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农门医女之药香满园-第3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许绍清见来软的不奏效,想再来套硬的试试看,他眨了下眼睛,然后“嗖”一声站了起来,指着姚善宝鼻子说:“哼,姚小妹,你要是不给我做吃的,我就到你们村子里,将你的丑事告诉所有人。”见姚善宝抬眸望着他,他嘴角挂上一抹阴险的笑容来,阴森森的,“前两晚,那傻大个都是抱着被子蹲在你房间门口睡觉的。可是昨天,下了大雨了,他又没有回来,怕是跟你在一起吧?”

姚善宝傻眼了,倒不是说怕许绍清四处说去,而是,原来大傻子已经蹲在她门外睡了两夜了?姚善宝将扇子往地上一扔,重重哼了一声。

那边大傻子吸着一碗白粥走进来,姚善宝眼睛瞟到了,大步走过去,在他面前双手叉腰,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善……善宝。”大傻子嘴里还含着一大口白粥,赶紧匆匆咽了下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潜意识里觉得,善宝生气的时候,还是主动承认错误的好,“我错了……”

“错哪儿了?”姚善宝继续叉腰。

“错……错哪儿了?”他有些呆住,眼睛往许绍清那边瞟去,想让他给自己一点提示,谁知那小子是个靠不住的,跐溜一下就跑了。

大傻子也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只扭扭捏捏的,伸出右手来,然后摊开手:“鸡蛋,给善宝吃的。”

姚善宝鼻子酸,哽咽了一下,就将鸡蛋拿了过来,自己剥了,然后塞大傻子嘴里:“你吃。”

“哦~”大傻子现在不敢违逆“媳妇”的意思,她说什么他便做什么。善宝让他吃,他纵使再舍不得吃,也不敢再吐出来。

姚善宝想了想,还是不要说了吧,便道:“你赶紧将粥喝了吧,药已经熬好了,但是得过会儿再吃。你自己先去房间里呆着,我去卓二哥那里给你借一身衣裳来,这身衣裳别穿了。”

“哦~”大傻子听了命,赶紧将碗里剩下的白粥全都吸到了嘴里,嘴巴鼓鼓的,模样甚是滑稽。

姚善宝失声笑道:“好啦,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不开心。只是,希望君深往后别再为了我而伤了自己身体了,知道吗?”说着,伸手轻轻锤了他一拳,“你要是想娶我的话,就听我的。”

大傻子猛地点头:“听!我都听媳妇的!”

姚善宝心情好了不少,又交代了几句,这才从后门出去,往卓云那里去。

卓云的住处跟姚善宝的住处只有一条小街相隔,几步路便到了,姚善宝来的时候,卓云刚吃完早饭。

“二哥。”姚善宝敲了敲院子的门,见卓云朝自己望了过来,她眯眼笑道,“二哥,想向你借身衣裳。”

卓云挑眉:“给张兄弟穿的?”

姚善宝点头道:“是啊,昨天晚上下雨,他个呆瓜也不知道进屋来躲雨,站在外面大半夜,衣裳都湿透了。他的衣服都落在村里了,所以,我替他来向二哥借一身先穿。”

卓云点头道:“这没什么,张兄弟体型跟我差不多,我的衣裳他该是能穿得上。三妹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去。”

卓云拿了衣裳出来,是一件深蓝色的便服,递给姚善宝,又问道:“三妹,我有件事情要问你,走,去你院子说话。”

姚善宝知道卓云想问的是什么,点头道:“正想跟二哥你说呢。”

姚善宝院子里,一张石桌子旁边,两人对面而坐。姚善宝将昨天在柳府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跟卓云说了,包括柳二少爷被人长期下毒的事情。

卓云听后,拳头握得紧紧的,在石桌子上锤了一拳:“这歹徒,真是心肠恶毒,柳府发生这么些命案,看来是蓄谋已久的了。对了,你刚刚说……怀疑是那柳相生的奶娘金牡丹?”

姚善宝点头:“伺候柳二少爷的白梅说,柳二少爷之前一直都是柳府一个叫做折花的丫鬟伺候的。后来柳老爷跟柳夫人死后,折花便求了金牡丹,出府去了。期间,柳家二少爷一直是白梅跟紫菊伺候,给二少爷熬药的药罐子换过之后,二少爷的病情似乎好了不少。”

卓云站起身道:“三妹,你今天去柳府的时候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我找兄弟们商量商量,派人去捉拿折花。”

“嗯。”姚善宝点头,“呆会儿再去平安堂跟我师父确认一下,看看这个牛尾草具体什么地方能有,按理说,我师父医术高明,不可能不知道牛尾草。”

平安堂里,方无视方老大夫听了姚善宝的话后,拎起白布包裹着的一块破瓦罐片来看,嘴里喃喃念道:“牛尾草……”

姚善宝:“是啊,师父,我是在我们老姚家的医书上看到的,说是这种草药药性温和,少用不但没有毒,反而可以做为治病解毒的药引子。可是若是长期服用的话,会致死,并且死状就跟普通的病死是一样的。”

方无视耷拉着脑袋瓜子,嘴里还在念着:“牛尾草……我好似从师父嘴里听说过一次,不过没有见过。这种草药我们南梁没有,它好似生长在沼泽一类的土地肥沃沼气较重的地方。”

姚善宝道:“书上也是这么说的……”

“那么解药呢?”方无视觉得自己学艺不精,现在连个黄毛小丫头片子都不如了,他有些惭愧,“丫头,你们姚家医书上有没有记载怎么解毒?”

姚善宝说:“有是有,但是有几味药我觉得有些问题,便给稍稍做了更改。方子在这里,师父您瞧瞧。”姚善宝掏出药方子,递给师父方无视。

方无视垂着眼皮子瞄了几眼,点头,又问:“你改的是哪几味药?”

姚善宝凑过头去,在方子上指了指:“这两味药药性过于刺激了,虽然可能会好得快一点,但因着牛尾草毒性温和,怕是会有问题。所以我给改成了这两样,效果差不多。”

方无视仔细瞧了瞧,对比着之前的方子跟如今姚善宝改完后的区别,不禁点起头来:“善宝啊,师父果然没有收错徒弟,你果然很有这方面天赋。你年纪还轻,好好学,多吃点苦,等过个十年八载的,必然能成为一代名医。”

学医是爱好,不过,姚善宝也是有虚荣心的。

她点头道:“师父放心,徒儿一定努力学习,一定不负师父所望。”

姚善宝抓着药方子,从平安堂抓了所需要的草药走后,方无视还站在原地,愣愣的,有些发呆。

莫非是师叔害的柳家?不可能,师叔她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再说,依着师叔那狠毒的性子,如果恨谁想要杀谁害谁,必然是选择最歹毒的法子,她才不会让柳家人死得那般痛快。

方无视摸着胡子想了想,师父临终前交代过,千万不要跟师叔对着干,那他,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帮着徒儿去救那张家小子呢?如意郎君,是师叔心血,这么多年来,但凡中过这种毒的,都没有留下过活口……

如果他公然挑战自己师叔的威严的话,不知道她老人家会不会震怒!

方无视犹豫着,打算还是静观其变的好,看看那柳家到底是什么人作祟的好。万一,万一不是师叔老人家呢。

姚善宝带着药往柳府去,刚走到门口,见柳家人又在门口开始施舍猪肉。

姚善宝心想,这柳大少爷心还真是善,就是不知道,是真善呢,还是因着心虚的伪善。

如果凶手真是金牡丹的话,这柳相生肯定也脱不了干系!这金牡丹是柳相生的奶娘,按理来说,没有主子的吩咐或者认可,她没有那么大的权力跟胆量。现在找了个替死鬼,以为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呵呵呵……

姚善宝心里干笑两声,那边有府上家丁迎了上来:“姚姑娘,您来了?快些请进吧,我们大小姐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姚善宝点头,转头又望向施猪肉的地方,好似见到了熟悉身影,她脚下步子顿住。待得仔细看了看,才看得清楚,是张家大娘跟自己那便宜娘亲。

姚善宝伸手指了指那边,对柳府家丁笑着道:“我先过去一会儿。”朝着姚何氏跟张大娘走去,姚善宝道,“娘,张大娘,你们怎么也来了?”

姚何氏正在忙,转身见着小闺女姚善宝,立即笑了出来,声音也放得高高的:“善宝啊,你咋个在这里呢?娘跟张大娘是来卖猪肉的。”她嗓门一高,旁边几个村子里的人注意力都往这边来了,姚何氏颇为自豪地抬了抬头,笑着向乡亲们解释,“我家老闺女,现在是城里平安堂方大夫的徒弟,呵呵呵呵呵……”转过头来又问姚善宝,“你咋的也在这里?”

姚善宝撇嘴,将手上提着的草药提了提:“柳二少爷生病了,我是来给他看病的,顺便带了些药过来。”

张大娘也说:“善宝啊,我们家君深呢?”

提到这个,姚善宝想起来了,颇为自豪地说:“大娘,君深现在可了不起了,他替衙门里抓到了一个小贼,县令大人夸他年轻有为,让他当了捕快。他现在啊,跟卓家二哥一起在衙门里当差呢。”

“我家君深也在衙门里当差了啊?”张大娘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她嗓门也大,这句话一出,几个涟水村的跟着就转过头来了,张大娘笑着说,“要说君深这孩子就是懂事,也聪明得很,往后肯定出息。”

涟水村几个熟悉的乡亲们也赶紧道喜,其它村子认识的不认识的,也都心里暗暗羡慕起来。

这个时候,柳媚走了出来,看外面有些乱,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家丁回道:“回大小姐的话,姚姑娘来了,在这边呢。”

柳媚听说姚善宝来了,挥开众人往这边走来,见着姚何氏跟张大娘,她笑着道:“两位婶子,你们怎么也来了?来了也不说一声,叫你们在外面久等了。”

姚何氏道:“听说府上买猪,价钱出的高,我们便一早起来带着猪就过来了。”她看着柳媚,见她现在衣裳穿得十分华丽,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你是府上小姐,我们哪里能进去。”

柳媚笑着对一边的家丁说:“两位婶子的猪给了多少钱?”

那家丁回话道:“这两位大嫂一人一头猪,按着规定的价格,我们给了……”

“一人给十两银子。”柳媚没等那家丁说完,便说出了个数目,转过头来,又对姚何氏道,“姚婶子,我跟善宝是朋友,你是善宝的娘亲,往后来了城里,一定要来府上做客。张大娘也是,两位婶子都不知道,张兄弟这些日子可威风了,县城里近来都在说他。”

那家丁拿了银子来,柳媚接过,一人给了十两:“你们便拿着吧,以前我落魄在涟水村的时候,你们没少照顾我。”

既然柳家大小姐都这样说了,姚何氏跟张大娘便也不再客气,接过银子,小心翼翼揣进了怀里。

柳媚抬头望了望天,昨夜下过一场大雨,但是雨早上就停了。现在正是正午时分,太阳烈得很,柳媚招来那家丁低声说:“你命厨房里煮些绿豆丝瓜汤来,呆会儿端了给这些村民们喝,再搭个棚子,让他们坐在里面先歇着。我呆会儿叫厨房多做些饭,中午便留乡亲们在这边吃饭。”

家丁点头:“是,这就去。”

柳媚回头道:“两位婶子,你们不一样,你们跟我进来吧。”

姚何氏说:“那怎么行呢,怕是……”她是想进去,但又怕不合规矩,话说一半转头来看姚善宝。

姚善宝道:“娘,这么大热天的,怕你们中暑。既然嫂子邀请你们进去了,便就别客气吧。”

“行,那行。”姚何氏抓起一旁张大娘的手来,笑着道,“我们老姐妹,今天还是第一次进这么大的房子里吃饭呢。”

柳媚笑了笑,望着姚善宝道:“善宝妹妹,你给相州的药带来了吗?”

姚善宝道:“嫂子,我们有话去二少爷院子说吧。”

几人进了院子,柳媚说:“两位婶子,我跟善宝妹妹有些话要说,可能会招待不周了。这样吧,我们先去别厅坐一坐,我让丫鬟们先上一些点心跟茶水过去,你们要是觉得无聊,让丫鬟带着你们在院子里逛逛也行。”

“你们有事去忙吧,不用管我们的。”姚何氏使劲搓着手,很是拘束,又推了推一旁的张大娘,“我们就随便逛逛。”

柳媚点头,随即吩咐了丫鬟来好生照顾。

姚何氏见柳媚走了,这才深深吐出一口气来,对张大娘说:“真没想到,这成天被花婶子骂的儿媳妇,竟然会是柳府大小姐。那赵阿牛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能讨上这么一个既漂亮又有钱的媳妇。”

张大娘说:“我那天见柳家人去赵家要孩子,就是虎子,趴在阿牛怀里,怎么都不肯跟着过来。虎子年纪虽然小,但也懂事,说了,只有他娘来了他才会走,旁人任谁来都不走。”

姚何氏想到了如今一天好过一天的日子,心里甜滋滋的,挽着张大娘的胳膊说:“你瞧,你家君深,还有我家善宝,可真是出息的俩孩子。只不过,女孩子也无须再厉害了,我还是希望她快点找个婆家嫁了算了。”

张大娘眼睛一亮,立即接话:“好啊,我看她跟我们家君深关系不错,就嫁给我家君深好了。”

姚何氏皱眉:“可是……那卓家前两天也来说了,还特地问了善宝什么时候及笄礼,看着样子,好像也是想讨善宝当小儿媳妇。”想到这里,姚何氏叹了口气,“我薄待了这丫头,自打她落地,我便没给她过好脸色。难得她现在出息了,不记恨我,想想以前,真是对不起她。”

“行了行了。”张大娘扯了一把姚何氏的袖子,说道,“你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再说了,你再怎么心狠,也是有原因的。你公公婆婆不待见你,家里穷,你再怎么对善宝不好,可也没像你自己爹娘那样把善宝卖掉吧?总之现在日子好过了,善宝丫头又是个宽心的,你往后便跟着享福吧。”

两个老姐妹笑笑闹闹,一路迎面撞上一个人,两人赶紧敛住笑意。

金姨见府上来了两个村妇妆扮的人,心里有些疑惑,但面上还是笑着问一旁跟着的丫鬟道:“这两位是谁?”

丫鬟回说:“金姨,这两位是大小姐带进府的,让奴婢们好生招待着。”

“既是这样,便好生招待着吧。”金姨面上微笑不减,朝着姚何氏跟张大娘两人点了点头,擦身而过。

见金姨走了,两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张大娘转身望着金姨的背影,问那丫鬟:“这位夫人是谁啊?”

丫鬟笑着说:“她不是夫人,是我们府上大少爷的奶娘,我们都叫她金姨。”

姚何氏笑眯眯道:“富户人家,连奶娘都长得美貌。”又望了几眼,心下细细想了想,觉得这女子好生面熟,似乎在哪儿见过一般。

这边姚何氏刚觉得疑惑,那边张大娘也说:“怎生瞧着这般面善呢,似乎在哪儿见过似的。”

正文、第七十二章 真相渐露

姚何氏本来自己心里也疑惑,听得张大娘也说看着金姨熟悉,她便道:“是啊,我也觉得好似哪里见过似的呢,这到底是在哪儿呢?哎呦,瞧我这脑子,也不知怎么的,有的时候就是不好使。”

张大娘脑海里倒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模模糊糊的,只记得那是一个雨夜。雨夜……十多年前,莫非是?

这金姨,莫非是十多年前给美芳接生善宝的那位接生婆?这样一想,张大娘就彻底想得起来了,没有错,是她!这个女人长得很美,她现在的样子跟十多年前没有什么变化,依旧还是那么美丽,没有错的。

可是,她既然是柳府大少爷的奶娘,又为何会当接生婆呢?莫非是后来走了运气,被选进了柳府?

张大娘心里疑惑得很,扯着脸皮笑着问道:“小姐儿,我问你个事情,你们家大少爷多大年纪啦?我瞧这金姨这般年轻,她看着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你们大少爷年岁一定还小吧?”

旁边伺候着的小丫鬟脾气倒是很好,露出浅浅笑容来,回答道:“这位夫人,我们家大少爷已经过了弱冠之年了,金姨看起来年轻漂亮,其实早也不止三十岁啦。您也觉得金姨漂亮吧?我们府里的人都这么认为呢……”

张大娘有些恍惚,大少爷过了弱冠之年,这个金姨又是大少爷的奶娘,也就是说,她在府上呆了已经有至少二十年了。

咳了一声,张大娘又说道:“那小姐儿,我再打探个事情,你们这金姨她之前当过接生婆吗?我的意思是说,她在贵府给大少爷当奶娘的时候,有没有也在外面接接生婆的活?”

“怎么可能!”丫鬟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来,像是听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似的,“夫人您一定弄错了,我们金姨在府上呆了有二十年了,自打进了府就一直跟着伺候大少爷,平时忙得忙死了,哪有时间在外面接私活啊。再说了,柳府待金姨也相当不错,她不缺银子的。”

那边姚何氏本来还没有想得起来在哪里见过,听得张大娘提到接生婆后,她恍然大悟,伸手指着金姨离去的方向说:“我想起来了,她,是她,就是她。我当初生善宝的时候,就是找她接生的。可是,你怎么说她没有当过接生婆呢?我敢确定是她没错。”

小丫鬟觉得莫名其妙,但这两人毕竟是大小姐亲自交代的贵客,不敢怠慢了,只道:“两位夫人先随奴婢去偏厅歇着吧,呆会儿午饭好了奴婢给你们端来,这边日头挺毒的,别晒着两位夫人了。要是被大小姐只道奴婢招待不周,怕是大小姐会怪罪的。”

姚何氏情绪较为激动一些,到底张大娘稍稍理智一点,张大娘暗处伸手拽了拽姚何氏胳膊,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这里是人家地盘,我们还是不要生事的好,免得也叫善宝丫头难堪。走吧,说不定是我们瞧错了呢……”

姚何氏摇头:“不会瞧错的,当时她给我接生,我清醒得很。孩子出来的时候,我还听得到哭声的呢,后来我听到说是女孩子,我就晕过去了……”

小丫鬟虽然脾气好,但是也觉得眼前两个妇人有些烦人,不过她依旧保持着微笑,只伸手道:“两位夫人请吧……”

金姨刚刚路上遇到姚何氏跟张大娘时,她也觉得此二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找来府上丫鬟问了问,丫鬟说这两人是大小姐的贵客,涟水村人,她惊得打碎了一个茶壶。

涟水村……涟水村……这辈子,她只去过一次涟水村,那便是十五年前的那个雨夜。

当时是为了她,为了她,她才会去那里的。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今天竟然又会遇到……莫非是天意?

金姨看了看一边脚底下正蹲着收拾碎片的丫鬟,按了按心口,问道:“大小姐跟那两位妇人是什么关系?我看涟水村来给柳府卖猪肉的人很多,大小姐为何只叫此二人进府来?”

小丫鬟闻言停住手上动作,只抬着头回道:“刚刚也是听说的,说是这两位夫人中一位是姚姑娘的母亲,另外一位,大概是跟姚姑娘母亲关系较好的吧。奴婢也不是很清楚,金姨,你怎么了?”

“没事……”金姨挥了挥手,一把揪住心口的衣裳,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其实她早就该想得到的。

那姚善宝是从涟水村来的,又长得跟她几乎是一个模子里画出来的,怎么没有往那边想呢?金姨伏在桌案上的手渐渐攥成了拳头,眸子里也渐渐沁出一丝丝决绝的狠意来。

她心里很清楚,现在所要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绝对要让大少爷断了娶姚姑娘的念头,第二,十五年前的事情,绝对不能叫任何人知道。谁的嘴巴是最严的?哼,只有死人的嘴巴最为严实!

想到这里,金姨心里算是下定决心了,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来,说道:“你去厨房看看,大少爷爱吃的西湖醋鱼做好了没用……”就在丫鬟抬腿要往外跑的时候,金姨伸手将她叫了回来,自己起身道,“算了,你在这边收拾吧,我亲自去看看去。”

柳相生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的,帝都金陵城的生意貌似出了一点问题,跟叶家的合作似乎也遇到了一些阻碍。他还记得,那天柳媚站在他面前质问他,当初自作主张将柳府大小姐嫁给天下首富叶家,是否有私心?他记得他当时毫无愧疚地说没有。

其实当时真的没有多想的,两家都是做生意的,他跟信诚将来也都是两家生意场上的接班人,互相也都比较钦慕对方。他跟信诚两人,都是十多岁的时候开始试着打理家里生意上的事情的,开始也只是相互慕名而已,后来见了面后,互相交流了做生意的经验,都颇为感慨,觉得对方年纪轻轻,竟然都有如此谋算,觉得真心佩服。

一见如故,算是成了挚友,后来信诚来柳家做客,见到了柳媚,对她是一见钟情,也多次在他面前流露出想娶她为妻的意思。

叶少叶信诚,就别说是这个小小的安平县了,便是在帝都金陵城,那也是不少名门闺秀愿意下嫁商门的。可那些官家小姐,信诚一个都没有瞧得上,只瞧上了柳媚。

柳媚对自己的情意,柳相生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清楚的,只是没有挑破而已。所以,当时听得信诚说想娶柳媚时,他心里也是开心的。一来,自此柳媚不会再在他身上花功夫,二来,他跟信诚是挚友,柳媚嫁给信诚,也算是对柳媚跟母亲有个交代,何乐不为?

至于柳媚说的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他当时还真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可如今看来,怕是这门婚姻真的不简单。至少,叶家当初想的不简单,他叶信诚的目的不纯粹。

现在柳媚被一纸休书休回来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呢,那边京城来信说,生意出了问题。

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生意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柳相生这些日子几乎是夜夜都不能寐,人也不大精神了。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这道理摆在生意场上也是一样的。

他知道,朝廷有党派之争,如今随着皇上的病重,党派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是愈演愈烈。而他柳家,富甲一方,却是处于中立之态,没有倒向任何一方,或许,这也正是京城生意出问题的原因之一吧。

家大业大,内忧外患,再加上最近忽然又整夜整夜地想到了慧芳,弄得他更是睡不好觉。那天公堂之上,听二叔说,当初慧芳的死是因为受辱……想到此处,柳相生将桌案上的账簿紧紧攥成了一团!

他的爹,柳府的老爷,自己的老父亲,他当初害死娘亲还不够吗?他竟然还害死了慧芳!

娘亲离开的那年,他也就四五岁的年纪,还不懂什么事。只知道,那一阵子府上很乱,几乎接近于鸡飞狗跳,府上成天都会出去一大批护卫,然后那些护卫回来的时候都会被爹打骂。

其实在四岁之前,爹娘很是相爱的。娘亲貌美贤惠,人也温柔得很,爹做生意,她常常会陪在爹身边。有的时候,爹回来晚了,娘就会抱着他在怀里,坐在一大桌子饭菜前,陪他一起等爹回来吃饭。

平时爹娘忙了,他便跟着金姨玩儿,那个时候虽然不比现在有钱,但一家三口过得很是幸福美满。直到有一天,爹突然大发雷霆,甚至还动手打了娘亲,那个时候他还小,不懂什么,后来稍稍长大了一点,他才知道,爹当初打娘骂娘,是因为娘在外面偷汉子了。

他当时不懂,见家里气氛一下子变了,他的性格便也就变了。他变得沉默寡言,不再爱说话,甚至每说一句话都会先用小脑袋瓜子思考一番。爹开始常常不回家,娘则一个人半夜偷偷抹泪哭泣……

这样的情况,大概持续了半年之久,直到有一天,娘亲不见了。

娘亲不见了,爹爹开始急了,跟疯了似的没日没夜地派人找娘亲去。他那个时候不知道娘亲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只以为,娘伤心了出去玩了,或者说,娘生爹的气了,故意躲起来了……

总之,他当时坚信,娘一定会回来的!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可是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十天二十天过去了……他天天端个小板凳守在门口等着,就是不见娘亲的影子。

不知道日子过去了多久,爹渐渐开始不再找寻娘亲了,府上也渐渐又安静下来,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直到有一天,有人从河里打捞出一具尸体来,抬进了府里,对爹说,那是娘亲。

后来爹找了仵作来验,又检查了那具尸体身上的衣饰,爹也说那是娘亲。

他当时想挤进去看个究竟,想看看那到底是不是娘亲,可却被金姨牢牢抱在怀里,任他怎么挣扎怎么哭闹,金姨都是将他抱得紧紧的,就是不让他过去看娘亲最后一眼。

其实他心里清楚,娘亲的尸体被水泡得久了,昔日美丽的模样早已不再,金姨是怕他被吓着。

可是,那是自己的亲娘啊,就算她变得再怎么丑,自己怎么会嫌弃?

再长大一点,他喜欢静静的一个人呆着作画,他凭着自己幼时的记忆画出了好多娘亲的画像来。最后找出其中一副容貌、气质、神韵最像的来,挂在房间里,天天都看着。

天天看着娘亲的画像,这样就好比,娘亲一直就在他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遇到慧芳,对慧芳一见钟情,他想娶慧芳……不得否认,他确实从她身上看到了娘的影子,温柔体贴,貌美聪慧……还有那五六分颜似。他原也想过,就守着娇妻守着慧芳好好过一辈子吧,以后他会有自己的孩子,他发誓要将自己小时候没有得到过的父爱母爱全都加倍补偿在自己小孩子身上……

他要让慧芳跟将来的孩儿成为这个世间最幸福的人……可惜了,似乎是天意弄人,成亲没有多久,慧芳便看到了那副画像。

她问他,那画像上的女子是谁,她恼怒,她觉得自己成了替身。娘亲的事情,他一直深埋于心中,如果不是府上的老人,没有人知道,在现任柳夫人之前柳老爷还娶过一位妻子的。而于他来说,也是不愿意提及当初的事情,他只愿意将娘亲好好藏在心中来想着念着,不愿意跟任何人提及关于娘亲的一切。

夫妻间存在的一些问题,如果不及时解释,便会叫人猜疑,时间一久了,矛盾就会激化。夫妻冷战一段时间,刚好那个时候帝都有一笔生意需要他亲自过去谈,他也想了,或许离家一段时间,两人的感情会好转一些,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得来的,却是慧芳病死的消息。

慧芳死了三年,这三年来,他心中一直愧疚,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慧芳。

二十二岁了,同龄的人,孩子都能满街乱跑了,只有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刚好这两年柳家生意做大了,他也忙,没有时间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生意上的事情,父亲渐渐放手,这两三年来,都是他柳相生一直在打理着外面的事。

人一忙起来,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三年过去了。而离娘亲的死,也有十七八年了,连相州都长得这么大了……不得不感慨,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直到从京城回来,在那松花镇遇到涟水村的姚善宝,他一颗尘封已久的心,才又莫名动了起来。

姚善宝,那个女子,其实性格跟娘还有慧芳真的不一样,她爽朗大方、聪慧独立,有手艺有头脑,真的跟身边的女子都不大像……想到这里,柳相生将书桌整理一番,扬声问一直候在门外的细蕊道:“今天姚姑娘有来找大小姐吗?”

没一会儿,他便听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