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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风也喜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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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斯鸿背着唐嘉走在沾染了水汽的草坪上,唐嘉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爆珠万宝路,偏着头点燃,烟雾袅袅。
喻斯鸿扭头看她一眼:“早点戒了啊。”
唐嘉说:“你管我,我妈都不管我。”
喻斯鸿哼一声:“你妈都不管你我就更要管你,不然还有谁管你?”
唐嘉默了两秒钟,然后手指夹着烟,往他嘴巴里塞。
同时她在笑:“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
喻斯鸿用牙齿咬住烟,从她的指间抽出来,又吐在地上,“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敢于直视赤。裸。裸的诱惑!”他大义凛然地说:“我拒绝。”
唐嘉轻轻说:“瞧你那样。”
她双臂紧了紧,环住对方的脖颈。
他们走到一处,唐嘉突然问:“你觉得什么是朋友?”
她联及自身,想到这些年历经的人和事,想到两人伦敦初见时,对方在伞下对她笑,带着点腼腆,想到购物中心里对方那张痛苦落泪的脸。
喻斯鸿说:“朋友嘛,要分类的咯。”
“分类?怎么分类?”
“一百块钱的朋友和一百万的朋友喽。”
喻斯鸿给她分析:“你看,你和朋友借钱啊,不论是借一百还是借一百万,只要对方不借,就没有朋友做喽。”
唐嘉打他一下,“我没和你开玩笑。”
“我也没和你开玩笑啊,我这么正经的人,”他继续说:“朋友之间不要借钱,但是你不借钱,怎么知道哪些是朋友哪些不是朋友呢?你看啊,一个朋友问你借钱,你愿意借多少,就知道对方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朋友咯。而你去问朋友借钱,能借到多少,也就知道你在对方心中是什么样的朋友喽。所以有一百块的朋友和一百万的朋友。”
唐嘉又打他一下,“一肚子歪理。”
“再冤枉我哭给你看啊小姑娘。”
唐嘉笑:“你哭啊哭啊哭啊。”
“呜呜呜呜呜呜,”他拟声着拟声着,倒自己笑了起来。
最后喻斯鸿说:“把一百块的朋友当成一百万的朋友,是自己傻喽怪别人啊?”
唐嘉掐了他一把,不说话了。
喻斯鸿背着唐嘉,他们走到一处建筑旁将近一人高的草丛前,刚要拨草开路,有隐隐的人声传了过来。
似乎是两个人在争吵。
唐嘉和喻斯鸿对视一眼,都默默闭上嘴巴,悄悄去听。
争吵的是一男一女。
男声低低地说;“你知道的,我们不是来做慈善的,就算我们不这么做,他们依旧会死!你看看非洲的死亡率,他们能在死之前为全人类做出贡献,这是他们的荣耀!”
女声激动地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身体被掏空。”趴倒在床上,随手顺了顺呆毛的呀打酱两眼茫然地如是说,她biu地翻了个身,啪叽一下,瞬间睡死了过去。
30。 Chapter30
那个男声说:“收起你泛滥的好心吧!我们要做的,就是好好地为公司工作,试验出诺亚方舟(Noah's Ark)的药效。”男声停顿了一下,又道:“你知道的,诺亚方舟(Noah's Ark))确实可以治疗新型肺结核,这也不完全算是一个骗局。如果公司成功了,就能领先其他竞争者,掌控卖方市场。”
那女声又道:“但药物的程序有问题,它很有可能直接置人于死地!为了节省重新研制的经费,就要拿活生生的人体来做试验吗!”
接下来两人又说了什么,但语气平静下来,声音也放低了,听不大清楚。
紧接着又过了大约五分钟左右,唐嘉和喻斯鸿听到脚踩草地的簌簌声。
那两人离开了。
唐嘉松开喻斯鸿的脖颈,从他的背上滑下来。她身体控制着一种风雨飘摇的平衡,几步跳到刚才两人的谈话所在。
唐嘉抬头望向那两人已经被黑夜吞噬的背影,忽然听到一旁喻斯鸿道:“这是什么?”
唐嘉顺着看过去,草地上掉落了一张硬质卡片状的物品,反射着漆白的月光。
喻斯鸿蹲身将卡片拾了起来。
唐嘉凑身去看。
这是一张员工证件,她摸出手机,按亮屏幕,用莹莹的光线打在上面。
文字显示这张证件的主人名字叫阿什莉,隶属于三色伞公司下的分部。
右边的证件照,显示证件的主人是一个模样干练的黑人年轻女性。
唐嘉眼神下扫,看到了这个叫阿什莉的联系方式。
她觉得这个联系方式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同样的号码。
可一时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远远的有手电筒的灯光打了过来。长束的光线在地上投映一个大大光圈,光圈不断左右游移,并向着唐嘉和喻斯鸿所站的方位探查过来。
伴着模糊的人声影动。
可能是对方发现工作证掉了,又掉头返回来寻。
两人对视一眼,喻斯鸿心照不宣地把证件重新丢在地上,唐嘉攀上他结识的脊背。
二人重新回到建筑物旁的隐蔽处。
大约几十秒后,原先的一男一女回到了原点,接着是拨开草丛的细碎声响,女声说:“找到了。”
男声有点抱怨:“下次不要再这么不小心了。”
“我知道。”女声回答。
又过了五分钟,一男一女的声音彻底湮没在夜色中。唐嘉和喻斯鸿又秉吸多等了几分钟,确定二人再也不会回来,才开口说话。
喻斯鸿饶有兴味地说:“怎么感觉像是踏进了解谜游戏,碰触到机关线索,然后主人公顺着一路走剧情。”
他话语说完,半天不见唐嘉答话,于是侧头去看。
唐嘉眼神望着泼墨夜色,侧脸雪白,模样是在沉思。
“喂,”喻斯鸿伸手,戳戳唐嘉的脑袋。
唐嘉依旧没答话,像是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喻斯鸿见戳不管作用,于是伸手,揉她的头发。唐嘉睡醒后本来就不算齐整的短发,立刻在他的神之右手下炸开。
喻斯鸿给自己的动作配音:“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又到了顺大长腿呆毛的时候了。”
唐嘉的思绪被他打断,挥开他动作的手,“你……烦人!”
喻斯鸿学她的话,“我……迷人!”
唐嘉:“……”
她索性不再理睬他。
唐嘉刚想开口说话,忽然一道电光在她脑海里炸开。
她想起来了。
之前喻斯鸿寄来手机的时候,她与伊娃正在屋里。伊娃离开后,她边通话边走到梳妆镜旁的柜箱边,地上掉落了一张硬纸壳状卡片,正是伊娃临走时碰落的。
她记得自己那时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有一串显然是随笔记上去的号码。
卡片上的号码中的个别数字,在唐嘉脑海里跳起。
她追寻着记忆,慢慢拼凑起来。
数字一个个浮起来,逐渐地拼成一串扭曲模糊的号码。
号码渐渐清晰起来。
与证件上的一模一样。
#
唐嘉莫名地感到心神不宁,她甚至嗅到了一种风雨欲来之前黑云压城的平静,可这种平静下,一般都掩藏着摧枯拉朽的残暴力量。
她回到病房后就睡下,梦不够踏实,汗涔涔地醒过来,意识是清明的,身体却灌了水银般沉甸甸地,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压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等到窗外第一声鸟鸣响起的时候,唐嘉一身腻汗地下了床。
手机虽然调了震动,却是八点的,此刻一动不动地躺在床头柜上。唐嘉按下操作键,屏幕亮了起来。
5:30
她滑动页面的时候,不小心点进了日历APP。下一秒消息通知栏上便跳出来推送。
上面是一些命数推理,最后几个字是:
日值月破,大事不宜,忌出行。
唐嘉只扫了一眼,便关掉。
她重新脱了鞋,靠在床上,望着斑驳掉漆的墙壁。周围还没人醒过来,只有人睡梦中泻出来的喃喃呓语和不自觉的轻咳。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几年前,她当时在急诊室旁的房间里值夜班。
那时候她正和齐彧闹矛盾,齐彧人漂在非洲,而她扎在国内。相互的沟通交流只能靠着电话运营商的勤奋工作,勉强用电流扎起来,而两人的中间,又隔着五小时时差这座大山。
其实闹矛盾也不是第一次,谈个小情小爱,虽说比不上建国大业筚路蓝缕,但情路上小坑小洼不见少,磕磕碰碰的,一不小心便是“车毁人亡”。只是以往有齐彧上着赶着哄着逗着把两人之间的冰层给破开,勉强换回个春暖花开,你我在百花丛中笑得灿烂。
但亚非两地隔着万水千山,便是鹊桥凑着赶着去搭,也能把牛郎等得头发都谢顶了。矛盾一摩擦,便是齐彧有心有力,也是分。身乏术,唐嘉的性格也不是个能软言侬语先低头认错再慢慢收拾你的那种。
一来二去,电话运营商倒是没倒闭,两人之间的电流桥却是塌了。
齐彧觉得等我忙完了手中的差事再好好跟你谈。
但唐嘉敏感的心绪,捕捉到的信息是:这次感情要崩了。
她那时坐在值班室里一页页翻齐彧发来的短信,心神不宁,以为这是快要分手的前兆。有护士跑进来喊她,说是一个女学生和男朋友闹矛盾,一时想不开,灌了一大瓶百草枯。她匆匆回了一条“不多说,分手吧”的短信,就把手机锁到抽屉里,和其他几个同事赶紧给女学生做了洗胃手术。
手术完成后,女学生被推到病房里,闲着无聊还在玩手机,一边问她:“医生姐姐,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住院费贵得要死。”
她沉默半响,问:“为什么想不开要自。杀?”
女学生一脸无所谓,“我听广播说这个除草剂对人没有毒,就喝了好几口,我没想死啊,就想吓一吓我男朋友,谁叫他那样气我。”
她看着那张年轻的脸,一句“喝下百草枯短期内除了胃部灼痛外不会有太大症状,到后期肺部会逐渐纤维化,最后呼吸衰竭痛苦而死,至今无解”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心思沉重,继续心神不宁地回了值班室后,手机在抽屉里唱了起来。她以为是齐彧打来和解的电话,等了好一会儿才去接。
结果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沉默了挺久,沉沉地传过来,“齐彧他……出事了。”
唐嘉从娃娃长到成年,从未动过粗口,这一刻却想骂人,说你他。妈瞎说什么呢!
那个声音又说:“他坐的车出了车祸,人……当场就没了。”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太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甚至一种道不清说明的情绪,让她在想:如果自己没有发那条分手的短信,是不是齐彧就不会死呢?
这种精神上的枷锁束缚地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每每走在大街上,鞋面踩踏地面发出的声响都像是在说话。
左脚踩上去,咯吱咯吱,在说:你这个杀人凶手!
右脚踏上去,咯吱咯吱,在说:你怎么好意思还活着!
两只脚同时咯吱咯吱,一起唱:
去死去死去死!
有时候凌晨下班,路过医院的天台,夜色漆黑,十几层高往下望,是黑黢黢的灌木的影。
“跳下去吧。”她时常漠然地想。
整整一年,夜不能寐,瘦到几乎脱形。那段时间她变成了两个人,肉体忍受着失眠和自我折磨的煎熬,精神却超脱成另外的存在,冷漠地思考着批判着:
你其实没那么爱齐彧。
你只是愧疚。
愧疚生前对他不够好,愧疚感情上自我的高高在上,愧疚那最后的一则短信。
你只是怜惜自己。
可怜自己再也不会被人那样不求回报地照顾,可怜自己再也无法获得那样无怨无悔的热烈感情。
你这个自私鬼。
傻。逼。
蠢货。
活该。
唐嘉几乎痛苦地从回忆中抽出神来。
走廊上已经传来护士推着医药小车的响动,整座医院在慢慢地复苏醒来。右手边病床的小姑娘已经醒来,正准备下床解手,见她望过来,甜甜地冲她笑了笑,道声早安。
唐嘉回了一句早,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31。 Chapter31
打来电话的是苏行正。
苏行正是齐彧那边的朋友,自打唐嘉初识别齐彧以来,就见到他跟在齐彧身后叫哥。唐嘉和齐彧看对眼后,他便改口叫唐嘉姐了。
苏行正是个实诚孩子,有一次唐嘉从外地赶飞机回京,齐彧当时也被派到外省参观学习,接机的任务就落在苏行正的肩膀上。那天刚好寒流突击,气温乘着过山车冲到零点以下,天公刁难,航班点哭啼啼一拖再拖。唐嘉走得匆忙,手机落在宾馆,联络不上人。等到她晚点整整十几个小时落地后,才知道苏行正硬生生在首都机场里熬了个通宵和大半个白天。
为了等她。
唐嘉心里内疚得不行,问登机厅电子牌有写晚点时间,你怎么不先到附近开个宾馆睡一觉。
苏行正大男孩模样,挺腼腆地讲,他怕时间改来改去不准,到时候唐嘉落地了见不到人心里着急。
齐彧离世后,两人之间的交往虽然不像以往那样多了,却也没有彻底冷淡下来。
唐嘉心里把他当半个弟弟。
苏行正在电话里头说他人刚好在非洲,最近几天路过南苏丹这块地方,说两人也好几年没见了,趁这次有机会见个面,不然真的要见面不相识了。
唐嘉挺纳闷,问你人不是在美利坚吗,什么时候来的非洲。
苏行正本科学的应用数学,硕士去美国读计算机,毕业后直接留在硅谷当了名工程师。
苏行正电话里说,都怪毛姆。
唐嘉脱口而问,怪毛姆什么。
苏行正说自己有天读了《月亮与六便士》,夜里做了场梦,第二天就交了辞呈。
毛姆的小说《月亮与六便士》取材于法国后印象派画家高更的生平故事。说的是一个英国证券交易所的经纪人,中产阶级,职业牢靠家庭美满,却突然热爱上了绘画。自此一发不可收拾,舍弃了一切到南太平洋的岛屿与一群土著一起生活,获得了源源不断的灵感,创作了许多艺术的杰作。
苏行正说可能是以前太乖了,按部就班地沿着父母的期望走,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是个理想主义者,中二病潜伏二十几年才突然发作,一发作就病入膏肓了。
苏行正顿了一下又说,姐,你能懂我的对吧。
唐嘉沉默了一下,回他一个嗯字。
苏行正就笑了,说我就知道别人肯定觉得我疯了,但姐你一定理解我。
唐嘉笑,这么笃定?
苏行正理所当然地回答,对呀,因为你也够疯啊。
苏行正说自己辞职后先去东海岸参加了表姐苏棠棠的婚礼,后来翻翻银行余额,这些年团团转光忙着挣钱了,没花多少,倒存下来不少美金。项目交接的时候浏览网站,刚好看到一个旅行公司发行一个名字为“非洲之傲”的套餐,乘包厢火车一鼓作气穿越非洲。火车两年发一次,十万块,从南非的开普敦到坦桑尼亚的达累斯萨雷姆。他看着网页上的介绍,说这是“一次史诗般的旅行”,挺心动的就报了名。
苏行正说:“火车上呆了大半个月了,我看行程上写这几天从你那儿路过,就想着来探望探望姐你。”
唐嘉和他又聊了些往事,接着发了自己现下住院的地址,约好傍晚的时候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便挂断了电话。
她扶着病床挪到窗户旁坐了一会儿,然后推开窗户,往下投了一眼。
昨夜两人跳窗的地方,一片青草萎靡地塌着,幽幽控诉。
唐嘉极轻地笑了一下。
她手指抚过窗台,来来回回,同时脑海里组织着语言。
大约过了五分钟,她停下手中无意识的动作,拨打伊娃的电话。
不通。
唐嘉心头莫名有些躁,她翻扫通讯录,紧接着又拨了处理人事事务的官员的电话,得知伊娃跟随流动医疗队去了比较偏远的地方,可能这几天信号都不大顺畅。
她心从半空回落到平地。
下午的时候,喻斯鸿来了,还带来了一根别致秀气的拐杖。
粉色的,底部是一小截香槟色,顶端扶手下扎着一根蝴蝶结。
唐嘉看到的一瞬间,很有一种装作不认识他的冲动。
直男的审美……真的没救了。
隔壁床的白人大妈输着液,嘴中不忘打趣道,“男朋友真是好呀。”
唐嘉反射性要想解释,动了动唇,最终没说话。
喻斯鸿献宝似得捧过来,求表扬的表情,“试试不?”
唐嘉瞟他一眼,接过来。
虽然模样寒碜了点,但去掉了繁枝缛节的功能,倒也简便实用。
与她的身高刚刚相配。
喻斯鸿左手插在口袋里,信步去一旁取了一次性纸杯,手指别开饮水机龙头,汩汩接水,口中说:“你那什么嫌弃的小眼神,多好的拐杖啊,又能走路,还能……”
唐嘉问:“还能什么?”
喻斯鸿倏地转身,冲她挑挑眉,“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紫衫木,福克斯的羽毛。”
唐嘉秒懂。
伏地魔的魔杖。
喻斯鸿喝了口水,一个踢步,转身,左手依旧在口袋里,右手一投。
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纸杯稳稳落入垃圾桶口中。
他回身,正要讲话,看见唐嘉坐在床上,拿着拐杖点他一下。
喻斯鸿狐疑,“干嘛?”
唐嘉笑,“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
喻斯鸿一愣,紧接着非常入戏地捂住胸口,一张俊脸皱起,直直地向后倒去。动作到一半,他撑住身后的墙壁,恢复直立,然后走到唐嘉身边,说:“Rictusempra!(呵痒咒)”
唐嘉说:“你没有魔杖,不算数的。”
喻斯鸿耸肩,“无杖魔法呀,”他俊脸凑近,伸手去呵唐嘉的痒痒。
唐嘉边笑边躲。
喻斯鸿收了手上动作,一本正经地说,“魔法生效了。”
唐嘉别过头,趴在床上,头埋在被子里:“烦人!”
#
接近傍晚的时候,唐嘉和喻斯鸿去了医院附近的咖啡馆。
建筑是木制的,褐色的纹壁上爬满了翠得要滴出来的藤蔓,同样涂满青苔的房顶,衬着渐渐被染上黄昏的天空。
他们选择的座位临近窗户,靠墙壁。
墙壁上很时髦地贴满了上个世纪风情电影里的人物照,以及一些欧美国家领导人的讽刺肖像。
喻斯鸿问:“知道非洲食人族酋长们都吃什么吗?”
唐嘉:“人?”
喻斯鸿回她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又问:“有一天酋长生病了,医生说他不能再吃荤了,那怎么办?”
唐嘉一愣。
喻斯鸿气定神闲地搅拌咖啡,抬头看她一眼,赏出答案:“吃植物人呀傻瓜!”
唐嘉给他的答案气着了,低头默默把咖啡上漂着的爱心狠狠搅碎。
“喂,我叫你一声小傻瓜你敢答应吗?”
唐嘉依旧不说话。
“喂,我叫你一声傻瓜小你敢答应吗?”
唐嘉抬眼,回他一句:“烦人!”
喻斯鸿挑挑眉,笑得肩膀在抖,整个人几乎要发光。
唐嘉低头,捋捋碎发,嘴角轻抬。
咖啡馆也经营其它一些零食业务,他们叫了几份“乌冬骨”。
这是一种高级烤制黏土,在各大超市的货架上都有销售。像桃酥一样干脆,咬下去有点咸,有点苦,还带着微微的涩,但同时口齿中却会淌着一种类似自然的清香。
唐嘉手机响了,她收到苏行正的短信,说他很快就要到了。
果然,没过五分钟,咖啡馆的门就被人推开。
苏行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向里面四处探望寻人。
唐嘉挪开椅子,单脚站起身体来,喊了他一声名字,向他招手。
苏行正一张不显老的娃娃脸,常常带着笑。他走过来,和唐嘉打了个招呼,一低头,这才发现一旁还坐着一个男人。
苏行正拉开椅子坐下,正要请唐嘉做介绍。
就看见那搅着咖啡的男人抬头了。
两人各自把对方看了个清楚。
苏行正一张娃娃脸顿时像是揍了一拳,呈现一种梵高画作般的迷之扭曲。
喻斯鸿抬眼看了他两下,垂下眼,继续手中的动作,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嘉敏锐的触觉告诉她气氛不大对劲,她将两人的表情都看了一遍,问:“认识?”
喻斯鸿嗯一声。
唐嘉觉得这一声嗯不大符合他的语言风格,于是看向苏行正。
苏行正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了下来,只是淡淡对唐嘉说:“认识挺多年了。”
唐嘉直觉这个“挺多年”三个字背后的含义并不是褒义,但两人既然不想多说,她虽然难免有点正常人的好奇,但也不会一根筋地去钻头进去想弄清楚。
唐嘉私下猜测,两人或许曾经闹过某些不愉快。
接着便是一些平淡无奇的谈话,各自说了一些这些年的经历。
期间喻斯鸿去了一趟洗手间,本来唐嘉和苏行正聊得好好的,苏行正突然问:“你喜欢他?”
唐嘉被他话题的乾坤大挪移惊住了,愣了有几秒。
苏行正脸色沉了,“不说话就是肯定了。”
他眼神复杂地望了唐嘉一眼,“你了解他吗?”
这个问题确实把唐嘉问住了。她仔细回想了一遍,到头来,却发现,自己除了一些基本信息,确实了解甚少。
苏行正追击,“你知道他一个好好的京城公子哥不当,跑到这个离家千里之外的地方做什么吗?”
唐嘉无言以对。
正在这时,喻斯鸿回来了。
他拉开座位坐下,看了两人一眼,问:“在说什么?”
苏行正转头,“我们在讨论,你一个好好的京城公子哥不当,跑来非洲做什么?”
喻斯鸿眼神沉沉。
苏行正继续说:“因为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得不离开国内避风头。”
喻斯鸿嘴角抿紧。
苏行正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因为你是一个……”
“强。奸犯。”
32。 Chapter32
仿佛水滴溅入沸油,打破表面蠢蠢欲动的平静。平地炸响一声惊雷后,苏行正再无欲言又止的顾忌。
他指节攥紧发白,声音从喉咙里一字字挤出,“我再问你,你对苏棠棠做的那些事,你敢说出来吗?”
唐嘉知道苏棠棠是苏行正父亲家那边的表姐,两人感情向来不错。
苏行正离美之前还特意去参加了她的婚礼。
苏行正眼睛不离喻斯鸿,几秒后冷笑一声,再次开口,“怎么?怕了?姓喻的,你不是一向最能说吗?你说呀!”
在他的这种咄咄逼人的攻势下,喻斯鸿表面却是一片宁静祥和。
他既不接招,更不拆招,右胳膊抵在桌面,袖口卷至小臂,露出麦色的皮肤。食指与中指夹着小瓷勺,慢条斯理地搅着咖啡。
微微低着头,侧脸波澜不惊。
仿佛现在这才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
喻斯鸿食指勾起耳把,轻呷一口,好看的眉毛微皱。然后他放下瓷杯,抬头问唐嘉:“太苦啦,还有没有糖?”
唐嘉把自己的方糖推给他。
他从裤兜中抽出左手,慢条斯理地撕包装。
指节修长有力。
苏行正被他这种“任尔东南西北风”的无赖态度差点气个倒仰,突然站了起来,凝声道:“不要装聋作哑!”
苏行正一向温和,是出了名的脾气好。相识数年,唐嘉从未见他如此失态。
唐嘉伸手按住苏行正攥成拳头的手,轻声道:“小正,坐下。”
苏行正脸色红了又白,看唐嘉一眼,重新落座。
板凳咯吱一声响。
背后的墙面上,一张大型的镶框电影海报。玻璃压面下,玛丽莲梦露捂住翻飞的蓬蓬裙,双膝微屈,别着头,闭眼大笑。
喻斯鸿的眼神从梦露的卷曲的金发上移下,落在唐嘉洁白的耳廓上。
他眼神向左移了一下。
两人的目光对上。
喻斯鸿开口:“我再呆下去,怕是要被人生吞活剥了。”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望进唐嘉的眼睛,神情认真:“你可以先听他说,如果听完之后觉得还有必要听我的解释,那就告诉我。”他顿了一顿,继续道:“如果觉得不必要,那就……”
不言而喻。
他食指与中指蓦然松开,瓷勺哐当一声落入褐色液体中。
有几滴咖啡渍溅到袖口。
喻斯鸿皱眉看了一眼袖口,站起身来。
苏行正紧闭着唇,他的身侧,桌子下,唐嘉拉着他的袖口,让他克制住自己。
喻斯鸿眼神落在座位旁斜靠的拐杖上,开口;“一会儿你把她送回去。”
苏行正一秒接道:“要你说!”
喻斯鸿无所谓地笑笑,两颊现出酒窝。他左手放回口袋,身姿直挺,右手轻推,把座椅推至桌下。
他转身向外走,走到接近门口的地方又停下。
唐嘉眼中,他脚步一顿,接着扭身走到柜台旁,和老板对话几句,接着抽出钞票,付了款。这才右转,走到门口。
苏行正噎了一下,低声愤恨道:“要他好心!”
仿佛感受到背后传来的目光,在推开大门之前,喻斯鸿向后望了一眼。
他左手依旧留在袋中,右手食指中指并齐,在额旁轻轻一扬,致了一礼。
然后点点头。
推门而去。
唐嘉听到门推开的一瞬间屋外汽车响亮清晰的鸣笛,以及门关上时重重的一声钝响。
她看着门口足足有三秒,然后扭头,对苏行正说:“说吧。”
#
两天后,维和部队营。
营内健身房。
健身房场地并不算大,与国内大城市稍有规模的链锁店相比,甚至可以说是简陋。房内一面墙上,顺贴着两人多高的壁镜。清晰的镜面把房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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