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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晚来顾-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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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点侦察对我而言不算什么,”他看了看脸上显出惊疑的程愫祎,又盯住顾予纾; “你对医生说的; 你发现了我和愫祎在一起; 但……旁观可以帮你实现质的那一步突破,所以你……”
  程愫祎突然明白过来,手一抖; 几乎从顾予纾掌中挣脱,但顾予纾反应迅速地将她握牢; 力气大到令她发起疼来。
  她难以置信地听顾奕擎继续说:“你那段时间经常故意制造机会让我们独处; 然后溜回来偷看……你自己说,是不是这样!”
  顾予纾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声; 脸色灰败。
  程愫祎觉得自己全副内脏都在翻江倒海,瞬间不知身置何时何地。
  她怔怔地望着顾奕擎,耳朵在机械地接收着他继续传递过来的信息:“予纾,你当初那样利用我们,你早该想到我们会相爱,你早该明白我们会离不开彼此!而且你在明白这一点之后,还放任我们继续发展,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你把愫祎当成什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就算我没有一点身为人的感情,我就是个机器,用得着的时候开关打开,没用了就关上开关扔掉,那愫祎呢?她不会难过吗?你那么爱她,就不为她考虑一点?”
  “别说了!”
  顾奕擎猛然一震,看向程愫祎。
  只见她双手捂住脸,软弱地说:“都过去的事,再提也没意义了……我爱予纾,已经嫁给他,不管对你如何,只要他不想我走,我都没有又离开他去折磨他的理由……就算跟你在一起,我也会因为放不下他而难过,你想要的那种幸福,我根本给不了,所以……就这样吧,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也曾经不甘心,可人生在世怎么可能事事如意?我和予纾本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什么都很好,如果你没……”
  她哽在这里,继续不下去,而顾奕擎呆呆地替她说出来:“如果我没出现就好了,是吗?”
  “是……”程愫祎哑声说,“我们本来已经在纠错了,我……就算在心里,也总有一天会什么都过去,又何必前功尽弃,重来一次呢?”
  漫漫铺陈开的夜色里,程愫祎终究是与顾予纾牵着手走开,将顾奕擎的身影孤零零留在身后。
  顾予纾心里翻来滚去,油煎一般,眼看亮着熟悉暖色灯光的窗户已在眼前,他突然顿住脚步,转身望进程愫祎的眼睛:“愫祎,我……我当年不想那样的,我不是变态,你要知道最不想那样的人就是我!只是我不能一直不行啊,我做梦都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我没想到我居然可以……看到之后就可以了,我只好忍着,我只好……”
  “我明白,没事,”程愫祎打断了他,语气里一片灰凉,“我本来就是来帮你治病的,所以,原则上,只要是能帮你治好病,怎样都可以。”
  顾予纾心一沉。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心脏摔了一跤,重新爬起来,才又接着跳下去。
  这天晚上,程愫祎和顾予纾在床上没完没了地搏斗。
  顾予纾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任顾奕擎什么话说尽,任程愫祎明摆着万箭穿心,她也还是拒绝了顾奕擎,坚定地站在他身边。
  算惨胜吧,无论如何,是该欣慰的。
  但另一方面……顾奕擎旧事重提,让他想起很多压抑了几年不让自己再去想的画面。
  那些画面,让他如当初那般醋意翻涌浑身不适,也让他……怒意磅礴激情勃发。
  他有他自己的经验,但他也忍不住模仿顾奕擎的某些明显让她喜欢的动作与姿势,并试图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程愫祎则很抗拒。
  她虽然说了没关系,可那是她认为自己不得不说的,她当时根本没回过神来,若她早知道、若她早知道……
  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震惊甚至敌不过后来越想越剧烈的难受,还有隐隐的恶心感,此时她因为屈辱而抵触,可她不能说。
  没资格说,也不想让俩人本就微妙得如履薄冰的关系雪上加霜。
  她忍耐着,情不自禁地躲闪,但这进一步激怒了顾予纾,他变本加厉。
  她后来微微啜泣,让他分辨不出她究竟是悲愤还是喜极。
  可不管是什么,他喜欢这样的反应,那是一种全面占有的感觉,让他停不下来……
  这段时间,毕秀珺颇有些忧心忡忡。
  顾予纾和程愫祎之间的氛围很奇怪。
  他们俩……别说以往的蜜里调油情意绵绵了,甚至几乎不再交谈。
  倒不是冷战——如果是吵架还好了,吵完了气消了,总会和好,说不定感情还更胜从前。
  他们是客气到疏离,小心到陌生。
  因为芥蒂和顾忌太多,说话字斟句酌,吞吞吐吐,以至于,能不说就不说。
  只是程愫祎每天越起越晚,而且……床单换得很勤。
  她总是自己抱着床单匆匆到地下室洗衣机那儿去,刚开始毕秀珺还去接,想替她拿去洗,可她满脸窘迫与勉强,毕秀珺也就由她自己去洗晒,只是每次趁她去洗的时候,悄悄去替他们把干净床单铺上。
  说起来让人哭笑不得,这原是毕秀珺预期当中程愫祎刚来顾家时应该出现的状况啊……
  她原以为小尤物一来,血气方刚的顾予纾无论是出于报复心理还是治病需求,都要马上穷凶极恶地开始尽情享用,俩人完全不熟,只有那种关系,当然应该交谈不多,运动很多。
  没想到顾予纾那么自重自持,非要与程愫祎慢慢熟悉,日久生情。
  顾奕擎又回来的事毕秀珺知道,予纾他们不在那半个多月,他天天来蹲守,她撞见过劝说过,却无功而返。后来又听老黄说那天他突然来拦车,老黄并不清楚他们三个的过往,但也能推测出当年并不寻常,而今事态严重。
  虽然后来程愫祎好好地随顾予纾回来,可看样子……
  也是能想到了,哪那么容易了结?如今这裂痕之上再添新伤……唉!
  毕秀珺现在再也顾不上去管这小两口的饮食了,确切说,他们想吃什么、想怎么吃,都行,只要能让他们俩又重新其乐融融起来。
  可如今就连管他们出去吃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顾予纾让她看住程愫祎,他自己也到点就下班回家吃饭,宁可在书房加班,或让高管来家里开会。毕秀珺能估摸得到,他这是为了避免再被顾奕擎纠缠,而尽量减免一切带程愫祎外出的机会吧。
  要说这应该是正合她老人家的心意吧,可毕秀珺又反而觉得不妥了。
  她时常看着程愫祎,心里又发疼又发愁。
  这孩子这状态……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呢?
  程愫祎刚来的时候,毕秀珺对她有一种寄予厚望之心,所以格外看重讨好,刚好这孩子也讨喜,于是慢慢地就对她真心喜欢了起来。
  说句对雇主不敬的话,她有时真把程愫祎当儿媳看待,可时日长了,又觉得不只是儿媳了,简直是闺女,她盼着程愫祎好,不光是为了顾予纾,也是为了程愫祎自己。
  这段时间,程愫祎很自觉,不但顾予纾没有明说的大门不出的禁令执行得很好,就连二门也不迈了。
  除了吃饭,她几乎不离开卧室一步,毕秀珺不放心,总是过一阵就亲自去给她添茶倒水送水果点心,暗中观察她的状态。
  可她很少吃喝,看书的模样也总是黯然恍惚,她在走神,可就连她自己都意识不到。
  这天,程愫祎好像很不舒服。
  她也不主动跟人说,毕秀珺看出来了问她,她才说肚子痛,越来越痛。
  毕秀珺问:“是来那个了吗?”
  程愫祎点头。
  程愫祎年纪还轻,可能青春期时营养不全面,偏食,她妈妈也没具备足够的生理卫生知识,照料不足,总之,她例假始终没正常过,几乎每月都不定期推迟,有时甚至两三个月不来也是有的。
  以前每到此时他们都怀疑她是不是怀孕,验孕棒查过怕不准,又去医院检查,但假警报的情况多了之后,大家也就不那么上心了。医生给她开过中药调理了一阵,大一时规律了一年,大二后又开始要准不准的了。
  毕秀珺操心地叨叨一句“以前没痛过这么厉害啊”,便下楼取了止痛药来给她吃。
  程愫祎乖乖吃下,就闭着眼睛又歪在沙发上假寐了。
  毕秀珺觉得她脸色不好,给她盖好毛毯便下楼做事。
  过了一会儿再来看,也不知她是没睡着还是没睡实,一直在不安地轻轻动。
  毕秀珺心里跳得不踏实,小心拍拍她,轻声问:“愫祎,愫祎?醒着吗?还有哪儿觉得不好?”
  程愫祎无力地掀开眼缝,虚弱地说:“吃了药没那么痛了,可还是觉得……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
  毕秀珺当机立断:“我叫老黄备车,咱们去医院。”
  程愫祎醒来时,晕乎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是医院的休息室。
  窗帘密密地下着,灯也没开,应该是有意让她好好睡一觉。
  她一点一点地,想起睡前的事了。
  刚才……不知是多长时间以前,还是同一天吗?
  总之,毕婶陪她来到医院检查,医生说她不是痛经,而是流产了,因为怕没流干净,需要马上做个清宫,碰巧她因为不舒服没胃口,从昨晚开始就几乎没怎么吃过东西,可以全麻。
  原来她什么时候怀孕了,却不知道……
  当时她脑袋里就嗡嗡的,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到医生说,意外流产的原因有很多,她如果不知道自己怀孕,可能运动的时候没注意,过于剧烈了,也可能饮食不注意,吃了容易滑胎的东西,也可能没避免夫妻生活……
  应该就是这最后一条了。
  她这段时间连门都没出,一天也下不了几次楼,哪儿来的剧烈运动?
  至于饮食……医生说的那些,她都没碰过。
  只有每天晚上……
  念及此处,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被暖暖地握着。
  她的目光顺着那只大手往上爬,终于与顾予纾的目光在柔暗的空气里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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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程愫祎本来没觉得心里难受的; 可一看到顾予纾,眼泪就猝不及防地滚落下来。
  她将脸扭向另一边; 避开他。
  是该怪他; 还是该觉得对不起他?
  孩子没了是两个人共同的损失,并且很有可能; 是他造成的……
  可她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了解,而且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她这段时间活得太过颓丧,提不起劲头来关心任何事情; 难道她不也是罪魁祸首?
  何况……孩子到底是他的,还是顾奕擎的?
  从那天下午开始,就每天每天……一直都有,胎儿的天数压着那个日期,是谁的都有可能。
  从这个角度来说; 这孩子没了才更好; 可这又何尝是值得高兴的事?
  泪流满面之中; 顾予纾从身后用力抱住她,在她耳边喃喃道:“对不起宝贝,对不起……都怪我; 让你受苦了……”
  程愫祎不忍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怪他,于是握住他的手翻身窝进他怀里:“是我对不起你; 我太粗心; 居然怀孕了都不知道……”
  顾予纾也落着泪,一边用力摇头一边心疼地抚着她披散的长发:“是我没照顾好你,是我没照顾好你……”
  他心里有一重难以言说的自责: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避孕; 其实有一半是故意的不是吗?
  他太害怕失去她,顾奕擎让他太没有安全感,他太想赢,觉得婚书已不够牢固,再加上孩子才更稳妥些。
  既然存了让她怀孕的心思,那么关注她身体变化的责任当然全在他的身上,可他到底还是疏忽了,说到底是有些心虚,所以没能光明正大地去与她沟通,她年龄小,心情又一直低落,自己想不到这上面去也是正常的。
  接下来一个星期,顾予纾都没有去上班,每天在家里工作,时时陪着程愫祎。
  毕秀珺是过来人,倒更看得开些。她私下里开导程愫祎:“一般人怀孕却不知道的时候啊,往往不管怎么瞎折腾都伤不到胎儿,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可能胚胎太小了其实很难伤到。所以你们不用自责,也不用难过,胚胎应该是自然选择掉的,不够健康,下一个就会特别好了,肯定是个聪明漂亮得不行的宝宝!”
  流产清宫就基本上相当于一次月经,一周之后,程愫祎身下渐渐干净了,去医院复查,恢复得不错,又休养了些日子,算算时间,也快到原定的婚礼时间了。
  当时给程愫祎办休学的时候,顾予纾明着是说要她专心准备婚礼,可这一阵各种混乱,他一直没再提过,程愫祎也知道那不过是他不想让她出去有机会接触顾奕擎的借口罢了,心里膈应,一次也没问过。
  她想他一定是自己已默默安排好了一切,但随着佳期临近,也该到要她参与进去的时候了吧?
  所以,这天早上,她醒来时看到顾予纾没去上班,而是坐在床边看着她,就觉得他是要跟她谈与婚礼相关的事。
  她没猜错,只是内容……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顾予纾说的是:“愫祎,我把婚礼取消了。”
  天肯定已经大亮,但窗帘没有拉开,光线十分昏暗,有一种陷在半极夜中永不能从梦里彻底醒来的不真实感。
  顾予纾面对着程愫祎,轮廓映在半明半暗的窗户上,沉沉的只有剪影,所有表情都不明晰,如同他声音里的情绪。
  “愫祎,我到现在才明白,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你和我明明已经近得不能更近,明明可以须臾都不分开,可我们之间,却始终隔着另一个人……
  “也许在你心目中,他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吧,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当初是怎么下定那个决心的,就连医生也说不准,如果我没有走出那一步,那我究竟能不能康复,或什么时候能康复……所以我没法说我对那个决定后不后悔,但这个后果,也只能我自己来承担。
  “愫祎,我真的非常非常难受,我知道你也很难受,可我的心……也许是你想象不到的。我那么爱你,那么爱你……可却一直在伤害你,折磨你,这段时间我根本没法想这个,一想起来就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可我又总忍不住去想……我心疼死了,愫祎,你让我心疼死了……
  “我也觉得很心寒。我让你休学,你那么顺从就休了,你说本来你能上学就都靠我,现在我不让你上也是应该的……还有关于……那件事,你可以怪我,愫祎,我希望你怪我,或者你说你不怪我是因为当时跟他在一起是你愧对我,这样也可以,可你却说你本来就是来帮我治病的,所以只要是能帮我治好病,怎样都可以。
  “这些话很伤人你知道吗?……好吧,你不知道,因为这就是你的真心话,你就是这样想的,而你太难过了,根本顾不上再去考虑我听到会是什么感受。可是愫祎,最开始,让你上最好的学校、接着一直上下去,这是毕婶的安排,也可以说是我父母的意思,那些我根本没管,更不可能把它当作是一种交换,到后来我爱上了你,我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都给你,我从未想过是要用这个交换你的人生,更不希望用来交换你的感情——甚至连感情都没有,只是被迫留在我身边……可这么久以后我才明白,原来你一直是这样想的,你觉得你是我的治疗手段,我给你的一切都是交换,或许就因为你心中的这层不平等,你从来没有毫无保留地爱上我,你始终觉得跟他更亲近。
  “既然放不下他,那你就去跟他在一起吧。可能就是因为我一直拦着,你们没法好好在一起,才一直耿耿于怀,或许我放开手让你们尽情地在一起了,反而……我不想你受伤,愫祎,但我没法骗自己,我希望你们真的在一起之后反而不能长久,到时你再回到我身边,就再也不会牵挂,一门心思都在我身上了。”
  程愫祎咬着嘴唇,整个人都怔了过去。
  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望着顾予纾,满脑子里只回荡着一句话:他不要我了,他终于……不要我了……
  眼泪涔涔而落,可她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或许他说这些是试探,他终究希望听到她的矢口否认和断然拒绝,可她只能又让他失望了,如同她无法对顾奕擎承诺离开顾予纾,她也不能对顾予纾保证忘掉顾奕擎,所以她拿什么来反对?
  泪光中,顾予纾的手伸过来,颤抖着拨开蒙住她视线的泪雾。
  他伤心绝望的表情突然在她眼前展露无遗,清楚得直扎心窝。
  她无话可说,是她让他心灰意冷,终于放弃。
  此时学校已放暑假,程愫祎有许多话想问却又问不出口,直到下楼时听到毕秀珺的汇报,才知道顾予纾头天就已派人替她把复学手续办好了。
  毕秀珺说完,看了程愫祎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就忙着去指挥黄师傅和两位阿姨帮她把行李搬上车。
  这次是真要搬行李了,她都快大三了,才终于,真的要住校了。
  上车时,程愫祎望向二楼主卧的窗户。
  黑洞洞的看不清,但她知道顾予纾在那里,看着她。
  她下楼之前,他在她耳边低低说的那句“我等你回来”,像是闷雷一般震到心里去,可她没法回答,却又不停想起。
  从现在开始,直到……不知何时,将会一直一直地,不停想起。
  车子缓缓开动,顾宅在身后,一点一点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程愫祎收回目光,这才看了看手里的手机。
  这是临走前顾予纾突然塞到她手里的,还是原来那部。
  她无意识地将手机摩挲了半日,直到快要拐上学校门口那条路了,才摁下开机键。
  顾予纾说过,当时已替她通知了宿舍姐妹和顾奕擎,其他人不知他有没有联络,但肯定不可能全部知会,所以囤着无数的消息要处理,但此刻程愫祎毫无心思,只能暂且搁置。
  宿舍群还是位置很靠上,这么久早已攒了上千条聊天记录,好在点击右上角的新消息提示,就可以迅速回到第一条未读消息,再往前一划,就是自己发出的最后一条消息。
  确切地说,是顾予纾发的最后一条消息:“美女们,我是顾予纾。愫祎这个学期暂且休学,她身体有些不适,准备婚礼也比较累,让她静心休养一阵,方便时再让她同你们联络。”
  下面是姐妹们问了几句具体情况,但顾予纾没有答复。
  她们后续又交换了一下信息,比如去教务处确认了程愫祎确实办了休学手续,有人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其他人说顾家条件好,就算出问题也能搞得定,看她之前都好好的,应该只是顾予纾太紧张她而已,或许是出国去了?有人反驳国外也可以上网正常联络啊,又有人说那不一定,说不定是什么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呢,而且人家说不定去提前蜜月了,当然要屏蔽外人啊,总之不必胡思乱想啦,而后这个话题就渐渐带过去了。
  细想挺勉强的,再怎么休养也不至于连手机也不用了,但她们没再说这个。
  或许姐妹们觉得不方便在有程愫祎的群里议论太多,所以不在群里聊了,反正她们住在一起,当面就可以聊。
  也可能小姑娘们自问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远不够,对深似海的豪门生活更是了解有限,还是不要瞎猜了吧。
  程愫祎长长地吐出了口气,打出一行字:“姐妹们,我回来了,马上到宿舍。”
  暑假期间,两个同学都回家了,只有家在外地又留在校内的罗婧还在。
  见到程愫祎,她一脸关切:“宝贝儿没事吧?”
  刚才群里收到程愫祎的消息,可以想见“哇呀”声不断,大家很快就开始询问婚礼的消息,因为伴娘服都已收到,却迟迟没有关于婚礼当天安排的确认。
  程愫祎除了实话实说也没别的选择:“婚礼暂时取消了。”
  群里两位人不在这儿的姐妹小心翼翼地探问出了什么事,程愫祎只囫囵回答家里有些情况,而罗婧亲眼看到她大包小包地搬进来,顿时意识到事态不简单了!
  程愫祎不用看她表情都想得到她想问“你们是不是分手了”却又不敢开口,她索性直接告诉她:“这件事我现在暂时不想聊,等我想的时候会主动告诉你们,好吗?”
  罗婧又担心又好奇,可也不敢多事,连忙点头,过来握住她的手。
  然后,罗婧看着黄师傅和跟车来的毕秀珺尽心尽力地替程愫祎将行李归置得整洁合理,还顺便把整个宿舍都收拾了一下,又客气地给她和另外两位姐妹都送了怪可人的小礼物,叮嘱她们多多关照程愫祎。
  再看程愫祎行李那些东西……可见家里对她好得不能再好,虽然顾予纾没有出现,可实在不像是被他抛弃的样子啊。
  难道是顾予纾出了事?
  或者……是顾予纾临期悔婚辜负了她,才竭尽全力地补偿?
  程愫祎瞥了罗婧一眼,心里暗自苦笑:这妞,所有心事都摆在脸上了。
  她假作不知,送走了毕秀珺和黄师傅后,便坐下来打开电脑,开始忙碌。


第44章 
  不过短短几天之后; 程愫祎突然意识到罗婧好像对某些事情的认知有了彻底改变似的。
  刚开始她不是一直忍得很辛苦、显然总想探问内情却又不敢开口、但基本上认定了程愫祎被始乱终弃吗?
  现在怎么好像十分淡定,简直有一种神秘又莫名的大彻大悟?
  程愫祎明明什么也没说; 可罗婧却好像十分笃定她和顾予纾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偶尔还会旁敲侧击一句“男人嘛; 总是会犯错误的,别说男人了; 女人也不例外啊,就算咱们姐妹相处,也总有个磕磕碰碰嘛; 说清楚了,认个错,也就完了,对不对?实在不行狠狠罚他一下,给个教训得了; 你说是不是?”
  程愫祎简直怀疑她知道了什么; 可听这话……又分明什么也不知道啊。
  不过她既无法与人明言; 也实在没空管这些了,她的当务之急是上学期各门课的重修问题。
  有的课程是只有每学年下学期才开课,只能明年再重修补考; 但有些必修课如果与大三的必修课时间冲突,就要拖到大四; 会有点麻烦; 可能影响保研,甚至影响毕业,毕竟毕业证学位证要在期末之前就上报确认; 但有些必修学分还没确定拿到的话,处境会有些尴尬。
  程愫祎觉得自己应该是不会参加保研了,但毕业证和学位证还是很重要的,直接关系到找工作啊!
  之前顾予纾安排她休学时,这些问题并不存在。
  首先,她是顾太太,学位只是锦上添花,晚一年毕业并无不可。
  其次,就算是晚一年毕业的情况也多半并不会发生,顾家自会与学校沟通好,将她的重修——呃,很可能只需要补考而已——等诸项事宜处理妥当。
  但现在,她心里的天秤基本上倾向于认定自己又回到那个完成学业后就要努力养活自己和妈妈的状态。
  毕竟顾予纾……
  这些天,一想起他她心里就疼到窒息,只能尽量不去想。
  他的不舍言犹在耳,可她不敢放任自己相信他的等待会是永远。
  他等她,总有个期限吧……一周,一月,一年?时间会慢慢冲淡往昔,他终究会从不堪的回忆里走出来,意识到自己这么好的人,当得起更好的选择。
  她既看不到自己一周一月或一年之后,就能如他所希望那般地回去,那大概就……永不能再回去了。
  而自从她离开,顾予纾也没再联络过她。
  她很挂念他,但她自觉没有在心里与顾奕擎断绝,就没资格再去骚扰顾予纾。
  或许就算在心里彻底放下了顾奕擎,她也已经配不上顾予纾了吧……曾经那段——大约该算是两段?——与两个男人纠缠不清的过往,是她永远的污点,无论是顾予纾还是顾奕擎,她都当不起他们的感情。
  彻底退出他们俩的生命,让他们渐渐放下她向前走,是她能做到的,给他们最后的尊重与疼爱了。
  与顾予纾纠缠至今,两个人之间或许早已算不清,她欠他的,也只能尽量偿还。供她读完书,他已经仁至义尽,她不可能再要求他解决自己母女今后的生存问题,夫妻共同财产什么的……她没脸要求平分,以后,慢慢地,她终将只靠自己。
  搬到学校宿舍两天之后,程愫祎接到过顾予纾妈妈的电话。
  不知顾予纾是怎么跟父母说明婚礼取消的原因的,但她听出来了,他把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了,所以婆婆一个劲对她抱歉,问寒问暖,一再承诺会劝好顾予纾,让她不要太难过。
  这个电话接完,程愫祎举着手机出了一会儿神,只觉得胸口一寸一寸凉了下来。
  他那么有绅士风度,她是该感激,还是愧疚?
  待到该去探望妈妈的日子来临,她原已做好最坏打算,但顾予纾却没让她失望,派了黄师傅来送她。
  直到黄师傅再将她送回到宿舍,他也没有出现。
  最后的希冀落空,程愫祎觉得可以确认,以后的每周,直到……正式离婚,她都将如此次这般,独自乘坐黄师傅的车往返。
  顾予纾……他已经死心,或已经铁了心,要自己死心。
  一周后,新学期的课表出来。
  迫自己无论如何重新振作的程愫祎查好下学期可以重修但时间与当时的课冲突的几门课,上论坛看以往学长的经验,做了张表,列明优先级和解决方案。
  有的任课老师很严苛,只能先放下,去找老师好说话那门课的老师商量平常有时缺勤,求不影响总评;
  有的课平常从不点名,那么甚至可以不去沟通,找同学约定分享课堂笔记就好;
  最大的麻烦在于现在还不知道期末考试的时间安排,万一大二大三的两门课考试时间冲突怎么办?看看是否有可能跟其中一门老师商量补考?
  ……
  将这件事筹划到目前可以筹划的程度,程愫祎已经头昏脑胀,歇了歇便开始找实习和兼职机会。
  以前没关注过,此时她认真翻看学校论坛的兼职版,渐渐总结出规律。
  与专业相关的算实习,基本没什么收入,或收入可忽略不计;有收入的都算兼职,可能会比较low,没什么技术含量,端盘子跑腿都算。
  程愫祎思索了一下,决定从兼职入手。
  顾予纾对她的关照她已不抱绝对指望,哪怕他立刻停止供养她,那都是天经地义,难道她还能腆着脸去争取什么合法权益?靠自己吧,靠自己吧,门槛低才好入门,有收入是王道,迅速攒了经验才好尽早换成技术含量更高的工作。
  而且不管是兼职还是实习,都是一种社会实践,都能学到不同的东西。
  而有一份兼职,她有把握立马就能拿到。
  原来那家可以把明信片寄给未来的书店。
  程愫祎与那家店联络,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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