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老公大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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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我知道怎样让药不苦

　　　　到了医院，许荣荣被医生带走，战熠阳在外面等她。

　　　　检查很复杂，而且项目很多，没进行一个项目医生都会跟许荣荣说为什么要检查这个，很多专业术语，许荣荣大概能听懂是为了看子go。ng的恢复情况，可是——

　　　　“赵医生，是每个人都要进行这种检查吗？”实在太复杂了，她忍不住好奇。

　　　　“是的。”赵医生笑了笑，“我们必须关注子go。ng的恢复情况，否则可能会影响下次怀孕。而且战少将吩咐过了，一定要给你仔细检查。”

　　　　许荣荣知道不检查仔细了战熠阳就放心不下，没再有任何疑问，乖乖配合检查。

　　　　几项检查下来，整整花去了两个小时，医生说结果半个小时后就会出来，一名护士带着她去找战熠阳。

　　　　军区总院，高干有专属的等候室，战熠阳就在里面。

　　　　许荣荣推开门的时候，看见的是战熠阳的背影。

　　　　他抱着手站在窗前，金灿灿的阳光越过窗沿洒落在他的脚边，让他颀长的身躯看起来更加挺拔。

　　　　“熠阳。”许荣荣走到战熠阳身边牵住他的手，看着他英俊的侧脸，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在窗外，她看出去，不远处几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子正在嬉闹。

　　　　其实，真正放不下那个意外失去的孩子的人，是他吧？

　　　　“检查完了吗？”战熠阳回过神来，把许荣荣拉到旁边去坐下，递给她一杯热水。

　　　　“嗯。”许荣荣喝了口水，“医生说半个小时后结果就出来了。”

　　　　战熠阳只是看着许荣荣小口小口地喝水，轻轻“嗯”了一声。

　　　　结果……他能听到想要的结果吗？

　　　　半个小时后，护士来敲门，把许荣荣和战熠阳带到了赵医生的办公室，说是检查报告出来了。

　　　　“战少将，你太太恢复得很好。”赵医生看着检查报告，微笑着说，“一切都很正常。但是为了下一胎保险，建议你太太还是继续调养，能用药物辅助最好。”

　　　　许荣荣有些疑惑，“还要吃药吗？”这个好像从来没听说过啊，而且……她最近吃那些滋补的东西已经吃到快要得恐惧症了。

　　　　“战太太，你的身子比一般人虚弱。”赵医生说，“这次的意外对你的伤害很大，建议你还是用中药调理一下，市里有一位老中医，口碑很好的，你们可以去看看。”

　　　　许荣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赵医生，那……什么时候能怀下一胎呢？”

　　　　赵医生愣了愣，下意识的看了眼战熠阳，“这个……战太太，你不能急的。首先要把身体调理好，不然下一胎的风险太大了……”她犹豫着，始终不敢说出一个确切的日子。

　　　　“嗯。”许荣荣点了点头，追问，“这个我知道。下一胎要等多久？半年？还是要一年？”

　　　　赵医生犹豫了一下，“最好是一年吧。越久越保险。”同为女人，他明白这种真相对女人来说有多残酷，只希望眼前这个薄弱的女孩晚点面对这种残酷。

　　　　“好，我知道了。”许荣荣笑着跟赵医生道了谢，挽着战熠阳的手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到了医院门口，战熠阳松开了许荣荣的手，说：“你去停车场等我，我去交钱。”

　　　　许荣荣点了点头，走向停车场。

　　　　一直到看不见许荣荣的身影了，战熠阳才转身上楼，又回了赵医生的办公室。

　　　　这一次，赵医生的神情十分凝重，“战少将，检查结果……要让你失望了。”她叹了口气，说出真相，“你太太的身体还是不适合怀孕。但是你们不要放弃，好好调养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分娩的时候……”

　　　　战熠阳早就做好心理准备迎接这样的结果，可是亲耳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免一阵尖锐的疼痛。

　　　　一年，如果这一年的时间调理不好，许荣荣就要发现真相。就算能调理好，能怀孕，她也不能顺利分娩……

　　　　要他在许荣荣和孩子之间做选择，他宁愿许荣荣不怀孕。

　　　　只是他无法想象，如果许荣荣知道这一切，她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战少将……”赵医生想了半晌安慰的话，也只能说，“乐观一点。”

　　　　战熠阳微微颔首，出了办公室往停车场走去。

　　　　这时，办公室内的赵医生也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是军区司令部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她说：“你好，军区总院的赵清方医生，麻烦替我接司令员。”

　　　　很快地，听筒里传来战司令的声音，她说：“司令，战少将带他太太回来复查了，结果很不理想，他太太……已经不能再怀孕。”

　　　　“一点可能也没有吗？”战司令问。

　　　　“好好调理倒是有再次怀孕的可能，但是战少将肯定不愿意到了分娩的时候，在孩子和大人之间二选一。看得出来，战少将很爱他太太。”

　　　　“好，我知道了。”战司令挂了电话，在办公室里叹着气。

　　　　经过这次的事情，战司令其实已经打算彻底接受许荣荣了。可是，意外又突然发生。

　　　　还是他不能接受的意外。

　　　　或者说，他不能接受战家断后。他只有战熠阳一个儿子，如果他娶了个不能生孩子的妻子，那么战家就算是完了。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在所有人的心目中，他已经是个坏人，那么……他不介意再坏得彻底一点。

　　　　某个决定慢慢地在战司令的心里形成了。

　　　　……

　　　　……

　　　　许荣荣回家后就听话地继续调养，每天还是要喝下去好多东西，每天都很饱，但是她不喊撑死了也不抱怨了，反而恨不得能再多吃一点，总觉得再多吃一点，自己的身体就能再好一点，时不时还问战熠阳什么时候去看中医。

　　　　她想把身体调理好。

　　　　这一次的意外流产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里阴影，她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的失去，不想让下一胎承担任何风险。

　　　　“不急。”战熠阳摸着许荣荣的头说，“要先把身体调理好才能去看中医。”

　　　　“嗯！”许荣荣更加努力地吃各种补品。

　　　　战熠阳见许荣荣那么努力地配合，心脏处的疼痛更加没完没了地日夜翻涌，他不能告诉许荣荣，这么努力只能调理好她的身体，怀孕……他不可能让她再怀孕了。

　　　　就这样，二十天的时间过去了。

　　　　二十天来，战熠阳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陪着许荣荣，大部分的事情都在家处理，只是偶尔去一趟军区司令部，或者把部下叫到家里来商量事情。

　　　　算来，许荣荣流产后的一个月，战熠阳都在她身边寸步不离，这一点，许荣荣几乎要感动落泪。

　　　　这天，许荣荣在喝下去一大碗鸡汤后，接过战熠阳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巴，说：“已经一个月了。熠阳，我们可以去看中医了吧？”

　　　　她迫切于调理身体，战熠阳拖了这么多天，终于是拖不住了，点点头，“好，我们明天就去。”

　　　　第二天，战熠阳把许荣荣带到老中医的诊所。

　　　　出身中医世家的老中医，享誉国内，很快就给许荣荣号完脉，又给她开了几帖中药，并且按照战熠阳事先叮嘱的告诉许荣荣，她的身体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了，吃几帖中药好好调理调理，怀第二胎的时候肯定不会出任何问题。

　　　　许荣荣心花怒放，抱着中药挽着战熠阳的手回家了。

　　　　此刻在她的脑海里，满是对未来的美好生活的憧憬。

　　　　战熠阳看着许荣荣染上笑意的眉眼，这是她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他只能压下心中的苦涩，扬起了唇角。

　　　　一回到家许荣荣就要去熬药，战熠阳看了看她的动作，揉揉太阳穴，把药从她手上接过来，说：“我来。”

　　　　“呃，我也可以啊。”许荣荣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战熠阳，他干嘛那副她不够专业的表情？

　　　　“熬中药是有讲究的，不是烧开水一样烧开就可以。”战熠阳把砂锅拿出来，手不碰药地把药倒进去，加了适量的蒸馏水进去，这才开始熬。

　　　　许荣荣摸摸鼻子，“好吧，你是比我专业，你赢了。”

　　　　战熠阳摸摸小笨蛋的头，把她带出厨房。

　　　　中药的味道总是很浓，不一会，整个屋子都充斥了馥郁的药香味，许荣荣喜欢这种味道，贪婪地呼吸着，战熠阳摇摇头，“一会你就该哭了。”

　　　　许荣荣暂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撇撇嘴，“我才不会哭呢！”

　　　　药熬好的时候，她终于知道战熠阳真正指的是什么了。

　　　　战熠阳把熬好的药倒出来，端到餐桌上让她等稍为凉点喝下去，没喝过中药的笨兔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吹凉了喝琼浆玉露似的猛喝了一口，然后……哭了。

　　　　“好苦。”许荣荣像汪星人一样把舌头伸出来，秀气的眉皱成了一团，“好苦啊……”

　　　　战熠阳闻声从厨房出来，给许荣荣递过去一杯开水，许荣荣迅速喝了好几口，哭着脸看着战熠阳：“为什么这么苦？”

　　　　“中药就是这个味道。”战熠阳的眉头皱得比许荣荣还要厉害，他知道她吃不了一点苦，把药推开，“喝不下去我们就不喝了。”

　　　　闻言许荣荣立即用双手把药圈住，看着战熠阳：“不行！绝对不行！”为了下一个孩子能够平安地来到这个世界，这点苦算什么？

　　　　“觉得苦就不要喝了，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战熠阳深知这药只是一个安慰作用，何必让许荣荣苦呢？

　　　　许荣荣坚决地摇头，“赵医生说了中医最有效的！”她皱着眉，一手端起碗，一手捏着鼻子一口气把整碗药喝了下去。

　　　　放下碗的时候，许荣荣的眉头就像打结了一样，味蕾也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苦不堪言”。

　　　　“苦口良药！”她只能不断地这样安慰自己。

　　　　战熠阳笑笑，“我知道怎么样让你感觉不到苦。”

　　　　“嗯？”许荣荣茫然看着战熠阳，下一秒，头被他扣住，唇上压下来他温软的唇……

正文　第十二章　离婚协议书

　　　　呃，这种方法……

　　　　许荣荣愣了。

　　　　但她的愣怔，也只是维持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她不自觉地伸手去抱住了战熠阳的腰，打开齿关，配合回应他的吻，让他无所忌惮地攻城掠池。

　　　　口中苦涩的味道似乎真的被他分担了，整个人被他温柔的吻包围，什么苦涩她都感觉不到了。

　　　　舌尖被卷住，被用力地吮吸，她任由战熠阳索取，愈发的抱紧他的腰，她也想战熠阳，想他身上那种令人心安的味道。

　　　　许久，战熠阳放开许荣荣，他的眉头也已经皱了起来：“真的好苦……”

　　　　许荣荣主动去吻上战熠阳的唇，“那你应该不介意再苦一点了。”

　　　　战熠阳第一次看见小白兔这么主动，受宠不惊，深深地吻了她两下，拿出惊人的自控力低声斥道：“别闹！”他生怕自己自控着自控着也会失控。

　　　　中药的味道是苦涩的，但是他没有忘记，小白兔的味道是甜美的。

　　　　“唔，一个月了……”许荣荣勾起唇角笑起来，“老公，可以了。”她整个人扑向战熠阳，大有彻底扑到他的架势。

　　　　战熠阳坐在椅子上，猝不及防的差点被毫无顾忌地冲过来的许荣荣撞下去，幸好最后他抱着许荣荣稳住了，可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双唇也已经被许荣荣攻占，他反应过来后，扣住许荣荣的后脑勺，反客为主……

　　　　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

　　　　……

　　　　很久后，许荣荣还不能那么快回过神来，软软地靠在战熠阳怀里，呼吸浅浅。

　　　　战熠阳倒是格外清醒，抱着许荣荣，手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地抚着，“有没有不舒服？”

　　　　许荣荣摇摇头，动了一下，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问：“你什么时候回部队啊？”他是一军之长，不可能永远呆在家二十四小时陪着她，她知道的。

　　　　战熠阳也想跟许荣荣说说这个，他抚了抚她的脸颊，“你想不想换个地方工作？”

　　　　许荣荣眨眨眼睛，“怎么了吗？”

　　　　“我想给你申请随军。”战熠阳说，“我经常要呆在部队很长时间，你一个人在家不我放心。申请随军的话，可以把你安排到基地家属院的幼儿园工作。”

　　　　许荣荣并没有犹豫太久，她和新蕾幼儿园的孩子确实产生了感情，但是战熠阳才是最重要的，能天天见到他，让她去哪里都可以。

　　　　她点点头，“我明天就辞了新蕾幼儿园的工作。”

　　　　“嗯。”战熠阳亲了亲许荣荣的眉心，“睡吧。”

　　　　许荣荣乖乖闭上了眼睛，感觉到她慢慢睡着了以后，战熠阳也闭上了眼睛。

　　　　夜很冗长，度过这个夜就是黎明，就是新一天。战熠阳猜中了明天许荣荣就会跟他说话，却猜不中明天还会发生的其他事情。

　　　　第二天，战熠阳起来吃了早餐，早早的就去司令部提交让许荣荣随军的申请。

　　　　他在家呆了一个月了，军队里已经积累了不少的事情，手续必须要尽快办好，尽快带着许荣荣回部队。

　　　　然而，就是他离开许荣荣这几个小时的时间，给了战司令机会。

　　　　战司令来到了浅水湾，按响了他家的门铃。

　　　　家里面，只有许荣荣一个人，她才刚刚给陈雯丽打电话辞了新蕾幼儿园的工作，听见门铃声，跑过来就开了门，并没有想过门外的人会是谁。

　　　　见到是战司令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她暂时还没想好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个身居要职的上将，她失去孩子，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说不怪他不恨他是假的，可是他是她丈夫的父亲，也算是她半个父亲。

　　　　“荣荣，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战司令看着有些呆愣的许荣荣，微微笑了笑。

　　　　许荣荣这才反应过来，侧了侧身，战司令自然而然地进了门，她关上门给他倒了杯水，说：“熠阳不在家。”

　　　　“我知道。”战司令说，“就是因为他不在家我才来的。”

　　　　“……”许荣荣的目光变得有些防备，“你……有话跟我说吗？”

　　　　“对。”战司令点了点头，把一个文件袋放在了桌子上，“还有一份文件想让你签一下。”

　　　　“什么？”许荣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战司令，把文件袋打开看了眼文件，脸色瞬间煞白。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不可能！”许荣荣看着茶几上的文件，“绝对不可能！”她看向战司令，语气和神情都是一样的坚定，坚定得如天边的北极星，年代怎么更迭也丝毫不动摇位置，这样的坚定和看起来异常薄弱的她甚至是违和的，“我不可能会签！绝、对、不、可、能、会、签！”

　　　　一直以来许荣荣都是温顺和气的，这么激动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她无法平静，战司令带来的文件袋里装的居然是……

　　　　离婚协议书。

　　　　这个上将才害她失去了一个孩子，他凭什么可以这样堂而皇之地把和战熠阳的离婚协议书放到她面前，要求她签了？

　　　　她是不可能会答应的！

　　　　“我敬你是熠阳的父亲！”许荣荣的拳头紧紧握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所以不想和你起任何争执，你走吧。我当你没有来过。熠阳可能不怎么高兴你来这里。”

　　　　“我也不想这样子。”战司令抚着那份离婚协议书，“如果不是听见那个消息，我已经认同你当战家的儿媳妇了。可是……熠阳瞒着你一件事情，那件事情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

　　　　许荣荣看着战司令，“什么事？”

　　　　“你……不能再怀孕了。”

　　　　轰——

　　　　平地惊雷遽然炸起来，许荣荣的脑袋一片空白。

　　　　她愣怔着坐在沙发上，第一次对整个世界都产生了怀疑。

　　　　怀疑战司令的话，怀疑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怀疑一切都是假的。

　　　　——你不能再怀孕了。

　　　　这是她有生以来听过的最残酷的话。

　　　　她那么想要孩子，战熠阳那么想要孩子，她怎么可以……不能怀孕了呢？

　　　　“我不相信。”许荣荣摇了摇头看向战熠阳，“你骗我。为了让我离开熠阳，你甚至帮着一个外人把我骗到酒店去。我不会相信你的话的。医生说我很好，一切都很好，再过一年就可以再有孩子的。”

　　　　“熠阳命令医生这么说的，她能不这么说吗？就连你去看的中医熠阳都事先嘱咐过了！”战司令有些激动，“他不许任何人把你不能怀孕的事情告诉你，你父母也知道！”

　　　　许荣荣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你骗我……你骗我……”明明一切都很好的不是吗？

　　　　“你可以去其他医院检查一下。”战司令说，“我们家的下一代就熠阳一个男儿，传宗接代都靠他。而且，刚开始他跟你结婚的目的也是为了生一个孩子。否则，你认为他为什么会刚认识你就带着你去结婚？”

　　　　“什么？”许荣荣不可置信地看着战司令，“熠阳一开始跟我结婚是为了生孩子？”不是因为喜欢她吗？

　　　　“没错，一开始他只是把你当成生孩子的工具。”战司令字字诛心，“难道你以为他爱你？你认为他那种人会爱人吗？我可以告诉你，那天无论他选中谁，他都会带着她去结婚，婚后给的待遇都跟给你一样。”

　　　　许荣荣不信，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说。

　　　　她知道战熠阳是爱她的，可是……她不能给他生孩子，他那么渴望有孩子。

　　　　战司令以为自己动摇许荣荣了，继续说：“现在你不能给他生孩子了，迟早有一天他会跟你离婚的。所以你不如现在签了这份离婚协议，主动离开他，我可以给你更多的补偿。”

　　　　“你走吧。”许荣荣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然后就回了房间。

　　　　“你不能这么自私！”战司令冲着许荣荣的背影吼，“不能给熠阳生孩子，不能给战家传宗接代，你就没有资格呆在熠阳身边！我现在是跟你商量，如果你不答应，我有的是方法让你答应！”

　　　　许荣荣恍若未闻地关上房门，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手机就在床头柜上，她拿了过来，调出战熠阳的号码，却迟迟没有拨出去，最后，她曲起膝盖，脸深地埋在膝盖上，任由眼泪把两边膝盖都打湿了……

　　　　战熠阳爱她，爱到让她泪流。

　　　　算他最初跟她结婚的目的是生孩子，她也相信他是爱她的。

　　　　否则他不会费尽心思地让那些会伤害她的人远离她，不会精心策划他们的婚礼，不会想把她时时刻刻带在身边，更不会……

　　　　不会在背后把一切瞒得天衣无缝，就为了不让她知道她不能再怀孕的事情。

　　　　不用谁来告诉她，她也知道，战熠阳已经不打算要一直想要的孩子了。

　　　　战熠阳在孩子和她之间，选择了她。否则他不会申请让她随军，不会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他爱她，爱到这种程度，爱到忘了最初的目的。

　　　　她呢？

　　　　她能自私地留在他身边，给他的人生留下永远不能弥补的遗憾吗？

　　　　天塌下来了，许荣荣清清楚楚地感觉到。

正文　第十三章　离婚之前

　　　　厨房里传来电饭锅已经煮好饭的提示声，她擦干了眼泪，走向了厨房。

　　　　到了厨房，视线又被泪水模糊，她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把又一把的冷水往脸上泼，最终还是压抑不住，哭声越来越大，她只能开着水龙头，让流水声来掩盖哭声，让自来水冲掉眼泪……

　　　　战熠阳回来，见到的就是许荣荣不断地往脸上泼冷水的样子，鞋子都来不及换就疾步走过去，把她拉过来，“怎么了？”见到许荣荣通红的眼眶，他胸口一痛，用袖子擦着她脸上的不知道是水珠还是泪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是说了不要碰冷水吗？”

　　　　“……”许荣荣只是看着战熠阳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战熠阳的眉头皱了起来，把许荣荣拉入了怀里，“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事？”他才离开了半天而已，许荣荣到底为什么哭成这样？

　　　　“孩子……”许荣荣抽着气，“熠阳，孩子……”

　　　　战熠阳的胸口一阵钝痛，这大半个月以来许荣荣已经好多了，夜里也已经不再做噩梦，更不再提起孩子的事情，他才离开了半天，她怎么又想起来了？

　　　　“傻瓜，医生不是说了吗，再等一年。”他擦了擦许荣荣脸上的泪水，“再过一年我们就可以有孩子了。乖，别哭了。”

　　　　这么久以来许荣荣一直没有注意到，可是今天她看到了——战熠阳眼底有深深的无奈。

　　　　这么久以来，战熠阳的痛苦和无奈，他统统深藏在心底，不让她知道。

　　　　她居然让他一个人来承担这些，这真的很……自私。

　　　　无论如何，战司令说对了一句：她不能这么自私。

　　　　“对不起。”她靠到战熠阳怀里，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道歉。

　　　　“笨蛋。”战熠阳抚了抚许荣荣的长发，“以后真的不能留你一个人了。”她始终没走出失去孩子的阴霾，放她一个人就会胡思乱想，时间久了，影响终归是不好的。

　　　　许荣荣没有说话，只是在想：战熠阳时时刻刻都在为了她着想，她……是不是也应该为他着想？

　　　　过去半晌，许荣荣的抽噎声渐渐停歇了，战熠阳才松开她，看着保温指示灯亮着的自动电饭锅，“你煮饭了？”

　　　　“嗯。”许荣荣揉揉眼睛，“可是我还没炒菜。”

　　　　战熠阳把她揉眼睛的手拿下来，用拇指的指腹拭着她脸上的泪痕，“煮个饭就哭成这样，再炒菜那要哭成什么样？算了，我们出去吃。”

　　　　许荣荣摇摇头，“我煮给你吃。”这样的机会，她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她不想再错过任何一次。

　　　　战熠阳没察觉出任何的不对劲，点了点头，挽起袖子帮许荣荣打下手，两个人煮了三菜一汤，应付了午饭。

　　　　午饭许荣荣没吃多少就说饱了，战熠阳用你吃一口我才吃一口的方法对付她，总算让她又吃下去一点，最后看她实在没胃口才让她回房间去睡觉。

　　　　许荣荣回到房间，手机上就收到了战司令的信息——你考虑好了打我电话，我把协议书给你送过去。另外，不管你有任何的附加条件，只要我做得到，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跟熠阳离婚。

　　　　她唯一想要的，战司令做不到。

　　　　盯着短信看了半晌许荣荣才删掉它，然后躺到了床上。

　　　　其实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只是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战熠阳推开门进来就看见许荣荣躺在床上发呆，他走过去，“不是说困了吗？怎么不睡？”

　　　　“你有事要忙吗？”许荣荣看着战熠阳，复杂的目光里有茫然，也有无助。

　　　　“没有。”战熠阳掀开被子躺下来，和许荣荣面对面躺着。其实他有事要忙，而且还不止一点，可是许荣荣的眼神他太懂了，她希望他留下来陪她。

　　　　许荣荣靠到战熠阳怀里，明明有很多话想说，想说她爱他，想说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都是她这辈子最珍贵的回忆，到了此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沉默了半晌，许荣荣不由自主地说起了那个原本想要等到老了才提起的话题：“军民相亲大会那天，你知道为什么到了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剩下来吗？”

　　　　如果是以前战熠阳肯定脱口而出“因为你没人要”，此刻说出来的却是：“因为你注定是我的。”

　　　　“现实没有你说的那么浪漫。”许荣荣说，“是因为我才刚刚进来，你就盯着我看，你们首长发现了，下令谁都不许选我。到最后，我们被默认成了一对。”许荣荣牵了牵唇角，笑了。

　　　　“有吗？”战熠阳并不知道这件事，但是仔细想了想，那天好像是一看见许荣荣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

　　　　当时，他觉得那是因为他在前段时间时间见过她一面。人对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事总是喜欢多看一看，所以才会盯着她看。

　　　　可是现在想来，这个解释似乎并不对。

　　　　“你对我一见钟情对不对？”许荣荣睁开眼睛看着战熠阳，“你们首长就是觉得你对我一见钟情，所以才不让别人选我的！”

　　　　战熠阳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问：“知道军人为什么绝对服从首长的命令吗？”

　　　　“为什么啊？”

　　　　“因为首长的判断永远是正确的。”

　　　　“……”许荣荣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战熠阳是什么意思，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能把战熠阳抱得紧紧的。

　　　　半晌后，许荣荣忽然问：“你说，世界上还有没有比我更好的女人？”

　　　　战熠阳故意打击小白兔：“当然有。”

　　　　意外的是，许荣荣没有找战熠阳拼命，反而是说：“那我就放心了。”

　　　　隐隐约约的，战熠阳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样的回答实在不是许荣荣的风格。

　　　　战熠阳捧住许荣荣的脸颊，“放什么心？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咬我才对？”

　　　　许荣荣这才反应过来，这样的反应会引起战熠阳的怀疑。

　　　　她不能让战熠阳怀疑，她必须要让他认为她是忘恩负义地离开他的，这样他才会去喜欢上那些比她更好的女人。

　　　　“混蛋！”她狠狠地在战熠阳的胸口上咬了一口，“太不会说话了！”

　　　　战熠阳笑了笑，攫住许荣荣的唇舌深深吻了几下。

　　　　他没告诉许荣荣，他眼里只有她这个女人，她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

　　　　闹了一会儿许荣荣就喊困了，说要睡觉。

　　　　“睡吧。”战熠阳把她紧紧拥在怀里，“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再走。”

　　　　“好……”其实，如果可以，许荣荣希望自己这辈子都不要睡着，这样战熠阳就可以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是，该走的总归是要走的。

　　　　接下来她并没有睡着，但是她也知道战熠阳肯定还有事要忙，只能闭上眼睛装成是睡着了，战熠阳轻轻叫了她两声“老婆”，她没应，他就轻手轻脚地松开她，给她盖好被子出去了。

　　　　关门声响起的时候，许荣荣的眼睛睁开了，她看见了战熠阳离开的背影。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他的声音，他轻轻地叫她老婆，声音低低的、动听的，那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两个字，曾经她以为他会叫她一辈子老婆。

　　　　可是，不能。

　　　　她不能给战熠阳生孩子，而他那么渴望有自己的孩子。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给他的人生留下巨大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