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这厢有礼-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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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吐出的话语，没有那种疾言利色，却让季亚云心头笼上一层冷意。他是说过，他要娶林月儿，此生不变情的，可是为何，如今快要得到了，他却是感觉不到原来的那一份狂热呢？他竟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又想起了那一张淡然倔强的小脸，眸中那坚定与聪慧，那淡然与冷漠……甚至每一个一颦一笑，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常浮现……

季亚云拿酒的手顿了一下，眉头蹙了蹙，“我与凝心已不是夫妻了，我……休了她。”

“你……休了她？”君无泽说这话眸中分明有这不敢置信与怀疑。

季亚云点点头。

君无泽轻勾唇，漆黑如子夜的瞳中划过一丝流光，竟有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淡笑容，“这不正如你所愿，你如今什么也不要担心了，娶了你那位青梅竹马。若是有人嫌你那位身份卑微。我便认她为义妹，一定叫你满意！”

季亚云抬头，又低头，再抬头，欲言又止，半响，才道：“我们喝酒吧！”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清风散乱了一湖秋色。

既然季亚云回来了，临京城内的事又告一段落，季平志自然是要带着季家众人先离开的。

第二天，莫凝心踌躇着，小翠喊了她好多声，才回头。众人都已经准备出发，就在等她。

莫凝心吸了一口气，走到季平志身边，欠身，“凝心在这儿还有一些事未完成，就不与季老爷回去了，劳季老爷回去后，帮凝心向老太君请安问好。”这一番话，连凝心自己都有点吓到了，她怎么就这么直接地说了出来。只是若是不说。这一路上还要与季亚云装夫妻，还要喊季平志与上官夫人爹娘，受着他们对儿媳妇的亲昵……种种的种种，她不想与他们同行。

季亚云眼中闪烁的不明情绪，对一脸怔愣的季平志说道：“爹，我和凝心已经不是夫妻了。我休了她。”

莫凝心无意识地抬头，正好撞进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没有了以往的光彩明亮，只听他近乎淡漠开口：“我和凝心的缘分，结束了。”

季平志面色黑的都快冒烟了，什么料也没料到这个结局，老太君当初是为了增强两人的感情，才让他们一起来临京，没想到……“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

“我和凝心本就对彼此没有感情，所以，我休了她。”季亚云说道。

季平志面色冷峻，点点星火在眸中跳跃，若不是心疼季亚云身上还有伤，不忍打他，只能颤抖的举起手指着他的鼻子，“你这个孽障……”

莫凝心举步上前，还未说话，季平志就说道：“心儿，莫怕，你与我回去，回去我替你做主，这休书不算！”

莫凝心低垂下眼帘，“谢谢季老爷的好意，凝心心领了。其实这份休书是凝心叫亚云写的，凝心自问在季家，难孝婆婆，与丈夫甚少情意，实在难任季家儿媳妇，所以，休书之事，是凝心自己要来的，亚云只不过是听了我的话。”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所以，也请季老爷不必为凝心担心。”

她说话说得如此泾渭分明，季平志愣了半晌。倒是上官晚衣问道：“这真的是你的主意？难道你看不起云儿？”

莫凝心抬头，又摇头，“不是，是凝心配不上他。”

秦大鹏在一旁喊道：“难道你听不懂吗？他们两人没有感情，你的儿子他早早就有心上人了，看不上心儿。”

上官晚衣神色复杂的凝视着她，又看看秦大鹏，道：“他喊你喊得如此亲密，难不成与你真的有什么？”

“娘！”季亚云着急道：“你在胡说什么？”

耳边一阵嗡鸣之声，她的话让莫凝心感到震惊。就上官晚衣算不喜欢她，她怎么可以这么污蔑她、怀疑她？她身为女子又如何不知女子的贞洁何等重要，她就死凭着一封信一句话就质疑她的操守？只知道上官晚衣不喜欢她。如今她都已经要离开季亚云了，她还要冷言相对？莫凝心正要讲话，却被秦大鹏抢了话，“我是喜欢心儿，怎么了？她都已经不是儿媳妇了，是你儿子先负她的，你倒不说说你儿子，说她做什么？”又说道：“我和心儿，光明正大！”

莫凝心叹了一口气，不用说了，没有的事大抵也被秦大鹏说有了。

“再不走。你们天黑也到不了下一个城镇。”君无泽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季老爷，上官夫人，亚云，你们该起程了！凝心就留下来与我一起走。”他笑道：“我保证会把她安全的送回京都的。”

太子都开口了，季平治只能拉着上官晚衣上马车。

小翠很舍不得莫凝心，拉着莫凝心的手，恋恋不舍道：“二少奶奶，你回来以后，一定要来看我。”她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悲伤，说着说着声音哽咽，眼圈也红了。

莫凝心心一动，笑道：“我会回去的，凝语还在那儿呢！”眼睛一转，看到季亚云，她对她浅浅一笑，从昨日回来，两人都避免不见面，遥遥相隔，是刻意而为，就是怕去面对他。

她走过去，淡淡道：“凝语还要再麻烦你一段时间。我回去，就去接她。”

季亚云笑道：“不客气！这么客气做什么！”

莫凝心再等了等，见他再无其它要说的话，不过，他静静地站在那儿没有再说话，也对，他能对她说什么呢？春花秋月难忘相思忆，他可以回季府与他最爱的女人卿卿我我，两相倾诉。如今，他们能说得，也不过是这堂面上的客套话了。

她笑了笑，像平常一样，“路上小心！”

季亚云凝凝视着她，也是一笑，“你也是！”

“还有，”莫凝心扬唇一笑。“恭喜你！恭喜你与月儿百年和好，早生贵子！”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反复在心里念这段话，心底的酸涩、心痛一些不该有的异样感情，才渐行渐远。

季亚云又笑道：“我也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说完，转身跃上马，执着马缰，不曾回头。

莫凝心始终是一片清冷的样子，直到他们消失在眼前，才低敛着眼睑，面色如常的走回驿馆。

“凝心，回去多穿些衣服！”君无泽看着她单薄的身子，说道：“天冷！”

秦大鹏也说道：“是啊，心儿，我们回房吧！”

这个秦大鹏，声音大如洪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与他真有什么。

君无泽幽深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快速掠过，转瞬即逝。

夜晚，突然听到有人在喊捉贼，莫凝心打开门，思量着是不是一阵烟回来了。

不远处一个黑影一闪，向着此处跃来，进了，他摘下脸上的黑布，飞到她的面前，露出张开心惊喜的脸。

莫凝心捂着头，“你怎么不从大门正大光明的走进来呢？”

一阵烟笑道：“你不觉得这样才惊喜吗？”这个人，怎么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侍卫走近，莫凝心道：“自己人！”侍卫恭敬地退下，禀告太子去了。

一阵烟不客气地走进莫凝心的屋里，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的喝进去。

莫凝心笑道：“看你的样子，一定是查到些什么了？”

一阵烟吐吐舌头，“我找到的证据一定可以将万博文打入十八层地狱！你相不相信，万博文简直就不是人！”

莫凝心却只是一脸平静，不喜不怒，其实她早就怀疑万博文做了什么，虽然她没有研究过如何长生不老，只不过，一些杂书里却有一些古怪的偏方，她看得出来，万博文能保持不老，必有些猫腻。

“等太子来了，你去跟他讲吧！”

第二卷　迷失　第八十一章　新生活

第八十一章　新生活

一个月后，已经物是人非。

龙门街口的轩品楼大张旗鼓的开张了，由于它食物精美好吃价格便宜，所以一时宾客满堂，坐无虚位。

莫凝心坐在二楼雅座，斟了一杯茶，闲懒的坐着。二楼都是些雅座，不像楼下喧嚣拥挤，不过，纵然雅座间隔着屏风，依然挡不去那些窃窃的言谈，百姓间的茶余饭后谈资。

在这个月还有一件事引起百姓哗然的，那便是季家二公子休了原来的妻子，要娶他的一个小丫头为侧夫人。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季家二公子原来的妻子如何如何不讨丈夫欢喜，如何如何嫁入半年不到就被休掉……

诚如，此刻。

“料想那莫凝心也真是可怜，讨不得丈夫的欢心，被一个小丫头给比上去了！”

“要我说，那莫凝心一定是个母夜叉，季二少爷迫于指腹为婚的约定才娶她，娶完后一直躲她，三天两头的在ji院，要么就躲在商号里不肯出来！你们想看看，季二少爷是何人？在风月楼里，哄着所有女人都开心，哪里见他这样躲着人的。所以，我见那莫凝心一定是是在不堪的人，季二少爷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话说那季二少爷虽然风流滥情，可是这次是真的对他的丫头动情了！不然，他怎么会在季家祠堂跪了三天，硬是要娶那个丫头呢？这等痴情还是看得出来的。”

“唉，不管是怎么说的，想那莫家小姐也可怜。嫁入季家，还没享多少福，便被赶出来了。季亚云却是对她实在无意。可也不能这样就休了人家。一个女子的名节倒是被她毁了。”

“才不是这样呢！”一个人反驳道：“我听说，是那莫凝心做错了事！跟季府两位夫人都不和，对姨娘也不好，我还听说……”那人故作神秘状：“莫凝心在外头偷汉子了！跟别的男人有一腿！”

“啊？”这话一出，满座哗然。“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满意地环视四周，道：“问得好啊！我是怎么能知道的呢？”他颇为得意地道：“那是因为我有一个朋友在季府当差。我就是听他说的。”

“错了！”一人实在忍不住插嘴，极不爽快地朝那胡言乱语的小伙子瞪了一眼，“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莫凝心根本就没有偷汉子。是那季亚云为了休掉她胡编的。”

“啊？”众人又是哗然。

那人低声道：“那是因为季亚云早就在娶莫凝心之前，与他的丫头暗渡陈仓，你想看看，季亚云为人那么风流好色，能不和漂亮的丫头有一手吗。男人花前月下，什么话也说得出来，就答应一定会娶那个丫头的。可谁料到，莫凝心一出来就变了，季亚云见莫凝心长得好看，竟趁夜偷偷进了莫凝心的闺房，坏了人家的名声。”

“是啊，是啊！”低下的人附和道：“是听说过这件事。”

“于是，逼得莫凝心不得不嫁给他。”那人一双眼睁得溜圆，往人群里一扫，见大家都同意他说的话，不禁满意道：“莫凝心嫁给季亚云后，那是受气啊！为**子都希望自己的丈夫能有所作为，于是盯着季亚云要上进，学习一下他的哥哥弟弟。可是，狗改得了吃屎吗？那季亚云哪里听得进去，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每天恨不得在外头花天酒地，夜不归宿。”

说到此处，他又停了停，摇头说道：“莫凝心是多好的女子，只不过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那季亚云见莫凝心管得紧，怀恨在心，恨不得将她休掉，于是，与那个小丫头花前月下，两人商量着要怎么把莫凝心赶出季家，那丫头早就恨透莫凝心了，诬陷莫凝心偷汉子。两人一拍即合。季亚云还答应那丫头一定娶她。”

“于是乎……”那人执起袖子拭去额间因说得激动而沁出的汗珠，愤愤然说道，“那季亚云简直不是人！”

“莫凝心走了，他就能新婚燕尔，再多娶几个女人回来！多迫害一些良家妇女！”

唉，此人当真是想象丰富生动说得栩栩如生！

众人一阵嚷嚷，皆再骂季亚云狼心狗肺，一时间雅座内气氛极为热烈。

“你是怎么知道的？”先前那小伙子不服，问道。

“我啊！”那人嘿嘿一笑，“你有人在季府，我就不许有人在吗？”

那小伙子站起身来，不服气道：“我的朋友是季家上官夫人院里的家丁！”

那人昂首挺胸，一点也不气弱，“我的朋友是原二少奶奶的贴身丫头，上官夫人当然是相信自己儿子的，即使季亚云说莫凝心是猪变的，她也会相信的。谁才是最正义的，那一定是离季亚云和莫凝心最近的人，因为她们看得最清楚不过。你说，是你的对，还是我的对？”

那小伙子垂下头，于是，众人更是以为如此。

隔壁雅座，莫凝心捂着头，听着那人在滔滔不绝地大放厥词，真不是件好事。抬眸，却见一人穿着一件粗布衣，肩膀上搭着条毛巾，手里拿着一壶茶水，对着她笑嘻嘻的吆喝道：“茶水来了！”

莫凝心捂着头，看着他一眼，“一阵烟，你也太胡闹了，你是跑堂？还是说书的？这样话，你也编得出来。”

一阵烟不由呵呵地笑了：“我是在为你说话，帮你把季亚云骂得狗血临头。你还不感谢我？”斟了一杯茶，莫凝心要伸手接过，他却径直自己喝掉。

“一阵烟……你……”无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活宝，莫凝心的头更痛了，“你还是快点去送茶水，要不然，迟了，你这月的月俸就没有了！”

一阵烟笑嘻嘻的把杯子换回桌上，又重新拿了一个杯子，斟满茶水，还不忘记调笑一番：“哇，美人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连喝过的杯子都那么香！”

“一阵烟……”莫凝心忍住笑意，板住脸，“再耽搁下去我可真要叫秦大鹏是要扒了你的皮了。”

一阵烟哎呦一声，“我好怕！”可看那样子哪里害怕了，他朝她眨眨眼，一溜烟跑出去又跑回来，“美人该多笑笑！板着脸不好。”

莫凝心被他逗得没办法，展颜一笑。

第二卷　迷失　第八十二章　酒馆闹事

第八十二章　酒馆闹事

二楼扶梯进口处。晃过一抹浅碧，过了一会儿，便听见那清朗的声音唤道：“江南。”

莫凝心转头，漂亮的唇弯起，道：“二少兄。”

君无泽端坐他的对面，“这轩品楼生意还真不错！”

莫凝心笑道：“二少兄三天两头来这儿一次，连带着一些达官贵人也来，酒馆生意自然好！”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喝茶！”

君无泽眼里带着笑，喝了一口，“我今日来是来告诉你一件事情的。”

“哦？”莫凝心问道：“万博文被抓到了？”

万博文窃抓童男心炼丹吃之以求长生不老的事曝光后。君无泽带着一队人马找到万博文房间里的密室，找到尸体，还有袅袅升起的香火的炼丹炉。证据确凿，如此大罪，应诛九族。若诛九族，皇上岂不是也算在内。闹不过万贵妃的软磨泡影，皇上只是将万博文只是被关在大理室里一直搁着，突然没几天他却消失不见。

莫凝心尽管没有亲眼看到，听一阵烟口述却也想得到场面是如何的恐怖。

“不是。”君无泽细长的眼眯起，伸手拿出一张请柬，“季亚云要成亲了。你要与我去喝喜酒吗？”

有片刻的怔愣。两三重屏风处窃窃私语声复又响起，“呀，我才听人说，季家二少爷要娶小老婆了。这季家二公子在祠堂跪了三天，听说，上官夫人也去陪跪，季老爷才答应的。只是，好像老太君并不高兴，从二少爷回来后一直闭门不见……”

“只看新人笑，难闻旧人哭……二少爷可真狠，刚刚休了就要娶妻。”

“是吗？”她轻轻一笑，脸上一片坦然，并无丝毫的难为情与难堪，“恭喜他。”

君无泽水润的眸子滞了滞，道：“我认为，这件事，你还是知道的好。所以才……”

“那是，我该知道的。”淡然如菊的笑容，“毕竟我们还是朋友一场。做不了夫妻，我还可以做江南。”

君无泽释然，”亚云对我说，过几日要来看你。我们三人再把酒言欢。”

“好。到时我一定拿出轩品楼的拿手菜，最好的酒，不醉不归。”

秋高气爽，明晃晃的太阳照得人也生起一股懒散舒懈的倦念。看来，她不能休息，一休息就慵懒起来。慵懒起来就会胡思乱想。

君无泽透过窗子望着底下的人群不息的长街，笑道：“你可记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在这里。”

“是。”莫凝心浅浅一笑，“当时若不是你我就被马撞到了。按理来说，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哎，她还拿了救命恩人的钱财，待会儿叫绿琪清点一下帐，把银子还给人家。

君无泽笑道：“是我的马差点撞到你。”他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幽幽道：“那我真要感谢那个对马做手脚的人，若不是他，我还定不能遇见你。”

莫凝心一愣，眸光微幽，君无泽的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对她诉情，于是，引开话题，诧异道：“马有问题？怎么会这样？谁敢对太子下手？”她有听说过朝中关系，每日在酒馆坐在一会儿，就可以知道朝堂官场上民间的许多事。

君无泽道：“当时那匹马中了暗器，暗器上有剧毒，没一会儿，便暴毙了。”轻轻一叹：“也罢，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

莫凝心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做人若可以做个痴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关心，这就好了。偏偏什么都知道，那才是最累人的。

君无泽，他不是个糊涂虫，在皇室，若不是最强的，那便不能保护自己！累；而她自己也摆脱不了人世间的八苦，所以，她也累。

累人，累己，累心。

正说着，便听到楼下传来争吵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喧闹让莫凝心站起身朝楼下走去，一个穿着光鲜的男子带着大群人手握着木棍不怀好意地围住秦大鹏，而秦大鹏抢了其中一人的木棍，倔强地瞪着一双眼。

这是什么回事？莫凝心只是略微蹙一下眉头，她上前，笑道：“各位大人，有何事慢慢说，何必大动干戈？”

“你的伙计偷了本大爷的东西，”为首的那人口气嚣张极了，“给我砸了这里！”

秦大鹏一声冷哼，“老子才没偷你东西！是你这个兔崽子，东西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赖在老子身上。”

那人见秦大鹏仍是一副荤素不进的讨厌样子，顿时心中火起，指着他。道：“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就罚酒！”

莫凝心一看这架势不对，转瞬又换了笑脸。仍将秦大鹏挡在后边，“这位大人，有谁看见是我的伙计偷了东西的，请站出来。大人怀疑我的人，也要讲真凭实据。”

周围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却无人站出来说话。

莫凝心笑道：“并没有人说看见我的伙计偷了东西。莫不是大人自己落在哪儿了吧？”

那人气急败坏，骂到：“就是他偷的。老子说是他就是他。”

秦大鹏怒火欲烧，恨不得与他们干架一场，却被莫凝心的眼神给抵回去。哪里有这样胡搅蛮缠的人，莫凝心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生意人对谁都要笑好。心中以动，长身而立，冲着面前的人拱了拱手，“如果大人一定认为是伙计偷了你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多少钱可以买到，小人这就赔给您。”今日，就消财免灾。

那人倒是没想到莫凝心那么好说话，愣了愣立即反应过来，“我的东西可价值五千两黄金，你有吗？”

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气。莫凝心皱眉，这人，分明就是狮子大开口，不是真的丢东西，就是来找茬。面色一沉，也不再客气，“没有钱。”

那人朝自己的手下吼道：“听到没有，还不快将这里给我砸掉！”他自己伸出混子朝前面打去。秦大鹏见莫凝心将要被打到，急忙挥起手臂便要阻拦，可还没出手，那人已经重重的摔了出去。滚了几圈。

几个茶杯从他身上滑落下来，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一变故来得那般突然，众人一瞬间皆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痛死了，痛死了……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扶我。”那人躺在地上哀叫道：“谁？谁干的？”环顾四周，却没看见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那人继续怒吼道：”有种你就给少爷我出现，不然……等我找到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话未说完，一个茶杯突然袭向他的嘴，只听他一声痛呼，捂着唇在原地跳个不停，“哎哟！哎呦……”

“少爷……”随行的下人瞪着眼看向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倒是被这诡异的气氛也吓住了。

莫凝心扯了嘴角，淡淡道：“你们家的少爷怕是伤得不轻，还不快点送他回去疗伤。”

那锦衣男子在一群人的拥护下捂着嘴巴离开。

莫凝心转过头，抬起头，对站在二楼楼梯口站着的君无泽拱拱手，以当谢意。

一阵烟凑过头去，脸上满是不快：“心儿，你偏心，你谢他就不谢我，那第二个茶杯就是我扔的。怎么样，准吧。”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做了事想要夸奖的小孩。

莫凝心轻轻一笑，拱手道：“谢谢一阵烟大侠。”

“不用，不用。”夸他几句，他乐上天了。

莫凝心回头，却见秦大鹏正低着头站在那儿，底下的拳头咯吱作响。心中的某个地方蓦地一软，走过去，道：“不服气？”

秦大鹏眼里满是森寒的光芒，头却依旧沉沉地低垂着，“不敢。你叫我不要惹是生非。若是平时，老子……我一定把那些兔崽子宰了。”

“大哥，小弟和你一样的想法，下次，我们在外头再遇到他们，我们就宰了他们。”一阵烟嘿嘿一笑，看了一眼莫凝心。“我们不在酒馆里杀人，就在外头。她管不着我们。”

莫凝心莞尔一笑，却没有说反对，转问道：“绿琪还没回来？”今早她叫绿琪去外头请些说书或是艺人来酒馆表演，这一去就是大半天，傍晚了还没回来。

“想必是瞧上哪个漂亮的公子哥儿，跟着走了。”一阵烟一脸戏虐。

莫凝心笑了，“你以为她像你，看到美女就眼巴巴的盯着人看。”话说着，眼神一瞟，却见秦大鹏也咧嘴笑开了，“好了，去干活吧。若是绿琪回来了，叫她来找我。”

上了二楼，却见君无泽若有所思地站在那儿，唤道：“二少兄。”

君无泽眸光闪了又闪：“刚才那些是何人？”

莫凝心笑了笑，“大概是其它酒馆派来生事的，没什么大碍。”

“如果有下次呢？”

莫凝心怔了怔，如月华一般清亮的眸子看着他，笑道“二少兄，我这儿也不全是吃素的，还有秦大鹏和一阵烟呢，应付几个闹事的，自认绰绰有余。当然了，除了些别有用意的。”

其实她未尝不知道这件事有些奇怪，自己酒馆才开门就有人来闹事？而且，若是有些关系的人，都应该知道太子殿下经常关顾这儿，怎么还有人有这个胆量？只不过，她想息事宁人，不该她知道的，她也不想知道，图遭麻烦。

第二卷　迷失　第八十三章　请掌柜

第八十三章　请掌柜

“而且啊，”莫凝心轻松地笑笑。“今天是特例。平时的客人其实都还是对人非常客气尊重。除了今天。”

她一张小脸微仰着，明眸闪烁，仿佛吸走了天上的星光，“所以，二少兄不必为我当心。”

君无泽终于微微笑了笑，说：“好。”手腕翻转，将那枚画着天龙玉佩放在她的手心，手指轻轻一紧，就这样顺势握住了她，“上次，这块玉佩没还你。以后若是有事，就带着玉佩来找我。”

莫凝心微微蹙眉，那块玉佩上次在驿馆门**给他的侍卫之后没拿回来，以为君无泽拿回去了，现在，他又给她了。

还没拒绝也没有收回手，君无泽将她的手握住，温暖道：“好好收着。”

………………………………………………………

莫凝心从临京回来的时候，顺带去季家接了凝语，还为绿琪赎了身。两人在轩品楼里一起共事。毕竟是两个女子，初经商道。难免有些力不从心。诚如，现在。

面对面前摆着的名单，一长窜的条子，莫凝心愣着瞪眼，“这是什么意思？”

绿琪说道：“我今儿走了大半个京都城，有名的戏馆和有名的说书先生的名单，他们各自擅长什么表演，说书有什么风格，都在这儿了。主子，你瞧着我们要选哪一家，哪一个人？”

莫凝心美目圆睁，又端详了半天，笑道：“就请这个说书最好听、交游最为广的且爱说闲事的柳明明来说书。”客人不是喜欢听八卦吗？就让他们议论去吧，“至于歌舞，也不用请戏帮来，就请许个名艺来表演助兴就行。”这样子省钱。

绿琪边听边点头。外头的天气不热，反倒微寒，尽管这样，绿琪额间汗珠细密沁出，可见真的是累了。

她不由心中一动。

其实这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心动，在很早以前，这个女子一直帮着她，为她着想。她早已见惯世间百态，早些年间，爹娘还在时对她阿谀奉承的，爹娘离去后对她冷言冷语的，她都受过。只是绿琪不一样。无论她是什么身份，仍是如此厚重待他，实在令她感动。莫凝心嘴唇嗫嚅了几下，拉过绿琪的手，“绿琪，谢谢你。若没有你，我还不知道可不可以做到这么好。”若说这季家真的给了她什么，那就是绿琪。在她去临京的这段日子，绿琪一人一边操心轩品楼的装修开工问题，一边还要躲过季家严格不行的家规。若是没有她，轩品楼哪里可以这么快开张。

绿琪几乎怔住，随即笑吟吟地道：“主子这是什么话。奴婢哪敢受之……”

莫凝心笑道：“出了季家，我便不是你的主子了。绿琪是绿琪，凝心是凝心，不是主仆关系，若你愿意，也随着一阵烟秦大鹏那样唤我，心儿。”

绿琪赶忙摇头：“不可以的，真都是奴婢该做的。”

莫凝心无奈的看她一眼，“你非要奴婢奴婢的喊吗？这都出来季家了，你也是自由人。我们两个平起平坐。轩品楼就是你的家。”

绿琪感动，嘴唇嗫嚅了几下，“谢谢主……小姐。”她笑道：“以后我还是喊小姐吧。喊心儿真是不习惯。”

莫凝心也不勉强，点点头，说道：“跑了一天，累了吧？回屋好生歇着吧！”

“一点儿都不累！”绿琪赶忙摇头，恍然想起什么，又道：“刚刚我叫人送来这几天的账册，要给你查看入账！”

这次招人，装修轩品楼的钱财，都详细的记载下来，以便查对入库。还有日常花费与先前的估算，差多少或者多多少，都要统计。

这些都要记录成案，交给莫凝心过目、批阅，再存账。

莫凝心点点头，向书桌走去。坐到椅子上，她开始审核查对账册。又回头，对绿琪说道

“你去休息吧。”

绿琪笑道：“哪里会累。我去厨房熬碗莲子羹，就做宵夜。”说完，就出去了。

等回来的时候，却见莫凝心坐在烛光中，一手托着腮帮子，柳眉紧蹙，仿佛有一丝沉郁，望着窗外的夜色，不知在沉思什么。账簿摊开在桌上。

绿琪轻声唤道：“小姐……”

莫凝心回头，低垂的眼帘颤了颤，“你回来了。”

绿琪道：“怎么了？是这账簿有问题吗？”

“嗯。”莫凝心眼神闪烁着飘开去。她是出神了，却不是因为账簿的事，“今日的帐是谁记的？你瞧，这笔帐是怎么回事？”她把账簿递给绿琪，“打烊的时候，我去查过今日的收入，少了十二两五钱。”

绿琪一愣，捧着账簿看了一会儿，说道：“今天的帐是周掌柜记的。我还没有核对。”

莫凝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