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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烽火-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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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时间为此而争论,特伍德命令他的人趁纪律防线重新集结兵力向这边冲过来之时,帮着他们把那些死伤者拖过来,瑟杰克竭尽全力地阻止纪律防线向这边开进,不大工夫,袭击者们全部逃到了垃圾坑边,纪律防线在后面猛烈地追击他们。
袭击者已经跑到垃圾坑边的栅栏旁,就在这时,纪律防线看见他们的目标逃跑了,突破瑟杰克的拦截,猛地冲了过来,荒凉的狭长地带飘荡着他们的黑影于。
他们全然不顾已经弱下来的拦截火力,特伍德的人奋力阻拦着,而纪律防线也在奋力向前冲着。但纪律防线的人太多,也太快了。他们的司令曾经命令过他们,即使决一死战也要阻止叛乱,因此,他们不顾生命的危险,以全部火力向着特伍德的一小队人马发起猛烈的攻击,把他们困在了钢栅栏的外围。
四面都是包围圈,纪律防线的人从四面拥了上来,特伍德的人只剩下最后的孤注一掷了——武器发出嘶嘶的响声,探针燃烧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热过头了的把手将抓着它们的人的手都烤灼了——但他们仍然坚持着。
纪律防线发起了最后的攻击,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向着仍在顽抗的叛军袭来。
几分钟内,一切都将惬旗息鼓。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火光和一声咆哮,狭长地带沸腾起来,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就像要将大地撕裂似的,瓦砾和垃圾也随着枪弹的呼啸声飞上了天空。纪律防线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惊呆了,在爆炸所带来的强大威力下,他们退缩了;但他们的身体还是不断地倒了下去,有的甚至飞上了天空,就像是胡乱捆起来的包裹一样。
“培普。”特伍德喊着,转身看见哈伊根人和他的队伍正跑着过来帮助他们,他们手中那老式武器上还冒着烟。
“赶快走!”培普喊着。他把枪举过头顶,挥了挥说:“阻拦他们的任务交给我们,你们快进去。”
叛军纷纷奔向安全之地,往垃圾坑里跳的时候还没有忘记带上与他们一起战斗过的伤亡者。上面雷鸣般的爆炸声更多了,随后,培普的队伍也拥到了栅栏内的洞口,下了坑道。
“他们会……跟踪……我们,”培普赶上他们后,特伍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把受伤的……放到这儿好了。”他的声音就像是粗糙的金属器具在管道内回荡。
瑟杰克和他的人已经把那些受了伤和死去的人们拖进了那条宽大的弯曲走廊。
培普得意洋洋地举着手中的武器:“我为他们节约了两整匣子弹。”
“好,”特伍德说道。“把管道封住,减缓他们的速度。”
“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再使用这个入口了,”瑟杰克说。“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这里。”
“只要你能为我们找到新的,就把它毁掉,”特伍德命令道。他转身想要离去,又说:“不过得给你自己留出足够的时间。”
“你们走吧。我不久就会跟上你们。”
他们匆匆地进入了蛇形的管道,手摸着光滑的金属洞壁,他们必须在黑暗中摸索着走路,因为在这条古老的洞子里,只有间隔很远才会有一点亮光。
他们听到了隆隆的爆炸声,接着,好像有一只巨大的拳头向他们打来,他们被掀翻在地。管道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轰隆响声,连墙壁也颤抖起来。
接着,一切都沉寂下来。
特伍德和瑟杰克摸索着站起来,刚才的爆炸所扬起的灰尘和烟雾让他们感到窒息。两个人恐惧地望着他们身后那无边的颤栗着的黑色。“培普呢?”特伍德叫了起来。“培普!”
听到一声咳嗽,接着又是一声,再后来就是脚步声了,他们伸出手来,一把抓住正在踉踉跄跄地向他们走来的培普。
“你受伤了吗!”瑟杰克问道。
培普用疑惑的表情打量着他们。“我很好,”他喊着。“我听不太清楚。”
他们搀扶着他的胳膊,所有的人一起走上了回老区的路。
第二十七章
“我们从监听器中听出你遇到了麻烦。”培普说道。他的话说得很慢,但声音却不小。他坐在那里,两手放在头的后面,他的右耳朵上缠着绷带,两只眼睛被撞得青肿,那是封洞口的时候突如其来的爆炸所带来的震颤造成的。“瑟杰克去找你的时候告诉我们,呆在那里,以备急需。我想起了特伍德给我们看过的仓库中的那些老式武器,我想如果纪律防线发现了我们,那些武器还有些作用。于是,我就派人回去拿武器。”
“你把人都派回去了?”特伍德吃惊地说。“从那么远的地方回到老区去取那些武器?”
培普骄傲地笑了起来。“哈伊根人历来勇敢善战,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随后,他想起了那些死去的人,慢慢地,满怀忧伤地摇了摇头,说:“可我们要是再快一些就好了。”
“你做得好!”特伍德说道。“我们都得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他看了一眼瑟杰克,说:“我也谢谢你。”
屋子里的空气非常沉闷。托勒看见了归来的袭击者们,也看见了被带回到老区的已经死去和将要死去的人们,看见了他们脸上那阴郁而沮丧的表情……他知道袭击失败了。
现在,时间刚刚过去几个小时,特伍德就对他垂头丧气的军队分析起他们这次失利的原因。“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特伍德说道:“我们这些人到现在还活着,可是却有那么多人死去了。”
屋里的其他人都沉默着。
“我对这次袭击的失败负有主要责任,”特伍德说着,声音低沉:“这是我的主意,我下的命令,我错了,可是别人却为我的错误付出了代价。”
“不是你的过错,”瑟杰克说道。“我们都同意了。我们做的正是大家愿意做的事情。还有,袭击并非是彻头彻尾的失败。我们在其他方面是成功的,我们消灭了吉姆瑞格的卫队——那是他最强锐的部队——还有几个队的纪律防线。”他把拳头举到肩膀处后将手张开。“而且,假如没有马如可可,我们就把吉姆瑞格杀了。”
“可事实是,”特伍德说,“我们并没有实现我们的主要目标——把吉姆瑞格干掉。吉姆瑞格现在还活着,可他的怒火会把我们烧灼。我们只是在使他比以前更凶残方面成功了。”
“这也是一个小小的目标。”培普提醒着他。
特伍德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可我们付出的是什么代价呢?那么多人为了这只有一定价值的成功死去了。”
托勒想起“吉姆瑞格的愤怒也是有用的”这句话出自科佩特之口。他在屋子里环视了一遍,却没有看见科佩特。难道说他也被杀死了吗?他还注意到伯哥乃伊和他的两个狄哈根人如石头般地沉默着。他知道狄哈根人在垃圾坑边受到了最为惨重的挫伤,他猜想他们是在为这最后的结果而伤心、生气,正因为如此,他们要用冷漠表示抗议。
一直和托勒、伊琳娜呆在后方的费提格这时走了进来,他找了一个位子坐下。
所有的眼睛都转向了他。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了,”特伍德说道。“等待并不能使消息更容易说出口。”
“在这次袭击中,我们共损失了四十三个人,”费提格回答说。“昨天夜里又有七个伤员死了,现在是五十个了。”
“伤员呢?”
“十六个。大部分伤员能够恢复。可还有三四个说不定,不过时间会告诉我们一切的。”
特伍德点了点头,托勒从没看见他如此消沉,如此沮丧。“我们损失了我们准备的兵力的将近一半。”
“而且现在,纪律防线还知道了我们的一个入口,”瑟杰克说道。
“已经封上了。”培普提醒他。
“你觉得那会阻止他们多长时间呢?”
“他是对的,”特伍德说。“我们必须把其他的通道也摧毁,我们今天就得动手。”
“不见得,”伯哥乃伊说话了。“那些该死的家伙们还无法在这里找到我们。”
他向四周环视了一圈,走出去。
“没有足够的供应让我们无限期地躲在这里。”培普说。
“让我们的人重新恢复到临战状态需要时间。”瑟杰克说。
“我们没有准备好,”特伍德接着他的话说,但更像是对自己说的。“我太着急……太自大了……”
“我们都和你一样,”瑟杰克说。“我们没有想到丹尔卡会出事,我们低估了马如可可。”
“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特伍德说。‘“我向你们保证。”他停顿了一下,将一只手捂在脸上。“我们都累了。我建议我们都去休息一下,今天晚上再回到这里,开始收抬残局。”
托勒拖着脚步和其他人一起走了出去,他四下打量着,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望。
我就没有办法帮助他们吗?他想,那么,我又为什么到这里来呢?这两天来,森林变得稀疏起来,任何一处地方都不再像以前那么稠密。大猫。
冶然自得地走在人的身边,他们如同影子一样,无声地穿过他们走过的每一处地方。
几天之前,他们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渴望迁徙或旅游的欲望。库拉克带上他的长茅,离开了他曾经这风避雨的那个地方,跟在猫的后面,开始了他们的迁徙之旅。
他们饿了就吃,冰冷的池水和混着泥浆的小溪也能成为他们满意的饮料;走累了,他们就停下来睡觉。随着时间一个小时接着一个小时地向前推移,他们越来越深地走向了森林之中,走向这个星球的西方,在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之下。
每向前走一步,那长久以来被遗忘了的希望都在库拉克的脑海中进一步复苏。
他觉得在他的下一个落脚点或者是他下一步要去的地方,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一路上没有任何阻碍,又拐了一个弯之后,映人他眼帘的便是更加湛蓝的森林。
与此同时,库拉克越来越强烈地有一种预感:当他到达旅途终点的时候,他一定会得到奖赏。这不单是一种想法,而且是一种强烈的充满了预见性的意识之流。于是,他继续向前走着,一点也不着急,就像是他心中愈益增长的希望一样。
从猫尾巴的摆动上来看,人知道他长着皮毛的伙伴也感觉到了那愈益增长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猫在前面跑一会儿,就停下来,向后看一眼它那慢走的人类朋友,然后便用大大的,充满了善良和智慧的闪光眼睛看着他,好像在说:快点!没有时间了。有一件事情就要发生了。我们决不能错过它。
第二十八章
船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开到了河的上游。费瑞人下了船,准备在岸上过夜——所谓的岸,实际上是一条陡峭的峡谷之间的大陆架。明天,他们将徒步上山,再往下走,就是会说话的鱼港了。到达那里的时候,将是第二天的薄暮时分。
贝斯洛和他的门特安西,在岸上边走边打量着那高高耸立的悬崖和呈现着铁锈色的天空。走过那一长串停泊在浅滩上的船队,贝斯洛偷偷地向萨塔拉瞥了一眼,而这时的安西却在向他讲着即将到来的与“会说话的鱼”交谈的各种礼仪。
“鱼真的会说话?”贝斯洛问道。
“哦,是的,”安西肯定地说。“但你必须知道怎样去听,你得做好准备。”
“怎么准备?你怎么准备呢?”
“它们的语言是细腻、微妙的——并不是真的什么都说出来,因为它没有词汇。
自然,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之间的语言,所以,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没什么奇怪的。”
“可它们说什么呢——它们怎么说呢?”
安西笑了起来:“它们不说,它们交流。”
“纯粹的交流——你的意思是?”贝斯洛看见安西在点头。“可是交流也许是一种表达,或者根本就没有交流。”
“准确地说,是这样的,所以我们从来不把它们称做‘说话的鱼’。”安西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想把“会说话的鱼”的内涵解释得更清楚一些——费瑞人已经长时间地放弃了这种努力,而是简单地接受了这种现象。‘它们交流……“安西说着,迟疑起来,”这只是一种感觉到的印象;它们交流对这个世界的感受。这种交流只发生在它们之间。这就是你必须知道怎么听的原因,否则,你是绝对听不到它们的交流。“贝斯洛摇了摇头:“我仍然不明白。我该做什么呢?沉思吗?”
“是的!”安西说道。“你沉思,让各种美好、真实。快乐的想法充斥于你的心间。用你的思想把鱼吸引到你这里去,你为鱼准备好一个地方,让它们到你这里来。”
“我明白了。我想着各种各样美好的事物,鱼就会游到我这里来,如果它喜欢它所看到的事情。我们之间就有了交谈。是这样吗?”
安西又笑了。他的笑,就像他的气质一样,优雅而迷人。“是的,就是这种感觉。”
“可我要说什么吗?或者我只是听?”
“随你怎样,”安西告诉他。“大部分人都更喜欢单纯地听。那就够了。”
“啊。”贝斯洛的眉头因专心思考而皱了起来。“我想我现在明白了。请原谅,我并不总是这样愚笨。”
“解释一件事情比做这件事情还要困难,”安西说,友好地将一只手搭在贝斯洛的肩膀上。“生活中有很多与之相同的事情,我们把恐惧和忧虑藏起来,可我们所需要的却是安全与信任。”
“相信鱼会说话,它们就会说话——许多事情都是这样吗?”
“许多事情都是这样。‘”
“鱼什么时候来呢?我们还得在这里等多长时间呢!”
“不长。也许一天,最多三天。”安西看见贝斯洛那不情愿的样子,补充说道:“你不要害怕等待。渔港是美丽的,你会沉醉其中。还有,谁都不会孤独地呆在岸上。我根本就不理解你和萨塔拉必须分手的原因。”
“可怕!你理解吗?我发誓,太可怕了!谢谢你,安西。你知道!”
安西迷惑地摇了摇头:“你所说的那些事情,如果一切真的如你所说的话,那么,地球一定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
他们又向前走了一段路。贝斯洛打量着铺展在他们面前的宽阔河面,觉得它沉静而深奥。此刻,山峰上的太阳雨正反射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如同落日一样美丽。
他们周围的费瑞人正在准备晚餐,轻烟袅袅地上升着,如同轻音乐一般清脆悦耳,飘向黑沉沉的天空。
“这么宁静,”贝斯洛品评道。“我热爱这种生活。”
安西听出了他声音中的眷恋。“你在地球上的生活和这里不一样吗?”
“大不一样。”
“你怀念那里吗!”
“怀念!”贝斯洛飞快地扫了安西一眼。“不,一点也不。我从来就没有怀念过那里。为什么呢?回到地球上,我什么也不是——一个大轮子上的齿轮而已,一个没有名字的公蜂。我在那里所做的一切,就是把晒图从桌子的这边推到那边,抽取这幅图上的数据,再贴到另一幅图上,那简直是地狱。”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我不怀念那里。这里才是我的梦想——这里是天堂。如果你理解渴望之类的感情是什么意思,我会感到吃惊的,你知道吗?”
“怎么会呢?我们对生活就满足到没有对更加完美的事物的渴望了吗?”
贝斯洛耸了耸肩:“我一点也不怀念那里。应该吗?我是说,我在这里生活的比回去更幸福。这里……就像是一个我根本就不愿意结束的梦,你明白吗?我希望这个梦永远永远地做下去。”
“你说起天堂,”安西说道,“这里不是天堂。你所说的那种生活,只有在我们无所不能的天父那里才能看得到。如果说费瑞亚是美好的,那么它的美好只不过是伟大的造物主美好的一个反射罢了。”
“我不关心它来自什么地方,”贝斯洛回答说。“我只知道我要什么。”他们沉默了一会儿。走到最后的一条船,转过身来,开始向回走。“安西?”贝斯洛说。
“给我说点什么吧。”
“说点什么?”
“是真的吗——所有你说的有关无所不能的天父的事情。”
“那是一个我们所无法穷尽的丰富的存在,这无法穷尽的存在就是天父。我们无法了解他,我们只能接近他,于匆匆之中瞥见它的一线光明。不过他是存在的,他存在着。事实上,所有的存在都在其中运动与居住。”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尽管如此,我却无法为此提供任何证明。”
“我相信你,”贝斯洛说,“但并不是因为你所说出的一切。”
“哦?”
“不是的。不过,你说得很好,因为它使我明白,我现在做的比以前要好,我比以前更加相信美德,也努力去做得更好。你知道吗?”
安西将胳膊搭在贝斯洛的肩膀上:‘你从古老的灵魂中蜕变出了一个全新的自我。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体验通常来自于内心,已经有无数的事实做出了证明。
“他们沿着河岸向回走,河岸边已经升起了许多簧火,每隔一段便有一堆火。他们走近其中一堆较大的火边。鱼被放在拱形的烤肉叉上烤着,火堆上,被湿树叶包裹着的新鲜蔬菜蒸腾着热气。鱼和菜的味道在空气中混合,发出诱人的香气。安西和贝斯洛坐在围火而坐的人们之间,接过了他们递来的烤肉叉。
贝斯洛边吃边欣赏着费瑞人之间那亲密无间的友情,觉得自己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吃饱之后,他找了一个理由,站起身来,向他们的船上走去。
空气清澈而静谧。光明之山将它那无边的温暖传送给他,这使贝斯洛想起了在一个清澈的夜里,他从一个遥远的地方看到的那座闪闪发光的城市。
他来到甲板上,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躺下来,欣赏着那满天的繁星。明天,他们就要到达会说话的鱼港,他将和萨塔拉在一起。可是今天夜里,他只能和他的思想相依相伴——让自己倘祥在心灵向着安西所说的真实接近的过程中。这个晚上,他觉得自己离那个真实比任何时候都近,他要去品尝这种亲近,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要进一步去接近那真实。
很可能,他此刻所需要的就是独自品尝,他要体验这种并没有孤独感的离群索居——这对于他来说是少有的。体验来自内心,他想。你可以根据树上的果子辨认出树的名称,这是在什么地方听到的话呢?船到达停泊地点的时候,杨丹并没有激动。她仍然呆在她的铺位上。事实上,她那天也没有去上最后一节的艺术课。当伊安娜告诉她,格瑞黛斯曾经问起她时,她耸了耸肩,说她只是觉得不愿意去。
“你这几天一直这么消沉,”伊安娜对她说。“我已经注意到了。你愿意告诉我吗?”
“没有什么,”杨丹说。“这是一些只能我自己拿主意的事情。”
“你看起来似乎很痛苦,杨丹。也许我能帮助你。”
伊安娜离开了她,杨丹一个人呆在那里,听着费瑞人下船后为他们在岸上的最后一夜做准备时所发出的声音。明天他们将开始上山的旅行,然后就是下到鱼港——那可是一个曾经让杨丹无比激动的地方。
可是现在,她在黑暗中躺在床上,听着那快乐而幸福的声音,从船舱的舷窗中看着那一圈渐渐地黯淡下来的天空,觉得自己和周围那些幸福的人们割断了。
此刻,她就像是漂浮在忧愁的海上一样。
一次又一次,她向自己问着同样的问题——这些天来,就是这些同样的问题简直要把她逼疯了:我应该努力和托勒接触上吗?如果我不喜欢所发现的事情该怎么办?如果他死了或者是遇到了麻烦又该怎么办呢?那会是什么样的麻烦呢?哦,上帝,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呢?她起身走到甲板上,打量着岸上那些活动的人群。岸上的人们是那么匆忙——夜的即将来临,使得费瑞人加快了他们准备工作的步伐。他们明白大会渐渐地黑下去,他们不想浪费这最后的光亮。
我必须作出决定,杨丹对自己说。我得赶快打定主意。如果我再等下去,我也会失去我仅有的这么一点光亮。
她转身向着船的尾部走去,她要尽可能地和岸上那些喧哗的人们隔得远一些。
她两腿交叉坐在擦得锃亮的船甲板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上帝,帮帮我吧,她想。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二十九章
“狄哈根人已经炸坏了地下通道,大迪瑞。”马如可可笔直地站在吉姆瑞格的面前,直视着站在他面前的大迪瑞。“要想通过垃圾坑到达老区得需要一定的时间。”
“你们必须达到老区,”吉姆瑞格加重了语气,带着几分残暴。“我要你们立即把那几个带头起事的人带到我的面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吉姆瑞格坐在他大迪瑞办公室中心象征着王权的椅子上,手中那闪亮的剑前后挥舞着。他的脸浮肿,满是紫疱,被烧去许多的头发在他的头上呈现出斑驳的颜色,他的身上也被那天夜里失败了的暗杀行动烧得浮肿起来,红红的,一看便知他正在忍受着皮肉的痛苦。
“地下道已经被摧毁了,大迪瑞,”奥克马斯解释,他知道他正危险地处在上司的坏脾气临界点上。自从那天的袭击之后,吉姆瑞格几乎要发狂了。谁也别想同他争论,或者是反驳他,无论他的想法有多么荒唐。“我想没有人能做得了这件事。”
塞克拉兹代理迪瑞向门口做了一个手势,纪律防线感激地退了下去。最近两天来,吉姆瑞格已经杀掉了他们中的三个人,如果可能,奥克马斯想救救他们。由于大迪瑞侍卫们的被杀,最上层的纪律防线们笼罩在恐慌之中。“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进去。”奥克马斯充满希望地说。
“怎么进去?”吉姆瑞格咆哮道。“搜寻是不可能的,那些卫兵们比饭桶还要饭桶!”
这是实话。不知什么原因,卫兵们至今还没有找到进出老区的出入口。自然他们可以找出许多开脱的借口,但那些茫然的寻找者们却无法找到秋哈根的秘密通道——即使在他们的仪器帮助下——这使得狄哈根人在他们的心中愈发神秘起来。
“不仅如此,我听说调查团的工作就要成功了。我们很快就会得到有用的资料。”
正在这时,形容枯槁的尼克拉斯迪瑞迪尔泰兹走进房间。他迈着自信的步伐,迅速地走到吉姆瑞格的面前。他那深陷下去的眼睛里闪着光亮。“我带来了好消息,大迪瑞。”他边说边得意地点着他那长长的头。
“费瑞人找到了?”吉姆瑞格从他的椅子上半欠起身子。
迪尔泰兹的嘴角耷拉下来:“哦,不,大迪瑞。不过我们已经找到了看起来像是航标塔的东西,我把地图给您带来了。”
他从他那黑白相间的长袍中抽出一卷发黄的纸,走近一步,将它展开在吉姆瑞格的面前。奥克马斯凑上前来。“这里,”迪尔泰兹说着,指着伊波瑞旁边那条河的上面新画上去的圆圈。“塔就在这个地区——这里叫做,我想,是沙漠吧。”他认真地拼出了那个不熟悉的字眼。
“沙漠,”吉姆瑞格重复,“那么什么是‘沙漠’呢?”
“不知道——不太清楚。这个词,我听人说,是以前制造地图的人对空白地带的一种说法。”
“我明白了,”吉姆瑞格说着,怀疑地看着地图。“找到这么一片空白的地带,就能帮我们找到敌人吗?”
“那塔是费瑞人设计的,”迪尔泰兹解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热情。“我们现在正在这个地区搜索。如果我们在这个地方还能找到另外一个这样的塔,我们就能确定费瑞人居住的方位,并且找到一批武器。”
“也许会远离费瑞人。”奥克马斯的手指在发脆的地图上敲着。自从大迪瑞采纳了找到并销毁费瑞人用过的旧武器的建议后,迪尔泰兹在吉姆瑞格心中的地位大大提高,而这恰恰是奥克马斯最痛恨的一件事。
塞克拉兹代理迪瑞认为,他们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根除狄哈根人上,他不愿意看见迪尔泰兹一步步地得到大迪瑞的支持,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危险的。再有,他不愿意让尼克拉斯人控制原本属于塞克拉兹的阿奇乌斯。迪尔泰兹看来是要在分配给他的任务上施展一番了,而他对于狄哈根人的查找却毫无进展。
吉姆瑞格没有理会奥克马斯的讥讽,问道:“是什么武器呢?”
“哦,是这样的,”迪尔泰兹笑了。“那些武器被转移了地方,而且损坏严重。”
笑容浮上了他瘦弱的脸庞。“我保证让它们重新发挥作用,一点问题也没有。现在,我的人正在破译那些技术资料。”
“太好了!”吉姆瑞格喊道。他转向奥克马斯,用肿胀而发红的手指着他。
“你看见了吗?这就是认真努力的结果。”
迪尔泰兹得意地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费瑞人就等着让你去发现吗?”奥克马斯尖刻地说。“狄哈根人不是也正混杂在我们中间吗!”
‘而且等着去发现。“迪尔泰兹说。
“在更多的帮助——”
“你已经得到了一切帮助,”吉姆瑞格咆哮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马如可可告诉我,你并没有充分利用你的资源。”
奥克马斯懊恼地发现已经处于防守的地位,他吞吞吐吐地说:“那是在调查团发现有用的资料之前——”
大迪瑞的剑抵在了奥克马斯的脸上。“你怀疑我的命令吗!”
“从来没有!不过也许是执行任务的时候过于快了一些。重新定位室里挤满了人——原本是一个人的小房间里现在挤进了六到八个人。尸体一摞摞地堆在哈格广场上——吉姆纳人无法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些尸体运走。到处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让它成为对其他人的一种警告吧,”吉姆瑞格喊道。“我不允许有人对我的命令提出质疑!”他手中的剑向奥克马斯挥去,但从他的身边滑了过去,落在地板上,深深地插进了地板中。
奥克马斯开始向门口退去,一步一步向后退,吉姆瑞格步步紧逼着他,一边用力踢他,一边尖叫着,“出去!滚出去!”奥克马斯一边伸出手来护住自己的脸,一边在凶猛的脚踢中不让自己倒下去。终于,他退到了门口,离开了暴怒的吉姆瑞格。
目睹了这一场景的迪尔泰兹心中隐隐地升起了一丝快感。现在,正是他施展自己聪明才智的机会:他知道奥克马斯已经不再是他实现野心的威胁了。他走近愤怒的吉姆瑞格。
“他的忠诚在动摇,大迪瑞。可他危险吗!”
吉姆瑞格转过身,他脖子和前额上的血管都鼓凸出来:“还有人能让我相信吗!”
“相信我,”迪尔泰兹轻声说。“让我去为你处理这个问题。”
“那是你自己的事,”吉姆瑞格转过身来,向着卧室走去。“我并不想对他做更多的事情。”
上山的路尽管令人疲惫,但也是令人激动的。这么多年来,费瑞工程师们已经在陡峭的悬崖。险峻的峡谷和飞流的瀑布之间开凿出一条好走的路,那是一条穿过坚硬岩石中的长长隧道——隧道里面阴冷而潮湿,脚踏在地面上和人们。声交谈的声音在隧道里回荡着。
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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