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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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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不同的方向,韩半夏转身走了几步听到许嘉树喊她。
  回头,那个少年一身黑衣,在雾蒙蒙的天气里,她依然能清楚的看到他明亮的眼睛。
  “哎,”许嘉树说,“加油啊。”
  韩半夏笑起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穿黑衣服帅出天际了啊?”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别总这么笑啊。
  别人动心了怎么办,谁负责。
  考试考得挺顺利的,韩母店里忙,只有考完英语的时候才去接的她。
  韩半夏感觉自己是飞出考场的,浑身轻松。
  “考的怎么样?”韩母问。
  “有几道难题不会,其他的都还挺顺手的。”
  韩半夏只能说是“挺顺手”,她也不知道自己答的到底怎么样。
  考完试,韩半夏他们几个约好了回母校去看看老刁,许嘉树也去了,老刁乐得不行。
  聊着天才知道老刁其实也就是个普通人,也有喜怒哀乐,也会开玩笑。
  “老师,其实我原来都不知道你居然也需要上厕所,也需要吃饭。”大池笑道。
  “你可得了,”老刁摆摆手,抽出一支烟来递给大池,“抽不?”
  “来一根,”大池把烟叼起来。
  老刁看向韩半夏,“你就算了,小女孩少抽点烟。”
  路过许嘉树的时候,他默默地伸出手。
  “嗯?”老刁一挑眉。
  在他的印象中,许嘉树是那种不挑事儿,爱学习的乖孩子的。
  谁能想到“乖孩子”还抽烟?!
  许嘉树笑了笑,眼睛往韩半夏的方向瞟了一眼。
  “我就知道!”老刁说:“当初让你带着许嘉树一起就是错误的决定,好好的孩子都给我带坏了。”
  韩半夏摊开手装无辜,“关我什么事!”
  许嘉树眸色深深,没有说话。
  中途老刁要去开会,大池被另一帮同学叫走了,就剩韩半夏和许嘉树。
  “回教室看看嘛?”许嘉树提议道。
  “好啊。”
  新一届的高三还没有搬上来,教室里的东西都还没变。
  右边墙角有个小乌龟,那是那次蒋雪姻和大池打赌,蒋雪姻输了,但是她耍赖,非说大池是乌龟,于是就画了一只大池的“自画像”上去。
  靠窗的第二个窗台掉了一小块儿,那次是二虎和隔壁班的一个男生打架,二虎不小心撞到桌角,桌子往后狠狠一擦,把窗台擦掉了一小块石头。
  这些都还在,但是,人却不在了。
  “你当时调戏我,”身后的人突然幽幽开口,“你说我的手生得好看。”
  韩半夏转过身才发现许嘉树站的这么近。
  许嘉树高了韩半夏一头半左右,他不喜欢别人碰他,所以即使是同桌,韩半夏也总是离他远远地。
  以前不知道,原来和他站的近的时候,这种身高差这么有压迫感。
  “怎、怎么了?”韩半夏往后退了一小步,但是许嘉树又往前迈了一步。
  这下俩人的距离更近了。
  “我早就动心了。”许嘉树的声音无比低沉,韩半夏几乎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通过空气传到了她这里。
  “但还是让你抢先表白了。”许嘉树轻轻捉住韩半夏的手。
  那双狐狸眼睛左瞟右瞟没个定数。
  “大侠女,今天让我表白吧,好不好?”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股热气涌了上来,韩半夏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似的。
  但是又舍不得后退半分。
  许嘉树的眸子太深,她像是要陷进去了似的。
  “我们在一起吧。”
  最后一个“吧”字还没有出口,就已经被吻吞没。
  那是韩半夏的初吻,已是许嘉树的。
  许嘉树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自己会主动去吻一个女孩儿。
  也许是因为她明亮的眼眸,也许是因为她咬得嫣红的唇瓣,也许原因有很多。
  还有可能,仅仅是因为她是韩半夏。
  那个在他漆黑阴冷生命中,给予他温暖和光明的人。
  年少的许嘉树以为,她是他的阳光,仅有的阳光,他始终感恩上天,怜悯的把韩半夏赐给他。
  她热情又快乐,她所拥有的,恰恰是他所缺少的。
  但是天意弄人。
  怎么得到的,似乎就要怎么还回去。
  **
  高考成绩出来了,韩半夏如愿和许嘉树考到了一座城市。
  之后大池约他们出来玩,看到许嘉树和韩半夏手牵手出现,便问他们的关系。
  “这还用问?这是我男人啊!”女声清脆,带着一点点骄傲。
  “呵,”男声低沉,寡凉冷淡,带着七分无奈,三分宠溺,“虽然我很不想承认。”
  一切都很美好,一切都如愿以偿。
  青春年少总是落寞,岁月匆匆,这份纯净又脆弱的爱情终究走不到最后。
  变故发生在他们大一那年。
  冬天的时候韩半夏的学校举办迎新晚会,韩半夏老早就给了许嘉树一张门票,说是要给他一个惊喜。
  但是惊喜没给成,韩半夏还丢了。
  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甚至连许嘉树都不知道。
  一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
  许嘉树疯了一样的找她。
  他去了她的家,但是别人告诉他她家已经搬走了,韩冬也消失了。
  他找了她几乎所有的朋友,都没有消息。
  最后一个老邻居告诉他,似乎韩半夏的妈妈生了病,他们全家都去治病了。
  从此许嘉树生命中的阳光消失了。
  就像他们初遇的那个巷子里,许嘉树的阳光突然出现。
  现在又突然消失。
  他的生命变得黯淡昏黄。
  他以为他再也不会快乐了,直到那天。
  他去分公司参会,看到了名牌上的字。
  脑海中有一种预感,蓬勃的跳动着,呼之欲出。


第十八章 
  “叮铃铃——叮铃铃——”
  闹钟响了一遍又一遍; 韩半夏还是不想起。
  从被窝里伸出手来; 摸到闹钟,按停。
  过了不到一分钟,手机闹钟又响了。
  韩半夏的每一天都是这么度过的,她有“迟到恐惧症”,早晨的闹钟总会设定很多个,以防自己睡过头。
  这大概是每一个独居人士的通病。
  不情愿的掀开被子; 独自清醒了一会儿,鲤鱼打挺似的“腾”的从床上坐起来; 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这时候应该来一个“咔吱咔吱”的那种配音。
  浑身的关节都在疼似的。
  趿上毛茸茸的兔子拖鞋; 韩半夏缓步走到洗手间。
  韩半夏二十七岁了,被生活磨炼的金刚不坏; 早已经没有了少女心肠。
  这副拖鞋还是于晓月买给她的,于晓月说她的工资花的差不多了,韩半夏的生日实在是没有钱买贵重的东西。
  说这话的时候旁边刚好有摆地摊的阿姨在卖拖鞋; 于晓月就买了下来; 当做给韩半夏的生日礼物。
  想想看; 已经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
  于晓月调到了市场部门之后; 俩人联系就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
  韩半夏回头瞄了眼日历; 还有两个月,就又要生日了。
  韩半夏叹口气; 就要二十八了。
  挤好牙膏; 刷牙,洗脸; 护肤,镜子里的那个人脸上似乎又长了一道皱纹。
  日复一日的一天……
  韩半夏叹口气,准备找粉底液的时候,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今天似乎和以前不同。
  小腿为什么会这么疼?
  韩半夏皱皱眉,昨天公司年会,最后晚宴的时候,李经理一定要她上楼去吃饭,是许总要求的。
  许总?
  哪个许总?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韩半夏接着回想。
  之后她就上了楼,看到一屋子的领导,登时韩半夏的内心是崩溃的。
  让来让去终于入席,席间最中间的大领导一直把话头往她身上引,引完就有狗腿子开始敬酒,韩半夏职位最低,不能不喝,到最后人事不省。
  自己怎么回家的都不记得了。
  那为什么小腿会这么疼呢?
  韩半夏想不通。
  有点头痛了,韩半夏嘴唇包着牙齿,开始用美妆蛋往脸上拍粉底液。
  网上说美妆蛋要用保湿喷雾喷湿再用,韩半夏每次都舍不得买喷雾,直接用自来水蘸一蘸就得了。
  于晓月说她活的糙。
  于晓月就是那种恨不得洗脸都用保湿喷雾洗的那种人,有一个很疼她的男朋友,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自己的工资不到十天就已经都花光了。
  韩半夏不能。
  她得养活自己,养活全家人。
  护肤的时候忘记在面霜里加新买的抗皱精华了,韩半夏“啧”了一声,也不知道现在涂在粉底液上还来不来得及。
  最后韩半夏还是涂了,管他有没有用的,让自己心安总是好的。
  换了衣服,拿上包,登上高跟鞋,韩半夏“哒哒哒”的出门。
  这房子是她两年前租的,一直住着没换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是楼下的这家卖葱油饼的小推车。
  这是韩半夏吃过的最好吃的葱油饼。
  上地铁之前快速的吃完,扔掉塑料袋,嚼了个口香糖在嘴里。
  ——等等!
  口香糖?
  韩半夏记得昨天晚上似乎也有吃过一个口香糖来着,是她喝醉之后,开车的那个人很嫌弃她,说:“你不是爱吃口香糖吗?给,吃个够。”
  扔给她整整一盒,然后,韩半夏就全都倒到嘴里去了。
  甜味悉数划开,韩半夏牙龈都开始疼了,到最后嚼都嚼不开,一颗一颗的往外掉。
  掉到那个人的车里。
  他好像更加嫌弃她了。
  可是,为什么要吃口香糖?
  那个人又是谁?
  韩半夏摇摇头,是梦吗?
  为什么会隐隐约约觉得……那道声音那么熟悉?
  地铁依然是挤得不像话,韩半夏根本不用自己用力,直接就被推进去,又被推出来的。
  到了公司,刷门卡进去,打了指纹卡,跟前台小妹妹打了声招呼。
  “半夏姐早。”
  韩半夏:“早。”
  办公室门前,助理小朱迎过来,“半夏姐,这是昨天你要我做的数据,你看看?”
  “昨天?”韩半夏挑挑眉,立马恢复正常,“哦,我想起来了,放我桌上吧。”
  “还有……”小朱欲言又止的样子。
  韩半夏眼珠一转,“还怎么了?我还说什么了?”
  “嗯?”给小朱说的一愣,“半夏姐,我是说昨天你被李经理叫上楼,还好吧?楼上可都是领导啊。”
  韩半夏浅浅一笑,“哦,你说这个啊,还好,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除了喝断片之外。
  “那就好,”小朱笑起来有一对小酒窝,看上去很可爱,“半夏姐,原本李经理说要来检查咱们组的表格,现在说是不来了。”
  “不来了?”韩半夏回过头,“为什么?”
  “好像许总还没走,他要陪着。”
  韩半夏思索了一下,“好的,我知道了。”
  韩半夏喜欢把工作都安排的严丝合缝,现在李经理不过来检查了韩半夏便把这项任务划掉,又添了别的进去。
  给客户打了一上午电话,韩半夏都有点耳鸣了似的,看看时间准备出去跟小朱他们一起定外卖的时候,小朱自己冲了进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韩半夏的手臂撑在桌子上。
  “李经理又要过来!”
  韩半夏没什么反应,“中午时间吗?”
  “是,说是还带着许总一起过来。”
  韩半夏略皱皱眉,沉声:“我知道了。”
  看着韩半夏的样子,小朱也镇定了许多。
  来之前就听说过韩半夏的大名,脾气火爆是出了名的,很多人奉劝她小心。
  一开始也是小心翼翼的,后来相处下来发现,其实这个韩部长人其实挺好的。
  她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也要求她的下属认真做事,但是除此之外,韩半夏真的是一个很善良很好的人。
  她不允许她的下属被别的部门欺负,工作失误她自然会大声批评他们,但是真正要担责任的时候,全是她站出来抗的。
  而且做事雷厉风行,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看到她,小朱总能想起古代故事里的女将军。
  小朱的年纪比韩半夏小一点,一直视韩半夏为偶像。
  “把数据整理一下,之前要应付李经理检查的那些东西也都拿出来吧。”韩半夏停顿了一下,笑了笑,“不用怕。”
  小朱点点头,刚出不去不一会儿,韩半夏便听到外面传来小朱的声音,“许总好!李经理好!”
  “小朱啊,韩部长在吧?”这是李经理的声音。
  “在的,”小朱敲了敲门,“半夏姐,李经理来了。”
  韩半夏站起身,“李经……”
  身后的人个子太高太显眼,韩半夏一转头就看到了他。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面容深邃而沉稳。
  只是一双黑眸未变,藏在金丝眼镜后面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深沉。
  眸光总是让人看不清,也看不懂。
  无端让人想到一个词:斯文败类。
  韩半夏张着嘴,终于印证了她内心的猜想。
  果然是他。
  “这位是许总,半夏啊,昨天你们也见过了。”李经理见韩半夏半天没有说话,便打了个圆场。
  “哦,许总,”韩半夏慌慌张张的回过神,脱口而出,“别来无恙。”
  说完就后悔了。
  许嘉树听了这话,低眉浅笑,嘴角斜斜的咧起,“韩部长难不成酒还没醒?”
  韩半夏愣了愣。
  “我和韩部长昨天才认识,何谈‘别来无恙’啊?”
  那双黑眸在镜片后面闪烁,那笑容浅淡,笑不进眼睛里。
  他在恨她吗?
  他一定在恨她吧。
  韩半夏苦笑,“也是,是我酒还没醒,唐突了。”
  许嘉树摆摆手,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眯着眼睛,“把你们组的数据拿过来吧。”
  他的身上早已没有了一点纯净少年的影子。
  这种凉薄狠厉的样子,总是令韩半夏心寒。
  他就真的像是没事人一样查起了韩半夏那一组的数据。
  仿佛他们真的从未相识。
  “这个客户的单子很明显和库存对不上。”
  “这张日期错了。”
  “这种翻译是谁做的?还是小孩子吗?出单就直接这么翻译?”
  “对不起,对不起,”
  小朱站在旁边瑟缩,韩半夏抢先一步道歉,“这张单子是我做的。”
  许嘉树挑起眉毛,“什么时候你们分公司的主管的任务变成了替下属背锅了?”转头看向一旁,“李经理,这个习惯不好吧?”
  李经理点头哈腰,“是是是,是我的失职。”
  许嘉树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扔,“麻烦李经理把这份报告先好好审查一遍再拿给我看,也请这位韩部长,工作的时候细心一些。”
  许嘉树站起身,走到韩半夏跟前。
  他低头,她仰头。
  “翻译应该是韩小姐擅长的部分,译成这样实在是惨不忍睹,也请韩小姐重新译一份给我。”许嘉树缓缓弯下腰,平视韩半夏,“毕竟,韩小姐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这点任务,应该不算难吧?”
  韩半夏近距离看着那双眼睛。
  不是他了。
  一开始还抱有幻想,现在全部碎掉了。
  许嘉树早已经不是那个清俊少年。
  她也不是当年那个侠气冲天的少女了。
  一切都变了。
  许嘉树和李经理走后,韩半夏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半夏姐?半夏姐?”小朱试探性的喊了韩半夏几声。
  “哦,”韩半夏整理了一下情绪,“中午了吧,想吃什么?”
  “半夏姐,对不起,我译的那份报告……”
  “没事。”韩半夏说,“不关你的事。”
  他是冲着我来的。
  小朱还想说什么,被韩半夏打断了,“中午吃什么?不定外卖了,出去吃吧。”
  小朱也有这样的想法,房间里实在是太闷了。
  “对面街新开了一家寿司店,咱们去试试吧。”
  韩半夏点点头,“好。”
  这个季节天气总是说变就变,在楼上的时候还只是阴天,下个楼的功夫就下雨了。
  只是小雨丝,韩半夏想直接冲过去,但是小朱说这种雨会越下越大,还是上楼取伞好一点。
  韩半夏在楼下等小朱,外面刮起一阵小风,有点冷,韩半夏往后退了几步。
  结果没仔细看,一脚踩在后面人的脚上。
  “对不……”
  韩半夏看着许嘉树,往前迈了一小步隔开她和他之间的距离,“起。”
  许嘉树似乎也在等人,挺大度的笑了笑,“没关系。”
  两人尴尬的站了一会儿,“许总……等人?”
  “嗯。”许嘉树伸手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
  “您快回公司了吗?”
  许嘉树饶有兴致的看着韩半夏,韩半夏脑海中反复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问题。
  只是寒暄而已,没什么问题啊。
  这是什么眼神……
  “分公司一些业务有问题,会在这待一段时间。”许嘉树笑起来,“怎么?韩小姐不喜欢我待在这?”
  “没,我只是……”
  韩半夏没说完,但是许嘉树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听。
  许嘉树朝她身后摆了一下手。
  韩半夏回过头,许嘉树低了下头走进那女孩的伞下,手揽着女孩的腰,韩半夏的视线被伞挡住,但是许嘉树弯腰的角度,很明显是在深吻。
  “等很久了吧?”
  是那女孩的声音。
  她并没有看见韩半夏的脸。
  但是韩半夏却知道她是谁。
  血液从心脏的位置开始冰凉,一直凉到手指尖儿。
  那女孩是于晓月。
  韩半夏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喝断片的时候许嘉树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微微笑着,镜片在路灯的照耀下一闪一闪。
  他说:“撑住啊韩半夏,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十九章 
  韩半夏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就好像初次回到A城; 看到熟悉的母校; 又有新的一批穿着和他们一样校服的学生在里面追逐打闹。
  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
  许嘉树的抑郁症刚好,她知道她突然的离开会对他造成致命的打击,十年前那个满地是血的晚上,那个眸若繁星的少年,时常出现在韩半夏的梦里。
  都是她的不对吧; 他一个人的这八年是怎么过来的呢?
  韩半夏从没想过他们还会重逢,这种机遇令韩半夏既惊喜又害怕。
  惊喜的今生还能再见他; 害怕的是她不知道许嘉树会怎么对她。
  如果能让他好受一点; 那就惩罚她吧,毕竟那样她自己也能好过一些。
  **
  天井11号; 依云别墅。
  于晓月洗了澡,一边围浴巾一边往外走,那个男人赤着上身背对着她; 肌肉线条流畅分明; 背肌性感迷人; 两块肩骨中间一道深深的凹陷; 两边有几道深深的伤疤。
  看上去有一种狰狞的; 扭曲的性感。
  男人疤啊……
  “嘉树。”于晓月软着嗓子,从后面抱住他精瘦的腰身。
  脸贴在他的背上; 感受他体温; 缓缓闭上眼睛。
  在认识许嘉树之前,于晓月从不知道一个男人能够如此迷人。
  许嘉树转过身; 低头看着于晓月,浅淡的笑了笑,“你男朋友呢?”
  于晓月愣了愣,她不明白在这样一个夜晚他为什么要问这样一个问题:“他……还在家啊?”
  于晓月再次之前也有过几次,都是网上认识的,在男朋友出差的时候出去。
  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一/夜/情而已,大家都只是玩玩。
  只是这次不大一样,她对许嘉树太过着迷,男朋友还在家的时候就光明正大的出来了。
  听了她的话,许嘉树笑意更深,但是于晓月却有些害怕了。
  笑意不达眼底,整个人都显得薄凉而冷清。
  “就这么被你抛弃了?”许嘉树没有戴眼镜,所有的尖锐狠厉都显露在外,“嗯?是不是?抛弃一个人就这么容易?”
  于晓月低下头,手放在胸前,浴巾簌簌落下。
  肌肤胜雪,吹弹可破。
  洗过澡之后的脸庞还带着嫣红,目光迷离的看着许嘉树。
  许嘉树缓缓俯身,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愤恨,耻辱,不甘,种种情绪袭上于晓月心头,化作泪水滚滚落下。
  “嘉树……你怎么……”
  许嘉树笑起来,“太脏了。”转过身去,“和她接触过的人,都太脏了。”
  于晓月不知道许嘉树口中的“她”是谁,也不知道说到“她”的时候,许嘉树眼底既渴望,又狠辣,既欣喜,又刺痛的复杂情绪。
  也就只有提到“她”的时候,那双眼睛才终于有了一点点温度。
  助理Sim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于晓月穿好衣服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哭的场面。
  习以为常。
  Sim机械的走过去,客气的说:“于小姐,车已经在外面,我会送你回家,今天的事情没有人会说出去,希望你也不会。”
  于晓月抬起哭的痛红的眼睛,幽怨的看着Sim。
  幽怨也没用,Sim见过太多比她还要激烈的女人,或被玩得遍体鳞伤,或被侮辱得要死要活。
  像这种完全没被碰过的,已经很幸运了。
  那些闹得凶的,下场只会更惨。
  许少是五年前接手的许氏企业,一开始掌权的时候有挺多公司元老级人物不服,但是刚刚上台的几个决定就为公司创造了巨大的利益。
  许少的思维和眼界,想法和做法,都和常人不同。
  他是个天才。
  不管营销还是决策。
  这五年里许氏在许少的带领下飞速发展,早已经不是之前的中型企业了。
  现在许氏的资产和地位,连跟在许嘉树身边很久的Sim都估计不出来。
  他个人是极佩服许嘉树的。
  许嘉树之前似乎经历过很大的挫折,似乎还生过病,他还是个司机的时候曾经送许嘉树去过医院。
  那时候他看过许嘉树一眼,他一个一米八七的大男人都被吓住了。
  满身是血。
  真的满身是血。
  似乎都是刀伤,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失血太多,上车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老爷没让他多看,只叫快点开车,能多快就多快。
  也是许少命大,一路绿灯,那条近路正常应该堵车,但唯独那天没有。
  医生说再晚一步,许嘉树就没命了。
  但是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提过,许家的人像是突然全都失忆了一样。
  Sim明白,也始终缄口不言。
  许家有很多很多秘密,Sim不想知道。
  也不敢知道。
  许嘉树让他做什么,照做就是了,多了不需要过问。
  黑色轿车在别墅前飞驰而去,车轮压过一只从二楼窗口飞出的千纸鹤。
  纸鹤断了一只翅膀,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
  不再洁白,也不再完整。
  **
  下了班,韩半夏在菜市场买了两条鱼。
  她租的小屋离菜市场很近,离地铁口也近,小了点,旧了点,租金还可以接受。
  在临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韩半夏努力了这么多年也没攒够一个首付的钱。
  一开始房子的确挺破,但是韩半夏收拾的很干净。
  小沙发靠着墙角,上面摆了几个漂亮的小靠枕,吃饭的桌子立在旁边,对面就是厨房,卧室的梳妆台是韩半夏自己买的,几瓶护肤品摆放的整整齐齐,梳妆台那边是一个简易衣柜,里面大部分都是黑色职业装。
  韩半夏把鱼放在厨房的台面上,点了一个小香薰。
  韩半夏不喜欢香薰,这个小瓶的还是上次和于晓月逛街的时候,她推荐她买的。
  想起于晓月,韩半夏叹了口气。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韩半夏细品了品,竟在里面找出了羡慕的味道。
  羡慕什么呢?
  于晓月吗?
  韩半夏苦笑。
  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吧。
  换了身衣服开始收拾鱼,妈妈的电话就是在她给鱼开膛破肚的时候打来的。
  妈妈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当年胃癌切除了二分之一的胃,近些年养的差不多了,前段时间韩半夏回去陪她检查身体,似乎肺又有点不大好了。
  “喂?妈妈?”韩半夏擦了擦手,按了免提之后继续处理鱼。
  “瓣儿啊,干嘛呢?”
  有一阵没给妈妈打电话了,乍听到这个称呼,韩半夏心里一酸。
  “收拾鱼呢,”韩半夏笑了笑,“晚上给自己炖个鱼汤喝。”
  “这就对了,”妈妈说:“就应该自己抽空做点饭吃,别总叫外卖,新闻上都说了,外卖不干净。”
  “嗯,对,妈妈说的都对。”
  可能是真的长大了,妈妈已经年老,韩半夏越来越觉得自己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像是哄小孩儿。
  一个人在外打拼,报喜不报忧成了常态。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顺利啊,一切都很顺利,”一片商家没处理干净的鱼鳞崩到了韩半夏脸上,韩半夏用手肘把鱼鳞擦掉,说:“李经理好像快要提干了,等他走了又出了一个空位。”
  妈妈明白过来,在电话里笑开来,“然后我们瓣儿就又要升职了?”
  韩半夏也笑,“你懂的哦~”
  “妈妈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啊?还时常不舒服吗?”问到正题,韩半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没有没有,最近好多了,我现在天天跟你王姨去广场跳操,活动活动筋骨,门口你张大爷还说想组个乐队呢,到时候去山上唱歌去。”
  听着妈妈丰富的业余生活,韩半夏不禁也弯了嘴角。
  “我最近去看你哥了。”
  妈妈踟蹰了一会儿,语气严肃起来。
  “我哥最近怎么样?还好吗?”收拾完鱼,手上全都是腥味儿,韩半夏把鱼扔到水里,洗了洗手,准备打完这个电话再继续弄。
  “还那样,”妈妈说,“但是瓣儿啊,你手头……还有富余的钱吗?那边又催着要了。”
  韩半夏看着自己的手机,咬着自己的嘴唇,半晌才说,“有,妈妈你不用为这个担心,我过几天就寄回去。”
  妈妈也沉默了一会儿,“你在那边,也好好照顾自己,也别……别有太大压力,实在不行,这次就先算了吧。”
  “没关系的妈妈,”韩半夏说,“这个月业绩不错,我应该能拿到不少薪水。”
  “那就好,”妈妈说:“对了,你王姨说的那个对象,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有空了吧。”
  提到这个韩半夏脑袋更大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妈妈开始联络王姨给韩半夏找对象,王姨那能耐,即使远在A城,也能给韩半夏扯到临城的相亲对象来。
  这就是一个。
  韩半夏一直推脱说没有时间,拖了接近一个月了,韩半夏都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万万没想到妈妈居然还记得。
  也没什么心情了,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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