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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婚-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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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儿?”绮媗应声出来:“怎么了?”
“丞相从府里过来了,已经到了二门。”小丫头诚惶诚恐的模样,才看见夫人身边的仙儿跪在雨地里整整一天,身边这么亲近的人夫人都不留情,要是下边的小丫头们出了什么错儿,那只怕就没有转圜了。
绮媗愣了一下,转过脸。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不是瞧着日子过得太平过头了,非要弄点麻烦出来。
“小姐?”第一个念头就是转脸看看身后的人,早已经是一肚子气。不过是因为孩子在身边,加上仙儿就如她说的,太亲近了。所以不能把是非计较的太多,可是那位爷就不是这两条了。一两月没见,好像比从前过得好多了。笑脸都比在相府的时候多了。
“问问用饭不曾,到外书房摆了饭。吃完叫人送回去。若是不回去,让仙儿过去伺候。”管隽筠把自己的莲子粥喂着宝贝儿子:“问起来,我跟稚儿睡下了。”
“是。”绮媗答应着,这也是最好的法子。有时候想想,要是小姐真的放下一切跟丞相吵闹一次,把这些事儿都说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她做不到,不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那么做。
“丞相。”走到门口,诸葛宸已经顶着蓑衣雨帽站在院子里,脚下还踩着木屐子。真的是要两人这样难堪?福了一福,没敢把刚才交代的话说一遍。还是带着小丫头跟在诸葛宸后面,在旁边的耳房里换了干爽衣服。
等诸葛宸进屋的时候,稚儿已经吃饱了,一个人坐在软榻上继续玩弄那个玉扣子。管隽筠坐在桌前吃着莲子粥。
也不说话就在桌前坐下,桌上清淡而精致的几碟小菜,母子两个还真是悠闲得很。绮媗端了盏碧螺春过来:“丞相,传饭可好?”
“嗯。”诸葛宸点点头,管隽筠好像没看到一般,慢条斯理吃莲子粥。稚儿手里的玉扣掉在地上,小家伙趴在软榻边看着圆溜溜的玉扣,小胖手够不着,想要下来又不敢:“娘,娘。”
“怎么了?”听到儿子叫人,放下手的碗箸,低头一看笑起来:“还真是有能耐,该叫你自己下来拣才好。”嘴里说着,还是俯身给儿子捡起来,待要递给儿子,诸葛宸已经把稚儿抱起来:“会叫爹了?”
“娘,娘。”稚儿摇动着小胳膊:“娘,抱抱。稚儿要娘。”
“怎么还不会叫爹?”诸葛宸探询地目光看着儿子,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根本就没有把这个做父亲的看在眼里,一心只要站在旁边微笑着的母亲。在这个女人这里似乎总也不会有自己要的答案:“预备什么时候教他?都会叫姑姑了,叫一个爹的很难教?”
“不难,只是不想。”实在是懒得解释,一直放在手边的偈子正好给他:“想来丞相也看到了,要不是有个严谨的娘家,我已经可以被休弃了。不过丞相苦心维护真正的始作俑者,看来还是要严惩。否则不能平民愤,倘或被监察御史参奏一本,没有人能够宛转。”
“我只是想来休息一下,接连一个月我没有好好歇歇,能不谈这些?”诸葛宸看向管隽筠:“该怎么发落,你清楚得很,我不问你。”
“既是丞相要歇歇,这就要人去张罗下处。”管隽筠福了一福,朝儿子拍拍手:“宝贝儿,过来。”
“娘!”稚儿奶声奶气叫着,然后手脚齐动往这边奔。诸葛宸却不放手,只是看着管隽筠:“我在你这儿歇歇都是多余?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不别扭,丞相想在哪儿都可以。”管隽筠反而不抱儿子了:“那就在这儿吧,我先下去了。”转身要走,稚儿急了:“娘,娘。”
诸葛宸一把拉住她的手:“我们这么久不见,你就连点好脸色都不给我?”
管隽筠盯着他的手:“我并不敢,只是不敢扰了丞相歇息。”劈手夺过儿子,被诸葛宸反手抱进怀里:“就这一次,别闹了。我真的很累,姜辉都撑不住,我让他在家里歇两天再走。今儿,你就容我歇一天成不成?”
管隽筠抬眼看着他,又黑又瘦,胡茬冒了出来:“丞相既是累了,就该找人好好伺候,我让仙儿过来。”
“我就要你在边上,很难?”诸葛宸压低了声音,不想吓到在母亲怀里就是自得其乐的儿子。
管隽筠微微一笑:“我不想在丞相身边,仅此而已。”抱着儿子缓缓出了房门,诸葛宸看着她鹅蛋青的背影,脸色莫名难看。
“小姐,奴婢真不是有心的。奴婢发誓再也不往丞相身边多走一步。”仙儿跪在管隽筠脚边,乳娘把稚儿抱下去哄着入睡,管隽筠木着脸坐在小庭院里。
“事情过去了,就甭提了。”良久才挤出几个字,叹了口气:“小书房那里有人没有?”
“奴婢去的时候,就是闻到一股怪异的香气,没别人。”仙儿羞得脸涨红:“丞相好像是喝醉了酒在里头,奴婢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那儿。”
慢慢摇着手里的团扇:“迷香,这又是新花样了。”听说过这种东西,没想到会有人敢在相府里面用这个,却是坏了用香人的好事,反而是把仙儿弄了进去:“仙儿,你要是想的话,我会给你一个名分。”
“小姐,我,我不要。只要一辈子伺候小姐,什么都不想。”仙儿抽噎着:“奴婢让小姐为难,也让小姐伤心,奴婢再也不敢了。”
管隽筠摇头:“何苦呢,自己委屈自己。”扇柄上的流苏和扇坠在手背上摩挲着:“行了,我知道了,你好好去睡吧,别想了。”背着手在窗下站了良久:“绮媗,让荣立来见我。”
“是。”绮媗一直守在门外,看着仙儿哭红了眼出去。
“属下见过夫人。”一炷香的功夫过去,荣立在回廊上迎上了管隽筠。目光一改从前的冷静幽深,隐隐带着躲闪的神情。
第二卷 变故 第三十六章 病了?
“城里一直都在流传着那张偈子上说的事情,虽说跟我没关系,却跟相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去查查是什么人做的,偈子上面说的丞相夫人兄弟欺男霸女,逼死人命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轻摇着团扇:“不要声张,知道内情就来回我知道。”
“这件事属下也听说了,偈子上说的丞相夫人其实就是青鸾姑娘。说她的兄弟,乃是青鸾姑娘的嫡亲兄弟。虽然青鸾姑娘当年成了二老爷的螟蛉义女,却也没有断掉跟自己家的往来。如今就是因为这个,便有了这个兄弟。欺男霸女说的是祖茔周围一家张员外,张家有个女儿名唤张五姐,自幼跟姑表兄弟订了亲,两厢情愿只等着到了年纪就能成婚。没想到被青鸾的兄弟看上了,一定要张家退亲,又怕张家不依,就来跟青鸾说了。青鸾姑娘倚仗着是相府的人,做主强行退了亲。没想到这个张五姐跟她姑表兄弟都是有气性的,两人在退亲的第二天就双双投河自尽了。”
“还敢做出这种没王法的事儿!”管隽筠眉毛隐隐跳动着:“丞相知道?”
“丞相责成京兆府尹敬谨办理,青鸾姑娘跟她兄弟也被送到京兆府尹衙门去了。”荣立半垂着手:“夫人放心就是。”
管隽筠站了一会儿:“丞相很忙?”
“是,忙着赈灾的事儿。两处洪水泛滥,丞相已经半月没有回府。”荣立不知想到什么,说话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
“行了,我知道了。”管隽筠摆摆手:“歇着去吧。”
“属下告退。”荣立躬身退下,管隽筠望着阑干外的雨幕,越下越大了。
“小姐,今晚歇在哪一处?”绮媗看她进了小花厅,跟着进去:“那边伺候的小丫头说,丞相用过饭已经歇下了。”
“我带着稚儿睡。”管隽筠慢慢摇着团扇:“知道是谁惹的祸?青鸾还真是小瞧了她去,还有个什么娘家的亲兄弟,没想到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都弄出人命来了。”
“啊!”绮媗唬了一跳:“人命关天的大事,难道就罢了不成?”
“丞相把她跟她兄弟交给京兆府衙门,我倒是担心别人徇私舞弊来着。”管隽筠摇头:“一旦被御史衙门知道了,可是大罪过。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谁都知道的事情。”
“小姐还是放不下。”绮媗忍不住笑道,嘴上恨得了不得,心里没有不挂着绊着的。
“株连九族,妻族不能免。我们家,人丁单薄。禁不起折腾。”管隽筠低垂着眼皮,把玩着团扇柄上的流苏穗子:“稚儿还小,又不被人看中。只能我护着。”
“其实丞相也疼小公子的,从前有两次看见丞相在老夫人那边抱着小公子,爱不释手的样子跟小姐是一个样儿。”绮媗亲眼见过诸葛宸抱着孩子疼爱之至的样子:“小姐也是忒认真了,小公子这么大了,话也会说人也会叫,就是不会叫爹,丞相心里多少都有些不痛快,反而是每次都跟小姐笑着说这些,多少还是知道不对不能强求。”
“你倒是跟着人来编排我的不是了。”管隽筠端起手边的荷叶茶抿了一口。
“奴婢哪敢编排小姐的不是,只是替小姐心疼。还是奴婢从前跟小姐说的,要是当初咱们家将军替小姐寻一门好亲,真心待小姐,就是没有今儿这份尊贵也比什么都好。看看小姐把自己扔在这儿,早知道就别像刚嫁过来那时候,只怕还要好过些。”一路走来,看得很清楚,小姐也曾经想把自己依附在人身上,最后落得什么也只有自己知道。
“再说这个就是笑话了。”管隽筠轻轻扯掉衣袖上的一点线头:“我也就这样了,只是盼着你别跟我一样,若是觉得何熙好,我替你去说这话,如何?”
绮媗一跺脚:“真是的,每次说到正经事,小姐就拿这些话支吾。”
“这还不是正经话?!”管隽筠挑眉微微一笑:“仙儿只能这样子,就是我想做什么都不行了。”
“小姐,真不和仙儿生气了?”绮媗也是闹心了整整一天,本来就是一脑门子的官司,还要多出这个枝节,是不是要把人急死。
“生气,就是生气也不是仙儿一个人的错。我倒是希望仙儿能有个名分,只要她要我就给她。”说不恨是假的,只是不会为了只老鼠伤了玉瓶。若是仙儿能争气,就让她去相府跟那些女人闹个天翻地覆,不管闹出什么乱子,都给她撑腰做主,看看是谁家天下。
绮媗笑着铺陈好被褥:“小姐,我让熬了酸梅汤,已经冰镇着了。等会吃一盏最是消暑祛湿的。”
“送些过去,别说来一趟还落个不自在。”管隽筠点点头,已经从抽斗里拿出东西开始盘算这半年以来的账目,看着无话绮媗便退了出去。
稚儿在身边睡得很安稳,这些时候母子两个倒是常常睡在一处。稚儿越来越依赖母亲了,小手紧紧拽住母亲的衣襟,好像一松手母亲就会离开了似地。
“小姐,小姐。”隔着绣帏,绮媗压低了声音却又急切地叫道。
“怎么了?”昏昏欲睡的人睁开眼睛,不想吵醒了儿子,低头一看小家伙睡得很香。
“丞相病了,这会儿正发热呢。荣立在外头叩门,想请小姐过去看看。”绮媗这才撩起半侧绣帏。
“去传太医。”冷冰冰吐出一句话:“天晚了,我就不过去了。”
“这是别院,就是传了太医来只怕也就天亮了。”绮媗到了身边:“小姐,还是看看去吧。说是都在说胡话来着,若是小姐不去看看到底说不过去。”
“没得麻烦。”管隽筠不耐烦地转过身,小心翼翼挪开儿子的小手:“看着稚儿,我就来。”
“是,我跟乳娘都在这儿。”绮媗拿过紫檀架子上的外袍给她罩上:“荣侍卫在外头候着,奴婢已经把羊角灯交过去了。”
“多事。”管隽筠系好衣带,睨了绮媗一眼:“让乳娘过来,你哄不好他的。”
“乳娘在外头守着呢。”绮媗猛地点头,谁不知道床上睡着的这位小公子,比起谁的面子不大了好多去。
“怎么回事?”回到自己平日起居的屋子,两个小丫鬟在那里吓得魂不附体:“丞相怎么了?”
“丞相用过晚饭,只说是乏得很想要早点歇着,刚过了二更就说不舒服,奴婢们过来看着,丞相额头滚烫。”有个年纪些微大些的,仗着胆子过来:“丞相不叫奴婢们在跟前伺候,奴婢只好去跟荣侍卫回话,这才惊动了夫人。”
“东西给我。”看到后面小丫鬟手里端着的水盆和帕子:“去后面去一套干净的寝衣过来。”居然会不要小丫鬟伺候,这里又是柳下惠了。
“是。”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一样,小丫鬟飞也似地跑开了去。
另外一个小丫鬟不敢让夫人拿着水盆手巾进去,跟在后面把东西放到屋里,这才掩门出来。
第二卷 变故 第三十七章 荣立说的真相
床上那个人呼吸沉闷,还未靠近就觉得一股炙热。这两个丫鬟还好不笨,知道端了盆冰水进来。在冰水里绞了块帕子敷在额头上,嘴唇有点烫得起了泡。是瘦了不少,脸颊又是陷了下去,嘴唇紧抿着。下颌还有冒出的胡茬,每次到了这种时候都是拷问自己真心的时候,真的是放不下,要不也不会一退再退。已经是没有后路了,只剩这个远离是非之地的别院,若是这里都不能让自己栖身,还有哪里可去?
额头上的帕子很快就热透了,给他换上另外一块。这下比方才敷上去的时候要好些了,最起码还知道皱皱眉头。真的是忙得狠了,连最起码的休息都没有?既然是这样,仙儿又是怎么回事?实在是懒得追究这件事,问得多了会说自己妒忌不能容人。可是哪有这样的,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放过!
仙儿性情娇憨,绝不是那种有意勾引人,不知轻重的轻薄丫头。自己一味容忍,会让人觉得自己是个纵容丫头勾引主子的尴尬人,真是这样的话大可以自己出面去勾缠住他,要做到这一点的话,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样子。
他睡着始终不踏实,眉头皱得紧紧的。生病的时候,男人比女人要脆弱不少。前些日子,自己病得连话都不想说,只是靠在床上睡了三天。醒了以后还不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手边有一盏不算太冰的荷叶茶,拿过来看他能不能喝些下去。把水端到嘴边喂了两口,流出来不少,叹了口气决定放弃。床上的人却是翻了个身,头上的帕子也掉了下来。只好放下茶盏去捡帕子,过了水给他敷上。
“别管我,你去睡吧。”这一下凉浸浸的感觉,倒是让床上那个人睁开眼:“荣立真是麻烦,又去把你闹过来。都这样好几天了。”
“怎么不传太医?”扭过脸把茶盏端过来:“这个清热泻火还不错。”
“根本没那个功夫,每天能睡足两个时辰就不错了。”好像是杨枝甘露一样,一盏茶瞬间告罄。看出她的刻意敷衍,也不想深究下去:“忙着赈灾,还有很多事情都是焦头烂额。”
“倒是可以腾出功夫来生病。”起身又给倒了一盏茶过来,放在他手边。起身想离开这里,压抑沉闷的屋子会把人闷疯的。
“陪我坐会儿?”诸葛宸够着身子拉住她的袖子:“不说话,就是坐会儿。”滚烫的手心让人心里发燥,管隽筠想要挣脱,可是这病人的手居然挣脱不掉,被他拖拽到床边坐下。
还跟以前一样细细捏着她纤纤十指上的每一寸关节,诸葛宸也不说话,只是把手贴在脸颊上,下颌上细密的胡茬在上面慢慢磨蹭着。
一下想到仙儿的事情,还有外面沸沸扬扬青鸾的事情,一颗心又被拽到谷底,柔和下来的脸又冷了起来。想要抽回手,他的手已经是把手钳制得紧紧的:“你弄痛我了。”
“松了手你就走了。”诸葛宸靠在枕上,没有松手的意思。
“不松手,坐在这儿有什么意思?”管隽筠只好仍由他拽着手,眼睛看着远处:“就这么拧着,丞相觉得有意思?”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能拿出来说?”说话的时候,诸葛宸的声音很低,有一丝妥协的意思:“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这话很早就说过。”
“丞相是哪种人,我不知道。至于我想的哪一种,丞相就更加不清楚了。”用了点力,非要抽回手,就这么一推一送之间,白皙的手背上被抓出了好几条红痕。趔趄着倒退了好几步,诸葛宸并没有起身去拽她,只是盯着手背上的红痕:“弄痛了?我不是有心的。”
“别说了。”管隽筠打断了他的话,气恼地起身:“丞相能说这么多话,可见是痊愈了。我该走了,等会儿稚儿醒了,见不到我该闹了。”
“难道我死了,要你多等一下都不行?”诸葛宸坐起来,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走了几步的管隽筠立住脚,纤瘦的背影凝滞了一下。诸葛宸光着脚下床从后面抱住她:“还是舍不得,是不是?”
“丞相还是回去躺着吧,这样子只怕受了凉。”转过身还是那张冷冰冰的脸,任凭他从后面抱着,没有一丝动容。
对上这张脸,诸葛宸不仅不着恼,手反而是抱得越发紧了:“不走,就在这儿好不好?”
管隽筠抿着唇不说话,转脸看着帏帐边垂着的流苏。诸葛宸用了点蛮力把她抱到床上,好不容易才好些了,这一下又气喘吁吁起来。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我病着,别跟我计较?”
“丞相还是好好歇着。”良久管隽筠才算是迸出一句话。
接连咳嗽了好几声,看着她的侧脸:“想着你在别院住了这么久,该好些了。没想到比先时更甚?”
管隽筠给他掖紧被子:“丞相该给仙儿一个名分,虽然仙儿是我身边的丫头,只是这酒后乱性的事儿到底传出去不光彩。不如依了我的,就把仙儿收房好了。”
“你在胡说什么!”诸葛宸看着她平静地五官,不知道那平淡的下面还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情绪:“什么酒后乱性?收房,又是什么收房?”
“或者丞相自己根本不知情,至少有人在相府用迷香也未可知。仙儿是就算是个丫头,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不能为了这种事坏了她的名声,这叫她以后怎么做人?”管隽筠抬起眼帘,已经收拾好自己所有的情绪,不管这个男人怎么说都不从心底过,只是把自己要说的都说给他听。
“好端端的又是什么迷香,你在这儿住着有多少事情是千传万传以后,才到了你耳朵里。这也就罢了,怎么还会有酒后乱性的事儿?”诸葛宸涨红着脸,不知道是因为发热还是生气。
“难道丞相非要跟仙儿当面说,才罢了?”话说到这里,管隽筠很有些着恼,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他还在乎这种事被人知道,委屈的是仙儿。好好的女孩儿家,清白给人毁了还不当面承认,怎么说都不是大丈夫作为。
“好好好,你去叫她来。”诸葛宸气急,别的事情闹别扭也就罢了。这种事拿出来,还说是自己酒后乱性,放在哪里都说不过去:“既然是说我酒后乱性,那就问个清楚。我是把她怎么了,要是是我做的,我也不至于藏着掖着。既然是做了,我没有不承认的道理。”
管隽筠甩开他的手,起身开门。荣立立在门外,脸上跟平时判若两人:“夫人?”
“怎么了?”管隽筠冷冷道。
“那件事不是丞相所为,是属下毁了仙儿姑娘的清白。”荣立嗫喏了一会儿,说话的时候很有些停顿不前。
“你倒是会替他开脱。”管隽筠冷笑着:“这么说,我倒是相信你说的话,至少这样就不会让丞相背负始乱终弃的名声了。”
“夫人明鉴,实在是跟丞相没有干系。”荣立低垂着头:“那天夫人让仙儿姑娘回府办事,属下奉丞相钧命回府取东西,在小书房里闻到一股异香,便有些混沌不堪起来。正好仙儿姑娘进来取东西,当下没能控制住自己,毁了仙儿姑娘的清白。夫人明鉴,此事实在是跟丞相不相干,而且丞相始终不知情。属下也想向夫人说明,任凭夫人责罚。仙儿姑娘若是不嫌属下身份低微,属下情愿用这一生来赎罪。”
第二卷 变故 第三十八章 真病假病?
管隽筠看了他一眼:“仙儿来了,你们自己当面对质。你就是要给丞相被这个黑锅,我也不能说是你的不是。”
“夫人,属下一人做事一人当。况且此事真不和丞相相干,夫人还请详情。”荣立跪在管隽筠面前:“仙儿姑娘是夫人身边的侍女,属下实在不该冒犯了她。请夫人饶恕。”
仙儿站在不远处,管隽筠一抬头便看到了她:“仙儿,你来。”
“小姐。”仙儿红着眼睛过来,看向荣立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泪水止不住往下掉。管隽筠看着她:“仙儿,荣立说的话你听见了?”
“是。”仙儿点头,脸颊羞红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小姐,仙儿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总是自己糊涂了。给小姐闯祸,丢了脸也失了自己的清白。”
荣立听到这话,自己也是涨红了脸,欲言又止看着仙儿,转脸看着管隽筠。管隽筠抿着唇站在廊下:“仙儿,这件事究竟如何只有自己清楚。你说的跟他说的都有理,我辩不出其中的是非,你还记得别的什么,说出来看是不是能辨出谁是谁?”
仙儿看了管隽筠一眼,飞快低下头,没继续说话。“仙儿,丞相是要给你一个名分的,只是又说这件事是他所为,你是唯一知情的,不管你说是谁,我都不会怪你,都会给你做主。你知道我的性子,从不打诳语的。”
仙儿迟疑了一下,涨红着脸:“我隐约看见,那人腰间有一块红痣胎记。好像是一枚红豆样的胎记,记不清了。”
管隽筠踌躇了一下,自己不可能去看荣立身上是不是有胎记。就连诸葛宸身上是不是有这块胎记都记得不清楚了。转过身,诸葛宸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房门口:“荣立,你来。”
“是。”荣立点头答应了,管隽筠见状未免冷笑了一声,这一看便是没有也有了。何况荣立跟随诸葛宸多年,方才说的话还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为了给诸葛宸遮掩住这件事,也不是不可能。
“仙儿进来。”诸葛宸对管隽筠熟视无睹,朝仙儿招招手:“你来看看。”
“是。”仙儿涨红着脸跟在后面进去,管隽筠站在廊下,看着紧闭的房门。倒是要看看诸葛宸用什么法子,能够把这段公案了结。不过他能平复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宰相不就是调和鼎鼐吗,这种事情在他眼里只不过芥豆之微了。
只是半柱香以后,仙儿已经红着脸出来。荣立也是跟着出来,管隽筠抱着双臂看着诸葛宸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些许释然。管隽筠冷然一笑:“仙儿,看好了?”
“是。”仙儿点点头:“是仙儿看错了,不是丞相。”
“好。”管隽筠没说话,转脸看着诸葛宸:“不愧是调和鼎鼐的百官之首,换做别人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行了,明儿我还你个公道。”转脸看向仙儿:“等明天再说。”
“是。”仙儿看出情形不对,没敢继续站下去。荣立走到她身边,似乎要说什么还是没敢过来。仙儿低垂着脸走开,荣立却是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诸葛宸接连咳嗽了两声,看向管隽筠:“你还是不信我?”
“丞相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信不信有什么关系。”管隽筠抽出手帕擦擦额头上沁出的汗水:“时候不早了,丞相也该歇着了。”
“给我进去。”诸葛宸用力拽住她的手,根本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放开我。”男人生病以后的力气也不是一般的大,居然可以把人直接拖进房里。管隽筠扭着被捏红的手腕:“你干什么!”
“你自己知道。”诸葛宸咳喘起来,脸颊又是滚烫的红色:“好好给我在这儿呆着。”
管隽筠转过脸不想理他,坐在一边的圈椅上慢慢摇着团扇。诸葛宸筋疲力尽脱了鞋,跌坐在榻上,微闭着眼不一会儿便传出深沉的鼾声。
半晌没有听到动静,扭头看到榻上的人已经睡熟了。方才的事情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尤其是仙儿这笔糊涂账,或者荣立为了维护诸葛宸,而是自己一体承担了这件事。不只是安抚了两个人,不止是荣立就连仙儿也答应了。
大概是闹腾了一遍以后,先前还是滚烫的额头沁出了不少汗水,拿起旁边的冰帕子给他擦去了汗水。就是他千万般不好,都还会牵着绊着,不知道是谁欠谁的。
冰帕子不时换着,手却在不经意间抚上他的脸,眉眼间也有太多愁烦。好像很多事情都要他来操心,只是再也没有想要去分担的心。原来自己也是同样担负不起这个重任,就连去面对都不行。躲得越远越好,以前是把自己藏在哥哥身后,只是做一个大小姐就行了。没想到成婚以后,会需要再次把自己藏起来,藏到没有人看到的地方。
不知不觉外面更鼓已经过了三更,倦意袭来居然趴在床边沉沉睡去。诸葛宸翻了个身,额头上敷着的帕子又掉了下来。一下睁开眼,看到管隽筠趴在床边睡着了。微微叹了口气,起身把她抱到床上,帮她脱掉外衣和鞋子让她睡好。
“为什么总是不信我?”诸葛宸摩挲着她的脸,修长的手指滑过红润的樱唇随之便覆了上去,轻轻啃啮嘶磨,好像是蝶儿戏水一样。肆无忌惮地探进她的唇舌间,在幽深的蜜潭中汲取着蜜汁。
“唔。”管隽筠被他的举动惊醒,诸葛宸正含住她的双唇亲吻不止。恼怒着伸手去推他,诸葛宸把她的手压在枕下:“你在考验我的耐性?”
“放开我。”管隽筠脚在被子里踢着:“你做什么?”
“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诸葛宸额头上汗水连连,手上一点都没闲着。很快就把她身上单薄的衣衫全都解了下来,两人在片刻间裸裎相对,诸葛宸很认真地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手一直都没闲着。不肯放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只是在上面或轻或重的摩挲着。
“嗯。”万般恼他,却被他撩拨得气喘吁吁:“你,你还病着。放手。”
“这是能治百病的。”诸葛宸哑声一笑:“你看,我的汗都出来了。等到明儿早上,只怕什么都好了。”嘴里说话,手一刻都不闲着。摩挲着分开修长的双腿,一下把自己送了进去。
染着鲜红凤仙花的指甲掐住厚实的肩胛,诸葛宸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指甲是不是该剪剪了?掐的人疼坏了。”
管隽筠涨红着脸,扭过头不理他。诸葛宸俯下身含住樱红的胸珠,灵敏的舌尖逗弄着她敏感的肌肤:“嗯?”
“不舒服?”诸葛宸笑起来,举动反倒是比先前跟凌厉:“过会儿就好了。”
瞪了他一眼,想要推开他却没有力气摆脱他。修长的双腿反而攀上他精壮的腰肢,随着他的挺刺,更深的律动着。出了一身大汗,诸葛宸松快了很多。抱紧怀中同样疲惫的女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第二卷 变故 第三十九章 服药
诸葛宸穿了件轻薄的单绸袍子从屋里出来,昨晚折腾了半晚上出了一身大汗自己倒是好了不少,不过那个女人估计是被自己折腾得狠了,早起的时候还没翻身。
不远处的花径上,乳娘抱着稚儿在那边玩闹着。几个小丫头都在那边围护着,只怕有一点闪失。看这样子,诸葛宸大步过去:“把稚儿给我。”
“丞相。”乳娘和小丫鬟们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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