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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味记-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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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也回去换一件衣服。”袁天野道。忽然,他的目光凝聚在林小竹的脖子上,不动了。

“怎么了?”林小竹连忙低下头去,生怕因刚才的动作衣冠不整。却不想一块玉牌,赫然挂在她的衣领外面。

“这是……”袁天野上前一步,将玉牌拿到手里,仔细端详,然后抬起头来,问,“这是老爷子什么时候给你的?”

“在山庄时,老爷子到了镇上一趟,见到了我,觉得我跟他投缘,就把这块玉牌送给我了。”

“这么久?”袁天野的脸色明显黑了下来,看着林小竹,“他可跟你说过这玉牌代表着什么?”

“说过一些。其余的是后来沈子翼看见了玉牌,告诉我的。”林小竹见袁天野很不高兴的样子,蹙了蹙眉。她就知道当他发现这块玉牌时会这样。毕竟这代表着她不信任他。换了谁被心爱的人隐瞒防犯,都会不高兴的。

“沈子翼?他怎么会看到玉牌?”袁天野磨了磨牙。她挂在脖子上这么隐密的玉牌,沈子翼竟然知道,而他却被隐瞒了这么久。要不是今天无意中发现,他是不是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他在林小竹的心目中,算什么?

林小竹显然感觉到了袁天野的怒意。不过她隐瞒他,是有道理的,所以也不觉得如何心虚,直视着他道:“就是在沈园被端华郡主的下人差点推到河里,这玉牌滑出来,让他看见了。”

袁天野目光定定地看着林小竹,好半天,才道:“这么久,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连沈子翼都知道,我却不知道!林小竹,如果我今天没看见,你打算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第四部 美食连锁 第三百一十八章

林小竹抬起眼睛,跟袁天野对视,目光坦荡:“这不过是一块玉牌,即便它是老爷子给的,也不过是他老人家拳拳疼爱之心。我为何要拿着它四处宣扬?沈子翼知道,不过是机缘巧合。我并没有特意告诉他。”

“只不过是一块玉牌?”袁天野的眼眸微微一沉,“那时我父皇和母后说你地位卑微,逼着要我娶别的女人为妻,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明明知道我的为难。为什么不肯把玉牌拿出来?为什么不跟他们表明身份?你知不知道当他们说你是贱婢时,我有多难受?你不让人知道这块玉牌,是不是一直都不信任我?怕我知道了你的身份才愿意娶你的?”

“你难受?”一说到这事林小竹就气愤不已,“要不是你死拉着我不放,硬是要我拿出五千两银子才让我赎身,我会被人说成是贱婢?”

袁天野表情讪讪的:“我不让你赎身,那不是舍不得你吗?你要是早明白我的心意,愿意跟我在一起,永远不离开,我不是就早让你获得自由身了?”

“哼。”林小竹睨他一眼:“如此一来,你就不会这么珍惜这份感情了吧?”

“怎么可能?”袁天野反驳道。

不过尽管他不承认,他心底里却知道,唐宁远说他对她的感情,是求而不得,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想当初,他对她,也确实是真心实意,确实是打心底里喜欢。但这种喜欢,或许就是少年人感情的萌动。如果林小竹就此轻易的投怀送抱,他对她,或许就没有像现在这么般铭心刻骨。难以得到的东西,才最被珍惜!

林小竹又道:“再说,你真觉得我那时把玉牌拿出来是最好的选择吗?”那时他希望父母同意他娶她为妻。而袁知柏夫妇和袁拓如果知道她身上有玉牌,是绝不会同意袁天野娶她的。他的权势已够滔天的了,他们打压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他如虎添翼?

袁天野哑然。他恨恨地瞪了林小竹两眼,然后把她紧紧地搂进怀里,下巴摩娑着她的头顶,声音有些闷闷地道:“你隐瞒我这么多年,不信任我,我这心里不痛快。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话来哄哄我?偏要掀我伤疤。”

林小竹哑然失笑:“要好听的是吧?那我就说给你听听:老爷子在燕京见我时曾说过,轩辕朝这么多青年才俊,就数你最好。他希望我能嫁给你。不过他老人家也说了。最好不要让你看到这块玉牌。只有我是身份卑微的奴婢时你都愿意娶我,那才是真正的喜欢。正因为如此,当你说娶我为妻时,我才会感动、才会对你动心啊!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这块玉牌呢?这不跟你装成残废试探我一样吗?”

“看来,那时老爷子就在观察我了啊!”袁天野露出一抹深思。“幸好没让他老人家失望。”他低下头,看着林小竹,“如果我今天没发现这玉牌,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林小竹白他一眼:“我跟老爷子的关系,你不早就知道了?玉牌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她推了袁天野一把,“好了,别废话了,你不是说沈子翼请咱们吃饭吗?我得赶紧梳头。别让他久等了。”

“好吧,我先出去。”袁天野只不过感觉玉牌这么重大的事情,林小竹一直都不跟他说,有些不满而已。此时说开了,自然不在意了。放开林小竹,走了出去。林小竹叫丫环来梳了头,这才跟袁天野一起到一得楼去见沈子翼。

沈子翼是跟着他大哥沈子轼一起来的,沈子轼是南海国太子,此次大赛的评委。因要跟大哥应酬各国皇子。沈子翼这几天一直忙着。现下才抽出时间。邀袁天野和林小竹出去坐坐,吃一餐饭。

沈子翼本就不是那种政治敏感的人。对于袁天野在北燕国的遭遇。他半点不知。于是见面时,他自然要问候林小竹一声“过得好不好”。林小竹感念沈子翼对自己的关心,想着自己开酒楼的事,总瞒不过他去,在暗底里经过袁天野的同意,便把这大半年的经历跟他说了。

“你竟然让小竹吃这样的苦头!”沈子翼瞪着袁天野,像是要吃人。又转头对林小竹道:“明明知道我在南海,你为什么不到南海国来?”

“要知道,凭自己的本事,赤手空拳打下一片江山,一直是我的一个梦想。跑到南海国来,那有什么意思?”林小竹笑道。

“什么打下一片江山?快别胡说。”袁天野喝斥道。

林小竹这才想起这是封建王朝,这种话是犯忌讳的。当下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巴。

沈子翼见袁天野明着喝斥,实则满脸的宠溺,而林小竹温顺乖巧,两人之间气氛和谐而默契。他不由垂下了眼眸,遮掩住眼里的那抹黯然。回国这么久以来,他在母后的安排下,见过不少闺秀,竟无一如林小竹这般,聪慧而又狡黠。这世上除了林小竹,还有能让他动心的姑娘吗?他很怀疑。

早在回南海的路上,沈子翼就认清了事实。更何况听得他们之后经历过的事情,知道他们此时心意相通,情意更浓,他这种黯然的心绪一闪而过,便又恢复了平静,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袁天野看看林小竹:“就是比赛过后。具体的日子还得找圣上商议。”

沈子翼知道玉牌的事,自然明白袁天野这话的意思。他点点头,对林小竹道:“你那酒楼,如果在南海国有什么事,一定来找我,不要客气。”

“好的,一定。”林小竹笑道。

三人又聊了一阵比赛的事,这才散去。

第二天,便是这次比赛最后一轮的日子。林小竹到了赛场,看到场地上的临时厨房已被拆掉了,不由得将目光投到了高台之上。最后只剩十二人,为了比赛的可视性,将灶台搬到台上让大家当众表演,也是有可能的。果然看到高台上摆放着十二个简易灶台,而贵宾们则移到了别一个高台上。

“请进入决赛的十二名大厨走到台上来。”那个相当于主持人的中年男子在台上叫了起来。

林小竹等了一会儿,直到见到有四、五个人往台上走去,而夏山也跟在了后面,这才抬步往台上走去。

这十二个人往台上一站,不管是贵宾席,还是下面被淘汰的、今天来看热闹的大厨们,都“嗡嗡”议论起来。便是有些评委诧异地看了看台上,也忍不住悄声议论两句。

原来的比赛一直是封闭式的,而且压在成菜下的纸条上只写着号数。所以便是连评委们都不知道他们品尝的食物是哪位厨子做的,需要到最后由贵宾席上的一名贵客揭晓。一直到这十二名厨子上台,大家才知道,这次比赛进入最后一轮比赛的,竟然有两名看上去十分年轻、不超过二十岁的厨子;其中一位,竟然是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子。

原先就说过,在古代,一个厨子要想学有所成,最开始都得做几年学徒。师傅都要在灶台上忙活谋生,是不会有太多时间去专门指导学徒,只把他们当做杂工来用。学徒们只有在做杂活的同时,找机会跟师傅们学习。所以一个厨子要想出师上灶,没有个五、六年根本不可能。而上了灶,还得再通过几年的努力,才能当上一个饭店的厨子。这么一路学习下来,每一个有名的厨子,起码都已三十来岁了。

而女厨子这时代是有的,毕竟很多的大户人家内宅都需要女厨子。但那些厨娘,哪个不是膀大腰圆的?像林小竹这样娇娇弱弱的女孩子,估计连颠勺都颠不起,那厚重的菜刀,也挥舞不起来,更不要说做菜了。所以她站在台上,大家才如此诧异。

那些被淘汰的厨子想着自己败在两个小娃娃的身上,其中一个还是个柔弱的女子,感觉就很不好,一个个涨红了脸,议论纷纷。

那主持的中年男子并没有对夏山和林小竹做什么说明,直接道:“好了,我宣布,这次比赛的题目是……”

台上台下的人都静了下来,凝神细听比赛的题目。

“不知大家知道不知道,咱们的轩辕老圣上,这段时间重病不起,一直没有胃口。圣上找了许多厨子,做出来的食物都不能让老圣上多吃几口。所以这一次比赛的题目,就是让这些厨子们做出美味的食物来,让老圣上胃口大开。现在,请十二位厨子抽签。一会儿按照抽到的号码,进到老圣上的卧室里,每人只能询问三个问题。”那中年男子道。

说完,他拿了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一些纸片,放到十二位厨子的面前。等每人都拿了一张纸片,后面的书记员将号码一一记上,他这才道:“大家请跟我来。”

这个考题如此古怪,令下面的厨子忘记了夏山的年纪和林小竹的性别,讶然片刻之后,又纷纷议论起来。

第四部 美食连锁 第三百一十九章 考题的真谛

因为轩辕朝的圣上都是禅让制,每个老圣上在自己六十多没有精力再四处到处视察民情的时候,就会在四国选出一个优秀的年轻人来,接替这个职位,自己或是回原来的国家,或是在轩辕城建一处住宅养老。这一届的老圣上比较长寿,现在已有九十多岁了,一直住在轩辕城里。而让这位老人在临终前吃上一道让他喜欢的食物,竟然就是这次比赛最后一轮的考题?

不过想一想,众多厨子便已明白了。一个厨子,做出来的菜要说好不好吃,那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每个人的味口不同,喜好也不一样。厨子不能埋头只做自己认为拿手的菜,而不考虑食客的喜好和身体状况。主办方出的这道题,想必就是想让厨子们多考虑食客的情况吧。

但是,参赛的十二个厨子,却是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他们此时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那个叫马朝的主持人,朝主办方早已准备好的马车走去。四人一乘,坐到马车上,任由马车将他们拉到了老圣上的府坻。

马车在轩辕城行驶了一会儿,便在一处园林式的宅子前停了下来。马朝见大家都下了车,便领了他们进去,到一个大厅让他们坐下,自己却未坐,唤道:“一号,请跟我来。”又转头吩咐,“其他人,不得在此大声喧哗。”

一个五十来岁的厨子站了起来,一脸紧张地跟着马朝往正房走去。余下的厨子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没说话,眼睛望着那正房的大门,等着一号从里面出来。抽到二号、三号的厨子,心里更是惴惴不安,竭力让自己镇静,思索着等一会儿要如何问话。

夏山有些担心地看了坐在末位上的林小竹一眼。见她脸上并没有特别沮丧的表情,心里这才稍微安定下来。本来他并不知道林小竹所抽的号数。但这座位是按照号数来排的。他自己刚才抽到五号,所以坐在了第五个位置上。而林小竹坐在末座,那就意味着她刚才抽的号数,是第十二号。

平时的比赛还好,无论抽到什么号数,只要你头脑灵活,菜做得好,就不会有什么损失。但这一次比赛不同。试想,一个九十多岁进入弥留之际的老人,有多少精力回答这些人的问题?还每人一问三个。等到林小竹去问话时,估计老圣上连理都没有精力去理她了。

林小竹看到对面夏山担忧的目光,冲着他安慰地微微一笑,便又底下了头去。抽到第十二号,是她运气不好。但既然已成事实,再怨天尤人也无济于事,不如多想想如何能够在此时,她正在把她知道的老圣上的情况集中起来,进行信息筛选和分析。

在她跟袁天野从东越回北燕的马车上,袁天野也曾跟她说过这位老圣上的一些情况。他原是西陵国一个候府的嫡子。小时候也曾年少轻狂,在京城里招猫逗狗,极为顽劣。西陵国在他十八岁那年,曾发生了一次大地震。他领了皇命,到那地方救灾。杀贪官、惩污吏,身先士卒,令行禁止,把那地方即将要出来的一次大混乱平息下来。当时的西陵皇帝看他是个人才,便让他做了当地的巡抚,命他带着当地人重整家园。他这人确实有本事,跟皇帝一阵讨价还价,获得了施行新政的权利,不过短短五、六年的功夫,便让那个地方的经济复苏起来。最后被他前头的老圣上看中,做了一代轩辕圣上。而在他担任圣上期间,南海国和西陵国因为一些摩擦,发生了争执,西陵国皇上一怒之下出兵南海,眼看就有一场大战,是这位老圣上带兵镇压了他们,并公平合理地处理了矛盾纠纷。回头又不顾那位西陵皇帝是他的亲外甥,捉回轩辕城囚禁了三十年,另选了一位皇子做了西陵皇帝。他是一位平正廉明又极强势的执政者。

那么,这样一位老人,在他临终之前,会想要吃什么样的食物呢?他应该也跟现在的老爷子一样,这一生走遍了轩辕朝的旮旮旯旯,吃遍了天下美食吧?在千帆过尽之后,会不会反璞归真,想念家乡的口味、思念家人所做的食物呢?

听说,这位轩辕老圣上,十七岁时就已娶妻,娶的是西陵国一个名门闺秀。

想到这里,林小竹有些遗憾。轩辕四国,她只有西陵国没有去过。西陵国的美食小吃,她了解得并不透彻。而那位西陵闺秀,想必已经作古了吧?“出来了,出来了。”屋子一阵骚动。

林小竹抬眼朝外面一看,只见那个一号正从屋子里出来,脸色沉郁,眉头紧琐,看样子对于老圣上喜欢吃什么,心里并没有底。

厅里的人既忧心,又有些欢喜。忧心的是一号作为最先进去的人,占尽了优势,却没能得到有用的信息,那么换了他们,怕是不那么容易;欢喜的则是一号没了机会,那么自己或许就是那最幸运的一个。当下众厨子心里各怀心思,暗自思索一会儿进了屋子,应该如何问话才能得到最有用的消息,一时之间,厅里一片安静。

“二号,请过来。”马朝在外面叫道。坐在最靠门边的二号,闻声便走了出去。至于一号,由被院子里的丫环带离了院子,大概是回马车上去了。

如此一个个地进去又出来,出来时脸上或沉思,或困惑,或沮丧,表情各异,看得后面几个号数的人心里惴惴的。而夏山从屋子里出来时,就是一副沉思的样子,顾不得看厅里的林小竹一眼,便皱着眉头匆匆出去了。

待得轮到林小竹,已是上午巳正,离一号进去的时间相距有一个多时辰了。林小竹听到马朝的叫唤,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朝正屋里走去。她早就拿定了主意,进屋以后,以观察为主,问话为铺。

既然主办主出了这么一道题目,绝不会她问一句:“老圣上,你喜欢吃什么呀?我给你做!”就能得到答案的。他们既然选了这么一个身体病弱、身份特殊的老人来做题目,一定是想要厨子细心观察,耐心询问,体贴入微。

所以一进门,林小竹便开始观察起屋子里的摆设来。只见一进去是宽大的厅堂,堂上跟其他家庭里一样,摆放着一个条案,案着摆放着花瓶等物;下面是一张八仙桌,桌旁放着椅子。只是下面客座下的椅子却比一般家庭多出四张,可见这里经常有客要招待。墙上挂着各国皇帝和书法大家的字画,算是比较特别的,彰显着老人家身份不凡。至于屋里其他的摆设,则整洁、雅致、大气,倒也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来。

右转,往东屋进去,经过两层帐幔,便是老人的卧房。林小竹环顾了一下屋子里摆设,觉得跟那些名门贵族家里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案台上放着的一些摆设,极具西陵风味。看样子,老圣上对家乡还是很有感情的。

再往里走,便见一张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个老人。这雕花大床由紫檀木所做,雕工精致,上面刻的诗书字画,虽然很是雅致,却也看不出特别的地方来。而床上的老人,须发全白;虽然满脸皱纹,还有些老人斑,但看那气色却还不错,此时正闭着眼睛,不知是晕迷还是熟睡,表情却极安详。因天气热的缘故,湖蓝色的绸缎被子只盖到了他的胸前,两只手露在外面,平放在床的两侧。

马朝领着林小竹,走到离床还有一米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了林小竹一眼,示意她自己上前去。林小竹缓缓走到床前,看着老人那安详的面孔,心里暗叹一声,颇不忍心把他唤醒。

虽然在她想来,这老人必然不是病重,也还不到弥留之际,否则老爷子绝对不会让人来打扰他。而且看他的气色也还不错,身体状况应该还不错。唤醒他问上一两句话,应该并不大碍。但她觉得,前面已进来了十一个人,哪怕是每人只问三句话,也把老人折腾得够呛吧?此时老人既已安详地睡去,她何必为了区区一个比赛的虚名,去打扰一个九十多岁老人的睡眠呢?更何况,她真能从老人的嘴里问得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吗?不管她问的问题再有技巧,她叫醒了这位老人,那就是没有悲悯之心。被唤醒的老人又怎么会好好回答她的问题呢?

或许,这正是这道题目所要考查的目的所在吧?

一个厨子,如果没有怜贫悯弱的情杯,没有一颗爱心,是做不出美味的食物来的。因为,美食本来就是上苍赐予人类最美好的礼物,没有一颗感恩的心,怎么能用那些珍贵的食物做出美食,呈献给想要伺奉的人面前呢?

第四部 美食连锁 第三百二十章 一场爱恋

她默默地看了床上的老人一眼,缓缓地弯下腰去,对老了一躬,便转过身,轻声对马朝道:“老人既已睡着,就不打扰他了吧。”

马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那咱们出去吧。”

“等一等。”林小竹晃眼间觉得自己刚才躬之间,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她飞快地转过身去,定睛向床上的老人看去。

怎么了?莫不是又反悔了?马朝看着林小竹朝床上走去,微微摇了摇头,停住了脚步。

“这是什么?”林小竹走到床前,低下头去看向老人的手。只见那只苍老的手紧握着拳头,放在床边。而那指缝里,隐约露出一个粉红色的布角,因这布角露得很少,而且虽然是粉红,但颜色已很旧了,旧到不注意看,都看不清楚颜色。所以站在床前如果不仔细,根本看不出这点布角来。

不管这位老人身份状态如何,想想今天的考题,那么这个布角,就很重要了。试想,是一个进入弥留之际、随时撒手人寰的老人在临终前,手里紧紧握着的,必然是他心里最惦记、最放不下的东西。而轩辕老圣上,出身世家,显贵一生,他什么东西没见过、没拥有过?何以一块褪色得看不清原色的布角,还要这么珍贵的紧紧拽在手里?可见他放不下的不是这块布角,而是这块布角所代表的人。而这布角又是粉红色的,很显然这东西跟女人有关。

那么这个女人,是老圣上的红颜知已,还是他已去逝二十年的妻子呢?

林小竹回过头去,看着马朝,轻声问:“我能看看老圣上手里握着的东西吗?”

马朝闻言,朝老圣上的手上看去,看到那露出来的布角,愣了一下,又抬起头来看了伺立在床边的丫环一眼。

马朝是现任圣上老爷子手下的得力干将,以前常跟老爷子来探望老圣上;而且今天的比赛,主办方跟床上的老圣上通过气,又吩咐过这些丫环要配合比赛的。所以丫环对他的身份十分清楚。见马朝向她看来,忙道:“那块手帕,是老圣上今天早上让我们翻出来的。拿出来后他看了很久很久。”

手帕?听到这个词马朝和林小竹的眼神都微微一凝。

马朝很清楚,老圣上的身体并不是很虚弱。他虽然九十多岁了,却还能在这么大的园子里走上几圈,平时更是喜欢跟人聊天,在厅堂里一坐就是两三个时辰。今天之所以有这么一出,还是因为他老人家听到进行厨艺比赛后,感觉有趣,也想凑个热闹,便特意叫了老爷子来跟他讨价还价了半天。

老爷子考虑到二十个厨子每人问三个问题,并不会把他给累着,才有了这么一道题。否则以他老人家的身份地位和年纪,便是天塌下来都没人敢来折腾他,更不要说这么一场可有可无的厨艺大赛了。

正因为马朝知道老圣上这情况,今天看到他躺在床上,装着奄奄一息的样子,每个厨子进来,他都闭着眼睛不说话,即便有厨子大声叫他,他睁开眼睛看上两眼,说上两句话,那也是漫无边际,离题千里。马朝就觉得既好笑又奇怪,不知这位老人家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老圣上手里竟然还拽着粉红色的手帕,而且还是早上特意翻出来的。看来,这才是今天的考题了!

想到这里,马朝不由得暗暗佩服林小竹观察细致。刚才那些男人进了屋里,每个人都站在床边,只满心想着自己的问题。胆子大的、对比赛结果比较重视的,就上前唤醒老人向他问问题;忌讳老圣上身份、胆子小的,就站在床边纠结自己到底是问还是不问;有那么一两个沉稳、有悲悯之心的,观察也没那么仔细,或是看到了也没想着要问问这跟食物没关系的东西。

想明白了这些,马朝自然不会阻止林小竹去探研这东西。他转过头,对林小竹道:“好你看吧。”

林小竹走上前去,动作极轻地将老人的手翻过来,缓缓地将手帕从他手里抽出来。这手帕是丝绸的,极滑极细,并未用什么力,便被她抽出来了。只是这手帕一离开老圣上的手,他便睁开了眼睛,一把将手帕又抢了回去,紧紧地放在了胸前,嘴里还喃喃道:“手帕,手帕……”

“老圣上,我看您手里手帕很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您能不能把它给我看看?”林小竹见老圣上醒了,静了静神轻声问道。

老圣上将脸转了过来,看了看林小竹,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把手帕递给林小竹。

林小竹将手帕打开,只见上面绣着一簇盛开的木棉花,绣工极好,那木棉花像是活的一样,栩栩如生。她的目光并没在那幅图上停留多久,而是细细地看着上面的刺绣。她虽然不懂女红,但在东越的那些日子,曾跟萧潇手下的那些婆子们学习过如何识别面料,如果识别绣工。要在上层社会的贵妇圈子里做生意,她们打交道是免不了的。只有熟悉她们喜欢的东西,才能跟她们找到共同话题。本着这个目的,她学习得尤其认真。

“这是玉家绣法!”看清楚手帕上绣工,林小竹大喜。玉家绣法,是西陵国俞州城玉家的传统手艺,这绣法极为复杂,而且从不外传,流世很少。物以稀为贵,售价极高。最重要的是,俞州城正是老圣上当年做巡抚时管辖过的地方。如果这手帕真是今天的考题,那么查出这手帕的拥有者,就至关重要。要查也并不难,只要去玉家绣坊去查一查,就能知道当年有谁买走过这块手帕,因为出产的绣品少,玉家绣坊每卖出一件绣品,都是有记录的。

老人似乎有些意外,静静地看了林小竹两眼,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林小竹不等丫环动手,便亲自上前,扶起老人,拿了旁边柔软的小被,折成长方形,垫在床头上,让老人靠坐在上面。

“你识得这手帕上的绣法?”老人听了“玉家”两个字,显然有些激动。

林小竹点点头,应道:“是。”她知道自己应该谨言慎行。要知道比赛的规矩是问三个问题。刚才她已问过一个问题了,现在说话,便得万分小心才是。

老人听了她的回答,只点了点头,拿过那个手帕,看了看,叹了一口气,便不作声了。

林小竹知道是自己该问问题的时候了,想了想,道:“老圣上,我能知道这块手帕的主人是谁吗?”如果这是考题,她相信老人必然不会刁难她的。

果然,老人看着手上的手帕,道:“这是我年轻的时候收到的一份礼物。她姓玉,叫玉簪,是玉家绣坊家主的女儿,绣得一手好绣活。当年我到俞州城办事,正遇上她家里遭了祸,帮她家平息了那场麻烦。

那时我才二十二岁,正是年轻英俊的时候。她又长得极美,人又极温柔,我们便相恋了。只是她知道我家中已有妻室后,死活不愿意嫁给我。我伤心之极,拿了她这块手帕,离开了那里。后来我让人去打听,说她一直未嫁,却在我离开的那年,生了一个女儿,算了算日子,那正是我的女儿。我再去找她,她却不愿意承认那是我的女儿,也坚决地不肯跟我走,更叫我不要再去打扰她。”他伤感的叹了一口气,却不说话了。

“那么,当年她是否曾给您做过什么吃食,让您终生难忘?”林小竹终于问到了核心问题上。

“吃食?”老人用手指抚摸着那红艳艳的木棉花,满脸的回忆,呢喃一般道,“她最喜欢给我做一种粥,那粥的味道,让我至今不忘。”说完,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手帕放到了胸前,闭上了眼睛。屋子里一片寂静。

林小竹再没开口,只看着老人那略带伤感的面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去,朝门外走去。此时她的心里,没有比赛,只有伤感。不为老人,而为那个叫玉簪的女子。一场爱恋,一生孤独,不知她是否觉得值得,她又是否后悔过当初把身心都交给了这个有了妻室的男人!

想起袁天野即便忍得非常辛苦,也坚持着要等到新婚之夜才要她,给予了她最大的尊重,林小竹这心里,便暖暖地涌上一股感动。

她走出正屋,走出老圣上的宅子,然后对跟在后面的马朝道:“我要一匹马,我要去俞州城。”既然这就是题目,既然她已触及到考题的核心,只要她想得到这第一名,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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