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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情感热线-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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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对他说,剑和人的性命相比,自然是人的性命重要些——就算对方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也不例外。

可是,这种太过理智的话,我还是没有说出来,对于旁观者来说,他们永远也无法体会到那种被至爱之人背叛的痛苦,所以,也就没有资格去评论些什么。

何况,杀了沈流溪,庄炎不是不悔恨的,若不是悔恨,他不会那般失魂落魄地闯进我们的院子,若不是悔恨,他那样冷毅的性格,也不会这样轻易地对两个陌生人倾吐心声。

“沈流溪就是妩媚?”乐添在一旁轻挑了眉,怪怪的笑起来,“她不是出身大户人家,从小就知书达理,温文淑雅,德性好的要命么?这么轻易就进了品香寓,可见她老爹的洗脑教育,也不怎么成功嘛。”

庄炎听闻此言,眉间陡然凝起冷酷的杀气,一直扣在剑匣上的右手瞬间青筋暴起。

这萧索的杀意让我紧张起来,若真的动起手来,乐添很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好在,这种不详的气氛只维持了一瞬,庄炎不愧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剑客,脾气很快就消弭于无形。

端起一杯早已冷掉的茶,一饮而尽,庄炎回首,对我淡淡道:“我今日犯昏,说了这些话,姑娘只当我痴人说梦好了,不必放在心上。”

说罢,便埋首匆匆离去,身影极快地消失在我们面前,连同他的故事一道。

他走后,我和乐添面面相觑,这个故事,真实的成分有几分?

还是真如他所说,一切都是痴人说梦而已?

**********

接下来的几天,来蔷薇茶馆饮茶的人多了起来,各自都带着不同的故事,借着茶意,熏熏然地和我说了,大多数却并不求甚解,只是讲故事讲出来,寻求一点排解而已。

而他们走的时候,总会略微奇怪的说,蔷薇茶馆里的茶,竟仿佛像是酒一样,有着能让人倾吐内心的魔力。

其实,有魔力的哪里是茶,分明是乐添那双跟猫一样,带着梦幻气息的眼睛。

他似乎对这样的把戏非常有兴趣,也愿意了解人间百味的故事,所以对催眠客人这一套小把戏,总是乐此不彼。、

我并不赞成他这样恶作剧似的的催眠,但因他兴致颇高,而这样的举动对客人也不会造成身体上的伤害,所以我也只是提醒他,不要做的次数过多,用力伤身就不好了。

因为忙碌,所以,我几乎忘了庄炎的事,直到那天早上,一个艳妆女子的来访。

她好像并不是我们寻常所见的那种女子,不论是衣着,打扮,还是说话的情态,都透着一股艳丽撩人的风韵,并且甫一出面,就将一足锭五十两的白银拍在了桌子上。

“你们这地方可真是不好找,我在这雁京生活了十几年,七拐八弯地走了不少冤枉路,才寻到这里来,这样偏僻的地方——真不知道你们平时是怎么赚钱的。”

我淡淡一笑,问道:“姑娘这银子是?”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方切入正题:“我是受一位好姐妹之托,来请你们这里大掌柜上门的。我那位朋友最近也不知道招了什么风邪,原本活蹦乱跳的,这几天便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的。她听说雁安有一处蔷薇茶馆,除了卖好茶,还能解人心结的,便差我过来的——你们大掌柜的呢?”

乐添在一旁抱臂而立,懒洋洋道:“你都跟我们掌柜说了半天话了,怎么还要寻她?”

这女子不无惊诧地又看了我一眼:“你就是这蔷薇茶馆的大掌柜?”

掌柜么?不敢当,我摇手道:“说是掌柜,平日里端茶递水,收钱进货,都是我一个,姑娘见笑了——既然姑娘的朋友有所托付,那我便跟着姑娘走一趟吧。”

正文 第七十章花魁(二)

第七十章花魁(二)

跟着这女子七弯八拐地走了半日。竟在雁安城中最为繁盛的住宅区停了下来。即便是从小不问世事,我也早就知道,住在这片区域的人,往往非富即贵,身份都大为了不得。

这女子大约也是自矜身份,一路上也不曾和我说什么话,终于到了一处建筑恢宏,精致豪华的所在,将我领了进去。

也不知道穿了多少个天井厅堂,走了多少穿手游廊,路过了多少假山亭阁,正当我感叹“庭院深深深几许”诚不我欺时,那女子停了下来,在一处精致的院落前面停下,对我笑笑道:“就是这里了。”

只见眼前一个收捡得极为干净的小小庭院,这并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这庭院的风格跟我方才所见的整体风格格格不入。

相对于其他建筑的奢华,这个庭院非常朴素,但却看得出来是用了精巧的心思的。

庭院里最显眼的是一弯篱笆,里面养了些花。却并非常见的牡丹月季之类象征富贵的常见花,只是一些极不起眼的散碎花朵,或淡蓝,或浅黄,如星子一般,东一簇西一簇地盛开在绿蓬蓬的绿意中。花草丛中还散养了些鸟雀,来去自由,毫无羁绊。

这感觉,竟像是从繁华都市,蓦然走入山花从中。

因了这感觉,我对还未谋面的女主人,已经产生出说不清的好感来。

大约在我心里,也是憧憬着这样朴素天然,无拘无束的生活的吧。

只是很多时候,生活在凡俗生活中,总是不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的。

那女子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只听得她说道:“姑娘,你找的人来了,正在门外候着呢。”

只听一个清婉的女声回道:“让她进来吧。”

声音里并没有什么感情,平淡无痕。

那女子便出来带我进去,自己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在陈设简单而不失品位的室内,那女子正背对着我朝一樽牌位盈盈拜了两拜,在香炉上插上一把香。

我只屏息凝神,静默观望着那女子的背影,修长而美好,而当她转过头来。我更是为她的容貌而赞叹。

自信也见过不少美丽的女子,贤淑端庄的也不在少数,只是对这位女子的一瞥,更让我深信了,美丽可以多一种优雅而沉静的解释。

她的两只眼睛,竟像是清泉里养着两丸黑水银,充满了灵气。但这一种灵气,似乎在她的举止和仪态中得到了稍稍的抑制。所以她整个人看起来,竟有一种娴静与不安分混合的神奇的气质。

而当我得知这一位妙人儿的职业时,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她显得有些失望,而这失望,似乎是在她的预想之中:“想不到姑娘这样出尘脱世的人,对青楼女子的看法,也是如出一辙。”

我闻言竟有些羞愧起来,只是最近,我的生活似乎和青楼这样的地方沾染上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想摆脱也不能。

乐添,当他隐姓埋名为谋生活时,不也曾在青楼混迹过几个月么?

我并非对青楼中人怀有什么偏见,只是心中不免叹息,不论是乐添。还是眼前的这位女子,都称得上钟灵毓秀,只是这样钟灵毓秀的人们,怎么都和青楼扯上了关系?

我想了一想,道:“不管前尘往事如何,姑娘如今也算是有了好的结局,不必将自身局限在那不自由的场所了。”

她只是笑笑:“我只是在这里住,还并没有解了卖身契。况且,我倒不觉得那风月场有什么不好。姑娘看,世人或为谋生,或为钱财,或为功名,什么事做不出来。青楼女子只是出卖皮肉色相,比起那些连良心也忘了的人,倒还要干净一些。”

我微笑,不置可否。这番言论在现代听得多了,早已闻之不怪。但这女子处在这样封闭的时代,能有如此惊人之语,倒也实属难得了。

只是心中奇怪,是什么样的际遇,让这样一位天仙似的人,说出这样豁达的话来。

而令我更为吃惊的是,她说出这番话时,并没有我臆想中认为理所当然的无奈或者自嘲,而是相当的恬静,自然,好像她方才说的不是风月场中被逼迫而生出的处世哲学,而是经过仔细考量后得出的真理一般。

我必须承认,这样的坦然。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甚至有些颠覆了我此前对她的美好印象。

她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只是漫不经心一笑,轻声道:

“姑娘可知我方才拜祭的是什么人?”

我摇头。

“姑娘何不凑近了仔细瞧一瞧?此人的名字,姑娘大概不会觉得陌生。”

我听了不免觉得蹊跷。我与她是第一次见面,从前从未相识,而她拜祭的人,岂是我能知道的?

但她话里透着古怪,脸上也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倒引得我好奇心起,当真站起身来凑过去瞧了一眼。

这一看,我才知道什么叫蹊跷。

只见那块已经颇有些老旧,红漆斑驳,透着明显岁月侵蚀痕迹的牌位上,赫然写着一行字,笔风凌厉:“亡夫庄炎之位”。

庄炎?脑中顿时浮现出那个不久前偶然拜访茶馆的失魂落魄,充斥着血和颓败气息的男人来。

我一时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起来。

明白的是,眼前这位奇怪的女子找我,原来是为了这个男人。

糊涂的是,她怎么知道我曾见过庄炎,就算知道,找我来又有什么意图呢?

而且,庄炎。死了么?

我记得庄炎的故事,联想到他口中提到的那个寻找多年的爱人,依稀叫沈流溪的……

再联想到眼前女子青楼出身的身份,我不禁疑窦起来。

莫非,眼前的女子就是沈流溪?

我一时情不自禁,失声道:“你是沈流溪?”

这女子有些诧异,但这诧异并未持续多久,便化为了然。

“姑娘真是冰雪聪明,我还未言一字,姑娘心中便已明镜似的了。不错,我就是沈流溪——只是这个名字多年没用过。乍然听你这么称呼,还真有点不适应呢。”

我的猜想得到肯定,一时有些激动起来:“你……他……你没死?庄炎不是……”

沈流溪完全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很快地接道:“姑娘是不是想问,庄炎不是杀了我么?”

我愕然,点头,也想不明白眼前的情况。

死的明明是沈流溪,怎么倏忽变成了庄炎?若庄炎真的死了,他又是怎么死的?

我说出了我的困惑。

沈流溪惨然一笑:“他有心杀我,我却无意再去招惹他。姑娘应当能看出这牌位,被供奉了不止一日两日了。从很久以前,当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他在我心中,就已经死了。我所供奉的,是往日那个情深意重的庄炎。”

真相?什么才是真相?庄炎不是说她已经死了么??

“姑娘是如何逃过这一劫的?”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花重金买了一张人皮面具,然后哄了一个摸样儿跟我相仿的女孩戴上,在庄炎杀我的那天夜晚,给她灌了。”

这样惊心的内容,她说出来,只像是拉家常般,仿佛无足轻重。

“人皮面具这东西我向来只是听说过有,却从未见过与。况且我要做的,又是这等没天良之事。可是姑娘该听说过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世上,我还没见到过钱给到位还做不成的事。所以,倒也没费什么周折。只是做替死鬼的女孩儿难找了一些——倒不是找不到愿意出卖儿女来换取足够金钱的父母,只是要身段、口音皆和我相仿的,着实费了一番功夫。谁知,命中改着那女孩儿要短命,偏偏叫我在街上遇见了个流浪的,神志不清、穷困潦倒不说,连父母是谁,家在哪里俱不知道,偏偏身段和我极为相仿,口音也与我如出一辙。更离奇的是,连容貌也跟我颇有几分相似。我当时便想,或许她注定是我命里的救星——”

我听了。只觉得心寒不已,而看她一脸的漠然,说得兴致勃勃,却忽然没了兴趣去斥责她。

已经没了意义。

人心该是热的。而心的温度如果冷了,就算灌入再多的日光也暖不起来的。

“你怎么知道庄炎要杀你?”

“因为我深深了解他,对声名的关心,远远超过一切。当日他在青楼认出了我,就已经冻了杀机,只是苦于没有动手的机会。我料定他不堪受辱。我甚至能够想到,看到自己的老婆当了青楼花魁,他回去之后定是夜夜不能寐,早晚杀回马枪的那一天——姑娘,你可知道,这可不是因为他有多在乎我。对庄炎来说,这世上他最爱的人,永远是他自己。可是,我也再不是当初那个傻子一般的人了,我也学会了自爱。既然知道他一定还会再回来,我怎么可能乖乖待在原地,等着他杀到我面前来?所以,我才有了之后的找替身的想法。”

我觉得要为庄炎说两句,尽管,对他们两个的故事,我实在已经失去了聆听的兴趣。

“可是据我看,庄炎对你还是很念旧情的。否则,那日以为杀了你之后,他不会失魂落魄到那种地步。”

沈流溪娇美的唇轻轻地抿了抿,竟然笑起来。

“他当然失魂落魄。因为他知道杀了我之后,他也必不得好下场。姑娘方才进来的时候,也看到这间宅邸的规模了。以姑娘的聪颖,想来不会以为这宅邸是我能住得起的吧?呵呵……”

她笑的暧昧,却看不出所以然来。

我只好撇撇嘴,道:“大概是姑娘的朋友,或者亲人。”

她的神色忽然变得犀利起来,竟是我这半天都没见过的:“姑娘何必假惺惺,说这些套话。当*子的只有仇人和敌人,哪里会有朋友、亲人?”

她这时的态度和前面判若两人,一个饱含痛恨之意的“*子”,已经将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犹疑起来。

也许,她并没有我想得那么麻木。

在她心里,终究还是恨着自己干的这个行当的么?

我猜不出答案,至少到目前为止猜不出。

她忽而又笑了,恢复了之前的那种藏着掖着的端庄,仿佛方才那一瞬的凌厉,只是我的错觉一般。

“这当然是我的恩客赐予我的容身之所。”她笑得璀璨而无辜。

如果我看得没错,有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眼睛里的笑意,和幸福有关的笑意。

正文 第七十一章花魁(三)

第七十一章花魁(三)

大概是因为她口中这个“恩客”身份非同小口,沈流溪自始至终都不曾提到他的名字,只是用一个“他”字来代替。

“他偶然遇见我,尔后与我相知,三个月后,帮我安排这一处居所。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我曾经经历过的。只不过,结果大相径庭,庄炎是最终将我囚禁起来,而他是帮我走出牢狱。”

“牢狱?”

她指向自己的胸口,淡淡道:“这里。”

是了,心的牢狱。

她的话却没有说完,进而指指门外,“这里,这里,这里……所有的一切,这都是我当日在山庄居住时的环境,我依葫芦画瓢地搬了过来。”

“既然已经不爱了,又何必这样念念不忘。”我真的无法理解。

“怎么能忘?他倒是想让我忘了他当初做的那些事……”

“照庄炎的说法,似乎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他的心中,到现在都还有恨意,否则,他也不会对昔日的爱人痛下杀手。”看着她的漠然,我多少有些替庄炎不值。庄炎从一个少侠变为潦倒浪人,甚至混到杀手的难堪场面,难道不是拜她所赐么?

就算从前庄炎曾经弃她而去,可是这些年,他付出了极大的努力,想要寻找到她。这样千辛万苦的寻觅,竟然是沈流溪的咬牙切齿,甚至自暴自弃到要到青楼……

这样的女子,岂不是太不值得他付出这一切?

所以,我对沈流溪说出上面那番话。多少有点讽刺揶揄的意思。

沈流溪却意外地冷笑起来:“爱人?他何曾是我的爱人!”

“你们自由恋爱,你嫁他娶,这难道不是事实?”

“是!”

“那为何要否认?你连他去过我蔷薇茶社、甚至我们谈话的内容都一清二楚,怕是对他的行踪早已了如指掌吧?你有这么一个看重你,疼爱你的大恩人,他又是这般有钱有势的,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他帮你做的吧?”我第一次感到情绪是如此难以控制的东西,我向来也不是冲动之人,却情不自禁地跟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急了起来。

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相比较庄炎的失魂落魄,沈流溪的春风得意,连同她脸上的那份冷意,显得如此刺目。

“姑娘果然是个明白人,不错,在他的帮助下,半年前我就打探到了庄炎的下落,对庄炎,我是特意避而不见,而是迂回地将他控制在雁安城中,这样,我就能随时知道他的动静。”沈流溪倒是出乎意料地很坦白,也并不恼怒。

“庄炎的潦倒,跟你也脱不了干系吧?有些关于他的流言蜚语,若不是知情人刻意透露,别人也不会知道吧?”

沈流溪的嘴角扬起一丝俏皮的笑意,显然是承认了。

如果不是配合着我方才我说的话,我几乎会因为这样一个淡淡的笑而怦然心动。

她真是一个——冷漠的动物。

对自己曾经深爱的人采取了这样不光荣的暗算后,竟然能笑得如此无心。

“你在自鸣得意吧——只因当初他离你而去,姑娘一恨多年,更不惜采取各种手段,联合官场势力对付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武林中人,我实在无法理解。”

说罢,我站了起来,冷冷道:“不管姑娘是出于何种目的唤我过来,我实在已经没有了再听下去的兴趣。”

沈流溪兀自坐在那里,微微歪着头看我,并没有强留我的意思,只是在我即将要跨出门去时,在我身后冷冷道:“姑娘别的都说得对,唯独一件不对。我承认他今日的颓败里有我报复的原因,更多的,却是因为他自己。姑娘只知道他当日弃我而去,却不知道其中的缘故。”

我回过头来,看着她:“你不必对我说这些,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局外人。”

“可是,我快要闷死了——”她忽而站了起来,捂住胸口,原本白净的面庞蒙上一层红晕。一直淡定有加的表情,也忽而多了一丝痛苦的意味,“这么多年,没有人明白,没有人理解,所有知情的人,都道我是**,道他是无辜——我是**么?他当真无辜么?”

我不置可否,只知道沈流溪不是我喜欢的人,我也没有义务去听一个会令我心情不佳的故事。

是以,我转过了头,一只脚迈出了门槛。

“姑娘!”身后,沈流溪的声音,忽然变得高昂起来,“你可以走!但是我的情绪已经到崩到紧无可紧了,如果一天之内再得不到宣泄,我不保证庄炎能活得过第二天!”

我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当场站住,再不敢往前走一步。。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花魁(四)

第七十二章 花魁(四)

第七十二章 花魁(四)

她当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已从我对那个枉做了替死鬼的女子的怜悯中,看出了我的不忍。

我不做它想,当即退回房间,重新坐下。

原来她找我来,只是为了宣泄。

忽然意识到,在我接触的这么多人里,总有聆听这一项。那些行为奇怪到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人的心里,多半都积压着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如眼前的沈流溪一样,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如山洪般,必须要得到倾泻,否则,很有可能会导致行为的出轨。

就如沈流溪,若不是刚才她失控喊出的那番话,我怎么也想不到,看起来颇有主见、心思不可撼动的她,竟然也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或许,其中另有故事?

我忽然想起当日庄炎的突然苏醒——当时我就已经有感觉,他很有可能是不愿意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愿回想,甚至是逼迫自己忘记。

如果他真如沈流溪所说那般,是个极为重视名誉的人,那么他极力想要忽略的这些事情,很有可能就是对他名誉有损的事情。

这样浅显的事,我方才怎么没想到呢?

沈流溪见我坐下,情绪也跟着平静了下来:“姑娘,请恕我唐突。我实在是憋得狠了。不错,照你的说法,庄炎的确曾经是我的爱人,这一点无可否定。可是,他这个爱人,却从没尽过半点夫君的责任。姑娘曾听他倾诉过,新婚之夜,他便将我扔下,留下一张潦草的纸条,一个人随那剑挑山庄的老者去了。我独自在山庄苦守了很久,一直相信他会回来……”

任何一个人在新婚之夜经历这样的遭遇都会有心理阴影。我也是女子,并不是不能理解沈流溪的情绪。只是,庄炎后来也曾经花费大量时间寻找她啊,而她也不是不知道这一点。

似乎看出我心中的疑问,沈流溪忽然红了眼睛:“可是我等来的,不是他,而是他的一帮狼一般的朋友……他们早在庄炎离开之后,就树倒猢狲散了。如今重又杀回来,竟是要霸占流云山庄。我虽是女子,见他们早已不似从前那般亲善,不觉心中害怕。然而我毕竟是庄炎的妻子,虽然刚过门他便丢下我走了,可我心中,早已把自己和他融成了一个人……现在想来,若不是这份愚痴之心,当初乖乖地把山庄交给他们,然后离开,忘记庄炎这个人,或许我的后半生便不是现在这样了。”

“此话怎讲?”我见沈流溪呼吸急促,双手不安地在座下的红木椅子上抓来抓去,先前的安宁端庄早已不见了踪影,不禁暗中觉得蹊跷。

沈流溪长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剩下的事情,我实在不忍,也不敢去回忆。我只简短概括了,姑娘听了,想必便能理解,我为何对庄炎绝情到如今的地步。”

我点头,轻声道:“你说吧。”

“庄炎的那群朋友见我坚守山庄,竟嗤笑不已。他们告诉我真相:庄炎所以离我而去,绝非他当日说的,为了雪耻之故,而是暗地里受了那老者的yin*,循着一本绝世的秘籍而去。而直到去了那老者所居住的地方,竟被囚禁起来——原来那老者有一女儿,唤作冷柔的。冷柔,很久以前闻得庄炎的少侠之名,心中极为仰慕,发誓此生非庄炎不嫁。那老者只当自己的女儿是年少糊涂,首次芳心萌动,故所以胡乱说话,并不放在心上。一晃过了好几年,那冷柔也不再提这件事,只是所有上门提亲的媒人,都被她毅然决然地拒绝了。那老者才知道她是这样言出必行的人。冷柔是这老者唯一的女儿,是他眼中珍宝,从小便疼得跟什么似的,重话都不曾说一句的。见到女儿如此倔强,他也无法可想,纵然在江湖中早已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却偏偏无奈她女儿何。眼看冷柔一天大似一天,终身无所寄托,心中焦急,却也只有白白看着。谁知过了没多久,一向温顺的冷柔竟开始绝食起来,整日里要死要活的,三四天不说一句话,只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地流泪,这可急坏了那老者。急忙遣了女儿的知心好友,朋友亲戚一并前来劝说,费了好大的功夫,终于得知女儿忽然如此的原因——竟是那与她相隔千里的庄少侠,将要大婚了。她觉得此生已经无所寄托,便铁了心的要寻死。那老者既然得知原因,又是断然不肯看女儿白白送死的,便生了一条毒计……”

沈流溪说到这里,眼睛陡然睁大:“为了他女儿的幸福,这位在江湖中德高望重的前辈,竟然决定现身庄炎的流云山庄,让他结不成婚!剩下的事情,姑娘想必已经知道了……”

事情的真相陡然从白变黑,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以其实并不存在的武林秘籍作为诱饵,告知庄炎,只要跟他去了,便能将这秘籍亲手赠给他?”

沈流溪点头,冷然道:“正是这样。”

我听了,只觉得庄炎在我心中的形象,陡然坍塌……

这所谓的德高望重的老者,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不惜施此下三滥手段来破坏他人的终身大事,已经是闻所未闻之奇事,而庄炎,为了一本口头承诺的劳什子秘籍,竟然抛下在洞房中等待的新婚妻子,毫不犹豫的离去,这岂非是更荒谬,更叫人心寒的事?

这是怎样一个利欲熏心,无情无义的卑鄙男子啊,怎堪当少侠二字!

见我的脸已经变得煞白,沈流溪咬着嘴唇道:“其实,我并不气他为了自己少侠的名誉离我而去。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真正叫我幡然醒悟,自己托付了终身的,是怎样一个虚伪无情少年英侠!”

“还有……什么事么?”

“庄炎被拐到那老者府上,辗转得知了真相,自然是羞愤不已,觉得自己受了蒙骗。无奈那老者府上守卫森严,兼之机关重重,想要逃出去,简直是痴心妄想。庄炎无法,问那老者,如此兴师动众,究竟所为何事。那老者倒也坦白,道;只要他肯从了那老者一件事,秘籍还是有的——倒不是什么绝世秘籍,却也足够他在少年一辈中出类拔萃,够他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

“难道这件事,就是让他娶了冷柔?”我问道,心中仍然抱一丝希望,庄炎不会是那种吃了瘪之后,还寻着找瘪吃的人。

沈流溪点头:“姑娘猜的一点不差。这老者固然不厚道,可我却恨他不起来……他和他的秘籍,就像是一块炼金石一般,试出了庄炎这个人。若不是他,我怎么能认识到庄炎是这样一个人?”

我愕然睁大眼睛:“难道他竟从了那老者?”

沈流溪的面上神色惨然:“如果他没有从,我今日也不会恨他到这种地步了。”

“……”

我简直说不出话来。

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等荒谬无稽的事。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花魁(五)

第七十三章 花魁(五)

至此,我完全能理解沈流溪对庄炎的恨了。

我曾经从庄炎的追忆里。知道过他们曾经有过的是怎样缠绵悱恻的过往,而那个在我面前表现得那般情深意重的好郎君,竟在受到诱惑之后,做出这样为人所不齿的事。

原来,不同的故事从不同之人的口中讲出来,往往会呈现出截然不同的两面。

我终于明白,庄炎之所以在对自己离开婚宴后所发生的事只字不提,甚至在我读他的潜意识之时,也找不到与那段往事相关的任何痕迹。

大抵是在他心里,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这样下作之人,所以选择性遗忘。

如果说沈流溪此前的话已经让我对这件事产生了颠覆性的认识,那么,接下来沈流溪说的话,则让我对这个女子的不幸和痛楚,强烈感同身受。

“我听到他们说的这番话之后,一瞬间只觉心如死灰,又如被雷击了般,周身麻木不仁。灵魂都似乎出窍了。虽然如此,还是一味地不肯相信,不相信他会能做出这种事情。然而似乎是出于惯性,嘴上还在兀自挣扎。说着连自己也不肯相信的话,苍白地替庄炎辩护。他们为了让我彻底死心,又或者是为了教我认清事实,好快些将我驱逐出这院子,又将庄炎与冷柔大婚上分发的喜帖和赠礼摆给我看。我见那大红的信封上,铁一般的黑字落墨分明,那字是我化成灰也认得的,意气风发,锋芒毕现,这世上除了庄炎,再无一人能有这样的笔迹。我曾经爱屋及乌,对他的笔迹爱慕至深,可如今,那尖锐的笔锋,却如无数柄锋利的剑一般,直杀到我心上。我怎么也无法相信,曾经的山盟海誓还犹在耳边,而结局已经在毫无察觉中暗改……我只觉得绝望,突如其来的绝望,一口血从心田漾至喉头,我就这样失去了知觉……等醒来之后,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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