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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婚-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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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三嫂。”真的是一副很好看的流苏挑子,碧绿的绿松石流光溢彩,有着夺目的光彩。

“筠儿,这几件首饰我给你装在首饰匣子里。虽说丞相的妹子出阁了,你过去的时候总还是要送给小姑几件首饰。”吴纤雪比素灵清楚得多,虽说自家的姑嫂好得就像是亲姐妹,筠儿的性子也好。可是谁知道她的小姑是不是能跟她处得更好。

“好。”管隽筠看着两个嫂子还有婢女们都在给她忙前忙后,明日就该是大婚了。她的妆奁甚至是比管岫筠还要丰盛,不止是二哥倾其所有,就是皇太后跟皇上都赏赐了不少奇珍异宝。

或者这就是她不如人,只有让丰盛的妆奁来填补她的不足,也好让未来的夫家少一点指责吧。管隽筠看着镜中逐渐明艳的倒影,原来打扮起来自己会跟管岫筠一样耀眼。

管隽筠端坐在华丽异常的洞房里。隔着面前的珠帘还有红红的喜帕,她看不清面前的摆设。只是隐隐可以感觉到,很多地方都是跟大妆的时候两个嫂嫂跟她说的不一样。喜房中伺候的婢女们尽管小心谨慎,可是时时在耳边响起的窃窃私语似乎在预示着某个即将揭开的谜底。

“李嬷嬷。”一阵脚步声和说笑声在喜房外响起:“您怎么过来了,老夫人那儿可是要您支应着呢。”

“我哪能闲得住,这是老夫人叫我来传话。”李嬷嬷的声音沉稳有力:“虽说咱们这位新过门的少夫人,明面上跟老夫人早先看好的公主差不离,一般都是大家出身,又是孪生姐妹。只是真正看起来,恐怕不只是差了一星半点。只是这话咱们心里清楚就行了,面上总要人家过得去。别叫人说,咱们相府里的人不懂规矩。”

“小姐,这话好难听。”绮媗站在旁边,这些话听得一字不漏:“小姐什么时候不如大小姐过。”

“权当做咱们没听见好了。”管隽筠压低了声音:“若是跟她们去争辩了,日后怎么处?”

“那不能叫人白白轻看了去,难道只有大小姐是小姐,您就不是?”绮媗手里的帕子拧的很紧。

“人家轻看了我,你去跟人争持。哪怕是胜了,人家就不轻看我了?”管隽筠很想掀掉让人气闷的喜帕,只是哪有新娘自己掀盖头的。

绮媗没敢继续说下去:“是,小姐别生气。奴婢不说就是了。”嘴里这么说,依旧是委屈得不行。

“奴婢给姑爷请安。”不知道坐了多久,听到请安的声音,和一个略嫌沉重的脚步声。

“罢了。”管隽筠身旁的锦墩被人重重落座:“以后不要叫姑爷,只是丞相。”

“是,奴婢记下了。”绮媗赶紧答应了。

原来娶的不是管岫筠,那么就连姑爷都不是。管隽筠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一丝久违的光明在眼前重现。诸葛宸一言不发掀开她面前的喜帕,管隽筠也终于可以第一次看清这个本应是她姐丈,却成她夫婿的男人。

一身跟自己身上同样喜庆的喜服,俊朗的眉目神情看上去冷峻阴郁。管隽筠知道自己比管岫筠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只是诸葛宸的神情看上去就是在提醒她。娶了她实在是太委屈了他,在所有人看来娶了管隽筠除了落下一份丰厚的妆奁,还有一门不算太寒碜人的外家。毕竟诸葛宸是百官之首,而管家就算是老王爷不在了,但是终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倒是生得不赖。”诸葛宸伸手挑起她的下颌,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很轻佻地神情,一点也不像是一国宰辅该有的稳重,冷淡地词句仿佛冬日里的石头一样生硬。

“请丞相和小姐共饮合卺酒。”绮媗很乖觉,碰过一个钉子后,改口称呼丞相而不再是姑爷。

“什么小姐,是夫人。”诸葛宸拿起合卺杯中的其中一枚,玩味地看着管隽筠。管隽筠跟着拿起另外一枚酒杯。两个陌生的手腕交缠在一起,将这杯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是酸涩难言的合卺酒一饮而尽。

洞房中该做的事情绮媗带着两个婢女在嬷嬷的指点下一一完成,福了一福退出了喜房。高烧的红烛照耀着墙壁正中那个硕大的喜字,同时把诸葛宸在喜房中缓缓踱步的身影拉了老长。

管隽筠的目光跟随着这个身影慢慢移动,背影忽然凝滞住。紧接着就是快步到了床边,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颌,两人在方寸之间对视着。管隽筠些微有些愣神,只是这一瞬间两片冰冷的唇覆上了她柔软的唇瓣,灵巧的舌尖撬开她紧咬的贝齿,侵犯着陌生的芳泽。

第一卷 成婚 第十四章 新妇

“唔?”管隽筠脑海中盘旋着大妆时,嫂嫂们低声告诉她的那些叫人面红耳赤的话语。不知所措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鸾绦前缀着的明珠互相碰撞着,叮咚作响。她只是觉得喉间火烧火燎地难受,不知道是不是那杯合卺酒的缘故,浑身上下燥热不堪。

诸葛宸的唇舌无处不在,不只是在唇齿间回荡,一点点的吮吸啃啮,渐渐蔓延到脖项和前胸。“嗯。”微不可闻的声响从诸葛宸喉间发出,一只滚烫的大手肆无忌惮地解开了她腰间束紧的鸾绦,探进了她的衣襟。

仿佛只是一瞬间的时间,便握上了胸前的柔软。紧接着衣襟被他用力一扯,珍珠滚落的声音夹杂着裂帛的声音回荡在床榻间。厚重的袍服被他扔在地上,只剩下一件殷红的兜衣蔽体。孤零零的兜衣系带被诸葛宸攒在手里,管隽筠惊叫着去拉旁边的被子。因为身上的丝织物已经被他剥落了。

“急什么!”诸葛宸抓住她的手,重重压在她的身后。打量着面前凝脂般的胴体,脸上写满了征服的欲望。修长的十指在每一寸肌肤上滑过,然后点燃一簇簇火焰。

“唔。”陌生而难听的呻吟声从管隽筠口中溢出,她努力压抑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发出这种难听的声音,两人的脸在烛火的照耀下涨红异常。急促的呼吸声萦绕在帏帐间,诸葛宸俯身含住胸前柔软的蓓蕾。管隽筠伸手去推开他,只是一只手怎么都不可能撼动这个把自己整个都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诸葛宸忽然停下手里的举动看着她,额头上沁出的滚烫汗水滴在粉嫩的肌肤上:“你确定自己可以了?”

“什么?”管隽筠不解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什么叫做可以了?只是茫然地点头,诸葛宸冒然停止手里的举动让她有点不习惯。刚才他播下的火焰是一种陌生的感觉,仿佛是受到鼓励了一样,诸葛宸厚实的手掌游移到纤细的腰间。管隽筠不知道这个男人要做什么,紧接着却是一阵撕裂的疼痛袭来。她整个人都跟着颤抖起来:“不要,痛!”

惊惧的眼神看着这个男人,好像是当初听到父母的死讯一样可怕。诸葛宸停下来,贴近近乎扭曲的面孔。忽然俯下脸含住颤抖不止的唇,好像是蜻蜓点水一样亲吻着她:“不怕,已经过去了。”温柔的声音跟刚才好像是换了一个人。

“痛。”管隽筠哆嗦着唇,声音从两人唇齿间溢出来。诸葛宸搂紧了她:“过去了。”轻轻摩挲着每一寸细腻的肌肤,一点点撩起因为疼痛而熄灭的火焰。

陌生的火焰再次跟随着他的手掌阵阵袭来,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然后一点点归于平静。诸葛宸看着她安静下来,复又开始刚才停止的举动。不再是那种陌生的痛,而是一种难言的悸动。随着他的手掌所带来的悸动让袭上每一寸感官,管隽筠下意识搂紧他的腰,放任他在自己体内冲撞着,直到两人精疲力竭。

王夫人打量着面前站着的女子,要是不曾在皇太后面前见过一次管隽筠,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世上不会有两个长得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只是她比管岫筠生得更精致一些,但是除去容貌上的精致,就是沉默。

管岫筠若是成为自家儿媳,那么自己的后半生就会是在悠闲自在中度过。含饴弄孙会是夫君没能看到,自己去能安然受之的一种安乐。因为管岫筠的为人处世会让自己放心,不止是家事上稳妥安帖,在儿子的仕途上更是会受益无穷。管岫筠在皇太后面前所受的熏陶不是寻常女子所具备的,相夫教子对于她来说游刃有余。

但是真正接旨的时候才知道,一切都不是人所想的那样。从管岫筠被皇帝钦点出嫁南中开始,所有想好的事情全都被推翻了。等待着一个不更事的懦弱小姐来做自己的儿媳,不只是不甘心,恐怕最不情愿的就是儿子。

哪怕他位列首相,还是不能主宰自己的婚姻。皇帝会在最后一刻改变所有的事情,这若是放在夫君在日是绝不可能的。不止是当今皇帝,就是先帝在的时候,夫君说的话都是极有效用的。

管隽筠忐忑不安地立在婆婆日常起居的大厅里,前次见到的时候还是安然和合的夫人,在四婶面前很慈爱地跟自己说话,原来那都是亲戚间的客套。那是因为管岫筠会成为她的儿媳,而自己就因为是管岫筠的妹妹,才会被她另眼相看。只是当一纸圣命改变了所有的一切之后,等待自己的就是带着挑剔而冷淡的神情。

“你刚来,府里的事儿多,是该要一点点学着办。只是相府到底比不得将军府,来去人多。若是有一丁点的不到,不只是被人耻笑这么简单。耽误了外间的大事才是要紧,这么多部院大臣都在府里办事盘桓。些许小事传言出去,丢了相府颜面不值什么,若是将你娘家的颜面丢了,那可就不好听了。”王夫人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管隽筠捧来的清茶:“这事儿你可要掂量着办。”

“是。”管隽筠半垂着眼帘:“媳妇若有不明白的地方,便来请您的示下。不敢有违婆婆教诲,耽误了正事儿。”

“嗯。”王夫人点点头:“我身边的李嬷嬷素来谨慎,在我身边多少年没出过丁点岔子。让她在你身边帮衬着,有什么也好有个照应。也省得我时时处处不得安心。”

管隽筠抬起头看向王夫人身边的李嬷嬷,这就是那天在洞房外大肆喧哗的人。此时微微腆着肚子,一脸的庄重谨静。比坐在上面的王夫人还要肃穆的神情,若是不知情的看到还不知道谁是婆婆:“是,婆婆一番苦心,媳妇小心谨慎就是。”

“这是钥匙和对牌,要什么写了手启和白折子到帐房支领。相府里的一切用度俱是有成例的,奢靡虚费的事儿可不许有。皇上每年都有赏赐自是不假,只是比不得你们家里是宗室里,纵然阔气些也不妨事。”王夫人淡淡一笑:“你才来,谁都能担待你些时候。只是日子久了,便不会有人时时处处都给你担待,只怕取笑你的不谨慎也是有的。我给你三月的限期,若是三月后还是不能料理好的话,也只有我自己来操这份心了。”

“是。”管隽筠心底泛起一丝苦涩,三个月的限期。

第一卷 成婚 第十五章 初次理事

“我可是把少夫人交给你了,她是新媳妇,你们这些老嬷嬷多少要担待些个。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早些回我知道。也省得叫她为难。你们这些人,我素日是知道的。瞧着她是个腼腆小姐,无法无天也是有的。要是这样子想就去欺负她,被我知道了可是不会依了你们。”王夫人向着李嬷嬷和一干管事的妇人说话的时候,一脸和蔼的笑意。

“是。奴婢们可不敢轻视了少夫人。”李嬷嬷替身后的妇人们答了话,王夫人看着身边的贴身大丫头贞娘把一大串钥匙和两副对牌,亲手给了管隽筠身边的绮媗。

李嬷嬷嘴角泛起一丝揶揄的笑容,管隽筠看了眼绮媗手里的钥匙和对牌,一眼看到李嬷嬷,嘴角微微一抿:“媳妇谨遵婆婆教诲,若有不明白的地方,一定来跟婆婆讨教。”

“嗯,也罢了。”王夫人点点头:“时候不早了,你先去换身衣裳。过会儿到花厅去,只怕都在那儿候着你。”

“是,媳妇告退。”管隽筠带着诸多丫头嬷嬷们福了一福,退了出去。

“小姐先回去换身衣裳?”绮媗跟在管隽筠身后,看她一身叮叮当当的首饰衣裳,平日在家的时候最不喜欢这样打扮,忍不住上前问道。

管隽筠刚要说话,李嬷嬷已经抢着上来:“少夫人这第一天当家理事,就该有个当家人的样子。素日里夫人理事的时候,可都是衣饰整齐小心绝不敢有丝毫懈怠。少夫人若是去换了衣裳,被长史官或是管家娘子们看见了,还当做是少夫人有意小瞧了他们,这可都是咱们相府里每日在外走动的人。人多嘴杂,少夫人可别叫人说了闲话。”

绮媗听到这话,脸都青了。从前在家里的时候,谁敢这样跟小姐说话。别说一个嬷嬷,就是将军和夫人,也没说过一句重话。方才已经被老夫人说了好多不中听的话,小姐多少委屈还没处说去,这会儿居然被个嬷嬷这么说,真是没了王法了。

“嬷嬷说的是,绮媗也太娇气了。”管隽筠淡淡一笑,看了眼绮媗:“咱们这就到花厅去,我刚来是要嬷嬷多多教我。”

“奴婢可不敢教导少夫人什么,不过是遵照夫人的意思办事而已。”李嬷嬷一脸的得意非常,看着管隽筠:“少夫人年轻,自然是不知道这里头的关系利害。外头那些人,哪一个是好缠的。若是说了不中听的话,岂不是让少夫人在娘家的一些体面全都没了。”

绮媗紧咬着牙,双颊涨红。一句话几乎脱口而出,管隽筠一扭头看向她:“去把我放在桌上的簿子拿来。”

“是。”答应了一声,绮媗委委屈屈下去了。

花厅里早就站满了来回事的人,正如王夫人说的,都是外间管事回话的妇人。少有两个年近中年的男人,也是一脸的精明能干。听说过相府里管事的人,除了管家娘子以外,还有相府跟随诸葛宸左右的长史官。不止要掌管相府的俗务,多半时候还有操心诸葛宸在外的饮食起居。这两个人只怕就是每日跟随在诸葛宸左右的人。

管隽筠在上面坐下,翻看着绮媗刚拿来的簿子。相府家下人等的名册俱在这里面,写满了每个人的差事和所掌管的事务。看得出来,王夫人在这件事上耗费了不少心思。只是有些事情却是一人多事,或是多人一事,难免会有疏漏或是相互推诿的纰漏。虽然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只要用心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奴婢们参见少夫人。”由两个衣饰整洁的妇人打头,还有那两个打扮气度都跟普通家仆迥异的男人都在面前请安。

管隽筠在家的时候从不问这些事情,那些仆人们见了她都是三尺开外就要行礼避让。看到面前这么多的人男男女女还真有些不习惯,清了清嗓子:“罢了,用不着这么多礼数。”

“属下是跟随丞相在外的随侍,来跟少夫人回话,支取这一月的饷银。”不等众人开口,两个男人中一身皂衣装束的何熙已经向前走了半步,半躬着身子面无表情的样子。

管隽筠拿起手边的簿子翻了两页,上面赫然写着诸葛宸每日在外的用度,多数是有他的月俸支应,只是这随侍的银米也是从相府支出。只是这前次支领的时日距离此时还不到一月,这时候来支取饷银只怕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瞧瞧。

略微沉默了一下:“你们跟随丞相在外的饷银,是按月支取还是旬日支取?若是按月支取,还不到时候。”

何熙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一问。迟疑了一下:“回少夫人的话,是按月支取。”

“想是日子久了,忘了?”管隽筠拿起笔在册子上标注了一下:“还不到日子,到了日子再来。外头事儿多,忘了也是有的。下次别再忘了就是。”

“是。”一个大男人被个看上去娇怯怯的女子说上两句,有些脸上挂不住。虽然言语安顺,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却叫人受不住这两句话。何熙抬起头看了眼管隽筠,退到一边不说话。

李嬷嬷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何熙,这是早就安排好要来给这位看上去不懂事的少夫人一点下马威看看的,没想到才一开口就被驳了回去。抬眼朝在一边站了许久的厨娘郑嫂使了个眼色。

郑嫂会意,笑着从一旁过来:“回少夫人的话,奴婢来给少夫人回话。小姐跟姑爷要从外头回来小住些日子。这银米是要从姑爷家带来还是从官中支取?若是从姑爷家带来,只怕为人笑话。若是从官中支取,需从少夫人这儿领了对牌写了手启到帐房去领。”

管隽筠从新婚第二天开始就在默默看这些东西,他们说的事情大多是从簿子和册子上看到一点影子的,厨娘说的这件事没有先例可言。从没有小姐姑爷回娘家,还要从姑爷家带银米回去的。至于写手启拿对牌到官中支取,难道女儿回娘家小住些时候,还要让人说闲话用了娘家的钱和粮食?

不能说这是有意给自己出难题,但是这件事要是拿出来当作正经事去问人,只怕身边那个嬷嬷就会有一大堆话来跟自己说,什么嫂嫂当家就是小气,这点事儿还要迟疑这么久。这种话不用听,都知道她会怎么说。

第一卷 成婚 第十六章 轻视

“小姐在家的时候自然是有小姐的份例,哪怕是小姐出阁日久也是一样。既然是小姐和姑爷归宁,所用的不过是小姐的份例。这理所当然的事情,何须当作正经事来回明?”管隽筠平淡地看着厨娘:“谨慎小心当差是好的,只是小姐纵然出阁了也还是自家人,若是连小姐和姑爷回府小住都要锱铢必较,被小姐知道只怕会埋怨我这新过门的嫂嫂不会做人了。”

“是,奴婢知道了。”郑嫂勉为其难地笑笑,一个软钉子叫人碰了回去。没想到这话比方才说给何熙听的话更叫人觉得难堪,李嬷嬷不是说这位少夫人是大事小情全不知道的,瞧这架势却跟李嬷嬷说的全不一样,人家说话可是和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下次仔细些就好,原是实心做事也不是有意与人为难。”管隽筠好像早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淡淡一笑:“我第一次问这些,若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望大家多多给我说。别叫我有了错处还不自知。”

“是。”管隽筠这话说出来,就是李嬷嬷也不得不低头称是。在夫人身边伺候多年,除了夫人还真没被人说过什么。

况且夫人很多时候都要听取自己说的话,一个娇怯怯的大小姐,什么事儿不懂,就想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当家少夫人的架子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可别得意。等哪天自己的内侄女在丞相身边有了颜面,你这个不得宠的少夫人还不是要退了一箭之地。日后还担心相府的一切不是自己说了算。

管隽筠看着立在面前的这么多人:“还有什么要回话的,不用急。一件件慢慢来。”

绮媗都觉得有趣起来,小姐什么时候会说这些话的。以前还真是没看出来,温吞水一样的性子,居然能可以让人无话反驳。是不是小姐转性了?

本来一干跟着李嬷嬷准备到这里看好戏的丫头仆妇听到管隽筠这样说话,都些意兴索然。这些人平时都是些隔岸观火的性子,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能有什么正经事回话。看到郑嫂跟何熙两人没讨到什么便宜,只好跟着默然不语。

“若是没什么要回话的,就都散了吧。”管隽筠拿着簿子翻了翻:“明儿是老丞相的忌辰,依照府里旧规矩,有什么要规避的,可别忘了。”

李嬷嬷听到这话,心底惊了一下:居然还知道明儿是老丞相的忌辰,这件事只怕除了夫人和丞相记得以外,恐怕不会再有人记得。这要是被夫人知道自己忘了,恐怕还会给自己找来老大的没趣。这件事可不能让她得了意,不过这也是让自己内侄女在丞相面前出人头地的好机会。

“是。”老大不情愿地答应了一声,在她眼里若是上面坐的人是管岫筠的话,有了丞相的宠爱和老夫人的信任,恐怕还有点让自己忌惮的地方。不过眼前这个就未必是了,说不定还跟管岫筠不是一母所生呢。不过是那个姨娘生的,倚仗着一张好容貌的脸蛋儿,才能做了丞相府的夫人也不一定。要不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成婚才几日丞相就不回府了?

管隽筠目光在李嬷嬷脸上停留片刻旋即移开:“既然都没事,就散了吧。”捋了捋束腰的鸾绦,缓缓起身。绮媗手里捧着对牌和一大串钥匙紧随其后,离开了全是人的花厅。

“小姐。”绮媗帮管隽筠解下云肩和厚实的外衣,看见她混若凝脂的脖项间或青或紫的淤痕,愣了一下:“这儿是怎么弄的,就是碰了撞了也不会是撞到脖子这儿。”

“什么?”管隽筠不解地看着她,不懂她说些什么。拿起手镜对着铜鉴一看旋即红了脸,‘啪’地一声搁下手镜:“还有哪儿有?”

“小姐脖项间全是。”绮媗看着她涨红的脸:“小姐这是怎么了?”

“别问了。”管隽筠半晌才嗫喏道:“明儿还是把云肩罩在外面吧。”

“小姐,莫不是……”绮媗话没说出口,还是未嫁之身有些话说什么都不能说出口:“怎么会弄成这样,要是叫人看见怎么好?”

管隽筠涨红着脸没说话,她一向不喜欢那些繁缛艳丽的衣饰:“拿件厚点的衣服过来,我还要看看两卷簿子。”

“小姐,李嬷嬷简直是欺人太甚。”绮媗拿了件莲青的外衣给她罩上:“站在那儿好像是谁欠了她多少钱似地,说话的时候比老夫人还要神气。凭是谁,不过是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几。有什么呢?还真拿自己当了半拉主子来了。”

“不许胡说。”管隽筠很仔细地看着手边的两卷簿子,还有一沓厚厚的册子。拿着一支笔不时在那里点点这里画画,也不知道是在筹划些什么。

绮媗抿了一下嘴巴:“也就是小姐能容得下,奴婢都是呕不得这个气。”

“何必跟她一般见识。”管隽筠在手边的薛涛笺上写写画画:“要是我不拦着你,只怕你当面就要胡说了。”

“奴婢替小姐不服。”绮媗端了盏茶到管隽筠手边:“要是换了大小姐,她敢这样吗!”

“够了。”管隽筠放下手里的笔:“你这嘴什么时候能不惹祸。”

绮媗看她冷淡的面容,一下掩了嘴:“小姐别生气,奴婢一下说溜了嘴。”

“下去。”管隽筠复又拿起笔,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晚间不用去婆婆面前侍奉晚饭,不是永远都不用去,只是因为今天晚上她不想有自己站在旁边侍奉,这是贞娘刚才过来说的话。

绮媗看她脸色冷凝,心下后悔不该乱说话惹她心烦。想想还没用晚饭,端起用过的东西退了出去。

管隽筠抬起头望着微风拂动的绣帏,自己真的是不如管岫筠吗?就连一个奴才都敢在面前吆五喝六,甚至连回房换件衣服都不行。绮媗那句话纵然刺耳也是真话,换了管岫筠,她敢这样吗?不是敢不敢,而是会这样吗?

手镜还放在旁边,刚才在光洁的镜面里看到的东西可怖极了,若不是绮媗提起来,根本就不会想到,那个人居然会在自己身上留下这样的印记。涨红着脸看向外面,成亲半月以来,他总是会在深夜来临。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枕边会多了一个人存在。

第一卷 成婚 第十七章 别人的名字

“小姐。”绮媗端着膳盘进来,膳盘里放着管隽筠爱吃的几样小菜:“用饭了,今儿还有咱们夫人命人送来的,小姐爱吃的几样点心和小菜。”

“放那儿吧。”管隽筠看着手里的账册:“外间下雨了?”

“是,还下得不小呢。”绮媗把膳盘里的食物放到桌上:“方才过来的时候,听说是丞相也刚回来。”

“嗯。”管隽筠从不主动去问诸葛宸在哪儿,也不管他做什么。所有人看来这都不像是燕尔新婚,蜜里调油的小夫妻。就连那日的归宁也只是勉为其难,永远都记着二嫂把自己拉到房里说体己话的时候,不无担忧地看着她:筠儿,你不能把自己弄丢了。说这话的时候,二嫂一脸的郑重,一直都想不明白怎么才会把自己弄丢了呢?

“丞相身边的沁儿一直都是伺候在丞相身边,奴婢听说她是李嬷嬷的内侄女儿。”绮媗绞了一块热帕子过来,很仔细地给管隽筠擦手:“李嬷嬷就是想着沁儿在丞相身边有些体面,才不把小姐放在眼里的。”

“嗯。”管隽筠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下去吧,这儿不用你伺候了。”

“小姐。”绮媗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但是小姐这种神态就是不想听自己再说下去:“奴婢,说错什么了?”

“绮媗,你是怕了李嬷嬷吗?”管隽筠放下手里的东西:“若是怕了,我叫人送你回去。我不想你在这儿跟我一样,这点主我还是可以做的。”

“小姐别生气,奴婢再也不胡说了。奴婢说什么都不会离开小姐的。”绮媗一下跪在管隽筠脚边:“奴婢只是替小姐抱屈,小姐什么时候不如人来着。可是如今连个嬷嬷都在小姐面前指手划脚,岂不是太委屈了?”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必弄得自己委顿不堪?”管隽筠伸手把绮媗拉起来:“我知道你是替我不服,如今不比在咱们家里,说话使性子都能任意而为。稍有不慎就会给自己惹下麻烦,我不想第一个作伐子的人是你。你别叫人抓住把柄,自己万事小心。”

“小姐。”绮媗本来还能忍住的泪水,被管隽筠这句平淡的话说得眼泪都下来了:“奴婢不懂事惹得小姐生气,奴婢再不会了。”

管隽筠嘴角微微一翘:“先吃饭吧,我也饿了。”吴纤雪很细心,给她准备了几样平时在家里几乎每天都会有的精致点心,管隽筠看着这些,鼻子微微有些发酸。以前再平常不过的东西,此时却是异常珍贵。

“小姐,你脖子上的东西?”绮媗跟仙儿总是可以陪着管隽筠一起吃饭的,此时仙儿不在管隽筠便拉着她在下首坐了,绮媗吃了两口菜忽然想起刚才看到的东西。

管隽筠重重把碗筷搁下,脸颊紫涨:“别问了。”闪烁的眼神带着不想给人知道的薄怒,好像是害羞的小姑娘。

“明儿奴婢给小姐找件厚的云肩吧。天渐渐凉了。”绮媗看着她:“小姐,奴婢每日下去的时候,丞相都没来。”

管隽筠紫涨着脸看着绮媗,一个新妇一个未出阁,为什么要说这些叫人难堪的话题:“别说这个了。”

“小姐,既是这样就该有个正经主意。”绮媗一本正经地看着管隽筠:“您瞧咱们家夫人,甭管将军身边有多少人,夫人都是最要紧的。”

管隽筠微微叹了口气,不论二哥二嫂有多恩爱,身边都会有人。那么自己呢?管岫筠才应该是诸葛宸的妻子,自己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他的到来是在所有人都不会看到的,只是男女之间最原始的欲望。

绮媗看着管隽筠索然无味的样子,懊恼不该提起这些事情。从管隽筠成婚之后,就没见她有过一丝轻松的神色。

每日除了上房给老夫人请安,听着老夫人那些话。就连自己都听得懂那些话,小姐更加是能够听得懂。但是小姐从来没有过不满,甚至连一丝恼怒的神色都没有,都不是自己以前在家看到的小姐了。

“撤了吧,我也吃不下了。”管隽筠摆摆手,手边的账册还有那几本庄园上面的册子都是必须要看的,过些时候庄子里的人要来缴纳田租和各色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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