何止不产茶叶?盐铁这两样儿东西都是不产,没有铁就没有铁锅,就没办法生火做饭,没有盐,人就很容易生病。
这些东西,都是草原民族非常稀缺的东西,在大草原上,一口铁锅能换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奴。
这些东西只能依靠关内进口,但是问题是,自从数十年前朵颜三卫叛变之后,大明朝恼羞成怒之下,把几个关外的茶马互市的隘口都给关了。之后就只能依靠一些走私贩子的运输,不但价格奇贵,而且量也太小了。
所以当哈不出听到杨沪生手下开出来的下等价码的时候,甚至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这些物资折合成银两也不超过五万两,对连子宁来说,实在不算什么,能够挽救这场天塌地陷一般的危局,便是十倍以上的代价,连子宁也舍得付出。而这些对这些游牧民族来说,那就是救命的。
连子宁道:“这些物资,现在我手上也没有,不过本官承诺,这些东西,最迟两个月,定然着人运送到大汗的汗帐所在。”
现在连氏财阀下属的大车店的生意最远已经到达了奴儿干总督区了,现在消息传回去,在关内采购,两个月之内是定然可以送到这里的。
哈不出想来是之前就从杨沪生那里得到了这些物资无法立刻支付的消息,因此立刻就是答应了。
“本官还有一事不明,倒是要向大汗请教。”连子宁微微一笑,指着那些正在收拾战场,从战死的女真人身上扒下衣甲,收集武器的蒙古骑兵道:“此次大战,固然是贵部出力最多,但是我大明也并非没有杀伤,这些东西里面,总该有我们的一份儿吧!”
哈不出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戾气,盯着连子宁道:“你要什么?”
就像是没看到哈不出已经不悦,连子宁脸色丝毫不变,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那些战死的女真拐子马的马铠和战甲,我要一半儿!”
这一次女真拐子马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伤亡在三百左右,连子宁早就想要组建一支重装骑兵,毕竟这个年代的重装骑兵就像是后世的坦克一般,在战场上威力无穷,不可替代。他刚才在城墙上就看着这些拐子马眼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哈不出冷笑一声:“连大人,有点儿狮子大开口吧!”
连子宁道:“本官自然不会白要这些东西,一半儿的马铠和战甲,换一千斤盐巴,一千斤茶砖。另外,”
他压低了声音:“在下私人馈赠大汗十匹上好的蜀锦。何如?”
哈不出眼珠子转了转,咧嘴一笑:“成交!”
连子宁笑道:“大汗爽快!”
他又道:“其实这一次,顺便还可以和大汗做个生意。”
“做生意,什么生意?”哈不出诧异道。
连子宁轻轻吐出了四个字:“茶马互市!”
“茶马互市?”哈不出悚然一惊,他自然明白茶马互市的意义,他死死的盯着连子宁,沉声问道:“你不是开玩笑?”
“自然不是。”
“你们明国皇帝可是下了圣旨,明令禁止与我们兀良哈三位茶马互市的。”哈不出接着问道。
连子宁撇撇嘴,云淡风轻道:“边地苦寒,士卒军饷微薄,无以为生,只得弄些铁锅茶砖之类的东西赚点儿小钱。便是圣上知道了,也定然不会怪罪的。”
哈不出听的目瞪口呆,指着连子宁说不出话来。
他纵然已经算是蒙古人中比较奸猾的了,又怎么赶得上玩儿了五千年心眼儿的汉人?
经过这一役,连子宁深刻明白了骑兵的作用,女真用骑兵摧垮了大明军队,蒙古又用骑兵把女真打了个伤亡惨重,想要在关外立足,没有一支庞大的骑兵是断然不行的。
而以他对正德了解,现在松花江南岸如此糜烂,说不定自己这一支唯一还有些战斗力的军队会被留在这里,如此一来,组建骑兵就迫在眉睫了。
第三六四章 松花江南岸的剧变
当连子宁接到封他为松花江将军,节制松花江以南数十个卫所的圣旨的时候,已经是正德五十一年的八月二十五了。
这些时日,很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当日大战完毕,女真人撤走之后,第二日,福余卫的骑兵自然也是退走。临走之前,哈不出又是亲自和连子宁谈了一番,两个人谈成了一笔大生意,连子宁这边用一千口铁锅,一千根铁针,一千匹绸缎,一千斤茶砖换取两千匹上好的蒙古马。
交付的日期是两个月之后,和连子宁这一次从福余卫借兵的酬劳一起交付。
对于双方来说,这是双赢的结果,对于哈不出来说,战马不值钱,值钱的是自己没有的。而两千匹蒙古马如果运到关内的话,所能购买的物资是连子宁付出的三倍以上,更何况,现在一支机动化的骑兵队伍是他所急需的。
两方势力全都撤走,喜申卫重新恢复了安静,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是整顿防务,休养生息,等待朝廷的处置意见。
说起来,连子宁心中还是非常忐忑的,毕竟这一次,整个北征军序列大败,他也算在是北征军之列,也是不折不扣的败军之将中的一员。虽然说这喜申卫保卫战大获全胜,但是却不知道朝廷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把这件事儿定性为戴罪立功或是的一场煊赫的大胜,性质是截然不同的。
他自认对正德的性格比较了解,但是在这件事儿上也不敢说自己想的就是完全正确的,毕竟简在帝心,圣上一念之间,可在云端,一念之间,又能让你如坠地狱。
不单单是连子宁,便是陈大康、孙绩等军官也都是心情忐忑,只能静静等待。
战后两天,伤亡统计结果也出来了。
这一次的损失,只能用惨重来形容。
武毅军序列步卒九千人,骑兵八百人,军器局一千余人,其中骑兵军器局毫发无损,步卒战死两千四百六十人,重伤七百六十三人,其中伤残者三百一十人,轻伤两千三百余人。
神武右卫序列五千六百人,战死三千七百五十人,重伤一百四十三人,余者几乎人人带伤。
京卫更惨,本身就是伤兵居多,又是被危亡的惨烈情势逼得不得不上战场,因此损失极为惨重,两万多出头儿的队伍,现如今只剩下六千七百多人。
各部都在休养生息,所幸喜申卫中粮草甚多,大战之前就已经够吃一年的了,而现在就更是足够这些剩下的人吃用数年的,而且喜申卫城池西北是松花江,东南是阿速江,东北就是两江汇合之后的黑龙江,鱼类资源极为丰富,周围十余里之外就是密林长草,里面野兽众多,所以根本不用怕食物短缺的问题。
花了差不多十天的时间,剩下的士卒进山砍伐大木,制作棺椁。
八月初四,喜申卫城南,全军披麻衣,祭奠战死的袍泽。
连子宁在喜申卫城南二十里的阿速江西岸,选了一处依山傍水的高地,所有战死的数万名士卒,每人一副棺椁,就埋葬在的松花江畔这一片青山绿水之中。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死后能有如此风光大葬,能在一个风水宝地容身,能有一副实打实的棺材,已经是极为幸福的事情了。
这些日子,喜申卫平静无波,而松花江南岸,面积达到了差不多有一个山东布政使司大小的松花江将军辖地却已经是一片兵荒马乱。
上一任松花江将军现在正关在诏狱里头数蚂蚁等死,而写着现任松花江将军连子宁的名字的诏书此时还在路上,整个松花江南岸,阿速江以西,柱邦大城以东,辽北将军辖地以北这千里沃野,已经是变成一片没有统治者的真空地带。
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没有军队驻扎。
第一次女真大军在阿敏、济尔哈朗、额勒和泽等海西三杰的率领下南侵,猝不及防之下,松花江将军下属的边军被打的大败亏输,十余万大军伤亡过半,只剩下了不到五万人的残兵败将。而这剩下的五万人,跟随徐鹏举北征,在松花江北岸大败,这五万人也没剩下几个逃回来。
所以说,虽然现在松花江将军麾下名义上依旧是有十几个卫,数十个所,但是实际剩下的兵丁,只有在柱邦大城的五千人。
其它的地方,地方卫所的军营都还在,但是里面已经是没人了。
其实,现在的松花江将军辖地并不是没有军队,实际上,此时松花江将军辖地内士兵并不少,足足有数万之数,但是他们已经不属于大明朝的军队序列,尽管他们十多天之前还是。
八月三日,原松花江将军麾下可木卫指挥使何云雁率领残兵三千余人占据乞勒尼卫,杀尽派驻当地的大明官员,占据当地数十里,向当地百姓征收赋税,由此独霸一方。
同日,原阿速江将军麾下从二品副将军洪朝刈占领莽吉塔城及药乞站。
八月初五,原辽北将军麾下正三品法因河卫指挥使曹忭率领残兵六千人,占据考郎兀卫。
这些残兵败将,他们久在军中,自然知道大明朝对于不战而逃的士卒是如何处置的,心中自然是惊恐无比,知道如果自己老老实实的回到驻地的话,等待自己的就是一纸诏令。对于这些军官们来说脑袋掉了可不仅仅是碗口大小的一个疤,这辈子的荣华富贵也都没了。
他们和京卫不一样,京卫都是关内招募的士卒,家庭根基都在关内,如果不回去的话,肯定会牵连家人,所以都是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老老实实的回京等待处置。但是边军不一样,他们都是当地出身,少了许多顾忌,而且久在关外打混,对这里很是了解,占了这许多原因,他们此刻的举动便是很容易理解了。
毕竟,引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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