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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草与烈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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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澜夹了一片五花肉放在他的盘子里,垂着眼皮说:“给你。”
那肉外头有点焦了,肖烈想起了木屋的那条大狗小黄。肖烈不爱吃这种东西,放着没动。
“是你自己不吃的,我让过你了。”她依旧垂着眼皮,自己照顾自己吃得很尽兴。
过去卫澜常和中恒来这里,他不爱吃烤肉,可还是会陪着她来,有时候会给自己点一份拌饭,有时候只点一壶茶。卫澜怕被油嘣了衣服,来之前都会换上一身脏了要洗的。
回忆铺天盖地的,还没走远。
卫澜正吃得香,忽然间听见了一个人的名字——中恒。她抬头去看肖烈,他的表情告诉她他也听见了。肖烈的目光移到她身后。
卫澜低下了头。她不敢回头,她认得这个声音。
☆、第 16 章
“江城啊,你是我们中恒最好的朋友,有好事儿阿姨第一个想到你。我给你介绍的这个姑娘可好了,是个初中老师,人品没的说,长得也好看,你看看,这是照片儿。”这个声音是中恒妈妈的,卫澜甚至记得她对她冷言冷语时的表情。
“嗯,挺好看的。”
这是江城的声音。
肖烈坐在卫澜对面,刚好与江城面对面,只不过他们中间挡着一道矮矮的玻璃隔断,刚好阻隔了对方的视线。
这一头,江城拿着王慧茹的手机看照片,出于礼貌,给出一个笑容。
“阿姨,我的事儿您还给我记着呢。”江城说。
“当然记着,咱们什么关系。你听阿姨的,你们男的总不着急,最后婚姻大事给耽误了怎么办?我们中恒当时也不听我的,非得跟那个卫澜,要是不跟她,也没后来这么多事儿,可能现在还活得好好儿的……”王慧茹说起这个心有不甘,喝了一口茶压压心火。
江城知道卫澜是王慧茹的死穴,说:“阿姨最近身体还行吧?我上次看见叔叔,说您还上电视了。”
王慧茹笑说:“咳,我那是什么啊?就是老年广场舞呗!没事儿闲着就总想别的事儿。还不如有点儿事儿干。”
“也好,锻炼身体是好事儿。”
王慧茹自从失去儿子以后,没有一蹶不振,反而给自己排满了活动,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她不能让自己就这么倒下了。可她内心的空虚和伤痛也只有当过母亲的才能体会。
王慧茹知道中恒和江城要好,江城算她半个儿子,她心里清楚,江城对卫澜有那个意思。这才最可怕。
一个女人,一个祸水一般的女人,祸害一个还不够。
王慧茹想了想说:“哎,你别说我,江城啊!人家这姑娘可是追的人排大队的,你不要可得后悔呢!我这是跟她妈关系好。早跟她提过你了,她一听就满意。你这么一表人才,一见面保准相中了。”
江城笑得有些尴尬,“阿姨,我现在工作忙,没时间陪女朋友,要是耽误了人家就不好了。”
“哪里的话,你还能忙一辈子啊!你还不是得结婚吗?这玩意就是早晚的事,你先结婚了,再忙工作不也一样么?家里有人照顾你不好哇?你这孩子别犯傻。”
“对,阿姨您说的对。我们这些医生其实也需要被照顾和理解。”江城只好顺着王慧茹说。
“对吧?你也觉得对吧!江城,你别怪阿姨多嘴,卫澜那样儿的,就是个祸水。她命硬父母都被她克死了,你找对象可千万别找那样的,好看顶什么用?你说是不是?”
江城脸上撑着笑,嘴上不住地说是,只想这个话题快点过去。
王慧茹掏出手机看了看,说:“这人家正好到门口了,我给她领上来,你们自己聊啊!我就不陪着了。”
江城大惊,“阿姨,您把人带来了?”
“不是我带来的,她在附近,路过就见个面嘛!”
江城费了几番唇舌,王慧茹已经下楼接人去了。江城只好接受现实。
这一头,卫澜低着头,王慧茹站起来下楼的时候,卫澜把头扭向一边压得更低。王慧茹没有看见她。
在王慧茹面前,卫澜心有歉疚。她说的对,如果中恒没和她在一起,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铁盘上的肉已经焦了好几块,没人吃。肖烈拿下来给扔到一边儿了。刚刚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很快王慧茹把人热热闹闹接上来了,给两个年轻人介绍了一下就匆匆走了。
江城站起来接那女孩儿的时候,看见了对面桌的肖烈。起初他没认出人来,只觉得眼熟,等再看过去的时候想起他是卫澜邻居,对他笑了笑。肖烈也对他笑了一下。
这是巧合还是注定?江城看到了肖烈对面那人的背影。只看了一个背影就知道那是卫澜。老天爷这是在玩儿他。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江城站着,一时忘了应该坐下。和他相亲的女孩儿也跟着他站着。
“你还有别的事儿么?怎么了?”那女孩儿问。
“哦,没事儿,请坐。”江城握着拳头,压着情绪坐了下来。
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坐了下来。事后,他也因此非常后悔。
江城一颗心都在卫澜身上。这一刻,他在想,想的问题特别多。她为什么在这里;她为什么和那个男的在一起;上次接电话的男的是不是他;他们在一起有多久了;她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和他联系;刚才那些话,她是不是都听见了。
女孩儿自我介绍自身状况过后,江城也做简单了介绍。他尽量做到礼貌周到,可女孩子看得出来,他心不在焉。
另一头,肖烈倾身向前,低声道:“他看见你了,需要我帮你么?”
卫澜瞪着他不说话,好像在埋怨他多管闲事。
“智商没问题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谁知道今天这么巧。你应该庆幸,刚才那个身材微胖的妇女没看见你,不然以你现在的样子,她撂倒两个你都不是问题。”肖烈一副与己无关看好戏的样子让卫澜十分恼火。
“你能不能闭嘴!”
“那个男的,叫江城的那个,现在不知道怎么想你呢。水性杨花、喜新厌旧、勾三搭四。”他拿筷子点着桌子数她的罪名。
“你不会想一直缩着头当乌龟吧。”
卫澜被他问得垂下目光。
“一个是让他走,一个是等着他吃完了,我们再走。天知道相亲会不会花掉一下午的时间。你选哪个?”他开始分析情况,出谋划策。
肖烈是个脑袋不正常的人,窥视了别人的隐私,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卫澜看他的眼神流露出费解和愤怒。
可她同时也烦躁得很,她似乎没其他选择。
她知道现在的样子不适合被朋友看见,何况江城对她有意,她知道。
肖烈紧盯着她的表情,留意到她面目上最细微的变化。在她的沉默下,肖烈站起来,坐到了她这边,伸出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虽然隔着玻璃隔断,可江城看得明白。
原来不是一切都过不去,而问题出在他江城身上。他感到手脚冰冷,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如果那个男的在中恒活着的时候就……他不会原谅她。不,卫澜不是那种人。可那个男的为什么要住在她对面,他们在一起到底有多久了。江城快被自己撕裂。
“你今天是不是挺累的,刚下夜班吧?王姨做事着急,你要是没休息好,咱们改天再说也行。”卫澜听见那女孩说。
肖烈一手搂着卫澜,一手支在下巴上,向她凑了凑,说:“他坐不住了。”
“刚下一个夜班,没休息好。你留个号码给我吧!今天实在对不住了,坐着都能睡着。”江城说。
“没事儿。”女孩儿给他留了电话,建议道,“那咱们改天再聊,我还有事儿得先走,你去哪儿,我开车送你。”
“那也行,我先回医院取点东西。你方便么?”
女孩儿笑了,看来他只是累了而已,“方便。”
江城和女孩儿下楼了,楼梯下了几阶,刚好路过卫澜的那张桌子,只不过他们在上,而他在下。他们看不见他。
卫澜面朝那个男人,被那个男人搂着脖子。
江城再也不回头,大步走下楼去。
“我刚给你拨了电话,这个号码就是我。”出了门,江城对女孩儿说。他甚至都没记住她的名字。
女孩儿感觉到包里手机在震,说:“收到。”
江城坐在一个陌生女人的车子里,不,也不能算作严格意义上的陌生人,这是他的相亲对象,他现在要重新定义“陌生”这个词。
他看着后视镜里的饭店越来越远,就像他和卫澜的关系,他们彻底地远了。
其实刚才可以主动过去打招呼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都不在乎一样。可他没能做到,他错过了。
等人都走了,肖烈把手收回来。卫澜神游也该结束了。
“你说你是不是得谢谢我,我都帮你多少次了?”肖烈说。
他拿过卫澜刚用过的筷子,夹了一块烤好的五花肉吃了。味道似乎没他想象的那么差,他挑了挑眉毛,心情依旧愉悦。
卫澜理解不了他的思维,“肖烈,你知不知道,你真是有病。”
他并不在意她的评价,放下筷子,说:“我知道。就像你知道自己很虚伪一样。”
“你不会承认,你喜欢我带给你的痛快;你喜欢被我折磨,如果非要用那个词的话。蹦极,射箭,一切。”
“所以,我们两个在一起。”肖烈拎着她的马尾辫说:“不是别人,不是其他任何人,是你,和我。”
他的手在他们之间摆了一下,像是在说,他们才是同一种人。
☆、第 17 章
回到木屋的时候是下午,还没到晚饭的钟点,张婶儿正在厨房忙活。卫澜下了车就去了厨房,“张婶儿你来我房间一下。”
“哦,这就来。”张婶儿说。
卫澜一定是有事,张婶儿有所感觉。
可她没想到的是,卫澜给她买了好几件衣服。是适合她这个年纪穿的,好看,的确很好看。
张婶儿只拿了一件出来看,看完就把衣服规规矩矩给放回袋子里了。
“小卫啊,你这是干什么?”
卫澜坐在床上,说:“你的衣服我都穿了,我想留着,那你就没有了。这些是我送你的,这段时间我没少麻烦你,你就收下吧。”
张婶儿还在拒绝,“这得不少钱呢,你还是给你家亲戚穿吧,我有衣服穿,还挺多呢。”
卫澜低了头,转而往窗外望去,说:“张婶儿你就收下吧,我没什么亲戚。”
话题到了这里忽然停止了。张婶儿最终还是收下了衣服。
晚饭前,卫澜在院子前头的小溪旁边站着抽烟。她放不下烟,也没打算戒。
郑峻刚从外头回来,看见卫澜穿着他给买的衣服,抱着肩膀站在小溪旁。风吹着她的头发,缠绕在她眉眼间。任何美好景致都更能映衬她的孤寂。
郑峻关上车门。她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望着前面的树林,还在抽烟。
卫澜抽完了一根烟,转头看见了郑峻。他对她笑了一下,她点了点头。
大狗小黄从远处跑过来,扑到他腿上,伸着舌头。郑峻摸摸小黄的头,和张婶儿,小六他们说了几句话。他得承认,院子里和他打招呼的任何人都比卫澜热情。
郑峻回到房间,放下车钥匙,发现茶几上放着钱。他拿起来数了数,差不多那几件衣服的价钱。这个女人,倒是和他算得清楚着。
卫澜刚从卫生间回来,手上的水珠还没干。有人敲门。她就在门口,很快就开了门。
郑峻定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开门,手还举着。
卫澜侧身让了一下,与他的目光交流几乎为零。
“进来吧。”
郑峻跨进来,对着她的背影揣测到底哪里得罪了她。可她一转过来面对他的时候,他又没法儿对她摆出一张不满意的脸。
这房间里除了原来就有的桌椅板凳,看不见她几件私人物件。好像这人随时要离开,或者她就一直这么生活的。
“我看见你留的钱了。”郑峻坐下来后说。
“那就好。”
郑峻略有粗心,送她的衣服价码没有拿掉。他有些后悔,不过已经晚了。
卫澜并没看他,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慢慢吐了一口青烟出来。隔着青烟她问:“要不要来一根?”
她把烟盒递给他。
郑峻摆摆手,露出一丝苦笑。
“卫澜,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不是。”她很快回答。
“我说了那些衣服是送你的。”
“我说了会还你。”
她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郑峻叹口气,“这么长时间了,我以为你会把我当朋友。”
朋友?
卫澜吐出一口烟,看向窗外。她脸上有一丝很浅的微笑,好像在笑她刚刚听见的一个小孩子极不成熟的幼稚语言。
“郑峻,你不需要我这样的朋友。”
“什么叫你这样的?”
“你知道的。”
郑峻交叉双手,扭头看向一边。
屋里一时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郑峻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
他斟酌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说明白,不过他相信卫澜听得懂。
“……卫澜,我想帮你,你需要朋友。”郑峻诚恳地说。
他有一双和中恒一样明亮单纯的眼睛。
卫澜不想总是看着他,她说:“别让我觉得自己是个需要拯救的神经病,你的好意我收到了。”
卫澜站起来,打算结束对话。
“我和他很像么?”
郑峻的问话让卫澜站住了。
郑峻知道,问题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这里。
“你曾经抱着我喊别人的名字。”
卫澜的心跳加速,手不自觉握起拳头。她什么都没说,开门出去了。
话已经说出去了,郑峻松了口气,可又觉得似乎进入了另一个死胡同。她就连朋友都不愿意和他作,还谈什么带她走。
山里空气清新,阳光洒进来落下斑驳树影。水声隆隆似远又近。卫澜走了二十分钟,遇见了一处空地,不知道是不是来锻炼的人弄的。空地上还有石桌石椅。
卫澜坐在上头,做了几次深呼吸。
这里空气好,卫澜想起之前练过的瑜伽,就做了几个动作,越做越认真。石桌面积够大,坐在上面还有富余。她跪爬在上面,身体向下尽可能贴向桌面。这里没人,不用担心领口太大被人看见。
刚想到这里,抬头向前,刚要起身,就见肖烈站在了她前面不远处。
一开始卫澜没认出他来,吓了一跳。捂着领子,立刻从石桌上跳了下来。
那人没动,卫澜搂起头发,仔细一看,原来是肖烈。
他穿着麻布衣服,脏兮兮的,肩膀上扛着一根很粗的木头。
他浑身是汗,衣服都已经贴在身上了。
与他平日西装革履的样子出入太大,今天的肖烈像个伐木工人。卫澜看得久了些。
“看什么看?”肖烈扛着木头走到空地上。
木头另一头搭在地上,他肩膀一矮,把整个木头放下了。
他似乎出了很多力气,还在喘气。他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卫澜,说:“去,给我拿水和毛巾。”
“回木屋?还很远呢。”卫澜一边说一边理了理衣服下摆。
肖烈上下看看她,“那边。”他指着另一个方向,“那儿有个棚,棚里有,去给我拿来。”
那个棚卫澜早就发现了,搭得有些破烂,她还以为是弃用的。
卫澜去取了一瓶矿泉水和白毛巾。
回来的时候,肖烈正坐在她刚刚坐的那个石凳上。上身光着。
“给。”卫澜把水和毛巾放在石桌上。
“打开。”他说。
卫澜把水瓶拧开。
“给我冲一下。”
他指着自己的肩膀,卫澜这才发现他的肩膀磨破了。挺大一块,又红又紫的。真不知道刚才他是怎么忍着把那么沉的木头扛回来的。
卫澜有些不敢下手。
“愣着干吗?快点儿。”肖烈催促道。
卫澜拿着水瓶,轻轻倒上去。听见肖烈发出嘶嘶的声音她赶紧停了下来。
“很疼么?”
“继续。”
“哦。”
等把上面的血渍尘土冲干净了,卫澜说:“回去擦点酒精吧。”
“那里有,酒。”肖烈又指向那个棚子。
卫澜又去取了酒。
酒倒上去会更疼,卫澜拿着酒瓶说:“我要倒了,你忍一下。”
卫澜把白酒倒在他肩膀上,又听见他发出嘶嘶的声音。这种让人痛苦的事儿她不擅长,可也总算是硬着头皮做完了。
伤口简单处理好了。他用毛巾大概擦了遍脸上和身上的汗。
他光着上身好像还是很热又很累。
卫澜坐在另一张石凳上,看看那根大木头,说:“这里没人需要你干活儿吧。”
肖烈没答她的话,拿起剩下的白酒喝了一口。
“刚才你猫着腰干什么呢?”肖烈问。
“那是瑜伽。”
“哦,瑜伽。”他意味不明地看看她,又喝了一口酒。
“他是车祸死的么?”肖烈忽然问。
问题来得很突然,卫澜看向肖烈,知道他说的是中恒,垂下眼皮,说:“是。”
肖烈挑挑眉毛,“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你会找上我。”他看着她说。
找个心理安慰嘛。说不定是哪个好朋友怕她做傻事给出的主意——往下看看,看看那些比她惨的,需要帮助的人。
“你原来就这么土么?”肖烈握着酒瓶的,翘起一根手指,指着她,“看你样子,不像农村出来的。”
“这么闲,你都不用上班么?”她短暂地回忆了在医院的事儿,说。
“不用啊,我有个有钱的爹。”他又灌了一口白酒。
对啊!他这种人,是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还干这种活儿,不像第一次。”
他笑了一下说:“我干过的事儿很多。”
不知怎的,卫澜在脑袋里自动补充了他没说出来的一句话“我还杀过人呢。”
她看着他,心里自动划出一条线来,要与他保持距离,这人不好惹,她是早就领教过的。
肖烈又拿手指头指着她,“你怎么用这种眼神儿看我?怕了?”
“怕你干什么?”卫澜直视着他的眼睛。
过去不理他,可当真和他有眼神交流,特别是在较劲的时候,他那种眼神很怪,透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儿。
他嘴角挂着笑,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边看着她一边晃酒瓶子,在石桌上摩出声音来。
他把酒瓶推给了她。
“今天你可以喝。”他说。
“为什么?”
“因为今天你可以喝。”
☆、第 18 章
他把酒瓶塞到她手里。
卫澜短暂地想了想,举起酒瓶喝了一口。白酒火辣辣地进了肚子,一路火烧火燎的,她闭了闭眼睛,呼了一口长气。很久没喝,感觉味道有些烈。
“缝衣服会么?”肖烈忽然问。
卫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点点头。
肖烈随后扔给她那件他刚脱下来的粗布衣服。上面还一股他身上的汗味儿。
他很不客气,直接扔她脸上了。呼了满嘴他的味道。
“洗洗,缝了。”他说。
肖烈扛着木头回了木屋,卫澜跟在后头,手里拎着他的衣服。
小六很快发现了肖烈的伤,赶忙把木头接了过来,说:“大哥,这事儿告诉我们做就行了,哪还用你亲自动手。”
肖烈没在意,吩咐卫澜,“你去小六那儿把药箱拿来。”
“在我屋里,跟我来。”小六说。
好像没人管她愿不愿意似的。卫澜把那衣服团了,扔在肖烈脚底下。老大不愿意地跟着小六去了。
小六的房间和卫澜的房间格局一样,很小,但是塞满了东西。他从床底下掏出来一个药箱放在桌子上。擦了擦脑袋上的汗。
“肖大哥平时不怎么干活儿的,他腿不好以后,更不用他了,你劝劝他吧。”小六说。
劝?劝什么?
“他怎么出的车祸?”卫澜问。
小六看了她一眼,想想说:“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他那时候已经很久都不开车了,一开车就出了事。”
卫澜点点头,“看得出来,你们对他都很好。”
小六笑说:“那是肖大哥对我们好。”
“肖大哥很多粗活儿都会干,做桌子椅子什么的,他还教过我们呢。他呀……你看我,肖大哥应该在等你,我又话痨了。”小六挠挠头,笑说。
卫澜拿起药箱,“那我先拿走了。”
肖烈回到房间,先坐沙发上,伸直了腿,左右晃了晃。卫澜不多久拎着药箱来了。
她把药箱放桌子上打开,刚要动手,肖烈摆摆手说:“别弄那玩意儿了,粘粘贴贴的反倒不爱好。”
卫澜事做到一半,弓着腰,手里拿着药,说:“不用?”
“不用。”他双手支在身后,两腿伸出去挺长。
卫澜看他眼神儿,觉得他在耍她。
“不用你让我拿来干什么?”
“让你拿个东西也不行?那我花钱买你干吗的?我还不是想干吗就干吗。”
“肖烈我麻烦你搞清楚一件事,我不是你的奴仆。”她站起来笔直地站在屋子中间儿,头发盖在两颊,像个鬼。
肖烈歪了下脑袋,说:“那你还想当什么?我花钱雇一个奶奶回来供着,我有病啊!”
“哪家奶奶能被人从四楼扔下来的。”卫澜回嘴道。
“你还来劲了。”肖烈点了一根烟,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走到她跟前,呼了一口烟在她脸上。卫澜没有躲,阴着脸看他。
他一笑,又一股烟从他鼻子里出来。他扒拉一下她的头发。卫澜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你从头到尾都没和我说过谢谢。不过我没你那么小气。下次,五楼,十楼,随便你挑。我对你还够意思吧。”
“总有一天,你得想想怎么谢我。”
他低下头,手箍着她的脖子。好像又要干什么。
没等她开始挣扎,他就放开了她,回身拿起桌上的水杯,“没你事儿了,出去吧。”
他光着膀子,卫澜转开目光往外走。
才到门口,又听他说:“卡里的钱应该够你买一个像样的内衣吧。”
他的口气里尽是揶揄,调侃。
今天洗过澡,没来得及洗内衣,就没穿。
卫澜背对着他,脸热了起来。
第二天,肖烈又没出来吃早餐。张婶儿好像料定了卫澜会去送,一直不慌不忙的,刚好在她吃完的时候装好了饭菜。最后,到底是卫澜去送的饭。
送饭路上,又遇见了郑峻。
“给肖烈的?”
“恩。”
她依旧视他如空气,脚步停都没停,端着餐盘进了肖烈的房间。
肖烈不在客厅。
卫澜把饭菜端出来放好,大声说:“张婶儿让我拿饭来了,我走了。”
她也不知道肖烈在哪间屋子,一边说,一边四下扫了一圈。
一直没人应她,卫澜打算走了。
“你进来!”里头终于有了回应。
声音从里间卧室传来。
他的房门虚掩着,卫澜敲了两下推开了。
肖烈躺在床上,光着上身,肩膀上贴着一块白纱布。
他背对着她,好像一直没有起床的样子。
“什么事?”卫澜站在门口问。
“帮我换药。”
“你不是说不用药么?”
看来他已经自己处理过了。
“让你换你就换。”
卫澜原本想给他换的,听他这么说,临时改了主意。
“没听见?”肖烈回过头来说。
“听见了。”
“过来。”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露出那种威胁的眼神。
有时候,卫澜真地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你自己换吧。”卫澜不想顺他的意。
“我说,你过来。”他在加重语气。
卫澜没理他。
肖烈直接一个枕头砸了过来。
卫澜很生气,捂着脑袋冲到他床边。
拿起另一个枕头砸了他。
肖烈一手把枕头抓住了。
在近处,卫澜才发现,肖烈的眼睛很红,嘴唇的颜色也比较深。
一时放松警惕,肖烈把枕头拽走扔到了一边。
他指着药箱,说:“里头有体温计,退烧药。还有把纱布拿来。”
他好像懒得和她废话,给了简单明确的指示。
“你发烧了?”卫澜问。
“我让你拿过来。”
肖烈被她忽然摸了一把。
“还真是发烧了。”
卫澜笑了一声,把他要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昨天洗澡了吧?”卫澜揭开他的纱布,发现发炎了。
肖烈没答她的话。
“洗澡,发炎,外加伤风感冒。”
“你能不能闭嘴。”肖烈头晕,懒得说话。
有求于人脾气还这么冲。
卫澜帮他换好了药,贴好了纱布,往他肩膀上一拍。
“好了。”她说。
她那一下不算轻。肖烈嘴上没吭声,心里暗骂了一句。
卫澜已经去到客厅。
“水刚倒好还很热,一会儿再吃药,你先吃饭吧。”她大声说。
肖烈其实没胃口,可不吃东西不行。他掀开被子,下了床。
卫澜已经走到门口要走了。
“回来。”
“还有什么事?”
肖烈指着那盘卷心菜,说:“把花椒粒挑出来。”
没什么胃口,他吃了几口就不吃了。盘子里的花椒粒倒是在他的监督下全都挑了出来,一个都不剩。
他是故意不让她闲着,卫澜知道。紧接着他又指示她去冲了一杯姜水。
“红糖和生姜,用开水冲了给我。”说完,他就回了卧室。
卫澜把他交代的事都做好了。他也已经没精神头儿折腾她了。喝了姜水,他就窝在被窝里躺着,闭着眼睛。
屋里静悄悄的,卫澜也不出声,坐在墙角的沙发上看着他。他应该是睡着了。
除了盯着他看,实在没什么事做,卫澜轻轻站起来。
“上次给我端菜,是求我带你出门。这次是为什么?”他躺在床上,悠悠地说。
原来他没睡着。
原本没事求他,但是给他送饭的确该有个原因。
“我想去见个朋友。”卫澜说。
这么一提,她的确是该露个面了。
“江城?”
“我很快回来。”
“江城?”
“不是。”
他好像很疲倦,翻了个身。
“今天不行。”
“为什么?”
“你没看见么,我不方便。”
“我自己去。”
“不行。”
“肖烈——”
“别叫了,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哪里也不许去。坐下。”
从他们认识以来,不少日子了。卫澜基本不会反抗他,而他也时常对她下命令。他们能够相安无事,到底是基于什么基础很难说得清楚。
用金钱维系一段关系,原来是这种感觉。
卫澜还是坐了下来。
郑峻在外头等了很久,没等到卫澜出来。他越来越搞不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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