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庖女情刀定江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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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荻花秋瑟瑟,这名字未免太凄凉了一些。”中越王心思敏感细腻又是个多情种子,不由得生了感慨。

秋荻却不觉得,不由得答道:“秋夜荻花一景是凄凉还是圆满,皆因见者心境不同而感受不同。草民曾听过一首诗偈,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秋荻灿烂一笑,心生向往“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是农民们最开心的时节,虽然万物渐渐凋零,但是凋零却是为了来年春天更好的盛开啊。”

“好一句是为了来年春天更好的盛开!倒是孤如此伤春悲秋显得小家子气了。”中越王大笑,心中因念及亡妻而生的阴霾一扫而光。

秋荻自知失言,居然一时间忘记他中越王的身份,心中懊悔,脚下一软跪了下来,“草民一时口快,冒犯王上,请王上恕罪。”

中越王毫不在意,冲她招手道,“来,帮孤把这垄草捡了,年纪大了,腰弯不下去。”又看向在一旁缩手缩脚生怕沾到泥土弄脏自己衣裳的宁宁“你去树底下呆着乘凉,仔细晒着。”

宁宁噘着嘴不甘心站在一旁看着,几次脚试探的伸过去,最终还是没胆量走过去。

“你念过书?”中越王问。

“《四书》《五经》都念过一些,认得几个字。”秋荻谦逊的回答道,再也不敢卖弄。

“极好,极好。”中越王笑着点头。

秋荻很快帮着把菜园里的草都清除干净了,还自告奋勇的把土松了一遍。

中越王很是满意,看向秋荻的眼神更深了,唇边带着浅浅的温柔,“往后你每几日便过来帮孤整整花园,顺便带上你的点心,孤可不吃重样儿的。”

“好的。”秋荻擦擦额上亮晶晶的汗,笑的十分真诚。

中越王净了手,已经有宫人抬了两具步撵过来,他慢悠悠的上了步撵回头问道:“今日你可累着了?上来跟孤同乘一撵吧。”

秋荻正为难之际,一个多月不见的江连城却突然出现,高声道:“儿臣见过父王。”

许久不见的亲生儿子归来,中越王立刻把注意力从秋荻身上移走。宁宁也顾不得郡主形象,直接跳下了步撵,又扑了过去。

江连城看似无意的对秋荻说道:“怎么还不回去给小爷准备晚餐?”

秋荻如获大赦,慌忙应了退下。

中越王拍着儿子的肩膀道:“你这一次去边城可是比往日耽搁的久了许多,怎么,有什么事吗?”

“一切如常,只是近来涌进我中越的难民多了许多,儿臣忙着安置难民,故回来迟了,让父王担忧了。”江连城扶了父亲,弃了步撵,慢慢的往回走。

江连城并没有回去用晚膳,而是留在长平宫里用膳。

饭后吃了半块膳房里送来的点心,中越王皱了眉头,把剩下的一半丢回盘子里道:“城儿,你到是比你父王还会寻吃的了,新寻来的厨子很不错。宁宁给我拿了些他做的糕点,不错不错。”连说了几个不错,中越王眼底有了一丝异样“我瞧着他很顺眼,你若是不介意,我认他做个干儿子好了,就留在我宫里侍奉。”

江连城吃了一惊,一口水还含在嘴里差点呛住,缓了半天才说:“父王若瞧着顺眼,儿臣天天让她给您做点心送来长平宫就是了,认干儿子,未免太抬举这小小贱民了。”

中越王皱了眉头,“怎么能说他是贱民,这谁也不是天生的贱民,你祖爷爷是马房刷马的马夫呢,是在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才能让我们这些儿孙今天有福可享。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欲成大事,可不能轻视黎民百姓。”

“父王教训的是。”江连城忙跪下低头认错。

中越王板了脸,不耐烦的摆摆手“起来起来。”脸上尽是无奈“你这小子,怎么就那么不像我呢?你老子一辈子狂放不羁,从来没把那些狗屁规矩放在眼里,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臭小子,对待那些规矩一丝不苟,你再跪一次我打断你的腿。”只有自己儿子和外甥女在,中越王本性立现,不再拘着,连那市井粗俗言语也出来了。

江连城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站起了身,目光温和的看着已经渐渐显出老态的父亲。他不是不想自由自在,不是不想狂放不羁,他规规矩矩,他一丝不苟,他同洛安那些人周旋,对中越这些臣子一板一眼,就是为了能看到父亲现在这样轻松的笑容。

中越王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找个日子,把那孩子认做干儿子,你也多个干弟弟玩,多好。而且,你仔细看过他那双眼睛了没有?是不是很像?”

江连城没有说话,心中却在说,是很像。

第二十七章 干爹凶猛

江连城回到僻云宫时已经是三更天了,遣走了随身的侍从,他走进了秋荻住的小院子。

菜园子里劳累了一天,此时她正四仰八叉的躺着,发出轻微的均匀的鼾声。

江连城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从前见她还有几分娇滴滴女人的样子,现在越来越没样子了,这睡姿真是丑极了。白天居然还挽着袖子卷着裤腿在地里挥汗如雨,白皙的手指上全是土,还有被碎石头划伤的浅浅血痕,坚韧的样子居然让他心里有点发堵。

朦胧的月光正照在秋荻那张破碎的脸上,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疤痕还清晰可见,仿佛在跟面前这个男子诉说着她的苦难和坚强。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触那道疤痕,江连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转身出了院子。

第二天一早,秋荻起了个大早去做了早饭,白拿了几个月的例银居然没给正经主子江连城做过一顿饭,秋荻有点不好意思,特意做了不少精致的点心,却被告之世子殿下天刚亮就出去了。只好又便宜了前来蹭饭吃寻江连城的宁宁郡主。

宁宁喝完一碗现磨好的黑芝麻豆浆,眼神滴溜溜的在糕点和自己的腰围上打转,最后终于忍不住拈了一块莲蓉糕,嘴里念着:“吃这一块,就再多吃这一块。”吃完莲蓉糕又看向栗子糕,“嗯,再吃一块也无妨,不吃饱点哪里来的力气减肥呢,嗯,对,是这个道理没错。”

三碟糕点被她一扫而光,心满意足的宁宁哭丧着脸看着秋荻,“疤脸小子,我以后都不敢来你们这僻云宫了,你做的东西这么好吃,这一个月我可足足肥了八两肉。”

秋荻笑眯眯的看着纤细单薄的她,心中冉冉升起一股身为庖厨的骄傲和欣慰,“郡主喜欢就多吃一点,我做的菜和点心,都用那野生的山茶籽榨油,食材调味样样虽然都不挑最好的,却都是最有利健康的,多吃也不会胖。”

宁宁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秋荻,突然板着脸道:“看不出来嘛,疤脸小子,你还挺能耐呢。”

对于她态度的突然转变,秋荻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却也习以为常。

宁宁见她只是笑笑不答话,突然一拍桌子怒道:“疤脸小子,你可知罪?!”

秋荻吓了一跳,不知道她这无名火是从哪里说起,只好低了头道:“草民不知,还请郡主明示。”

宁宁悄悄揉了揉生痛的手掌,方才义愤填膺把个细嫩的小手都拍疼了,看秋荻还一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状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无名火直往上窜。都怪自己太容易被美食诱/惑,本来一大早过来想给她个下马威的,结果不争气的把她做的东西全吃光了。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她现在这火都发的没有底气了。

“第一,你入了王宫就是奴才,居然还自称草民,这是大不敬。”

“哼!”宁宁重重的哼了一声“第二,我只道这世间只有美到极致的女子才能惑乱朝纲,迷惑人心。你这么一个又黑又丑的疤脸小子,居然也能把舅舅迷的团团转,要收你为义子。”宁宁指着秋荻,小脸儿因为愤怒而通红“你还害得表哥被舅舅训斥,实在是祸国殃民的妖人!”

秋荻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而自己却着实冤枉,认干儿子这件事,可没人问过她愿意不愿意。

干爹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秋荻可不敢接着。她已经被爹们给吓怕了,亲爹是天下第一大奸人,多一个爹生活未必会更好吧。何况万一认了干爹,哪天大家发现中越王的干儿子居然是干女儿,那就说不清了。这世道虽然是个拼爹的世道,有个厉害的干爹走出去腰板儿是挺直的,但是姑娘家认干爹还是要慎重的。

秋荻看她乌眼鸡似的瞪着自己,无奈道:“郡主,这件事情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我不知道这回事,也无心攀龙附凤。”

宁宁恶狠狠的又瞪了她一瞪,“最好是这样,如果你敢真的认我舅舅为干爹,看我不找人打断你的腿!你就是一个低贱的奴才,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秋荻也恼了,拉下脸来,“请你说话注意一点,分明是你们这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主子在那里吃饱闲的搞风搞雨,请不要殃及池鱼!”

宁宁回道:“你少装无辜,谁知道昨天在菜园子里你使什么手段迷惑舅舅了!我告诉你,你这种奴才生来就是奴才,将来也只能娶个下等的丫鬟做媳妇,生下的孩子还是奴才。”

瞧着她一副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样子,秋荻突然生出戏耍之心,气她一气也好,于是洋洋得意道:“照你这么说,我还偏就要答应了王上。有个王做干爹,好歹我也算半个主子了,说不定干爹一高兴,把你这个外甥女赏给我做媳妇呢!”

宁宁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一张脸居然涨的通红,结结巴巴指着秋荻:“你。。。。。。你。。。。。。你果然在舅舅面前胡说八道了。”眼泪居然就簌簌的掉了下来,“难怪昨天舅舅会说让我将你列入夫婿范围内考虑一下。你。。。。。。你无耻!”宁宁一顿脚,捂着脸跑出去了。

秋荻呆立当场,只觉得眼前有一万只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过。

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干爹也太凶猛了些。

研究了几天,秋荻终于做好了南瓜饼,想到前几天的干爹风波,她现在都不敢去长平宫。

宁宁去跟中越王请了安,刚从长平宫出来,看见秋荻拿了食盒站在宫门口,白了她一眼,“你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拿进去,舅舅都等急了。”

秋荻硬着头皮,一只脚刚跨进去,已经走远了几步的宁宁在身后说:“等等,我跟你一起进去,哼,我要看着你,再听到你跟舅舅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

秋荻只得无奈暗自摇头。

中越王细细的品着秋荻送来的南瓜饼,闭着眼睛,一直没有说话。

秋荻忐忑的站在一旁,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管中越王对南瓜饼满意不满意,她都不希望再引起他注意。

半晌,中越王才睁开眼睛,缓缓道:“不错,有八分相似,秋荻你是哪里人?”

“回王上,草民生长在洛安。”秋荻都不敢抬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喔。”中越王眼底掠过一丝失落“不错,你果然有点本事,生长在洛安却会江南小吃的做法,这南瓜饼做的极好,不同于洛安的那种油腻腻的做法。”

“多谢王上赞赏。”秋荻恭恭敬敬答道。

“不错不错,过几天等城儿回来,孤要去微服出巡看看难民们的状况,这仗打了小半年了,最受苦的就是百姓了。”中越王笑看着秋荻“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舅舅,你带他干什么呀,他就是个厨子。”宁宁不高兴了,摇着中越王的胳膊“有宁宁在,宁宁会好好照顾舅舅的。”

中越王挑挑眉,“你做的那黑乎乎的什么黑芝麻糕能吃吗?”

“舅舅,那是白糖米糕!”宁宁一跺脚,低了头红了脸“只是火候稍微过。。。。。。过了些。”

“我还以为是去年冬天的木炭掉碗里了呢。”中越王大笑“就这么定了,秋荻一起去。”

宁宁狠狠剐了她一眼。

第二十八章 太子珏

自从中越王率先举了义旗,天下群雄纷纷响应,饱受暴政压迫的百姓纷纷揭竿而起,几个藩王也都打起支持太子珏,拨乱反正的旗号。

一时间天下出现了四个太子珏,百姓们有点糊涂了,到底谁是真谁是假?

洛安那边一边颁布一些怀柔政策安抚民心,拉拢了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加之他们又派人伪装成中越王的队伍,在城里烧杀抢掠。一时间,民心动摇,对中越王是大大的不利,在百姓心中仁义之师的形象岌岌可危。

刚刚拿下的幽州城就爆发了数次动乱,城中百姓在细作的煽动下,对中越王的军队进行殊死抵抗,商人罢市,茶馆酒肆纷纷关门,卖菜的农民宁愿菜烂在地里头,也不拿出来卖给中越王的军队。一些关于中越王师出无名,名不正言不顺的流言也在军中悄然流传开来。

幽州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拿下幽州,就等于一只脚踩进了皇帝的后花园。

听闻中越王要去幽州巡视,竟然还要带上宁宁和秋荻,江连城简直忍不住要暴跳。

“不行,父王,绝对不行,太危险了。”江连城大摇头“父王若是觉得在这宫里闷了,我让人护着您去东云山玩一玩好了,幽州是万万不能去的。”

中越王微笑着摆摆手,制止了儿子将要出口的长篇大论,道:“城儿,你当父王这几年只顾着吃喝玩乐种瓜种豆,就真是昏庸老糊涂了么?”

“不是,父王”江连城急忙辩解。

“不用说了,孤还是这中越的王,还是一家之主,是你老子。”中越王摆起了架势,自称了“孤”,拿君臣父子身份压他。

江连城没办法,只好应允。

中越王捋捋胡须,慢慢的给儿子泡了一杯茶道:“城儿,父王知道你志在天下,你若得了这江山,的确是百姓福祉。但是你现在还年轻,还需要多历练,凡事不要太紧张,要慢,要宽心。你看你最近跟只毛猴子似的,这可不像你。”

“是。”江连城呷了一口茶,上好的碧螺春,一股清香恬淡霎时间抚平了他躁动的心。

“你瞧着父王天天摆弄菜园里那一亩三分地,上个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以为父王是个老糊涂了?”中越王呵呵笑起来“老子有云,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就是说天地无私,在天地看来,万物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正因为不仁,看待万物都是如一,顺其自然,所以才是真正的平等、公正,所以才是真正的大仁。为父无为而治,正是顺应了天道人寰的自然规律。”

“城儿谨记。”

中越王满意的点点头,站起身吟诵道:“手把青苗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一身白衣飘飘,竟有几分修道之人的仙风道骨的味道。

这一次出巡虽然是微服,主要目的却也是安抚民心,让百姓“不经意”了解到太子珏如假包换。

太子珏自然也要同行,所以安全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军中事务繁忙,江连城抽不开身,于是让自己贴身的护卫江云水寸步不离的跟着。

秋荻第一次见到太子珏是临行前一天的下午,她打算去花园里的小山坡上找一找有没有野菜,挖一点来做点饼子带着路上吃。

一身青衣的太子珏正站在小山坡上看夕阳西下,完美的侧脸让秋荻心潮澎湃。

她远远的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侧脸,这些日子的酸甜苦辣都涌¨wén rén shū wū¨上了心头,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近乡情怯,她居然站在那里痴痴的看了半天,都不敢出声唤他一声“猪头”,生怕一出声,那个魂牵梦绕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太子珏终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转过了身子。

秋荻眼里的火光如同突然被风吹灭的蜡烛,一下子暗淡了下去,这个人长的跟慕容白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侧脸,简直一模一样。

“对。。。。。。对不起,打扰了。”面对一张类似慕容白的脸,秋荻还是有点手足无措“我。。。。。。我是认错人了,不是故意偷看你。”

“没关系。”太子珏微微一笑,嘴角上扬的弧度也有三分像慕容白,他看着秋荻篮子里的野菜温和的问道:“你来挖野菜?是宫里的厨子?”

“嗯。”秋荻低着头不敢看他那张脸,仿佛多看一眼,自己的心就会多空一块,“我是僻云宫的厨子,请问公子是?”

“我是。。。。。。秦珏。”

太子秦珏!秋荻忙跪下见礼。

太子珏把她扶了起来,点点头,飘然远去。

秋荻野菜也没心思再挖了,愣愣的坐在那小山坡上直到天黑。

第二天一清早就出发去幽州。

中越王和太子珏扮成一对商人父子,宁宁换了粗布衣裳,扮作中越王的丫鬟,秋荻则扮作了太子珏的小厮。四人同乘了一辆马车,江云水武艺高强,于是充当了车夫。

江连城还是不放心,又安排了人暗中跟着。

中越都城齐川到幽州有八九天路程,中越王也不着急赶路,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呆上两三天到市井转转,了解下民间疾苦,到酒肆茶楼坐坐,听听百姓心声。

一路走来,中越的百姓虽然称不上生活富庶,却也是安居乐业,比起当初从清水镇到淮南郡那一段路上所见的饿殍遍地,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宁宁长这么大几乎就没有离开过齐川,见着什么都很稀奇,一路上各种零食小玩意儿买了一大堆,秋荻帮她拿着都吃力。

太子珏接过秋荻手中的一个包袱道:“我帮你拿吧。”

秋荻一愣,忙伸手要拿回来:“公子,这种粗活儿我来做就好了,我力气大着呢,不累。”

太子拿着包袱不松手,“这是宁宁买的瓷器,你拿的东西太多,万一给她磕坏了,她可有的闹。”

秋荻点点头,冲他感激一笑。

宁宁拉着中越王的胳膊道:“舅舅,宁宁刚刚不小心买太多东西了,现在没什么银子了,你就让江管家再支给我一点吧。”

中越王故意虎起脸,“不行,你看你这几天一路上买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咱们这辆马车都载不下了。”

“三百两就行了。”宁宁央求道“那边街角有个小姑娘卖/身葬父呢,怪可怜的,我想把她买来当丫鬟伺候着。”

江云水忍不住接口道:“小姐,你现在是身份也是丫鬟,再买个丫鬟伺候恐怕不妥。何况我们的马车只能坐的下四个人。”

“可是很可怜呀。”宁宁继续发挥她撒娇的本领“舅舅,我们就去看一看,给她些银子让她把爹安葬了,反正宫里伺候的人多的是,也不少她一个。”

秋荻道:“一具薄皮棺材不到一两银子,再加上殓葬费各种,五两银子足矣,这小姑娘一张口就是三百两银子,就算是签死契,在洛安一个丫鬟也不到一百两银子,这事有蹊跷。”

这一行人中除了秋荻,都是生长在深宫大院里的,对银子根本没多少概念,听她这么一说,才惊觉蹊跷。

中越王点点头,“那就去看看吧。”

转过一个弯,只见一个二八少女,披麻戴孝跪在那里,头上插着草标,一脸梨花带雨,模样到是十分可人。

第二十九章 遭遇刺客

那姑娘跟前铺着一块白布,上面的墨迹尚未全干,写着“三百两银,卖/身葬父”,旁边一张席子包裹着一个人,因为席子太短,露出一双毫无生气的脚。

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少,出于好奇都会驻足停留,最后多数是摇摇头走开了,少数闲的没事做的便围在那里看热闹。

人围的越来越多,有人好心劝那姑娘,“姑娘,三百两不现实,纵然是大户人家买丫鬟,五十两已经顶天儿了,能买个顶级的丫鬟了。你这开口三百两,简直是开玩笑。真想给父亲尽最后的孝心就现实一点,早点让父亲入土为安吧。”

姑娘咬了咬嘴唇,倔强的摇摇头。

一个锦衣华服身形微胖的商贾打量了她许久,道:“姑娘,我瞧着你模样确实不错,这样吧,我给你一百五十两,你好好把你爹安葬了,跟我回去,也不要你做丫鬟,做我的妾室。怎么样?”

那姑娘还是摇头,小声而坚定道:“只要三百两,只做丫鬟。”

那商贾奇道:“你这小女子好生不识相,做了我的妾室,若是伺候的老爷我高兴,别说三百两,三千两老爷也是随便给的。”

那姑娘只是不理,也不说话,专心致志的跪着,维持着梨花带雨的神情。

中越王也觉得诧异,出言问道:“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值三百两?”

姑娘抬头看了一眼中越王,答道:“一个人生命的价值是不能用银子来衡量的,三百两只是我放弃自由身,安葬我父亲,安置我家人最基本的费用。出钱买了我的爷只是家里多了一个命如草芥的丫鬟,而我的家人却是永远失去了亲人。”

中越王被这一番话打动了,点点头,“很好,这三百两,我可以给你。”转而看向江云水。

江云水掏出三百两的银票递给了她。

姑娘接了银票拜倒在地:“奴婢香云见过老爷。”

中越王摆摆手道:“这三百两是嘉奖你的孝心还有你的勇气,买不到你这个人,你拿去安葬你的父亲,安置家人吧。”

路人见状都啧啧称奇,想不到这天底下竟然还真的有这样人傻钱多的土豪,给了银子不说,连人都不要,真想跟他做朋友。

香云再次拜倒,含泪道:“老爷对香云恩如再造,香云既然在此卖/身葬父,自然言而有信,此生都会在老爷跟前为奴为婢。”

“不必了。”中越王转身对其他人道:“我们走吧。”

次日清晨,中越王一行人出了客栈,却看见香云早早的在门口守着,满脸倦色,见了中越王忙强打起精神低头了福了一福,“老爷早,公子早。”

江云水抢上前半步,挡住正要过去询问的主子,警惕的问道:“你怎么寻到这里来的?”

香云似的被他略带严厉的口气吓了一跳,有些畏惧的回道:“奴婢在城里一家一家客栈打听过来的,打听了一夜才找到,求求您,收下我吧。”

江云水看她一脸疲惫,头发还沾着湿湿的露水,看样子的确是在外面奔波了一夜,不像有假,于是冲中越王轻轻的点了点头。

中越王瞧她可怜的小模样,动了恻隐之心,“罢了,我们挤一挤,带上她吧。”

江云水把大家一一扶上马车,最后扶香云的时候,手指不经意的搭上她的脉,平和中带弱,看来确实只是个不会半点武功的弱女子,这才放心去驾马车。

五个人坐在马车里,稍微嫌挤了些,秋荻挨着太子珏坐着,马车摇摇晃晃,身子不时要靠到他身上,她显得有些尴尬,一路上沉默着。

到是宁宁十分高兴有了新的女伴,拉着香云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问个不停,旁人听着耳朵都快冒烟了,只有香云都耐着性子,微笑着一一回答。

宁宁说累了,终于打了个哈欠,揭开车帘子往外望了一望,马车正穿行在一片树林里,她问江云水,“好远啊,怎么还没到幽州城呢,还有多远啊?”

江云水专心驾着马车没有回头,答道:“天黑才能到幽州,等一会儿遇着有水的地方,我们就停下来生火煮点东西吃。”

宁宁颓然放下车帘子,长叹一口气,“好远啊,好无聊啊。”

香云抿着嘴笑了,“大家都乏了,不如香云唱个小曲儿给大家解解闷吧。”

宁宁两眼放光,“你会唱曲儿?好啊好啊。”

昏昏欲睡的秋荻也好奇的睁开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香云。

香云轻声开腔,声音如空谷黄莺,出人意料的动听,让人闻之欲醉。

“芳雪落天际,伶人歌楚凄,自古红颜多哭泣,泪落洗菩提。英雄划剑依,歌去人影稀。。。。。。”

中越王突然伸手扼住她细嫩的脖子,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恼怒,“这曲子谁教你唱的?”这首曲子对他来说是非常熟悉的,当年就是这首曲子,让他和王后一曲定终身,王后去世后,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唱这首曲子。

歌声戛然而止,香云因为喘不过气来而满脸通红,惊慌的说道:“老爷饶命,这曲子是奴婢偶然学来的,很多姑娘都会唱的。”

中越王自知失态,忙松开了手,是了,这天下又不是只有王后一人会唱这曲子,谁规定别人不许唱的。再细细回味她的歌声,声音居然和王后有七分相似,他叹了口气,兴意阑珊,叫江云水停下马车就地休息。

江云水提了壶去找水,宁宁嚷着热,也跟着去了。

秋荻去捡柴火准备生活,做点东西吃,太子珏也跟在她身后帮她。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秋荻发现太子珏不仅仅是平易近人,简直就没什么存在感,中越王待他的态度并不是一个臣子对君王的态度,虽然也恭敬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秋荻接过他手里的一小捆树枝道:“殿下,这些粗活我来做就好了,您是主子,您歇着吧。”

太子珏微微一笑,却把秋荻手里整捆柴拿在手上,“走吧,这么多应该够了。”

“殿下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主子了。”秋荻真心的说,看着他完美的侧脸,额上薄薄的汗珠,心中又是一叹。

回到营地却见到一片狼藉,马车不见了,地上到处是血,断肢,还有几具黑衣蒙面人和几个紫衣人的尸体。蒙面人来路不明,显然是刺客,而紫衣人是江连城派出来暗中保护他们的紫衣暗卫。

“怎么会这样,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秋荻脸色苍白,紧张的看着太子珏,“王上他们不会有事吧?”

“这里还有个活的。”巡视一圈,太子珏扶起一个奄奄一息的紫衣人,“你怎么样?”他双手按住他被剑刺穿的小腹,鲜血汩汩的流出来,很快染红了他的手掌。

秋荻脱了身上的短马褂堵在伤口,也帮着太子珏按着伤口。

紫衣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吃力的吐出几个字,“没用的,我不行了。”

“王上,王上他们怎么样了?可是被劫走了。”秋荻焦急的问。

“江总管带王上逃出去了,他们人太多了,我们有负。。。。。。”紫衣人头一歪,断了气。

秋荻的心稍稍放下来,江云水武艺高强,有他保护应该能很快脱离危险。她看向太子珏,“现在我们怎么办?”

太子珏看看地上的尸体,“先把紫衣卫的弟兄们安葬吧,此处距齐川路途遥远,再有一段路就到幽州了,江总管应该也是逃往幽州方向去寻求援助,我们去幽州,或许能和他们会合。”

秋荻点点头,“好。”

江连城派出的八个紫衣暗卫全军覆没,显然那些刺客是知道了这马车里坐着的人的身份的。

没有了马车,只能靠一双脚一步步走到幽州城。秋荻是习以为常,比这更远的路她都走过了,她担心的是养尊处优的太子珏,是否能受的了这苦楚。

步行自然是要比马车慢上许多,直到太阳西斜,他们都还没有走出这片树林。今晚只能在这树林里过夜了。

第三十章 狼来了

趁着天还没有黑,秋荻去捡了一些干柴,顺便还采到了两个野果子。他们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又走了许久的路,都饥肠辘辘了,明天起码还要走上一整天才能到达幽州城。

看着秋荻将最红最肥美的果子留给自己,把又青又瘦的递给他,太子珏的眉头轻皱了一下。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多说什么,拿袖子擦了擦这颗青果,咬了一口,酸涩无比,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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