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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销魂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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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说来,自己成了什么东西?
想必自己当时被介绍给无牙也是山庄里的人特意安排的,寻常来找乐子的夫人们只怕还没资格靠近这位世家公子呢。
吟惜心里这样一想,便更加烦躁起来,没想到自己来嫖男人,反倒被男人嫖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再想起无牙那晚对她说的话,更让吟惜心里不爽。于是便伸手拿起桌上的酒连干了两杯,才算是将火气压了下来。
香惠见她面色不对,心里也有几分了然,于是便不再提此事。
这时,那两个取水果的小丫头也回来了,拿了各色新鲜的果品来,香惠命她们打开窗户,于外面戏台上的戏便看了个清清楚楚。夏夜微风轻拂,好不清爽。
这边正看的入神,却只听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夹着说笑谈话的声音,不一会儿,只见两位插金戴玉的夫人由几个小公子陪着走了上来。
这阁楼本是雅间,香惠只包了一边给无夜庆生,另一边便被这两位夫人包了去。
常在一醉山庄玩乐,香惠也认得她们,略丰满的是钱夫人,清瘦些的那位是岳夫人,都是兰陵城中有名的风流艳妇。
双方打了招呼便各自落座,那钱岳两位夫人包的都是寻常陪客的公子,虽说也一样俊美温柔,可终究比不上无牙等人。
那岳夫人是个心高的,见吟惜也在这里,便想起了上次在郊外庄园游玩时无牙陪客的情形,于是便笑道:“白夫人,无牙公子今天怎么不在?难不成有了别的相好,就把夫人您忘记了?”
吟惜这里正堵气,听她这么一说,于是便冷笑了道:“岳夫人说的是呢,这一醉山庄里哪有什么真情,他有了相好也是正常的,我自当找别人便是。”
岳夫人见吟惜说的冷冷淡淡的,当真以为她对无牙的新鲜劲已经过了,于是便笑道:“白夫人既然这样说,想必是相中了更好的公子,不要无牙了。那我便不客气了?”
吟惜看着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于是便不言语。
岳夫人此时已经笑着将外面守着的小童叫过来道:“赶问你们无牙公子今日可在庄上?你去找他,就和他说我请他今日来赏戏,前些日子我还得了一件极珍贵的玉器,请他帮我看一看。”
那小童答应着去了。
一旁的吟惜听了这话,便知道岳夫人是要点无牙陪侍,心里不由有些别扭。可细一想他前些天对自己的态度,心里也就释然了,不过是嫖而已,还要什么一心一意呢?
不一会儿,那小童便跑了回来,只向岳夫人道:“禀夫人,我家公子说了,今天日不见客。”
“哦?”岳夫人听了这话奇道:“他可说了是为什么?”
小童道:“无牙公子说了,他只见想见的客人。”
“这倒有意思……”岳夫人笑道:“赶情我是不被他待见的了?”
小童躬身不答话,却已是默认。
夏花落尽成秋色Ⅳ
岳夫人见了只感觉被人拂了面子,脸上一时下不来,于是便赌气不说话。
一旁的钱夫人见了,显然也不大高兴,于是便似笑非笑地道:“我听说这一醉山庄有几位公子脾气大的很,寻常客人不见,原来真是如此。可那时在京郊的庄子里为什么他与无夜公子却出来见了另两位夫人?难道嫌我们皮相老了不成?”
她这样一说,倒让香惠与吟惜脸上过不去,说起来她们比这两位夫人年轻是不假,可女人家都最好面子,如今钱夫人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显然是挑理了。
香惠与她们是相熟的,听了这话忙笑道:“钱姐姐真是牙尖嘴利,本是无牙的不是,现在居然扯到我们两个身上来,拉我们做垫被的,好没意气。”
钱夫人见听她这么说也笑了,于是道:“死丫头,就你聪明!看你叫我一声姐姐的份儿上,我今天就拿出姐姐的款儿来,这里头你面子最大,今天算是卖给姐姐我一个面子,赶紧帮我将无牙公子叫出来罢。”
“这个……”香惠迟疑了下看了看吟惜,这才笑道:“我只怕没这个面子。”
岳夫人听见香惠这样说,便看了看吟惜道:“白夫人,无牙公子可是最亲近你的,前些日子我进了一票蚕丝,是上等货色,今日你若帮我请来无牙,我便将这些白送给你,如何?”
她这一票买卖开的可不小,这批蚕丝吟惜是听过的,最少也值三千两银子,她居然肯为了无牙白送自己,想必是心里有几分诚意。
而且,吟惜自上次与无牙分手时,心里便有些心结,虽然暗中也曾想过不去计较,可却终究过不去这一关。
现在听岳夫人这么一说,她心中便盘算着报复无牙一次,恰好也做一个顺水人情,何乐不为。
心里这样想着,她便笑道:“既然岳姐姐这么客气,我便不再推让了。”说着招手叫来小童,将自己身上常戴的一个荷包递给他道:“拿着这个去给无牙公子,就告诉他是我说的,上次他表现不错,这个赏他了。”
她此话一出口,一旁的香惠不禁一怔,只看着她不语。
小童接了荷包便下楼去了。
“吟惜……”香惠趁另两位夫人不注意的时候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们两个吵架了?”
吟惜却只笑了笑道:“姐姐,你没听岳夫人说吗?那票蚕丝可是上等货色,我可不想送给别人。”
“可是……”香惠本想说:可是你这样明摆着是当众羞辱无牙,他难道不明白吗?
但是话到嘴边,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她是了解吟惜的,这个女人如今能做出这样的事,只怕里面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你啊……”香惠寻思了半天,却只说了这两个字,便不言语了。
吟惜低下头去喝茶,心里不免也难以平静,可想想却又感觉没什么,自己和无牙本就不是什么山萌海誓的关系,牛郎和恩客而已,怕什么?
不一会儿,只听楼下一片脚步声响起,紧接着门一开,却见无牙一席红衣推门而入。
“哎呀,白夫人果然有面子,”钱夫人见此情形忙笑道:“无牙公子,快这边请,我们……”
她的话还说完,却只见无牙径直走向白吟惜,一把抓起她,一用力便将她抱了起来,直向门外走去。
“啊!放我下来!”吟惜在他怀中挣扎着,恨恨地道:“你想干什么?!”
无牙顿住脚步,狭长的双眸中有说不清的目光闪动,冷笑道:“我想干什么夫人您难道不知道吗?”
“放开我!”吟惜被他的目光看得一凛,忙道:“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是山庄的贵客,你难道忘了这里的规矩吗?放我下来!”
“规矩?”无牙嘴角抿起一丝冷酷的笑:“夫人是说伺候客人的规矩吗?无牙可是懂得很,哪一次您不是在我身下求我给您?嗯?”
吟惜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心里又羞又怒,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自以为是,他以为他是谁?想要的时候便要,不想要的时候便走?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对自己?
“叶无牙!”想到这儿她更加气愤,看着他道:“你也太过自信了,没错,你前几次表现的是不错,只可惜我已经尝腻了。”说到这儿,她笑了笑道:“你也知道,我一向喜欢新鲜,你那一套我已经不喜欢了!”
“你说什么?!”无牙的脸色一变,目光锐利的几乎将她刺穿,恨恨地道:“你再说一遍?!”
吟惜被他这么一说,不由一怔,可骨子里那份不甘心地劲却又涌了上来,于是只紧咬贝齿道:“我说我尝腻了你!不想再见到你!”
“你……再说一次!?”无牙狠狠地看着她。
“我再说一百次,我不想再见你……唔……”未等吟惜说完,无牙手上一用力,便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狠狠地吻住了她。
“嗯……唔……”吟惜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过他的掌握,他狠狠地吻着她,几乎将她的呼吸全部吞没,有用的手臂让她几乎没有呼吸的力气,只有他灼热的呼吸。
吟惜被禁锢着,心里却不肯服输,嘴上狠狠地一用力,便尝到一股腥味。
“你居然咬我!”无牙终于放开她,用力掐住她的下巴:“你再咬一次试试?我会让你一辈子也下不了床!”
吟惜喘息着,恨恨地看着他,嘴边还留有一丝血渍。
此时的她鬓发散乱,薄衫半褪,呼吸不稳,当真我见尤怜。
无牙的眸色一深,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便又吻了过来。
“啪!”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吟惜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趁他不备便挣脱了掌握。
“你!”无牙大怒,待再想捉住她时,却见吟惜已站在阁楼的栏杆旁,下面便是池塘。
“叶无牙!你给我滚开!”吟惜看着他怒道:“你再靠近一步,我便从这里跳下去!”
无牙狭长的双眸微眯,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一时间竟没有说话。
吟惜见他站在原地,心中总算松了口气,这才道:“你们管事的在哪里,我要见他!”
“不用了,你有什么事与我说就好。”无牙深深地看着她。
“好!”吟惜转过头来看着他,目光丝毫不服输:“告诉你们管事的,我白吟惜今天不用你无牙陪,”她定了定神看向无牙:“去给我换情之公子来!”
夏天的风温暖而清新地吹来,不远处戏台上的戏还在依依呀呀地唱着,可是吟惜却感觉空气却来越冷,几乎让她颤抖。
无牙就站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危险,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他会扑上来将自己撕碎。
可是,他没有。
“这就是你的心里话?”无牙问。
“没错。”吟惜下意识地挺了挺脊背,看着他:“怎样?”
无牙没有说话,反倒后退了两步,突然大声笑起来,仿佛看到了最好笑的事,笑个不停。
“你,你笑什么?”吟惜看着他,心中有些不确定。
听了这话,无牙转过头来看着她,眼中丝毫没有笑意,“白吟惜,算你厉害,没想到我叶无牙居然会栽在你的手上……”他笑了两声,这才道:“好,好,如你所愿,我走,我走!”
说完,当真转身大笑而去。
吟惜站在阁楼上,一时间居然有些意外,心里想着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夏花落尽成秋色Ⅴ
“妹妹,这是怎么回事?”香惠这时已经走了出来担心地道:“你和无牙公子……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会知道?”吟惜怔怔地道:“说什么他栽在了我的手上,可明明吃亏的是我,他这是什么意思。”
香惠听了这话,看了看无牙离去的方向,也沉默了下来。
不及片刻,无夜从外面缓步过来,先是轻搂了香惠的腰肢在她面颊上温柔地吻了一下,然后目光轻轻瞥向吟惜,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们谁惹无牙了?呵呵,能把他气成那个样子。”
香惠淡淡笑了笑,没有答言,只是看向吟惜。
吟惜见他们都看向自己,便看似不经意地笑了笑道:“你们可别都看我,无牙公子身子高贵,我哪里敢惹他。”
无夜不语,只是搂着香惠的手臂稍紧了紧,随后便轻笑起来,他拥着香惠在一旁坐下,这才道:“既白夫人看不惯无牙,那就找个别的公子来陪白夫人?”
“无夜——”香惠唤他,却被无夜轻轻地掩了唇,无夜修长细白的指尖在香惠的唇瓣上滑过,然后轻轻地执了她的下巴,俯身缠绵一吻,柔声道:“夫人……”
香惠被他这番一缠,眼神已有些迷离,一时间刚刚想说的话也吞了下去。
吟惜在旁边看到无夜的手段,不由得想起无牙抚在她唇上的手指来,心道果真都是一醉山庄的公子,连调情的手段都如此相似。吟惜忍不住挑了挑嘴角,笑意中不自觉地含了几分讥讽。
无夜见了,美丽的眸子里光芒闪烁,笑问道:“不知白夫人要个什么样的公子?”
吟惜慵懒地倚在身后柔软的靠垫上,端了个精致的白玉酒盏在手里轻轻转弄着,不经意地问道:“公子的书童呢?”
无夜挑眉:“情之?”
吟惜用舌尖探了探酒盏中的清酒,妩媚地瞟了无夜一眼,轻笑道:“对,是情之,我看上他了,不知公子舍不舍得。”
无夜稍稍一怔,随即便笑了,伸手招过身边的小童说道:“去书房寻了情之过来。”
小童应声去了。阁楼里又静寂了下来,这边的三人都不语,就连另一边的钱夫人和岳夫人也看出了今夜的事情有些怪异,只是有旁边的两个俊俏公子陪着静静地喝着酒,并不纵情调笑。
无夜见了,轻笑着端了酒杯冲着那一边遥遥致意,那两位夫人见了忙端起酒杯回敬。
吟惜不动声色地瞧着,心里却在思量着这无夜和无牙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如果他们是故意引她入瓮,那么香惠呢?吟惜心里隐隐一痛,眼光轻轻地飘向已经软在了无夜怀里的香惠。
正思量间,楼梯处又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了情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子。”
“进来。”无夜说道。
一身青衣的情之推门进来,见到里面的吟惜时视线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垂首立在一旁。
无夜的手指在香惠腰后轻轻地滑动着,口气淡漠地问情之:“情之,白夫人看中了你,你可愿意陪伴白夫人?”
情之闻言一颤,猛地抬了头看向吟惜,眸子里闪过震惊与不信,随即便又赶紧低下头掩饰自己眼睛里泄漏的情绪。
吟惜声音柔媚地问:“情之,你可愿意陪我?”
情之静了片刻,轻声说道:“情之愿意。”
吟惜吃吃地笑了,得意地看向无夜。
无夜挑了挑嘴角,轻笑道:“情之,一旦你陪了白夫人,便不再是我的书童了,以后就是这一醉山庄里普通公子,以后若有其他夫人看中了你,我也再不会护你了。山庄里的规矩,你可清楚?”
情之的手在体侧握了拳又缓缓松开,轻声而坚定地回答道:“情之清楚。”
“那也无悔?”
“无悔,”情之说道,终抬了头目光热烈地看向吟惜,一字一句说道:“情之愿意陪伴夫人。”
吟惜心中一动,静静地对着情之的目光不语,这个孩子……总是这样。
旁边的无夜听了,只用那双桃花眼斜睨了吟惜,笑道:“白夫人好手段,竟把我这书童的魂也勾走了,无夜佩服。”
吟惜笑笑,向情之伸了手出去,柔声道:“情之过来。”
情之过去,在吟惜身边蹲下,用双手捂了吟惜的手:“夫人。”
吟惜把手抽出来搭在他的肩上,把唇凑近了他的耳边轻声地蛊惑:“情之,抱我起来,我们去别的地方,嗯……就上次的那个书房,好不好?”
情之身体一颤,一把把吟惜从软塌上抱起往门外走去。吟惜用手臂环着情之的脖径,吃吃地笑,回头叫着香惠的名字,眼睛看着的却是无夜。吟惜的嘴角轻轻地挑起,眼角眉梢都带了娇媚的笑意,只是笑吟吟地看向无夜:“香姐姐,我可不是你。”
是的,她不是香惠,也不再是那个青涩的白吟惜,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放纵情乐的女人。无牙算什么?情之又是何人?不过是满足她欲望的工具而已。
书房仍是原来的书房,有着淡淡的墨香。软榻上搭着薄薄的绸缎,华贵而又舒适。
“夫人。”情之将她放到榻上,在她身边坐下。少年清亮的眸子轻轻垂下,敛住了一片月光。
白吟惜躺在榻上,以手支颐妩媚地笑,半晌才道:“情之……太安静了,给我弹个琴吧。”
情之听了,便听话地起身,走到案前; 案几上正是一把七弦。
他手腕微抬,“铮”地一声,忽然响起了不合调的尖锐的琴音,一下将这室内的静谧和谐之气打破。情之抬眸,见白吟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便深深回了她一笑,手腕轻转,一串悦耳细碎的琴音便从他的指尖滑出,正如一个春暖花开,百鸟啼鸣的情之。
而上次见面,她还叫他滚。
情之弹奏的时候白吟惜沉着张脸,一曲毕,她却笑了,对情之招招手,说:“过来。”
情之欠了欠身,走到白吟惜身边,白吟惜拍拍身边的塌,让他坐下,然后拿起窗台上做装饰用的孔雀羽毛,问:“情之,你第一次跟女人上床是什么时候?”
情之一愣,答道:“十六岁的时候。”
“你可还记得那女人的模样?”白吟惜问。
情之眸色一沉,看着她,不回答。
“嗯?”白吟惜手指挑着孔雀毛,轻轻滑过情之白皙修长的脖子。
“记得。”情之干涩地说了两个字。
“那时候你已经在山庄了?”白吟惜继续问。
“是。”情之不笑了。
“早见惯了风月?”白吟惜却笑了。
“是。”
“那次,你是被强迫的吗?”
“……不是。”
“哦?那你喜欢那个人么?”
情之看着她,半晌才回答说:“她死了。”
夏花落尽成秋色Ⅵ
白吟惜呵呵地笑,手指忽然伸入他的衣襟,在他的胸前慢慢抚摸,看着他的身体在自己的指下僵住,才问:“那你喜欢我么?”
“夫人……”情之眼神微微一闪,但很快恢复原状,微微含笑道,“到山庄里的都是客,我们都喜欢。”
白吟惜仰天长笑了起来,“好,很好,连情之都是这般无情!”
情之见她这般模样,本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口,又什么都说不了。
他过来的时候看到了无牙怒极的表情,知道无牙去了酒窖,更清楚那么多年来,这是无牙第一次在人前毫无隐藏地发火。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就现在的白吟惜看来,是两人吵架了。
“伺候我,情之。”白吟惜懒懒地说。
情之深深看了她一眼,微微欠身,站起来,依然是那么不卑不亢。
情之点完熏香,方抱着白吟惜,打开书架侧的一道暗门,向里进的大床走去。他那略显单薄的身体,抱起白吟惜丝毫不显费力。
一时间床幔微扬,光影浮动,暗香弥漫。
纱幔是淡粉的,上面洒着朵朵艳红的梅花,被褥是深绿的,底纹是鲜红的牡丹花。这些颜色互相辉映,形成一种视觉上便让人心惊的浓墨重彩。那自不是安睡的色调,却是催人情动的激昂。
情之坐在床边,为白吟惜脱下了鞋子,把她白嫩的脚握在手里,拇指轻轻划过脚背。
白吟惜咯咯地笑起来,靠在床头,抬起脚,脚尖轻点了下情之的胸口,然后抬高到锁骨,向下探入情之的衣襟内,向一旁轻轻挑开。
他的皮肤有着白瓷一般的细腻和光泽,外袍是浅青色的绸缎,内衫是上好的白色蚕丝,顺着白吟惜脚趾的移动,从肩头滑落,仿佛丝绸滑过了玉净瓶,带动了松散披肩的黑发,荡过一个令人心悸的优美弧度,垂落到胸前。
“情之,你觉得我喜欢你么?”白吟惜问。
情之错愕地看着她。
“我不喜欢你。”白吟惜笑得很欢,说,“可我喜欢你的身体。”
情之缓缓垂下头,眼里像含了水汽,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闪着些许晶亮,桃花一般的唇微微开启,像涂了蜜一般盈润,勾起人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这个年少的身体,谁说不如无牙?
白吟惜舔了舔唇,只是想,来此不过就是寻一鱼水之欢,何必计较太多,自寻烦恼?无牙在想什么,在做什么,与她何干?
风月场上,只谈风月。
情之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任衣服从肩膀滑落,任她的足尖踩在了自己的胸前。
“怎么办,我忽然想看你意乱情迷,想看你……和别的女子欢爱。”白吟惜娇笑着,那双美玉般的双足向上划过他的细颈,在喉结的地方轻点了下,然后轻勾起足尖,托起他那尖瘦的下巴。柔柔的光从侧面照过来,不甚明亮地穿过他额际的碎发,洒在那张看起来快哭出来却还扯着嘴角想笑的脸上……
“夫人别拿情之开玩笑了。”他伸手握住她的脚。
暗光模糊了他俊美的轮廓,但那双眼却更加清亮,透出水润的光泽,如此……让人想去蹂躏。
“嗯?情之以为我在开玩笑?”白吟惜挑眉浅笑,“情之不是说,到山庄的都是客?你们这些公子,不就是为了讨客人喜欢么?客人喜欢的,你们都喜欢,是不是?”
情之不说话,倔强地看着她。
“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情意呢,情之。”白吟惜最后唤他名字的时候,声音已经冷了下来,“一醉山庄的公子,不都是只要一晌之欢?”
情之依然不说话。
“嗯?我说错了么?”白吟惜坐起来,欺身上前,扶着情之的肩膀,轻咬了一口他的耳垂,道:“为什么这样看我?难道我说错了?难道你们有情么?你们不是有钱就可以上的公子么?”
情之只是别过脸,却也不推开她。
白吟惜玉指在他的胸口轻转了几下,向下移去,松开了他的腰带,说:“差点忘了,有些公子是可以挑客人的。可是情之,你说,有区别吗?既然出来卖了,立牌坊还有意思么?”
情之的身体微微颤抖,白吟惜听见了他压抑的呼吸声。
很痛快,当把自己的疼痛嫁接到别人身上的时候,很痛快。
“夫人,情之……不是你说的那样。”他忽然开口道,然后轻轻扶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额头、眉骨、鼻梁、脸颊,最后,到那双红唇,像冬天遥望着春天,像蝴蝶追逐着鲜花,像梦里落花飘下葬了大地,徒留的了一树的哀伤。
白吟惜不说话了,倦了。
那一夜,夜凉如水,情之抱着她,把自己的体温都给了她。她听见了情之心脏的跳动,她看到了情之哀伤的眼神,这样的报复实在不能让人快乐起来。
动了情的,究竟是谁?还是戏演得太好,连当事人都分不清楚了?
她从来没有如此厌恶过自己,而恰恰情之在这个时候给了她所有的温柔。
他们只是相拥而眠,一个嫖客,和一个牛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相拥而眠。
她做了一夜的梦,梦里仿佛有着些什么,又什么都没有,迷糊,又清晰,彷徨围绕着寂静,安逸紧裹住惊惧。那是一种荒凉,像坟墓上长出的茂盛浓密的杂草,生机在腐烂上纠结缠绵,彼此依偎,相互厌恶,却又永远都摆脱不了。
听不到风,却幸好有身后的温度,和呼吸。
第二日,吟惜醒得极早,窗外还只是透过来朦胧的晨曦,是淡淡的青色,有种初秋的凉寂,明明是盛夏的季节,她却觉出一丝寒意来。
情之在吟惜身后把她拥紧,用略带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低问:“醒了?吟惜。”
刹那间吟惜有些恍惚,因为他叫了她吟惜,不是夫人,而是吟惜,语调里带着男人对女人特有的怜惜。
她在他的怀里转身,借着窗外的晨曦看他少年青涩的面容。用手指轻轻抚上他的眉眼,知道用不了几年,这里便也会有了无牙他们那样的神采,一顾一瞥间皆是风情。可是怎么了?为什么心底会有隐隐的痛?
那白玉的镯子从吟惜的皓腕上滑落,情之的眸子一紧,伸手握住了那温润的玉镯轻轻摩娑着,吟惜笑了,问:“喜欢?”
情之的手指从玉镯上滑过,轻握了吟惜的手放在唇边轻柔地吻着,垂了眼帘轻声说道:“只要是夫人身上的,情之都喜欢。”
吟惜吃吃地笑起来,从他的唇边抽回手来,按了他的肩把他推倒在床上,伏上了他的胸膛轻笑道:“果真是讨人欢喜,一醉山庄的公子都这个样子么?”
情之抿唇不语,过了一会才用手环上吟惜的腰,低低说道:“吟惜,以后少来这个地方,好不好?”
“叫我夫人!”吟惜冷冷说道,见情之眼中一痛,她又妩媚地笑了起来,眼睛里含着风情,缓缓地低了下去用舌尖轻触他的胸膛。
情之难耐的呻吟就这样从喉咙间溢了出来。
吟惜抬起头来,用手肘支在他的胸膛上,一手勾勒着他的唇形,轻笑道:“行乐须趁早,是不是?”
情之低吟一声,翻身把吟惜压在身下,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吟惜轻狂地笑着,用手撑上他的肩膀,躲闪着他的吻。可却抵不过少年的执着,在他的身下渐渐迷失了□。
激情时刻,她贴着他的耳边,问:“你到底是谁?”
他的身体有一刻的僵滞,随即便更凶猛地动作起来,死死地钳了她的腰,唇狂乱地摩擦着她的唇,激荡的□中却有着难言的悲凉。
一阵□颠峰的战栗过后,他涩声说道:“情之,我是情之,夫人,我只是情之。”
夏花落尽成秋色Ⅶ
从一醉山庄回到家中,刚进了内院,贴身丫鬟小茉就神色紧张地迎了过来,吟惜察觉出她神色有异,轻声问道:“怎么了?”
小茉警觉地扫了一眼四周,小声说道:“夫人,昨夜里院里进来人了。”
“哦?”吟惜轻挑眉梢,“丢了些什么东西?”
有小丫头替她在前面打开了门帘,吟惜缓步进入房内,环顾了一下室内,见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小茉遣退了门口的小丫头,走到吟惜身边低声回道:“就是没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才觉得怪。昨夜里夫人不在,这院里除了小茉和下面的几个打扫的小丫头就再无他人。夜里也没发现什么动响,只是早上小茉过来收拾时发现夫人的梳妆匣子被人动了,虽然来人很是小心地把里面的东西都放回了原处,可那些都是小茉一件件亲手放的,稍有变动就能看出来。小茉心中疑惑,又查看了其他的东西,看样子是都动过了。”
吟惜坐在镜前卸着头上的珠钗,轻声问:“什么东西都没丢么?”
小茉摇了摇头,脸上也满是不解,这不像是寻常的贼。人都说贼不走空,这是那条道上的规矩,哪里有来了什么金银都不取的贼呢?
吟惜冷笑,把摘下的攒花簪扔在桌子上,可真成了笑话,她白吟惜都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引了如此高明的贼过来惦记。
小茉被吟惜突发的怒气吓住了,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吟惜见了笑了笑,安慰道:“没事,不过是图些钱财,只要你们人没事就行了。不要声张,省得让人心慌。告诉各院子管事的,这些天小心些,不要让贼人再钻了空子。下去吧,我今天倦了,一个人歇会儿就好了,不用你在旁边伺候。”
小茉应声下去了。
吟惜却坐在镜前愣起神来,思量这些人到底要的是什么东西?李钰和无牙也是因为这个才来到她的身边的么?情之呢?又是为了什么?
说要休息,可家里的生意怎允许她安生地躺一天。小茉出去不久就又轻手轻脚地回来了,说是绸缎店里的郭掌柜找来了。吟惜不由得地叹了口气,自从李钰失踪了以后,她肩头的担子一下子就重了起来,虽然以前没有他的时候也这样过来了,可最近两年生意在李钰手上扩展了不少,如今再猛地接过手来,一时竟有些不适了。
李钰,李钰,他到底去哪里了呢?他又是什么身份呢?又想到秦洛提过的那些行踪可以的人,吟惜不禁皱了眉,他们到底在找些什么呢?她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他们这些人想要的?
吟惜思索了几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不过一个普通商家,兰陵城里一抓一大把,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这般关注?心里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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