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庖女情刀定江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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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个小女孩被领了过来,低着头排排站在秋荻面前,都是五六岁的小孩子。

“都抬起头来!”鸨儿叱道。

几个小女孩怯生生的抬起头,眼里都满是惊惧。

鸨儿对秋荻谄笑道:“这些都是新进来的,琴棋书画还在调/教着呢,若不是您那位朋友喜欢,还要养上个七八年才出来见客。”谁让你们出手大方呢,鸨儿摸了摸秋荻的衣领。

秋荻一眼便认出念葭,那一双明若星辰的眼睛此时仿佛蒙着厚厚的灰尘,脸色蜡黄,细嫩的手指又红又肿。她伸出手指,随便点了一个,问鸨儿“够嫩,够嫩,我那兄弟想买回去,不知道多少银子您肯割爱?”

鸨儿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圈,伸出五个手指道:“看在公子这么诚意的份儿上,给您个友情价,五十两。”

秋荻想着身上还有五百两,五十两不算贵,负担的起。

秋荻假装思考,手指指这个点点那个,最终落在念葭头上“就这个吧,皮肤细白一些。”

鸨儿脸色变了变,为难的说:“不瞒公子,其他的都好商量,五十两您随便领回去,只是这个。。。。。。”

“莫非你要坐地起价?”秋荻道:“那就再添二十两也无妨,难得有入眼的。”

鸨儿吞了吞口水,这些小女孩买来不过七八两银子,不亏。

她指指念葭旁边的那个道:“这个模样也不错,比那个还标致几分,公子您看怎么样?”

秋荻撇撇嘴“不怎么样,我兄弟就瞧着这个顺眼,这样吧,我出一百两。”

鸨儿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我出二百两,这个小美人我要了。”一个慵懒的男子声音响起,一把折扇挑起珠帘,一袭白衣进了门。

秋荻打量着那不速之客,二十来岁,剑眉斜飞入鬓,一双丹凤眼,瞳孔深不见底,一头墨色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好像一只狐狸精呢。

臭狐狸,跟老娘抢人,秋荻心中暗骂。

第八章 狐狸世子

慕容白见来人的目光似不经意的扫过来,露出一丝不安的神色,伸了手把身边的一个女子勾了过来,埋首在她的青丝里,两人耳厮鬓磨着。

秋荻眼角瞟到这一幕,暗暗咬了咬牙,顾不上理他,那个狐狸一样的魅惑男子已经走到跟前,慵懒的眼神看着她,拱手道:“这位公子,承让了。”

鸨儿刚要开口解释,秋荻这厢咬了咬牙道:“我出三百两。”

“四百。”狐狸轻描淡写的接过话,轻摇着纸扇,气定神闲的看着她。

“五百。”秋荻把全部身家都拿出来。

狐狸轻轻笑了,道:“小爷我别的不多,就是银子多,六百两。”

秋荻只能狠狠的瞪着他,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狐子狐孙都问候了一遍,无奈囊中羞涩,不能再跟他斗下去。

鸨儿一顿脚,哭丧着脸道:“二位公子别争了,这个小丫头卖不得。”

秋荻偷偷松了口气,问道:“为什么?其他的卖得,独她卖不得?”

鸨儿叹口气道:“这是朝廷钦犯的女儿,因不满十岁捡了条命,但是要入我染香楼,终身不得脱籍,这是圣旨,不可违抗。”

狐狸走到念葭跟前,纸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颔首道:“有意思,不买就不买吧,收拾干净点领到我房里来,六百两小爷照给。”

“好咧,公子好有品位。”天上掉了大馅儿饼,鸨儿笑的只见牙不见眼,爽脆的应着,亲自拖了念葭去收拾。

秋荻心一横,叫住正要往外走的狐狸“你站住!”

“这位公子有事?”狐狸笑的一脸邪恶“虽然公子也有几分姿色,但是小爷不好这口,小爷就好这口嫩的,越嫩越好。”

秋荻把银票拿了出来“我给你八百两,你把那个小丫头让给我,这是五百两定金,之后三百两我会送到府上。”

狐狸看都没看那张银票一眼,目光停在秋荻身上,半晌才道:“小爷不差钱的,这个小丫头小爷要定了。”抬脚要走。

秋荻一急,扯了他的衣袖“你要怎么样才肯把她让给我?她只是个孩子,还那么小,你不要伤害她。”

狐狸邪魅一笑,凑近秋荻的耳旁,温热的气息在她脖颈间萦绕“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儿上,我就依了你。”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拈起秋荻手上的银票,看了看,纳入怀里“你叫什么?”

“秋荻。”秋荻面无表情的答道。

狐狸冲她眨眨眼“还有三百两,三日之内送到揽江阁,找我江连城,不然,小爷还会来尝尝那小丫头的滋味。”说罢大笑而去。

秋荻瞪着满脸都是红色唇印的慕容白,怒道:“走啦,回家!”

慕容白慌忙推开缠在自己身上已经半敞开胸怀的女子,冲到秋荻前面,逃似的出了染香楼。

人没赎回来,银子全花光了,还欠了三百两,只好步行回家。

一路无语,走了半个时辰,慕容白清清嗓子,终于开口道:“方才那人,是中越王世子,我不得已,才躲在她。。。。。。她怀里。”该死,为什么要跟她解释呢。

“你怎么知道?”秋荻狐疑的看着他“为什么怕见他?”

“先父从前在朝为官,我曾和他打过照面。”慕容白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见了也只会让人笑话。”

“哦”秋荻也没心思多问,满脑子都是念葭小小的身影,让人心疼无比。

“那个小丫头,你认识?”慕容白不是傻瓜,秋荻这么大手笔,绝对不是为了带他去喝花酒。

秋荻心事重重,情绪低落“嗯,那是我一个恩人的女儿,恩人落了难,女儿也被卖到染香楼,那么小的孩子多无辜,我答应过我的恩人,一定要把她救出来。”

慕容白问道“你那恩人是犯了什么事?”

秋荻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半天才叹了口气道:“我的恩人,投错了胎。”

秋荻一路唉声叹气回到家中,晚饭都没吃就闷在房里,翻箱倒柜的把稍微值钱的东西都翻出来,加上今天花了二十两新买的衣裳,这些都拿去当铺当也不够三百两。

“中越王,世子,江连城,皇帝。”秋荻嘴里嘟嘟囔囔的走来走去,突然眼前一亮。

秋荻思来想去,翻来覆去,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去把成大器的私房钱搜刮了个干干净净,七拼八凑,凑了三百两,拿到揽江阁去。

江连城懒懒的歪在贵妃塌上,闲闲的看着一身粗布衣的秋荻,故作诧异的笑道:“咦,秋公子怎么这副打扮?莫非是来的路上遭了歹人?”

秋荻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把银票递给他,道:“君子言而有信,这是欠你的三百两银子。”顿了顿,她还是决定开口“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求我?”江连城细长的眉毛一挑“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虽然你长的是有几分姿色,小爷也说过,不好你这口。”

“此事于公子,是举手之劳,于在下却是恩同再造,若公子能帮我这个忙,我愿为公子做牛做马,赴汤蹈火。”秋荻诚恳地说道。

江连城勾起嘴唇,懒懒道:“赴汤蹈火嘛,就不用了,做牛做马嘛,可以考虑一下,不过小爷身边有的是伺候的人,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能哄着小爷高兴。不然的话,这扫地擦桌子叠被子,随便吩咐下人去做就是了。”

秋荻隐忍着满腔屈辱道:“在下别无长物,就是烹饪手艺尚拿的出手,希望可以为公子效劳。”

“做菜?”江连城冷笑“你那市井手艺还能比的过宫中的御厨?”他慢慢的起身,慢慢走近秋荻,一张俊美的脸离的很近,鼻尖几乎要碰到秋荻的鼻尖“我看你也有几分姿色,小爷虽然不好这口,不过这兴趣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不然你就专门负责给小爷洗澡搓背吧?”

秋荻心中大骂,却只能耐着性子恳求道:“在下只是想恳求公子将昨日染香楼的那个小女孩向皇上讨了来,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讨人不难。”江连城绕着秋荻转了一圈“但是小爷不高兴去讨了,我也不差你那点银子,没有足够吸引的条件,小爷才懒得去费这个神。”手一挥,端茶送客。

秋荻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口,江连城便吩咐属下江云水“去盯着她,这个小丫头有意思。染香楼的那个小丫头也去打点一下,让他们好生照顾着。”

江云水一愣“那个秋公子,是个女的?”

江连城邪魅一笑“还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女的哦。”

秋荻回到家,把自己泡在浴桶里,整个人潜进去,在水底哇哇大哭。

哭累了,她才慢慢的爬出浴桶,拿着大毛巾慢慢的把身上的水擦干,仔仔细细,好像这样能擦掉所有的悲伤和烦恼。

“砰”房门被大力打开了。

第九章 夜探太师府

慕容白手里拿着昨天买的那一套衣服,呆呆的看着房中的一幕。

秋荻未着寸缕,白皙的皮肤,修长的大腿,腰肢盈盈一握,一对小丘浑圆饱满,头发上还滴着水珠,满室生香,撩人的风景一览无余。

秋荻一声尖叫“死猪头,谁让你进来的?”快速拿了件衣服挡在身前。

“是。。。。。。是你说把昨天买的衣裳拿给你去换回银子的。”慕容白一时惊呆了,竟然忘记要收回目光背过身去,一双眼睛还直直的盯着秋荻。

秋荻被他盯的恼了,“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慕容白结结巴巴道:“是。。。。。。是。。。。。。是没见。。。。。。没见过。”

秋荻怒瞪“小色棍,滚出去,不许看!”

慕容白满脸通红,不服气的一梗脖子“看看又不掉块肉!为什么不许看?!”

“妈的,老娘是女的,你这小兔崽子!”秋荻一脚把他踹了出去,电光火石之间,白皙修长的美腿又是昙花一现。

穿戴整齐,秋荻提了根烧火棍追着慕容白满院子跑。

慕容白见她追的辛苦,于是故意慢下脚步,背上结结实实挨了几棍,那棍子看似凶狠,落在身上却并无痛楚,慕容白边挨着打,便抿着嘴偷笑。

秋老爹刚去集市卖完猪肉回来,见状忙喝止秋荻“荻儿,不许欺负表弟,怎么又欺负他,还拿棍子打,太不像话了。”

秋荻丢了烧火棍,狠狠剐了一眼慕容白。

慕容白强忍住笑,略带讨好道:“好了好,是我的错,我错了,我是有正经事要跟你说。”

“说!”秋荻翻翻白眼撇撇嘴,硬邦邦吐出一个字。

“我今天去了染香楼。”

“嗯?”秋荻皱了眉,怒瞪着他,秋老爹也投来诧异的目光。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是偷偷去看那小丫头了”慕容白忙辩解“昨天我们那么一搅合,她现在被看守的更严密了,我等了半天也没找到机会下手把她偷出来。不过我也打听到了,是有人发了话,要保护小丫头的安全,现在她搬到后院住,衣食住行都有人照顾着,暂时不用太担心。”

秋荻提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来,问道:“可打听到那人是谁?”

“不知道。”

念葭的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好在目前她暂时不会被虐待,秋荻总算能稍稍把心放到肚子里。

但是现在秋荻面临的更严峻的问题是,没银子了,不仅仅没银子,还欠了成大器二百多两银子。

秋荻是那种欠了人家钱就会睡不着的人,所以她失眠了很久。

半夜醒来看着院子里的大水缸,秋荻突然想到赵无庸的那句“铸剑炉,淬火缸”,他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说这样的话?

难道是他在那里藏了什么东西?银子?金子?

秋荻激动了。

慕容白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梁上君子的事情他可不做。

秋荻悻悻的弄了一身黑衣自己去了。

距离赵无庸被灭九族,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把守的官兵也早已经撤走了,门上的大锁都生了厚厚的锈,贴的封条也字迹模糊,七零八落。从前的高门红墙,被爬山虎占据,因为近了冬天,叶子都凋零了。

门庭冷落鞍马稀,一副破败颓废景象。

这十年,秋荻只偷偷爬进过这里一次,为了偷那块玄铁,那时身量还小,她直接爬的狗洞,如今面对这高墙,她着实犯了难,骂了句猪头白眼狼。

好不容易眼看要攀上去,脚下却一滑,直直要掉下来,却掉进一双臂弯里。

秋荻睁开眼跟慕容白如星的眸子对了个正着,正要开口问他怎么良心发现了,脚下一空,被慕容白拦腰抱起。慕容白轻轻一蹬一点,就翻到了内院。

慕容白黑着脸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找银子,难道是祭奠天下第一大奸人?”秋荻没好气的翻翻白眼。

“赵雨林不是你的恩人吗?”慕容白淡淡的问道。

秋荻一惊,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些什么?

慕容白平静的看着满脸惊讶的秋荻,轻轻道:“那个小丫头,是赵雨林是女儿,天下第一大奸人的孙女。”

“赵无庸是赵无庸,赵雨林是赵雨林,老子英雄儿子不一定就是好汉,老子混蛋,儿子不一定也是王八。”秋荻问他“你怎么知道念葭的身份?”

慕容白没有回答,只说:“知道她身份的不止我一个,总之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但是你自己要小心,这趟浑水趟不得。”

秋荻心中有些许温暖的东西慢慢淌过。

秋荻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小心,拿她自家银子救她,我这也不算偷,这浑水趟得趟不得我也已经身在其中了。”

秋荻轻车熟路的摸到铸剑坊,整个铸剑坊里一片狼藉,淬火缸也被打破了,只有青砖垒起的铸剑炉子还是完整的。

秋荻怔怔的望着那个已经满目死灰的铸剑炉,全身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十年了,她仍然无法忘记那一幕,无法释怀。

“秋荻”慕容白见她神色不对,轻唤她,却见她充耳不闻,身体抖的厉害,好像凛冽秋风中的一片孤叶。

慕容白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轻声哄她“没事了,没事了,秋荻,那里面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有我在这里。”

秋荻嗅着他身上皂荚的香气,终于渐渐平静下来,道:“赵无庸临死前跟我说了六个字,铸剑炉,淬火缸,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或许是在这里藏了银子。”

“我们回去吧。”慕容白轻抚着她的背脊“银子我们不要了,我识文断字,明天我去大街上摆个摊子给人代写书信,我们俩一起赚钱,很快就能把大器的银子还了。”

在秋荻的坚持下,他们还是把整个铸剑坊翻了个遍,却一无所获,正准备离去,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脚步声朝着铸剑坊而来,慕容白忙拉了秋荻躲在一堆杂物后面。

三个黑衣蒙面人走了进来,也是四处搜寻,一无所获之后悻悻离开。

“他们到底在找什么?难道也是找银子的?”秋荻感觉困惑,如果赵无庸要留金银给她,没理由也同时通知这些人啊。

“不像,他们应该在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慕容白思忖道“刚才那三个人脚步轻盈,身形灵活,武功看起来很高,都在我之上。他们绝对不会是为了寻金银而来。”慕容白疑惑的看着秋荻“话说回来,赵无庸那狗贼为何偏偏同你说那六个字?”

“嗯,可能,可能,我刚好在囚车旁看热闹,离他最近。”秋荻撒了谎。

慕容白明知道她在撒谎,却也没有再追问。

两人走出铸剑坊,正要原路返回,一个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今夜月色如此浪漫,两位是来这散步的吗?真的好雅兴啊!”

秋荻心中一惊,怎么是江连城那只狐狸,他来做什么?

第十章 鸿门宴

江连城从树影里走出来,依旧是白衣纸扇,一副经常调/戏良家妇女的地主少爷打扮。

慕容白把秋荻拉到身后,自从知道她是女儿身,他的心中有了从未有过的柔软。

江连城笑眯眯的看着慕容白,拱手揖道:“这位公子好面熟,敢问尊姓大名?”

@文@秋荻抢着说:“他是猪头,就叫猪头。”

@人@慕容白额上的青筋浮了一浮。

@书@江连城掩嘴轻笑,一本正经道:“果然别具一格,大俗大雅。”

@屋@“你三更半夜在这里做什么?莫非来偷东西?”秋荻警惕的问道,贼喊捉贼,就是说的她这样的人,还喊的理直气壮。

慕容白大汗,真不知道她打哪里来的如此强大的勇气。

江连城假模假式的看看头顶的月亮,叹道:“月色正浓,我来凭吊一下天下第一铸剑师,抛却赵无庸各种行径不谈,他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秋荻鄙夷的撇撇嘴,这只狐狸这谎撒的好明显,可自己做的也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事,不想跟他多纠缠:“江公子慢慢凭吊,我们这步散好了,会也约完了,回去了。”抓起慕容白的手就走。

“请”江连城并不为难他们,风度翩翩,主动让出了路。

慕容白紧紧捏着秋荻的手,感觉到背后探究的目光,脊梁骨都有点发硬。

果然,背后响起江连城的声音“秦珏”。

慕容白的心颤了一颤,脚步却没有停,恍若未闻,带着秋荻迅速离去。

江连城看着两人匆匆忙忙的背影,笑的高深莫测,问向阴影深处的属下“找到什么没有?”

“没有。”干脆利落的回答。

秋荻惴惴不安的回到家,心中忐忑,那只狐狸许是知道了什么,北城怕是住不得了,搬到嘉兴老家去?不成不成,搬走了念葭怎么办,要走要带着念葭一起走才行。

连续几天,秋荻都寝食难安,吃着饭还会发呆走神,有事没事总要开门向外头望,生怕就有官兵来抓走她这赵氏的漏网之鱼。

慕容白也感觉到近日仿佛有人在院子周围监视着。

两人各怀心事,见面也不互掐了。最满意的是秋老爹,耳根子终于能清静一回。

“我们搬家吧!”两人异口同声的跟秋老爹说。

秋老爹一口烟刚吸到嘴里,呛的咳嗽了半天才怒道:“怎么你们俩不打架了,没事拿我老头儿开涮了?熊孩子,欠了人家银子就想跑路,没出息。”

秋荻和慕容白讪讪的,又同声道:“我只是说说。”

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一个略带沧桑的声音很有礼貌的问道:“请问是秋屠户家吗?”

“有生意。”秋老爹笑眯眯的把烟杆一插,屁颠屁颠跑去开门。

门外一个心宽体胖的锦衣中年人,两撇长长的八字胡打理的油光水滑。

八字胡走进院子里,看到秋荻和慕容白,眼睛一亮,道“都在啊,那敢情好,这是请三位帮忙办宴会的聘书,还有三百两定金。我家公子说了务必要送到三位手上,并确保当日三位一定会来。”

秋荻接过他递来的东西,眼睛先往银票上瞅,一百两啊,是三张一百两的银票啊,每人一百两,好大的手笔。

秋老爹比较冷静,道:“不知道府上是何处?办多大的宴席?小老儿只会杀猪,这掌勺,年轻的时候也掌过几年,许久不曾动过了。”

八字胡到是十分恭谦有礼“老丈客气了,我家公子是听闻令郎厨艺了得,慕名来请,只是家宴,办完另有每人一百两工钱,三位明日请早儿。”说罢,也不等秋老爹答不答应,抬腿便出了门。

秋荻拿着那三张银票笑的只见牙不见眼,真是雪中送炭,瞌睡中送枕头:“想不到我的厨艺居然如此馨名远播,三百两啊,还只是定金,妈呀,这是要发呀!”

慕容白却阴沉着脸,展开那张聘书给秋荻看。

秋荻顿时觉得看见一只已经煮熟的鸭子搁在碗里,饥肠辘辘正准备大快朵颐,那鸭子突然长出翅膀,飞了,飞了就飞了,它还得意的冲你做鬼脸。天底下没有比这更郁闷的事情了。

聘书上工工整整写着“揽江阁”,落款“江连城”旁边居然还画着一个微笑的小人儿。秋荻恨不得把那小人儿楸出来放油锅里炸了。

鸿门宴,妥妥的鸿门宴,而且还是要去做苦力的鸿门宴。

秋荻把聘书揉成一团,在院子里烦躁的走来走去,嘴里嘟嘟囔囔:“不成了,不成了,他肯定发现了,我要搬家,马上离开洛安。不行不行,我走了念葭怎么办,哎呀,不走人头就不保了。。。。。。”

慕容白本来以为江连城是冲着自己来的,听秋荻在那里碎碎念,却也糊涂了“你在说什么呢?谁发现什么?什么人头不保?”

秋荻充耳不闻,冲进房间里开始收拾东西,秋老爹听她这么说也神色紧张开始收拾包袱。

慕容白按着秋荻慌乱的双手:“秋荻你别急,别忙,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你这样跑不是办法,难道要一辈子躲着,一辈子活在逃跑的途中?”这个问题,他也在问自己,难道要一辈子躲着?

秋荻白着脸道:“你不明白。”

“我明白。”慕容白轻声安慰她“我明白,我也想跑,我也想躲,可我不想一辈子都这样躲躲藏藏的过。”

秋荻盯着慕容白的眼睛,她在里面看到了温暖和信任,她苦涩的笑了,“猪头,你要好好的,一辈子好好的。”

“你也一样,要好好的,不愁吃穿不愁银子,天天有肉有卤大肠吃。”慕容白说。

秋荻眉头紧锁,长长叹了一口气,是的,她要的并不多,只是这样而已,不惊无宠过一生,怎么就那么难。

慕容白两手按着她的肩“我们这里早就被人监视了,能逃到哪里去。”

秋荻颓然的把收拾好的东西放回原位,坐在一旁叹气,半晌她自嘲的笑道:“猪头,你可知道,我可是洛安城的名人。”

“我知道,和赵无庸有关。”慕容白点点头。

“赵无庸是你的仇人?”秋荻问道,每次说起赵无庸慕容白便神色阴鸷,显然当中必定有什么过节,甚至仇恨。

“是。”慕容白点点头。

“那你还要帮助仇人的孙女?”秋荻不解。

慕容白笑了笑,道“我帮的是你,其他的我不关心。”

秋荻低了头,脸有点发烧。

“怎么了?”慕容白见她突然沉默。

“猪头,你走吧,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面对慕容白倔强和不解的目光,秋荻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告诉他真相。

“赵无庸也是我的仇人,他杀了我亲弟弟,我亲眼看见他把我年仅七岁的弟弟活生生的投入铸剑炉里。”

忆起往事,秋荻垂垂欲泪“可是,我身上却流着那个恶人的血,我,我大哥赵雨林,我的小侄女念葭,我们身上都流着那个人的血。那个人自己丧尽天良,却要无辜家人妻女来陪葬,那个人死不足惜,他不

死,有朝一日我也要亲手将他丢进铸剑炉。可是,我大哥犯了什么罪,念葭犯了什么罪,我犯了什么罪?”

秋荻眼泪簌簌的落在来,雨点一般打在慕容白的掌心,滚烫的泪水,烙的他的心微微痛起来。

“尽管嘲笑我吧,唾骂我吧。”秋荻仰起头看着他“我就是天下第一大奸人的女儿。”

慕容白拱拱手道:“幸会幸会,我刚好是天下第一大盗贼的弟弟。”

“你哥哥?”秋荻奇道:“你家不是西城大户吗?”

慕容白笑道:“不提也罢。总之呢,不管你是天下第一大奸人的女儿,还是天下第一大坏蛋的女儿,我只认你秋荻是朋友,其他的我不关心。眼下我们要关心的是明天揽江阁宴会的事情。”

提到揽江阁,秋荻又泄气了“罢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去就去了,我且先把成大器的银子还他。若是明日没命回来,好歹没欠人家债,干干净净的去阎王那里报到。”

还了成大器的银子,秋荻顺便去了一趟药铺买了包巴豆,准备明天见机行事。若是那只狐狸真要把自己怎么样,就算药不死了,也给他的菜里加点好料。

第十一章 定远侯

揽江阁的马车一大早就停在门口,说是来请人,马车旁却站了两个彪形大汉,大冷天儿的光着两条胳膊,那膀子上的肉结实的吓人。秋荻只消瞄一眼,就腿肚子直打颤,乖乖的上了马车。

那马车直接把三人拉到了揽江阁的后厨。

明亮整洁的大厨房,一应俱全的家伙什儿,新鲜的菜肉,秋荻吞了吞口水,麻利的安排爹和慕容白帮忙打下手。

秋老爹年轻的时候做了十年的厨子,一把大勺没掂出个什么名堂,到是把秋荻教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慕容白不会生火也不会拎大勺,习武之人刀工也不差,切菜的活儿派给了他果然得体,那萝卜切的丁是丁条是条,葱丝也均匀纤细。

后厨里只有一个厨娘在,不停的在旁边叮嘱着秋荻,公子爱吃这个,不爱吃那个,这个葱少点公子不喜欢,那个姜多点公子喜欢。

秋荻黑了脸,道:“大娘,这菜又不是专门做给你家公子一人吃的,虽说众口难调,但是一大桌子的客人,总不能都围着你家公子转吧?”

胖胖的厨娘翻翻白眼:“这就是做给我家公子一个人吃的,其他客人的自有其他大师傅在做呢。”厨娘鄙夷的看着她“你能进到府里做给公子吃,已经是抬举了,做的不好,我们家公子宽宏大量也就包容了。你还想做给客人吃,这要搞砸了,哼,丢的可是我们公子的脸。”

秋荻也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一心想着给江狐狸加点料。

趁厨娘不注意,手鬼鬼祟祟的伸进怀里,想摸出那包巴豆准备让他乐一乐。

慕容白看见了,忙悄悄按住她的手冲她摇头,眼神示意她看门口。

秋荻瞟了一眼,差点魂飞魄散,江连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卖相不错啊,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江连城看着做好的菜,满意的点点头,打了一个响指。

两个小厮一个丫鬟应声进来了,屈身福了一福:“三位请跟我们来。”

丫鬟领着秋荻,那两个小厮领着慕容白和秋老爹,各自到了一间厢房。

秋荻一进房间,一股脂粉的香气扑面而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房间里也立着两个丫鬟,见了秋荻道:“请沐浴更衣。”说着就要来动手剥秋荻的衣服。

秋荻吓的忙死死捂住胸口道:“我,我,我干嘛沐浴更衣,我是厨子。”

领她进来的丫鬟笑道:“姑娘不仅仅是厨子,也是今天的贵宾,自然要沐浴更衣。”

“姑。。。。。。姑娘?”秋荻一呆,江连城那只狐狸。。。。。。秋荻切齿,回过神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都不见了。

她大叫一声,扑进浴桶里,惹得三个丫鬟一阵笑。

别别扭扭在三个丫鬟的注视下洗完澡,秋荻说什么都不肯让她们伺候更衣,强硬的把她们轰出去,开始研究那一堆女装。

“嗯,这是小衣,这是中衣,这个不长不短的是什么?”秋荻挑挑捡捡,顿觉头大如斗,女人真麻烦。

秋荻一阵倒腾,撕破好几件,终于缴械投降,叫了丫鬟们进来“我不穿这劳什子了,把我原来那套衣服给我。”

年纪最小的丫鬟为难的说:“姑娘,您原来那一套衣服又脏又旧,我给丢了。”

“什么?”秋荻正要发火,想到自己是客,只得作罢。

“姑娘放心,有我们在,帮着姑娘打扮起来,肯定很惊艳的。”领秋荻进来的丫鬟笑道,随手拿起一件月白的衫子,“我看姑娘不爱花红柳绿的,这件月白衫子正好衬你,我帮你穿。”

在三个丫鬟的齐心协力之下,秋荻终于在镜中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自己。娥眉轻扫,脂粉薄施,淡淡的胭脂,一支碧玉钗松松垮垮的挽着满头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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