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太空烽火-第5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是杨丹。”她的声音有点颤抖。“虽然我只在你们当中生活了很短的~段时间,我充实并净化了自己。我体会到了无所不在的天父对他的人民,对我的爱。
“我也了解了你们的过去,以及你们选择让圆屋顶自行其事的原因。当然,你们不会忘记那可怕的一天带给你们的悲哀——你们把那一天称做大火。
“是的,你们不会忘记悲哀,那悲哀伴随了你们许多世纪。但是,你们却忘记了恐怖。那同样是不应该被忘记的。现在,就让我为你们补上这段记忆吧。”杨丹闭上眼睛,开始用嘶哑的声音讲了起来。没有一个人动一动,也没有人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早上的太阳照在光明之城绿色的草地上,孩子们在玩耍,相互搂抱着的情人们醒来了,学生们去上学,工人们去上班,费瑞人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太阳爬上了大空,你停下手中的工作来吃午饭。有人拿着食物来到门外,欣赏着古树的阴影投射到这个世界上的美丽。微风吹拂着你的头发,抚摩着你的身体。
你或者睡了一觉,还做了个梦;或者正在你的家人和朋友之间欢笑着。
“光线突然黯淡下来,阴影遮住了太阳。不过没有什么,也许是云。但过了一会儿,你听到了机器的轰鸣,导弹尖啸着坠落下来。你抬起了头。
“蓝色的光焰——比太阳亮一万倍,就在离你只有一千米的空中——你的眼睛立即就看不见了,就在这时,地面上离你八百米远的地方,原子弹爆炸了。在这惊心动魄的一秒钟,强光仍在向着地面辐射,光源所在的地方,温度已经达到了三万度——相当于你们的太阳表面温度的许多倍。
“地面上,石头建筑熔化成了滚烫的熔岩,金属桥上燃起了大火,连下面的河中都是一片火光,房顶上的瓦片也沸腾了。你们的人民,仍在往天空看着,最初的恐怖刚刚闪过大脑皮层,便被蒸发掉了,他们的身体立即化做一股气体,一切都在顷刻之间消失了,无影无踪。
“由于电离的作用,搅浑了的空气中充满辛辣的味道,气流中全是臭氧。耀眼的天空先是变成了黄色,再后来是绿色,后来又变成了棕红色,再后来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天空中升起了绵延二十多公里的羽毛状烟云。罪恶的蘑菇云高高地挂在天空,它那强大的热能将地面上的水分都蒸发干了,粘稠的黑雨落了下来——强辐射的坚硬而潮湿的泥块从天空倾泻下来,打在幸存者们的身上。
“在最初的十分之一秒内,离爆心投影点半径九公里之内的地区,所有的人都成了灰烬,所有的建筑物、树木、灌木以及矗立在地面上的一切,都在爆炸声中化为乌有。
“离爆心远一点地方的损失更为令人震惊。在半径三十公里之内,人们都被炭化了。母亲抱着婴儿逃跑,男人们跑去保护家人,光热扫过之时,站在露天中的所有人都变成了碳化人。
“强热过后是每小时一千公里速度的强风。可怕的风卷起地面上的物体,连屋子里的东西也被它从窗口和门口吸走了。人们在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裹挟下离开了地面,他们也像弹片一样成了以迅猛速度前行的物体,但一遇到墙壁和固体物质,便被撞得粉碎。人的躯壳、脊柱和骨头都在顷刻之间化成了粉末。
“那些有幸躲开了大风的人们,却没有躲过随之而来的那种强大的超压,它顷刻之间就将人的肺部和耳膜撕裂了。在这种超压之下,窗子被从建筑物上挤压下来,变成无数针刺一般的碎片,刺入人的身体,产生强大的破坏力量。
“离爆心大约五十公里的地方,爆炸所产生的热能立即就将树木和蔬菜点燃了。
人们站在地面上,变成了一只人造的火把,每一座建筑物都变成了火葬场。
“更令人震惊的是,当你们中的一些幸存者终于活了下来,迈着滞重而迟缓的脚步,穿过还在发热的灰烬去寻找亲人,却迷失在毫无特点的废墟之中。所有的标志,所有的定位点都消失了。除了刚刚燃烧过的土地,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起初,你们还能感觉到一点痛苦。满目疮夷所带来的震惊让一切正常的人难以承受。你光着身子到处走着,你的衣服早已被风吹走或者烧掉了。你丧失了羞耻感,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体面,要想在火烤过的身体中辨认出谁是男人,谁是女人,是根本不可能的。
“朋友和家人们也已无法相互辨认。每个人都被烧掉了头发和眉毛;大部分人的脸部器官都移位了。也许烧坏了的鼻子被‘描’到了脸颊上,剩下的一只耳朵又被‘嫁接’到了脖子上。除了难以辨认的眼睛和鼻子以及没有了嘴唇的裂缝以外,人脸上的一切都荡然无存了。
“你伸出手去,帮助比你受伤更严重的人,却所触之处都是从裸露的白骨上脱落下来的皮肤和肌肉。一浸人水中,你的伤口便开始冒烟,你像稻草人似的伸开双臂走路,以防剥落了皮肤的肌肉相互摩擦或粘连在一起。
“湖里和水库中塞满了红肿的尸体——水蒸发干的时候,牺牲者仍然还活着。
那些恰巧目击了火光的人立即就变成瞎子,他们的眼眶变成了一个空洞。你穿过一片残骸,跌跌撞撞地走着,从正在融化的眼睛里流出来的液体已经滴到你的脸颊上。
“接下来的日子里,幸存者们令人恐慌地死去,他们的身上渗着血,皮肤大块大块地脱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那些逃过这场严重伤害的幸存者们数以千计地死去。他们的大脑细胞被辐射损坏了,这引起了大脑在颅内肿胀,产生严重的恶心、呕吐、腹泻症状,伴随而来的是嗜睡、发抖、发作、抽搐,体内大出血,最后呼吸系统也被堵塞了。
“几周过去了,放射性粉尘和辐射仍在发挥着作用。开始的时候,你只是感到虚弱或疲惫;接着,你就发现头发开始脱落,你的牙齿坏了,牙龈在出血,你没有了食欲,呕吐,接着就是便血,你的皮肤在出血,传染病也来了,再后来就是发烧与昏迷。死亡慢慢降临,原因就是失血和饥饿。
“你慢慢地死去,也看着你所爱的人们慢慢死去。数以千计的人们,突然之间就放弃了挣扎,一个接一个。置身你家乡荒凉的废墟之中,你体验了恨所带来的难以承受的创伤。”
杨丹说完之后,睁开眼睛。费瑞人无言地震惊了,他们的眼睛紧闭,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烁着寂静的泪花。
“这发生在很久以前,”杨丹直截了当地说。“可是,不久之后它又要发生了。
我的旅伴奥林·托勒预言过此事,他的预言是对的。我现在才明白。圆屋顶的罪恶正在酝酿。即使现在,它的恨火仍在烤灼着我们,用不了多长时间,恨火就要烧到我们中间来。
“托勒回到圆屋顶去,就是为了阻止他的预言变成现实。现在,他正冒着生命的危险,阻止着那场疯狂的大火再一次降临到我们面前。可是,时间已经不多了,托勒需要帮助。
“保护之神送出了他的消息,让会说话的鱼给了我们警示。库拉克本来是和托勒一同回到圆屋顶去的,可是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却是一具神智不清的、可怜的躯壳。这是圆屋顶的罪恶意图的另一种警示,我们已经得到了预示。”
杨丹停了停,打量了一番周围的一圈人。他们在想什么呢?他们同意她的观点吗?好像只有安西支持她,他正在定定地打量她。此刻,她还能做的就是提出要求了。
“我们已经得到了预示,”她重复着。“现在,我们必须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说到这个,我就没有建议权了。我只知道我必须回到圆屋顶去,为那些正在反抗不断扩张的黑暗的人,送去我的生命,送去我的光明。
“这就是我所要说的。谢谢你们听我把话说完。”她低下头去,心中强烈地祈祷着她的话能发挥作用。
帕雷塞伯特说话了:“杨丹的话很有说服力。有人要向她的观点挑战吗!”
马西亚克的声音从耳塞传过来:“书记允许门特列那发言。”
门特列那清了清嗓子:“朋友们,我被旅行者杨丹的话所深深打动了,我们大家都一样。我想提醒今天的与会者,无论如何,我们对于圆屋顶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是确定了的。我们不干涉他们,我们已经选择了道路,就不要因一次危险的暗示而放弃。无论发生什么,我们的力量不是自己的,而是无所不在的神灵的。我们坚持或者倒下都是他的旨意。”
门特伯翰立即对他的话做出了反应:“门特列那说了很多,这毫无疑问。可我要提醒他的是,在把圆屋顶交给罪恶之前,我们的第一个选择是把手伸向我们的兄弟。我们没有选择那条路是因为力量不够,因为当时在那样冷硬的心灵和致命的敌人面前,我们没有和解的路可走。
“大火所造成的愤怒和恐怖,通过杨丹的叙述活灵活现地再现到我们面前,在我们制定计划的时候,那场大火仍然鲜活如初。我们无时无刻不生活在天父的烛照之下,这是事实,但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继续走一条已经到了尽头的路吗?“我们再也不能允许圆屋顶制造黑暗与毁灭。如果我们拒绝所能够给予的帮助,我们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我们知道回屋顶制造了罪恶,这是与天父的旨意相违背的。可是,如果有人对他所能阻止的罪恶却听之任之,那他也犯下了同样的罪恶。我们连这种概念都没有吗?“我们为自己感到愧疚,朋友们。这么长时间,我们一直对那些在黑暗中劳作的人们吝啬着光明,让罪恶任意地滋长。我相信到了换一种方式的时候了。我同意杨丹的请求。我们必须到圆屋顶去,必须找到在罪恶再次摧毁我们之前遏止它的方法。”
伯翰的话刚说完,另一个门特就站起来发了言。“门特伯翰提醒我们恰当地运用概念,他是对的,”发言者说。“可是我们又怎么知道圆屋顶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呢?旅行者的出现尽管是不同凡响的,但这并不等同于危险。因为我们知道,圆屋顶一直都生活在他们固守的命运之中。它没有理由对我们发出警示,真的。”
争论仍在继续着,一些门特赞成杨丹的观点,另一些则反对她的观点,争论就像跷跷板一样,上下摇摆,时而倾向于这一方,又时而倾向于另一方。杨丹对他们的争论有些不耐烦了,情绪也低落下来。只有安西、泰勒斯和伯翰支持到回屋顶去远征的观点。马西亚克也倾向于支持杨丹的请求,但作为门特院的书记,他不能明确地表现出支持这一方或者是那一方。多数人倾向于反对改变对圆屋顶的既定政策。
争论仍在继续,杨丹离开围坐成一圈的人们,沿着岸边走去。她走出了很远,远处费瑞人的营地越来越小。她坐下来,凝视着海湾对面那白垩色的悬崖。
在悬崖远方的干燥高地的更远方,是一望无际的蓝色森林,在蓝森林的远方是光秃秃空荡荡的山峰,圆屋顶就森然逼人地坐落在那里。
我试过了,奥林,她想。上帝知道我试过了。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如果这还不够的话,我就只能表示抱歉了。
于是,她低下头,哭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
阴郁的阳光提醒着刚刚醒来的叛军,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在狄哈根人充满着腐臭气息的墓地建起一个新家。前景并不乐观。这个地方的荒凉与破败远远甚于托勒的想象;在墓地山周围方圆一公里的地方之内,没有另一个矗立的物体。纤弱的树木和石堆表明,这里甚至连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特伍德和科佩特在周围转了一圈,回来就抱怨开了。“简直毫无希望,”科佩特宣称,“没有一处具有战略防御意义。”
“一旦找到一个好一点的地方,我们就转移。”特伍德说。“我立即派人出去侦察。”
培普说:“哈伊根的田地离这里不远,我相信——除非我彻底搞错了方向。如果我们到那里,就离粮食供应地近了。”
“不太远,”瑟杰克说,“但要到达那里却是个问题。纪律防线很容易就能追上我们。”
“无论我们到哪里去,他们都能追上我们,”费提格评说道。“现在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他无望地看着旁边的几个人。“时光转瞬即逝。”他小声对自己嘀咕。
托勒没有理会费提格的议论:“鲍波的出口怎么样!”
特伍德想了一会儿:“有可能。”
“那不是一条走廊吗!”瑟杰克问。
“一条隧道,”特伍德说,“一般是用来排水的。”
“隧道,是的,”科佩特想起什么似的点着头。“即使他们发现了我们,他们也无法切断我们的退路,除非他们找到这个出口。这是我们目前唯一可以防守的地方了。”
‘’好主意!“‘特伍德点了点头。’”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什么地方都比这里要好。”托勒环顾着四周,眉头皱了一下。“我对这个地方的印象坏透了。”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就是在整理储备物资和安排向下一个地点转移的事项中度过。
营地静极了——压抑,托勒想,这是周围那阴郁的景物给人的感觉。接近中午的时候,特伍德派出去侦察的人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伯哥乃伊,从前一天夜里到现在,他一直没有露面。
伯哥乃伊带来了六个衣衫褴楼的狄哈根女人,她们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一个破布包。侦察员回来几分钟后,他们出现在营地里。“真不知道他们把女人和孩子都藏到什么地方去了。”见女人们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科佩特说。
伯哥乃伊和他的随从们走到营地中间,直奔等在那里的托勒、特伍德和其他的人。新来的人不安地看着汇聚在一起的泰纳斯人、罗曼人和哈伊根人。“狄哈根人带来了一些上好的礼物。”伯哥乃伊解释着,示意女人们把背上的重负放下来。
“礼物?”特伍德问。“为什么要带礼物来?”
“狄哈根人就要走了。我们要和朋友们一起分享这些东西,我们再也见不着面了。”
特伍德阴郁而严肃地看了托勒一眼:“哦?你们要到哪里去呢,伯哥乃伊?”
“费瑞亚,”他得意扬扬地宣布。“这里的费瑞人要带我们去。”他张开大嘴对托勒笑,用手指着他。其中的一个女人放下背上的东西,从里面拿出装满了黑色液体的塑料袋。“今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分享好酒。明天我们就要走了。”
“是这样吗?”特伍德将脸转向托勒。
托勒的嘴巴张开,却无言以对。他的声音颤抖着:“等等,伯哥乃伊。我并没有说什么时候走,我只是说要把你带走。”
“不要这么大的声音。柯论已经决定了,狄哈根人也已经准备好了。”
特伍德突然笑了起来。“我们接受你的礼物,”他说着,拿起其中的一个袋子。
他把袋子打开,将它举起来,把酒灌到了鼻子上。他咳嗽着,闭上了眼睛,将袋子扔到一边。‘你可真是深思熟虑呀。““我们今天晚上在一起喝酒,明天就要去费瑞亚了。”
托勒看着特伍德,似乎觉得这个泰纳斯人与自己有了隔阂。他小心地把液体收好,将特伍德拉到一边。‘你怎么会同意这种荒唐的想法!““你和他做这种荒唐的讨价还价是什么意思?你知道狄哈根人像孩子一样。”
“我有求于他们。那是我唯一可以让他帮助把伤员撤离的方法。我们不能把伤员留给正在搜捕的纪律防线。‘”
“为什么不能呢?”特伍德用严厉而冷酷的目光盯着托勒。“多亏你救了我们的伤员。他们不断地要求食物和照料,他们在耗费着我们有限的资源。他们反正是要死在这里的,因为我们不能给他们以适当的照顾。为什么不让纪律防线迅速而轻易地解决这个问题呢?”
托勒感到了惊恐:“这不是你的意思。你听见你在说什么吗?你简直像吉姆瑞格!”
特伍德的脸沉了下来:“这是理性的声音。”
“理性?我看那是疯狂,这是纵容野兽的疯狂而冷酷的行为。特伍德,你听我说。我读过你们的历史。红死发生的时候,幸存者用他们所拥有的一切抗争着;但事情表现出他们不能赢的迹象时,他们开始孤注一掷,抛弃了快要死的人,各自为自己的生存考虑起来。他们开始歇斯底里地把文明蜕变为实用。”
特伍德的眉头皱了一下:“这是有关生死的问题。”
“最终他们选择了死亡,特伍德。你明白吗?无论什么时候,仍旧活着的人变成没有了生的希望的人,也无论什么时候出于什么原因而被列人将死之列的人——这个人没有了生存的能力,没有了生产能力,对别人也不再有什么用处了,这个人已经不能让别人感到舒服——当弱者或不让人喜欢的人失去了他们的人性——摆在他面前的便只有死,而不是生。”
“这是必然的,”特伍德温怒地回答,“不可避免的。”
“真正的人类是不这样面对死亡的,特伍德。也许它是不可避免的,但文明人是不会放弃生的;即使生变成了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他们也不会去拥抱死亡。”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告诉过你。我读过历史,”托勒说。“福德·罗曼把它写了下来,我知道发生过的事情。”
“你也同样会那么做的,无论谁都会。”
“不,特伍德。有些人会那么做,这是事实。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那么做。他们会做出选择——选择总是会有的。他们做出了错误的选择,特伍德。圆屋顶的祖先们选择了死,而不是生。他们错了。从那时到现在,你们一直都在为此而付出代价。”
“现在不会了。”
“是的,现在不会了。可是我们不能重复同样的错误,我们能够做出不同的选择。只要我们不把自己变成狂人,我们就能够选择一条正确的道路。”
特伍德看着托勒,沉默了。很难说出这位泰纳斯领袖此刻正在想什么。“我并不是想要把那几个伤员交给死亡,但他们终究还是要死的。”
“如果你真的那么以为的话,”托勒轻声说,“那我们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说完,托勒走了。“你想想吧,特伍德,”他回过头来说。特伍德站在那里,两眼盯着地面。“你知道我是对的。”
简蕊儿在婉蜒的山顶上前后踱着步子。方形塔的塔尖,以及它身后的那一连串小尖塔,将午后长长的影子投在绿色的山坡上,直指苍穹,似乎是要飞起来一样。
听到身后的编钟声,她停下脚步。泰勒斯过来了,马西亚克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忧郁的编钟声仍然在空气中索绕。“不要生气,泰勒斯,”马西亚克说,“这已经超出我们的预想了。”
简蕊儿匆匆地迎了上去。“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她的目光充满希望地从这个人的身上移到那个人的身上,看见他们的表情,便问:“怎么回事儿?他们不允许我们去吗?”
“只有一支飞行编队,”泰勒斯简捷地回答说。“马西亚克留下来。”
“我们会不断地通过通讯与你们联系,”马西亚克说。“我将像你的皮肤一样和你贴在一起。”
“这不是一回事儿。”泰勒斯呆呆地站在那里,两手交叉抱在宽厚的胸前——就像是一棵生根于宽阔草坪上的树一样。
“接受门特院的明智吧,”马西亚克安慰他,“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
“最好?最好?行动规模太小,恐怕也太晚了。”
马西亚克闭上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是保护之神赐予的最好时机。你心情不好,否则,你会同意我的看法。”
门特们那些严肃的面孔在他们眼前闪现着,他们无声地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伯翰走上前来,加入到他们的谈话之中。“我已经同飞行员说过了。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泰勒斯。其他的人早上出发。”
“好,”马西亚克说,“我要和你们一起去飞行场。”
“我们立即就出发吗?”简蕊儿热切地四处打量。
泰勒斯握住女儿的手:“对不起,简蕊儿,我应该给你说实话,你也要留在这里。”
她把手抽了回来:“伯里本去吗?”
“是的。伯里本、安西和杨丹都被选上了。”
“还有谁呢!”
“除了我自己以外,就只有伯翰和他的飞行编队了。”
简蕊儿挑战似的笑了笑。“那么,我也要去。我是伯翰飞行编队的人。”她做出一副任何人都无法说服的表情。
马西亚克和泰勒斯相互看了看。伯翰解释道:“她是紧急医疗救护小分队的成员。”
“门特会议并没有提到医疗支援的事,”马西亚克说。“你来决定吧,泰勒斯。”
他看着他的女儿:“不,简蕊儿,那是一项艰巨而又危险的工作。我不能让你去。”
“因为危险,你才需要医疗支援。”简蕊儿坚定地看着父亲。看得出,他在动摇。她把一只手伸向他的胳膊。“那是我的梦想,还记得吗?我是伯翰分队的成员,你不能不让我去。”
马西亚克看着他们父女二人。“泰勒斯,”他凑近一步,说,“简蕊儿是对的。
让她实现她的梦想吧。她已经要求过了。一切都在无所不在的天父保护之中,相信保护之神吧。”
泰勒斯同意了:“我被更高的权威否定了。去和你的母亲道别吧,收拾好东西,到飞行场去找我们,一同出发。”
简蕊儿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已经预见到了你的决定,父亲。母亲知道,我的东西都在车里,我现在就准备好了。”
伯翰的手拍了一下,便向着等候在那里的交通工具走去:“那我们就立即出发吧。”
安西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杨丹的下巴撑在膝盖上,坐在那里,眼睛闭着。听到坚定的脚步踩在湿湿的沙地上所发出的噗噗声,她的心激动起来。
“我没有吵醒你吧?”他站在了她的身边,问道。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伸出一只手来,安西接过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我没有睡,我在祈祷。”
“啊,是的,”他顿了顿,兴奋地打量着杨丹。“要知道,此刻我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就像我的妻子一样。从某些方面看,就是这样。她也是一个喜欢独处的女人。我经常看见她像你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我问她在干什么。
‘祈祷’,她总是这么说,就像你现在这样。或者说,‘和我的思想在一起。’那是她的另一种说法。”
他们开始往营地方向走。
“我不知道你结过婚,你们那时很相爱吗?”
“是的,是的。那是一段美好的婚姻。我爱她,做了一个男人所能做到的一切,也许更多。”
“后来呢?”
“那是一场事故,她和我们的儿子一同去划船;那天他们去了帕茵登翰湖。风暴来了,他们离岸太远。我想是船翻了,他们被淹死了。我们没有找到船和他们的尸体,但那天早上出去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回来。”
“太悲惨了!对不起,安西——我不该问你——”
“不要紧,没事。我不介意。除了美好的回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有时,我为她们而孤独,这是真的,但这样能使得我们以后的重新团聚更快乐。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们还要团聚的。可在这之前,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需要留在这里。”
“我要说.”杨丹说,抓住安西的胳膊。“我有一种感觉,我需要我所能得到的所有朋友。”
“你知道门特会议是怎样决定的吗?”他的眉毛挑了起来。
“哦,我得说我的演讲并没有打动大部分人。”
“很不幸,没有。我们本来希望会有更好的结局,但也没有被彻底否决。我们还是得到了一些——也许比你想象得还要多。”
杨丹认真地看着他。“什么?告诉我,”她说。“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想你都知道了。”
杨丹打断了他的话:“求你了,不要在这件事上开玩笑,它太重要了。”
“你说得对。对不起,我是被你的美——”他迟疑了,转过身,向着海湾望去。
“我有一会儿忘记了我自己。”
杨丹觉得自己被温暖包裹起来。“这……好了,安西,”她轻声说。“你来告诉我什么?”她把自己的手从他的胳膊上抽了回来,他们继续向前走去。
“帕雷塞伯特决定派出一个飞行编队到圆屋顶去打探情况。”
“真的吗?太好了!”
“我还没说完。泰勒斯和伯翰据理力争,当然,我也尽了我的努力。但到最后,门特们仍然不相信威胁的现实存在。我们所能做到的一切,就是让他们同意派出一支飞行编队——有六艘飞船。他们同意只是因为帕雷塞伯特支持我们的观点——事实上,这也是她的建议。一种折中的建议。泰勒斯要六支编队,但门特们不同意派出那么多。帕雷塞伯特建议派出一支飞行编队,门特们才算是同意了。”
“可这已经是一个胜利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你可以相信泰勒斯和马西亚克已经准备好了。飞船现在也正飞翔在来这里的路上。““太好了!”杨丹激动起来,可她突然意识到他们离费瑞的距离有多么遥远。
“我们不能现在就到圆屋顶去吗!”话已出口,杨丹才意识到这个想法有多么荒唐。
“我好像说过。那……哦,那不是一段遥远的路程吗?”
安西咯咯地笑了起来:“飞船的速度非常快。我们坐到上面,很快就能到的,两三天就到了。无论如何,你不会让他们不把你带L就出发吧?”
“你也要去吗?”
“是的,伯里本也去。你应该知道,一同去的还有泰勒斯,伯翰带着他的正规飞行编队。就是这些。”
‘马西亚克呢?““帕雷塞伯特不在,他得呆在费瑞亚。”
“也许我得把贝斯洛也叫上。遇到紧急情况,他也许还有些用处。”
安西阻止了她:“杨丹,我们只是去考察,并不是去侵略。我们不喜欢武力——费瑞人也没有武器。”
杨丹低头看着脚下,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有一点昏了头了。”她满怀希望地抬起头来。“不过我们无论以什么方式帮助托勒,我们还是帮助了他,对吗?”
“无论我们做什么能给他以帮助,我们都会做的。还有……”安西耸了耸肩。
“但我们必须要等等,看看。”
他盯了她一会儿,什么也没说。杨丹在他的注视下紧张起来,便将目光转向别处,她又感觉到了那股奇怪的暖流。“帕雷塞伯特,”他终于说,“现在一定想见你。我们回去吧。”
第四十四章
从袭击发生如此之突然来看,托勒猜出纪律防线一直都守在这里,等着天亮后开始血腥的屠戮。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叛军n]还躺在营地里沉睡。狄哈根人那带点苦涩味道的烈性液体让他们感到昏昏欲睡,在与朋友分享快乐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危险正在逼近。不过,袭击还是打破了他们的沉睡——对于士兵来说,这样的事情无疑是一场灾难。
第一声爆炸就让叛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