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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潋青绡锦衣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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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许久之后,她才轻轻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锦衣还是离开了,没有回头。
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也没见他回来。
潋绡只是静静地躺着,但总觉得整个世界异常地沉寂。
夜已经深了,潋绡禁不住又朝门口看了眼,却仍是失望地轻叹了声。
她体质本就偏冷,不知是因为今日落了水,还是夜里太凉的缘故,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一直觉得整个人异常的冰冷。
等到终于渐渐疲惫,隐约有了睡意时,却恍惚间感觉到有人握着她的手,然后一阵阵暖流传递过来。
潋绡并没有让自己清醒过来,她知道,那是锦衣耗了内力为她取暖。
一时间,心里不知是酸是涩,说不清道不明。
她终究还是睁开了眼。
锦衣似乎并没有觉得意外,只是浅若无痕地一笑,轻轻地说了句:“睡吧。”
可是,他始终避开了她的目光。
潋绡禁不住一阵烦躁,本就被他握着的手掌渐渐收紧,似乎有一种感觉,这一放开,便会永远失去什么。
却听得锦衣轻轻一叹,道:“锦儿还是锦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变的。”
潋绡忽然间觉得,她真的太过贪心,也太过自私了。
可是,无论如何,锦衣的这句话仍是让她放下了心,渐渐意识模糊起来,沉沉地睡去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锦衣,他该是如往常那般在外面练剑吧。这已经是他很多年的习惯了。
推开门,才发现外面笼着沉沉的雾色,一切显得迷蒙而模糊。
走过庭院,经过客厅,到了外面的院子里,辨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时,便见到雾里隐约的身影。
衣袂翻飞,素衫清歌,剑光锋芒间,漫声长吟:
水潋青绡锦衣染,
深暖红蕖盈袖香。
隐山晴晚栀花蔓,
剑吟长声无音弦。
天痕尽处东篱下,
红颜空色倾城黯。
流云漠漠归去来,
夏梦无端终是幻。
吟声停息时,剑势也收了。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或仅仅只是怔愣在那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潋绡回过神来时,雾竟已经渐渐散去。
然后,看到那清晰的身影时,竟不住轻唤了声:“锦儿……”
他似乎一直陷在自己的沉思里,并没有发现潋绡,直到这一声,才突然地醒过来。
稍稍侧过身,看着潋绡,只是轻轻地一笑。那笑里依旧是柔和而温暖的气息,却终究少了那份肆无忌惮的亲昵。
然后,便听到他突然地一句:“姐姐这诗写得实在不讨人喜欢。”
“你又偷看我的东西!”潋绡禁不住轻斥了句。
锦衣只是一挑眉,并没有分辨什么。
收了剑,走回来时,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声轻笑,道:“姐姐,那密室的门,我打开了!”
“什么时候?”潋绡只是下意识地跟了句。
却不料,锦衣没来由地一怔,随即轻描淡写地答道:“昨晚啊,好不容易解开的。我得去睡会了!”
“真是的!”潋绡微微嗔怒地瞥了他一眼。
锦衣只是嘿嘿一笑,把剑往潋绡怀里一丢,便朝屋里面走去了。
下一刻,潋绡忽然地收敛了所有神色,目光沉沉一黯。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本已经往里走的锦衣回过头来看过她一眼,眉头一皱,轻轻地垂下了眼睑,藏进了眼底那浅浅的伤色
从早晨起,潋绡就在药房里进进出出,但是,路过卧室的时候会忍不住看一眼。
门关着,锦衣说他去睡会,不过一直没有声息,该是真的累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仍没见锦衣出来。潋绡本是想等他起来了再吃饭也一样,但犹豫了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可是,门一开,却见锦衣只是愣愣地坐在床边,衣衫整齐。
“锦儿?”潋绡禁不住疑惑地唤了声。
“啊!”锦衣似乎也没料到潋绡会突然进来,“我刚起来!”
潋绡却是忍不住笑了下,道:“你当我几岁啊?”哪里是刚起来,分明就没有睡过嘛!
锦衣也觉得自己的理由有些牵强,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起身脱了外衣,便往床上一躺,一边嘴里说道:“睡了睡了。”
潋绡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有些无奈地问道:“你不会是就那样坐了一上午吧?”
锦衣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潋绡禁不住一叹,随后却突然说道:“昨晚没睡好,我也有些累,想睡会。”
她话说完,锦衣倒是很自觉地让出了半边床铺。
窝进被子里,潋绡倒是真的忽然觉得有些困了。
这时,锦衣却忽然伸手搂住她的腰,头轻轻靠过来。
这在以前,也许算是十分平常的举动,此刻,潋绡却是不自觉地僵了下,但随即便放松了下来。正如锦衣所说,锦儿还是锦儿,没有变的。
可是,即便只是一瞬间的僵了下,锦衣仍是察觉了。
他俯在她耳边,轻喃地唤了声:“姐姐。”沉默了下,才接着道,“昨天晚上,一直睡不着。所以就干脆去研究那密室的门了,想转移注意力。可是,偏偏才一个时辰就解开了。然后,又开始烦恼起来。从昨天开始,我就一直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让姐姐将昨天的事忘记掉,可同时却又不甘心,想要让姐姐知道我的心思,但又不愿姐姐为此烦心。思来想去,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让潋绡又是轻轻一叹,道:“然后,一晚上没睡,又发了一上午的呆?”
锦衣没有应声,只是手臂渐渐收紧,声音有些暗沉沉地,说道:“其实,我曾想过,若是就此放弃,也许对大家来说,都会轻松一些。可是……可是,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一想到要放弃,真的会很难受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锦衣此时本就与潋绡靠得很近,头枕在她的颈项间,说话时,温热地气息徐徐地拂过耳际,这样有些暧昧的亲昵,像是迷人入幻的草药,能惑了心神。再加上锦衣那透着黯色的语气,潋绡哪里硬得起半分心肠来。
耳边的轻吻,轻柔得似乎是那春天里最和煦的微风,就那样拂进了心里,久久不散。
潋绡没有避开,或者该说避不开。整颗心软了下来,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更没办法推开他。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这一叹,却令锦衣身体一僵,松开了搂在她腰间的手,渐渐远离。
潋绡忽然觉得有些冷。
事实上,她知道锦衣误会了她那一叹的意思。
沉默了会,她才缓缓开口,问道:“锦儿,你就那样笃定了我不可能动心吗?”她看着他长大,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更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的好。
很明显,她这话让锦衣一下愣住了。
然后他突然地翻身而起,半撑着手臂,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急急地问道:“什么意思?”目光里,是那样灼灼耀眼的辉芒。
潋绡反而是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只是这样一句,竟能让他欢悦至此,心禁不住一颤。
让心渐渐静下来后,她才轻声说道:“这于你而言,也许是经年历久渐渐埋下的心思。可对我来说太突然了。除了用理智告诉自己这是不可以的,根本来不及去细细思量。你完全把我给弄懵了。你说你不要深思熟虑之后的成全,但你又怎知深思熟虑之后的,就一定是成全呢?更何况,情之一字,不是简单的是与否。锦儿,你将感情看得太过纯粹了,过刚易折的道理你应该明白的。”
锦衣许久没有出声,只是怔怔地看着她。最后俯下身,轻轻地抱着潋绡,低声埋怨了句:“说得好象比我大了多少岁似的,分明一样大的嘛!”
潋绡只是弯了弯嘴角,柔柔地一笑。
虽是略带赌气的话,却可以感觉到他心神已经放松了下来,然后,渐渐地陷入了沉睡。
。
。
第二十五章 烽烟即起
潋绡本就并不太困,而且大下午的,也睡不了多久。所以,只是浅眠了个把时辰就醒来了。
不过,她醒来的时候,锦衣依旧安静地沉睡着。
拨开环在腰间的手臂,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不想惊醒他。
站在床边时,忍不住低头看了看锦衣,浅浅地一笑。
知道了锦衣心底的感情,免不了有些忧心,但静下心来细细分辨时,仍能察觉隐藏着的一些喜悦。
有那样一个人,将自己视为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切。
任谁都不可能不动容的,更何况那个人是她一直以来珍视的锦衣。
只是,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回报同样的感情,要她突然从姐姐的角色里走出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就连她自己也不能确定,对这样的锦衣,真的能做到心硬似铁,丝毫也不动心吗?
正如她对锦衣所说的,情之一字,不是简单的是与否。
未来的变数太多,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这时,本来沉睡中的锦衣,突然一个翻身,醒了。
发觉潋绡在看他,两人都是一怔。
随即锦衣突然地一笑,带着几分窃喜,道:“姐姐是不是觉得锦衣越看越好看啊?”
本来潋绡还有些尴尬,他这么一说,禁不住眼角一跳,却也一时间无话可说。
“饿了。”锦衣又突然地一句。
闻言,潋绡一下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起来吧,不然晚上睡不着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锦衣应了声,便下了床,潋绡也走了出去
吃过饭,潋绡又进了药房,锦衣闲着没事,也跟进跟出的。
可是,锦衣对药材实在不熟,根本帮不了什么忙,事实上,不添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到后来,潋绡实在忍不住了,怨怒地瞪着他,问道:“你是不是没事做啊?这山这么大,随你折腾。就别来我这药房了!”
前几天,潋绡已经把进出黄泉林的方法教给了锦衣,所以他早已经是进出自如了。
而潋绡这么一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地“啊”地一声,一下拉过她,就往外走。
“我带姐姐去看样东西!”这样说时,他的笑里带着明显的炫耀意味。
“说风就是雨。”潋绡有些无奈地叹了句后,问道,“这是要去哪啊?”
“到了就知道啦。”
出了黄泉林,锦衣带着潋绡渐渐往山顶走去。
地势越来越难以前行,但对他们两人来说,自然不会成为障碍。
而越往高走,也慢慢冷下来,到后来,已经隐隐可以见到雪了。
等到周围一片雪白的时候,潋绡知道他们已经走到很高了,禁不住问了句:“到底是要去哪啊?”
这山顶有雪,她自然是清楚的。虽然她爱看雪景,但锦衣应该不是为此才拉她上来的。
可锦衣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山路已经不见了,雪中偶尔可以见到一些低矮的草木。
天地一片雪色,只有身后的两双脚印,那种感觉十分奇异。
转过一处山石,隐隐闻到空气里的香味时,潋绡禁不住心一喜。
是梅香。
远远望过去,便见到零零落落的几株梅花。
锦衣知道潋绡的心思,两人运起轻功,很快便到了梅花树下。
黄玉一般的花瓣,清香沁人。
是腊梅。
潋绡一直都是极爱梅的,不过,倒也不是偏爱她傲霜凌雪的风姿,只是觉得,一片雪色下的梅,清冷之中透着香色,极美而已。
“这次,我没摘回去哦,直接带姐姐来看的。”
锦衣的话,让潋绡禁不住一声轻笑,说道:“你这些天在山里到处转悠,还真淘到了好东西啊。”
不过,锦衣随即却是轻喃了句:“但这里花这么多,摘几枝回去也没啥关系啊。”
这让潋绡禁不住一叹
回去的时候,锦衣还是摘了几枝,高高兴兴地插在了瓶中,放在卧室里。
看着那几枝腊梅,潋绡随意地道了句:“有好些天可以放的。”
锦衣却是突然接话道:“可惜,我们留不了那么多天了。”
潋绡一下愣住了。
其实,回宫的事,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只是谁也没有说出来而已。
但明天就是第七天了,已经拖不下去了。
“那件事,是你闹腾出来的?”潋绡问道。
锦衣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无所谓地回道:“暗中揭穿,随便挑拨一下,起冲突的时候再在两边都做点小手脚。那两人本来就不对盘,很容易起冲突的。闹大了,才能拖住父皇。其实,这也是临时安排的,本来是想做得更周全些,不过知道姐姐也做了安排,就作罢了。”
潋绡无声地一叹,才说道:“这些年行走江湖,多少收了不少人情。而且,我自然也有培养几个用得着的人。”
“恩。”锦衣只是轻轻一应声,并没有太在意。
潋绡沉默了下,便又坦言说道:“其实,我们都明白。如今的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父皇的。父皇十六岁登基,多年来,早已经彻底掌控住整个王朝势力。原鸿楼虽然心思诡谲,但对父皇却是极忠心的。洛侯爷势力与其相当,但终究不太管事了。容则,他护的不是我们,是他们的那份情谊,需要取舍的时候,我们不会成为他的第一选择。至于琼月庄,你虽然将自己的力量渗透了进去,但始终无法完全控制吧?”
锦衣看着她,点了点头。
“真正控制琼月庄的,是慕澹吧?”潋绡平静地问道。
“原来姐姐一直都知道啊。”潋绡这一问,其实锦衣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慕澹这个人,根本让人找不出弱点来,你要想从他手里取得琼月庄,太难了。而且,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父皇,惟独他不可能。”
“姐姐倒真是了解他啊。”锦衣突然地一句,语气里略带着怨气。
这让潋绡禁不住失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锦衣只是轻哼了声,别过脸去。
轻轻弯了弯嘴角,潋绡接着道:“你查碧落城的事,恐怕也是想要寻找可以利用的江湖势力吧?”
“恩,不过我现在觉得,恐怕那些查到的,所谓碧落城所居住之人的名单,到底有几分真实还有待证实。越是让外界觉得神秘,就越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样一个普通的小镇。那位碧落城城主,可不是简单之人。”
“你的消息是从哪来的?”潋绡问道。
“红尘楼,青紫。”
从锦衣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时,潋绡稍稍一怔。
她自然是知道青紫的。红尘楼的老板,手底下生意无数,传言说,哪怕将“天下第一商人”的名号给了他也算不虚。而很少有人知道,江湖中有个卖消息的组织,正是叫“红尘楼”,更是极少人知道,那组织的老板,便是青紫。
“那个人啊……”潋绡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下,“似乎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呢。”
“红尘,碧落……”锦衣突然轻喃道,“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潋绡也是一愣。
但随即笑道:“我这不是还叫黄泉林吗?应该只是巧合吧。不过,这碧落城,锦儿你还是放弃吧。那城主是个滴水不漏的主,不可能把他们拉拢过来的。”
“见到那人时,我也发现了。”锦衣似乎是轻叹了下。
“不过,锦儿,有个人,我们是一定可以信任。”
锦衣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是母后。”潋绡轻轻说道,“无论出什么事,她是一定会护着我们的。”
锦衣笑了笑,才道:“其实,姐姐与母后真的很像很像呢。”
潋绡也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第二天早上,简单地整理了下行装,潋绡与锦衣便离开了东篱居。
既然已经彼此坦言了,倒也是不必再顾忌什么了。这些日子,看似无忧无虑,但恐怕私底下,两人都是各自对皇宫的情形了若指掌。其实他们都不是莽撞之人,心思是明镜一般的透彻,知道是非回去不可的。所以,再自欺欺人下去,只能累人累己而已。
出了天痕山,便往王都的方向走去。
当初离开的时候,确实有几分冲动,所以也没有谨慎地掩藏行迹。不过,也许是上天刻意地成全吧,居然就那样无惊无险地离开了。
但此刻早已经是另一番心思了,自然不可能像离开的时候那样任性了。
天痕山离王都其实并不算太远,而从天痕山与玄天寺所在的藏云山,其实是一脉相连的。绵延千里的山脉,环绕成弯月型。而王都慕华城的位置则在这枚弯月的正上方,城靠藏云山而建。而从皇宫西面的乾云门出去,便是直接通往玄天寺的。
为防万一,潋绡与锦衣决定放弃大路,穿越群山,直接到达藏云山。以他们的武功,小小山路,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当然,这也一定会花费更多的时间,不过,皇宫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所以,在时间上还算宽裕的。事实上,从私心上讲,他们终究不愿意那么早回去的。
可偏偏两人都是不喜逃避的性子,所以这行路的速度倒也不慢,等到日头开始向西倾斜时,潋绡说道:“这山下有个镇子,我们去买两匹马吧。”
锦衣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赞同地点了点头,道:“也好,在路上浪费时间,不太值。姐姐在这等着,我一个人去就好。”
潋绡无所谓地应了声。
不过,当锦衣只骑着一匹马回来时,潋绡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似乎是怪他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锦衣哪会看不懂她这眼神,禁不住嘟囔了句:“我有什么办法啊,那种小镇,根本就没有卖马的,这马还是我硬跟人家买过来的呢。”
潋绡是懒得费心思跟他争这种小事了。事实上,她总觉得,如今的平静似乎只是假象一般,好象有什么事会发生似的。
两人并乘一骑,而这马倒也骠壮,载着两人依旧奔驰如风,如此,速度自然快了许多。
“姐姐,昨天你怎么没提到镜家?”反正也是闲着,锦衣便想找点事说说,不过,这一开口,却令潋绡禁不住一怔。
随后,潋绡只是无所谓地笑笑,回道:“你不是讨厌镜家吗?”
锦衣轻轻一笑,略带几分讥诮,道:“只要利益一致,自然可以成为同盟,无所谓讨厌不讨厌的。不过这镜家啊,父皇盯得可紧着呢,更何况他们也总是置身事外,就算我有心拉拢,一个巴掌拍不响啊。”
潋绡稍稍沉默了下,才道:“你没找母后谈过吗?”
锦衣闻言一怔,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会,才说:“姐姐觉得我可能找母后说这种事吗?”
潋绡禁不住一笑,道:“是我问错了。”
却不料,锦衣突然说道:“不过,母后其实找我谈过这事。”
“什么?!”这话可是真让潋绡惊讶了下。
锦衣语气淡然,接着说道:“母后其实只是说了一句而已,她让我放过镜家,别把他们扯进这蹚混水来。”
潋绡本就坐在前面,此时禁不住回过头来看了看锦衣,她想知道他此时的表情是怎么样的,总觉得,语气虽是平淡,可隐约藏着一些森然与冷漠。
可是,锦衣的脸上,云淡风清,似乎说的一切与己无关一般。
潋绡转回身,低了低头,轻声说道:“正因为这么多年来,镜家一直安然静默,父皇才没有急着下手的。母后只是不希望是镜家先挑起那纷争的。”
“那是迟早的事情。父皇根本不会放过镜家的,母后何必那样骗自己呢。”
“她不是骗自己。母后什么都明白的。她只不过是在赌,赌父皇会因为她而有那么一分不忍。事实上,这些年,本就是母后赢来了的。即使,母后知道最后她仍是会输,依旧想要赌这极微小的几率。”
锦衣没再说什么。
潋绡轻叹了声:“其实这些年,最苦的人是母后。一边是情重如山的父亲,一边是相濡以沫的丈夫……”
锦衣依旧沉默着,没有出声
如此不紧不慢地赶路,等到日头渐渐落下时,藏云山已经遥遥在望了。
他们自然不可能在这时候停下来的,趁着夜色潜进寺里,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了,谁也不会知道他们曾经消失过七天。
天暗了下来,不过月色不错,倒也并不妨碍行路。只是偶尔月亮会躲进云里,山林间暗沉沉的,透出几分诡异来。
当周围又一次暗下来时,与之前不同的时,明显异常的安静。林间该有的虫鸟之声似乎都消失了。
那一瞬间,潋绡与锦衣立刻戒备起来。
马也停住了,好象也有些焦躁不安,来来回回地踏着蹄子,不肯静下来。
下一刻,气息一动,无声息间,似乎有什么靠近了。
“趴下!”锦衣一声轻喝,掩着潋绡往马背上一伏。
同时,那马一声嘶鸣,突然摔倒。
两人立刻飞身下马,不用看也可以猜到,那马是骑不了了。
“终究还是太不小心了,估计是买马的时候露了行踪。”锦衣轻声一语。
虽然小心戒备着,潋绡却是轻笑着说道:“却不知是哪路人马呢?”
“管他呢!”锦衣的话刚说完,一群黑衣人已经围了上来。
两人轻轻将目光扫过这些人,气息冷彻,但杀意淡薄。能将杀气收敛到这种程度,身手绝不一般。面上虽没露出什么,但他们心里却都明白,这怕是一场苦战了。
锦衣缓缓抽出剑,剑刃擦着鞘,发出细微而清脆的鸣声。眼睑轻轻一动,只一瞬,眼底森冷,寒霜彻骨。但见白衣微动,恍惚间却似乎袂染血色,这一刻的锦衣,已是那无心的修罗鬼魅。
而潋绡却未见什么动作,只是那样散漫地站着,嘴角噙着浅浅地笑意,温柔而诡异,似那雨中如火如荼绽放的妖花,冷艳至极的蓝紫色。无声息地散着魅惑人心的香,但那亦是夺人性命的毒。
似乎是潋绡的轻嗤一笑,两人意念相通一般同时而动。
锦衣的剑术早已经是罕有敌手,一剑在握,出神入化。不过对手却也不弱,更何况人多势众。但有潋绡在他旁边,又是另一番情境了。潋绡武功不怎么样,若真计较起来,这里的杀手,随便哪个,单打独斗,她都不是对手。可她胜在轻功早已经如臻化境,身形缥缈,并不见她反击,看起来似乎只是一味地闪躲。可是,每当锦衣有无法顾及的地方,潋绡总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只是漫不经心地一笑,带着几分轻蔑,轻易地化险为夷。若是细看,也许能发现她藏在衣袖下的手有那么一瞬间轻轻地一弹,亦或者仅仅只见衫袖微动。鬼魅一般的杀招,那都是她暗藏的剧毒,杀人于无形之中。
只是,既然如今他们都露了底,那么……
“锦儿,一个也不能放过!”
。
。
第二十六章 染血归路
几乎所有人眼里的潋绡都是温柔而随和的,没有恃宠而骄的公主架子,总是乖巧而少言,知书达礼、进退有度。
那么,此刻的潋绡定是所有人都不熟悉的。即使是同样的浅笑,这笑里却带着几分妖异与森冷,下手时毫不迟疑。
其实,如果可以,她也不喜欢枉添杀孽,可既然人家欺到头上来了,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即便是锦衣,对这样的潋绡也是陌生。不过,只要是与潋绡相关的,他向来有极强的接受能力,就比如说当年知道了自己与她并没有血缘关系的那件事,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微乎其微的。
此时,锦衣与潋绡,一剑一毒,可以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也幸好潋绡为防万一,离开东篱居的时候特意准备了不少毒药在身边,这才派上了用场。
可是,对方明显是不达目的誓不休,发觉情势渐渐不利时,竟然招式一变,个个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这么一来,潋绡与锦衣立刻感觉吃力了。
派出这么多死士来除掉他们,对方是铁了心要他们回不去了。
一个不小心,锦衣的左手臂上便被划了一刀,整个手臂立时麻了,伤口发黑,他们的兵器上明显喂了毒。
毒,自然是难不倒潋绡了。但问题是,这个时候,她不可能停下来替锦衣解毒的。
目光微冷,森森寒芒,手轻轻一振,掌心似乎握住了什么东西。
“锦儿,天香紫阳!”出声提醒了下锦衣,话音落下时,便见潋绡长袖轻扬,一阵蓝紫色的烟雾瞬间随风而散。
潋绡的毒,向来无色无味,配得异常精妙。
可是,惟独此时的这一种,她并没有拘束于向来无色无味的习惯,调制出来的这毒,也异常得霸道惨烈。
那些人并不是太过愚笨之徒,早在见潋绡无形间招招夺命时,便已经隐隐察觉到了她或许用的是毒。可知道是一回事,要避开却是另当别论了。看不见闻不出,要如何躲避?
所以,此时这蓝紫色烟雾一散,那些人自然是戒备起十二分来。
潋绡只是略带嘲讽地一笑。
她的毒,即便看得见,也是躲不掉的。
那蓝紫色的烟雾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向那些人缠绕而去,根本来不及躲避。而一旦触及,仅只一瞬,颓然倒地,失了生息。
几乎是片刻之间的事,对方剩下的十几人,就那样被了结了。
锦衣微微有些怔忪,轻喃了句:“好诡异好厉害的毒。”
锦衣虽会时不时地中招,被潋绡下了毒,可那些毒都是玩闹而已。他其实并没有真正见过潋绡那些厉害的毒药。至于这天香紫阳,他也是听潋绡说起过罢了。刚才潋绡的提醒,是要他靠近自己,免得被这毒沾到。
这毒的厉害之处便在于发作时间极短,即便是潋绡自己,也是无力解毒。不是没有解药,而是根本来不及。
不过,此时潋绡的脸色似乎并不见得高兴。
“连天香紫阳都用掉了……”她轻叹了声,语气里略有些担忧。
锦衣闻言看了看她,也是禁不住皱了下眉头,道:“还真看得起我们,这么大手笔!”
话刚说完,无声息间,又一批杀手围了过来。
看身法招式,明显是与之前那些人一路的。如此看来,前一批完全是为了耗他们的精力来送死的。而且,若是一鼓作气,潋绡与锦衣或许还不将眼前这些人放在眼里。可之前解决了那些人,气势一断,此消彼长,形势优劣立现。
正如锦衣所说,对方还真是看得起他们。
而这时,突然之间,利箭破空之声传来!
但目标并不是潋绡与锦衣,而是那些杀手。
三箭并行而来,精准地当胸而入,三个杀手立刻倒下。紧追着又是三箭。可即便那些杀手已经有了准备,没了奇袭的效果,三箭,仍是收了三条性命。
如此神乎奇迹的箭法,潋绡与锦衣并不熟悉。
只是,远远一骑飞驰而来,马上的人,却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
暗紫劲装,长发束起,神色凛冽而清傲。臂弯长弓,箭无虚发。
这个人的出现,太出乎潋绡与锦衣的意外了。
她正是他们唤了十四年母后的镜蓝鸢,那个向来宁静而从容的女子。
从不曾想过,她居然也有如此英武的一面,事实上,这么多年来,她几乎没露过丁点功夫,让潋绡与锦衣下意识地都以为她其实并不会武。
只是,她毕竟出身那个一门将帅的镜家,即便性情温婉,又怎么可能只是娇生惯养的名门千金?
蓝鸢几箭破了他们的包围,便跃马行到他们身边,一身轻喝:“上马!”
潋绡与锦衣却是有些迟疑。
且不说这匹马载着他们三人能否逃脱追击,但首先,他们俩并没有打算留下活口。
锦衣出神入化的剑术,在朝中并不算什么秘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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