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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瞳之大争天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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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青色苑军军服的小点四下散开,流动的红色在马蹄下渐渐汇集,在山顶看来,那些红色慢慢汇成了真花的大小,一朵又一朵的开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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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二十二 溃败 。。。

“加速!加速!”

“不用瞄准!用最快的速度射击!”

“别停下来!别和他们纠缠!”

铁林军大将图可措命自己的亲兵分散到八个方位快速传达命令,自己身边只留下十几个亲兵保护。苑军并不是太好对付,他们防御在前,精兵在后,结成了一个弧形的崅月阵。并且不断流转,将筋疲力尽的士兵包进来,将休息完毕的士兵吐出去,如同一把前锐后丰的镰刀。

崅月阵慢慢向山脚下推进着,看上去坚固而危险,若不是骁羈关的地形所限,无法让崅月阵保持阵型向上,这把镰刀足矣将骁羈关剃成平地。

大苑的战阵太过强大。几十年前,曾经有大苑将领在犯下无数次指挥错误之后,被西瞻军队逼到江边绝地。苑军却在缺少粮食和箭支补给的情况下,面对整整比自己多五倍的敌人,仍然将坚持战斗了八天,在这种绝对的劣势下,战役结束后,西瞻的伤亡竟然是苑军的三倍!

所以成阵不战!这是用人命换回来的经验。

图可措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布阵的人是个高手,阵势一定是刻在他脑子里了,前后左右布置的这般分毫不差。然而越是这样对西瞻军越有利,因为此刻面对西瞻军的崅月阵是反方向的!进攻力量在离他最远的方向,笨拙的防御在中部,而直面他的,却是刚刚退下来、筋疲力尽的伤兵。

图可措也不由暗暗赞了一声:“草原大神保佑!”

他们这一路急赶,原本十天的路程虽然用了六天就到达了,但是大青山径口就那么窄,大军只能排成一线,从狭小的径口中一点点挤出来。再怎么有效率,这片刻出来的还是只有跟在他身边的数千铁林军骑手,不过用来对付丢盔卸甲的残兵已经绰绰有余。

崅月阵首尾相顾,左右牵连,本来是为了相互照顾,此刻变成了相互牵绊。西瞻骑士的确不必浪费瞄准的时间,只要将弓箭射向人群便可,然后拨便马头绕开、再射,再绕开,和自己人交错而过,然后再度回转,周而复始。看着转过很大距离,西瞻兵实际的进攻却不分散,他们目标始终就是崅月阵那十几处地方,不管那处地方换了多少敌人。

铁林军还有些不习惯这种战斗方法,他们习惯的是利用身上铁甲的优势,直接用马蹄去冲击敌人的阵营。可是面对已经成型的崅月阵,士兵们无一例外选择服从主将命令,尽快适应新的战法。

而新战法的成果立即就显现了,无论阵型怎么变化,总会有人中箭,惨叫声和咕咚咕咚摔倒的声音不绝于耳。

尽管青州军中也有弓箭手,不过等他们挤过来的时候,崅月阵的后方已经伤亡惨重了,虽然他们也举起手中的弓箭还击,不过步下射出来的箭支很难给骑兵造成大的伤亡,大部分羽箭都被高速奔驰的战马甩在了身后。

少数命中的羽箭被铠甲一阻,马速一带,也顿时失去了大部分力道,无法造成致命伤。受了伤的西瞻铁林军官兵不做任何停滞,飞一般的插向崅月阵另一个攻击点。

王庶死死的瞪大了眼睛,他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结果。数以千计的骑兵们在围着他布成的战阵兜圈子,青州军在拼力射箭还击着,可他却几乎没看到铁林军有人落马。他高高在上,几乎可以看到整个战场。

于是他亲眼见到了以骑兵为主的草原人的游击战术。亲眼看到坚如磐石的崅月阵在敌军不停进攻的方位出现了十几道缺口。亲眼见到了敌人虽然打开缺口,却不急着突破,看着黑色的身影影子一般靠近,又羽毛一般漂走,循环往复,连绵不断。

每一次往返,都让无数青色的小点倒下,每一次往返,都让王庶对自己的自信崩溃!

从径口出来的西瞻军越来越多,终于,在铁林军大半兵力冲出径口后,一队黑衣黑甲的骑士簇拥着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人走了出来。那人举起手臂,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顿时,西瞻全军爆发出山崩地裂的大喝。

这一声大喝,远在山顶的王庶都听见了。随着这声大喝,西瞻军一起纵马,向崅月阵全力冲去,如同山洪扑向洼地,在这般声势下,已经坚持到极限的崅月阵,不可避免的开始崩溃了!

在一片黑色的大潮中,无数青色的小点不断的被从战场的这一头推向那一头,刚被一股黑色的洪流击碎,又被另一股黑色的洪流包围。在一次次的颠簸中,青色的小点显得那般脆弱无力,他们越来越少,越来越散,终于再也组不成像样的队伍了。

这一战之后逃走多少,歼敌多少,西瞻人并不知道。因为战后统计不是这些战士们的工作,这以后许多场战役都和这次一样,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的国家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因为从这么恶劣的地形下突击,振业王并没有随军携带身体孱弱的文职人员。这些战士的任务只有一个——在他们视线范围内,再也没有站立着的青色身影,就像现在一样。

得胜的西瞻军,一队队绕过带着金色面具的人,在马背上向那人躬身施礼,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响彻青州的天空。

大苑战阵的无敌神话,就在这一声声欢呼中,在王庶眼睁睁的注视下破碎了!

王庶死死的咬紧牙关,死死的的盯着那带着金色面具的敌将。在山顶上望下去,那人也只是一个黑色的小点,可是那一点金光仿佛有魔力一般紧紧锁住王庶的眼睛,竟然让他无法移开目光。

就在他神志被下方的战役夺走的时候,一支冷箭带着阴风,悄声无息奔向他的心口。

“小心!”王庶被人猛推了一把,那支箭插到了另一名苑军的身上。

射出冷箭的西瞻小队长见一箭没把王庶射死,立即弯弓搭上第二支箭,他带领的百人队,有好几个手下就是实在这个脸色白净的年轻人手上,他认得这个人,也知道此人武功高强,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此刻见王庶分心下望,毫不犹豫将弓箭瞄准了他。

第二支箭还没有出手,忽然听到王庶一声大吼,那小队长不由一惊,只见这长相斯文的青年突然双目赤红,他仿佛变成一只发了疯的猛虎,身影如同闪电,在乱阵中猛扑了过来。

西瞻军得到命令是在缓缓后退,却没退的这么快过!在发疯般王庶苞面前,西瞻军纷纷避让,眨眼之间王庶与他之间的距离不足三十步远了。

那小队长见到王庶这等威势,心里也是哆嗦一下,第二箭脱手射出,却准头全失,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眼看王庶对准他猛扑过来,莫向再搭弓已经来不及,也是大叫了一声,向左侧闪躲。

与此同时,王庶向前直扑,吐气开声,一声霹雳般的大喝,将手中单刀脱手掷出。这一刀快如惊雷,声到刀到,正中小队长前心。

小队长被刀势带得飞起来,向后直摔出丈许,胸前鲜红的血化出一道圆弧,当场毙命。

王庶单刀出手,身子立即随着刀风飞起来,在半空中踏着前面西瞻军的身体,从无数兵刃间就跳了过去,一个同样用长刀做武器的西瞻士兵挥刀劈来,正在加速猛冲的王庶身子一矮,右手上托,正抓住那魏军的手腕,咔嚓一响,竟将这个西瞻士兵的腕骨折断,他劈手抢过长刀,一脚将对手踢飞,看也不看对手死活,大鸟一样向上方扑去。

半空中,他朗声叫道:“弟兄们!成败在此一举,我们冲上骁羈关,大苑就还有希望!”

已经被山下变故惊呆了的苑军反应过来。

“夺回骁羈关!”一个原来骁羈关的守军大吼着冲上去!

“夺回骁羈关!”苑军发出地动山摇的大吼,紧紧追随前面袍泽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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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二十三 恶战 。。。

刚刚冲出十几丈距离,一个人影对着王庶骤然扑了下来。那人速度奇快,王庶反应也不慢,他躬身后退,腰胯用力,一下弹出一丈开外。可他对手更快,也同时迈了一步,于是王庶这一退不但没有拉开距离,反而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几尺。

王庶这才看清楚,此人身材魁梧,相貌粗豪,正是那日率军将中军追击的狼狈不堪的杀神莫里。莫里冷森森的看了他一眼,双拳霍然击出,王庶左手急挥,将盾牌挡在身前。

一声闷响,双拳击中王庶胸口。王庶立即借势退后,只退出几步,他左手手腕一软,盾牌重重打回身上,当的一声大响,王庶胸口一痛,呼吸已经带了腥甜的气息。

他不顾胸口疼痛,猛然一刀劈出,却是劈向身前半空之处,此刻他身前虽是没人,但是谁要窜到他面前,就会被他一刀两段。

这招看似突兀,却是王庶一个师傅交给他的杀招,那师傅不比其余一个套路一个套路交给他武功的师傅,乃是历经无数次生死之人,也只教给他这一招而已。王庶心中对他颇为敬仰,所以这一招也下过大功夫练习。

莫里一击没有得手,果然上前飞身上前,却如同看到闪电当头落下,这一招时机、角度、速度无不妙到巅峰,莫里急忙向地上一摔,急速滚出很远,才躲过这必杀的一击。

局势混乱无比,只这么一耽搁,王庶就越过他,向更深高的地方冲过去。而莫里也瞬间被几个苑军包围,无瑕追击了。

“抢马!抢马!”王庶一刀劈死一名马上的西瞻士兵,自己一边跃上战马,一边向自己的袍泽大叫。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冲上骁羈关最后一道防线,骁羈关的地势变幻莫测,此处却是可以骑马的缓坡了。

由于从山下攻上来的敌人不可能有马匹,这一道防线设定的就是在弩箭礌石都没有用处的时候,用战马的冲力将敌人挤下去!已经疲惫不堪的敌人是不可能挡得住战马的压迫的,王庶他们现在只有抢到马上,才有一线生机。

突然□的马一声惨叫,一支突如其来的长毛刺进了王庶刚刚抢来的战马的眼中!那马轰然摔倒,王庶来不及躲闪,跟着坐骑一起跌在地上,这才看清,是莫里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上来,他也骑在一匹马上,满脸杀气的提起长矛,对着倒在地上的王庶狠狠扎下。

生死关头,王庶双眼瞪得极大,只觉自己头脑竟然十分冷静,他倒在地上,一把拽住了莫里的马镫,借着那马的力气从自己身下死马马镫上脱出,忽的一声贴近了莫里的马腹。

莫里长矛落空,微微感到惊讶,咦了一声,但这个沙场宿将反应极快,猛地回手,用茅杆向王庶头上敲落,茅杆是木制的,被别人打中或许无妨,不过莫里的神力王庶已经领教过了,知道自己挨实了这一下的结局必定是脑浆迸裂。

攻击人已经来不及,王庶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候,手中长刀猛的扎进了莫里的马腹。距离太近使不出力道,这一下不能致命,那战马长嘶一声,高高人立,却没有如同王庶希望的那样倒下,而是猛然向左边窜了出去。

王庶身体一热,随之大痛,原来他手还抓着马镫没有松开,被吃疼受惊的战马拖着疾行,瞬间就多处擦伤。王庶赶紧就要松手,突然手上一紧,已经被莫里狠狠踩住!莫里的脸上露出浓烈的杀意,在癫狂的奔马上他也不能随意行动,却可以紧紧踩住王庶的手,让他不能挣脱。这样不消多久,这个可恶的敌人就会被战马活活拖死!

王庶只觉得全身上下一起剧痛,那疼痛仿佛一直磨到他的骨髓深处,他放声惨叫,觉得自己都要被战马拖成碎片,他简直恨不能死了才好!

从小到大,他何曾受到过这么大的委屈?他很想杀了这匹惊马,可惜长刀早就在第一次碰撞的时候就脱手飞出,他只能忍着剧痛,赤手空拳在马腹伤口上狠狠击打,看着那红色的血从伤口中迸出,马儿伤口剧痛,更加暴跳嘶叫起来,王庶也大叫起来,更下死劲对准血肉模糊的地方又撕又扯,又抠又打。

无论多么与生俱来的平和高贵性格,特定的情况也能激发出残忍!

身下大地又在高速的向后延伸,转眼似乎又上了狭窄的山路,开始时还不时有敌我双方的尸体被他撞飞,慢慢身边就没有尸体了,似乎这匹惊马冲出了战场,王庶已经不辨方向,只能判断这马匹是在向上!向上!

难道自己真要这么死了?一阵无法形容的不甘充斥他的全身,王庶咬着牙苦苦支撑,为自己的生存尽力拼搏!

突然耳边全是西瞻人的惊叫声,王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叫,仍旧发狠击打惊马的伤口。

一匹拥有很多血液和体力的战马,终于在和一个拥有很少血液却毅力顽强的人类的角逐中失败了,它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轰然倒在地上。王庶和莫里摔做了一团,两个人全都头昏脑涨,眼前发黑!

然而手刚刚碰到敌人,王庶就立即挥出了他的拳头!他知道自己没有脱离危险,战马死了,眼前这个敌人可没有死。

但莫里也同样拥有坚韧的神经,几乎同时,他也一下扑到了王庶身上,双手抢先一步,扼住了王庶的脖子!

王庶呼吸一窒,用力挣扎,伸手去戳他眼睛。这是必救的要害,莫里不得不松了手,两人扭在一起翻来滚去,一拳拳的朝各自身上脸上招呼。无论是杀神莫里,还是被称作小书生的王庶,此刻都像街头无赖一般,几乎分不出彼此。

周围传来西瞻军急促的惊呼声,不断此起彼伏,战斗中的二人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也无暇弄明白。

突然一个翻滚中,王庶左边身子一空,王庶眼前一直是花的,根本没察觉惊马将他带上了骁羈关最高处,也根本没察觉到最高处就是那日西瞻军攀上的悬崖,两个人一直在悬崖边打着滚,西瞻人看到了也无法上前援助,所以才会此起彼伏的惊叫,此刻王庶终于滚到一小半身子探下了悬崖。

身子骤然的失重让王庶心猛然一颤,动作慢了半拍,莫里趁机翻到他身上,终于狠狠扼住他的脖子。

呼吸骤停,王庶四肢无力,停在那里。四周的西瞻士兵齐声欢呼,无数人冲上来,将长矛对着他刺下,眼看就是个乱刃穿心的局面。

莫里狼狈不堪却也杀气腾腾的面容出现在正上方,眼神中狂暴的嗜杀之气如同野兽。

王庶在无数长矛的闪光中冲他一笑,腰部突然发力,抱着这个杀了无数苑军的敌人一起,向断崖滚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本书看的人少,留言的人也少,这个样子不能上推荐,各位如果喜欢青瞳,能不能为我宣传一下?

各位,上面那个连接,请点开给我投一票,拜谢!我根本没管这文,居然能进决赛,请大家给点力,结果是啥样都行,好歹是个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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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二十四入水

噗通一声,眼前一白随即一黑,王庶已被冰冷刺骨的液体紧紧包围,从崖上摔落的巨大冲击力让二人直沉水底,寒冷的冰水在巨大水压的带动下,从所有的孔窍往人身体硬挤进去,王庶只觉得自己的内脏如同被大锤子四面八方同时打中,他在落崖途中已经运足内劲,却仍然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他再也没有力气抓住莫里,这对冤家分开两处,被小金川激流一冲,就各向下游漂去。

王庶不知道自己再一次能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十天以后,他脑子里还残存着晕厥前最后的印象,四周都是白色的激流,冰冷的直刺入骨。

在崖上听小金川咆哮的声音很响,真的沉进河里,却听不见什么声音了,只能见到那些浪花不停的翻滚奔流,将他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一下抛到这边,一下甩到那边。

随着他双眼睁大,旋转着的白色并没有消失,只是白色高高的在头上,和自己有很大一段距离,中间都是正常的空气,一点水也没有。王庶心中一愣:“难道自己这是沉在水底了吗?”一时间如梦如幻,他这个不会游泳的人到了水底岂有不死之理,难道……此处是水底龙宫?

王庶幼时读过不少传记传奇,此时半梦半醒,加之生命中突遭巨变,难免心生逃避,此时若马上来个娇俏的龙女,想必他也不会惊讶。

一只又粗又黑的手伸过来,握住他肩膀狠狠一晃:“兄弟!你可算醒了!”

王庶一声惨叫,觉得自己脑浆都被他狠狠一晃,尖锐的剧痛霎时间蔓延全身。

那人却咧嘴笑了起来:“知道疼就好啦,知道疼你这条命就算是捡回来啦!”

王庶呻吟着,好容易视线才从模糊变的勉强清晰。一张军人特有的粗糙面颊凑在他面前,喜笑颜开,脸上尽是泥灰血迹,这样的脸王庶好生熟悉,连日来攻打骁羈关退下来的青州伤兵,都是这个样子。

他尽力四周望去,这才发现高处悬在自己头上、被他刚刚以为是浪头的东西不过是很普通的圆形营帐顶子,他躺在一个白色的营帐内,所以才会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浪花。

同时他也看清楚了和他说话的人,那人穿着苑军的军服——是自己人!王庶心里不知为什么,霎时有了底气。

他挣扎着用微弱的声音问:“我在青州吗?”

“青州?”那苑军道:“青州已经被西瞻人占领了,怎么还能去?”

“什么!”王庶霍然起身,又霍然倒下,胸口剧痛让他说不出话来。

苑军神色黯然:“兄弟,这也是没办法。将军接到麟州的消息赶来救援,青州就已经失守了,西瞻人在青州整军数日,不知道杀了多少百姓,从上游流下来的河水都变成红色了。”他狠狠握了握拳头,脸上现出痛苦之色:“可骁羈关在他们手上,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办法也没有。”

王庶脸色惨白,尽管在骁羈关顶上看到铁林军撕开崅月阵的时候,已经预备了这个结局,可是他为骁羈关几次拼命,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关口比自己性命还重要,此刻听到青州失守,如同信念崩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不过兄弟,多亏你的主意!现在西瞻人还在骁羈关上面不能下来!如果我们有足够的援军,这场仗还不一定是什么结果!”

“我的主意?”王庶茫然问道:“什么主意?”

那士兵惊奇的看着他,伸手过来抚摸他的头顶:“兄弟,你撞了脑袋了?也不像是傻了的样子啊!”

在王庶的追问下,他终于将事情描述了一遍。

原来当日麟州太守接到那些顺着河水漂来的战报以后,自然是惊慌不已的,好在麟州太守虽然惶恐却没有慌乱,立即将手下州县官员全部招来,紧急商议对策。

麟州只是普通的行政州府,并没有驻军,也没有自作主张的权力。太守在和众位官员商议以前,就命幕僚将战报誊抄两份,一份快马送去京都,另一份八百里加急,送往除了青州以外,离麟州最近的驻军地安州、西北路行军总管霍庆阳手中。

他的反应十分正确,麟州路途遥远,就算快马急行,也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京都,想必那时西瞻军早已攻破青州,麟州自然不保,朝廷的消息传回来他也没命去听了。而有权调动西北六个行省所有驻军的霍庆阳才是唯一有可能来得及救他的人。

先于霍庆阳到来的是一封加急公告,霍庆阳命他将麟州所属州府县各级维持地方治安的人员全集合起来,穿上军装从缓坡一面佯攻山顶,扰乱敌人心神,自己整军之后就到。

这些平时只负责维护社会治安的人员突然间被委以重任,个个惊惶不定,尽管他们所处的东北坡已近比青州方向的北坡好多了,骁羈关的陡峭程度仍然让他们眼晕,何况山顶上还有闪闪发光的弩箭瞄着,所以这些人只在山脚下反复徘徊,几天来都没有发起真正的主动进攻。

好在拙吉并没有探出他们的虚实,这些人只在山脚下比划并不向上冲,西瞻军当然也不可能放弃地利,冲下来攻打他们,几天下来,佯攻二字佯是佯了,攻却没有攻。

若是在平时,这些人只能换来拙吉一声轻蔑的冷笑,无论有什么玄虚,让他率军纵马冲上一次也就揭破了。可在这个他绝对输不起的关键时刻,却让他神经高度紧张,夜不能寐。

精神力量是如此强大,这区区千人的扰敌,就将西瞻八成以上的士兵拖住不动;也让青州的苑军振奋起来,发起一次又一次舍命的猛攻。

而成功拖住敌军主力的治安人员,除了有些人在山道上崴了脚,并没有多大的损伤。

骁羈关隔绝了两边消息,青州一侧打的舍生忘死,麟州杂牌军仍然在时退时进、不阴不阳的徘徊着,士兵们看到河里顺流漂下来一个穿着苑军服饰的人,虽然看着像是没气了,但他的伤口还在流鲜红色的血,知道此人未死,于是众人合力将他捞了上来。

捞上岸后发现这个苑军手里紧紧握着一个蜡封,士兵们费劲力气才从他手中将蜡封抠下来上交军官。带队的军官听说这个青州军冒死攻上骁羈关,又从骁羈关悬崖上跃下来,在小金川激流中挣扎至此,如此九死一生就是为了送这个信,可见这封信有多么重要!所以军官就将信将疑按照他出的主意试了试。

士兵们捞上来的人自然就是王庶了,照顾他的苑军对着他一个劲称赞:“兄弟!真有你的,先不说你是怎么上去骁羈关的,那么高的地方你也敢跳!真有你的!”

王庶苦笑,他被激流东抛西扯,都快变成两片了!手中什么时候攥了个蜡封他自己都不知道,大概是不会游泳人本能的反应吧,这个蜡封一定是漂在河里的,被他手一碰到立即紧紧抓住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的运气还是挺好的,小金川水流急浮力大,他昏过去之后就一直顺着水漂,没有沉进水底,并且骁羈关脚下不远就刚好有自己人,漂了几里路就被捞上来了,如果没有打仗的时候,要到三百里以外的大金川才有人烟,那他肯定死得不能再死了。

王庶只觉得精神一振,这只能说是老天的意思,老天还不想让他死!至于碰巧抓住的蜡封里为什么恰好有对付西瞻人的主意,他暂时就猜测不到了。

他却不知这正是当日大金川河畔钓鱼老者写下的条陈,阿黛将他打晕之后,终于不愿见他的意愿彻底落空,将条陈封进蜡封里,连夜奔驰到骁羈关下抛进河中,麟州能否在众多求救信中看到此信,那就听天由命了。

她心中烦乱,抛下之后并没有细看,蜡封入水后恰巧卡进石头缝里,越冲卡的越紧,直到王庶落水乱抓,才被他抓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帮我宣传下吧,这种带着战争场面的文写起来是很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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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二十五 昔日 。。。

王庶手中的主意是这样的,骁羈关东边三十里有个山涧,水流从青山径口转出流到骁羈关侧面,然后向下汇入小金川。山涧距离关口尚远,和骁羈关本来没有什么关系,不过由于大青山地势很高,山势也起伏不定,水流只是凭着本能哪里有路就走哪里,并没有固定路线。麟州太守命人攀上东北小峰在一处拐角堆上些碎石,这个山涧轻轻松松就改道了,兜兜转转之后也光临了骁羈关。

要说改道也没有什么要紧,骁羈关地势高耸,水流的高度只及它一半,改道之后也只能兜到骁羈关半山再流下来,淹不到山顶营帐。何况这只是一条小小的山涧,水深不过刚能没过脚背,连小溪都算不上,如果是宽阔的大河,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改道?

指望它像什么水淹七军那样对骁羈关顶上的敌人造成实质上的伤害是不可能了。拙吉虽然发现麟州军有异动,但青州那边孙阔海正在和青州军作战,他总不可能在这个时刻不管骁羈关,去三十里外的山头看看苑军在做什么,加上工程又很小,所以开凿工作半天就完工了,敌我双方,都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小变故。

王庶晕厥的那些日子中,铁林军已经摆平了青州军,胜利和拙吉会师,等他们整军完成,预备从骁羈关东北面下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没有路了!

原本人工开凿可以行军的通道整个变成了冰道。骁羈关是个大风口,寒冷的北风不分昼夜呼啸而过,山涧水流过的地方都结了薄薄一层冰膜。东北坡的通道是人公开凿的,都在最低处,水流自然就顺着通道流下来了。

此刻这条通道正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如同缎带从山腰一直铺到山脚,仍在冰面上流淌的少量山涧水在高原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就像天上的银河落在了山道上,端的美丽非常。

从陡峭的山顶向下走本来就不是十分安全,更何况要在冰道上走?更何况冰上面还有水!滑上加滑,效率必定很高,从山上下来想必只需几分钟。别说有智商的人,就是马匹看见这条冰道都绝对不肯踏上一步!

如果不走冰道,这边还不如青州那边,通道左右都是荆棘丛生的灌木丛,那是种植了用来阻挡弓箭的!人这么大的体积怎么可能走过去?于是胜利会师之后的西瞻军果然就被困在山顶无法下来了。

可惜通道冻了冰,苑军当然也无法攻上去,只能僵持着。高原上的积雪寒冰是一年四季从来也不熔化的,等着天气暖和再攻山或者下山也极度不现实。铁林军这一队人如果愿意的话,倒可以考虑占领青州,自立为王,至少暂时两个各国家都无法奈何他。

当然这不是箫图南的目的,所以西瞻人尝试了别的办法,最近几日,站在麟州瞭望塔上的士兵看见西瞻军正一片片砍伐灌木,要在山中硬开出一条道路来。

昔日大苑开辟的现在结了冰的通道,用了十年时光。不过那是一点点凿开岩石开辟的可以供很多人马通行的好路,为了让礌石弓弩不易取准,这条路还是忽左忽右蜿蜒向上,比直线距离长了好几倍,自然工程浩大。西瞻人现在只是要砍去细小的灌木,难度根本不能相比,按照哨兵观察这几日西瞻军砍树的速度,估计要他们下到山脚下,至少要两个月的时间。

这两个月时间,如果能想出办法来将西瞻人消灭或者拖在山顶,倒还有希望,否则结果自然不必说了。

那苑军叹了一口气,道:“有人建议干脆放一把火烧死西瞻人……”

王庶急道:“不行!西瞻人岂会留在山顶等着你烧?他们先退回青州,等火熄了再回来就是,白白帮人家扫清通道!”他情急之下坐了起来,随即一声闷哼,全身伤口被扯的一起剧痛。

那苑军挠了挠头:“这倒没想过,不过提建议那兄弟试了试,那些灌木含水很多,好容易点着一棵,转个身的功夫就自己灭了,浓烟倒冒了大半个时辰,还全是对着我们军队方向吹的!”

王庶松了一口气,忍着疼躺回榻上,突然想起一事,顿时又坐了起来,急道:“浓烟是向我们这个方向吹的,火势必然也是向这边烧的,如果西瞻人放火烧山,那可怎么办?”

他一把抓住那个苑军:“兄弟,你快点去告诉领军的大人,及早筹划策略,快去!”

最后一句,自然带上命令的口气,那士兵下意识答应一声,道:“是!我这就请人去报告霍元帅!”抬腿就要走。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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