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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爱封喉(小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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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童珊听见了,沉默片刻,他淡淡道:“现在不方便,等会儿给你回。”
说完他就不由分说地按下了结束通话键,潜意识里似乎不敢听见她可能要说的话,虽然她其实根本就不会说什么,这又不是第一次。
接下去的时间里,他的思维被大量莫名其妙的罪恶感占据。虽然他对他和童珊之间的关系一向有着极其明确的认知——她可信、干净、沉默、不麻烦、和他还有着足够的默契,作为一个固定的xing/伴侣简直妙极。而且秘书的身份决定了她的贴身相伴,每每可以在他有需要的时候给予最迅速的满足,就像有些人喜欢在办公室抽屉里放些糖果点心以备不时之需。但下了班回到家,谁还会以干粮度日?他偶尔想吃顿牛排,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吧?
更何况,她虽然实心实意地跟了他这么多年,但他对她也不差嘛。他把薪水开到最高,对童管家也谦恭有理,她家有任何问题他都会在第一时间给予帮助,甚至她现在住的房子都是他给的——可以这么说,就算有朝一日他离开她,她的生活质量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无论是在工作还是生活上。
他不认为每个男人都能对自己的情人做到这种程度,至于她对他越来越明显的依赖和不舍,由于有言在先,就不在他的负责范围内了。
虽然已把整件事想到如此透彻,他却不正常地迟迟无法回到状态,身下的人显然已经动了情,缠着他极尽诱惑之能事,他却像被沙子糊了脑般意兴阑珊,到了末了只能草草了事,翻脸不认人地让她赶紧消失;她虽然错愕,但到底是场子里见过世面的,知道贵客不能得罪,便一声不吭地走了。走到门口却看见一个素着脸的短发女子,正失魂落魄地拎着个蛋糕盒站在不远处发呆,她本来对别人的事是不会关心的,但那个女孩的脸色实在太苍白,几乎像是要发急症般,她赶紧嫌恶地绕过她,匆匆进了电梯。
李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昨天的喜悦像是忽然被蒙上了一层雾,整颗心虚空得惊人。他起身洗漱准备出门上班,打开门的瞬间却看见地上躺着一个方方正正的蛋糕盒,从透明的顶端望下去可以看见娟秀而熟悉的字体“生日快乐”,还有用奶油绘成的简单漫画,一个笑得很灿烂的短发少女,旁边写着“小草儿”三个字,虽然线条因为不熟练而断断续续,却还是能清楚感受到制造者的用心。
他怔怔将蛋糕捧回屋里,拆开细看还是能看得出不熟练的迹象,很显然是她的手工之作。他切了一块入口,很甜,不太好吃。
可为什么,他会觉得心那么酸?
27歌爷真英俊
回到住处;石暮尘在偌大的客厅里乏力地坐了一会儿,自己给自己费力包扎伤口的瞬间,才恍然地想到自己今天差点命丧黄泉,不由得有些迟来的心悸。 : 他环视客厅一圈;忽然发现它竟是如此的空旷寂寥,每一个冰冷的部件都散发着森然寒意。
他正在包扎的左手疏忽顿住,颓然放下,任温热的鲜血顺着右手流淌下来。他闭上眼,焦渴的喉咙无意义地吞咽了几下,终于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有事?”所幸那头没有让他等太久;薄晓微熟悉而略显冷漠的声音终于响起,在他听来却是暖的;愉悦的,宽慰的。
“我……右手受了点伤,你过来帮我包一下伤口好吗?”
对方顿了顿,他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却听见她平稳淡然的声音:“吃饭了么?”
“……还没。”他几乎听见心脏狂喜的雀跃。
她沉吟片刻:“等我5分钟。”
5分钟后他应声去开门,却见她捧着一只汤锅出现在门口,她脂粉未施的素着一张脸,身上甚至还带了一个围兜。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径直走进厨房点火热汤。然后沉默着帮他换了药,他□在外的伤口看得她心头一紧,她几乎可以实实在在地感受到那种皮开肉绽的疼痛,因而不觉打了个寒战。
“冷?”他下意识去摸遥控器,却冷不防牵到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她心口又是一阵锐疼,只得若无其事地起身:“我去看汤。”
她心不在焉地搅拌着,思绪却恍惚飘到了别处。上午看到新闻的瞬间,她连呼吸都几乎停止,心脏在那一刻失速狂跳——当时她起身就往门外冲,冲到楼下才猛地反应过来,以至于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然后一整天的时间里,她都在不停告诉自己,这种反应是因为担心他死在别人手里,使她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而产生的惊慌。可心头还是慌张得厉害,天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阻止住自己给他打电话的冲动。可她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却被他一个电话再次轻而易举地毁灭,让她像个傻子一样,放下电话就捧着一锅补血药膳没头没脑地冲到了这里。
她不敢相信他对她的影响力居然还是那么强,怎么可以?她怎么能允许?她焦虑而无声地深深呼吸,佯装低头认真看汤。
此时石暮尘却伫立在厨房前静静看着她的背影:松松垮垮的柔软毛衣笼住她纤细的躯体,利落的马尾应该是为了做菜方便才扎的,散落在颈边和额角的几缕碎发却平添几分不张扬的女人味,她就近在咫尺,正专心致志地用毛巾包住汤锅的柄,端出一锅热气腾腾,飘着诱人香味的煲汤。
这几乎是梦中的画面,一股不知名的气流涌动在他胸口,令他百感交集。内里晕黄的灯光忽然混合着饭菜的香气温柔地流泻出来,他心口一热,有太多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却又无从开口,最后只能小心翼翼地化为一句:“……这是什么?”
“熬了一天了,给自己补血的。”她瞥了他的衣摆一眼,眼神里有淡淡嘲弄:“没想到你比我还需要补。”
他轻轻贴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嗅着她的发香,却因为害怕破坏此刻的和谐而谨慎不已,几乎不敢碰到她。就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熟练地做了一道葱花炒鸡蛋。她却忽然嘲弄地回过头:“监视我?怕我毒死你?”
“其实那样也不错。”他定定望着她,神色认真地让她心慌,她只能草草别过头去:“好了,吃饭。”
她捧着汤走向餐桌,一锅汤一个菜,不算丰盛,却让他兴奋得难以自抑。她边盛饭边瞥他右手上的绷带:“可以自己吃吗?”
他微笑:“如果不能呢?”
她把饭递给他,然后自顾自地吃起来:“别来这套,你的左手一向比右手用得好。”
他无声叹息,被了解得太透彻果然不是什么好事。他认命地以左手执筷,鸡蛋含在嘴里,滋味鲜美,他却舍不得嚼,墨石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终于成功地让她食不下咽起来。她不自在地放下碗筷:“看什么,菜又不在我脸上。”
他忽然有很多话想说,他想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到底是怎样从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了现在这样什么都能自给自足的模样。千言万语在脑海里盘旋了无数圈,又在舌尖上打了几个转儿,终究还是咽了下去:“很好吃。”
“那就好好吃。”她又瞥了眼他的右臂:“什么情况?”
“商场恩怨。”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不是什么大事。”
她语带嘲弄:“倒也算是意料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贱到这步田地,从前她再怎么费尽心机地示好他,他都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却因为被她冲了一句而心情愉悦,甚至无法控制嘴角上扬的趋势。
忽如其来的门铃声却打破了这和谐而愉悦的时光,石暮尘朝门口的监控器望了一眼,神色刹那间凝住。薄晓微也顺势看过去,只见梁雨柔写满忧色的素净面庞正明晃晃出现在镜头里,她正不安地踱着步,抬头向上张望着。石暮尘在瞬间意识到——客厅灯开着,下面是可以看见的。
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端坐在原地,视线牢牢焦灼在薄晓微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睁睁看着她按下了开门键,然后从容而沉默地走出了大门,让他情不自禁起身挽留的姿势都显得可笑而无谓。
薄晓微出门后果断上了楼,她站在楼层交界处,隔着楼梯的缝隙冷冷向下望去,静静看着梁雨柔在门口关切地询问他的伤势,然后乖乖巧巧地进了屋。伸手正要关门的石暮尘,视线却忽然穿越阻隔,直直射向隐没在暗处的她,因为角度和背光的关系,他们其实根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却兀自对视了数秒——
“怎么了,石大哥?”梁雨柔诧异地望着正对着门外怔忪的石暮尘,后者立刻若无其事地关上门:“没什么,你随便坐。”
“啊……似乎打扰你吃饭了。”梁雨柔看了眼桌上犹冒着热气的热饭热汤,正要催促他继续吃别管她,视线却忽得凝住——
餐桌上有两副碗筷,以及两碗吃到一半的米饭。
她不解地抬眸望向他,他也在瞬间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错误,只得抢先圆谎:“因为出了那样的事,家诚非要送我回来,我就留他吃了点便饭。可他一见你来就嚷嚷着不想打扰我们,拦都拦不住。”他作势无奈地摊摊手,心里却想着一有机会就要和冉家诚通个气,虽然梁雨柔单纯温柔,但这并不代表她是白痴——这里是两楼,她要是追问起为什么上来时没遇见冉家诚,他难道要说他坐了电梯?
可她却出乎意料地不再询问,而是真心赞扬了一下汤的品相,他便顺水推舟地也一起安在了冉家诚身上。梁雨柔听后大为惊奇,她望了眼汤里的内容:“咦,这个方子网上很热门,说是补血特别好,我也常让阿姨煲给我喝,没想到他这么细心,还会这一手呢。”
“是吗?看来得给他加工资了。”石暮尘潇洒地一笑而过,手心却微微渗出冷汗,他掩饰地微微一笑:“来,这里坐。”
“你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换药?”她焦急地查看着他的右臂,却看见沙发上散落的若干药剂和纱布,不觉有些诧异:“你换过药了?”
“嗯,家诚给我换的。”
“惭愧,他还真是比我这个做女朋友的还细心。”她微笑垂眸:“看来,没我什么事了呢。”
回到住处后,薄晓微放了一会儿空,这才开始不紧不慢地洗漱,蒸腾的水汽熏迷了浴室的大梳妆镜,她赤身luo/体地走到镜子前,抹开雾气,镜子里立刻出现了一具性|感娇美的胴|体,白玉般的肌肤上还残留着各种暧昧的痕迹——脖颈、锁骨、胸口、大腿……
他把那些印记肆无忌惮地烙遍她全身,只要一闭上眼,她还能感受到他霸道而夹杂着宣泄的揉捏触抚,她又痛又快,欲|生|欲|死,像服食了迷幻剂般迷失了自己……而这一秒,即使只是想到他的眼神,一股莫名的热流就开始在她体内骚动不止,这种热度甚至缓和了失血所导致的寒冷和隐痛,像簇无根之火般轻轻托起了她……
她遮住自己的眼睛,淡淡的绝望情绪弥漫不去。她试图将之解释为单纯的rou/欲,可她清清楚楚地知道,那不是。
门铃声恰在此时骤然响起,她愣了愣,只能草草披了件浴袍去应门。
来者没有悬念的,是石暮尘。
作者有话要说:歌爷兴奋地问道:有温馨到吗?(众人异口同声:没有!!)歌爷:………_…|||
28歌爷真英俊
她望了眼客厅上方的钟;语气冷冷:“一个小时都不到就把人送走了?未免太冷淡了吧。 。d 9 1 2 3。”
他并不解释,反正他至恶的一面她全都见过,这倒是在他们间设置了一道天然默契,他无需掩饰或辩解,反倒有种破罐破摔的自在感。看着她犹在滴水的发梢;他很自然地取了块毛巾盖在她头上:“别着凉。”
她不配合地把毛巾掀到一边;取了吹风机径直朝卧室走去;他尾随其后;极有默契地以左手持吹风机;认认真真地帮她吹起来。不料她挑眉:“这是为了陪正牌女友而忽略我的补偿;还是对于我没有戳穿你的感激?”
他默然,半晌:“不管你信不信,只要你要;除了婚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她不易察觉地顿了顿,旋即轻笑出声:“是吗?那就先汇5000万到我户头上好了。”
他深深望着她的眼睛:“可以。”
闻言,她风情万种地把半干的长发往侧边一笼,对他嫣然一笑:“我是不是要的太少了,我的金主大人?”
“确实不算多。”他诚实回应。
“那……”她漫不经心地玩弄着自己的指甲:“假如我要的……是锦臣的股份呢?”
他一怔,一时弄不清她是真是假:“也可以,如果我有。”
“难道你没有?”她有些诧异,微微眯起的眼底写满了怀疑。
“很快就会有。”他执起她一缕秀发放在唇边轻嗅,眼神半迷半醉。是的,只要他的计划成功,李贺从母亲那边占得的10%先机又如何?那原本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应该属于他的,他一毫一厘都不会放过。
包括锦臣,包括她。
“什么意思?”她不死心地追问,他却缓缓将唇印在她裸/露在外的白皙肩头,虔诚地舐去一颗正在滑落的晶莹水珠,这种暧昧的接触让她浑身一凛,下意识往前缩了缩:“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
他微微抬头,视线在光影中半明半昧,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逃离的探究:“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
她心下一震,若无其事地望回去:“我当然要关心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他却依然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眼色深得让她陡然心慌,她听见他似乎漫不经心的声音:“薄晓微,为什么想要股权?折成现金给你不是更好么?”
“那当然不同,”她一脸理所当然:“不管拿了多少钱,我都只不过是你包养的一只金丝鸟;但股权就不一样了,你要是敢骗我,我就——”她伸手轻轻掐住他的脖颈,脸也缓缓凑进,猫一样半眯的眼神里看似风云诡谲,又似乎带着微微引诱:“掐断你的命脉,让你一无所有。”
最后那句唇语般轻渺,随着一股暧昧的热气拍打在他脸上,转瞬却又牵起一朵恶作剧的笑:“被吓到了吧?呵……”;他把持不住地握住她的手,低头就要吻,她却像尾滑不留手的泥鳅般飘然滑开,到镜子前一个人自得其乐地吹头发去了。他也不气恼,就地侧躺欣赏她迤逦的背影,若有所思。
吹干头发,她随意地甩了甩,蓬松微乱的长发反而让她显得更加性感而慵懒。她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挑高的一侧眉峰仿佛无声的疑问,他用下巴指指旁边的床铺,示意她一起上来。
她用鼻腔轻轻哼了一声:“不回去?”
“你不是说我是金主么?”他淡然回应:“怎么,不欢迎你的金主?”
她不怀好意地瞥了眼他的伤处:“ hynot?不过我睡相不好,万一蹭到磨到,害得金主大人你血溅床单……可就概不负责了。”
他看似平静的眼底有暗光骤现:“如果我想,同样也可以让你血溅床单。”
说着,他意有所指的眼神充满侵略感地在她周身绕了一圈,几乎让她错觉自己已经被他用眼神扒光——她固若金汤的神色不觉有些松动。于是做出懒得和他争辩的样子,掀开被窝背对他躺进去。没过三秒他的左臂就搭上了她的身侧,带着一种让她毛骨悚然的热度,那只臂越收越紧,紧得几乎要掐进她的血肉;她下意识要挣脱,却听见他叹息般的语音——
“让我抱抱你……就只是抱抱……”
她心一酸,似乎有一种无法名状的东西从心口溢流出来,这种会让人软弱的情绪,此刻她却无力阻止,只能用静默以对来掩饰内心的汹涌。片刻后,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再次挣扎着起身——
“嗯?”他诧异地握住她的手。
她不自在地将视线挪向别处:“……我们换一边。”
他费解地望了眼自己,这才恍然大悟——他现在的状态等于是压着右侧,难免会压迫到伤口,再一看,果然已经有些微血丝渗出了纱布。
见他不说话,只是双眼灼灼地望着她,她便自行翻身下床,走到另一边兀自躺下。尽管如此,她还是能感受到那两道激光一样的眼神,正热烘烘地熨在她侧脸上,让她心悸不已。她只能不停告诉自己,是的没有错,这只是一项非常成功的策略,他越喜欢她她的成功率就越高,她并不是心疼他,她怎么可能心疼他?
可越是自我催眠她的心就越乱,就在她几乎忍不住要起身质问他为什么不睡时,他终于在她身后侧躺下来,小心翼翼地用右手环绕住她,脸深埋在她颈后,形成了一个极度眷恋的姿势。
说出来或许连他自己都不信,可此刻,他竟然由衷地感谢那个袭击他的人,如果一点小伤能换来她难得一见的真心,他甚至不介意再多涉险几次。
虽然现在的她还是那么冷淡疏离,但他有信心,自己很快就能把她变回原来那个对他痴心一片,全心依赖的她,而到了那时,他一定不会再伤害她,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弥合她那颗安全感缺失的心。
他一定可以。
摩挲着她滑嫩的肌肤,体会着她难得的乖顺,那一刹那他忽然若有所思——
******
自从搬到现在的住处后,薄晓微就换了号码,这个号码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她一直过得颇为清净,所以当手机上闪起一个陌生号码时,她迟疑了片刻才接起——
“哪位?”
“……晓微吗?”对面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激动:“我是田如蜜!”
她怔了怔,然后很快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是你啊,有事么?”
咦?为啥晓微忽然变冷淡了?她以前明明对自己很热情啊!田如蜜虽然不解,但还是继续热情洋溢地发出邀请:“我们出来吃饭好不好?我请客!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川菜馆,他们家的水煮鱼真是……(吸溜口水的声音),总之你……”
田如蜜。
薄晓微握着手机的手不觉越收越紧,思绪也恍惚起来,直到电话那头一连串的“喂喂声”将她拉回现实:“喂?你还在吗?喂?”
“我在,”她定了定神:“那就去你说的地方吧。”
******
【与此同时】
李贺怔了一会儿,这才放下手中的文件,烦躁地开始原地打转,复又猛地刹车,望着童珊的眼里含着隐隐质问:“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一直都在吃药的吗?”
“我真的吃了,一顿也没少你相信我!”童珊惊慌失措地辩解着,他每走一个来回,就像牵着一根无形的线在她心尖上绕圈圈,那锋利的线越缠越紧,紧得她又痛又怕:“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他知道她已经替他打过一次了,再打实在不是个事儿,可……难道让她生?开什么玩笑,他还没找到合适的联姻对象,就先养上私生子了?这话说出去能听吗?
似乎陷入空前纠结,权衡再三,他终究还是一狠心一咬牙——
“……放你一个月假,明天去处理一下吧。”
虽然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她的心却还是像被拦腰扯断般狠狠抽痛,她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死了,却原来……还会痛?
见她面如死灰,沉默不语,他竟动了自以为根本不存在的恻隐之心:“……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我会自己处理好。”她极迅速地回答,心里却一片慌乱。
这是她的孩子,也她和他的孩子,即使她和他之间完全是一条死路,但她真的想要这个孩子……
“小草儿……”见她这幅样子,他下意识想去摸摸她的头发,但此刻像被灌过水泥般的沉滞气氛却让他的一切动作都变得尴尬起来,他无奈地收回手,脱力般瘫坐在皮椅上——
“童珊,你明白的……”
她呆呆伫立在原地,一只手无意识地护在腹部,就像没听见般毫无反应。其实她多希望自己真的没听见,他说得那么含蓄,可她却听懂了——
这段她赖以生存的关系和孩子之间,她只能保住一个。
只有一个。
29歌爷真英俊
待薄晓微赶到;田如蜜已经对着菜单摩拳擦掌好半天,一见她就欢悦地招手。 : 。D9123。待她入座后立刻把菜单推到她面前,在得到她的授权后又如数家珍地点了一堆菜,边点菜还要边扯住身旁的小萝卜头以防他乱走:“东东乖;妈妈点菜呢,哎哎别摸那个,脏的脏的!”
薄晓微望着这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他穿一身浆得挺直的浅蓝色衬衫配藏青毛衣背心,眉目间有着别家小孩没有的英气,浓密的乌发微卷,虽然充满好奇心;却像个小大人一样老成懂事,听了妈妈的话立刻缩回手去;转而却对薄晓微发生了极大兴趣,他用黑亮的眸子牢牢盯了她一会儿,忽然端着步子走到她面前,像个小大人般像模像样地伸出手:“你好,我是卫振东。”
他的声音奶声奶气,表情却异常正经,连原本怀着心事的薄晓微都忍不住弯起嘴角。她不觉伸手握住他的,不敢怠慢地拿出对待成人的礼节:“你好,我是薄晓微。”
说完她忍不住摸了摸他密实的发,又摸了摸孩子幼嫩到让人必须小心翼翼的脸,最后落在他小小白白的手上,
“薄晓微、薄晓微……”孩子用尚未得到系统学习的大脑一遍遍认真地强记着,微皱眉头的模样可爱得让她心折,忽然像是有什么梗在了喉头。
假如没有当年那一劫,她的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
她闭上眼,急促而刺耳的刹车声,黏腻腥甜的血浆,还有那撕裂般的疼痛忽然毫无预警地撞进她的脑海,她忍不住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小东东有些诧异:“薄晓微,你怎么了?”
“薄晓微是你叫的吗?”刚点完菜的田如蜜见状又好气又好笑:“东东叫阿姨,乖。”
小男孩清俊的脸上滑过一丝无奈,他向后退了两步,默不作声;田如蜜没想到儿子会这么不懂礼貌,不由得有些着急,薄晓微于是赶紧出来打圆场,连说无妨。
“你哟~~都被你爸宠坏了。”虽然这么说,田如蜜看着孩子的眼神还是充满了宠溺和母爱,她一使力就把东东抱起来安放在了里头的座位,小男孩大约觉得颜面扫地,挣扎了几下才不情不愿地坐稳。田如蜜笑眯眯地摸摸他的头,冲着薄晓微解释:“跟他爸一个德行,闷骚死了,我有时候都受不了他哈哈。”
眼前的小男孩青葱可爱,小妇人除了越来越圆润以外,在她身上几乎看不见岁月的痕迹,想必是过得很好吧。记得她早年家境不好,日子似乎并不容易,不过也许上天是公平的,她的努力和善良终于为她换来一个能庇荫她半世的好男人,才能让她此刻笑得那么纯粹安然。
所以,上天是看她早年过得太过惬意和享受,才会让她遇见石暮尘么?薄晓微不觉漾起一抹浅浅的笑,却满满的都是自嘲。
“别管他了,我们说正事。”田如蜜热情地给她倒上茶水:“你肯定特别奇怪我怎么会有你的号码吧?我告诉你你可别出卖我啊——我是上次去石头家给他收拾的时候,从他手机上偷看来的号码,是不是很厉害?”
“嗯,”薄晓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你先生他……知道你来找我吗?”
她又回想起那天遇到卫庭贤时他审视的表情,总觉得这个男人看出了什么,不知道会不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他不知道,他叫我别管你们的事,”田如蜜一脸义愤填膺:“但我怎么可能不管?他们男人就是没有我们女人细心,石头这些年过得多颓废,我可比他清楚多了。”
“所以……”薄晓微眼色闪了闪:“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觉得吧……唉……”田如蜜艰难地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却似乎总是找不到中心思想,结果只能破罐破摔:“我知道石头现在的女朋友是梁小姐,我也觉得梁小姐家世好气质也好,对他的事业也有帮助,配他挺合适。但真的……我要怎么说呢这……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来我有多少次把他从烂醉如泥中摇醒?还有,他有多少次在梦里抓着我的手喊你的名字?总之……我不是想怂恿你当第三者……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表达什么,但我希望你能再给他点时间想清楚该怎么办……反正就是……他真的很喜欢你,我希望你知道啦!”
任凭心底暗潮汹涌,薄晓微仍面不改色,她低头轻笑:“是他让你来的?”
“当然不是!”田如蜜大惊,连连摆手:“你不要误会他!他真的不知道我来找你的,他这个人你知道的,以前还阳光点,这几年真的跟个吸血鬼一样,一天到晚闷在黑漆漆的家里,问什么都不说,急死人了!”
薄晓微静静审视了她一会儿,确定她恐怕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对五年前的那件事也一无所知——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想到这里她不觉暗暗冷笑——怎么了石暮尘?面对心爱的女孩也有难以启齿的时候?不想在她面前丧失情圣形象?
她忍不住想起那段懵懂无知的过往,那时面对她,他只说田如蜜是卫庭贤的太太,自己所做的一切也都只是在为兄弟的幸福考虑,让她多包容。然而最要命的是,她居然信了。在英国时他成天在为田如蜜的比赛奔忙,事务都落在了她肩上,她也甘之如饴,没有一句怨言。
假如不是那次听见他醉后喃喃念叨着田如蜜的名字,她到死都不会相信,他居然对兄弟的女人生了念头,却一直把她蒙在鼓里。
那天,她在阳台上默默坐了一夜,第二天他自宿醉中醒转的时候,她却依旧笑脸迎人——她最终还是决定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说她自欺欺人也好、为爱昏了头也罢,只要他愿意继续和她在一起,她也愿意用漫长的等待去换取他一颗真心。
而他之后的表现也确实是无懈可击,他温柔的关怀,热情的索求和暖暖的回应,都让她以为自己的守候终于得到了结果,激动之余甚至还不顾自尊地主动向他求婚,只希望能度过每一个有他的明天。
谁能料想,这一切居然都只是冰冷的阴谋,他从来不爱她,也从来不要她,他要的只是她承袭的事业和财富,并不是她。
那时的自己,多可笑?
“你怎么了?”田如蜜惊恐地发现对方正用力攥紧桌布,几乎快要把桌布扯下去!她连忙关切地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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