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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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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暗自欣喜,不过面上却是平静得很:“是。”
叶思源带着着礼物过去时正碰上从郑有为车上下来的季长宁,他把车停好,等到郑有为把车开进车库了他才提着礼物从车上下来。
“等我?”他走近她身旁,问道。
季长宁扫了他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他手里拎着精致礼盒上,淡淡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他去接你的?”
“路上遇到的。”像是怕他不信,她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我搭的公交车半路上出毛病了。”
闻言,他笑着扬起了唇角。余光瞥见郑有为朝这边过来,他亲密地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你不是有驾照吗,我给你弄辆车。”
季长宁抽回自己的手,冷冷道:“开不起。”
像是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似的,他再次热情地开口道:“所有的费用都算我的。”
季长宁甩开他的手,转身看向郑有为,微微笑道:“今天谢谢你了。”
“这么客气干什么。”郑有为状似无意地瞄了叶思源一眼,随后对着季长宁笑了笑,“我先上去了。”
“一起好了。”说罢便和他走在了前面。
叶思源跟在后面狠狠地瞪着郑有为的背影,好不容易到四楼了,他却是停下来和季长宁说了几句话。他看着他们,不由奇怪起来,有什么话路上不说非得到了家门口说,他们怎么就有那么多话说呢?
就在他暗自咬牙时,门开了。
叶睿安站在门口,眨巴着眼睛看着季长宁:“妈妈,你为什么不进来?”
季长宁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外婆呢?”
“在洗菜。”说着,他瞄到叶思源还站在楼梯上,连忙朝他招手,“爸爸,你是跟我妈妈一起回来的吗?”
叶思源扯了扯嘴角,踩着最后两个台阶走上去:“不是。”
季长宁尴尬地看了郑有为一眼,往后一步轻轻揪住叶睿安的耳朵,说道:“安安,怎么没叫人?”
叶睿安看向郑有为,对着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郑叔叔。”听了妈妈的话当了个懂礼貌的孩子,他在叫完郑有为后就抓住叶思源的手把他往里拉。
叶思源被他拉着走时撞上了季长宁,她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在场的两个男人同时伸手去扶,最后是叶思源占了上风搂住了她的腰,虽然手里的礼盒掉在了地上。
叶睿安在看到爸爸妈妈抱一块儿时,嘴巴大大地张成了O字形。
郑有为垂下手,道了再见便上去了。
季长宁拍打着开腰上那只没松开的手,一脸不悦:“拿开。”
叶思源很配合地把手松开,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就进去了,季长宁跟在后面进去,把门关上后看到叶睿安站在旁边看着她,不觉红了脸:“老师有作业布置吗?”
“我都做好了。”
“一会儿我帮你检查。”
“我要爸爸帮我检查。”
她张了张嘴巴,在他希冀的眼神扯了扯嘴角:“也行。”
叶思源帮叶睿安检查好了作业就被孔荷玉叫到厨房去了,他进去的时候孔荷玉正握着菜刀剁肉,响声震天,他看着她刀起刀落,却没有听到她说一句话。、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孔荷玉把刀重重往砧板上一剁,冷哼道:“要是你敢让我女儿再有个什么闪失,下次剁的可不是猪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别样的尿不湿】
季长宁拿了个卫生棉随手放床上了。
叶睿安进去找他前几天忘在这儿的玩具,顺手把那个上面有着小兔子图案的东西带出去了。
他坐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研究了好久后终于开窍了,这个不就是尿不湿嘛。
叶思源从厨房端了水出来,叶睿安想了想,藏着小手在背后朝他走去,趁他不注意时把那东西贴到叶思源屁股上去了。
他手一松就掉地上了,叶思源看着地上的东西皱眉,问道:“你拿这个做什么?”
叶睿安缩了缩脑袋,说:“妈妈说睡觉前不可以喝太多水,不然会尿床。爸爸,你已经喝了很多水了。”我怕你尿床。。
“……”…_…|||
☆、Chapter 34
孔荷玉对叶思源也不是看得有多顺眼;更多的时候是眼不见为净。电视里正放着叶睿安喜欢的动画片,她无暇观看,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后,叹息一声,单手抵在沙发扶手上撑着脑袋,眉头紧锁;像是正在思考什么大事一样。
口渴的叶睿安看了外婆一眼,然后自己从沙发上滑了下来;捧着杯子朝厨房走去,仰着脑袋看着厨房里正在擦灶台的人;可怜巴巴地开口道:“妈妈,我要喝水。”
季长宁放下抹布,接过他手里的空杯子;弯下腰小声问道:“是不是饺子太咸了?”
叶睿安砸吧着嘴,像是在回味,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外婆包的饺子还没有你包的好吃。”
季长宁捏了捏他肉肉的脸蛋儿,笑着道:“外婆很忙又不经常做饭,你要是嫌弃外婆做的饭,她听见了可是要伤心的。”
叶睿安吐了吐舌头,小手捂着嘴巴,侧着脑袋往客厅看了一眼又转过头来,朝叶思源问道:“爸爸,你觉得我外婆包的饺子好吃吗?”
“我觉得还行。”他这么说的时候还很自然地把手放在了季长宁腰上,笑容满面,“不过没有你妈妈做的饭好吃是真的。”
“滚开。”季长宁不耐烦地拍开他热情贴上来的手,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季长宁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随后去倒了小半杯水,把杯子拿给叶睿安时对上他无辜的眼神,她突然想起了“言传身教”这个词,这么一想顿时柔和了面庞,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我说错话了,其实我是想让你爸爸早点儿回去。”
叶睿安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抱着杯子喝了一口茶,想了想,道:“王雨说她妈妈也经常让她爸爸滚,后来她爸爸滚开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季长宁尴尬地直起身子,一时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才好,有时候看到他对叶思源刻意的讨好她心里会很不是滋味,他应该是很怕叶思源突然从他生活里消失吧。她不同,要是叶思源真的能滚开再也不来,她一定会很高兴,到时她身边的空气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窒闷,她也不用夹杂在他们父子之间进退不得。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耳边传来了孔荷玉清脆的嗓音:“长宁啊,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牵着叶睿安的手走了过去,不理会跟在她身后的人。
孔荷玉端坐了身子轻拂着自己的衣摆,抬眸瞥了叶思源一眼,淡淡道:“吃也吃了喝也喝了,难不成还想留下来过夜?”
叶思源走时叶睿安把他送到了门边,他站在玄关处和他挥着手,嘴巴里念念有词道:“爸爸,我的床和妈妈的一样大,外婆和妈妈一起睡,你也可以和我一起睡。”
叶思源抬头看着客厅里的两人一眼,随后摸了摸他的脸颊,扯唇轻笑:“下次吧。”
“那好吧。”叶睿安有些失望地耷拉着脑袋,小手抓住他的手抱在胸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又恢复了生机,“你明天还来不来了?”
“明天要去出差,应该来不了了。”
这下,叶睿安是彻底失望了,悻悻地放下他的手,小手扯着自己裤子的口袋:“爸爸再见。”
“再见。”
送走了叶思源,叶睿安没精打采地回到客厅,盯着季长宁和孔荷玉看了看,最后走到了季长宁身边,小身子一拱直接钻到她怀里去了。
季长宁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着问道:“干嘛不高兴了?”
叶睿安皱了皱鼻子,没有答话。
这时,孔荷玉朝他招了招手,抱着他坐在了自己腿上,逗得他咯咯笑了之后,她看向季长宁,开门见山道:“你和叶思源,你是怎么想的?”
季长宁避开她锐利的眼神,低头拨弄着自己衣服上的扣子,良久后才发出了声音:“我没有怎么想。”
“什么叫‘没有怎么想’,你和他,他和安安,这些不都是要好好想想的吗?还是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都这样?”
季长宁诧异地看向孔荷玉,她这态度怎么转得这么快呢?
孔荷玉被她盯得不自在了,咳嗽一声,继续道:“其实我对那小子也不是有多讨厌,说起来他心眼儿也不坏,加上又是安安的亲爸爸,你跟他一起总是好过跟外人一起……”
“妈,你被他收买了?”季长宁皱着眉,有点儿不高兴地朝她看了过去,“他给你送了点儿小礼物,你就帮他说话了。”
孔荷玉哼了哼:“我是那种小礼物就能收买的人吗?”
她张了张嘴巴,陡然觉得无力,靠在沙发背上,拿了抱枕抱在怀里:“那你是想要让我考虑跟他复合吗?”见她不语,她的唇边漾出一抹嘲讽笑容,“要是我在年轻几岁,说不定我会考虑,可是我现在不年轻了,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感情上。”她踢掉脚上的拖鞋盘腿而坐,不觉抱紧了双臂,“妈妈,他那样的一个人,还值得我去相信吗?以前我真的很相信他,就像古语说的那样:以夫为天,可是你看我最后是什么下场?不是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我想我就是这样子的,宁可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也不想带着我儿子去冒险。”
“长宁,一个人走到死胡同里面不能就这么认命,怎么走进去的就应该怎么走出来,出来了看见广阔的天空了,你会发现世界还是美好的。我也不是非要你和他有个什么结果,就算你最后嫁的男人不是他我也没什么意见,我就是希望你不要抱着一个人过的想法了,这人啊,还是要有个伴儿的好,安安终究是要娶妻生子,不可能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你说你倒时候怎么办?”
她笑笑,抱着双膝搁着下巴在膝盖上:“那你说你到时候怎么办啊?”
孔荷玉一噎,狠狠瞪她一眼,随后仰头看着季朝阳的照片:“我本来是想等到退休了就回来和你爸爸当个邻居做个伴儿的,谁知到他没这福气,那我也只好去养老院里呆着了。”
“我也可以去养老院。”
孔荷玉不在看她,她抱着叶睿安转过身来,双手捧着他的脑袋笑,用自己额头抵着他的:“安安,你想不想爸爸妈妈在一起?”
叶睿安响亮着声音答道:“想。”
“看吧,孩子都是希望自己爸爸妈妈在一起的。”
“那我小时候希望你和我爸在一起,你们在一起了吗?”季长宁扔了抱枕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随后朝叶睿安伸出了手,“安安,去洗澡。”
“哦。”
孔荷玉一拍沙发,气鼓鼓地看着她:“那你也没说出来啊。”见她拉着叶睿安走了,她又小声咕哝道,“说不定我跟他一起了他还能多活几年呢。”接着,哀叹连连。
叶睿安洗澡时看着季长宁欲言又止,好几次喊了“妈妈”后都没了下文,季长宁知道他要说什么,帮他擦干了身子后用毛巾裹着他抱回了房,打趣问道:“外婆刚刚说了我,是不是你也要说啊呀?”
“没有。”
“那就乖了。”
叶睿安举起手让她把睡衣套在了身上,当她拿着睡裤往他脚上套时他伸手搂住了她的脖子,软软道:“妈妈,其实我爸爸挺好的。”
“嗯。”她不咸不淡地应道,“早点儿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爸爸?”
“那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叶睿安嘟着嘴巴想了半饷,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自觉很有说服力的理由:“他是我爸爸呀。”
她笑笑,捧着他的小脸亲了亲:“那我喜欢你不就好了。”
等到叶睿安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把他手里的玩具拿开了,帮他盖好被子后开门出去,孔荷玉正拿了逛街时候买的衣服站在主卧门口:“快来试试我给你买的衣裳。”
她看了眼她手里的衣服,笑了笑说:“我不穿这样的。”
闻言,孔荷玉抖了抖手里的披肩,说:“这个是一套的,到时候往身上一披,谁还能看到你的胳膊?”
她摇了摇头,说:“不穿,没有安全感。”
“你这孩子!”孔荷玉气得咬牙,脚一蹬扭头朝里走去。
季长宁接下时代的案子的第一天就带着两个助手去实地考察了一下,事先联系好了那边的负责人,他们到达后就有人领着各处介绍了,时代的商圈很大,她站在广场上仰头看着周围的高楼大厦,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渺小。
从电梯出来时很意外地遇到了林旭阳,那人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和身边的人交代了几句便朝她走了过来。
“来熟悉情况?”
她点了点头,说:“嗯,实地考察永远比纸上图文要收获得多。”
“哈!我们叶总也这么说,A市的一个案子他就带了评估团亲自跑过去了。”
她笑笑没说什么。
林旭阳小心翼翼地瞄了她两眼,有些歉疚地摸着鼻子朝她靠近:“上次那事儿对不住啊。”
“什么事?”
“就你找工作那事啊,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忘不了。”
闻言,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陪着笑说:“别呀,长宁,我们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交情的,你可别记恨我,我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
“那下次注意就好了。”
季长宁带着两名助手回公司时已经是下午了,刚坐下便接到了孔荷玉的电话,那边嗓音沙哑凝重:“长宁啊,小伟的腿还是没保住。”
她赶到医院时,季茹雪正趴在表姐肩头痛哭,挺路过的护士说她是爬到窗口刚刚被拉下来,她紧了紧身侧的手,一步步朝她走去,张口时只觉嗓子难受得厉害:“……姑妈。”
“你滚!”季茹雪抽抽噎噎地抬头,咬着牙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妈!”
耳边“嗡嗡”作响,她扶着墙壁站直了身子,抬手摸摸额角,一片濡湿。
“你这个老泼妇!我女儿是你能打的吗?”孔荷玉暴跳如雷,想也不想就一巴掌还了过去,“你还有没有良心了,小伟这事儿能赖在她头上吗?你怎么就不想想自己的责任,是你自己管教不严到最后都成了别人的不对是吧?有本事你去找叶思源啊,欺负我女儿算什么能耐?”
“哥哥啊……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啊,还有你那个念念不忘的女人,她们都欺负我啊……欺负我们家没钱没势啊……”
孔荷玉轻嗤,不屑地扫了她一眼,随后心疼地扶着季长宁把她搂在怀里:“没事没事,有妈妈在,妈妈给你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和姑妈家矛盾升级,要掰了,叶思源这货好心干坏事了。
小剧场之【这花有价值】
安安小朋友在学校被老师表扬了,顺带奖励了一朵小红花,他回家时拿着小红花看了又看,最后跑去找季长宁,问道:“妈妈,我的小红花放哪里?”
“随便你。”
“那能放到花瓶里吗?”
“我们家最后一个花瓶被你摔碎了,再说,这个又不是真花,没必要放花瓶里。”
安安小朋友被打击了,捧着小红花去上厕所了,结果一不小心把小红花掉马桶里了。他急急的跑出去,说:“妈妈,快来,我的小红花掉马桶里了。”
季长宁去看了一眼,无奈地看着他说:“把它冲走吧。”
“不要!”安安嘴巴一撅,“我让爸爸回来给我拿。”
“哧。”
叶思源回来时安安很殷勤地跑过去,又是拿包又是递鞋:“爸爸,我的小红花掉水里了,你去帮我拿好不好?”
“好啊。”
当叶思源看到马桶里的那朵小花时,良久不语。
“爸爸?”
“还是不要了吧,明天我让你们老师再给你两个。”
“真的?”
“嗯。”
得到了保证,安安小朋友很麻利地把马桶冲了。
☆、Chapter 35
医院里处处弥散着消毒水的味道;季茹雪哭天抢地地诉说着自己的不易,引来了不少病人家属的围观,护士不止一次地提醒他们要保持安静,毫无效果。季茹雪总是有意无意提到季朝阳,这是孔荷玉最不能忍受的,两人狠狠地接着对方的伤疤;你来我往间毫不留情。
季长宁远远地观望着,姑父拉着姑妈;表姐拉着母亲,她摇了摇头;内心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流失掉了。
有时候,生活给了她一巴掌,她却不能抽回去;因为她没有这样的勇气,她要顾忌的东西太多,她就像个蜗牛一样寄居在自己的壳里,奉行的宗旨永远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跟着一个小护士去处理好了出来,见孔荷玉双臂横抱在胸前斜斜地靠在雪白的墙壁上,她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随后朝她走去,低声唤道:“妈妈。”
“疼吗?”
“还行。”
孔荷玉似乎还要说什么,但见到她脸上满不在乎的表情,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扭头不在看她,直接朝前走去。
季长宁一言不发的跟在她后面。
前面那个风风火火的妇人,浑身怒意未散,高跟鞋扣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走了一段距离后她停下步子,转头看她,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你姑妈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她心肝宝贝少了一条腿你还凑过去,这不是自己白白地送过去给她解气?还有,她要打你你就不会躲吗?我养出来的女儿我碰一根手指头都不行,凭什么她上去就是一巴掌?”她张了张嘴巴,忽然觉得心里憋得慌,不断的捶着自己闷疼的胸口,仰着头眨了眨眼睛。
季长宁走至她身旁将她抱住:“妈,姑妈以前不是这样的。”
孔荷玉冷哼一声,“那是她现在得了神经病,我看老年痴呆也有点儿,真是越老越糊涂!”
两人再次回到小伟的病房外面,季茹雪见了她们,原先小了的哭声再一次大了起来,孔荷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哭哭哭,就知道哭,小时候就被你们惯着,这群孩子里面谁有你们家小伟那么多心眼儿?你把他教育好能出这样的事儿吗?自己没把孩子教育好就算了,居然还教育起我们家孩子来了,你够资格吗?”
“我不会教育孩子你就会了吗?”季茹雪挣高扬着声音,恨恨地瞪着她,轻蔑地开口道,“你生了这两个孩子哪一个是无可挑剔的?长安是个公子哥儿,长宁是个单亲妈妈,你把他们都教育好了?我不会教育孩子?我们家燕子嫁了个好老公幸幸福福的,我们家小伟也是要结婚的人了,现在出了这事儿……”说着,她哽咽起来,“女朋友跟他分了,你说说,他这一辈子不就这么毁了吗?要是长宁和她男人不借这笔钱……那也不会出这个事儿啊!”
孔荷玉气得牙痒痒,真是恨不得再抽她两巴掌,她踩着步子走到她面前去,冷冷开口道:“借钱给你本来是个情义,现在倒成了我们的不对,当初小伟张口就是十万,是不是不借又得说我们无情无义啊?出了事儿你们不知道追讨自己的责任,只知道把罪名往别人身上扣,我们家长宁有什么错?她敬你是姑妈,你要借钱二话没说给了你两万,你是嫌少了不成?你儿子去找叶思源借钱,她完全不知道,怎么这错就全是她的了?再说了,是他要带着女朋友出去的,你怎么就没把这罪名扣到他女朋友头上?我们长宁是最无辜的一个人了,你们是不是觉得她好欺负?简直是不可理喻。”
姑父红着脸粗着嗓门儿朝她吼道:“没钱他们就不会想着去香港!”
“我说老杨,你中风中到脑子了吧,他是想去香港没钱才找叶思源借的,要是没有叶思源这个冤大头,他也会找别人,你说我女儿夹在里面何其冤枉?”
季茹雪抽抽噎噎地看向一旁的丈夫,孔荷玉一个眼神扫过去,她不由瑟缩了肩头。
孔荷玉再开口时缓和了语气,稍稍夹杂着一丝疲惫:“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跟你们多说什么,对小伟,我也很同情,老杨做生意赔了,你们家这些年也不容易,借出去的钱,不管是长宁的两万还是叶思源的十万,我做主不跟你们要了,权当是救济你们,可你必须跟我收起你那点儿花花肠子,一哭二闹三上吊,谁不会?”她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要是你们再拿了这事儿烦我们家长宁,她是晚辈不好把你怎么样但也不是好欺负的,别说我在米兰,就是我去了太空我照样有本事回来让你好过!”最后两个字她咬的极重,听得季茹雪和丈夫面面相觑。
她站直了身子,看了眼低头不语的两人,突然觉得那十二万就这么不要他们还了有点儿太便宜他们了,在对上季茹雪黯淡的眼神后她终是没说什么,然后内心深处不断劝诫自己“破财消灾”,可是她这灾来得也太冤枉了,钱就这么给他们了他们照样不会记什么恩情,她越想越烦躁,最后拉着季长宁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边:“你这个当姑妈的也没个姑妈的样子,以后长宁见了你客气了会喊你一声,不喊你你也不要觉得她没家教。燕子和长宁关系好,她们两个来往我没意见,可跟你就不行了,我们家长宁性子软,你又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我们就当没你这样的亲戚了。”
“舅妈……”
“妈妈……”
“我们走。”孔荷玉哼了哼拉着季长宁的手就朝电梯走去。
“妈,你先放手……”
孔荷玉猛地收住脚步,转身看她:“季长宁我告诉你,你妈妈我今天是把话撂这儿了,你要是和姑妈来往,你就不要和我这个亲妈来往了。”
“妈,我爸……”
“你爸死都死了,哪里还管的上这些。”她拍着胸口,一副喘不上气来的模样,“我看你爸也是被他们气多了才那么早归西的,走,和我量量血压去。”
季长宁从公司过来时跟杜衡打了招呼,离开医院后也没什么心思去上班,就跟着孔荷玉直接回去了。她回到家觉得累,爬到床上睡了一觉,这一觉睡了挺长,醒来时天都黑了。
顶着脑袋晕乎乎地看向窗户,耳边传来雨打窗棱的声音,心里猛地一惊,急急下床穿上拖鞋就朝外奔去:“妈,安安回来了吗?”
孔荷玉正拿着勺子抵在嘴边,被她这么一喊一个没注意烫到了舌头,她舔了舔舌头,一脸不悦地朝站在厨房门口的人瞪了过去:“叫什么叫叫什么叫,我还能忘了我孙子不成?外面下雨了我就让他爷爷去接了。”她的眼神从她脸上游移到她的额头上,煞有介事地道,“再说了,让他回来看到你这幅样子还不得吓坏了,你真是比你儿子还让我操心。”
她笑笑,走至她身旁挽过她的手臂,踮着脚往锅里看了一眼:“晚上吃什么?”
“黑鱼汤。”
饭后,季长宁挽着袖子要去洗碗,不想却被孔荷玉拦住了:“我来吧。”
她摊开手,翻转着自己的手掌,笑着打趣道:“我手上又没伤。”
“行了,管你有伤没伤,一边呆着去。”说罢,便收拾了碗筷捧到厨房去了。
她在餐桌盘站了会儿,抬手揉了揉眼睛,随后笑眯眯地跟了进去:“妈,其实我也没你想的那么软弱,我只是不想计较罢了。”
孔荷玉冷冷一哼,说:“不想计较就是软弱,是你心里在退缩。”她关了水龙头,转身看她,一脸严肃道,“不要再想着亲情啊血缘那些东西,这个跟你姑妈不适用,以后他们家事儿你别管了,有了这次教训,他们求着你去管你都不要插手。你姑妈早年还是有点儿脑子的,现在跟着你姑父过了半辈子真是不像话了。”
她轻扯唇角,没有说什么。
孔荷玉把碗洗好时季长宁正抱着抱枕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走过来轻轻踢了踢她的脚,问道:“医生没给开点儿药?”
“就是碰了点儿皮,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什么叫不严重?我给你找找有没有消炎药。”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说,“明天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万一脑震荡了怎么办。”
她看着客厅里面翻箱倒柜的身影,不由笑了起来,在她成了母亲后,她仍然是渴望母爱的。
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过来看了一眼,直到耳边响起孔荷玉的催促声了她才按下接听键,拿了手机贴在耳边。
那边很安静,她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从那边传过来的电波声。
“我在楼下。”
“哦。”她傻傻地应了一声,便没了话语。
“方便下来吗?我有话跟你说。”
“我……”正要开口时,孔荷玉拿了药端了水过来,她怕吃药,便扔开手里的抱枕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长宁?”那边又问。
“来了。”她握着手机走到玄关处,一边换鞋一边和孔荷玉说,“妈,药先放着,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吃。”
“这么晚了上哪儿去?”
“楼下。”话落,便闪身出去把门关上了。
外面的雨小了很多,她站在楼道门口看着外面亮着车灯的车子,仰头看向天际,抬手往额头上一遮就跑出去了。
季长宁上了车,叶思源递给她一条毛巾后就捧住了她的脸,细细端详起来。
她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抓着毛巾在身上胡乱地擦了擦。他盯着她看了会儿,随后夺走她手里的毛巾,温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雨珠。
她无所适从,等到他收回手后很迅速地往窗边靠去:“有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电话里又看不到你。”
她尴尬地转过头看窗外,这个时候,小区里仍然有打着伞出行的人。耳根处传来温热的触感,她反射性地回头,却见他伸长了手臂摸着自己的耳朵,她拍开他的手,冷声道:“有什么话快点儿说。”
叶思源把毛巾叠好搁在自己膝头,缓缓道:“听说你被打了,我来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闻言,她很不是滋味地垂下了脑袋,双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角。
叶思源戳了戳她的肩膀,说道:“要是你毁容了,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季长宁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语气很不友善:“叶思源你烦不烦,看到我这样你很高兴吗?”
“看吧,你只会和我耍脾气。”他啧啧叹道,下一秒倾身上前,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季长宁僵硬着身子没有动弹,良久后,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还疼吗?”
她愣了许久,脑袋里像是浆糊一样乱成一团,两人靠在一起,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也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声,这样的感觉使得她有些迷乱起来。
耳边,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随着他的期近,他捧着她的脸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在她还不及反应时,他又重新搂着她抱好。
她的双手拘谨地放在膝头,他却蛮横地拉过她的手环住了他的腰,眯着眼,搁着下巴在她的肩头,“季长宁,其实我也想保护你,可是我不能二十四小时在你身边。”
她的手指动了动,轻轻地触碰着他衬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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