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皇家情感热线-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皱眉:“嗯,我的确进入了一个不可名状的环境。可是,我宁愿自己从没去过。乐添,你听说过一个叫乌雪夜的人没有?”
“乌雪夜?”乐添想了片刻,摇头,“没听说过。怎么?”
“我在梦中见到过这个人。”想起乌雪夜最后咬舌自尽的惨状,我的喉头一阵发紧,“他被公主召唤进一个密室,百般折磨后,咬舌自尽了。”
“哦?”隔着面具,看不到乐添的表情,但从他乌黑的瞳仁里,我竟然没有看到多少意外。
“我以为你会在沭阳的梦里见到峥嵘呢,想不到见到的只是她一个寻常的男宠。”乐添声音散漫,也似乎若有所思。
-----
童鞋们久违了……我承认我该捱抽,我也BS我自己,最近的工作实在太忙了,分身乏术……
承诺:月底本文总数会更新到20万字以上,绝对保证字数……
正文 第五十八章 金雀宫里的囚徒(一)
“男宠?”
“对。说来也怪的很,峥嵘死之前,沭阳只称得上是刁蛮霸道,可是自他死了之后,她便毒辣起来。仗着那个老头子的宠爱,她明目张胆地召集大量的男宠进宫,每年没有五十也有三十。”
“这也称不上毒辣啊,顶多只能叫……”我想了半天,找到一个词组:“私生活不检点吧?”
乐添满眼的不屑:“不检点?根本就是荡妇。你说得对,皇宫之中,见不得人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召集几个面首,确实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这些被沭阳看中的男人,进宫时都是头脑清醒,四肢健全的正常人,而待被沭阳玩腻了扔出宫时,却是呆的呆,傻的傻,还有眼瞎的,耳聋的,全都变成了废物。
乐添说话的腔调并不激烈,而我却听得满手心都是汗。
似乎还没过完爆料的瘾,乐添接着道:“而这件事被她遮掩得很好,到现在为止,知道的人都不超过三个。”
“哪三个?”
乐添先是指了指自己,然后脖子朝后歪了歪:“当然还有沭阳自己了。”
“还有一个呢?”
乐添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当然就是帮沭阳遮掩的那个人了。”
我一顿,有本事将这样严重的事件做得滴水不漏,又能深得沭阳信任的人,除了乐钰,还有谁?
乐钰……他真的会做这种助纣为虐的事情吗?
我正觉得无法接受,后面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头看时,正是乐钰。
我此刻看他的眼神一定很古怪,因为乐钰很快就歪了头,皱眉问我:“嗯?怎么了?”
“哦,没事没事。”我连忙摆了摆手,将眼光从他脸上挪开,顺便转移话题:“公主好多了吧?”
乐钰道:“正要跟你说呢。公主情绪有些不稳定,不能长留于此,我须得带她回宫了。帮忙一事,日后再说。”
“嗯……”我犹自没有回过神来,看着依靠在乐钰肩膀,被搀扶着走出门的虚弱不堪、面若梨花白的沭阳,真不敢相信这样长相的女子,会做出这样残暴的事情来。
乐钰在一边,揭下面具,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对我说:“姐,这暴女对我有多讨厌,你看到了吧?”
我不明白他为何要提这个,想起他们目光相撞时沭阳眼中的震惊和敌意,点头道:“的确,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岂止是过节呢,我手上掌有她的死穴。”
“什么死穴?”
乐添洋洋得意道:“我啊,别的本事没有,翻东西找东西的本事一流。我不是说过,我知道这件事的内幕吗?你方才读心时见到的那间密室,我曾进去过,而且从里面随便拿了一件器物,隔天给沭阳看了那时我才多大?未满十岁吧。嘿嘿,可是从此以后,她再见我时,便再也不敢鼻孔朝天了。”
“她从前待你很刻薄么?”
“对我刻薄也就罢了,关键是连我娘都要看她脸色,所以我忍不住就——”
他说到这里,像是察觉自己说漏嘴了似地,连忙收口。
记得上一次他在我面前提起他娘亲的时候,他所表现出来的仇恨和冷漠,曾令我非常震惊。可是,他既然曾经为了保护娘亲,以十岁之幼龄,去和宫中如日中天的沭阳斗争,这难道不是出于对母亲的爱?
“好了,不提这个,总而言之,姐,如果你感兴趣呢,我倒是可以带你去看看。”
“看什么?”我犹自在想乐添这家伙的思维到底是怎么个模式,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你在幻境中见到的那间密室。见了之后,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留在皇宫。因为沭阳还算是这些宫人中,比较没有心机,比较率真的一个。你以后也就不会让我回去啦。”
我本能地想要拒绝,可是,幻境中乌雪夜的苍美绝望的脸,总是在我脑海不停地晃,令我没有别的选择。
他死在了那里,悄无声息,沭阳若是存心要他死,断然不会回去看他第二眼。
那么,他应该还在那里,寂寞而孤苦。
如果可能,我至少可以,帮他将尸骨收敛回家乡。
怀着这样的意念,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你带我去。”
正文 第五十九章:金雀宫的囚徒(二)
我本以为,幻境中那阴森恐怖的密室,一定会是一个哥特式的所在。
结果,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我大吃一惊。
此处离蔷薇茶馆不算近,甚至不在雁安城内,而是在接近郊区,相当僻静的一个地方。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圆月东升,水样的月光冷清地照在一栋并不算大,但造型异常华丽精致的行宫上。正门前的两株月桂树,悄然沐浴在月光之中,枝叶随风瑟瑟。
行宫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端的称得上是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整个行宫色彩鲜艳,较之白渚国内常见的凝重肃穆的建筑颇有不同。站在巍峨的院墙之外,有汩汩的流水声源源不绝地传来,清丽悦耳,能想见里面假山堆积,怪石嶙峋,小桥流水的别致景象。
我下意识地抬头张望,却并不见预想中的朱红匾额,“金雀宫”三个字也无从寻觅,猛然一移目间,却见匍匐在房檐四角上的小兽古雅而威严,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们两个不速之客。
乐天微微眯起眼睛:“别找啦,‘金雀宫’只是外人揶揄沭阳而私下流传的叫法,这里原是没有匾额的。”
我不由好奇:“行宫的修建多半是为了彰显皇室威仪,不书匾额岂不是很奇怪吗?”
乐添道:“这里原本是前朝一位好色的老皇帝用来搜罗民间美色的地方,大概是自己也觉得不雅,所以修建之初就没有命名。到了本朝,这行宫就荒废了,若不是被沭阳看中了用来蓄养面首,此处现在还贴着封条呢。现在虽然经过翻新了,但她干的也是和前朝皇帝如出一辙的勾当,因此也更不需要冠名了。”
我点头,原来是前朝所建,难怪这行宫会这样风格迥异了。
望着紧闭的朱色大门,我想到一个问题:“咱们怎么进去?”
就算是荒废再建的行宫,只要有皇室在,肯定会是戒备森严的吧……没准现在就有两个侍卫在门后悄悄地站在门后呢。
“沭阳虽然荒唐,但毕竟是个女人,还要脸面。淫妇加暴女的名声,她是担当不起的。所以,咱们只管大摇大摆地进去。”
我本来还有所疑虑,但看着乐添推开那门,果然一个人也没有,便也就将信将疑地跟着进去。
行宫比在外面看起来还大,里面的布置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秀雅精致。只是,偌大的一所宫殿,却难见一条人影,无端给这里增添了一层冷清寂寥的意味。耳边所闻,唯有叮叮淙淙的流水,和呜呜咽咽的风声。
一直在我前面昂首挺胸前行的乐添,忽然收住了脚步。
我本来就有些神经紧张了,这下更是被唬得立正站好,一迭声道:“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乐添神情肃然,左顾右盼了一阵,迟疑道:“姐,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我好像听见一个女人的哭声似的呢。”
我不觉悚然,瞪大眼睛,竖起耳朵来,前听后听,左听右听,入耳的还是只有风声和水声。
然后,坚决摇头:“没有。”
乐添看着我紧张的样子,忽然笑了:“我忘了你是没有内力的,听得到才怪呢。不过刚才的声音我很确定,不是幻听。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这里很可能有人……”
我连连点头,强作镇定,而手心已经开始渗出冷汗来,乐添却在后面阴阴地加了一句:“如果是人还好,不是人就麻烦了。”
我几乎骇得跳起来,这家伙,也不看看什么场合,乱开什么三界玩笑?
当下,就不假思索一拳超他胸口揍过去,却被他伸出手来抓住,将我的一股子力气全都化作了绵柔。
然后,我这才发现他的手掌真是有够大的,竟然能将我整个拳头牢牢地包住。这个动作本就已经莫名其妙了,再加上,他忽然变得很安静的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也不说话。
他轻描淡写地死死擒着我,我试图拔拳头无效,而他背着月光的脸又让我看不清表情,当下真是急恼了。
再加上,我又听到他与寻常迥然不同的声音,似乎带了一种别样的暗哑和低沉:
“姐,我不舍得让你生气,但你生气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我只觉喉头一阵发紧,这家伙,到底想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而且,当下最要紧的是,面对这种没有营养的赞美,我应该回一句什么才好?
我一抬头,蓦然看见那满如圆盘的月亮,不由自主地丢出一句:“相比之下,你不觉得,今晚的月亮很圆吗……”
话音未落地,只听“扑通”一声,似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栽落了下来。
不是似乎,而是确实。
因为那团掉下来的东西,活生生就在我们面前。
“谁?”
乐添猛然放开我手,回头大喝一声,作势就要出手。
黑影慢慢地站了起来,咳嗽了两声,温雅的声音中略带尴尬:“你们不好好在家呆着,来这里做什么?”
“乐钰?”我惊呼出声,他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黑影慢慢从房檐投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出现在月光之下,不是乐钰还能是谁。
问题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刚才他又在哪里?
乐添满脸不爽:“你偷听我们说话?”
“话不能这么说吧,似乎偷偷潜进到别人地盘的,是你们呢。”乐钰语中带笑,“我只是在后院听到动静,以为是哪个胆大的野贼闯进来了,所以趴在房檐上看一看。”
乐添却并不就此饶过他,语调一转,咄咄逼人:“那你怎么又掉下来了?别告诉我是瓦松了。”
乐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带着笑的,我为了表示对他们这种高手动不动就潜藏于暗处无声无息地对人进行观察的行为的气愤和抗议,瞪了他一眼,别过脸去不与他对视。
乐添嗤笑道:“怎么?没话说了?原来你的修为,不过如此。”
乐钰轻轻笑了一声:“现在是怎么回事?明明我是主,你们是客,怎么风头好像掉过来了?”随即话锋变得凌厉:“咦,这位公子,我见过你吗?你怎么好像和我很熟的样子?”
他这么一问,我心中叫了一声糟,白天乐添是戴着面具的,现在他疏于防范,直接以真面目示人了……如果被乐钰认出他来,那可怎么是好?
出乎意料的,乐添却只是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你装模作样的功夫真是一流。白天我与沭阳相对的时候,你早在一旁看了个门清。既然如此,我戴不戴面具又有什么区别?”
乐钰微微一笑:“终于肯承认了么,王爷。既然如此——微臣参见王爷。”
说罢,微微一撩袍摆,单膝着地,对乐添行拜见之礼。动作行云流水,虽是行礼,却也风采俊朗。
而我,则被这戏剧性的一幕,shock到了。
乐添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谁要当这什么劳什子王爷?不过你给我下拜,我倒是受用得很。”
乐钰唇角微敛,眉睫低垂:“微臣本是为公主之事而来,却不想能遇见多年未见的妹妹,更能得遇见失踪多时的瑾王,实在是意外之喜。”
瑾王?想来,这是乐添的封号吧。能被唤之为王,乐添的宫中的地位,显是不低了。
乐添不耐道:“有什么可喜的?反正以后你也见不到我们了。”
乐钰皱眉道:“微臣不懂,请王爷明示。”
“你知道了我们的行踪,回宫第一件事就是要将这消息昭告天下,我既无心做这挂名的瑾王,自然不能让他们找到我。所以,告诉他们不必白费力气,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东西走人。”
末了,又加上一句:“当然,要带上乐薇。”
这是他第一次称呼我的名字,听起来,难免感觉怪怪的。
乐钰先前还是不动声色,待听到这句,却禁不住抬起头来看我:“雁安是薇儿从小长大的地方,她未必能舍得跟你走。”
乐添眨了眨眼,似乎这才想起来要征求我的意见,连忙转过头来,期期艾艾地看着我。
我脑中一瞬间至少有几十个念头同时涌现,既不愿看到乐添眼中的失望,又不忍面对乐钰的愕然,冲口而出道:“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只要不让皇宫知道这件事不就好了么?”
乐钰与乐添对视一眼,然后迅速将目光弹开。
“薇儿所言不虚。对瑾王出现的这件事,微臣一定守口如瓶,不让第四个人知道。”
我吃惊:“还有第四个人?”
乐钰展颜一笑:“当然是沭阳公主了。你们不就是为她的事而来么?”
正文 第六十章:金雀宫的囚徒(三)
原来,从客栈离开之后,沭阳忽然改口要到金雀宫来,乐钰无法,只得依从了。
而她来了之后,便把自己关进房间,一直没有出来过。
原来乐添听到的呜咽的哭声,是来自于她。
这么长时间以来,从诸多零散的片段拼凑起来的故事中,我对沭阳的印象,不外是骄纵,荒诞,古怪,好胜心强。
而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她的此刻的悲伤。'TXT小说下载:。。'
是什么事情,能让一个女人放浪形骸到这样的地步:服用毒品,参加狂乱派对,以虐待他人为乐?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沭阳对那个叫峥嵘的男子,用情至深,念念不忘;但人死不能复生,她的痛苦无处排解,逼不得已,才用这种荼毒自己,戕害他人的极端方式来宣泄。
可是,如果她一直放不下的那个人是峥嵘,那么为何,进到以她的意识为主导的幻境里,我看到的只有乌雪夜?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而就在这时,我也开始能听到女子的哭声。是那种歇斯底里的,情绪崩坏的声音。
乐钰闻声,脸上多少有些无奈,道:“她这样已经有半个时辰了——我去看看她。”
一个男子,就算有通天的谋略,也不见得能理解女子的心怀。
乐钰也是一样。
这里根本是沭阳噩梦的所在,想让她停止哭泣,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带她离开这里。
而如果想把她从这种消极败坏的情绪中解救出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带她离开过去。
可是,谁才是沭阳的过去?到底是驸马峥嵘,还是民间来的美男子,乌雪夜?
乐钰和我们打过招呼后,便快速离去。
他似乎并不在乎我们的来意,也不想干涉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而我,已经急不可耐,想要马上见到环境中的那间密室了。
——————
乐添的记忆,无疑是精准而清晰的,在金雀宫诸多的回廊和院落之间,笔直前行,几乎没有走一步多余的弯路。
当他的脚步终于停下来,并将尖俏的下巴微微扬起的时候,我便知道,到地方了。
我的鼻翼下,充盈着馥郁的花香。
而身子四周,是开得如火如荼的夏花。
如斯的花香,令我骤然回想起幻境中的乌雪夜所说的话。
“这间小室,通往金雀宫后花园,现在正是初夏,百花盛开,后花园中蜂蝶密集,而我身上,又沾满了甜到极点的蜜糖,渗入肌理,骨髓……这窗子若是打开,自会有成百上千的蝴蝶和蜜蜂闻香而来,将乌雪夜身上的蜜糖,皮肉,乃至骨头,都要采个一干二净……”
我的心不禁砰然悸动。
也许,乌雪夜的人……或者尸骸,就在附近。
可是这里,一望而去都是花海和树木,根本没有住人的地方。
我疑惑地望向乐添:“你莫不是带错地方了吧?”
乐添的唇角微微上扬,又露出那种孩子气般的得意笑容:“若能这样容易被人发现,那还叫密室了吗?”
说罢,他微微停顿,眼光瞥了一眼地下。
“你站着的地方,就是密室的入口。”
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挪开脚步,果然,在月色和花树影子的掩映下,有一块三寸见方的正方青石板,微微泛白,和周围的青色地砖比起来,要大很多。
乐添俯下身子,在青石板和地砖之间的凹槽处轻轻拨弄了一下,青石板便缓缓挪动开来,露出黑漆漆的一方空间,任是月光莹白,似乎也照不进去半点。只见得有同色的台阶,通下那漆黑的所在。
乐添站在洞口,往里瞅了两眼,忧虑地摇了摇头:“这地方阴气太重,何况又是在地面一下,我这一下去,可就算是入地了,太不吉利了。要不,姐,你自己下去好了,我在上面给你把风……”
什么?让我自己下去?我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可是望着他那笑嘻嘻、似乎吃定我的样子,我便沉不住气了,废话不多说,径直迈入了洞口。
“哎——姐,我跟你开玩笑呢!”乐添在身后大呼小叫起来,很快一跃到我身前来。
我已经往下走了十来个台阶,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了,而他更在我之下,隔得如此之近,我却连什么都看不见,心里不是不害怕的。
“哎哟……没站稳,摔了!”他忽然惊慌的叫了起来。
我“啊”了一声,心里一咯噔,下意识便伸手去拉他,谁知却被一双温暖的手一把抓住了。
“嘿嘿,姐,逗你玩儿的,以为你生气了。”
“乐添,你很无聊啊!”
“是啦,我就是忍不住逗你。”乐添嘻嘻笑了,悉悉索索动作一番后,我眼前忽然亮了。
待适应光明之后,我惊讶地发现,这台阶四周的壁上,竟然是有火把的。
乐添晃着手里的火折子,一如既往没心没肺的笑,原来他根本就是早有准备。
我正要数落他两句,更深的地下,却突然传来“扑通”一声,煞是沉闷,像是什么很沉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一时间,我的汗毛孔集体立正站好,有森森的凉意不断从心里传出来,连夺路而逃的心都有了。
“别怕……”乐添轻轻拍了拍我的手,“你就站在这里,我去看个究竟。”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当下,就算让我单独离开,我也没有那个胆。
可是,话说出来,却变成了:
“我会害怕吗?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是了,我不敢面对的东西,怎么能让乐添单独去面对……做姐姐的,还是要拿出点做姐姐的样子来。
“咦?姐,你倒是比我勇敢。”乐添颇有兴致地研究着我的瞳孔,“不过,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女人逞强?”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来,出其不意地,将我的眼睛蒙上。动作轻快而矫捷,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牢固的结就在我后脑上打好了。
“你这是……”我愕然,完全不明所以。
“眼睛看不到的丑恶的东西,就不存在,不是吗?来,两只手抓住我的手腕,一步一步地,慢慢来。”
原来,他是为了不让我害怕。
这小子,平时看起来毛手毛脚的,什么时候细心到这种地步了?
此刻乐添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柔和,从来都是我像哄小孩一样哄他,此刻,我们的角色却调换了过来。
很怪的感觉。
不过,眼睛被蒙上纱布之后,眼睛所能感觉到的,就是一层微微的光亮,再无其他,心果然慢慢静了下来。
台阶并不很长,大约走了三十步,便到了平地。
而这平地,却似乎很长很长。我的眼前一直是淡淡的温暖的黄色,因为每走二十多步,乐添便停下来,用火折点亮前面的壁灯,而他至少停了有几十次。
可以想见,这是多么庞大的一个地下宫殿。
就当我以为这蒙面的行程要无休无止的进行下去的时候,乐添停住了。
我听见,他推进了一扇门。他之前也试着推过几次门,但所有的门都是紧闭着的。
我的心再次怦怦地跳了起来。
乐添站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才低声道:“姐,什么也没有,我们回去。”
我却说什么也挪不开步子了。
整个地下室,都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花香,随着我们步履的前行,这花香愈发浓郁。而现在所站的位置,似乎是所有花香的来源。
有习习的风,从耳畔轻轻吹过。
正文 第六十一章:金雀宫的囚徒(四)
我和自己打了一个赌,然后,猛然拉开了遮在眼上的手帕。
乐添阻之不及,干巴巴地“哎”了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视线的速度。
该看到的,我都看到了。
房间里并没有点灯,唯一的光源,是来自走廊上面的壁灯,昏暗而微弱,就着这灯光,我看见一地的血。
血泊中,跌坐着一个男人。
一个和我在幻境中所见别无二样的男人。
乌雪夜。
他面色苍白,如纸片一样毫无血色。薄薄的双唇紧闭。
他的姿势很怪异,身子跌落在床下,倚靠着床沿,一只手已经自由,而一只手却还被铐在床上的手铐里。
我曾经以为他定是死了,那是我能想到的最坏的结局。因为被囚在这毫无生还机会的地方,他几乎没有了生存的可能。
可是,现在我看到的,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我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都在这里被证实。他俊俏得惊人,也苍白的惊人,全身上下,确实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因为隔了时日,绝大部分已经结痂,唯有一处,却仍是鲜血淋漓。
他的那只自由的手腕。
我说过,我在那幻境中目睹的一切,原来都是事实。就连他最终被束缚在床上动弹不得,沭阳留给她的钥匙,根本是一个残酷的玩笑。这个,也是事实。
但他竟然从床上跌落了下来,那就说明,他至少挣脱了一个手铐。
是的,不是打开,而是挣脱。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我几乎已经能够想象得到那惨烈的一幕。
他用自己的手腕,一点一点地磨那坚固的手铐。他这样做,手铐是不会断的,唯一能断的,是他的手腕。
是的。为了挣脱这个束缚,他竟然采取了这样极端的方法,先是磨破皮,然后是磨碎血肉,继而,连骨头也……一点一点地磨成了齑粉。
我不知道只要付出怎样的意志和耐受力,只知道这样的事情,光是想象,就已经能让感到自己的手腕剧烈的疼痛起来。
这么多天,没吃没喝,不见天日,再加上断腕的大量失血……
我相信,面前的乌雪夜,已经是没有生还的可能——又或者,他根本已经死了。
可是,即时是这样,心中仍然抱着一丝希望,我对乐添道:“帮姐姐个忙。帮我看看这个人死了没有。”
我想我此刻的脸色一定很吓人,因为乐添看我的神色,异常小心:“好。”
他是听话的孩子,很快地走了过去,却并没有以手探他的鼻息,只简单地看了一眼,便道:“还活着。”
什么……还活着?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右脸肿起好大一块乌青,有被擦破的新鲜痕迹,刚才我们下来时听到的那一声闷响,就是他从床上滚下来时发出的。”
我欣喜若狂,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欢喜些什么……只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男人死去吧,我想。
“乐添,赶快,我们救他。赶快。”我有些语无伦次了。
乐添看了我一眼,饶是脸上写满了“沭阳的禁脔的生死,关我们什么事”的困惑,但还是很顺从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小药瓶来,小心翼翼地点在乌雪夜的手腕断处,嘟嚷道:“这家伙,命很好啊。这一瓶可是我谋了好多天才弄到手的极品金创,就算脖子上掉了脑袋的疤都能愈合的……”
我听了自然是欣喜,又听得乐添在旁边嘀咕说:“这人也不是一心求死啊,若生生断腕,手腕连着血脉,迟一刻就没了生还的可能。他倒是很注意,避开了重要经脉,在手掌骨肉最薄弱的地方磨断。”
我长出了一口气,悬了半日的心终于停当下来。蹲下去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却还是有。查看他的伤势,果然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虽然他身上的血,已经断断续续流了不少。
不过,乌雪夜竟然能不死,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结局了。
“姐,你认识这个人?”一旁的乐添忽然唤我。他已经上上药完毕,显是再也忍不住困惑,“否则,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我对你说过,施用读心术的时候,我曾经进入过一个幻境,遇到一个叫乌雪夜的男宠。”说着,我伸出手,指了指地上,“他就是乌雪夜。”
“哦?”乐添似乎也来了兴致,“这个幻境的产生是以我对沭阳的催眠为前提的,也就说说,这人是沭阳的梦靥?”
我想了想,点点头:“也许沭阳见到他,情况会好一些。”
乐添听了,拨浪鼓似的摇头:“怎么可能?此人被沭阳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已经成为沭阳的噩梦了,见了面只怕更糟吧?”
说罢,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加道:“况且,为什么要帮沭阳这个死女人啊!你帮了她,不就等于害更多的人么?”
我听了,多少有些意外,没想到乐添这家伙也会说这套正义凛然的大道理,或许他从前对旁人的漠不关心,只是一种假象吧。
话虽这么说,我想要救沭阳的企图却并不曾稍减。我想,也许,有可能,我能帮助她,走出这片暴戾的阴霾。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试一试。
正文 第六十二章:金雀宫的囚徒(完结)
我产生了一个冒险的想法,跟乐添商量之后,竟然得到了他的同意。
我想,他肯答应帮我实施这个冒险的主意,应该不是出于什么仁义道德,而纯粹是因为觉得好玩吧。
第一件要做的事,当然就是带着乌雪夜离开这冰冷的地下密室。
当再度见到顶头的那轮圆月时,我忽然觉得无比亲切,与阴冷黑暗的地下密室相比,这原本凄清朦胧的夜晚,要柔和可爱得多。
乐添对这所行宫的情况很熟,很快就找到了一间布置精致齐全的卧室,将仍在昏睡中的乌雪夜放到了床上。
因为乌雪夜完全丧失了意识,无法行走,所以从离开密室到这间卧室,一直是乐添背负着他,他显然很不高兴揽这个活,一直满脸不爽。但为了能看到接下来的好戏,他也只有忍着。
在离开这间卧室时,我先走一步,乐添嚷嚷着说自己背了个死沉的男人半天,背酸得要命,于是留在后面奋力地胳膊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