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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婚-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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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遇到这些就能看出稚儿大些的好处,他不会说出心到神知的话,而是一直跟在父亲周围,听父亲讲述先人的故事。即便不太懂,也要听清楚。因为有次听到爹说过,这些故事虽然过去很久,也不知道孰真孰假。只是一代代传下来,有一天他也要说给自己的子孙听。不能将祖先辛苦创业的事情抛诸于脑后,这就叫做克绍箕裘。
“当做是娘逗着你们玩,只是以后不许再说什么心到神知的话来。”再次整整女儿的衣带,不知是嬷嬷有意打扮女儿还是怎么,在女儿辫子上拴上两只圆润的北珠。以前总是自己用这个都觉得僭越,所以或明或暗的,总是将这些藏起来。再说男人也不喜欢自己佩戴这些大内之物,在他看来,这些东西都是跟皇帝有着牵扯不清的干系。
没想到女儿用这些东西,一点都不觉得碍眼。难道真是前缘注定,要女儿去面对以后属于她的人生?
每次都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勾画女儿的未来。有意无意间,哪怕是能够避免就不要多想女儿的将来会怎样。如果是命定要做皇太子妃,甚至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那也不是凭借一己之力能够扭转的。既然是这样,只有坦然面对。只是在女儿长成之前,不希望被人打搅。就连皇后那边也是说过无数遍,不要再用各种理由让依依进宫见谁。人生若是真要遇见,总是会遇见的,若是不会遇见,即使天天见面又有何用?难道看到的还不够多?缘分不够,就算是做了夫妻也是怨偶。
该是你的,不用强求也还是你的。不是你的,在手里握着也会走。
第七卷 宰相夫妻 第二十三章 失宠 服毒
张莲很专注地看着皇帝,皇帝却是专注地看着奏本,根本无暇顾及旁边的事情。直到皇后手中的莲子汤已经过了烫口的温度,都有些凉浸浸起来。
“万岁爷,先吃了这盏莲子汤再说。”皇后只好让人再次换了一盏过来:“您都看了一个多时辰了,不是说还有要紧事要吩咐的,看看都要下钥了。”
“嗯。”皇帝点点头,算是纳谏。放下手里的奏本,接过刚刚满口的莲子汤慢慢啜饮着:“是有件事要跟你说,算是家事。到底是跟身边的人有干系。”
“是。”长篇大套的家事么?张莲心里自忖着,皇帝要是真说这些的话,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大年下停了建章宫的谏表,不许妹妹年下进中宫贺节,更不许到了皇帝跟前。这只是比贬斥冷宫好了一点而已。
“你妹子暂时不要住在建章宫了。”皇帝抬起眼帘瞥了她一眼:“你也知道,她那个脾气,上次给朕丢的人还不够?要不是朕压下来,只怕就要被外藩人取笑。堂堂中华,什么时候被人耻笑过?就因为你妹子不知深浅,在外人面前装疯卖痴。真把所有人都当成是跟她一样了。”
“是,臣妾也教训过她。皇上宽恕她这次,以后再也不会了。”迁出建章宫是迟早的事情,皇帝对她已经是见都不想见。最近后宫中,出了个极有名的华妃。荣宠直逼中宫,已经是超出了寻常妃嫔该有的位份。大有要顶上贵妃的样子,看来是要这位华妃入住建章宫了。
“以后会不会的,谁知道。不过建章宫是西六宫主宫,换个地方住住,让她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是哪儿不好,以后都会好好的也是件好事。”皇帝吃了半盏莲子汤:“你别胡乱琢磨,想着朕要谁住进去。谁住进去朕自然有分寸,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是,臣妾知道皇上深谋远虑。焉是臣妾一个妇道人家能够想到的。”想要转移皇帝的注意力,已经有了极好的主意。姐妹之间一定是荣辱相关的,只是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还是先保全自己和自己的儿女才是最要紧的。不是人性的自私,实在是在皇宫里没有任何人性的存在。
“前日丞相夫人来给臣妾送年下贡物,跟臣妾说了件极有趣的事情,想来皇上听了也是觉得有趣的。”皇帝回嗔作喜,无非是为了河清海晏,另外就说宫外那个女人能够得到皇帝十二分的专注。这么多年都不曾改变过,单单就是这样你能说皇帝不够专情不够长情?只是这份长情专情除了她,没有第二人能够得到。
“什么?”皇帝哪有不知道皇后心思的,皇后想要借助于管隽筠,转移他对胞妹的不满。皇帝也懒得多想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皇宫中从来不缺女人。尤其是不懂事的女人,能借助于容貌过上一段天上的岁月,时间久了狐狸尾巴露出来,恩宠渐衰的时候自然还会有更出息的人来,又何须担心?
“那天相府开了宗祠,丞相和丞相夫人带着孩子们致祭。没想到那兄妹三个礼数学得倒快,不论是磕头行礼还是什么,都是极有规矩的样子。让那做爹娘的都看住了,这哪像是孩子。”皇后绘声绘色说着当时的情形,好像是她就在当初一样。
只是这话传到皇后耳边的时候早已变了样子,至于真实情形不过是那做爹娘的才看得到而已。
皇帝笑起来:“他们家的孩子可是有意思的很,朕也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顿了一下:“那日他们命妇间交际应酬,有人为了拍这未来太子妃的马屁,就对着丞相夫人说依依怎么怎么出息。看到他们家两个小子在那儿赶围棋,不知道是他们家的。只说是这两孩子不知是谁家的,没规矩在这儿赶围棋。不知道是丢了谁的脸。”
张莲瞪大了眼睛:“这话是对着丞相夫人说的?”
“可不是。”皇帝点头:“就是对着她说的,至于后来如何朕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人护短是出了名的,这一下不吝于捅了马蜂窝了。”
张莲笑着摇摇头:“这可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皇帝笑笑,这话是当日在场的人说的,至于真正的当事人是不会说出这话的。她不是为了要保全谁,只是为了她自己。省得有人说丞相夫人公报私仇,倒是传出去还说夫人干政。不止是她的名声不好听,就是那个男人也不好做人。但凡是涉及到那个男人身上,她都会格外留心。
曾几何时,皇帝最厌恶最忌讳的事情就是这个,在皇帝心里,唯一这辈子得不到的女人就是她。不论如何都不可能挽回失去的一切,面上还要装作无比大度的样子,鱼水君臣是天底下所有读书人的典范,皇帝要做给天下人看。他跟宰相之间多么和睦,是古往今来所有为君为臣的典范。
没有想到这样做下去,最后居然会看到诸葛宸身上从未发觉过的内涵,也就因为这个,才会对诸葛宸一忍再忍。为了江山社稷也为了那个女人不伤心,只是自己越走越远,终于再也回不去了。
皇后先时还能知道皇帝心中在盘算什么,或者是说知道皇帝不能克制自己的心魔,所以还会让人有机可乘。借机发泄私愤,借刀杀人。可是几件事情以后,真的看出来,皇帝所顾虑的不止是管隽筠,也夹杂着诸葛宸在内。
只好这次皇帝发落张薇的时候,为了顾全自己只好牺牲掉不懂事的妹妹。也是在给自己铺路。毕竟后宫中生育子嗣的人,除了亲妹妹以外,没有一个是位份高的妃嫔,这样看来以后就不会有人能跟自己所生的皇子所抗衡。先时还以为皇帝会因为宠爱哪个女人,而把江山社稷轻易交托于人。
看看管隽筠的事情就知道,皇帝不是一个会为了自己私欲而将国家大事混为一谈的。若是这样的话,皇帝第一个要得到的就是管隽筠。
细细观察过皇帝身边那些新晋妃嫔,或多或少都有了管隽筠的影子。看看那个华妃,不就因为笑起来的时候,旋即抿嘴的嘴角像极了管隽筠的神态,才把皇帝迷得神魂颠倒。至于别人,多多留心观察就能知道是为什么。
早些时候还会计较这些事情,自己也还年轻。不会不想皇帝到自己这里来,可是多了就知道从一开始皇帝的心就不在自己这里,只是要一个称职的皇后,作为嫡妻也是为了做给天下人看,天下第一人家有多好。在凤冠黄袍掩映下,多少血泪是人家看不到的。
多多少少都会羡慕管隽筠,她得到的富贵就是自己这个皇后未必能够比得上,却又有好几个男人同时把她捧在掌心:她的夫婿、她的兄长,还有自己身边这个天下人仰视的男人,都在或多或少维护着她。
“怎么了?”外面传来压低的声音,张莲耳尖听到了:“这么没规矩,万岁爷在这儿坐着。”
“回主子的话,是西宫那边传来的话,说是贵妃主子服了毒。还好被做更的人看到了给救了过来,娘娘宫里的季英过来回话,让娘娘放心。这会儿贵妃娘娘已经好多了。”外面值宿的大宫女香儿赶紧说道。
“服毒?!”皇帝冷笑一声:“一哭二闹三上吊,倒是把民间那些泼妇的本事都带进来了。以前朕怎么没看出来,看样子纹纹跟他弟弟都不能留在那边。也好,是你妹子生的,你既是嫡母又是姨母。索性都带到这边来好了,也免得把朕好好的公主皇子都带坏了。坏了自己名声不值紧要,朕的名头也要坏在她手里。”
“是。”张莲大气都不敢喘,怎么会想出这么拙劣的手段来,服毒,既然是服毒干脆就别就过来好了。被人笑话不说,自己遭了多大的罪。
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皇帝复又看着张莲:“华妃这会儿有了身孕,你也是经过这些事情的。多多看顾着,自然是万无一失。朕可不想大年下遇到尽是糟心的事儿。服毒也罢,救过来也罢,该要到哪儿去就到哪儿去。别污了朕的建章宫,既然是不想做贵妃了朕也不敢强求她。这会子能自己服毒,下次说不定就把鹤顶红孔雀胆喂到朕嘴里来了。”
“臣妾不敢,皇上放心。臣妾必然好生照顾华妃。”张莲看到皇帝一张俊脸上满是嘲讽的神气,君恩似海也无情,一旦溜走就不会再有了。要是再想重温那玉笑珠温的日子,下辈子不知道会不会有。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朕知道。”皇帝摆手:“别吓得跟避猫鼠似的,你妹子糊涂你还不至于。”
“是,皇上隆恩。”张莲只能是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到了这一步还能说什么?
只是这一生,张薇都不会再看到有阳光的日子。后宫里有太多这样的女人,不在乎多一个还是少一个。日子总要过下去,太阳还是会准时从东方升起,只是属于张薇的春天再也不会来。
第七卷 宰相夫妻 第二十四章 懂事的女儿
“是么,有这事?”从旁人口中得知张薇在皇宫中服毒的事情,管隽筠故作惊讶的神情,怎么看都像是真的。懒得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其实这确实是在意料之外。
两人以前相交甚厚,所以对于她的性情是知道的。原本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或者是在那个大宅院里头住得久了,人心都变得冷淡起来。尤其是几次三番为难自己和诸葛宸,很叫人齿寒。
为难自己,多半是因为皇帝的缘故。一个女人嫁了男人,还是跟亲姐姐同嫁一个男人的,种种不痛快总是有的,为什么要把这种不痛快强加在旁人身上。再说自己跟皇帝,可以说是清清白白,没有任何草灰蛇线的可循之迹。不单单是女儿家自己的尊重,要是真有的话把那个男人放到了什么地方?
“可不是,都传得沸沸扬扬。说是贵妃以死相要挟,皇上理都不理。还让把贵妃生的大公主还有二皇子都送到了皇后宫里,贵妃也被赶出了建章宫。如今宫里仅次于皇后的人就是那位新住进建章宫的华妃,说是华妃生得别提多好看了。”
在管隽筠耳边嘁嘁喳喳的人,是不是偷觑一下管隽筠平淡地神色,想从这位丞相夫人的神情上看出些端倪。皇后说了句话,这位华妃活像一个人。都在猜测这个人是谁,因为华妃独得圣宠,说明华妃肖似的那个人才是皇帝心底的人。
只是不论怎么看,都觉得华妃的一笑一颦像极了丞相夫人。尤其是那笑容,如出一辙。
“怎么了?”管隽筠放下手里的东西,这些命妇们都喜欢背后说三道四。所以平日也不大跟他们交际。只是这样也不好,有人说丞相夫人架子大难说话,男人回来笑着说起。只好不给男人再找麻烦,多多少少跟他们来往一下。
当做是每天的必修课好了,只是没想到麻烦又来了。这些人好像是每天都没有事情做,就像是那些天天围着男人转的官员一样,来了就像蝗虫见了庄稼,说什么都不肯走。非要是等到要掌灯了,知道再等下去也没有好处,才会相继离去。
看到这些闲适的命妇们,扪心自问是不是自己太给自己找麻烦了。要不为何别人都能闲着到处走,而她总是忙忙碌碌的,很多时候家里还有庄子上的事情就足够忙上一天了。到了夜里还有些事情要做,这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问计于男人,男人慢悠悠地一笑:“说明我们夫妻是一样的,不放心把手里的事情交给别人。如果有一个人不是这个性子也过不到一起去。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所以继续心安理得。不过那些来往的命妇们,好像也知道了在丞相夫人这里得不到太多的讯息,渐渐少了很多人,只有那几个锲而不舍的还在这里来往,算了就当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件事好了,有人在旁边唠叨,那些事情还是要做的。
“万岁爷宫里的事情,外头人可不能瞎传。皇后最为注重礼数规矩,贵妃又是皇后的亲妹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外头事情都是以讹传讹传出来的,哪有那么邪性。”管隽筠理了理手边的对牌和账簿,将其中一件打络子缀流苏的差事吩咐下去:“且不说宫中会不会有这些事情,就是皇后家的家教也绝不至于此。”
“夫人这话固然是有理,只是夫人且等等,必然是有了宫中的谕旨下来,夫人才会信了的。”看到管隽筠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很有些悻悻然。至少说的这件事,绝对是确有其事:“上次兵部尚书夫人失礼的事情,夫人真是大人大量。要是换了别人的话,绝对不会如同夫人这样,早就让她知道厉害了。”
“鸡毛蒜皮拈不起筷子的事情,说那么多做什么。原本没那么回事,这一说倒是我的不是了。”说到这件事,管隽筠有些沉下脸。没有过多去提这件事,只是淡淡带过。粥兵部尚书的前程,总不能说这时候就给人家定下来?
“是。”看到管隽筠变脸,有些不敢继续说下去:“夫人,时候不找了,只怕家里还有些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嗯,不远送,好走。”管隽筠捋捋衣摆,看着她离开。
捏着胀痛的额头,管隽筠摇摇头。真不知道这些人平时闲着都做什么。难道就是这样子家长里短过一天,照这样看来反倒是自己不如他们闲适,总是在给自己找无数麻烦。知道最后累得不行,才知道平时忙乱是为了什么。
“娘。”依依拿着一个大大的拨浪鼓跑进来:“爹带着哥哥们回来了,他们出去都不带依依出去。娘也不理依依。”
“谁说娘不理你了。”欠身抱起女儿,亲了又亲:“你看娘忙了这么一早上,还有那么多人在娘耳边唠唠叨叨,你说娘是不是也没闲着?”
“嗯,那些人好多事儿。”依依皱着小眉头,坐在娘腿上。管隽筠朝着丫鬟招招手:“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热热的最好。”
“夫人,有刚炖好的雪梨粥还有依依小姐喜欢的玫瑰酥饼。”丫鬟手里拎着食盒过来:“奴婢已经拿了来。”
“打开看看。”一股扑鼻而来的玫瑰花香夹杂着梨粥的清甜,让母女两个食指大动:“娘,我要吃这个,好香。”
“慢慢吃,不急。”拈起一枚玫瑰酥饼递给女儿:“来,先吃口粥。你爹带着哥哥们到别人家去赴宴,你难道想要跟着一处去?”挑起眉头看着女儿,跟着两个哥哥玩闹了这么久,越来越伶俐,好像是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
“才不去呢。”依依摆手:“上次跟娘一起出去,好没意思。一点也不好玩,还不如咱们在家里有趣,都要规规矩矩的。娘,是不是我们长大了就要这样啊?”依依歪着小脑袋,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手里的玫瑰酥饼。
“总是要慢慢长大的,不能总是没规矩被人笑话。”跟她的两个哥哥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是换个人肯定说不出这些话:“宝贝儿,要是不喜欢下次就不去了。”
“好哦,下次不去了。”依依拍手,一下子在母亲怀里站起来:“娘,我这样子跟娘一样高呢。”
“你要真是跟娘一样高了,娘就老了。”在女儿脸上亲了一下:“再吃一口梨粥,午饭的时候你就没吃多少。是不是不好吃?想吃什么告诉娘,娘让他们去做。”
“哥哥都不在家,饭菜都不好吃了。”依依鼓着小嘴:“娘,我喜欢跟哥哥一起吃饭。”
“那天是不是跟哥哥一起互相捏鼓脸蛋来着?”听那个做爹的说起那天看到的那些事,一直都没有说破。尤其是在儿子面前越发是不会多说半句,孩子都在慢慢长大。尤其是不在家的时日占了多数,儿子学到的东西都是父母难以教会的。
只能是说让他们在家的时候,父母多多宠爱着。女儿跟儿子就越发不一样了,对于从小就没有得到父母宠爱的人来说,能有一个这样的女儿被娇宠给惯坏也是心甘情愿。即使别人说再多都没用。
偏生自家这两个比所有人家的孩子都要有规矩,即使在家里万般淘气,出了门在别人面前就比所有人都要懂事,就是跟大人也未必比得上他们。这不是自己说的,要不是做爹的说的。只要是看到他们的人,都会这么说。
“嗯,哥哥说我像个小苹果。捏鼓我的脸,我就捏鼓哥哥的脸。后来哥哥罚我,我亲了哥哥一下。”依依说话的时候,更加是伶牙俐齿:“娘,是不是因为依依很懂事很可爱,所以爹娘还有哥哥都喜欢依依?”
“难道还有说不喜欢依依?”听到这话,管隽筠忍不住笑起来:“哥哥说,依依还要哥哥教着写名字?”
“嗯。”依依点头:“娘,我很快就会写了,等我学会了就要给爹和娘看。”依依猛地点头,白嫩的小指头上沾着一点玫瑰酥饼的碎屑,很快地塞进嘴里,有滋有味的吮吸着。
“这儿还有,为什么要啃手指头?”递给女儿一枚酥脆的玫瑰酥饼:“哥哥是男孩子,不拘泥于小节是没事的。可是你是女孩子,就不能这样,会被人笑话。”
“我只有在娘身边才这样,要是在别人面前,就是哥哥面前都不这样。”依依点头:“依依是大家闺秀,是丞相家的小姐,就要有小姐的样子。”
“谁教的?”管隽筠惊愕地看着女儿,没有一句话比女儿方才说的话还要叫人惊心。就因为知道女儿日后要面对太多的纷争困扰,所以更加不愿在女儿身上加诸太多的规矩礼数。没想到她说出来的话,分明是被人教导过的。
“是那天娘跟别人说话,依依在门外听到的。”依依摇头:“别人说的,娘都不这么说。娘舍不得。”
管隽筠叹了口气,难道这就是刚刚说话利索的女儿。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吧?
第七卷 宰相夫妻 第二十五章 计较
诸葛宸推开小书房的门,屋子里的地龙烧得正好。不过女人一向畏寒,正中间还烧着一个通红的炭盆,越发是显得暖融融的。
“你这是忙什么呢?”诸葛宸忍不住问道,女人埋着头在书案上奋笔疾书。
“给我哥哥写信。”管隽筠抬起头:“你倒是回来得早,看着是要封印了所以你的事儿也少了?”
“好不容易回来早些,你就这么能想到别的事情。”诸葛宸下意识扭头看看门外,特意关上了房门:“有件事儿要跟你说说。”
“要是外头的事儿,我可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管隽筠写完最后一个字,抬起头看了男人一样,郑重其事的样子透着邪性。
“嗯,你看看就知道了。”诸葛宸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我从朝房出来的当口,遇到皇帝身边的汪灏。一看就知道是专门在那儿等着我,那些太监最是奸诈的。我也拿不准他是要做什么。鬼鬼祟祟交给我一封信转身就走。”
管隽筠抽出信笺看了两三行:“这是皇后的字儿,是要汪灏交给自己娘家的东西。既然是交到张家去,做什么汪灏要给你?”
“先看完。”诸葛宸在书案后面坐下,慢慢啜饮着手里的普洱茶。暖融融的直接沁到了心里,好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想要人救张薇出来,皇后就把汪灏牵涉进来。汪灏不敢不答应,又要担心日后被皇上知道了自己无法交代。所以才来找你?”管隽筠沉思半晌,抬起脸:“我们用不着去问这件事,皇上决定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你以为皇帝真的不知道?总管太监到了朝房外,瞒得过谁?”诸葛宸挑起眼帘,神色间隐隐带着不悦:“皇后是想看看皇上对张家究竟还有多少耐性,没想到这么做了就是把最后一点耐性都给磨没了。”
管隽筠放下手里的东西,朝窗外看了半晌。似乎没有去想诸葛宸说的那些话,只是缓缓起身走了两步。停了停再次转过脸,看向诸葛宸:“好像是说,咱们家又是逃不过去了?”
“嗯。”诸葛宸含笑点点头:“夫人说对了,确实是躲不过去了。”
“谁都知道张薇是为了跟咱们过不去,准确是说跟我过不去。如今反倒是咱们跟她成了拴在一起的蚂蚱?想要脱身就是难上加难?”管隽筠给男人倒了一盏浓酽的普洱茶,又往手边送了一碟玫瑰酥饼:“皇上不会不知道,我们要向摆脱这个噩梦,就只有站到皇帝一边。只是皇后那边怎么脱身?”
“不难,却也不容易。”诸葛宸拈起一枚酥饼送到女人嘴边:“我辞官。”
“辞官?!”管隽筠惊愕地看着他:“你就为了这件事辞官,最后会给外人落下什么名声?再说皇家的事儿原本就是说不清楚的,这种权势的倾轧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皇后想要自己妹子无事,难道就不想着自己儿子是未来的储君?这封信虽然是出自皇后手下,皇上肯定是看过的。要不汪灏不会接过这信,然后还到朝房外等着你。皇后找你是假,皇上看到咱们才是真的。”
诸葛宸没说话,看她一点点吃着酥饼。玫瑰花的香气隐隐约约传来,她说的话还真是自己没想到的。汪灏拿着这封信过来,为的就是秉承皇帝的意思。而皇后在这时候不顾自家的安危,只是想要保全自己很有些叫人心寒。而女人说的话才是字字在理,男人天生不该让自己的女人去操心。
“好,你说的事儿我就当做是真的。”诸葛宸皮里阳秋地一笑,女人恨得捶了他一下:“你心里早就有数了,反过来要我去琢磨这些事儿。是不是?”
“不敢不敢。”诸葛宸摆手:“我就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千万不要插进来。等过完了年,你带着依依到别院去住段时候?稚儿和晖儿都是要回军营的,只留我一个人在这儿。”
“不行。”管隽筠摆手:“我不去别院去,有些事儿发生过一次,绝不准许再有一次。”上次的事情不许再有一次,况且自己在京中呆着,皇帝是不会为难诸葛宸的。而且张莲不会不有所顾忌,诸葛宸能够毫无顾虑地做事,就是最好的。
“到底是不放心我还是担心我?”诸葛宸放下茶盏,拈起一枚酥饼慢慢咬着,跟女人吃酥饼的样子一模一样。不止是这夫妇两个,还有家中的三个孩子都是跟父母一样。遇到好吃的东西不贪多,也知道怎样才能慢慢品味出食物的滋味。
“都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管隽筠跟她说话已经再不是从前那种中规中矩,就像是家里的孩子们跟父母撒娇的时候,也是一模一样的说话。诸葛宸说这是因为做娘的言传身教,让这几个孩子简直就是没有半点规矩。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带着隐隐的骄傲。真不知道这对爹妈是怎么做的,总之三个孩子就是跟别家不一样了。
“就这么不肯放手?”诸葛宸笑起来,女人心底的事情瞒不过人,唯独只能在两口子心里知道是为了什么。把女人环在怀里:“我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知道以后会怎么做。毕竟我们真的摆脱不了皇家权势的围攻,我们两口子好像总是在这个漩涡里打转。”
“要是没有这些事情,我们是不是过的习惯?”很久都没有跟男人这样静谧的相处,尤其是在儿子们回来以后,简直两个臭小子就是无所不在。说不定这会儿两口子正正经经说会儿话,不多时候就会看到两个小子破门而入。
“天生就是操心的命,没法子扭转。”诸葛宸无可奈何地笑笑,缓缓抚摸女人的青丝:“这个年还没开始过,手里的事情就变得棘手。只怕想要过个安稳年又是一场梦了。”
“要不咱们就索性托回赖?带着稚儿他们到庄子上去过年,把这里的事儿全都交给家里这些人。有事儿到庄子上去回,我们不露面。那些事儿就当作没有,回来以后心烦也比这样子日日心烦来得好?”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谁也不是三头六臂的哪吒,哪怕是天天都在京里也是办不完,不如等到年后一起办好了。不能说是一年到头是在这种漩涡里打转,稚儿晖儿渐渐大了,日后再要找这么个机会就是越来越难。谁也不知道来年会是个什么光景,你手里的事情也是越来越琐碎,我可不想等稚儿他们大了,回想到幼年间的事情,总是这些忙不完的应酬。”
一番话也勾起了诸葛宸心底隐藏的希翼,一瞬间想起招安那些草寇时候的情形,其实也是想要早些摆脱这些烦心事,就因为顾虑太多,需要作为宰相调和鼎鼐的事情实在是数不胜数。如今甚至是皇帝内宫中的各项事务也需要他去考虑去分辨,叫人没有任何可以推脱的理由。只好把少年轻狂的梦想深深隐藏起来。唯一苦了的就是怀中的女人,而且总是在把她的懂事当作理所当然,这是最委屈她的地方之一。
“行,这件事你交给我来办。”诸葛宸点头:“我就躲这一回赖,不叫人知道咱们去了哪里。连告假都省了,只是咱们一家子去。”
管隽筠扬起一侧眉头:“要是回来以后,皇上怪罪怎么办?”
“那就正好借机辞官好了。我倒是真的不想干了。若是真有这个福分的话,当做是老天给我一个台阶下。我欠你和孩子们太多的东西,作为一个宰相是合格的。但是作为你夫婿还有孩子们的父亲,绝对是不合格的。能够在家替你分担一些家事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再说别的什么都觉得矫情。”诸葛宸看她的神情就知道是在戏谑人,也随之笑起来:“投鼠忌器的事情,那位大爷不会做的。哪怕是为了保全你的荣华富贵,也不会把我怎么着!”
“你这人就不能有丝毫玩笑的话,一旦说起来一准没了正形。这人怎么这样子?好好跟你说话,你就能扯到这些没来由的话。”管隽筠笑着起身,伸手要来拧他的嘴,男人一把夺过她的手,顺势吻了上去。
“唔。”带着**和霸占性的吻,让两个人深深沉浸在里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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