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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晚来顾-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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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不管是兼职还是实习,都是一种社会实践,都能学到不同的东西。
  而有一份兼职,她有把握立马就能拿到。
  原来那家可以把明信片寄给未来的书店。
  程愫祎与那家店联络,不出所料地,好几年过去,如今从店长到店员都全部换了不止一遍血,但他们听说程愫祎有过店里的工作经验,很痛快地约她过去。
  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呢,程愫祎又接到了对方人力资源的电话,原来当年相熟的一位小专员还在,如今已是部门老大的副手。她对程愫祎印象深刻,于是打来叙旧,顺便问问她现在的情况。
  打完电话,程愫祎的面谈时间就临时改成了现在马上,因为对方说她刚好此刻就在店里,程愫祎过去正好与她和店长都聊聊。
  挂上电话,程愫祎深吸了口气,关了电脑起身,披戴上全副防晒装置。
  正在铺上午睡的罗婧被惊动,拉开床帘看她,啧啧轻笑:“当美女真累啊,像我就抹个防晒霜了事,如果只是短时间,连防晒霜都懒得抹了!”
  程愫祎闻言对她笑了笑,没说话,将防晒面罩仔细戴好。
  其实……她本来也没这么娇气的,走走就要坐车,回来时应该日已西斜,不会再晒,出门撑把阳伞,轻松又方便。
  她只是……不确定顾奕擎还在不在学校里。
  她害怕突然遇见他,只能借防晒之名将自己尽量包裹严实,哪怕与他迎头撞上,也不容易被认出来。
  害怕突然遇见,也害怕不再遇见。
  不突然的遇见,是她看见他,他没发现她,只要让她看看他,确认他还好,就够了。
  世事终如人意,世事不尽如人意。
  直到最后顺当地走出学校大门,她都没有看见顾奕擎。
  他可能已经走了吧?
  对他来说,她已经休学,又已宣称舍弃他选择顾予纾,他没理由再在这所学校守候,无论是对他而言不够好的保安工作,还是并没那么有必要的大学学历,都不足以留住他。
  或许他这次离开,终究能够死心。
  程愫祎仰了仰头,勉力将涌到眼眶处的泪倒回去。
  我没资格为这个伤心,我没资格。——她对自己反复说了三遍,公车便来了。
  暑假还剩一个多月,程愫祎每天都可以去上班,早出晚归。
  为了让日子不这么难熬,她越发一心扑在打工上。她在店里学历已然不算低,又有经验,再加上勤快能干,开学前便已做到店长助理。
  接到任命时,程愫祎有些惶恐,她以为店长忘了、或搞错了她的情况,难为情地低声提醒:“店长,那个……我马上就要开学,以后除周末外都不能全职过来了……”
  店长笑着看她:“我还没老糊涂呢,知道!开学了除周末外店里一般也不忙了,我们一会儿重新排一下你的班次。”
  于是这天下班时,程愫祎的心情难得地轻盈,甚至还有一点小小的绚烂。
  忽然意识到,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略微雀跃的小兴奋了。
  这个任命算是一个小小的升职吧,无论如何都是书店对她的嘉许,生活突然之间就因为这小小的亮点多了几分盼头似的。
  宿舍群里那两位暑假回家的同学也在报返校日期了,程愫祎轻快地打字,加入到她们关于“团圆聚餐”的讨论中去。
  人有了开心的事就特别容易专注,下车进了学校,程愫祎也仍在低头不断发微信。
  那个……与顾奕擎初吻的夜晚,她就是发着短信撞到他身上的,自那以后,她养成了格外谨慎的性子,虽然还是会边走路边看手机,但同时也会密切关注周遭环境。
  所以当她发现前面一个人在她绕到一边则也方向错乱地避向同一边、这个过程不断反复、眼瞅着就要撞上时,连忙站定,准备对对方说“对不起你先走吧”。
  她抬起脸,顿时整个人都定住了。
  顾奕擎望着她,夜色里只有一双眼睛被照得晶亮,却莫名地显得容色憔悴。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里沉沉地凝着千言万语,排山倒海一般向她涌来。
  程愫祎承受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泪水猝不及防地迅速压向眼眶。
  她慌不择路地转身,又发现走投无路,急忙往一侧疾步走去。
  顾奕擎两步跟上,拉住她的手臂。
  程愫祎僵在原地,听他语气晦涩地发问:“你……是不是跟予纾分手了?我看了你很久了……你搬来宿舍,没再跟他见面……是他要分手?”
  程愫祎咬着嘴唇答不出来。
  顾予纾没说分手——还没,但确实是他要她走的。
  顾奕擎喃喃道:“我本来觉得肯定是你要分手,盼着是你要分手,可你……一直也没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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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程愫祎背对着顾奕擎; 暗暗握紧拳头。
  她快要忍不住了,快要忍不住转身扑到他怀里了。
  可她必须得忍住; 忍得浑身发抖摇摇欲坠; 也必须得忍住。
  不然呢?
  将他当作弥补感情空窗期的慰藉,开始另一段心系别处无法幸福的关系?
  还是像顾予纾建议的那样; 与他互相消耗,直到磨没感情,再黯然回到顾予纾身边?
  不行; 都不行,全都不行……
  顾奕擎望着她的背影:“我本来打算离开的,可我做不到……我上次相信过一次,离开过一次了,可我还是做不到; 我现在很怯懦; 我害怕再回到那样的日子……你听说过吗?一个人如果第一次自杀没死成; 后面很可能就没勇气再自杀了,我现在就是这样……我更怕一眼看不到就把你丢了,万一你哪天真的跟他分开了呢?到时找不到我了怎么办?不知道你的情况; 我也错过了把你找回来的机会怎么办?”
  程愫祎的眼泪一滴一滴无声地滑落,越落越急; 最后来不及; 簌簌地全数砸到脚背上,凉凉地发痒。
  “愫祎,给我一句话; 我要一句话!是不是即便他不要你了你也还是不会选我?你已经确定了就是他,不爱我了,是吗?”
  程愫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点头,反正没有面对着他,她感激这个替她解围的问题。
  “他生我的气了……”这句话说出来,程愫祎好不容易让自己伪装得若无其事的声音一秒破功,但此时喷薄而出的泪意已无须掩饰,正好让他觉得她是纯为了顾予纾而心碎,“我如果再找你,他就更不会回心转意了……”
  说完这句话,她连忙拔腿走开,越走越快,直到几乎小跑起来。
  她怕再留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谎言就会立刻不攻自破。
  之前跟顾奕擎断过两次,都是顾予纾替程愫祎做的。
  程愫祎自己从不知道,亲自与顾奕擎分手,竟是这样的人间炼狱。
  当晚,她彻夜无法成眠,躺在床上,徒劳而茫然地数着节拍与力度都混乱不堪的心跳,脑子里的所有想法也都散落遍地,拾掇不成连贯的条理。
  悔,后悔……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就好了,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要不要奋不顾身,赌一把飞蛾扑火,饮鸩止渴?
  痛,心痛……
  他今晚是怎么过的?是终于解脱,还是……
  她这个持刀杀人的刽子手都五内俱焚,他……简直不能想象!
  怕,好怕……
  这回他是真的要弃绝而去了吧?这回他再也没有任何被骗的疑虑,而且一个人一颗心,能经得起几次践踏?伤透了麻木了,就该放下了。
  第三天,另外两位室友陆续回来,晚饭便是她们的团圆宴。
  程愫祎特意跟店长请假,这天提早下班,准时赶到餐厅。
  其实她还没缓过劲来,最开始与闺蜜重逢、一番热烈寒暄之后,慢慢地她就有点插不上话了,一个不留神,心就不知飘到了哪儿去,明明没让自己去触碰那个暗雷遍布的角落,那么神思到底涣散到什么地方去了?
  就这么一个晃神接一个晃神之间,也不知姐妹们是当场提到了什么话题呢,还是之前在宿舍里背着她交换了什么信息,总之程愫祎被强行拉回注意力的时候,意识到她们都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劝她……跟顾予纾和好?
  “妞啊,不是不愿意你回宿舍住哈,你知道我们都爱你,你那床空着反正我们也都给你留,没有占用,你在不在没什么区别——不不不,你在当然更好啦!我们只是……不忍心眼睁睁看你让那么好的老公受虐啊!”
  “就是啊,差不多得了,都闹到取消婚礼了,还要怎样?难道真要离婚不成?”
  “顾予纾肯定不会同意离婚的,所以还不如省省别闹了呢!”
  “是啊,哎呀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啊?我真的想象不出来欸……一个是想象不出来顾予纾那么完美的男人能犯什么错,另一个是也想象不出来要是我有这么个老公,能有什么事是不能原谅的啊?杀了我我都能重生来再嫁一次!”
  ……
  程愫祎越听越糊涂,怎么她们好像都集体认定是顾予纾犯了错?
  她定了定神,忽而明白过来。
  这是因为她们看她搬出来,以为是她赌气呢吧?
  她不由苦笑,她们还真是不了解状况啊……她搬出来是因为……不管是谁的错都得她搬出来啊,那是顾予纾的家,总不能要他走吧?
  她欲言又止。
  她想要告诉她们,她们完全想错了,是她对不起顾予纾。
  可话到嘴边,又发现还是无从诉说。
  当初是怎么与顾予纾在一起、又是怎么与顾奕擎有了瓜葛,这关乎顾予纾的颜面,说出来,怕是对他伤害更深。
  听姐妹们这舆论风向……还是让她们继续觉得是顾予纾犯错好了,反正在她们心目中,顾予纾不管犯什么错都无关紧要,值得原谅。
  此后就开学了,程愫祎正式升入大三。
  她已经卯足了劲准备迎接刚开学那一段的兵荒马乱,却没想到一切顺利得远超预期。
  她到教务办公室去沟通重修事宜,教务老师听明来意,登录系统一查询,不禁扔给她一个怪异的眼神:“你这……不都排好了吗?”
  程愫祎一时懵住,凑过去一看——
  可以重修的课程都与必修课错开了,排课就是按照她原先的想法来的,譬如某门课因为大教室不够,全年级拆成两半上课,她作为单数学号学生,原本上课时间有冲突的,已被自动调换到双数学号班。
  还有实在错不开的一门,已自动显示为“待补考”,而且考试时间不用等到期末,因为她只落了半个学期的课程,只需自学半个学期就可以补考了。
  教务老师反过来问她:“我想起来了,你家里人前两天来的,直接找的我们主任,怎么你不知道?”
  从教务处出来,程愫祎给毕秀珺发消息询问,很快就得到答复:“对,我去办的,你们老师说你应该登录自己的账号就能看到选课情况,当时一忙就忘了跟你知会一声了。”
  程愫祎回复了一句“谢谢毕婶”,便无力地放下手机,心也沉到谷底。
  她原本也没好意思开口要求的,可顾予纾这样主动出手,总让她觉得……是连被她联络的机会都不想给吧。
  开学之后,程愫祎转为周末去书店上班。
  随着这份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她甚至开始认真考虑将来毕业了过来全职。此时说这个还太早,但她如果真的来,应该很快能做到店长吧?将来升入总部管理层应该不难。
  是一份自己喜欢并擅长的工作,前景可期,于是她做得更加卖力,暂时也不去考虑其他兼职或实习机会了。
  开学后的第二个周末是中秋小长假,有两名准备国庆值班的员工请假连休,以便回老家探亲,这样一来人手不足,程愫祎自告奋勇去投递明信片。
  这次再回来上班,程愫祎听说如今的成本与当年相比已发生了变化,店里需要的人手越来越少,此时联系邮递员过来取件,比一直以来看似无成本的派人前去投递更便宜,所以可能过段时间就要改成邮递员上门取件了。
  程愫祎想起当年寄送明信片时那种天真烂漫的情怀,以及……曾亲手将暗恋者的明信片送到顾家的信箱,正式拉开与顾予纾那段故事的序幕……
  她低下头,握紧背包的提手,快步走出店门。
  天际低垂,阴云密布,天边不时隐隐滚着闷闷的雷声。
  九月下旬,秋老虎未过,而人觉得热的时候,会格外不怕淋雨。
  何况程愫祎凭经验感觉一时半刻雨也下不下来,也就懒得拿上店里的雨伞,想着快去快回就好。
  如今快递业发达,用邮政的越来越少,程愫祎出门前,店长叮嘱她原来常用的那个邮筒已经没了,要多走几步到邮局去,就在隔壁一条有点偏僻的巷子里。
  程愫祎找到这家邮局,将一袋明信片都交付之后,出门就发现这么一会儿功夫,天色就又暗下来好几度。
  书店所在还是比较热闹的街区,但拐个弯就是另一片天地,本来这一带行人就不多,此时大概大家都赶着避雨,人就更少了。
  程愫祎加快脚步往回赶,风有点大,而那种感觉又来了……
  被人盯着,前所未有地,强烈,清晰。
  程愫祎脚步顿然慢了下来。
  她咬着嘴唇,拼命忍住。
  一只被刮过来的塑料袋飘飘悠悠掠过脚边,程愫祎再也忍不住,猛然回头——
  站在街角的那个人,睽违已久。
  原本她觉得跟他并不算太熟悉的,但因为那几件事,尤其是最后那件事,他也可称得上是她的刻骨铭心了!
  周维……他什么时候出来了???
  当年他后来究竟如何,程愫祎和同学们一样,并未收到过确切的消息,但以她对顾予纾的了解,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所以内心深处,她已经信了周维坐牢的传言。
  周维定定地望着程愫祎,最开始的一刹惊慌之后,忽而就转为一种“既然如此”的混不吝。
  跟了她这么久,其实早有经验,如果不想被发现,肯定是不会被发现的。当然,也可以说是这么久都没被发现,难免掉以轻心,可潜意识里,大概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地想要翻开这张牌了吧。
  他轻佻地冲她吹了声口哨:“好久不见啊老同学,看样子没忘了我嘛,好欣慰啊!”
  仿佛就是在头顶正上方,“轰”的一声惊雷炸响,而程愫祎心底猛然间闪电划过,一片雪亮!
  她直着眼睛,下意识地向周维走了几步,喃喃吐出两个字:“是你!”
  是你,原来是你!
  程愫祎也不知道这灵感是怎么来的,也许是刚才那一刻,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太熟悉太强烈,让她无法不将其与以往的那么多次联系起来。
  她从前都想错了……
  她以为那全都是顾奕擎,没想到……必然有很多次,其实是周维!
  周维求之不得地迎过来,闻言扬了扬眉毛:“什么是我?”
  “你一直在跟踪我?!”程愫祎断然质问。
  “过奖过奖,远远看两眼而已。”周维刻意做出一副“我好怕呀”的夸张表情,“你那个猛男情人成天护送,我吃一堑长一智,不会再那么傻了。”
  程愫祎心里一震,表情立时就僵了,似是懵然不懂,又似懂了却无法相信。
  周维盯了她一瞬,讥嘲地勾起一边嘴角笑了:“看样子还真是不知道啊!你那个偷偷摸摸的三郎,叫顾奕擎的,唉哟感天动地哦,每次你来上下班,人家都眼巴巴缀在附近……怎么着?你又不要他了?”
  雨终于哗哗地下下来了,程愫祎定在原地,恍若未觉。
  周维想来拉她到屋檐下去,她却猛然警醒,立刻躲开一步。
  周维讪讪地咬牙,目光中透出狠色:“你老公,叫顾予纾那个吧?我还真挺佩服他的!看了你们俩偷情的照片,居然过那么久才跟你分,可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倒让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可口了,怎么我也明知道你早就被两个男人玩过,却还是这么抓心挠肺念念不忘?”
  程愫祎猛地抬起头瞪住他:“是你!那组照片是你拍的!”


第46章 
  “那组照片……哦!”周维想了想; 明白了程愫祎话中所指,冷笑了一下:“确切地说; 是我朋友拍的。我哪敢总是出现在你周围啊; 被你那个特种兵男人发现,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要不是你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就出来,咱们也没法这么快就叙上旧啊!不过也要感谢你老公,那么只手遮天; 把我送进去,倒让我认识了不少好朋友,出来都是可以互相帮忙的。我家以前……呵呵,钱是有点,别的门路不行; 还是坐一次牢能得到实惠啊!”
  程愫祎越听越心寒; 周维的脸上带着笑意; 却分明透着一股从前不曾见过的冷厉之色,那种表情意义明确,叫做……报仇雪恨!
  她的腿肚子都发起抖来; 人在恐惧中不由自主就会肌肉紧绷,从见到他开始; 她不知不觉就已全身戒备; 受力最重的肌肉终于撑不住开始痉挛。
  她不信周维能做什么,可又觉得这滩浑水深不可测,迫切地想要知道他能做什么。她强迫自己尽量镇定地与他继续对话:“你……真的进去了吗?当年你不是还没成年; 按理说……”
  “按理说?”周维脸上原本还半遮半掩的恨意登时大盛,“你该去问问你老公,他讲理了吗?我还想知道为什么刚开始我的年龄会被搞错呢,怎么就能跟一群老男人一起关进看守所了?后来就给了我们一句轻描淡写的‘搞错了’,吃死了我家都被端了没人能出这个头对吧?好,算他狠!”
  程愫祎这才确认,原来当时那些传言当中,竟然恰恰是最坏的那一部分,都是真的。
  如果她小时候没有被妈妈保护得太好,更多一些接触社会底端黑暗层的经验,此时周维眼睛里那陡然暴涨的精芒究竟意味着什么,她或许就能猜到几分。
  与性侵相关的犯罪嫌疑人往往在监牢里也很受歧视,容易被还施彼身,何况他这样鲜嫩的小草,被扔进恶狼群里……
  周维望着程愫祎,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令他十分开心的事,表情一下子缓和了下来:“说来说去还是要感谢你老公,我运气不错,在看守所遇到了一个有缘人,让我有机会对你了解得更多一点,不管怎么说,你可是我心尖儿上的人啊,我为了你半辈子都毁了,要是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换回来,那不就太亏了吗?”
  程愫祎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他在看守所里还能遇到什么认识她的人,又能得到什么对她不利的消息。
  但直觉告诉她他不是在诈她,本能的恐惧如同漫天的乌云都压到了头上来,她声音都发起了抖:“谁?”
  看守所是一个怨念很重的地方。
  嫌疑人被羁押在这里,有的一耗就是好几年,无人过问,没个痛快,盼星星盼月亮盼一个确定的判决,却怎么也盼不到。
  灵与肉的折磨,比之正式的监狱,这里,更重。
  周维就是在这里,遇到了那个同样因为性侵幼女而被关进来的四叔。
  四叔将近四十,据说已经被关进来几个月了。他就是个普通的民工,有个老婆,孩子在老家当留守儿童,可以说半分社会资源都没有,律师请不起,只能等待指派。
  不过他比周维更惨的地方在于,他被抓获的那次,正在车里大行好事呢——对了,他怎么买得起车?那车是他跟一个晚上开出租挣高价白天在出租屋睡觉的朋友借来的。总之,当时突然就被一伙群众砸开了车门,混乱中不知谁下手那么黑,把他的手废了一只不算,蛋也被捏爆了一个。
  牢里听八卦的众人嘻嘻哈哈的嘲笑声中,四叔没好气地嘟囔:“也不知道这缺德的畜生是谁,我X他姥姥!那女的跟他们什么关系呀?那女的又不是他们村人!而且那女的是自愿的,我给她50块钱,她乐意啊,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了!他们说她还不到十四岁,她明明跟我说十六了啊,前面还有过不知道多少男人!就这种货色,我犯什么法了?她搞过的男人说不定比我碰过的女人还多,她犯法了才对!妈的那帮人也真够狠的,之前在另一个村的晒谷场,人家抓住了也只是说晦气,用扫帚把我们打出去了事,至于要了我吃饭的家伙吗?至于想要我断子绝孙吗!”
  大家嘘他:“你儿子都有了,断了也绝不了!”一句话又惹出下流的哄笑一片。
  周维刚进去的时候,誓死不与这帮人接触,但被狠狠修理了几次之后,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给他们当起了小弟。
  因为都被歧视,他们几个因性侵而进来的渐渐抱了团,他跟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坏的四叔越聊越投机。
  四叔听了他的事,一个劲为他喊冤:“敢情你小子还是个童男啊,怎么就能为这种事进来了呢?你这是得罪人了吧?”
  周维刚开始懵里懵懂的,此时也已经咂摸出味儿来,咬牙切齿之余也只得垂头丧气:“是啊……我怎么都想不通,我到底是……她……照理说不应该呀,她家不像这么手眼通天的样子啊!”
  四叔也没怎么见识过真正能手眼通天的人,给不出太多说道,只能聊点别的:“那是个什么样的妞啊?让你这么把持不住?看你这细皮嫩肉的,以前家里条件不错?”
  周维既得意又更是心酸地点头:“她就……我也说不出有什么好来,可能就特别能吃死我吧,就觉得……特别勾人,特别……”
  看守所里都是牛鬼蛇神,四叔被他这羞羞答答的样子磨得牙疼,干脆替他用大白话说出来:“特别想上?”
  周维懊恼地涨红了脸,但既然都进来了,说明确确实实犯了事,还有什么可否认的?
  四叔谈性大发,凑过来好奇地问:“小子给叔说说,那是个什么姑娘?你同学?”
  这不难猜,周维被说中,又是一脸讷讷的默认。
  四叔越发来劲了,他喜欢的就是小女孩,跟周维同学的当然也是少女,不由心痒痒地撺掇他与自己交换信息:“她哪里勾人?那里?特别大特别水嫩?”
  这一点又是轻而易举猜中。
  其实在周维心目中,程愫祎的撩人远不止于此,可别的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算可以勉强形容……他看了看四叔这与他历来接触的人群相比之下明显猥琐的形貌,料他也听不懂那些玄之又玄的形而上,只好又把话咽了回去。
  四叔将他的欲言又止理解成了全盘默认,便摇着头叹起气来:“你呀!你小子够倒霉的,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呢,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么想想,还是老哥我划算啊!老婆孩子早有了,小女孩也玩过几个了,就是啊……”
  周维看他本来志得意满的表情里突然浮起一股没来由的遗憾,不由追问:“就是什么?”
  四叔有些不情愿地从遐想中抽身,摇摇头:“就是给我种下心瘾的那个,没得手,唉!看样子这辈子也得不了手喽!”
  周维真正起了兴趣:“什么意思?给你种下心瘾的那个?没得手?”
  四叔点点头:“那小妞跟你喜欢的那个一样,特别正,小小年纪就……”他在胸前比了个下流的动作,“那个波涛汹涌啊!我在我老婆身上提不起的劲头顿时就……啧啧!”他说着说着就有些上头,不得不勉力压制了一下自己,“就是这丫头警觉性太强了,就那一次,旁边人多没法下手,后来再叫她跟我单独去没人的地方游泳,她就怎么也不肯了!照理说不能啊,她妈跟我老婆很铁,她之前一直跟我挺亲的啊,怎么就看出来了?我……有那么明显吗?”
  四叔说的这个女孩无端地就让周维想起程愫祎,虽然按照四叔所说,这女孩比程愫祎可穷苦多了,那分明就是天壤之别,但这种既长得祸国殃民却又偏偏难以企及的特质,却是完全相似。
  他便顺着四叔的话听得仔细也问得入微,于是四叔就说起了那女孩的妈妈——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是这里有毛病,后来跟他老婆说过,工作中闯下了大祸,至于是什么大祸,对谁也不能说,总之就是,清洁工也做不成了,只能去垃圾站帮忙,母女俩日子很苦,但后来那女孩和她妈妈突然就没了消息,去问她妈妈的工友,都说这人突然就辞了工,住处也没人了,不知搬到哪里去了,可能是在哪儿找到新工作,为了隐瞒病情所以严格保密,因而不告而别吧。
  周维追问了一句这母女俩消失在他了解范围内的时间……心里咯噔一下。
  他低声问:“四叔,这女孩叫什么名字?”
  四叔想了想:“平常我们都随她妈叫她小祎,她妈妈姓程,我们都叫她程姐,说是因为跟夫家闹翻带女儿跑出来的,给女儿改了随她姓,”周维问的这个问题是他很少去想的,此时他有些为难地努力回想,“这女孩全名叫……”
  周维喃喃道:“程愫祎。”
  ——
  大雨滂沱,俩人在雨中交谈委实困难,不约而同之间已站在了屋檐下。
  但先前已被淋湿,而九月下旬的雨亦是能轻易赶跑秋老虎的秋雨,此时气温比下雨前下降太多,风吹瑟瑟,程愫祎无论如何勉力克制,都还是微微地打着寒颤。
  周维上前一步,想要搂她,然而看似神思恍惚的她急忙后退,一脸戒备强烈成了敌意。
  周维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怎么?嫌弃我是吧?可笑你一个啥都没有的山野妹子,不知道怎么攀上了富家子,就敢嫌弃我了!我很好奇啊,你是怎么突然到顾家去的?说到底你们是怎么有机会认识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正拜托兄弟查着呢,说不定……”
  程愫祎吓得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她知道顾家肯定把那件事保密得很好,不见得是周维在那种腌臜地方结识的下三滥能查得出来的,可凡事只怕个万一,万一他真查出来了怎么办?
  想到这一节,她的劝说中不禁就带上了几分央求的意味:“你还纠缠这个干嘛?这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一个坐过牢的人,出来了还不想着好好做人,当心又把自己折腾进去!”
  周维玩味地看着她:“你这么着急干嘛?如果经得起查,有什么好紧张的?”
  程愫祎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调整自己脸上的表情,只好偏开头,避开他直愣愣的审视:“你到底要干嘛?我知道你想要报复,但你觉得你能做什么?”
  周维却看出了她的色厉内荏,当然他明白她是关心则乱,这让他醋意横生:“我能做什么?愫祎,你可别太单纯了,要说怕,以前的我才更该怕,但现在我已经一无所有被打成了人下人,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就算有,失去的也不过是锁链而已,我干嘛不拼一把?
  “老实说,顾予纾的主意我不敢打,他家能量大,我惹不起。我知道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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