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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情感热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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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过来之前没少看宫斗家斗之类的书,莫非那种戏剧性的事情,也会发生我的身边?

不管怎么样,我的人生算是有了基本的保障。而且,我何其幸运碰到了沈萍这样温柔的女人,比起我娘来,她似乎更懂得如何做一个监护人,对我疼爱有加,每每凝视我时,那双美目里的温柔,简直多得要溢出来。

不过时间长了,我发现沈萍其实也是一个寂寞的人,甚至比我娘还要寂寞。因为我娘身边,好歹有个翠缕,而我的出世,也证明我那花心的老爹至少曾经跟我娘亲密过。

但是沈萍呢……在我五岁之前,我没有见我爹进过她的院子一步。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之间非但不恩爱,相反还是有积怨的。沈萍本是京官之女,虽然比不得焦夫人来头大,却也是名门之后,本来绝无可能做人家的妾的。

她从小就跟一户官员定有姻亲,可惜,还未过门,那从未谋面的夫君就得了伤寒不治而亡了。就这样,沈萍落了个克夫的名头,才到二八的年华,却再也没有人上门提亲,嫁给我爹应该是无奈之选。

沈萍待字闺中时,就是雁安城里有名的美人儿,琴棋书画又无一不精通,可以说是智慧与美貌并重,据说,当时他要纳沈萍进乐府时,焦夫人深感自己的地位会受到威胁,还曾竭力反对过这门亲事呢。正因为这样,娶沈萍进门后,我爹当捡了个宝贝,欢喜得不得了。

可是,新婚之夜,我爹竟然被沈萍挡在了洞外之外,怎么也不肯放我爹进去。原因是,前夫的丧期三年未满,做为未亡人,她不能行逾矩之事。

沈萍不肯开门,老爹在抱厦凑合着睡下,气闷难当。他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何况给他气受的还是个女人。老爹辗转到半夜,越想越郁闷,牛劲上来,冲到沈萍门前放下狠话:“你今晚若不让我进去,此生我都不会踏进你房门半步。”

看看,我老爹就是一个这么有骨气的人。他原以为,这样的话放出来,沈萍立马就服软了,肯定会乖乖地给他开门。

不料,沈萍的骨气竟不在他之下,任凭我爹一个人站在冷风中嘶吼,将鸡翅雕花的门擂得山响,沈萍别说开门了,“梗纠纠在床上死挺着,连个身都没有翻”——这是当夜在她房里伺候的小丫鬟则喜的原话。

怨恨的种子就在这对铁骨铮铮的男女间种下了。我爹说到做到,反正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少一个沈萍不在话下。沈萍呢,也是清心寡欲的一个人,没臭男人在身边,她反倒乐得清闲自在,整日弹琴观鹤,绝不似我娘那般离了男人就活不成的小女人。

我知道了这些内幕之后,才了解沈萍为什么会唐突地在满座宾客面前提收养我的事。我爹是个好面子的人,宾客对沈萍的义举交口称赞,他怎好意思拒绝?

若非如此,我爹恐怕根本不会给沈萍这个机会把。

我不由得更加佩服起沈萍来——对了,直呼她的名字好像不太礼貌,我都叫她五娘的。

五娘是个相当磊落的女子,和她相处的时间越久,我对她的倾慕越多。所有的人都建议五娘向我隐瞒她不是我亲娘的事情,可是五娘却在我会说话的第一天,就开始不厌其烦地告诉我,我的娘另有其人,我娘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托付她来照料我,还不断地告诉我,我娘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非常的爱我。

我听到这话时,心酸又感动,这是我听过的最美丽的谎言了。

我一岁到五岁的人生乏善可陈,这其中发生的事情,用几句话就能概括了,当然,由于我生活圈的局限性,这些所谓的大事,其实都是些婆婆妈妈的事。

第一,我爹的私生活变本加厉地开放,经常流连夜店(青楼、乐坊之类)不归。

第二,除了二姨太外,其他的夫人姨娘依然没有生育。

第三,重点来了,二姨太安歆,也就是为我爹生下唯一一个儿子的那位,竟然又添了一个儿子,在乐府所有女眷中,风头顿时无人能及,她们议论说,安歆是这府里的霸星,将其他人的运气都占完了。而且据说,她已经开始和焦夫人平起平坐,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我想,那应该是迟早的事情吧。

正文 第五章 寿礼

“小薇子,快点进屋来,有好吃的。”五娘站在湘竹帘后,召唤着我。

我蹲在地上,看着成群的蚂蚁在万字芝花铺地的地砖上忙碌地进去,正看得入神,听得五娘召唤,立时扔了手里的小树叉站起来,颠儿颠地奔穿过花圃,扑进她怀里。

五娘的身上有一种好闻的味道,这时候正是盛夏,她喜欢收集丁香的花瓣,然后晒干了,放在衣柜子里,丁香的味道渗入锦衣之中,穿着它的人仿佛本身就是香气氤氲的夏天了。

五娘温柔地为我理好额头的乱发,嗔怪道:“一大早就玩得一身是汗,真是个小猴儿。”

我耸耸鼻子,闻到桂花的香味,立时从五娘怀里挣脱出来,扑到炕上,一眼看到摆在炕桌上的黄澄澄的桂花糕。

这可是我最爱吃的。

我发出一声喜悦的叫唤,抓了一个就往嘴里塞,吃得太急,险些噎住,大声咳嗽起来,五娘跟着我进来,看见我贪吃的样子,又气又笑:“慢点儿吃,哪里有人跟你抢?”

一面说着,还是心疼我,连忙端起炕桌那那碗犹自冒着热气的牛奶,使劲吹了两口,送到我嘴边。

我不太喜欢牛奶的味道,偏偏五娘认为这东西是极好的,叮嘱厨房里每日都送一小碗过来,亲自蒸熟了给我喝。

我皱着鼻子,屏住呼吸喝了一半,终于将噎在喉咙里的糕吞了下去,然后抗议道:“五娘,这牛奶喝了闹肚子,我可再不喝它了。”

五娘见我无论如何不肯再喝了,只好叹气放下那碗,含笑看我吃桂花糕。虽然我还小,但五娘从来都很尊重我这小人儿的意愿,从不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

此时,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斜斜地洒了一炕的碎金,我歪着脑袋,看到五娘娇美的容颜沐浴在阳光里,圣洁如天女,顿时有些呆了。

这么美的人,竟要一辈子被软禁在这乐府里,默默无闻地陪着我这小鬼虚度吗?

盘子里还剩下一块桂花糕,我将它推到五娘面前:“娘,你吃!”

五娘一怔,眼中一亮,发出如琉璃般光彩:“小薇子,你喊我什么?”

其实我也怔了一下,从来都是依照她的吩咐喊五娘,不期这一声娘却唤得如此自然。

“娘!”我再不犹豫,脆生生叫了一声,然后四脚并用地爬到她身边,一头拱进她的怀里,粘腻着不肯出来。

五娘的手有些颤抖,我能感觉到。其实我不太喜欢和人保持这么亲密无间的关系,那样会让我感觉怪怪的,可是在五娘这里,我这种别扭的想法荡然无存,她就是那种人,像阳光一样,可以包容一切。

五娘没有说什么,只是一遍一遍地抚mo着我的头,摩挲着我的脸蛋。其实她也明白,我从很早开始,就一直将她视作娘了吧,我们之间,只是差着一个世俗的称呼而已。

“今天是你爹寿辰,咱们娘儿俩送点什么他好呢?”两人粘腻了一会,她将我搂在怀里,从后面抱着我,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我眨巴眨巴眼睛:“娘,你喜欢爹爹吗?”

五娘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大概觉得我是小孩子,问这样的话只是童言无忌,便笑了,只是,那笑中带着说不出的惆怅。

“我只是瞧不惯他性子风liu,处处留情。”她顿了一顿,接着道,“男儿不拘小节,尤其是朝中大官,三妻四妾很平常,只是你爹也太多情了些,什么样的女人都去亲近,白白毁了他为官正直的一世清名。”

我听了有些吃惊,从来只以为,五娘当年嫁给我爹不过是为了娘家人面上好过,听她这番言语,莫非她并不怎么讨厌爹爹?

“我不懂,娘既然不喜欢爹爹,为什么还要苦苦地在这里捱日子?”我扬起头,仔细地观察着五娘的表情,“娘带着薇儿出去吧,薇儿陪着你过。”

五娘轻啐了一声:“小孩子不要乱讲话。谁说我不喜欢你爹爹?小薇子,有一句话叫‘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娘的心思不似寻常女子,娘做不到和众多女子一同分享一个男子,娘宁愿远远地看着他,守着他,这样就足够了。若要娘放弃尊严,如勾栏女子一般去讨他欢喜,做他许多知己中的一个,那是万万不能。”

一听之下,我更为讶异,五娘竟然存有这样的平等独爱的心思,在这个女人习惯男人花心的年代,实在是太难得了。

她的这种想法,和我的不谋而合。

若不是碍于身份,我简直要拉着她的手大握特握,叫一声同志了。

五娘自然不期待我这个小鬼头能了解她的意思,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下炕,从房间里端出一方锦绣刺绣,上用繁复的手法,绣着几只金光闪闪的蝙蝠,绕着一株挺拔古奇的青松翩飞,右侧是四个描了金边的飘逸大字,也是用绣花针一线一线绣出来的,“福寿安康”。

五娘绣这幅画用了一个多月的功夫,原来是送给爹爹的寿礼,我想起平日里她刺绣时庄重严谨的模样儿,想是在手中的绣花针里,倾注了全部的痴情。

“薇儿,用这副绣画送给你爹爹当寿礼可好?”她凑过身来,征询我的意见。

“娘,”我一把推开那方刺绣,爬起来,藕节似的胳膊环住她的脖子,“娘的刺绣虽然精巧,但是姨娘们哪个不会绣几笔?爹爹年年都收这些东西,恐怕连看也不会看上一眼,又哪里会知道娘的用心良苦?”

五娘微微一怔,将刺绣放到一边,惆怅起来:“他注意到我,没注意到我,有什么要紧?终归我们不是一路人。当初在新婚之夜将他拒之门外,就已经料到他今生都不会睬我。我做的一切,只是求心中无愧罢了。”

原来她对爹的冷落,是为了成全自己的人格。这就是我的五娘,一个冷清而美好的女子,我想象这她这些年来心中承受的苦楚,不禁有些激动起来。

“我今日是怎么了?竟和一个小娃娃说了这么多不着边的话。”她苦笑一声,收起福寿安康的刺绣,“罢了,干脆什么都不要送了。既然决意做个无情人,又何必无事献殷勤,说不定还会给他瞧不起。”

“娘,其实你有更好的礼物,可以送给爹爹。”我将头耷拉在她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眼睛则看着摆在花窗下的那盏瑶琴,“你每日弹的那首曲子,好听得要命,薇儿每次一听,就欢喜得手舞足蹈的,我想若是弹给爹爹听,他也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

“嗯?”五娘有些踟蹰,“曲子也能拿来做贺礼吗?似乎没有这样行事的……况且,那首曲子,是我平时弹来自娱自乐的,欢喜有余,庄重不足,在寿席上弹奏,会不会贻笑大方?”

我撇撇嘴,嘟嚷道:“我听那曲子可开心得很,比天上的仙乐都好听,没觉得有什么不庄重的,而且,一首曲子,既要欢喜,又要庄重,不是很别扭吗?娘啊,你送给爹爹一首曲子,总好过什么也不送吧!”

五娘呵呵笑了起来:“小鬼头,年纪不大,主意还挺多。以曲贺寿,这种事总归不合传统,咱们娘儿俩自己说着玩玩儿就罢了。”

说罢,收起了刺绣,拿定了什么也不送的主意,心平气和地帮我梳妆打扮起来。

给我打扮,好像是五娘最乐意做的事情了。

她常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小姑娘,以后长大了,必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要惹无数男孩子爱慕倾心的的。

倾国倾城?这样的词好像离我很遥远,但是盯着菱花铜镜里的那张楚楚动人的小脸,我还是会由衷地感谢造物主的偏爱。

或者,应该感谢我那薄命早逝的娘吧。因为她的美貌,我才有了可以愉悦自己的容颜。

我的脸儿尖尖,是标准的瓜子脸。拥有这样脸型的人,怎么也不会难看的。何况,镜子里的小人儿,有着羊脂玉般纯净白皙的皮肤。

如黑夜般深邃的瞳仁,如养在水银里的两丸黑玉,透着潮湿氤氲的水气。

秀气的眉毛,俏挺的小鼻梁,浅樱色的唇,如果不小心笑起来,面颊上还会出现两个浅浅的酒窝。

只是,我不常笑,只有在五娘身边,我才会展开最无邪的笑容,任她用沉醉的眼神,凝视着我如初夏新荷般的娇美容颜。

可是现在,我却笑不起来。一想到中午要去赴的家宴,我的心里就像设了一口井,咕咚咕咚地直往下沉。

正文 第六章 闯祸

到了接近正午的时候,我们一人喝了一碗粳米粥,略略填饱了肚子,就跟随着前来通报家宴的家丁一同到了乐府正厅。

因为天气炎热,厨子们把吃饭的桌椅搬到了正院天井里,设在那株巨大的榕树下。这样一来,所有前来吃饭的人,就全被罩在榕树的荫凉下了。

我从来不喜来这样的热闹场合,更别说是乐府的正厅。这里每每主客都是正襟危坐,人人不苟言笑,活像一个牢笼,除了吃年饭,我很少有机会来这里,这次却是逃不掉了。

在五娘和我之前,已经来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地坐在八仙桌旁边,吃点心,聊闲白,每张桌子旁边都坐了人,唯有顶上那张乌沉沉的檀木圆桌没有人坐,偌大的桌子旁边只设有两张精雕的绛色太师椅,谁都知道那是给我老爹和焦夫人预备的。

我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孩子的安歆,她现在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当之无愧的明星,所有人众星绕月般聚集在她的身边,讨论着她和她的孩子,其中就有李玉莲。她或许是最殷勤的那个,不住地逗弄着安歆手里的孩子,眼角眉梢都堆满了笑意。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眼热安歆,有一个人自己单坐一桌,漫不经心地吃这果仁儿,不时往安歆她们那里瞥一眼,那目光依旧寒得彻骨。

我和五娘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没人和我们娘儿俩打招呼。

我当然不介意这些,这几个女人我没有一个喜欢的,恨不得谁都不管我,不问我,不看我才好,几下挣脱了五娘的手,蹲到花坛边,盯着一株开到一半的月季看。

小孩子就是这么好,可以甩手玩自己的,把烦人的应酬和交际统统推给大人。

我正看得入神,从后面被人推了一把,险些跌入花丛中去。

我恼火地回头一看,却是乐钰,在他弟弟出生之前,府上就他一个男孩儿,所有人都宠着惯着他,他也顺势变成了乐府一小霸,成天欺负丫鬟家丁,人见人怕。

而且,他现在正是七八岁,猫儿狗儿都嫌的年纪,我懒得理他,继续回头看自己的花。

“你在看什么?”乐钰身穿蓝色小锦袍,脚上穿着透气的缎靴,横插到我面前来,粗着嗓门问。

“看花。”我答了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

“这破花有什么好看的?”他很不满我对他的冷淡,不假思索地掐住那朵白月季的脑袋,顺手拽下来,丢在我脚下。

怎么有这么蛮横的小孩子?我心中生气,却不想招惹麻烦,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换了个位置继续看我的花。

那小鬼却像附身一般跟了上来,这次却没有掐花了,站在我旁边,也低着头看那花,我也不理他。

不一会儿,他站不住了,用胳膊碰了我一下:“哎,你到底在看什么?也让我看看!”

我没回头,慢条斯理地道:“你见过花开吗?”

他愣了一下:“满园子开的不都是花吗?”

“我是说花开的动作,你见过吗?”

他迟疑道:“没……没有。”

我伸手掐掉花边一片枯萎的叶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花开的速度提高一百倍,一千倍,我们是不是就能看到花是怎么开的了?”

他怔忪了半晌,忽然大笑起来:“什么一百倍,一千倍啊?哈哈,你果然是小古怪!”

“谁是小古怪?”我怒了,眯着眼睛转过头来,看见他稚嫩的小脸,连皮肤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的,不禁哑然——呃,我干嘛跟一个小孩子置气?

“他们都说你是小古怪!嘻嘻!”乐钰嘎嘎地笑了,像是找到乐子般,“五姨娘是大古怪,你是小古怪!”

他声音很大,一旁站立着的姨娘们都听见了,包括安歆,他们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到我们这两个小鬼身上来。

可是,没有人说什么,安歆甚至很愉悦地瞥了我一眼。

“你放什么厥词?”我心中大为不快,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乐钰脚踩在花圃的牙子上,身子来回晃着玩儿,他虽然比我大两岁,但是个头跟我差不多高,这一下没站稳,跌落到花圃里了。

“啊——”他失声大叫起来,叫的还很惨,好像不是装的。

我定睛一看,他跌得一身都是土,脸被月季的刺划了好几条口子,有一条在额头上,很深,很长,血珠顺着划痕,已经开始往外渗了。

我心里一沉,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果然,在0。01秒过后,安歆的尖叫声便响了起来,然后,有家丁迅疾如风地从我身边冲了过去,将乐钰扶了起来。

“呜呜呜呜……”乐钰嚎啕大哭,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狠劲。

“沈萍,瞧你这孩子做的好事!”安歆尖着嗓门穿了过来,先不去看儿子,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的脸立时就肿了起来,咬着牙站在那里。

五娘就跑了过来,将我护在身后,声音微微颤抖:“二姐,乐薇还是个小孩子呢,你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你没看到他把我的钰儿弄成什么样了吗?”安歆气呼呼地揽着乐钰看,声音里带着哭腔:“可怜我的儿,好好的一张脸,以后怕是毁了!”

“娘!你打错人了!”乐钰也没看我,抽抽搭搭地说,“不是她,是我自己没站稳。”

安歆一愣,继而气急败坏:“胡说,娘亲眼看到的,怎么能有假?你这傻孩子,怎么往自己身上揽?”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乐钰会这么说,可是,我并不想领这个情。

“是我推的,三姨娘,我甘愿受罚。”我微微扭头,不去看乐钰向我投来的吃惊的目光,身边,五娘抚mo着我的头,微微地叹了一声气。

正文 第七章 闯祸

“回来再找你算账!”

咬牙切齿丢下这句话,安歆黑着脸,带着花脸的乐钰走了。乐钰一边走一遍回头看我,那目光里带着困惑,还有一点歉意。

他们娘儿俩走后,看热闹的人也没散,我的诸位姨娘们,不远不近地站在周围,对着我和五娘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安歆可不是好惹的,她一向在老爷面前最得脸,志得意满,这次有小薇子受的了。”

“是啊,小薇子也真是,冲撞谁不好,要冲撞钰儿,她可是老爷的心头肉啊!”

这些女人,语气听来是怜悯,我却宁可不要这样的怜悯。

白喜凤仍旧坐在远处,虽然没有参与八卦,但是眼中的幸灾乐祸,却似和尚头上的虱子一般,是明摆着的了。

五娘皱眉,牵着我的手走到僻静的地方:“薇儿,不要害怕,这些人都是虚张声势,要怎么处置,还得看你爹的意思,你是个小孩儿,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我点点头,午后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榕树枝叶漫撒下来,细细碎碎地铺陈在五娘清逸的脸上,她嘴唇微抿,目光坚韧,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不一会的功夫,安歆去而复返,只是身后多了我爹。

我爹身着藏青色江绸平金银缠枝菊绿松袍子,是为今天的寿宴而穿,他本就是一个长相非常严肃的人,现下因为宝贝儿子被伤,嘴角带了严厉的弧线,整个人看起来越发清冷。他一来,就将凌厉的目光投射到我的身上,我被他瞧得心生寒意。

良久,他问:“乐钰是你推dao的么?”声音冷清冰凉。

我低垂着头,地上有卑微的小蚂蚁,在地板的缝隙间缓缓地爬行,我在我爹眼里,大概也是这么微小晦暗,不值一提的吧。

我扬起头:“爹,是我推的,我已经跟三姨娘承认了,愿意接受处罚。”

安歆在一旁哧笑道:“只怕嘴上这么说,心里半点悔意也没有。”

我侧头看了一眼安歆:“三姨娘,薇儿没什么可悔的,若不是他对五娘出言不逊,我也不会动手,而且他骂我的那些话,您不是没有听见。”

安歆一愣,继而咬牙切齿道:“臭丫头片子,你做错了事还敢嘴硬?”说罢,抬起手来就准备掼下来,却被五娘一把拦住了,我抬头见她时,却见她正以目光视我,一贯沉静的脸上带着隐忍,似乎在告诫我要沉得住气。

须臾,她抬起脸来,对安歆道:“二姐,薇儿还小不懂事,你若有气,将气撒到我头上吧。”

安歆许是被五娘捏痛,脸上顿时不好看起来。她一把推开五娘,尖声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轮得到你说话?乐薇好歹是老爷的血脉,你在乐府混吃混喝这几年,别说给乐家延续血脉,连对老爷也没有尽到半点夫妻情分,白吃货!你问问这阖府上下,可有一个人看得起你!”

“都给我闭嘴!”低沉的怒吼声,正是出自我爹的喉咙。我爹担忧地看了五娘一眼,他打断了安歆恶毒的言语,却阻止不了它带给五娘的伤害。

和五娘厮守这几年,我知道她外表淡泊,却最是自尊自爱的一个人,她在乐府尴尬的生存状态,一直是她心中无法言说的痛,她总是在逃避和刻意忽略的,却被安歆这样冷酷地撕裂开来,摆在众人面前,她情何以堪?

我心中恨到极处,不敢看五娘那张惨白的脸,只是低头,一眼看到安歆脚上那双绣鞋,她为了讨我爹欢心,所穿的鞋都是特意定制的,并且比她脚的实际尺码小一大截,这点,我也是在姨娘们的闲谈中听到的。

此时,安歆虽然被我爹喝止,嘴里却还在嘟嘟囔囔:“不怪养了乐薇这么个野孩子,自己那副德行,能养出什么好孩子来?我若是老爷,早就一纸休书把你休了,还省一笔开销呢……”

安歆的话语如苍蝇般在我耳边嗡嗡,充满了妇人特有的琐碎和怨毒。我不假思索,瞄准她那双因不合脚而被突出的脚趾塞得鼓鼓囊囊的鞋子,狠狠地踩了下去。

安歆立刻发出凄厉的叫声,脚下既痛,又站不稳,狼狈不堪地跌坐到了地上,一时没弄清楚什么状况,她呆呆地看了我一眼,我则不动声色,还以她轻视的眼色。

她忽然醒悟,就地坐稳,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老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好歹我也是你二个儿子的妈,你不能容她们娘儿俩这么欺负我啊!老爷不替我好好惩治这两个恶妇,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说罢,便做出寻死觅活状,站起来要往那棵大榕树上撞,只是通往大榕树的路上站了十好几个人,她又如何能撞得上去?她很快就被李玉莲她们抓住了,于是又堪堪地在那里做挣扎状,呼天抢地。

李玉莲挺身而出道,自动主持公道:“五姐,你这事就办得不地道了,二姐不过是看钰儿受了伤,心中有气,随口抱怨两声,你就怂恿孩子连她也伤了么?”

五娘没有说话,却只是紧紧护住我,我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止不住地颤抖。

她心里的委屈海了去了,却因为种种忌惮,说不得,道不得。

我却不似五娘有那么多顾虑,也不忍看她因为我的缘故背负不白之冤,冲着李玉莲道:“幺姨娘,分明是我自己踩的三姨娘,您怎么乱说话呢?”

李玉莲杏眸微眯,也来了气:“哟?小薇子挺厉害呀,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性子这么烈呢?”

安歆一边哭一边叫:“这死丫头片子,我早看出来了,和她那干娘一样,根本就是阴狠的货色!”

“别闹了!再敢闹的,都给我滚出去!”我爹咆哮起来,全场顿时寂静下来,看得出来,他这次是真的动了怒气。

我爹走到我面前,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着我的下巴,狠狠地捏着,我怀疑再多用一分力,我的下颌就要被她捏碎了。

他眼睛看着我,却是对五娘说话:“沈萍,如兰留给你的孩子,你就是这么调教的吗?好好的一个女儿家,养得比野马还烈?嗯?”

他的声音里带了胁迫的狠意,连我听来都觉得不祥。

五娘在一旁垂着头,轻声道:“是我的不是,等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薇儿,定不叫她再犯今日的错误。还请老爷……看在如兰的情面,不要惩罚薇儿。”

安歆跳了起来:“想得美!凭什么?这野东西目无尊长,无法无天,先伤了钰儿,现在又伤了我,老爷定不会轻饶她!老爷,你忍心看着我和钰儿被人这么欺负吗?你没看到钰儿的额头上,那道伤痕已经深入肌理,怕是一辈子都要留下疤印的了!”

她说话的声音,又是凄厉,又是决绝,我爹的眉心微微动了下,放开捏住我下颌的手,轻声道:“是轻罚不得。这般纵容下去,只怕这小孽障要成为我乐府一害了。”

我听出他话语里的冷漠,心为之一惊。

作为他的亲生女儿,我这五年来,从未受到过这个爹一丝一毫的照拂,也从未听到过他对我嘘寒问暖一句,如今,他生平第一次和我直接对话,却是要琢磨如何惩罚我。

“老爷,不要,小薇子才五岁,根本不懂事啊!”五娘慌忙下跪,以头顿地,“只怪我管教不力,才有今天的事。我甘愿接受惩处!”

我不知道五娘是从哪里拿出的一把刀子,或许是在方才慌乱的瞬间,她顺手从果盘旁边取来的。

只知道,明晃晃的刀光一忽儿过,五娘已拿一把削水果皮的小刀,朝自己脸上划了下去。

我在旁边看得真切,来不及惊惶,叫了一声“五娘”,扑过去将她手上的小刀打掉,饶是如此,五娘脸上还是多了一道清晰的划痕,有鲜血顺着伤口,汩汩地流了出来。

众姨娘们惊呼一片,慌成一团。

我爹亦慌了神,蹲下身,从荷包里掏出一方白绢,捂在五娘的伤处,带了嗔怪的口音,狠声道:“你真是傻!”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爹那一向沉静如古井水的眼睛里,竟流露出一些些心疼和怜惜来。

我心中意外非常,他……当真是对五娘有意的。

五娘垂首不语,我亦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只见她惨白的脸上,氤氲出一抹绯色的霞晕来。

这一抹霞晕,我怦然心动,心中,竟有莫名的欢喜孳生出来。

而那边,眼看事情急转直下,安歆有些气急败坏了,推开众人挤上前来,指着五娘的头道:“装什么装?轻描淡写地在脸上来一下子,演戏给谁看哪?再说,就算把你那张脸划烂又有什么用?你的脸比得上我钰儿的脸吗?我钰儿脸上的伤痕还不是要留一辈子!老爷,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为你儿子出气啊!”

“按二妹的意思,什么样的惩戒才够份呢?连薇儿、沈萍一道赶出去,这就遂了你的意了,是不是?”声音轻慢,平缓如湖水,却是焦夫人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

她今天穿了身深胭脂色缎彩绣团凤牡丹袷褂,颜色庄严肃穆,雍容华贵,与我爹身上的藏青色相得益彰。已经37岁的女人,眼角眉梢都有了细纹,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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