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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芳菲-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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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孙两人正说着,梨珠便进来道:“老夫人,小姐,明靖侯府的江夫人来了,说是赔礼来了,这会儿正在老夫人的屋子里坐着。”
元老夫人一听,冷笑道:“她来的倒是快,我这还没找到她们门儿上呢!她倒是越来越精了,走,我去会会她!”
元老夫人一直都觉着这个侄媳妇太能闹腾,护江瀚护得太紧,把个好好的孩子硬生生的给惯坏了。
她倒是忘了,她对江瀚也是惯得很。若是今次落水的不是元青菲,她哪里会这样生气!
元老夫人给元青菲掩了掩被角,由郑妈妈扶着,起身离去。
到了寿鹤堂,元老夫人换了身衣裳,这才阴沉着脸见了江夫人。
江夫人茶都喝了一壶了,才见到正主儿。
她见元老夫人脸色不好看,心里不住的往下沉,却依旧堆起笑脸来,柔柔的喊道:“姑母,侄媳来看您来了!您气色瞧着很不错呢!”
“哎哟,我这半个时辰前差点儿丢了个孙女,气色还能好到哪儿去!”元老夫人脸上没有露出不满,但是语气里却颇为的不满。
“哎呀,姑母您别生气,我那侄女儿不是没事儿嘛!我家里的那个混账,您不是不知道,做起事儿来,就没长个心眼儿,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性子又冲动,我都不知道说过他多少回了,也没什么成效!您就看在侯爷的面子上,绕他这一回罢!”
江夫人说完,便招呼自己的丫鬟:“惠儿,赶紧把东西都拿进来!”
惠儿赶紧让元府的丫鬟一起把东西都搬进了屋子里头,随后便站到江夫人身后,低声道:“夫人,东西都搬进来了。”
“快把单子给姑母瞧瞧。”
惠儿把礼单递给了碧云,碧云接过去,递到了元老夫人手中。
元老夫人只看了一眼,便把单子搁到案几上去了。
她的神色忽然有些凝重:“碧云碧雨,你们带着惠儿下去喝茶去吧。”
一副要把所有人都支走的模样。
碧云碧雨立即应是,惠儿见江夫人点头,这才屈膝行礼退下。
“姑母,您这是……难不成八小姐有什么不妥?”江夫人有些心急的开口问道。她知道,这位元八小姐自从入了府之后,便非常受元老夫人的疼爱,简直比嫡亲的孙女待遇还要强,真真是成了元老夫人心尖儿上的肉了。
江夫人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是她知道,这件事绝对没有看起来的那样简单,元老夫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庶子生的孙女那样上心,而且更奇怪的是,北安郡王妃那种怪癖的性子,竟然也对元青菲另眼相看,都疼到骨头里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元青菲是她闺女呢!
她问过江瀚元青菲的身份有什么特殊,谁知道这个混账小子竟然说,元青菲不是她表面看起来的十几岁,而是三十岁的老妖怪变的!
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要承认,儿子脑子有时候确实不太正常。
江夫人探寻了很久,也不知道元青菲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只好放弃,但是却没有轻视这件事。因此,她一得知江瀚把元青菲推到水里去了,立即便来元府了。
这会儿见元老夫人神色凝重,心里直打鼓。
她虽然落水了,但是不是很快就被丫鬟救上来了吗?应该没什么不妥才是呀!
这元青菲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让元老夫人这样上心!
第二百一十章 不滚
姜是老的辣。
元老夫人就等着江夫人开口问了。
“青儿今日该着是来葵水的日子,但是今日落了水,葵水不曾来,却腹痛难忍,这会儿已经彻底晕过去了。她……这日后很有可能影响一辈子!”元老夫人将事情略微夸张了几分,神情凝重又有些心痛。
江夫人大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女子若是来葵水时落入冷水里头,后果确实会极为严重。
这要是真的,元青菲很可能会导致日后无法生养了!这对女子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江瀚这个臭小子,可真会挑日子!怎么偏偏就这个时候把人家姑娘推到水里去了!
这下可好,人家元八小姐下半辈子算是彻底的毁了!
“姑母,这事儿……可是真的?”江夫人虽然觉着元老夫人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要多问一句。
元老夫人不悦的道:“我骗你做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儿,我犯得着去瞎编吗!你若是不信,尽可以找个太医来给青儿瞧瞧看!不过, 有一条,我与青儿的外祖母有旧,她的身份非同一般,我虽然是一把老骨头了,但是也要护得青儿周全。若是太医来了也说青儿的病难以医治,只怕咱们侯府可要表示表示才行了!”
江夫人闻言微愣,她一直在猜测元青菲的身份,没想到元老夫人今日竟然露了一丝口风,看来元青菲的状况真的不太好。至于侯府要表示表示。她明白元老夫人的意思,只是要她们给元青菲进行补偿了。只不过,这事儿对一个女子的影响极深,补偿的银子。只怕不是小数目。
但是,谨慎起见,江夫人还是决定先请个太医去给元青菲瞧瞧才行。
别的太医她信不过,只信平日里常去明靖侯府给她诊脉的欧阳太医。因此一从元府出来,她就立即打发惠儿去请欧阳太医去了。
元老夫人老神在在的半躺在贵妃榻上,等着明靖侯府请的太医。
她一点儿也不担心这件事儿会被拆穿。
太医院里所有的太医,绝对不会随意说出给女眷们诊出来的病症,更不会吹嘘自己医术高明,能治的了某位女子的某种隐秘之症。这都是行医大忌,太医院的太医大多都是口风极严之人,偶尔有个爱说事儿的,肯定会在不久之后灰溜溜的离开太医院。更有甚者会暴病而亡。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太医们常年行走在宫里宫外。接触的人非富即贵。常常可以从蛛丝马迹的病症中得知一些隐秘。若是不谨言慎行,甚至装傻充愣,很快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因此。宋太医今日多说了两三句话,元老夫人和郑妈妈都觉着十分的惊讶。
实在是太医们都寡言惯了,忽然间多说话十分的稀奇。
因此,宋太医绝对不会到太医院里头嚷嚷,说今日给元府的小姐瞧病了,她得了什么什么病,我恰好能治一类的。不不仅不会说出元青菲的病,甚至今日去哪里诊脉了,也不会说出去的,旁人也绝对不会去询问。这是太医院不成文的惯例。
傍晚,欧阳太医便踩着绚烂的晚霞来到了元府,但江夫人没有来。
元青菲躺在床上装昏迷,任由梨珠将竹绿色的帐幔放下,把她的一只手腕伸到了帐外。
欧阳太医不惑之年,看起来却像是三十岁一般,保养的极好。
他抽出一条薄如蝉翼的丝帕,覆在元青菲手腕上,开始诊脉。
他诊脉的时间比宋大夫还要长,偶尔会在不经意间皱起眉头。
一炷香的功夫后,欧阳太医提出要再试一试元青菲的另一只手腕,看来是遇到难度了。
梨珠与杏珠两个,将元青菲侧过身,将她的另一只手腕也伸出了帐外。
欧阳太医依旧覆上丝帕,又诊了近一炷香的时间,直到梨珠皱起眉头,他才收了手。
他诊过脉,便去了元老夫人那里,元老夫人也不多问,便让他走了。
她根本无须多问,只要回头看江夫人的反应就可以知道今日诊脉的结果了。
明靖侯府里,欧阳太医站在江夫人面前,二人中间隔着一道半透明的帘子。
“欧阳太医,元八小姐的如何了?”江夫人等的有些心焦,今日连午饭都不曾好好用过,也没去管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江瀚。
欧阳太医有些谨慎的答道:“元八小姐脉相并不平缓,有些瘀滞,她近日原本确实应当来葵水,只是今日落水后,忽然受冷,致使寒气大量入体,她这几个月,只怕是不会再有葵水了。”
他并不知道元青菲之前还落过一次水,只以为她是体质太过虚弱,这才会在落水后,导致大量寒气淤积。
江夫人听了这话,越发的焦急了:“那可会影响她日后的生养?”
“元八小姐本就体质虚弱,今次落水,不仅会让她日后在阴冷天气全身关节肿痛,而且确实会影响她日后生养,只怕是日后很难怀上了。”
江夫人跟欧阳太医接触的比较多,知道他是个谨慎的性子,从来都不肯把话说死了。但是连他都说日后很难怀上了,只怕是真的因为自己儿子的一时冲动,害了人家姑娘。
说实话,江夫人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女子若是不能生养,人生就废了大半了。她见过元青菲,一直都觉着那是一个颇有灵性的女子,仪容端方,懂得收敛自己,知进退明事理,若不是出身差点儿,倒也不失为一个做媳妇的好人选。
如今可不止是出身差点儿了,一个连生养能力都没有的女子,没有人家会愿意要的。
江夫人让惠儿付了诊金,便客气的送客了。
她想了想,叹了口气,看来,要多准备银子了。
今日看元老夫人的架势,是要让她出点儿血了!
江夫人只是略一犹豫,便不再多想了。
江瀚从小到大不知道闯过多少祸惹过多少事,那一次不是用银子摆平的?远的不说,单就最近的江瀚把人家涼源寺闹的鸡飞狗跳的,她为了让涼源寺熄声儿,直接捐了五千两银子的香油钱,若不然,涼源寺岂肯善罢甘休!
不过,这回的事有些不同,涉及到元府老夫人,她还要跟明靖侯商量商量才行。在商量之前,她还要再去元府探一探元老夫人的底儿。
第二日一早,江夫人便又乘了马车去了元府。
一直到接近晌午才回了明靖侯府,只不过,她回来的时候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江瀚半死不活的趴在床上,二毛来给他送吃食,进来一瞧,他还是昨日那身衣裳,都已经压的皱皱巴巴的了。
他搁下碗筷,赶紧走到床边伸手去探江瀚的额头,摸了一会儿,发觉还没有他的额头热,便不由的道:“爷,您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小的若不是昨日一直跟着您,知道掉水里去的是八小姐,今日定要怀疑是您掉水里去了!您快吃些东西吧,昨儿就没吃了!”
江瀚腾地跳了起来,怒气冲冲的一把揪住二毛的衣襟儿,吼道:“你说什么?爷我昨儿就没吃东西了?”
二毛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说昨日元八小姐掉水里的事儿,惹了主子不快,没想到他竟然问的是这个!
他有些茫然的道:“是啊,昨日午饭晚饭都没吃哪!”吃没吃饭自己都不知道吗?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吧?
“你个混账狗奴才,爷我没吃饭你都不提醒着点儿?!你都不知道给爷送饭吃?!”江瀚个子比二毛高半个头,居高临下的朝他咆哮,说完觉着还不解气,照他头上“啪啪”就是两巴掌。
真是混账,他没吃饭都没有人管吗?
要不是他今日发现饿了,他们是不是要生生的饿死他?!
看来是他对几个狗奴才太过放纵了,放纵到眼里都没有他这个主子了!哼,真是缺乏管教,等他一会儿吃饱了,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几个才行。
二毛觉着自己这会儿简直比窦娥还冤,他昨日来过好多趟,也送了饭菜来了,可是不论他怎么叫怎么央求,江瀚死活不开门哪!而且还脾气暴躁的让他滚。
他无奈之下只能滚了。
可是这会儿又嫌他滚太远了!
唉,你说这叫什么事儿!他把人家八小姐推水里去了,自己倒回来生闷气,还拿他们下人出气,这样的主子实在是太难伺候了。
二毛捂住自己的头,闷声闷气的道:“爷,您打屁股吧,打头容易把我打傻了,您成天说我笨,还不都是您打的。而且,您瞧,我屁股上有肉,您打起来不硌手!”
他说着,还把自己屁股撅起来,朝向江瀚。
江瀚气了个倒仰,一脚踹到二毛充满弹性的屁股上,怒吼道:“给老子滚!”
二毛被他踹的一个趔趄,幸好他赶紧扶住了门框,不然真要摔个狗吃屎。
他扶着门框站起身,心里极其的愤愤不平。
看吧,又让他滚,等他滚了,又该嫌弃他滚太远了。
他才没那么傻,这会儿坚决是不滚了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两万
二毛小心翼翼的趴在门后,只探出一个头,朝着正在掀开食盒的江瀚道:“爷,夫人昨儿和今儿都去过元府了,想来是去替您收拾残局去了。听说元八小姐昏迷一日一夜了,今日才醒过来,不过人已经没事了,夫人特意请了欧阳太医去瞧过了。”
江瀚正大口的啃着一只酱香猪蹄儿,闻言头也不抬的将啃剩的猪骨头一把扔了过去,含混不清的道:“滚!”
二毛撇了撇嘴,都说女人的心思最难琢磨,要他说,江瀚的心思比一百个女人的心思还难琢磨。
上回他见人家八小姐喜欢睡莲,大清早的就拎着他跟大毛、三毛去元府莲花池子里摘莲花,不过是为了博红颜一笑。结果昨儿就狠心的把人家推到那莲花池子里去了,大冷的天儿,他在岸上都替元八小姐冻得慌。
他依旧趴在门后,没有按江瀚说的滚走。
果然,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听江瀚在屋子里吼道:“二毛,你个狗奴才!赶紧给爷滚回来!”
二毛又探出一个头:“爷,您有什么吩咐?”
江瀚怒气冲冲的咆哮:“你嫌自己命长了是不是?!爷我怎么还穿着昨儿的衣裳?!这是给人穿的吗?你皮痒了是不是,居然敢这么怠慢我,看我把扒了你的皮!”
二毛吓得一个哆嗦,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道:“爷,您不能怪小的呀,小的昨儿连您的房门都进不来,怎么给您换衣裳哪!”
“狗奴才。还敢狡辩!”江瀚气的一把扯了自己的外衣,用力的扔到了二毛的头上去,“还不赶紧滚过来给爷换衣裳!爷我要出门儿!”
二毛战战兢兢地走进去,从柜子里找出江瀚的衣裳。一面帮他换着,一面小心翼翼的道:“爷,您被禁足了,今儿怕是……出不去了。”
“放屁。爷我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谁管得着我!少啰嗦,赶紧换衣裳!”
二毛无奈,只得听话的给江瀚换了衣衫,又重新给他梳了发髻——二毛曾经特意跟着惠儿学过梳头,因此梳头的本事一流。
待收拾妥当,江瀚便出了屋子,直往正门而去。
只是到了正门,却被几个壮汉给拦下了。
“怎么回事儿。瞎了你们的狗眼了都!敢拦小爷我!”江瀚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眼。却见这几个壮汉他一个也不认得。不由的抬起下巴傲然道:“我说,你们几个,新来的吧?”
他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瞧见没有?长得这么英俊倜傥俊美非凡的人,除了我江瀚。绝对没有旁人了!去去去,赶紧都爷让开,爷没空跟你们啰嗦!”
几个壮汉听了纹丝不动,依旧挡在他身前,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江瀚腾地火了,破口大骂:“他大爷的,你们几个是聋还是瞎?我是明靖侯府的三少爷,赶紧都给我起开!再在这儿装木头门神,小心我一把火烧死你们!”他这会儿正急着想要去看看元青菲怎么样了,顺便再去委婉含蓄低调的道个歉。既然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再藏着掖着的,那就不是他江瀚的风格了!
母亲不是说要给他定亲吗,他昨儿想了一宿,想来想去,还是觉着元青菲最合适。知根知底的,长得也还算过得去,他就将就着凑合一下呗。
他正火急火燎的想去弥补一下,这群不知死活的就挡在门口,这他娘的晦气!
他这厢正上火着,那厢江夫人正有些心虚的跟明靖侯开口要银子。
“两万两?你要这么些银子做什么?”明靖侯皱眉,倒不是他舍不得给妻子银子花,而是这一下子要两万两,未免花的也太多了点儿。他也不傻,直觉着又是江瀚闹出了什么无法收拾的大事儿,妻子才会想用大笔的银子去堵人家的嘴。
他这几日在忙着修缮护城河的事儿,连着几日都是歇在河堰上,今日才回府,妻子就开口要银子,而且数目这么大。明靖侯府纵然是家缠万贯,两万两银子也不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
“说吧,那个孽障又做了什么好事!”明靖侯神色疲惫,双目中布满了红血丝,他甚至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要是真的动怒,他早被江瀚给气死过去好几回了。
江夫人看着丈夫满身疲累的模样,心疼的紧,但是这事儿又不能不告诉他,元老夫人狮子大开口,非要两万两银子来给元青菲养老用。她本来想着,若是要的少,她自己咬咬牙,从她的嫁妆里拿出些来足够了,没想到那老成精的姑母竟然丝毫不顾及她与明靖侯的姑侄情分,硬要要两万两。
她没法子,只能跟明靖侯开口。
“瀚儿……不小心,把元府八小姐推到池子里去了,八小姐体弱,病在床上了,姑母说,要咱们出两万两银子给八小姐做赔礼。”江夫人不敢说是儿子故意把人家八小姐硬拽上小舟,还特意把舟划到池中央给推了下去。多亏元老夫人和郡王妃都极心疼她,千方百计的给她寻了个会武功的丫鬟,这才能把人及时救上去。若不然等到那些会凫水的婆子游到池中央,估计那位八小姐早就淹死了。
明靖侯眉头皱的更深了:“病了送上些补品草药,再给几千两银子就是了,姑母要两万两,这不合常理吧?怎么难不成,那孽障把人家姑娘的清白给……”
“侯爷说什么呢!”江夫人赶紧打断明靖侯的话,道:“瀚儿虽然会做些出格的事儿,但是那种毁人家姑娘清白的混账事,他断断是不会做的!”
“只不过……”江夫人声音又小了起来,“元八小姐据说这几日恰巧身子不爽利,瀚儿把人推进了水里,以致于……以致于八小姐日后很可能无法生养了,我特意请了欧阳太医去元府给那姑娘瞧过了,那姑娘只怕是日后连……月事也不会来了。”
这涉及女儿家极其私密之事,原本是不当跟明靖侯这个大老爷们儿细说的,但是江夫人又不得不说,若不然日后元老夫人怪罪明靖侯,明靖侯都不会知道这其中的深层原因。
明靖侯听了略有些尴尬,但是转而便升起了怒气来:“我就说那个孽障做不出一件好事来!这下好,害得人家姑娘……这一辈子就毁了!”一个无法生养的女子,哪个男人会愿意娶?纵然娶了也只能当玩物罢了!
怪不得姑母问他们要两万两银子,原来是断了人家姑娘的生路!她日后若是能有大笔的银子傍身,就算无儿无女,想来也能过的好一些。
他多少知道元老夫人对元青菲疼爱有加,出门儿做客什么的总愿意带着她,想来是相当器重的,这下子把她最疼爱的孙女的前途生生的掐断了,她不心痛气恼才怪呢!江瀚不知道给元府惹了多少祸事,元老夫人从来都不吱声,都是默默地把所有的事情都抹平,既不会来找他算账,也不会让明靖侯府的脸上抹黑,而且处处维护江瀚的名声,维护明靖侯府的名声。
这次开口要银子,只怕是气急了。
明靖侯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重重的叹了口气:“给吧,两万两银子咱们还是拿得出来的。那丫头总归是被瀚儿害得,姑母那样疼她,估计原本是想给她寻一门好亲事的,她这辈子毁了,咱们总应该表示表示。就当替瀚儿赎罪了。”
江夫人听了,心中有些高兴,不是高兴明靖侯毫不犹豫的拿出两万两银子来,而是高兴他虽然成天骂江瀚“孽障”,说他不成器,说要打死他,但其实心里还是非常疼爱这个儿子的。
她上前轻柔的给明靖侯揉着头,缓解他的疲惫,下决心一般的道:“侯爷放心,我一定给瀚儿赶快找一门好亲事,让他快些成亲,日后多把他拘在家里,不让他出去惹是生非了。”
明靖侯轻轻的拍了拍妻子的手,感慨的道:“倒是辛苦你了!”
……
任凭江瀚那三寸不烂之舌在那里唾沫横飞,要淹死众人的架势,门口处守着的几个壮汉依旧岿然不动。
江瀚骂的是口干舌燥,却发现没有丝毫的用处。不由的愤怒的朝着二毛头上就是一巴掌:“你个没眼力见儿的,爷都快渴死了,赶紧倒茶去!”
二毛十分的委屈:“爷,小的早就说过了,您被禁足了,您偏不信,这回给您下禁足令的可是夫人,这几位人高马壮的大哥,是夫人特意花银子雇了来看着您的。”
江瀚还没听完,便一脚踹了过去:“你个没脑子的,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二毛灵活的躲过江瀚的无影脚,越发的委屈了:“小的早就提醒过您了,您当时还说‘放屁,爷我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谁管得着我!’”二毛将当时的情景原原本本的还原了,学江瀚学的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江瀚照着二毛的头又是一巴掌:“我打死你个猪脑子的!你光说我被禁足了,何时说过是母亲禁了我的足的?”
“有什么不同?”二毛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头,一脸疑惑。
江瀚觉着自己有崩溃的迹象,他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呀,我怎么养了你们这帮子蠢奴才!真是丢我的脸!”
第二百一十二章 合适
元青菲这几日一直窝在听雨楼里装病。
也不对,她确实也是病了的,只不过没有对外说的那样严重。
她这两日一直都有些咳嗽,但是好在没有出现发热的症状,让她放心了不少。
她倚在软软的贵妃榻上,手里捧着本书,细细的读着。
不经意间抬眼见英珠笔直的站在门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守着,心中微微的触动。
那日英珠以极快的速度冲入水中将她救出,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虽然纵使英珠不救她,她也不会真的就淹死在花池里,但是英珠的毫不犹豫让她十分感动。
她自己本身是两次落水没错,英珠又何尝不是。
那样冰冷的水,想起来她至今都还觉着浑身发寒。她好歹是个小姐的命,有人伺候照料,出了水立即便有人为她更衣请大夫熬制汤药,可是英珠呢?
即便是这样,身体里都留下了隐患,若不是她自己本身经历特殊,根本就无法察觉身体的异样。说到底,她还是个女子,也渴望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孩子,哪怕丈夫普通平凡,只要能过的舒心一些,她也并不计较的。若是无法生育,她只怕还真是要难过的。
不知道英珠的身体要不要紧。
元青菲放下书,轻轻咳了两声,便叫了英珠,道:“过来坐,我有事要问你。”
英珠有些疑惑的走过来,在元青菲对面的小杌子上坐下,没有太多尊敬的道:“何事?”
元青菲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英珠估计除了对陆徵会十分尊敬之外,对其他人都没有什么敬意的,她的经历不一样,对那种上下尊卑的观念比较淡薄。
元青菲自己本身就来自平等的世界。反而觉着这样跟英珠对话的感觉很不错。
只不过,英珠性子有些冷淡而已。但是最近的日子,她的改变已经非常明显了,虽然她改变的原因元青菲并不认同。
“英珠。你近日身子可有不适?”
英珠微微一愣,淡淡的道:“无。”
“你葵水可都是按时来?”
英珠没想到元青菲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她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对着这种事还是有一种法子本能的羞意,一向淡然的脸上不禁微微发红,她想了想,还是跟元青菲说了实话:“我没有注意过这些琐事。”她知道元青菲是关心她的身体,才会有此一问。不是所有的千金小姐都能跟元青菲一样,待丫鬟如姐妹一般。看看她是如何对待杏珠几个的便知道了。那三个丫鬟有时候都敢直接跟她争执。对她多是敬重而不是惧怕。
元青菲愕然,没想到英珠是这样的回答。
“这哪里是琐事!这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大事,日后要多注意些。我估计你常年习武,会对身体有一定的损伤。等着下回宋太医再来的时候,让他也给你诊一下脉,你到时候莫要拒绝才是。”元青菲隐隐觉着,英珠对医者有些忌讳,好像很不愿意诊脉瞧病。
果然,英珠等元青菲一说完,便皱起眉头:“我身体好着呢,不必诊脉了,多谢小姐美意了。”陆徵那里有大夫,她每次受了伤什么的,都去那里医治,那大夫都说了,她身体好的很,恢复力也极强,连汤药都省了。
“好不好大夫说了算,你不要讳疾忌医,你现在还年轻,如今诊治还来得及,不然日后成了亲有你后悔的。”元青菲苦口婆心的劝导,她现在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觉着英珠碍眼了,只是觉着她也是个命苦的姑娘,每日风雨无阻的守着她,铁打的身子也累坏了。
没想到英珠竟然一脸理所当然的道:“我不成亲就是了,我也没打算成亲,日后一直追随主子便是了,成亲有何用?”
元青菲一时语塞,觉着英珠也太愚忠了点儿,但是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想通了,莫不是英珠是喜欢陆徵的?
她仔细看了看英珠跟陆徵神似度极高的冰冷面庞,不由在心里摇了摇头,英珠连性子都那么像陆徵,喜欢上他好像也正常,只不过,陆徵那样的人喜欢不得,要是跟他一起过日子,还哪有什么安宁闲适可言?但是英珠好像也是那种不甘于闲适的人,她对杀人放火一类的事儿极有兴致,一有这样的事她必定双眼放光。
嗯,说不定,英珠跟着陆徵也是不错的。
只是不知为何,她心里总觉着有些空落落的,一时间也没了说话的兴致。
英珠见元青菲神色有些怔然,却根本猜不透元青菲在想什么,见她话说完了,便又起身走到门口处守着去了。
元青菲觉着自己这种低落的情绪来的太过莫名其妙,但是却又无法赶走它,只得找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很快,她便听到楼下传来男子带着焦虑关心的柔和的声音。
“梨珠姐姐,八表妹今日如何了?可是好些了?有没有咳嗽?可是醒着的?”
是左云彦。
整个元府里,也只有他会这样称呼梨珠,他秉性纯良,性子和善,元府所有的丫鬟他都是姐姐妹妹的叫着,并不觉得掉身份。
自从元青菲落水后,左云彦一天要来好几趟,每次来了总是带这个带那个,吃的玩儿的还有上好的人参燕窝,他的心思连最笨的杏珠都看出几分来了。
他这样的殷勤,来了便一连着问出这么多话,连元青菲都觉着不好太扫人家面子。
元青菲听到梨珠笑着回道:“又让表少爷破费了,您昨日送来的那些东西就已经够多了,要是让我们小姐知道收了您这么多重礼,她该罚我们了。小姐今日好了些,您喝口茶歇歇,奴婢上去瞧瞧小姐醒了不曾。”
梨珠是知道元青菲是醒着的,但是愿不愿意见左云彦还是两说的事儿。左表少爷的心思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但是小姐对他一如既往,既不会过分亲热也不会过分冷淡,梨珠知道,自家小姐怕是没有那份心思的。
事实上,她打心眼儿里觉着左云彦有些配不上小姐,他脾气倒是个温和的,但是也太温和了,凡是没有个主见,性子有时候又有些呆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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