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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芳菲-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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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了摸还在微微往外渗血的脖颈处的伤口,心道:可也够狠的,连个十岁的孩子都下的去手!不是什么好东西!

郑妈妈壮着胆子伸手将那黑衣人翻了过来,见他已经彻底昏迷不醒,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妈妈快把他拖进来,别让人瞧见了。”放松下来,元青菲才觉着伤口处火辣辣的疼,全身都有些酸软无力,她想去拖那黑衣人,却又怕扯动伤口,只得让郑妈妈去拖。

“小姐,这人可留不得!”郑妈妈一惊,忙提醒道。不过她亦是知晓门口这样躺着个黑衣人十分不妥,一面说着一面将人拖了进来,一直把人拖到屏风后面,这才转身回到元青菲身边。

她见元青菲脖子上手上还有衣衫上全是血,顾不得其他,先去用力的晃醒杏珠。

好在杏珠只是吓晕过去,不曾受伤,郑妈妈很快便把她叫醒了。

二人一起给元青菲包扎伤口。

杏珠一面给元青菲上药,一面苍白着脸,死命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觉着自己实在没用,比小姐大好几岁却连小姐的一分勇敢都没有,竟然在关键时刻晕了过去!

而郑妈妈此刻才知道元青菲脖颈上的伤口有些深,直到现在还在不停的往外渗血。

而八小姐竟然能忍得住一声不吭,甚至还与那些黑衣人斗智斗勇,她不由地十分的钦佩。

当时的情况,连她这把年纪的人都已经吓傻了,八小姐竟然镇定自若,实在是难得,同时也让她有些羞愧。

元青菲当然也害怕,更何况剑可是架在她自己脖子上的,那种对死亡的恐惧没有人比她更清晰。

但她总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只能拿出所有的勇气与智慧来争这第二条命。

她见两个人都惊魂未定的模样,轻笑道:“没事啦,小姐我命硬,没人敢收的,你们要高兴些才是,要不然让人见了你们这幅模样,还以为我要去见阎王了呢。”

“呸呸呸,小姐不要乱说,您会长命百岁的,不能说这不吉利的话!”郑妈妈忙“呸呸”了两声,口中紧张的念叨着“各路神仙莫怪罪,小姐年幼无知,神仙莫怪……”

不过,气氛到底是缓和了些,杏珠也开口道:“小姐,这些药粉都是寺里的普通药粉,等天亮了去山下买些好的重新给您敷上,免得留了疤。”

元青菲刚想点头回应,却想起脖子不能动,只得道:“好。”

应完了她忽然想起外头守门的两个婆子和那两个护卫,她们光顾着惊慌了,竟是把这四人给忘了。

“妈妈快去瞧瞧外头的四人怎么样了?”元青菲语气急促,她生怕跟着她来的这几个人出事。

住在清泉寺是她提出来的,出了事她难辞其咎。

郑妈妈也“呀”了一声,见已经给元青菲包扎完了,便匆匆往外头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后,郑妈妈便回来了。

元青菲见郑妈妈神色间并无异样,便放下心来,却还是问道:“如何?”

“并无大碍,只是被打晕了,”郑妈妈说着,便往屏风后头努了努嘴,“应该是那位的手笔。”

元青菲彻底放了心,郑妈妈却十分的不满,“那两个护卫平日里傲得很,没回都吹嘘自己功夫好,怎么连点儿声响都没有就被人家放倒了,亏我平日里还那样敬着他们。”

元青菲闻言不由的失笑。

郑妈妈还是头一次在她面前说旁人的不是,而且语气中怨念很深的样子,看来在那二人面前她没讨到过好。

“那两个婆子吓得半死,人也有些不清醒,我得再去看看,顺便去那两个护卫那里要写药膏,他们身上定有好药!”

元青菲见郑妈妈一脸要报仇的模样,笑着让她去了。

她则是带着杏珠,绕到了屏风后头,蹲下身子,伸手将那昏迷不醒的黑衣人的面巾揭了下来。

第四十八章 陆徵

一张苍白却又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映入她的眼帘。

元青菲微愣,没想到这人心黑手辣,却生了一张俊逸的脸,而且,他好像十分的年轻。

原本见他身材高大,元青菲以为他有二十岁了,如今看来,应当只有十六七岁。

不过,元青菲见过的相貌英俊之人多了去了,不管是她前世的男朋友还是现在的爹,均是相貌不俗,可也都不是什么好男人。

她对生的好的男子大多没什么好印象。

眼前这个煞星差点儿要了她的命,就算生的倾国倾城她也不会有什么怜惜之情。

她毫不客气毫不避讳的伸手朝他身上摸去——在元青菲眼里,这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杏珠却吓了一跳,连忙扯住元青菲的衣袖,不让她继续下去。

“小姐,使不得使不得,这可是个男子!”而且凶狠异常,小姐怎么能一点儿也不在乎男女之防。

元青菲笑了笑,僵着缠了厚厚纱布的脖子道:“咱们得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能保我们命的东西,这人凶狠手辣,万一醒来要灭口,咱们难道束手就擒?”

她自然心知晓杏珠心中所想,男女之防胜于一切。

可是对于实际年龄接近三十岁的她来说,这实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杏珠说不过她,咬了咬牙,道:“小姐,要不我来寻吧!”

元青菲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省省吧你,我岁数小,还是个娃娃,摸了他也不必以身相许,你可是与他差不了几岁,我怎么能让你来。莫不是,你看上他了?”

杏珠听了大急,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小姐别乱说,奴婢怎么会……”

“咦,小姐,怎么你说起这样的话来一点儿也不害羞?”

“为什么要害羞?”元青菲一脸天真无知。

“因为……”是啊,为什么要害羞,可是好像大家说这样的话都会羞的不行,不害羞就会觉着怪怪的。

杏珠说不过元青菲,只得放开手。

元青菲摸索了一会儿,只找出两样东西,一只玉佩,一只荷包。

这两样东西都被他贴身藏着,应当是重要之物。

元青菲拿起玉佩,仔细看了看。

整块玉佩比核桃略大一圈,玉色纯净无暇,玉质晶莹剔透,温润光泽。

玉佩的正反两面分别镂空雕刻了个“陆”字、“徵”字,上下、左右对称雕刻了俱是米粒一般大小的“福禄祯祥”四字,侧面全部以镂空螺纹装饰。

刀工之精湛,手法之巧妙,堪称鬼斧神工。

即便元青菲对玉石没什么研究,仍能一眼看出这块玉佩的珍贵罕见,价值不菲。

更让人惊奇的是,这块玉佩握在手里竟然发出微微的温热之感,竟是块难得的暖玉。

这样名贵的玉佩,放在这样一个凶狠而又狼狈的人身上,颇有些不协调。

元青菲没有任何犹豫,将玉佩收进怀里,贴身藏好。

这枚明显应该系在腰间的玉佩被眼前之人仔细的贴身收藏,而不是挂在腰间,他应当是极为珍爱这块玉佩,是他的重要物件。

元青菲猜测,或许,他的名字应该就叫“陆徵”。

她有些奇怪,竟会有男子以“宫、商、角、徵、羽”来命名。

在现下这个地方,曲乐之艺属于贱技,一般而言,不会有人以此为名。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玉佩都应当是这人重要之物,他持剑浴血而入,万一是亡命之徒想要杀人灭口,这块玉佩或许就是自己的保命符。

元青菲收好玉佩,拿起那只荷包细细翻看。

荷包本身并没有什么,虽然做工精细用料考究,明显是出自女子之手,已经褪了色却依旧被黑衣人贴身收藏,应当是他心爱的女子所赠之物。

这些元青菲都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这荷包里竟有一万两的银票!

杏珠亦是被惊得目瞪口呆,她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银票。

元青菲眨了眨眼睛,“要不咱们把这人杀了,吞了这些银票和玉佩吧?”

杏珠唬了一跳,白了脸急道:“不可,小姐!”

她说完才发现元青菲眼中藏着一丝戏谑,才知她又在开玩笑。

只是她觉着小姐今天开的玩笑好像都太大了点儿,难不成是因为今夜被吓着了?

她越想越觉着可能,要不然小姐平常那么稳重懂事的人,怎么今夜一直“胡言乱语”。

元青菲看着杏珠的样子,觉着十分的好笑,她发现逗杏珠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因而有些乐此不疲。

不过眼下到底不是玩闹的时候,她刚刚从这黑衣人身上摸东西的时候,已经发现他身上滚烫,而且还有伤口,整个人都被淋湿了。

再不救治,只怕真要死在这里了。

“杏珠,快去告诉郑妈妈,这人正在发着高热,你就说再不救治就死了,让她找些药来。”她神色一肃,“咱们不能让他死在这里。”至少应该死在那群追杀他的黑衣人手里才是。

杏珠见自家小姐终于恢复了正常,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忙不迭的去寻郑妈妈去了。

元青菲将银票同玉佩贴身放好,僵着脖子站起身来,走到案几旁将两盏灯吹灭,只余一盏亮着。

屋子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郑妈妈很快便带了药来,还顺带了一套干爽的男式衣衫。

元青菲一看便知是那两个护卫的衣裳,不过看郑妈妈的神情,怎么觉着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药还好说,就说您受了伤要用,不会有人起疑心。但这衣裳,实在是没个由头,奴婢只好悄悄的拿了一套。”郑妈妈说着,脸色略微有些赧然。

估计她这辈子还没干过偷男人衣裳这种丢人的事。

元青菲怕她不自在,心里在笑脸上却一本正经的道:“妈妈思虑甚是周全。”

郑妈妈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她走到屏风后头,开始给黑衣人敷药换衣衫。

她没有让杏珠帮忙,杏珠虽是个丫鬟,但毕竟没有出阁,不宜看这来历不明的男子的裸身。

她已经五十岁的人了,自然没有这些计较。

郑妈妈动作迅速的给他包好伤口,换上干爽的衣衫,又与杏珠将人抬到了屏风后原本杏珠用来值夜的榻上,又去煮了能退热的汤药给他灌下。

折腾到大半夜,总算让他的热症退了些。

三人这才疲累的歇了。

郑妈妈原本不住元青菲的屋子,但今夜非同寻常,屋子里还住了个危险的男子,即便这人昏迷不醒,她也不放心。

因此她与杏珠便在元青菲屋子里打了地铺,挤在一起睡。

第四十九章 变脸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元青菲就醒了。

是被脖子上的伤口疼醒的。

她现在连翻身都十分困难,一夜都睡得很不踏实。

元青菲支起身体,因着有男子在外间,她昨夜是和衣而卧,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让同样没睡安稳的郑妈妈与杏珠都惊醒了。

杏珠一看元青菲已经起身了,颇有些赧然的呐喏的叫了声“小姐”。

元青菲宽慰的一笑,“我昨夜没睡好,醒得早了些。”

她说话的功夫,郑妈妈已经起身快步走到外间的屏风后头,去瞧那名男子去了。

很快郑妈妈便又折回内间,舒了口气轻声道:“高热已经退了些,人还昏迷着。”

她转而又有些惊奇,“这人受伤不轻,又体力透支,发着高热,竟能支撑到现在,而且身体已经开始好转,体魄可真是健壮。”

元青菲也觉着这人体质极好,而且命硬。

杏珠手脚麻利的将地铺收好,又扶了元青菲下床,服侍她梳洗。

大雨下了一整夜,早上已经停住了,郑妈妈略微收拾了一番,便又出去打听消息去了。

梳洗完毕,杏珠便端了木盆到院子里倒掉洗漱用水。

元青菲绕到屏风后头,见那黑衣人面色苍白,嘴唇有些干裂,她探手试了试他的额头。

黑衣人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头。

元青菲收回手,从屏风后头出来走到外间的门口处,见杏珠倒完水收好木盆,才平静的道:“杏珠,我饿了,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现在才卯初,寺里的厨房平日里要到卯正才会开始做早饭。

这些元青菲都是知晓的,杏珠虽然有些疑惑元青菲的吩咐,却也只以为她是饿了,便十分听话的去了。

元青菲看着她走远,才将门关了。

门刚刚关好,一柄剑便悄无声息的架到了她的脖颈上。

“你倒是心疼你的丫鬟。”声音冰冷沙哑,是那黑衣人的。

元青菲冷笑:“那是自然,我不像有些人,被人救了性命还拿剑指着人家,想要恩将仇报。”她在探手试黑衣人额头温度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他醒了,为了以防万一,她便赶紧将杏珠支走了。

身后的人丝毫没有为之所动,反而将剑贴近了几分,若不是她脖颈上的纱布缠的厚实,估计此刻又有鲜血流下来了。

元青菲心里升起一股怒气,却依旧站的笔直,她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声音平稳的开口道:“陆徵!”

黑衣人浑身一震,迅速摸向自己的胸口处,随即便察觉到自己的玉佩不见了。

“我的玉佩呢!?”

冰冷沙哑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压制的怒意。

元青菲背对着陆徵,弯起嘴角笑了笑,自己赌对了。

“陆公子不用担心,我把它藏在了寺里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只要我等性命无忧,来日自当完璧归赵。”

“我把你的剑藏在床板缝隙里你都能找到,想必陆公子找东西的本事相当了得,你可以试试看,能否找到,也可以搜我的身。”

元青菲贴着那柄随时能要她命的剑,缓缓的转过身,抬眼对上陆徵的双目。

她的脸上平静无波,语气里带着强大的自信。

只是她说的笃定,其实心里捏了一把汗,要是他真的不顾廉耻的搜她的身,是必然要露馅儿的,到时小命儿很可能不保啊。

陆徵看着眼前双目清澈明亮,五官标致身体瘦弱的小姑娘,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犀利,他冷声道:“跟我耍花样,你是嫌自己命长了!”

“姓陆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我都救了你两命!如今你还想着杀人灭口,我如此客气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就是一条命吗,你若是觉着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十岁的女童很有英雄气概,你就拿去!”

元青菲见势不妙,只得用上了激将法,一脸的大义凛然,身上的冷汗却流的更急了。

陆徵顿了顿,神色颇有些怪异。

而元青菲见了还以为他这是动了杀心,立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动声色的狠掐了一下自己,逼出几滴眼泪,可怜兮兮的道:“陆公子,我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拿走您的玉佩,求您看在我悉心照顾您给您喂药包扎换衣裳的份上饶我性命吧!昨夜您一直高热不退,若不是我悉心照顾,您也不会这么快就醒来呀!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哦,不不不,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这么小,说什么话旁人也不会信的,您就放过我吧!”

陆徵收了剑,双臂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

他昨夜就已经看了一场这小姑娘变脸的把戏了,面对他时冷静自持,面对那群黑衣人时又哭又喊像个白痴,今日怎么可能被她骗了。

而且自己身上的伤口明显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包扎的,衣裳也不会是她换的,估计是那个老妈子做的。

元青菲哭诉了半天也不见陆徵有动静,忍不住侧了侧身子偷偷瞥了他一眼,却见他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有些摸不准这人的脾气,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

“唔,威胁不成改用激将,激将无用便上演苦情计,脸变得够快的,你当真只有十岁?莫不是活了几十年的老妖怪吧?”

呀,这煞星够聪明的,这都能看出来?

还不是被你逼的!

元青菲抹了把眼泪,抽泣着道:“陆大哥还有心思说笑,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陆徵被她一声“陆大哥”叫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姑娘小小年纪就心眼儿这么多,不光脸变得快,称呼也变得快。

一会儿“陆徵”,一会儿“陆公子”,这会儿直接叫上“陆大哥”了。

陆徵第一次从心底觉着自己见识浅薄。

此刻天已经渐渐亮了,再过一会儿那一老一少两个下人就该回来了,他总不能真的把这救了他命的三个无辜之人都杀了。

而他还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

没有时间找玉佩了,或许玉佩就在小姑娘的身上,但他总不能真的伸手去摸索着找。

也罢,就先放着她这里,等他事情办完了再来取也不迟。

说不定放在她这里更安全。

元青菲忐忑不安的跪在地上,防备之余却发现这人只在意他的玉佩,却丝毫不提那一万两银票,难道……他忘了?

不会不会,一万两呢,够他滋滋润润的活一世了,哪能说忘就忘。

那么就是这枚玉佩的价值远远超过了那一万两银票,以至于跟玉佩比起来,银票微不足道。

元青菲正想着,就见陆徵走到案几旁,拿起茶壶将一壶茶水灌了下去。

喝吧喝吧,隔夜凉茶喝了拉肚子,最好拉的你走不动路提不动剑,死在荒郊野岭。

她正暗自诅咒着,就听陆徵冷冷的道:“玉佩就先暂时放在你这里,若是有一丝破损,你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元青菲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是是是,陆大哥放心,一定不会有破损,一定会光洁如新!”

她正说着,就听外头郑妈妈压低声音慌张的喊道:“小姐,那群黑衣人又来了!”

第五十章 出寺

元青菲一惊,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起得太急以至于牵动了脖颈上的伤口,疼的她直咧嘴。

她捂着脖子下意识的往案几旁看去。

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余一只已经空了的茶壶,而一旁的窗户却不知被什么时候打开了。

这人功夫当真了得。

元青菲轻轻舒了口气,对推门而入慌慌张张的郑妈妈低声道:“他走了。”

郑妈妈闻言一下子松了口气,又赶忙去收拾陆徵昨夜睡过的小榻。

幸亏昨夜已经将他的衣裳埋到院子里的树下了,这会儿只要稍加收拾即可。

郑妈妈刚收拾完,隔壁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随后她们这边的门也被踹开了。

元青菲赶紧扑进郑妈妈的怀里,一如一名普通的受了惊寻求大人庇护的孩童。

来人只有两个,虽亦是着黑衣提大刀身材壮硕,却不是昨夜的那几人。

他们进门便晃了晃手中亮的吓人的大刀,凶神恶煞的问道:“可见到三名黑衣人?”

元青菲与郑妈妈下意识的摇头。

两名壮汉似乎并不意外,一人在外室找一人去了内室翻。

掀被子翻床板开柜子,一通乱翻,昨夜刚换上的新茶壶,也就是今早陆徵喝过的那把茶壶,被粗鲁的摔碎在地。

元青菲听着他们乱翻一气,想着他们之前的问话。

怎么听着意思是昨夜三名黑衣人一个都没被抓到?

两名壮汉将屋子里翻的一片狼藉后,冷哼着匆匆离去,甚至都没有格外难为人。

元青菲与郑妈妈看着满身煞气的二人离开,不约而同的长舒一口气。

这一天一夜过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

郑妈妈松开元青菲,不确定的问道:“那人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小姐可有受伤?”

“我没事,妈妈放心。”元青菲露出一个笑容安慰道,她想了想,没有将实话告诉郑妈妈,只道:“我也不知他何时走的,你来之前我就见榻上已经没人了。”

“菩萨保佑,总算都走了!”郑妈妈放下心来,随即见杏珠不在,刚要问,就见杏珠提了个食盒进来了。

“死丫头,你怎么不在小姐身边守着?万一……”

“妈妈别急,”元青菲急忙打断郑妈妈的话,“是我说饿了,让杏珠去厨房找吃的,不怨她的。”人是被她故意支出去的,当真怨不得杏珠。

郑妈妈还想说什么,却被元青菲一把拉住手臂。

她有些撒娇的道:“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妈妈快别说了。”若是任由郑妈妈训斥下去,杏珠一准儿要被训哭。

郑妈妈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道:“八小姐,不管发生什么事,您都应该留个人在身边好有个照应,日后万不可如此大意了!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奴婢是死也没脸见老夫人的。”

元青菲心知她是为自己好,忙点头应了,又笑着说了两句好话,待郑妈妈脸色转好,她才转身道:“杏珠,来来来,我好饿呀,快让我瞧瞧都有什么好吃的?”

杏珠眼圈儿微红,知道小姐是在替她解围,忙开了食盒摆饭。

“小姐,这清泉寺如今是住不得了,等着吃完饭,咱们一会儿收拾收拾回府吧!”郑妈妈想了想,有些心有余悸的开口道。

“好好好,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就赶紧下山。”元青菲十分赞同,她心里也很害怕,勃颈处到现在还总是有种被锋利的剑抵住的冰冷之感。

相比于那些亡命之徒,她们的力量简直微不足道。

还是回家住安全些。

杏珠胆子小,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住。

三人用完早饭,收拾了一番,元青菲特意换了件高领的衫子,遮住了脖颈上缠的纱布。

三人带着那两个婆子两个随从,一起去辞别主持大师。

她们去时恰好碰上了曹太太领着一双儿女从无念主持的屋子里出来,看她们的衣着打扮,应当也是来辞别的。

元青菲在寺里住了大半个月,倒也见过曹太太与曹大小姐,知晓二人的身份,但却是第一次见那传闻中长相不凡的曹大少爷。

元青菲微笑着与曹太太曹大小姐见礼,一面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曹大少爷一眼,皮肤白皙,五官俊美。

长相确实不凡,只是唯独双目呆滞毫无神采,而他的脚步似乎亦不平稳。

元青菲打量曹大少爷的时候,曹太太亦是在打量她。

十岁上下的模样,穿了件天青色高领对襟荷叶裙,头上簪了一朵白色绢花,看得出来是有孝在身。

鹅蛋脸,小琼鼻,唇红齿白,肤色如玉,尤其是一双眼睛,如泓泉般澄澈,清亮的似乎能照透人的心底,让人见了就难以忘记。

日后长大了定是个美人儿。

而且小小年纪便举止有度,既不会过分谄媚又不会显得卑微,温和而自信,从容而沉稳。

连着这次统共见过三回,回回都会让曹太太不由的在心中暗自赞叹。

曹太太觉着,元家的女儿长相都很不错,只不过气度上却差别极大——她已经派人将元家的情况打听的一清二楚,对元青菲的几个姐妹都有了解。

她看着元青菲带着得体的笑容大大方方的给她行礼,想起元家五小姐元紫菲在她跟前的慌张样子,心中不由的感叹:嫡是嫡,庶是庶,自古以来嫡庶有别,当真是有道理的。

不说别的,就看元八小姐身边的这位郑妈妈,就绝对不是一般人物。有她在小姐身边做教引,自然要比那高姨娘调教出来的女儿要强的多。

双方互相的打量不过是转瞬间。

元青菲行过礼,抬头却见曹太太眼中一闪而逝的探究。

她心下有些疑惑,却依旧笑着问好:“曹太太早,曹姐姐早。”

曹太太与曹大小姐也都面带笑容的与她寒暄:“元八小姐这样早,莫不是也是来与大师辞行的吧?”

“是啊,昨夜……可吓坏我了,我自小就胆子小,太太与姐姐别见笑。”元青菲半真半假的说着,神色间似乎有些赧然又有些害怕。

“哪里是胆子小,那些人着实吓人,还是回家去安心些,等过些日子太平了再来住也不迟。”曹太太亦是一脸后怕。

幸亏那帮子悍匪只是一心寻人,若是生出别样的心思来,这一寺的女人岂不是都要遭殃!

双方都不想在这寺里多呆,寒暄了几句便都急匆匆的走了。

自始至终,曹太太都不曾将曹大少爷介绍给元青菲等人认识。

元青菲压住心中的疑惑,进了无念主持的屋子,简单的与她话别,感谢她这些日子的照拂,婉拒了她的挽留。

从无念主持的屋子里出来,元青菲一行人很快便下山出寺了。

出了清泉寺,元青菲这才真正的长舒一口气。≮更多好书请访问。。≯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原本在清泉寺小住的太太小姐们亦都匆匆下了山。

元青菲不禁感叹,清泉寺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名声,只怕要因这场无妄之灾毁之殆尽了。

第五十一章 手段

元青菲坐在郑妈妈临时在清泉山的山脚下找来的一辆马车里,想着见到的曹大少爷,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妈妈可有觉着那位曹大少爷有异?”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问经验更为丰富的郑妈妈,不仅是因为她觉着曹大少爷有异,更是察觉了曹太太眼神里的探究。

“人虽然生的相貌堂堂,却总让人觉着少了几分灵气。”郑妈妈笑了笑,眼睛里带着赞赏之意。

元青菲观察力惊人,让郑妈妈替元老夫人高兴,觉着老夫人多了个聪明能干的好孙女。

不过郑妈妈的岁数比元青菲两世加起来还要大,能发现的东西自然也比她要多一些。

“若是奴婢没猜错的话,那位曹大少爷应当是个心智不全的。”

“什么?”元青菲吃了一惊,“不会吧,我瞧着,他虽有些呆,不爱搭理人,但也不像是个傻的。”

她嘴上虽是这样说,心里其实却已经有些认同郑妈妈的说法了。

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为何他从不见人,为何曹太太不愿意将他介绍给众人认识。

曹大少爷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该说亲的时候,更应该多在太太们面前多走动才是,这样才能有更多的人去给他说亲,才能挑着好媳妇不是。

“奴婢带人试探过曹太太母女。”郑妈妈觉着有必要给元青菲上上课,以免她日后吃亏。

“曹太太还好一些,说到曹大少爷的时候,脸色神情都几乎没什么变化,但曹大小姐就没有那么深的道行了。只要一提起曹大少爷,她的脸色就会发生变化,语气也会变冷,这就说明那位少爷是有问题的,而且问题不小。再结合今日所见,有些呆傻,奴婢才猜测曹家这位唯一的少爷,心智不全。”

“姜还是老的辣呢,怨不得您是祖母跟前独一份的红人!”元青菲听了觉着自己还是嫩了些,不由的恭维了一句郑妈妈。

郑妈妈笑着道:“奴婢这点儿本事可都是跟着老夫人学的,如今半截儿身子入了土,也不过是只学了些皮毛而已。”

而后又有些感叹的道:“等八小姐去了京城,老夫人定会手把手的教您,日后自会比奴婢强上百倍的。”

“那我可得好好跟着祖母学本事,可不能输给您了!”元青菲有些调皮的一笑,语气里透出亲昵来。

二人正说着,坐在外头的杏珠掀了马车的门帘子进来了,神色有些赧然的压低声音道:“小姐,奴婢看见四老爷了,他身旁……还有一个女子,二人似是……十分亲密。”

郑妈妈一听,便道:“八小姐坐在里头不要动,奴婢出去瞧瞧去。”

元青菲点点头。

只是她怎么总觉着郑妈妈的语气里,好像对这种事颇有些兴奋。

她悄悄的将马车帘子掀起来一小角,恰好看见元四老爷手里牵了一名女子往一家饭庄里走。

那名女子乌发及腰,眉清目秀,一身水绿色绣荷花的交领薄衫,一条烟沙色腰带凸显出了她本就盈盈一握的细腰,让原本就长相清新的她越发的显得楚楚动人。

而元四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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