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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百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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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奇啊?琵琶乃民乐之首,素来有三年古筝十年琵琶之语。自豪感油然而生。

“有谱吗?再去寻寻!”我接过琵琶细看。

琵琶甚为精巧,根据拿在手上的观感来看,背板当是整块的老红木辅以清漆,加绘貂蝉拜月图,琴头、山口、凤枕皆是象牙的。虽说不是极品,却也绝对堪称上品。只不过,弦与我小时候使的材质很是不同。我用的是银弦,这把琵琶上的弦,材质我不是很认识,除了音量稍小,手感倒也不错。另外,这琵琶的品相数量与我以前用的也有出入。现代的琵琶,为了能够演奏更多的西式乐曲,经过了改进,品相逐步增加。我小时候抱的琵琶,是八相三十品的。这把琵琶则只有四相九品。相较之下,音域要狭窄不少。

不过,我是高手,摸索摸索,应该就会使了。而且,摸索的过程也可以谋杀时间不是。

不多久,春妮找来了曲谱。

说到谱。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我小时候看得是西化了的五线谱,按的是十二平均律,现在的谱,是古谱,用的是宫商角徵羽。

慢慢来吧。总有办法熟悉的。毕竟有些曲子,我虽弹不全,但是一段一段拨弄拨弄还是不成问题的。对照着,也就可以习惯看古谱了。

于是,每日练起琵琶来。因为我对古谱和古琵琶并不在行。而且,因为好多年来,工作学习排满了几乎所有的时间,琵琶也已是多年不曾上手。现在,可以说是边学边弹。凝雪、春妮、嬷嬷都以为我是正在自学成才,直在一边赞我聪明。我心里暗暗得意起来,终于有件事情,我比年映荷强了。

没两日,之前所要的普洱、牛奶、蜂蜜等物便一一送来。只是,我回忆里的蜡烛小灯和耐高温玻璃壶,被换成了碗口大的小风炉和掐丝铜壶。

我带着凝雪、春妮,在书桌上细细摆弄起这些物件。先将洗茶后的普洱加入半壶水中,小火煮开,慢慢倒入牛奶,继续小火加热。然后,再用小勺量出蜂蜜,放到一边备用的小碗里。待茶煮到起泡,即将茶倒出到小碗里。

“给,尝尝。”我端起一碗成品,递给凝雪。复又端起一碗给春妮。

她俩踹踹的小咪了一口。

凝雪还在品味道。春妮却已堆笑答道:“好喝!”

嬷嬷许是嗅着香味,也进的屋来。我也倒了一碗给她。她饮了一口,笑得好是温暖,道,“原先关外的老人们爱喝奶茶,味道跟这怪像的,只是跟这,又有些不同。”

“这正是奶茶!”凝雪复又为嬷嬷添了一些。嬷嬷低头沉醉的品着,脸上溢满孩童般的快乐。大约,这茶也勾出了她年少时的美好回忆吧。

“福晋怎的喜欢这个?”凝雪问。

“唉,不过退而求其次罢了。在这里,它就是我的星巴克了!”我给自己也倒了一碗。结论是:这边的牛奶品质不如光明或者蒙牛或者伊利或者……。

“原来这种茶叫星巴克呀?”春妮啧啧嘴,将剩下的茶饮尽,“好喝!”

得了琵琶,又有奶茶。一则没那么无聊,二则奶茶本也有提神的功效。我渐渐不再忧郁。又开始像嫂子在的时候,每日出屋到院子里散步。

◇◇◇◇◇◇◇◇

嬷嬷看我精神日渐。遂打起了收拾我的主意,一日,偏说要开始教引礼仪。

教了半日后,我倒没事。嬷嬷被我整的只会坐着摇头了。

要说行礼的动作,那我可是一教便会。我可不是笨小孩哦。但是,说到要分清,见到什么人行何种礼节么,我就弄不明白了。

三个时辰过去。我就记住三种:一见皇帝,二见雍正,三见下人。

我很庆幸嬷嬷只是嬷嬷,如果是我母亲或者婆婆,那我可能只有罚跪的份了。

说来还是凝雪聪明,最终她想出了应对之策。

“福晋出门,奴才总是跟着的。福晋只需看奴才的手势。如果比一,那就是福晋行礼,让起才起。比二,就是来人行礼,福晋还礼。比三,就是来人行礼,福晋让起。比四,就是让福晋跪拜。”凝雪边说边拿手比划着暗号。

“这个法子好。”说完。我们就试着操练了起来,方法倒是好用。只是笑倒了一边的嬷嬷和春妮。

练着练着,就连凝雪也笑弯了腰。

我在她们的笑声中直起身子,看着她们的笑脸。心想,如果必须在这里呆下去。她们就是我的伴了。有这样的伴,我在雍王府的日子却也当可以过过。遂,前些天的惆怅一扫而空。

☆、第四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上)

七月的午后,湿热难耐。看着天像是就要下雨。可就这么耗着,一早上过去了,天色却一些些都没有变,仍旧是那么阴阴沉沉,雨就是不下来。身上到处黏黏的,闷得有点透不上气。

我从来不曾在午后出来散步,但今天在屋里实是闷得难受。遂换了衣服,由凝雪和春妮陪着,出来走走。

到了露天的环境,好似却比屋里好点。但也觉着好不了多少。心里想着既出来了,倒也不妨多走一回,好歹特地换了装扮。

园子里静的吓人,蝉鸣声愈加显得响亮。下人们不知都哪里去了。大约也乘着主子们午睡,自去方便。或也歇觉,或去玩耍。他们也是人,也需要休憩嘛。我是很理解的。

沿着日常散步的路线慢走。穿过一片竹林,左拐绕过几座假山,踏上湖边的青石板。这里往常最是清净,因而我喜欢此处。静静的湖面几乎没有风吹过,湖边半人高的蒿草耷拉着脑袋,几只鹭鸟趴在一边的太湖石旁,一动不动窝着头闭着眼睛。

“福晋快看,那不是元寿阿哥和天申阿哥?!”春妮小声惊呼。

“这两个小把戏,不乖乖在前殿念书。躲到这里来干什么?”我一侧头,果然在湖东北角的一个草骨朵边瞄见两个小小的身影。

我虽不曾见过弘历和弘昼,却也知道,白天,他们应该在前面的乐山书院读书,由先生教导启蒙。放着正经书不念,偏窝到后面的园子里来。这两个小东西,肯定是贪玩,乘着天热先生倦怠,偷跑出来摸鱼来了。

“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我扶着凝雪的手,迈步向他们蹲踞的草堆踱过去。靠近那边的地面是拿大块鹅卵石铺的,我踩的花盆底不怎么稳当,走的胆战心惊。

挪近些,方有些看清他俩手上的物件。似是装蝈蝈等鸣虫的小竹笼,又像是什么诱捕蛐蛐之类东西的工具。两个小家伙全神贯注,兴致正高。

“唉,如果是读书,哪有这样用功?!”我摇摇头叹息。

才刚叹息完。又觉得自己好笑。那么快就进入角色,开始扮演起人家的额娘来了。复又摇摇头,为自己再叹息一回。

“福晋可要过去?”凝雪见我停步不再上前,轻声问我。

我摇摇头,“也难为那么小的孩子,任他们快活一会吧!”

春妮指指后边的一个小凉亭,“去那坐一会可好?”

“也好。”我答道。说着便转身去搭春妮伸出的胳膊,想向着小凉亭去。

“噗通……”一个生物落水的声音。

心下觉得大事不妙,忙忙回头去看,草堆边的两个小男孩,刹那变成了一个。另一个脑袋朝水面伸探,像是意欲寻找落水的同伴,口中嚷着,“元寿哥哥,元寿哥哥……”

正在惊慌之中,听的凝雪指着西边匆匆离去的一个影子,问,“福晋,您看那人是谁?刚才恰看得那个影子跩了小阿哥一脚。”

我踮脚,试图看清在树木水草中隐隐绰绰急蹿的人的面目。然而,这要如何看清。

一秒不到,又一声,“噗通……”这个孩子好像是自己跳下去的。

“不好!”我惊呼。这个时候还看什么看,先救人再说。

出于本能的,我甩开凝雪和春妮的手。往孩子们落水的地方一个劲的快跑。跑着的同时,甩掉旗鞋,摘下脑袋上的首饰、络子,快速解开身上氅衣的几颗大扣子,往上一跳,整个人从氅衣里褪了出来。

等衣服褪去,人也到了湖边,刚才还看见两个孩子在湖面上折腾,这会就只见起泡泡了。果真急死人!

我深吸一口气,也噗通一声跳入湖里。

湖水还真是颇深,出乎我的预料。只能先浮出水面,看准了气泡在哪,才憋气探入水中摸索。不一会,手里就抓住了一个温热的小东西。我将右手穿过他的腋下,尽力把他的脑袋托出水面,好不容易才把他带到岸上。这个是弘历,已经喝水喝到没有知觉了。

先没空去管他,他好歹是上来了。还有另一个呢!复又转身去寻找,还好,还有气泡,瞅准了那个气泡的位置,我再次潜水下去,这次,找的没有刚才那么容易,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人。我那个着急啊,弘昼啊弘昼,你就不能自己扑腾两下。

实在憋不住气了,只得先浮出水面换口气。头刚出水面,就看见前面不远处的气泡。原来是水流又把他带远了。来不及缓缓呼吸,我再一次憋气游去。这次总算是撩到了东西,我也顾不得是胳膊是腿了,用手拽着就往岸上拖。

老天爷真真的不帮忙,偏在这时,憋了这一上午的雨,刚好落下来。

待到岸上,才看清,手里拉的,是弘昼的小肩膀。

两个孩子都已经没有了动静。凝雪和春妮在一边早看傻了眼。

看着她们两个的傻样,我心里有点微怒。抬头向她俩吼道,“还愣着干嘛?快,快去叫人啊!”

虽是用尽所有气力,声音却小得可怜,好在凝雪听到了。大声呼喊着朝前面去了,“来人呐,快来人!快来人!……”

我满身都在滴滴答答的流水,袜子早已经完全被湖泥浆住。我回头去扯掉袜子,却更发现自己连发髻上都滴沥耷拉的挂下水来。心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遂打算慢慢站起来。

可人还没有站起,已经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周围好安静,鼻子里嗅到牛奶的香气。有一双手,温柔的在替我擦头发,一下一下,轻轻的,仔细的。是妈妈。她好像又在埋怨我,洗头以后不把头发抹干,就忙不迭的睡觉。每次,她都是那么温柔的,为我把头发一点一点吸干。妈妈……

“咳咳……”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我被自己胸口的疼痛振醒。

睁眼,看见自己躺在竹丝塌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掉。外边的雨也已停了。感觉头下枕着一个温热而柔软的东西。转头一看,看见了上方嬷嬷的脸。

原来我枕在她的腿上,她手里拿着手巾,正在替我抹干头发。

“嬷嬷……”我伸手去抱她,感觉到她也许可以给我一些母亲般的温暖。泪水再也忍不住,留了下来。

“好了,好了,不怕了,已经没事了,”她搂着我,一边左一下右一下的微摇,像在哄一个受惊的孩子,“听凝雪说道,你刚才不是挺英雄的嘛?!怎么这会子狗熊起来?!”

“我哪里狗熊啦?”我赶紧坐起来,拿袖子抹干眼泪。

“眼泪汪汪的,怎么不狗熊啦?!”嬷嬷抽出丝绢帮我擦干眼泪,眼里带着笑意。

春妮恰好进来,见我醒了,走到书桌前,倒了一杯热奶茶给我,“福晋可醒了,吓死奴才们了,快饮一杯热茶吧!适才受了凉。”

我端起奶茶大口灌了下去。

这个年映荷还真是银子打的身子金贵的人,一点风吹草动都不得有的主。这么两下子居然就引得她不省人事了。身体素质太差,太差了!

“福晋何时学的本事,如此熟悉水性。看得我们都呆了。”凝雪手里正收拾着适才被我随手边跑边脱,扔了一地的衣服首饰。

可惜了那件右衽晕绿缎底绣蝴蝶氅衣,扔在地上还被雨淋,全毁了。那是我最喜欢的两件衣服之一。

“没什么,就是以前胡乱学的,情急之中扑腾几下罢了。”我只能这样回答她们。难不成,要我跟她们说,在做余星辰的日子里,我是个运动强人,跳国际标准舞、下水游泳、在垫子上做瑜伽、夜里绕着酒店跑步、在各种器械上拉伸肌肉?

年映荷的身体跟余星辰比,简直就是小菜鸟。余星辰在标准泳池里来回游个三千米,脸不变色心不跳。小年下水救了两个小孩,自己就先晕了。在这么个身体里面,真是憋屈!

正在不以为然中,只听门外通报,“禀福晋,元寿阿哥、天申阿哥求见。”

元寿阿哥、天申阿哥求见,说明这两个小家伙没事。不错不错,我没有白费力气。

嬷嬷拿过薄被帮我盖上下半身,方朝门口回道,“进来吧!福晋已经醒了。”

打外边一前一后进来两个六七岁大小的男孩。走到离竹丝塌尚有5、6步的地方便不再向前,跪地请安,“元寿、天申,给福晋请安。”

我向他们招招手,“来呀,过来一点,别跪地那么远。”

他们并不站起来,跪在地上,膝行向前,直至我的榻边。

我仔细打量他俩,一个长的俊秀异常,肤色透白,眉目清朗,估摸着,这个就是将来的乾隆吧。

另一个圆嘟嘟的,圆鼻圆眼圆脸,实是可爱。这个应该是弘昼。

“起来,别跪在地上,怪脏的,”我先把靠的近的弘昼拉起来,拿手掸他的下摆。

他憨憨的对我甜笑,这样的笑,只有孩子才有。我也忍不住对他报以甜蜜的笑脸。

再伸手去扶稍远处的弘历,他却并不起来,反而整好衣服,郑郑重重给我磕了一个头,朗声道:“元寿谢额娘再造之恩!”方才自己站起来,走至近前,也冲我甜甜一笑,问:“额娘不给元寿掸衣服吗?”

我笑着也替他掸掸下摆。这个孩子,那么一点点就如此世事洞明,帝王之才啊。

他俩的头发也尚未全干,却已经被复又辫成发辫,脸上仍旧沾着些许湿发。我拿手去轻轻抚他们的脸,吩咐道,“以后莫要在水边玩耍,可要记住了。”

“孩儿记住了。”两人异口同声。

“光光记住可不行。虚心接受,屡教不改!呵呵。”我的本性就是喜欢孩子的。纵然是别人的孩子。看见他们更是喜爱,毕竟是“自家”的嘛。

我拉着弘昼的小胳膊,笑他,“你这孩子真真缺心眼,你又不会水,跳下去做什么?”

他嘟着小圆脸,笑的跟花似得,“心里一着急,就跟着哥哥跳下去了。”

说毕,一屋子人都笑起来。

突然见凝雪、春妮都站去门边,将门洞开,顷刻,门外快步走入一个高大的男人。

☆、第四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下)

弘历、弘昼见他进来立马收了笑脸,跪在地下一声都不敢吭。

嬷嬷也站起来,退出去了。

他显然带着怒气而来,低头对着弘历弘昼喝道:“还在此处干嘛?等着我赏你们吗??”

两个孩子噌噌跳起来,飞也似地一溜往门外小步快跑,走了。

凝雪、春妮也随弘历、弘昼出去,顺手带上了屋门。

我心想:乖乖,好大的威势,你谁啊?你又想吓唬谁?切……

抬头方欲瞪他,自己却也愣在那里。

那,那张脸,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就是他吗?!

我一遍一遍在脑中回想的那眉毛、鼻梁、嘴唇,这不正是我日夜思念的那个人吗?

不对,我的他没有那么高大魁梧,还有,那眼睛,也不对,这人的眼睛后面,似乎还有一双眼睛。那不是我的他,我的他,眼睛是透着冷峻的笑意的。

那么,站在我跟前的这个男人是谁?

我的脑子里,清楚的映出两个字——雍正。

原来,我在弥留之际看到的真的是他。他们居然长得如此相像。相像的,我几乎认错。这次我的神志是完全清醒的,我可以确定此刻看到的不是幻觉。

我就那么一直盯着他,或许,他也被我的眼神所震惊,直直站在原地,许久不曾动弹。

终于,他转身走去坐在不远处的圆凳上,开口问:“是你救的元寿、天申?”

“是。”

“为什么?”

为什么?大哥,你说为什么?如果你看见有人落水,而你自己又有精湛的游泳技术,别告诉我,你不救人呐,我会鄙视你!

“不为什么!”我没好气的回答。毕竟他是雍正,有些话,我心里回答回答,YY一下,解解气也就可以了。说出口,太危险。

他瞪着我的眼睛,目光锋利的像两把刀,似乎一直可以刺到我的心里。

我不想被他那么瞪,那使我很不舒服。于是低了头。

“我听下人回禀,说,上次你醒后,些许事情,记不得了。可是真的?”他问。

“不是些许不记得,是只记得些许了。”我很想给自己一嘴巴。这嘴巴贱的,少回答一句,你会死啊,余星辰。

“别的我不问,我只问一句,”他站起来,走近我。脸上看不出任何思想,“你;可还是不愿做我的福晋?”

好难的问题啊,说不愿意,是不是会很得罪他呢。可是,也不能说愿意啊,如果说愿意,我岂不是要遭遇婚内□。想着,一声“不愿意。”脱口而出。

“知道了。”他并没有发怒,“那为什么还救人?”

“生恐王爷断了香火。”余星辰,我给你张膏药,你把嘴巴贴起来成吗?这里不是2011年的上海,你想说什么说什么。

不过我说的也是事实,我的记忆里雍正的儿子,好像也就是三个,老大弘时后来被他逐出门楣给老八为子,剩下两个,差一点今天一次性报销。但是,话说回来,如果今天弘历弘昼真死了,他可能也就不会把弘时干掉了。历史果然瞬息万变呐。

他先是惊异的看了我一眼,立刻恢复平静,“既不愿做我的侧福晋,我断不断香火,又与你何干?”

“我觉得,我们怎么说都是亲人吧!”我思索着,度测用亲人这个词还是比较合适的,“至少是一家人!”

他无语,悠闲的转身,向门口走去。

突然,又停了脚步。杵在那里,一动不动,许久,才从牙缝里蹦出一点声音,“为何你醒来那么看我。”

“有位故人,与王爷甚为相像。”不知怎么的,我特别不想骗他。

他不再说话,大步流星一路出门而去。

◇◇◇◇◇◇◇◇

年映荷的身体真的好差劲。就这么折腾了两下,便开始有些低热。

凝雪慌慌得去请了大夫来看,大夫只说了些什么,体质羸弱,乍受凉寒,加之劳累之类的话。开了方子,也不直接交给凝雪,说是先要交王爷过目允用。竟自去了。

奇奇怪怪的,难道雍正有念过医科大学吗?

日落之后,晚饭吃过,才见雍正身边的随侍张起麟提着一个食盒而来,请安之后,打食盒里端出一个瓷盅,瓷盅外头拿做的极为精巧的精锻棉套子套着,就像是一件小衣服。煞是好玩。

“福晋快些将药饮了吧。”张起麟打开瓷盅盖,原来里面是煎好了的药汤。

我不等凝雪拿碗倒药,端起瓷盅,咕嘟咕嘟,把药汤一口气喝个了一干二净。有些微苦,但没有想象中中药的呛人味道。

“下回拿来,奴才们自己煎熬便可,不必劳烦老公公。”春妮从我手里接了瓷盅,忙帮着张起麟收拾。话语十分恭敬。

“王爷吩咐,让煎得了,温温的拿来。说福晋是饮药之人,若先在近前煎熬,受了药气,饮时定倍觉拥堵。”张起麟笑笑的挡开春妮的手。恭恭敬敬的向我告退,倒走几步至门口,方从容转身离去。

看不出来,雍正还挺会疼人的嘛。看着不像那么细心的主。

春妮端了茶水过来叫我漱口,我因心里想着事,漱完后,竟将茶水直接喝了下去。春妮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到底是王爷给送的药,福晋竟连嘴里的渣滓都舍不得吐出来,要一并吞了下去。”

“胡说什么呢?!”凝雪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将杯盏端走,“福晋早早盖了被子睡吧!今日劳乏了。”

其实,我确早有一些精神不济。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便听凝雪的话,拉好被子,昏昏睡去。

中药的劲来的就是不如西药快,虽说吃了药。烧不但不退,反而越来越厉害。睡梦中觉着身上滚烫,又不想去吵醒凝雪、春妮,只能面朝里静静的合目躺着。

忽然,额头上放上了一只温温的手,那手心沙沙的,额头上的皮肤甚至于可以感受到那手心上的老茧。那手,摸了一会,方才抽离。

随即,感觉有人将我的身子放正,使我朝天平睡,在我的额头上敷上了凉凉的手巾。

我仍旧闭着眼睛装睡,过了片刻,度侧那人已经离去,才微微睁眼看向外间。只见嬷嬷轻手轻脚的,正在往外挪,到得门口,低头穿了鞋,方才离去。

原来,她刚才进我屋子,竟是脱了鞋的,大概是生怕有声响吵醒我吧。

一夜,都不曾睡熟,因此知道,嬷嬷来来往往了好多次,有的时候给我盖被,有的时候换手巾。最后一次,她生气的将在西稍间陪侍的春妮愤愤拖了出去。我隐隐还可以听见,门外,她正在责备春妮。

我的烧到第二日晌午方退尽了。晚间才觉得身上轻快了一些。

◇◇◇◇◇◇◇◇

自那日起,弘历每日午饭前都来给我请安,口中再不称我“福晋”,而是叫我“额娘”。有一日,还带着弘昼一块来的。他请了安也不急着走,都会坐着玩耍一会。

我会热情的倒奶茶给他们喝,亲手给他们搓掉花生的红衣。用手捧着,让他们边说笑,边从我的手里拿花生米吃。

弘历天资果真超绝。不过一个六岁的孩童,才刚启蒙不久,居然就可以背诵通篇的《爱莲说》。

他从丝竹塌上跳下来,一本正经的站到我的跟前,直直身子,将书本交给我,要我帮他核对,看他背错了没有。

“额娘不用,”我将书本还给他。这是我最喜欢古文之一,早已烂熟于胸。

他收回书本,拿在手中,背于背后,微晃着小身体,开始朗声背诵: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 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这个小天才,果是一字不错。

“元寿为什么喜欢背《爱莲说》?”我将一颗擦净的葡萄塞到他嘴里。

他快乐的吃着,待吃尽,吐了核,方才答道:“阿妈最喜欢荷花。”

原来雍正喜欢荷花啊。咦,我也最喜欢荷花……

☆、第五章    罗带同心结未成(上)

琵琶练了几日,有些厌倦。闲来无事,临时兴起,想去前面看看弘历弘昼。

换了衣服,找了凝雪、春妮,往前殿去。

自从那件右衽晕绿缎底绣蝴蝶氅衣牺牲以后,另一件我钟爱的衣服,就不怎么舍得穿了。前几天,凝雪从箱笼里捯饬出来一身水红绉纱流线纹绣迎春花氅衣。看着还行,想着不曾穿过,今天就涂个新鲜穿着出来走走。

出了我的屋子,一溜向西南,就是前殿。虽说离得比后面的荷花池、小凉亭只有更近些。但是我却从来不往这里走。今日还是头一遭往这个方向。

现在正是申时,我不熟悉弘历弘昼的课程表。不知道他们现在下课了没有,于是,自己带着凝雪慢行,打发春妮先快步跑去前面打探。

春妮气喘吁吁跑回来,“福晋,阿哥们晌午以后无课,正在正殿后边的亭子里面练字呢!”

“走,去看看。”我让春妮引路。

前面的建筑不似后面松散,颇为紧凑,走不了几步就到了。

弘历弘昼当真在方亭里习字。亭子颇大,亭中东北角安着一张大木桌。上面搁着笔墨纸砚,弘历弘昼并排执笔而立。

凝雪正欲出声通报,我向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明了的点点头。

我轻轻走过去,一直走到他们桌前。

瞧见桌前我的衣摆,他俩方才意识到我来了。齐齐向我请安。

“在练字呐?”我问。

“是。”齐声回答。

弘昼过来撒娇的拉住我的左袖,“额娘,我要吃你屋里的奶茶。”他现在也随着弘历叫我额娘了。

“不好好练字,满脑袋尽是好吃的,”我笑了声,拿手轻轻指指他的小脑袋,转身向春妮说,“去我屋里,把奶茶炉子和小壶拿来。昨日王爷让张公公送来的乳酥糖也拿些来。”

我拉着弘昼的小手,绕到桌那边,与弘历并排而立。看他们写的字。

看来他们也刚刚启蒙,字还很稚嫩,两人面前放着一张帖,一起在临。虽说,我毛笔字不咋样,不过,好坏还是懂的看的。我妈妈,写着一笔极尽有样的王羲之行草。原先,出于好玩,我也练过几张,不过终没有长性。余星辰对于不够实用的东西,一般兴趣不大。

春妮带着一个粗使丫头,把奶茶炉移来了,搁在大桌上。凝雪给我和弘历、弘昼一人沏了一杯。

两个小家伙早已经跟我不见外,自己跑过去在小盒里拿乳酥糖吃。吃的嘴上、手上、前襟上都是碎屑。

我继续看他们的字。看着看着,发现弘历的右手边,角落里,摊着一张字帖,那字笔锋苍劲、力道流畅、柔中带刚。拿起来细看,这是不可多得的好字。

“这字是谁写的?这个字好。”我问弘历。

“额娘,那是阿玛写的。”弘昼抢答,顺势一口吞下吃到一半的酥糖。

原来这是雍正的字。竟是比弘历弘昼临的字帖还好看。

“福晋,一直说着要练字。不如跟阿哥们一起临临帖也好。”凝雪不等我吩咐,居然已经从屋里移来了文房四宝,搁到了大桌上。

也好。不会写字,确是不方便。以后要想写个便条什么的,我哪找钢笔、圆珠笔、水笔去。古人启蒙都在六七岁间,这年映荷都21了,哪找师父给启蒙去,不如跟着弘历弘昼一处学,他们反正是有师傅教的。

于是,等弘历弘昼吃完糖,洗干净手。我也跟着他们一起写起“一、二、十、大、正……”来。弘历还不时给我讲解,如何握笔、如何站立、如何用腕。

我正写的认真,凝雪笑起来,“福晋,您看看,阿哥们可比您写的好看多了。”

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水平的确差多了一点。可是,我是新手啊,他们好歹也练了一段日子了。

“哼,”我假装不以为然,“看你家福晋我给你露一手!”

让丫头换了我手下的纸,搁下手里的笔,打笔架上取下一支大楷,在砚台上浸透了墨,洋洋洒洒,在宣纸上刷刷刷写下了三个大字,姿态潇洒风流。写完,挑衅的看向凝雪。

弘历、弘昼都挤过来看。

“额娘的这三个字写得好!”弘历果真识货。

“那是!我这个可是正宗的颜真卿楷书。”我得意非凡,瞥向凝雪,一副不由得你不服的表情。

凝雪也挤进来,看字,开始一怔,可能是感叹于这三个字的工整,再看,便笑不成声,“钱……多……多……,福晋这三个字,写得好虽好。只是,选这三个字,当真是……”

“怎么啦?”我不服气。这可是我写的最好的三个毛笔字了。当初,连妈妈都不得不叹服。

“呵呵……”一阵爽朗的笑声打身后而来,待我转身去看,已看见雍正站在近前,跟着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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