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犯罪心理性本善-第9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十五年前的案件,直到王勇伏法,六名死者的身份都没有查清。那时候跟现在不一样,现在的人,不管收入高低,几乎人手一部手机,想要让一个人从现代社会消失是很困难的事,但是十五年前,手机是高档奢侈品,即使以今天的眼光来看大如砖头,功能简单得令人发指,却也不是谁都买得起的。
那个时候的人要离开家,保持联系可选择的只有随处可见的公用电话和信件两种方式。这两种方式不管哪一种,都让人感觉很不可靠,只要在外地的一方主动切断与家里的联系,光靠着知道对方身在哪一座城市这一点细微的能从以前的来电显示上分析出来的线索,根本无法从拥有几十万人口的地方寻找出一个外来户。
当初县公安局的警察没能查出尸源一个最关键的因素就在于信息不通畅,他们寻找失踪人口时,仅限于黄市各下辖县区,再远的地方,他们鞭长莫及。凶手将死者扔进下水道,这一招可帮了他不少忙。被水泡过的尸体会在死后四十八小时肿胀呈现巨人观,换句通俗的说法,那之后的尸体,估计连他亲妈来了都认不出来,十多年前,dna鉴定那是只有几座大城市才能进行的昂贵鉴定手段,不可能来一个认领尸体的就做一回dna鉴定。
抛开这些不管,文沫一门心思看起了审讯记录。王勇自被逮捕之后,警方一共对他进行了三次审讯,李响岳的大名签在每一份审讯记录之后。
从记录来看,王勇肯定要审讯时吃了不小的苦。那时候警方办案手法简单粗暴,只要认定了王勇肯定是凶手,而且他还据不交代,挨打那就不必说了。以下是文沫认为口供有可疑的地方:
问:“你一共杀了几个人?”
答:“6个。”
问:“为什么要杀人?”
王勇没有回答,当天的审讯到此为止。
下一次提审。
问:“杀人的第一现场在哪?”
答:“就在我家的卫生间里。”现场勘查也证明了王勇说的是真话,他家的卫生间内,确实发现了大量人类血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但这些血迹是否属于六位死者,警方无法判断,六位死者血型一致,都是o型血,不通过dna鉴定无法区别,而王勇已经交代杀人事实,警方便没有再为死者进一步做鉴定。
看到这,文沫蓦得想起,合市的那六位死者,警方只做了dna检验,却并没有先检验血型。现在办案,一般都会做dna鉴定,血型检测反而被人遗忘了,难道说血型一致也是凶手选择受害者一个条件吗?
赵栋接到文沫的电话,立刻通知鉴证人员,结果很快出来:这六名死者的血型也是一致的,却不是o型,而是b型。这也算是一个发现吧,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有什么用。
审讯记录记载,王勇承认自己杀了六个人,却对为什么杀人讳莫如深,文沫从头到尾看下来,最后停在了王勇在执行死刑前与李响岳会面的那份记录上。
记录上清楚地写着,当时王勇说过,杀人不是他的本意,他不是真正的凶手,他还不想死。李响岳因为他的这句话纠结了十五年,生怕自己抓错了人,可是文沫没有参与这件案子的侦破,更能站在客观的角度看问题。王勇的意思,不是说他没有杀人,相反,文沫也认同当初李响岳的观点,王勇就是凶手,但是,他却不是唯一的凶手。
说明白点,王勇的生平简介文沫也看了,他于1963年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父亲王起忠在一家轴承厂上班,在王勇十三岁时因一起生产事故意外去世,母亲魏相宜,家庭妇女。王起忠去世时,王勇还太小,没有办法顶替他父亲的职位接着上班,所以轴承厂给他们家发了相当于王起忠十年工资的补偿金,答应等王勇够十八岁了,就来轴承厂上班。魏相宜很快收拾好家里的东西,带着儿子搬出了轴承厂的宿舍楼,回到了她的农村老家,自那之后,只剩下他们母子相依为命,等王勇十六岁时,轴承厂因为效益问题成为改革开放后第一批破产倒闭的企业之一。王勇失去了铁饭碗工作,又因为没能考上中专开始四处打零工过活。
直到案发时,王勇年已36岁,却仍然单身,原因不明。
认识王勇的人,都说他是个脾气暴躁却头脑简单的人,不聪明,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一眼就能让人看清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连杀六人,都让警方找不到呢?如果不是后来王勇上了警方的雷达,才露出马脚,天知道他还会再杀几个人。他的背后,一定有人!
难道王勇背后之人,就是现在合市出现的杀人凶手吗?
妹妹
齐冉的家虽然在合市下辖的县城,但是他高中是在合市三中读的,所以现在市里还有很多他的同学,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文沫又没空理他,他只能自己找乐子,三天两头跟同学聚会去。
今天晚上,是他们班留在合市的同学来得最全的一次,到了有二十人,其中不乏混得好的有钱人,所以这一次的聚会场所就安排在了合市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齐冉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本不想出来,可是架不住高中最好的哥们刘智听说他回来,从外地特意赶回来见他,他只得答应去。
等他被服务员领进包厢时,宽敞的包厢里早已座无虚席,刘智一直在等他来,打了好几遍电话催他了,现在看他进来,忙招呼着:“齐冉,这边。”
齐冉叫服务员在刘智身边加了个座,两人也有好几年没见了,高中时好得能穿一条裤子,毕业后大家都忙,各奔东西以后为了生计,能碰上两个人都有空的机会不多,所以这一次能回来他还是挺高兴的。可惜他们选的重聚日子让齐冉有些伤感,看着在座的老同学们经过十多年,功成名就有之,家庭幸福有之,混得不咋的的也有之。齐冉在其中,不上不下,不好不坏。
齐冉是到的最晚的,他来了之后,饭菜陆陆续续上了桌。一大桌子菜,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做出来的菜与其说是菜,不如说是工艺品,让齐冉颇有些舍不得下筷子。金华饭店在合市很出名,齐冉以前对这地方可是躲着走的,一顿饭动辄上万,可不是齐冉一个小小报社编辑吃的起的。
“来啊,大家吃菜。吃菜,咱们也好久没聚了,今天我请客,谁也不准跟我抢啊。谁抢我跟谁急!”坐在主位上的林泽鑫招呼着大家。
林泽鑫也算是他们一个班同学中混得最好的,名下有三家企业,资产上千万,才三十多岁就能挣出这份家当,虽然上位的名声有点不好听吧,但是明面上大家还是很羡慕他的,至少人家规划出来的人生道路很成功。
当然,今天这顿饭都是林泽鑫请的,所以即使有些看不惯他那得瑟样的看在饭的份上也不好说什么过份的话。
齐冉却不一样。他一直阴沉着脸,如果他知道今天是林泽鑫做东。他说什么也不会来,宁可请刘智去别的地方。
狠狠地捏着手中的酒杯,齐冉低下头,将眼底深深的恨隐去,不理会忙着联络感情的同学。连刘智叫他好几声都没听到。
“你刚才说什么?抱歉,这两天有点累了。”齐冉放开手中快要被他捏碎的酒杯,刻意平复下心情,转头对上刘智略带关切的眼神。
“嗨,说什么抱歉,咱俩谁跟谁?你可别说几年没见,咱们的兄弟感情就没了啊?”
“哪能啊。”齐冉淡淡地说。眼神有些黯淡。
刘智是谁?齐冉最好的朋友,高中最铁的哥们,他心里明镜似的,明白这是林泽鑫的出现勾起齐冉的伤心事了。可是他也是到这之后才知道林泽鑫也会来的,再想通知齐冉的时候,他已经到金华了。
关于林泽鑫与齐冉之间的恩怨。刘智门儿清,可是对于齐冉来说,他与他关系早好,在妹妹面前,都只是个外人。况且事情的来龙去脉齐冉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他所知道的都是听别的人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当初他看着齐冉眼底的痛苦,想问的话又咽了回去。
当初不能劝,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刘智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拍拍齐冉的肩膀:“兄弟,来,今天啥也别想,喝酒,不醉不归!”
“好,来,干了!”齐冉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光,又拿过酒瓶给自己倒满:“刘哥,你不知道,我心里苦啊。”说完,他又一气喝了杯白酒。
这么一会,半斤酒下肚。齐冉借着酒劲,原先羞于启齿的话也顺畅地对着刘智说了出来:“刘哥,高中咱们关系那么好,形影不离的。你对我绝对够朋友,可是做兄弟的,对不起你,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没跟你说过,我妹妹她,她的死与林泽鑫脱不了干系!”齐冉打开了话匣子。
齐冉的妹妹名叫齐萱,与齐冉是龙凤双胞胎,对于这个和自己同一天出生血脉相连的妹妹,齐冉从小都是个好哥哥,知道护着齐萱,不希望她受任何委屈。
十八岁时,齐萱出落得很漂亮,即使在每个人都灰头土脸埋头书堆的高三,她就像一朵莲花一样,清丽脱俗。
压力越大,孩子们一颗年轻的心越耐不住寂寞,慕少艾是每个处于青春期男孩最朴素的情怀,于是漂亮的齐萱就被人盯上了。
盯上她的人就是林泽鑫。不得不承认,林泽鑫长得还是很人模狗样的,而且高中时他也是他们班出了名的文艺青年,几首情诗,几场浪漫,齐萱本来也对他有点好感,郎有情妾有意,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齐冉这个做哥哥的当然不愿意妹妹在高考的关键时期分心去谈一场明知道没有结果的爱情。他们现在还小,前途未卜,高考结束时便是他们各奔东西之时,他害怕自己从小一直看着长大的妹妹受到伤害。
可是齐萱不听他的,她一直觉得自己这个二哥有点烦,管她管得不像哥哥,倒像老爸,青春叛逆期的女孩哪里能听得进哥哥的肺腑之言,林泽鑫于是占据了齐萱大部分时间。
其实齐萱的性子有些娇气,这也许是做为家中最小孩子无法避免的。林泽鑫一开始还愿意迁就她,但是时间长了,两人便有些矛盾,经常争吵。
有一次,两人吵得很厉害,原因就是年级都在传林泽鑫跟另外一名女学生有些不清不楚的,齐萱听到这样的话怎么忍得了?于是两人爆发了自在一起后最严重的一次争吵,齐萱一气之下跑开了,林泽鑫满不在乎,根本不关心齐萱会负气之下跑去哪里。
结果,就在那天晚上,出事了。林泽鑫是住校生,齐萱为了能跟他相处的时间多一些,也选择了住校,平时只有周末才回家,但是齐萱以前是走读生,有出入卡,住校之后卡也没有交回,当天下完晚自习,齐萱看都没看一眼林泽鑫,离开教室。齐冉以为她回宿舍了,自己也回了家。
结果当天晚上10点半宿管查房才发现齐萱根本不在宿舍。她的班主任电话来了家里,齐冉这才知道妹妹不见了。一家人慌忙打车去了合市寻找齐萱的下落,结果在半路就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齐萱在医院!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是到了之后,班主任才单独跟齐冉的父母说的,没过两天,齐萱出院,休学回家养病。
齐冉不小了,18岁,平时男孩们在一起,什么话都敢说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他当时只感觉愤怒,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妹妹,居然被几个小混混欺负了!
自那之后,齐萱像变了个人一样,在家窝着不出门,不说话,不笑,害怕所有人的触碰,家里人除了妈妈和嫂子,任何人近她的身她都又哭又闹。
齐冉最后一次听到妹妹说话,是一个月后的一天。齐妈妈本身的性格原因,她软弱,经不住事,自齐萱出事之后,她每天在家以泪洗面,觉得天都塌了,唯一的女儿,还这么小的年纪,就出了这样的事,以后可怎么办?
这种话说多了,伤的是妹妹的心,齐萱那一天再次听到妈妈的哭泣,很平静地对妈妈说:“没事的,妈妈,你放心,以后不会有事的。”齐妈妈拉着齐萱的手哭得更凶了。
等第二天清晨,齐妈妈端着早餐进齐萱屋时,发现屋里没人,找了一圈,在厕所发现了挂在下水管道上身体都已经冰冷的尸体。
血脉相连的妹妹就这么抛下所有爱她的家人,绝决地结束了她年轻的生命,留给亲人的是一辈子都无法填补的伤痛。
而伤害了妹妹的那几个小混混,坐了五年牢出来,还能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林泽鑫高中毕业,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最后娶了个富家女,靠着岳家支持,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他凭什么,可以在间接害死了妹妹之后还活得这么好,一点愧疚都没有?甚至当年连妹妹的葬礼都不出席?
刘智还是第一次听到完整版的当年事。齐萱的死,对齐冉的打击是最大的,直接导致他高考发挥失常,考入一所二流学校。林泽鑫那时候也是受到全班同学的排斥,可是看看现在,桌边围着的这群同学,不是照样跟林泽鑫相谈甚欢吗?除了齐冉,还有谁记得已经死了十多年的齐萱?
原本因为见到老同学的欢乐心情此时已经完全消散了,满桌佳肴他也没有兴趣动筷子,架起明显喝醉了的齐冉,跟众人打了个招呼,他们就离开了酒店。
ps:
感谢东方菩萨大大投出的粉红票~~
感谢玩偶妖女、鱼鹰是只鸬鹚大大的打赏~
大宅门
其实齐冉大多数时候酒品都是挺好的,喝多了倒头睡,一点也不闹人。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压抑在齐冉心中多年的苦闷一旦说出口,带给他的是无限的伤痛和悔意。
他恨他自己,为什么当时没能及时发现妹妹的异样,等她一起放学回家,明明,父母为了他们考学方便照顾租的房子,离学校也没有多远。那天晚上,他的一位叔叔晚归时被撞死,他们一家连夜回了县里,阴差阳错之下,妹妹不知道怎么的,跑到酒吧被三个小混混灌多了。
他恨这三个混混,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他漂亮可爱的妹妹现在一定会开开心心地活着,找一个爱她的人,组一个甜蜜的家庭,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尸体早化成一抔黄土。
他恨林泽鑫,恨他对自己妹妹的不负责任,间接导致了后面妹妹出事,最后上吊自杀。
他也恨他的妹妹,就因为别人伤害了她,她就能如此狠心地抛下疼她爱她的亲人,抛弃自己年轻的,充满无数可能的生命,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
满满的恨意,吞噬了齐冉的心,他终于发现,不管他如何努力去做个好人,他永远都会是那个曾经的他。想到文沫,齐冉蓦得捂紧胸口,他还配和她在一起吗?这样一个满身戾气的他,他自己都会嫌弃,他不知道,如果有朝一日,文沫得知真相,发现了他一直苦苦掩藏起来的另一面,他们之间会变成什么样的结局?毕竟,自苦老鼠爱上猫,总是老鼠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来换取他一直渴望的爱情的。
深夜,正在办公室埋头苦读的文沫打了两个喷嚏,嘟囔了一句:“不会这么热我还会感冒吧?”下一秒钟,又投入到工作中去。
王勇死了十五年了,他没结过婚。当然也没有后代,今天白天李响岳去户籍科调查过,王勇的母亲魏相宜在十四年前已经报病亡注销户籍了,警方留底的死亡证明没有问题。
在文沫提出当年王勇可能不是一个人作案后。李响岳在仔细分析过案件的资料后觉得很有道理。性格决定命运,王勇是冲动型性格的人,不擅于动脑筋,他应该只是执行者,真正的幕后凶手,仍然很好地隐藏在幕后。
王勇不是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那么这个凶手,肯定是在王勇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人,当初警方在抓到王勇后,王勇交代很清楚。他是一人作案,第一案发现场也确定在他的家中,另外很多案件的细节问题他都对答如流,警方压根就想不到在他的背后还有其他人,当然根本没浪费时间去调查王勇的背景。
十五年。太长了,足够让所有有用的物证湮灭在时间的长河里,可是李响岳没有选择,他需要知道自己十五年前到底错在哪里,导致现在六名无辜青年的死亡。
王勇在其父去世后,跟随母亲搬回她的老家生活了。
黄市在清朝中期时出过很多位高官,其中最有名的便是魏氏宗族。魏氏宗族的男儿不论嫡庶。都要参加科举,只能考中举人,才会被宗族承认,开祠堂入族谱,以后得以以魏氏自居,而那些天生对科举不敏感的魏氏子孙会有什么下场呢?一率赶出去自谋生路。魏氏对外不承认他们的魏氏子孙的身份,如果是嫡子还好,还有母亲的嫁妆可以贴补一些,如果是庶子,那么对不起。自求多福吧!
这样严格的族规,也教育出一大批魏氏的优良子弟,每科考试,都会有几名魏氏子弟中举人,中进士,这其间,还出过那么两次一甲第二名榜眼,魏氏宗族繁荣了近百年。
这样的家族,真真的往来无白丁,如果能搭上关系,这么多七大叔八大伯的提携,前程肯定能有个奔头,女儿是不愁嫁的,稀奇就稀奇在,魏家的女儿,全是嫡出,庶出的一个也没有,让想跟魏家联姻又苦于身份不够的,只能望魏氏大门而兴叹了。
相比较嫁出去的魏氏女儿好结姻缘,魏氏正经出仕的子孙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却是千难万难,因为魏家有祖训,嫁入魏氏宗族的女子,除非死亡或者被休,是绝对离不了魏家一步的,等于是这个女儿嫁进门后跟死了没有两样,门当户对的人家,女儿都是金尊玉贵娇养长大的,哪里能容忍嫁女儿跟死女儿一样?所以魏氏子孙娶的妻子身份大多寒微,对魏氏有所求。这样一样,为了避免见识浅薄的女子教歪了子孙,魏氏的子孙从出生那天起,不论嫡庶,都被统一抱起放到前院由专门的夫子从小看着教养。
不得不说,魏氏的这一套虽然不尽人情了些,却也保证宗族顺利繁衍生息下来,现在虽然只是小镇上的普通住户,但比那些早已经寻不到后人的家族要好太多。
以上这些,都是文沫在本县的地方志里找到的内容,从地方志不算太厚,可是却花费了不少笔墨写魏氏宗族这一点可以看出,魏氏在当地的影响有多大。
开车到离县城四十公里的乡镇政府所在地再往东行十几里,便能看到一处老旧的院墙沉默地矗立在路边一里路的地方,院墙仿佛一眼望不到头,将半个村庄都包围其中,这里就是魏氏宗族的老宅了。解*放以后,老宅也被周围的无*产*阶*级人民占据了大半,只剩下原来魏氏宗族的祠堂位置,因为过于偏僻阴森,魏氏子弟才得以有个栖身之所。
走得近了,才能看出远远望去略显沧桑的院墙上补丁林立,而且补得东一块西一块凌乱不堪,问过村里人才知道,原本文*革时期这些院墙都是要拆掉的,这么好的青砖用来建院墙实在浪费,后来那些热血沸腾的人真的开始拆墙,直到另一拨红*卫*兵小将们来争抢地盘,两拨人忙于打架,才让这些墙最终幸免于难。但到底是被挖过,文*革结束后,在当地政府的支持下,村民对院墙进行了简单的修补,之后院墙更是被当作清朝遗迹保存下来,直到今日。
从当地村民嘴里,文沫有幸得知了魏氏的人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一直传承下来——当然,因为人数在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文*革以及计划生育还有一夫一妻的种种磨难后实在少得可怜,所以考不上科举就不承认子孙身份的规矩却是没有了,就算这些人想有,也得有科举给他们考啊。
魏氏的人偏安祠堂一隅,除非必要,不与外人来往,满打满算,只剩下三十余人。这三十多人,就靠名下分的口粮地和卖老祖宗留下的旧东西过活,日子过得可怜。他们固执地像不肯从树上下来的猴子一样,拒绝接受新的生活方式,还一心念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一心啃着八股,幻想着有一天他们还能被这个社会接受。
得知文沫和李响岳要去魏家了解情况,有几个好心的老村民连连阻止他们:“魏家的人都邪得很,去不得去不得。”
“两个娃娃不知轻重啰,那样的人,就放他们自生自灭吧,反正他们也都活不长,你们干嘛还去自讨没趣。听老儿一句劝,回去吧。”
村民们对魏家人讳莫如深的样子反倒勾起了文沫的兴趣:“爷爷,您把您知道的关于魏家的事都跟我们说说行吗?我们只要得到想知道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去魏家了。爷爷,你帮帮忙吧,我们也是上面有命,不来不行啊,我一个小女娃,听你这么一说也怪害怕的。”
李响岳在一边听着文沫称自己为小女娃,没忍住笑出声来,接到文沫扫过来的眼角,连忙以手握拳放到嘴边,愣是将笑声变成咳嗽声。
“女娃娃,我告诉你,魏家祖上不知道做过什么恶事,他们族里的成年男丁都会早亡,据我们分析,他们是中过邪~”老大爷压低嗓音悄悄地对文沫说:“魏家祖上都很会读书,考上进士的不知凡几,但是他们族里做到大官位的却没有几个,你知道因为什么吗?就因为他们大多正值壮年就死了,老头子也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我祖祖爷爷还曾经给他们魏家当过长工,他住的地方,有的时候晚上就能听到女子的哭声和惨叫声。”
文沫装出很害怕的样子,心下却想,这老爷爷说的话有几分可信。作为一名优秀的心理专家,文沫从上大学一开始接受的教育就是不要轻易对你听到的任何证言证词下结论,即使它再荒诞,也要分析这些证言后面隐藏的真相。
所谓空穴不来风,老爷爷的话肯定也是有一定根据的,魏氏宗族内一定有它的秘密所在,不然也不可能表现出对外界如此强烈的排斥反应,这个秘密,魏家倾一家之力想要保全,宁可在家窝着饿死也不愿离开家。文沫想要从他们嘴里得知这个秘密,谈何容易?
ps:
今天更晚了,对不住大家,感冒发烧好难受
疯妇
ps:
感谢于紫旋大大投出的粉红票~~
感谢玩偶妖女大大的再次打赏~~
感冒有加重的趋势,吃完药头好晕,大家一定要保重身体,别总吹空调哦~
文沫谢过老人家,两人转回镇上随便找了家饭馆点了三个菜,边吃边聊。
“主任,王勇的母亲,你见过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见过,怎么没见过。”李响岳咽下一口米饭,开始回想十五年前他见过的那位苍白瘦弱的女人来:“那个女人在王勇被我们抓了之后的当天下午就赶来的公安局,哭着喊着说她儿子是冤枉的,求我们放人。我们也挺无奈的,碰上这样的家属,打不得骂不得,只能任由她坐在刑警队门口哭嚎,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们劝她起来进屋坐,她仿若未闻,我们给她送水送饭,她置若罔闻。”
“十多年前的公安局,跟现在可不一样,那个时候没有刑讯逼供的概念,审犯人如果拒不交代警察是会动手打人的,我记得王勇可是个点子,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被打了好几顿还是死咬着一句不说。”
“我们就想着,让这母子见一面,也许王勇内心深处还保留着一份人性,不舍得老母亲陪着他吃苦,毕竟我们可是听说过,王勇的老娘当初在生他的时候差点没死了,王勇这孩子从懂事开始就孝顺,也许他老娘的一句话,胜过我们磨破嘴皮。”
“果然,王勇在见过他老娘后,大哭一场,嘴里一直喃喃说着什么我们谁也没听清,但是后来王勇痛快地吐了口,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我们也就没再深究。要不然,也许幕后这个人早就被挖出来了。”
文沫喝了一口橙汁,定定地看着李响岳一字一顿地说:“主任,当初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案子破了,凶手抓了,最后也枪毙了,换成任何其他人,也许案件根本不会有真相大白那一天。死者的身份都查不出来,还谈什么破案?现在合市发生的案件根本与你无关的,你就是后悔死了都没用!”
“你个小丫头,永远这么牙尖嘴利!”李响岳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当初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丫头说得对。现在他就是内疚得自杀以谢天下,都没用,不如抓住真凶来得实惠。
吃完饭稍作休息,两人又赶回了村子,还有下午半天时间。说什么也得去探探魏家的底细。
正值中午,骄阳似火,村子的街道上安静极了,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也是,这么大热的天,又正值中午。地面温度接近40度了,谁吃饱了撑得跑出来晒太阳。
魏家很好找,当初他们问路的村民只告诉了他们一句话,顺着村里主街新修的水泥路一直向里走,如果看到两旁的房子越来越破,越来越矮。就说明他们走对地方了,一直走到头就是魏家。
车开到不能再开的地方停下,文沫有些疑惑,这样一个杂草丛生,房屋明显快要塌了的地方。真的有人住吗?
李响岳上前扣动了大门上的铜环,铜环早已不复当初的澄黄鲜亮,覆上厚厚一层绿色的铜锈。只有这扇两人多高的大门还静止在岁月中,记录着魏家的辉煌,殊不知越是对比鲜明,越是让人绝望,魏家,像已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拼命拼命留着最后一口气,迟迟不肯咽下去,拖累得这一门儿孙。
扣了半天门,才有个中年人开道门缝,神情不耐烦地从中探出头来:“拍什么拍?我又没聋。”来人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一男一女都身着警服时,神色微微有些发怔。
“我们是警察,这是我们的证件,这次我们来这里,是有桩沉年旧案,希望你们能帮我们寻找一些线索。”文沫话说的很客气,魏家到底是什么状况,谁也不知道,他们只有两个人,万一矛盾激化,魏家人再是个胆大包天,他们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问题。文沫以前就曾遇到过下乡抓凶手时,一个村的人都姓王,全部沾亲带故,他们抓到人后被堵在出村路上与村民对峙一整天,靠着手里的枪和后边赶来的增援部队才得以毫发未伤的离开,那一次,他们头一批去抓人的还足足有十个。
毛爷爷以前就总教育我们,永远不要小觑人民群众的力量,文沫算是信了。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他们几遍,痛快地敞开门:“跟我来,带你们去见叔父。”
文沫与李响岳对视一眼,居然就这么同意了?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惊讶。这跟他们之前打听到的魏家人不好外客,闭门隐居的风评也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