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资治通鉴-第16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弥段牌渖性冢傥韭恚曛次笮刑ㄓ邑

十二月,甲午,东魏文武官量事给禄。

魏以念贤为太傅,河州刺史梁景睿为太尉。

是岁,鄱阳妖贼鲜于琛改元上愿,有众万余人。鄱阳内史吴郡陆襄讨擒之,案治党与,无滥死者。民歌之曰:“鲜于平后善恶分,民无枉死赖陆君。”

柔然头兵可汗求婚于东魏,丞相欢以常山王妹为兰陵公主,妻之。柔然数侵魏,魏使中书舍人库狄峙奉使至柔然,与约和亲,由是柔然不复为寇。

高祖武皇帝十三大同二年(丙辰,公元五三六年)

春,正月,辛亥,魏祀南郊,改用神元皇帝配。

甲子,东魏丞相欢自将万骑袭魏夏州,身不火食,四日而至,缚槊为梯,夜入其城,擒刺史斛拔俄弥突,因而用之,留都督张琼将兵镇守,迁其部落五千户以归。

魏灵州刺史曹泥与其婿凉州刺史普乐刘丰,复叛降东魏,魏人围之,水灌其城,不没者四尺。东魏丞相欢发阿至罗三万骑径度灵州,绕出魏师之后,魏师退。欢帅骑迎泥及丰,拔其遗户五千以归,以丰为南汾州刺史。

东魏加丞相欢九锡;固让而止。

上为文帝作皇基寺以追福,命有司求良材。曲阿弘氏自湘州买巨材东下,南津校尉孟少卿欲求媚于上,诬弘氏为劫而杀之,没其材以为寺。

二月,乙亥,上耕藉田。

东魏勃海世子澄,年十五,为大行台、并州刺史,求入邺辅朝政,丞相欢不许。丞相主簿乐安孙搴为之请,乃许之。丁酉,以澄为尚书令,加领军、京畿大都督。魏朝虽闻其器识,犹以年少期之。既至,用法严峻,事无凝滞,中外震肃。引并州别驾崔暹为左丞、吏部郎,亲任之。

司马子如、高季式召孙搴剧饮,醉甚而卒。丞相欢亲临其丧。子如叩头请罪,欢曰:“卿折我右臂,为我求可代者!”子如举中书郎魏收,欢以收为主簿。收,子建之子也。它日,欢谓季式曰:“卿饮杀我孙主簿,魏收治文书不如我意;司徒尝称一人谨密者为谁?”季式以司徒记室广宗陈元康对,曰:“是能夜中闇书,快吏也。”召之,一见,即授大丞相功曹,掌机密,迁大行台都官郎。时军国多务,元康问无不知。欢或出,临行,留元康在后,马上有所号令九十余条,元康屈指数之,尽能记忆。与功曹平原赵彦深同知机密,时人谓之陈、赵。而元康势居赵前,性又柔谨,欢甚亲之,曰:“如此人诚难得,天赐我也!”彦深名隐,以字行。

东魏丞相欢令阿至罗逼魏秦州刺史万俟普,欢以众应之。

三月,戊申,丹杨陶弘景卒。弘景博学多艺能,好养生之术。仕齐为奉朝请,弃官,隐居茅山。上早与之游,及即位,恩礼甚笃,每得其书,焚香虔受。屡以手敕招之,弘景不出。国家每有吉凶征讨大事,无不先咨之,月中常有数信,时人谓之“山中宰相”。将没,为诗曰:“夷甫任散诞,平叔坐论空;岂悟昭阳殿,遂作单于宫!”时士大夫竞谈玄理,不习武事,故弘景诗及之。

甲寅,东魏以华山王鸷为大司马。魏以凉州刺史李叔仁为司徒,万俟洛为太宰。

夏,四月,乙未,以骠骑大将军、开府同三司之仪元法僧为太尉。

尚书右丞考城江子四上封事,极言政治得失。五月,癸卯,诏曰:“古人有言,‘屋漏在上,知之在下’。朕有过失,不能自觉,江子四等封事所言,尚书可时加检括,于民有蠹患者,宜速详启!”

戊辰,东魏高盛卒。

魏越勒肱卒。

魏秦州刺史万俟普与其子太宰洛、豳州刺史叱干宝乐、右卫将军破六韩常及督将三百人奔东魏,丞相泰轻骑追之,至河北千余里,不及而还。

秋,七月,庚子,东魏大赦。

上待魏降将贺拔胜等甚厚,胜请讨高欢,上不许。胜等思归,前荆州大都督抚宁史宁谓胜曰:“朱异言于梁主,无不从,请厚结之。”胜从之。上许胜、宁及卢柔皆北还,亲饯之于南苑。胜怀上恩,自是见鸟兽南向者皆不射之。行至襄城,东魏丞相欢遣侯景以轻骑邀之,胜等弃舟自山路逃归,从者冻馁,道死者太半。既至长安,诣阙谢罪。魏主执胜手殻ъぴ唬骸俺擞卟ピ剑煲玻乔渲獭!必┫嗵┮嵛邮轮欣桑胨沾露哉苹堋

九月,壬寅,东魏以定州刺史侯景兼尚书右仆射、南道行台,督诸将入寇。

魏以扶风王孚为司徒,斛斯椿为太傅。

冬,十月,乙亥,诏大举伐东魏。东魏侯景将兵七万寇楚州,虏刺史桓和;进军淮上,南、北司二州刺史陈庆之击破之,景弃辎重走。十一月,己亥,罢北伐之师。

魏复改始祖神元皇帝为太祖,道武皇帝为烈祖。

十二月,东魏以并州刺史尉景为太保。

壬申,东魏遣使请和,上许之。

东魏清河文宣王亶卒。

丁丑,东魏丞相欢督诸军伐魏,遣司徒高敖曹趣上洛,大都督窦泰趣潼关。

癸未,东魏以咸阳王坦为太师。

是岁,魏关中大饥,人相食,死者什七八。

高祖武皇帝十三大同三年(丁巳,公元五三七年)

春,正月,上祀南郊,大赦。

东魏丞相欢军蒲坂,造三浮桥,欲度河。魏丞相泰军广阳,谓诸将曰:“贼掎吾三面,作浮桥以示必度。此欲缀吾军,使窦泰得西入耳。欢自起兵以来,窦泰常为前锋,其下多锐卒,屡胜而骄,今袭之,必克。克泰,则欢不战自走矣。”诸将皆曰:“贼在近,舍而袭远,脱有蹉跌,悔何及也!不如分兵御之。”丞相泰曰:“欢再攻潼关,吾军不出灞上,今大举而来,谓吾亦当自守,有轻我之心。乘此袭之,何患不克!贼虽作浮桥,未能径度,不过五日,吾取窦泰必矣!”行台左丞苏绰、中兵参军代人达奚武亦以为然。庚戌,丞相泰还长安,诸将意犹异同。丞相泰隐其计,以问族子直事郎中深,深曰:“窦泰,欢之骁将,今大军攻蒲坂,则欢拒守而泰救之,吾表里受敌,此危道也。不如选轻锐潜出小关,窦泰躁急,必来决战,欢持重未即救,我急击泰,必可擒也。擒泰则欢势自沮,回师击之,可以决胜。”丞相泰喜曰:“此吾心也。”乃声言欲保陇右。辛亥,谒魏主而潜军东出,癸丑旦,至小关。窦泰猝闻军至,自风陵度,丞相泰出马牧泽,击窦泰,大破之,士众皆尽,窦泰自杀,传首长安。丞相欢以河冰薄,不得赴救,撤浮桥而退,仪同代人薛孤延为殿,一日之中斫十五刀折,乃得免。丞相泰亦引军还。

高敖曹自商山转斗而进,所向无前,遂攻上洛。郡人泉岳及弟猛略与顺阳人杜窋等谋翻城应之,洛州刺史泉企知之,杀岳及猛略。杜窋走归敖曹,敖曹以为乡导而攻之。敖曹被流矢,通中者三,殒绝良久,复上马,免胄巡城。企固守旬余,二子元礼、仲遵力战拒之,仲遵伤目,不堪复战,城遂降。企见敖曹曰:“吾力屈,非心服也。”敖曹以杜窋为洛州刺史。敖曹创甚,曰:“恨不见季式作刺史。”丞相欢闻之,即以高季式为济州刺史。

敖曹欲入蓝田关,欢使人告曰:“窦泰军没,人心恐动,宜速还。路险贼盛,拔身可也。”敖曹不忍弃众,力战,全军而还,以泉企、泉元礼自随,泉仲遵以伤重不行。企私戒二子曰:“吾余生无几,汝曹才器足以立功。勿以吾在东,遂亏臣节。”元礼于路逃还。泉、杜虽皆为土豪,乡人轻杜而重泉。元礼、仲遵阴结豪右,袭窋,杀之,魏以元礼世袭洛州刺史。

二月,丁亥,上耕藉田。

己丑,以尚书左仆射何敬容为中权将军,护军将军萧渊藻为左仆射,右仆射谢举为右光禄大夫。

魏槐里获神玺,大赦。

二月,辛未,东魏迁七帝神主入新庙,大赦。

魏斛斯椿卒。夏,五月,魏以广陵王欣为太宰,贺拔胜为太师。

六月,魏以扶风王孚为太保,梁景睿为太傅,广平王赞为太尉,开府仪同三司武川王盟为司空。

东魏丞相欢游汾阳之天池,得奇石,隐起成文曰“六王三川”。以问行台郎中阳休之,对曰:“六者,大王之字;王者,当王天下。河、洛、伊为三川,泾、渭、洛亦为三川。大王若受天命,终应奄有关、洛。”欢曰:“世人无事常言我反,况闻此乎!慎勿妄言!”休之,固之子也。行台郎中中山杜弼承间劝欢受禅,欢举杖击走之。

东魏遣兼散骑常侍李谐来聘,以吏部郎卢元明、通直侍郎李业兴副之。谐,平之孙;元明,昶之子也。秋,七月,谐等至建康,上引见,与语,应对如流。谐等出,上目送之,谓左右曰:“朕今日遇勍敌。卿辈尝言北间全无人物,此等何自而来!”是时邺下言风流者,以谐及陇西李神俊、范阳卢元明、北海王元景、弘农杨遵彦、清河崔赡为首。神俊名挺,宝之孙;元景名昕,宪之曾孙也;皆以字行。赡,凌之子也。

时南、北通好,务以俊乂相夸,衔命接客,必尽一时之选,无才地者不得与焉。每梁使至邺,邺下为之倾动,贵胜子弟盛饰聚观,礼赠优渥,馆门成市。宴日,高澄常使左右觇之,一言制胜,澄为之拊掌。魏使至建康亦然。

独孤信求还北,上许之。信父母皆在山东,上问信所适,信曰:“事君者不敢顾私亲而怀贰心。”上以为义,礼送甚厚。信与杨忠皆至长安,上书谢罪。魏以信有定三荆之功,迁骠骑大将军,加侍中、开府仪同三司,余官爵如故。丞相泰爱杨忠之勇,留置帐下。

魏宇文深劝丞相泰取恒农。八月,丁丑,泰帅李弼等十二将伐东魏,以北雍州刺史于谨为前锋,攻盘豆,拔之。戊子,至恒农。庚寅,拔之,擒东魏陕州刺史李徽伯,俘其战士八千。

时河北诸城多附东魏,左丞杨檦自言父猛尝为邵郡白水令,知其豪杰,请往说之,以取邵郡;泰许之。檦乃与土豪王覆怜等举兵,收邵郡守程保及县令四人,斩之,表覆怜为郡守,遣谍说谕东魏城堡,旬月之间,归附甚众。东魏以东雍州刺史司马恭镇正平,司空从事中郎闻喜裴邃欲攻之,恭弃城走,泰以杨 剽行正平郡事。

上修长干寺阿育王塔,出佛爪发舍利。辛卯,上幸寺,设无碍食,大赦。

九月,柔然为魏侵东魏三堆,丞相欢击之,柔然退走。

行台郎中杜弼以文武在位多贪污,言于丞相欢,请治之。欢曰:“弼来,我语尔!天下贪污习俗已久。今督将家属多在关西,宇文黑獭常相招诱,人情去留未定;江东复有一吴翁萧衍,专事衣冠礼乐,中原士大夫望之以为正朔所在。我若急正纲纪,不相假借,恐督将尽归黑獭,士子悉奔萧衍。人物流散,何以为国!尔宜少待,吾不忘之。”

欢将出兵拒魏,杜弼请先除内贼。欢问内贼为谁,弼曰:“诸勋贵掠夺百姓者是也。”欢不应,使军士皆张弓注矢,举刀,按槊,夹道罗列,命弼冒出其间,弼战忄栗流汗。欢乃徐谕之曰:“矢虽注不射,刀虽举不击,槊虽按不刺,尔犹亡魄失胆。诸勋人身犯锋镝,百死一生,虽或贪鄙,所取者大,岂可同之常人也!”弼乃顿首谢不及。

欢每号令军士,常令丞相属代郡张华原宣旨,其语鲜卑则曰:“汉民是汝奴,夫为汝耕,妇为汝织,输汝粟帛,令汝温饱,汝何为陵之?”其语华人则曰:“鲜卑是汝作客,得汝一斛粟、一匹绢,为汝击贼,令汝安宁,汝何为疾之?”

时鲜卑共轻华人,唯惮高敖曹。欢号令将士,常鲜卑语,敖曹在列,则为之华言。敖曹返自上洛,欢复以为军司、大都督,统七十六都督。以司空侯景为西道大行台,与敖曹及行台任祥、御史中尉刘贵、豫州刺史尧雄、冀州刺史万俟洛同治兵于虎牢。敖曹与北豫州刺史郑严祖握槊,贵召严祖,敖曹不时遣,枷其使者。使者曰:“枷则易,脱则难。”敖曹以刀就枷刎之,曰:“又何难!”贵不敢校。明日,贵与敖曹坐,外白治河役夫多溺死,贵曰:“一钱汉,随之死!”敖曹怒,拔刀斫贵;贵走出还营,敖曹鸣鼓会兵,欲攻之。侯景、万俟洛共解谕,久之乃止。敖曹尝诣相府,门者不纳,敖曹引弓射之,欢知而不责。

闰月,甲子,以武陵王纪为都督益、梁等十三州诸军事、益州刺史。

东魏丞相欢将兵二十万自壶口趣蒲津,使高敖曹将兵三万出河南。时关中饥,魏丞相泰所将将士不满万人,馆谷于恒农五十余日,闻欢将济河,乃引兵入关,高敖曹遂围恒农。欢右长史薛杂诨对唬骸拔髟袅昙⑩耍拭八览慈肷轮荩〔炙凇=癜讲芤盐鲁牵诓坏贸觥5帽畹溃鹩胍罢剑燃奥笄铮涿褡杂Χ鏊溃妗⒑谔『斡遣唤担≡肝鸲珊印!焙罹霸唬骸敖褡染俦问萍螅蛞徊唤荩咽樟病2蝗绶治嗉潭熬羰ぃ缶Γ磺熬舭埽缶兄!被恫淮樱云呀蚣煤印

丞相泰遣使戒华州刺史王罴,罴语使者曰:“老罴当道卧,貉子那得过!”欢至冯翊城下,谓罴曰:“何不早降!”罴大呼曰:“此城是王罴冢,死生在此。欲死者来!”欢知不可攻,乃涉洛,军于许原西。泰至渭南,征诸州兵,皆未会。欲进击欢,诸将以众寡不敌,请待欢更西以观其势。泰曰:“欢若至长安,则人情大扰;今及其远来新至,可击也。”即造浮桥于渭,令军士赍三日粮,轻骑度渭,辎重自渭南夹渭而西。冬,十月,壬辰,泰至沙苑,距东魏军六十里。诸将皆惧,宇文深独贺。泰问其故,对曰:“欢镇抚河北,甚得众心。以此自守,未易可图。今悬师渡河,非众所欲,独欢耻失窦泰,愎谏而来,所谓忿兵,可一战擒也。事理昭然,何为不贺!愿假深一节,发王罴之兵邀其走路,使无遗类。”泰遣须昌县公达奚武觇欢军,武从三骑,皆效欢将士衣服,日暮,去营数百步下马,潜听得其军号,因上马历营,若警夜者,有不如法,往往挞之,具知敌之情状而还。

欢闻泰至,癸巳,引兵会之。候骑告欢兵且至,泰召诸将谋之。开府仪同三司李弼曰:“彼众我寡,不可平地置陈,此东十里有渭曲,可先据以待之。”泰从之,背水东西为陈,李弼为右拒,赵贵为左拒,命将士皆偃戈于苇中,约闻鼓声而起。晡时,东魏兵至渭曲,都督太安斛律羌举曰:“黑獭举国而来,欲一死决,譬如猘狗,或能噬人。且渭曲苇深土泞,无所用力,不如缓与相持,密分精锐径掩长安,巢穴既倾,则黑獭不战成擒矣。”欢曰:“纵火焚之,何如?”侯景曰:“当生擒黑獭以示百姓,若众中烧死,谁复信之!”彭乐盛气请斗,曰:“我众贼寡,百人擒一,何忧不克!”欢从之。

东魏兵望见魏兵少,争进击之,无复行列。兵将交,丞相泰鸣鼓,士皆奋起,于谨等六军与之合战,李弼等帅铁骑横击之,东魏兵中绝为二,遂大破之。李弼弟檦,身小而勇,每跃马陷陈,隐身鞍甲之中,敌见皆曰:“避此小儿!”泰叹曰:“胆决如此,何必八尺之躯!”征虏将军武川耿令贵杀伤多,甲裳尽赤,泰曰:“观其甲裳,足知令贵之勇,何必数级!”彭乐乘醉深入魏陈,魏人刺之,肠出,内之复战。丞相欢欲收兵更战,使张华原以簿历营点兵,莫有应者,还,白欢曰:“众尽去,营皆空矣!”欢犹未肯去。阜城侯斛律金曰:“众心离散,不可复用,宜急向河东!”欢据鞍未动,金以鞭拂马,乃驰去,夜,渡河,船去岸远,欢跨橐驼就船,乃得渡。丧甲士八万人,弃铠仗十有八万。丞相泰追欢至河上,选留甲士二万余人,余悉纵归。都督李穆曰:“高欢破胆矣,速追之,可获。”泰不听,还军渭南,所征之兵甫至,乃于战所人种柳一株以旌武功。

侯景言于欢曰:“黑獭新胜而骄,必不为备,愿得精骑二万,径往取之。”欢以告娄妃,妃曰:“设如其言,景岂有还理!得黑獭而失景,何利之有!”欢乃止。

魏加丞相泰柱国大将军,李弼等十二将皆进爵增邑有差。

高敖曹闻欢败,释恒农,退保洛阳。

己酉,魏行台宫景寿等向洛阳,东魏洛州大都督韩贤击走之。州民韩木兰作乱,贤击破之。一贼匿尸间,贤自按检收铠仗,贼欻起斫之,断胫而卒。魏复遣行台冯翊王季海与独孤信将步骑二万趣洛阳,洛州刺史李显趣三荆,贺拔胜、李弼围蒲坂。

东魏丞相欢之西伐也,蒲坂民敬珍谓其从祖兄祥曰:“高欢迫逐乘舆,天下忠义之士皆欲剚刃于其腹。今又称兵西上,吾欲与兄起兵断其归路,此千载一时也。”祥从之,纠合乡里,数日,有众万余。会欢自沙苑败归,祥、珍帅众邀之,斩获甚众。贺拔胜、李弼至河东,祥、珍帅猗氏等六县十余万户归之,丞相泰以珍为平阳太守,祥为行台郎中。

东魏秦州刺史薛崇礼守蒲坂,别驾薛善,崇礼之族弟也,言于崇礼曰:“高欢有逐君之罪,善与兄忝衣冠绪余,世荷国恩,今大军已临,而犹为高氏固守。一旦城陷,函首送长安,署为逆贼,死有余愧。及今归款,犹为愈也。”崇礼犹豫不决。善与族人斩关纳魏师,崇礼出走,追获之。丞相泰进军蒲坂,略定汾、绛,凡薛氏预开城之谋者,皆赐五等爵。善曰:“背逆归顺,臣子常节,岂容阖门大小俱叨封邑!”与其弟慎固辞不受。

东魏行晋州事封祖业弃城走,仪同三司薛修义追至洪洞,说祖业还守,祖业不从。修义还据晋州,安集固守。魏仪同三司长孙子彦引兵至城下,修义开门伏甲以待之。子彦不测虚实,遂退走。丞相欢以修义为晋州刺史。

独孤信至新安,高敖曹引兵北度河。信逼洛阳,洛州刺史广阳王湛弃城归邺,信遂据金墉城。孝武帝之西迁也,散骑常侍河东裴宽谓诸弟曰:“天子既西,吾不可以东附高氏。”帅家属逃于大石岭。独孤信入洛,乃出见之。时洛阳荒废,人士流散,唯河东柳虬在阳城,裴诹之在颍川,信俱征之,以虬为行台郎中,诹之为开府属。

东魏颍州长史贺若统执刺史田迄,举城降魏,魏都督梁回入据其城。前通直散骑侍郎郑伟起兵陈留,攻东魏梁州,执其刺史鹿永吉。前大司马从事中郎崔彦穆攻荥阳,执其太守苏淑,与广州长史刘志皆降于魏。伟,先护之子也。丞相泰以伟为北徐州刺史,彦穆为荥阳太守。

十一月,东魏行台任祥帅督将尧雄、赵育、是云宝攻颍川,丞相泰使大都督宇文贵、乐陵公辽西怡峰将步骑二千救之。军至阳翟,雄等军已去颍川三十里,祥帅众四万继其后。诸将咸以为“彼众我寡,不可争锋”。贵曰:“雄等谓吾兵少,必不敢进。彼与任祥合兵攻颍川,城必危矣。若贺若统陷没,吾辈坐此何为!今进据颍川,有城可守,又出其不意,破之必矣!”遂疾趋,据颍川,背城为陈以待。雄等至,合战,大破之。雄走,赵育请降,俘其士卒万余人,悉纵遣之。任祥闻雄败,不敢进,贵与怡峰乘胜逼之,祥退保宛陵;贵追及,击之,祥军大败。是云宝杀其阳州刺史那椿,以州降魏。魏以贵为开府仪同三司,是云宝、赵育为车骑大将军。

都督杜陵韦孝宽攻东魏豫州,拔之,执其行台冯邕。孝宽名叔裕,以字行。

丙子,东魏以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万俟普为太尉。

司农张乐皋等聘于东魏。

十二月,魏行台杨白驹与东魏阳州刺史段粲战于蓼坞,魏师败绩。

魏荆州刺史郭鸾攻东魏东荆州刺史清都慕容俨,俨昼夜拒战二百余日,乘间出击鸾,大破之。时河南诸州多失守,唯东荆获全。

河间邢磨纳、范阳卢仲礼、仲礼从弟仲裕等皆起兵海隅以应魏。

东魏济州刺史高季式有部曲千余人,马八百匹,铠仗皆备。濮阳民杜灵椿等为盗,聚众近万人,攻城剽野。季式遣骑三百,一战擒之,又击阳平贼路文徒等,悉平之,于是远近肃清。或谓季式曰:“濮阳、阳平乃畿内之郡,不奉诏命,又不侵境,何急而使私军远战!万一失利,岂不获罪乎!”季式曰:“君何言之不忠也!我与国家同安共危,岂有见贼而不讨乎!且贼知台军猝不能来,又不疑外州有兵击之,乘其无备,破之必矣。以此获罪,吾亦无恨!”

梁纪 第十四章 梁纪十四

起着雍敦牂,尽阏逢困敦,凡七年。

高祖武皇帝十四大同四年(戊午,公元五三八年)

春,正月,辛酉朔,日有食之。

东魏砀郡获巨象,送邺。丁卯,大赦,改元元象。

二月,己亥,上耕藉田。

东魏大都督善无贺拔仁攻魏南汾州,刺史韦子粲降之,丞相泰灭子粲之族。东魏大行台侯景等治兵于虎牢,将复河南诸州,魏梁回、韦孝宽、赵继宗皆弃城西归。侯景攻广州,数旬,未拔,闻魏救兵将至,集诸将议之,行洛州事卢勇请进观形势。乃帅百骑至大隗山,遇魏师。日已暮,勇多置幡旗于树颠;夜,分骑为十队,鸣角直前,擒魏仪同三司程华,斩仪同三司王征蛮而还。广州守将骆超遂以城降东魏,丞相欢以勇行广州事。勇,辩之从弟也。于是南汾、颍、豫、广四州复入东魏。

初,柔然头兵可汗始得返国,事魏尽礼。及永安以后,雄据北方,礼渐骄倨,虽信使不绝,不复称臣。头兵尝至洛阳,心慕中国,乃置侍中、黄门等官;后得魏汝阳王典签淳于覃,亲宠任事,以为秘书监,使典文翰。及两魏分裂,头兵转不逊,数为边患。魏丞相泰以新都关中,方有事山东,欲结婚以抚之,以舍人元翌女为化政公主,妻头兵弟塔寒。又言于魏主,请废乙弗后,纳头兵之女。甲辰,以乙弗后为尼,使扶风王孚迎头兵女为后。头兵遂留东魏使者元整,不报其使。

三月,辛酉,东魏丞相欢以沙苑之败,请解大丞相,诏许之;顷之,复故。

柔然送悼后于魏,车七百乘、马万匹、驼二千头。至黑盐池,遇魏所遣卤簿仪卫。柔然营幕,户席皆东向,扶风王孚请正南面,后曰:“我未见魏主,固柔然女也。魏仗南面,我自东向。”丙子,立皇后郁久闾氏。丁丑,大赦。以王盟为司徒。丞相泰朝于长安,还屯华州。

夏,四月,庚寅,东魏高欢朝于邺;壬辰,还晋阳。

五月,甲戌,东魏遣兼散骑常侍郑伯猷来聘。

秋,七月,东魏荆州刺史王则寇淮南。

癸亥,诏以东冶徒李胤之得如来舍利,大赦。

东魏侯景、高敖曹等围魏独孤信于金墉,太师欢帅大军继之;景悉烧洛阳内外官寺民居,存者什二三。魏主将如洛阳拜园陵,会信等告急,遂与丞相泰俱东,命尚书左仆射周惠达辅太子钦守长安,开府仪同三司李弼、车骑大将军达奚武帅千骑为前驱。

八月,庚寅,丞相泰至谷城,侯景等欲整陈以待其至,仪同三司太安莫多娄贷文请帅所部击其前锋,景等固止之。贷文勇而专,不受命,与可朱浑道元以千骑前进。夜,遇李弼、达奚武于孝水。弼命军士鼓噪,曳柴扬尘,贷文走,弼追斩之,道元单骑获免,悉俘其众送恒农。

泰进军瀍东,侯景等夜解围去。辛卯,泰帅轻骑追景至河上,景为陈,北据河桥,南属邙山,与泰合战。泰马中流矢惊逸,遂失所之。泰坠地,东魏兵追及之,左右皆散,都督李穆下马,以策抶泰背骂曰:“笼东军士!尔曹主何在,而独留此?”追者不疑其贵人,舍之而过。穆以马授泰,与之俱逸。

魏兵复振,击东魏兵,大破之,东魏兵北走。京兆忠武公高敖曹,意轻泰,建旗盖以陵陈,魏人尽锐攻之,一军皆没,敖曹单骑走投河阳南城。守将北豫州刺史高永乐,欢之从祖兄子也,与敖曹有怨,闭门不受。敖曹仰呼求绳,不得,拔刀穿阖未彻而追兵至。敖曹伏桥下,追者见其从奴持金带,问敖曹所在,奴指示之。敖曹知不免,奋头曰:“来!与汝开国公。”追者斩其首去。高欢闻之,如丧肝胆,杖高永乐二百,赠敖曹太师、大司马、太尉。泰赏杀敖曹者布绢万段,岁岁稍与之,比及周亡,犹未能足。魏又杀东魏西兖州刺史宋显等,虏甲士万五千人,赴河死者以万数。初,欢以万俟普尊老,特礼之,尝亲扶上马。其子洛免冠稽首曰:“愿出死力以报深恩。”及邙山之战,诸军北度桥,洛独勒兵不动,谓魏人曰:“万俟受洛干在此,能来可来也!”魏人畏之而去,欢名其所营地为回洛。

是日,东、西魏置陈既大,首尾悬远,从旦至未,战数十合,氛雾四塞,莫能相知。魏独孤信、李远居右,赵贵、怡峰居左,战并不利;又未知魏主及丞相泰所在,皆弃其卒先归。开府仪同三司李虎、念贤等为后军,见信等退,即与俱去。泰由是烧营而归,留仪同三司长孙子彦守金墉。

王思政下马,举长槊左右横击,一举辄踣数人。陷陈既深,从者尽死,思政被重创,闷绝。会日暮,敌亦收兵。思政每战常着破衣弊甲,敌不知其将帅,故得免。帐下督雷五安于战处哭求思政,会其已苏,割衣裹创,扶思政上马。夜久,始得还营。

平东将军蔡佑下马步斗,左右劝乘马以备仓猝,佑怒曰:“丞相爱我如子,今日岂惜生乎!”帅左右十余人合声大呼,击东魏兵,杀伤甚众。东魏人围之十余重,佑弯弓持满,四面拒之。东魏人募厚甲长刀者直进取之,去佑可三十步,左右劝射之,佑曰:“吾曹之命,在此一矢,岂可虚发!”将至十步,佑乃射之,应弦而倒,东魏兵稍却,佑徐引还。魏主至恒农,守将已弃城走,所虏降卒在恒农者相与闭门拒守,丞相泰攻拔之,诛其魁首数百人。蔡佑追及泰于恒农,夜,见泰,泰曰:“承先,尔来,吾无忧矣。”泰惊不得寝,枕佑股,然后安。佑每从泰战,常为士卒先。战还,诸将皆争功,佑终无所言。泰每叹曰:“承先口不言勋,我当代其论叙。”泰留王思政镇恒农,除侍中、东道行台。

魏之东伐也,关中留守兵少,前后所虏东魏士卒散在民间,闻魏兵败,谋作乱。李虎等至长安,计无所出,与太尉王盟、仆射周惠达等奉太子钦出屯渭北。百姓互相剽掠,关中大扰。于是沙苑所虏东魏都督赵青雀、雍州民于伏德等遂反,青雀据长安子城,伏德保咸阳,与咸阳太守慕容思庆各收降卒以拒还兵。长安大城民相帅以拒青雀,日与之战。大都督侯莫陈顺击贼,屡破之,贼不敢出。顺,崇之兄也。

扶风公王罴镇河东,大开城门,悉召军士谓曰:“今闻大军失利,青雀作乱,诸人莫有固志。王罴受委于此,以死报恩。有能同心者可共固守;必恐城陷,任自出城。”众感其言,皆无异志。

魏主留阌乡。丞相泰以士马疲弊,不可速进,且谓青雀等乌合,不能为患,曰:“我至长安,以轻骑临之,必当面缚。”通直散骑常侍吴郡陆通谏曰:“贼逆谋久定,必无迁善之心。蜂虿有毒,安可轻也!且贼诈言东寇将至,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