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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妖后:小小红娘宫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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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时语塞,良久才说道:“旧事重提,又有何益。”

“当然啦,你又不是她,哪里会知道她的苦楚,她不过是你的负担,你的危险罢了”,丽妃冷笑道,“好,很好,她王雪宁对天发誓,从今以后,所有能伤害你的事,她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做,知道你死的那天!”

男的半天不语,长久的望着丽妃,最后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请便!”

丽妃满含恨意的抬头盯着他,两人正在僵持,有贴身宫女慌张的跑进来,手里举着支玉兰形状的发针,正与她头上戴的是一套。

惨了,一定是跟小娟拉扯的时候掉落的,她绝望的闭了眼,为什么无论她如何努力,死亡都要形影不离的跟着她呢。算了,能救一个是一个,她怀了背水一战的决心。

从头上摘下仅存的一根玉兰发簪,她附耳对小娟说道:“她用发簪扎你,让你保持暂时的清醒,等她引开那些人后,你就从原路逃走。然后,记得去叫鸢儿,让她去找她的同乡也就是皇后宫里紫英,……”

她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小娟认真听着,生怕遗漏了一个字,当她的发簪刺入她肉里时,她发了狠的握着她的手,大滴的泪落下来,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最终却只道了声:“要活着!”

她鼻子一酸,活着好难啊,她只能赌了一把了,现在祈求佛祖的保佑可以吗,她后悔以前没有多去佛祖跟前烧烧香。她的唇被银牙咬破了,嘴里满是血的腥味而,带着丝丝的苦涩。

四个宫女在院子中搜寻着,她们居然还身怀了武艺,这个丽妃真是不简单。她是存心要找到潜入的人,将她灭口。毕竟后妃与王爷通奸,此罪非同小可,波及的人又何止他们二人。

她最后望了一眼小娟,在发簪的刺激下,她比先前清醒了许多。于是她镇静的从藏身之处走出,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什么人?”四把拉满弦的弓箭同时对准了她。

“奴婢暮灵歌,特来为丽妃娘娘送礼。“她大声回道。并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向丽妃,双眼打量着她身旁的男子,他侧了脸看不清样貌,只看得见他健硕的身材,挺拔如同林中的乔木,第一眼居然对他很有些好感。

她心中暗暗警惕,若是猜错了这男子的身份,恐怕她和小娟都难逃今日的一劫了。

下堂皇妃(11)

她加快了脚步向冷宫方向走去,虽然目的地是皇后所在的椒房殿,但是大路上守卫森严,她选了条小路,但这条小路必须经过冷宫,那个宫人们谈之色变的去处。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隐藏到了云彩的后面。前方的路暗得几乎看不见了,一只乌鸦呱的一声飞过,她吓了一跳,还听到后面也惊呼了一声,她忽然有些感激她的陪伴,让她不用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她加快了脚步,总隐隐约约有不祥的预感。果然没走两步,她撞在一个厚厚的人墙上,那身体软软的,肌肉十分结实。有呼吸吹到她的头顶,她慌忙后退了一大步。听到火折打响的声音,灯笼被点燃举到她的面前。她抬头,见那两人都做宫中的侍卫打扮,低低的戴着帽子,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为首的那个正是刚才被她撞到之人,那家伙眼神锐利而阴冷,正考量似的看着她。他的目光透着莫名的威慑力,令人不敢直视,她居然忍不住移开了目光。心里却隐隐的充满了熟识的感觉,这样的情形似乎在哪里见过,难道是在梦里?

“什么人?”旁边的那人开口呵斥道,他的声音洪亮,立刻又惊起了成群的乌鸦,这上空满是扑扇翅膀的声音,和乌鸦呱噪的鸣叫。她没有回答,却抬头看那鸟,很壮观的景象,将原本就黑暗的天空遮得更加密不透风,着宫墙困着她们还不够,乌鸦连天空都要霸占了去。

好奇于她脸上哀伤的神色,为首那人忽然伸手扳过她的脸,他的眼神有一刹那的柔和,却转瞬即逝。她却更加确信他的眼神,她一定见过,而她在宫里只见过一个男人,拥有跟他一眼的眼神,一样的暴戾,他就是夜连赫。

皇上穿成侍卫的衣服,他要做什么,全皇宫都是他的呀,为什么要乔装改扮,她不敢相信,可是分明是他没错啊。

“奴婢是皇后宫里的,皇后娘娘的发针掉了,命奴婢出来寻找。”她答得伶俐,这回话早就想好了,烂熟于胸,自是难不倒她。

“皇后?”夜连赫的语气充满了意味,他的眼神再一次颇有深意的望向她,声音醇厚带着低沉的磁性,她多想看清楚他的样子,可是好黑,她看不见,只觉得他一定长得很俊朗,这一刻,不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她不由得朝他笑了。

“是”,她答道。

他的眼神有些怔忪,随后是明亮得耀眼的光芒,那欣喜的神情短暂得犹如烟花,她却在那片烟花中迷醉得忘记了今夕是何夕。

他却不再看她,只望着远处。他侧身为她让了条路,她又福了福身与他擦肩而过。两人间的空气流转,有清新的青草味扑入她的鼻翼。她一愣,不由得又回头望了他一眼,只见他微薄的嘴唇轻抿,像是在笑她。她心中有些懊恼,他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她对他有意吧。

夜连赫却没有要多理睬她的意思,稳步继续向反方向走去。她才想起有些可疑,他为何要假扮官兵,而且还不点宫灯呢?难不成是在宫里微服私访?想到这,她觉得十分合理了,而且也由不得她细想,她发现了个新的转机,四周宁静极了,定是尾随她的那人见有官兵,又躲到某处去了。

下堂皇妃(12)

好机会!她一闪身躲进了冷宫,好巧,今儿个的冷宫大门居然没锁,她心中暗暗庆幸。

可恶的是这冷宫竟然如同迷宫一般,她一味躲藏再加上夜黑风高,居然迷了路。走了许久,看到不远处一幢小木屋孤零零的立在水边,里面隐约有灯光在晃动。

她试探性的敲了敲门,虚掩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眼前的情形吓了她一大跳。

这小屋的主人却是一块灵牌,前面摆了几支香烛跟一些水果和肉类的祭品。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当场晕倒,那时却出奇的镇静。蒲团前有一火盆,想是先前有人在这敬香时留下的。她好像发烧了,还困得厉害,却担心着这一睡也许永远就起不来了。

她又对灵牌磕了个头:“这位娘娘,奴婢实在是饿坏了,能不能吃掉你一些食物?以后定会常来看你,为你守灵。”

她重新郑重的磕头,这才拿了祭品里的几张饼,大口的啃起来。边吃,一边眼泪就停不住的掉下来。

“娘——”,她哭道。

她觉得浑身烧得厉害,好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

“娘,她热,爹,她热”,意识模糊的说着糊话,她的手胡乱的向空中伸着,那么徒劳,这么偏僻的屋子,有谁会来救她呢。

然而,一双强有力的手抓住了她,她像汪洋中惊惶的小船,死死拉着那唯一的稻草,唯一的希望。

“娘,水——”,她抿着干涸的嘴唇,嗓子又疼又痒,好像会冒出烟来。

朦胧中有冰凉的毛巾附在她滚烫的额头,忽然觉得好过多了,不是因为那份冰凉,而是有人在身边照顾的温暖的感觉。她的运气一向不错的,嘴角居然泛起一丝满意的微笑。

“命好——命好——”。因为发烧她开始乱七八糟的絮叨着。忽然有人在轻笑,那声音很好听,她听过的,到底在哪里听过呢?

嘴被强制性的撬开,一丸药塞了进来,她不肯吞却被强迫咽下。

“丽妃娘娘,奴婢已经服过毒药了!”她生气的大叫。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她是醒了还是依然在梦中。

“还有丽妃?”又是那个声音,真好听。对了,她想起来了,是她适才撞到的那侍卫的声音,他是——夜连赫!他怎么会来这儿,那灵牌是他设的么?他一定有秘密,很大的秘密!

嗯——晨曦照在她的脸上,调皮的刺弄着她的双眼,早晨了。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坐起来,以为会有丫头来伺候,却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场景。那灵牌依然默默的摆放在桌上,奇怪的是祭品什么的都没有了。小屋很朴素,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桌子。

昨夜该是梦吧,她居然梦见皇上亲自给她喂药,她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头:“暮灵歌,你真是病得不轻啊。”

回了别院,才一开门,小娟和鸢儿齐齐的迎了出来,她俩的眼睛肿得厉害,尤其是小娟,面色苍白的可怕,想是两人担心她,一夜没睡。

下堂皇妃(13)

命小娟为她沐浴更衣,又焚了支秋兰香,任那香雾缭绕,她盘腿坐在席上冥思。

要想得解药就必须接近皇后,成为皇后真正的心腹。听说皇后喜欢刺绣,她心里便有了主意。于是命小娟取来绣架,思考了良久却不知该绣什么,心里烦乱的紧只能一直痴痴的坐在那儿。

她从床前一个绣着云英花的锦绣小袋中,抽出根竹笛。这笛子是她刚入宫时,一个小姐妹送她的,有天,她莫名其妙的失了踪,她于是留了这管笛子,让她能时时想起她,并引以为戒。

将笛子举到嘴边,眼前立刻浮现出靖王温润如玉的笑脸。她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吹奏起那首《浣纱曲》。

此曲悠扬婉转,时而若流水淙淙,时而又像玉珠掉落。

恍惚中,她与靖王携手散步于溪林间。他轻拉她的手,她们越过青苔斑斑的大石,溪水反射着月亮粼粼的波光,印在他的脸上……她想的有些痴了。

笛声嘎然而止,她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接踵而来。

有人在低声说话,是侍卫!她迅速吹灭了宫灯,在黑暗的屋内她一动不动的坐着,圆瞪了双眼,难掩心中的紧张。

渐行渐远,侍卫们如同来时一样,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兴致全无,和衣躺在□□,太多疑惑积压在心头,想了千百遍仍然不得其解,她居然在一团乱麻般的思绪中又睡着了。

在梦中,有时候她找丽妃要回了解药,有时候,她赐了别人毒药。真乱!

第二天,鸢儿去外面打听消息回来,就直嚷嚷:“昨儿个,有侍卫来她们处所附近搜查呢!”

她心中明白,却故作不知的问道:“搜什么?”

“说是皇上批阅奏章累了,在御花园散步时,听到有人在吹《浣纱曲》,便命人去查看,查着查着就查到她们这儿来了。”鸢儿说得活灵活现,仿佛她当时也在场似的。

“可惜没查着,宫里的人都议论纷纷呢,说是要找到那女子,她可就有福了,肯定是会被宠幸的……”

她听了很不受用,便打断鸢儿不让她再讲下去:“皇上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呢?不过是首普通的曲子罢了。”

“不是啊,听说皇上很喜欢那首曲子”,小娟也插嘴道,“对了,你去找她那天,皇上还吹来着。”

“什么,那是皇上吹的”,她心下有些失望,原以为是靖王吹的呢。

“是皇上”,小娟一脸肯定,她神秘的靠近她悄声说道:“她趴在宫墙那儿,听得可清楚了。”

“咦,才人,你好像很失望”,小娟一脸狐疑。

“没有啊,她只是在想送给皇后娘娘的刺绣要绣什么。”她立刻敏感的撇清。

“对呀,您打算绣什么?”两个丫头异口同声的问道。

她但笑不语,用饱含了墨的毛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写道:

不爱宫墙柳,只被前缘误。

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无从去,住也如何住。

下堂皇妃(14)

若得江上泛扁舟,妾愿随君往。

烟波亭,亭如其名,旁边一条飞瀑如白练飞下,水汽纷飞、烟波浩渺,她望着那无边的水汽,心若那波上的翩鸿,恨不能翩然起舞,驭波于烟水之中。

皇后每日的黄昏几乎都会来这里散步,只带几个贴身侍女,离群索居,享受一时的自由与平静,她懂她的,后宫的女人都懂。

她来的有些早,午后的阳光从树叶的枝桠间透过来,破碎的阳光斑驳的照在素花的裙裾上,便增添了几分色彩。她今日只穿了身白衣素裙,袖子和衣领上滚着褐色的花纹,手腕上的碧玉和玛瑙串成的珠串,更衬得她洁白而纤弱。

飘飘扬扬,有东西落下,滑过瀑布的雨丝,险险的飞下。到了不高的地方,她才看清是个鸟巢,里面几个小东西大声的吵闹着,紧张的挤在一起。她着急的紧赶几步,无奈裙角太长,居然被绊得向前跌去。

跌伤了她无碍,可是小东西们可怜啊。她心念流转间,有力的大手紧握了她的腕,阻止她的前扑,她狼狈的抬头,只看到他洁白如玉的侧脸,他的墨黑的发同上次一样,高高挽在银色的王冠中,温润的气息一如第一次相见。

“靖王万福”,她慌乱的施礼,他却只顾看着手臂上的鸟儿微笑,小心的伸手逗弄那鸟儿,叹道:“鸟儿啊,鸟儿,你不好好去那悠闲自在的地方作窝,却来这风强路远的凶险之地做甚,你看,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可惜,可惜!”

她怎么都觉得他意有所指,也不敢问,他没叫她起来,她只好跪着。看着他隐约露出的银白色的鞋,上面不着一点污垢,像他的心。她大概估计了下他脚的尺码,却不知要记这个作甚,难道她还有痴心妄想不成。

罢了,只要让她偶尔能看到他温柔的笑,清朗的声音,她便无憾了。

忽然眼前衣袂翻飞,一道白影轻盈的飞起,她忍不住扬起头,恰好见他飞身上树,将鸟巢放在一个更为牢固的枝桠之上。当他翩然落下的时候,她几乎以为他是误入了凡尘的河伯,那么的俊朗飘逸,神仙一般的人物。

他没有看她,只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说道:“起来吧,暮灵歌,希望你能够活得久一点。”

他居然记得她的名字,她的小脸激动的红晕顿生,一回头,正好见他也回头向她灿然一笑,如墨的眉眼,眼中星星点点的微光,时间在那一刻定格,她想这一世她都无法忘怀那一瞬间,那只属于她俩的美丽。

在她一低头再一抬头的瞬间,他便去得远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她有些哀怨的叹气,她那么喜欢你,你喜欢她一点会死啊。

忽然又想到,靖王为什么会出现在烟波亭呢?这里平常少有人来,大家都喜欢去凤仪阁,因为皇帝和近臣们经常在那里下棋和商谈国事,靖王出现在后宫,于礼是不合的。

下堂皇妃(15)

对了,应该是去给他的母后请安吧。他的母后便是当朝的太后娘娘,靖王与皇上系一母所生,听说当日先皇为了立谁为储君大伤了一番脑筋呢。

后来恰逢吐蕃来袭,先皇便叫了两位皇子前来,要他们领兵退敌,谁先取下敌军元帅的首级,谁便可以成为储君,未来的皇帝。当然,最后是当今皇上亲自将敌军首级送了回来,靖王却因为受了重伤,在边城住了小半个月才回朝

等他回朝的时候,关于是靖王先夺得的首级的传言立刻也传了出来,弄得京城沸沸扬扬,到太子入主东宫才算作罢。

她又想起前几日,丽妃怒斥靖王将王位拱手于人之事,亦是觉得空穴来风必有因,内心里其实很盼望靖王是皇帝该多好,也许她便会死心塌地留在宫中,哪怕做个奴婢也好。

警觉自己的不知羞,她慌忙收敛了心神。她光顾自己想得出神,不觉日已西沉,已经到了黄昏时分,皇后随时会经过这里。

她慌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它的前面用草草几笔勾勒了荷塘中交颈的鸳鸯,后面题了那诗,大红缕金的底子,里面放了淡淡的杂花,有着最自然的香味。

将香囊丢弃在皇后最常坐靠的栏杆边,她便远远躲了,不久,果然见两人盈盈的走了过来。

她的目光立刻被为首的那人全吸引了去,明眸皓齿,艳冠群芳便算了,却有一股子动人的气质,不要说男人,便是她这样的女子也想多看几眼,而皇上却如此冷落她,这倒是奇了。

那皇后穿了件月白的衣衫,红裙匝地,衣袖和领子间也点缀了与裙子同样的红色,上面都有着花朵的暗纹,显得华贵中又不失清雅,清雅中又因了那红裙,透着无比的妖娆。她第一眼就很喜欢她,真的,对那样的美该没有人可以抗拒。

她优雅的依靠在栏杆旁,望着那一池水发呆,水珠儿挂在她的脸颊,她伸出手轻轻接了,神情平和,果然性情很好。

她见旁边的宫婢终于发现了那香囊,正拿给她看。便整理了下妆容,故作惊慌的走过去。远远的,见那皇后正用手仔细拂过那绣样,看来很是喜欢,但看到后面的诗时,惊得差点将香囊掉到了地上。宫婢提醒她,指了指她,她立刻将香囊收入袖中。

她见她们发现了她,便故作惊惶的要往回赶,然后,不小心扭到了脚,狠狠的摔在泥地上。

“哎哟”,这声她并不是装的,是真的很痛啊,膝盖磕到了一块棱角分明的岩石上,火辣辣的疼痛告诉她,皮应该裂开了。

“青宁,去把那宫人扶起来吧。”皇后的声音跟她的性情一眼,又软又动听。

她便顺势被那叫青宁的宫女扶起,到了皇后面前,到近前看她更美,精致的脸上没有一点瑕疵,她心里忽然有了些不忍,这样的女子,要害了她,她就太可怜了。

“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罪”,皇后故作生气的问道,但却从话里听不出怒的味道。

下堂皇妃(16)

“奴婢不知”,她故意让声音战抖,浑身都透露着她心里有鬼,将头低得几乎要叩到地上了,似乎随时会当场晕过去。

一个东西被丢到了她的面前:“这是你的吧?”

她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香囊,却故意瞟了一眼,立刻像遭受了莫大的恐惧般大哭道:“娘娘,娘娘,您饶了奴婢吧,奴婢是随便绣着玩的,您不要杀奴婢,求求您,奴婢以后都不敢了。”

她顺势一把抱住皇后的腿,她身上有寒梅的清香,煞是好闻。

“娘娘,她爹她娘还等她回家,不要把她送去受刑,奴婢身子单薄,一定熬不过的。她不敢了,娘娘。”她的眼泪唰的流下来了,她想起了她家中头发斑白的爹,撒什么谎不好,要说这个,她心里隐隐的疼。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跌落在她的脸上,她一抬头,是皇后的泪,原来——她也想家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仪,她立刻推开了她站起来,她背对着她说道:“把那东西给她。”

“是”,她有些犹豫的将香囊捡起,送到皇后手中,她不会真的要治她的罪吧。

只见眼前白袖挥舞,那香囊像折断了翅膀的蝴蝶,跌入深深的池水中。她回转身来的时候,泪已经不见了,带着显而易见的轻松与快意:“好了,你走吧,她想她并没在此处见过你。”

她不由得一愣,之前准备的大段说辞忽然都用不上了,这皇后也太过纯良好骗了吧。

她心中忽然无比愧疚,这么一个善良的好人,她却为了保命差点去害她,暮灵歌,就算你因此能苟活一条命出去,你也无颜再见一生为人耿直的父亲,你不配做他的女儿。

目送皇后的身影走远,她想着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刚走了两步,小腹一阵绞痛,她忍不住蹲坐在原地,半天无法移动。那疼痛顺着她的血脉蔓延至全身,如千百条虫子在撕咬着她,慢慢凌迟似地咀嚼着她的血肉,扯出她的肚肠一般。

她再也忍不住的倒在地上,痛苦的大叫,她在疼痛的恍惚中听到自己的叫声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被无限的放大了,然后变声成了凄厉恶鬼的声音,和着瀑布的流水声,像地狱里来的催魂曲……

她是被大力的敲门声吵醒的,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宫了,该是小娟后来发现了她吧,她感激的看看一旁不断打瞌睡的小娟。

吱呀一声,门被小娟一下子打开了,一个白发老妇人走了进来,她穿着虽然很朴素却十分整洁的宫装,牙齿掉光了,瘪着满是皱纹的嘴,眼珠有些浑浊,却似乎能把她看得真真的。

“奴婢见过柳才人”,老宫人低头便要拜,她连忙扶她起来。紫英跟着进来了,小娟悄声告诉她,是她拜托紫英去请了女医。

当医女将那枯瘦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时,冰凉的触感让她泛起些许的鸡皮疙瘩,她转头看她,她紧闭了眼,嘴抿得很紧,似乎正全神贯注。

下堂皇妃(17)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睁开眼睛神秘的说道:“才人请屏退左右,老奴才方便说。”

她只好着小娟和鸢儿出去御膳房拿些点心回来。

“才人中的毒叫做留香散”。

“喔,留香散?”她重复了一句,心道这毒的名字倒是别致,害人还想要附庸风雅,做这药的人真够毒的。

“此药是一种慢性毒药,发作后更像女人生子时的阵痛,开始的间隔期也许是一两天,然后不断密集发作,间隔时间从几个时辰,再缩短到一个时辰,再到不时发作,直到中毒的人精力耗尽,吐血而亡。”

她的手心里淋漓的全是冷汗,手情不自禁的握紧,良久才发现自己的失态,立刻放松了身体,想到刚才的表情一定很震惊,那宫人是故意的,她现在正好笑的看着她,她就是要让她怕。

她心中一凛,她将此毒药说得如此可怖,却又自称可解此毒,她是想要挟于她么?丽妃或者是别人想要借此来利用她?如果还是要她去害皇后,她是断断做不出来的。

“你想从她这儿得到什么?”她的声音有一丝的冷然,对她的好感也骤然降低许多,后宫里根本就不会有心底纯良的人的,她在期盼什么?

她对她的冷淡却是不以为意,缓缓说道:“才人放心,老奴在这宫中呆的够久了,也活的够长了,绝不会是别人的说客,老奴是想要告诉才人,要解此毒,除了老奴的药,还需一味药引。”

被她说中心事,她不由脸上一红,反倒是她错看了她么。

她忍住心中的羞愧,问道:“那味药引很难弄么?”或许可以去求求皇后,她不是对她映像很好吗。

老宫人笑着在纸上写了几个令她脸红心跳的大字——精壮男丁一名。

“你!”她气急败坏的站起来,她是故意耍她的,一定!

“才人息怒,老奴多有失言,但是老奴句句属实”,她哪里有道歉的意思,她正等着看她的笑话呢,难怪她先前笑得那么诡异,原来是这个缘故。

她颓然的坐下,她该相信她么?可是她没有陷害她的理由啊,小娟刚才也说过,她年轻时是专门帮最高贵的娘娘们接生的,谁最得皇上的宠爱才能请到她来接生。当年她也曾红极一时,红包拿到手软,身边总是围绕着一些奴颜媚世的人。

但这皇宫却是最势利的地方,现在她年老了,不能动了,失去了利用价值,就被分配到冷宫里住着,赏她一口饭吃,任她慢慢老去,算是已经格外开恩了。等她死了,就葬在香塚里,没人拜祭也没人会记起。

“你的意思是说”,她有些艰难的开口,那几个字始终无法说出口,虽然她现在名义上是皇上的女人的,可是毕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呀,她的家教甚严,那些污秽的话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而那宫人着实可恶得紧,她故意不接她的话,还瞪着迷茫的双眼望着她,仿佛不知道她想要问她什么。

下堂皇妃(18)

不自在的清咳了两声,她把心一横,快速的问道:“你是说她必须要找一个男子,与他,与他……”

“交欢”,她很好心的提醒她。

啊——,她原以为自己是个很沉稳镇定的人,可是听了这两个字还是发狂的尖叫起来,仿佛有一百只蚂蚁正在在撕咬她的心,又惊又怒之后,又有种羞得想死的感觉。她站起来,弯腰盯着她越发得意的脸,放在桌上的两手紧握成拳。她怒吼道:“怎么可能有这种毒药,你少吓唬她!”

“拿着”,她也不与她争辩,反正她早是她砧板上的鱼肉了,她丢给她一个锦囊,她打开看到里面孤零零躺着一丸药,闻起来却没有味道。

“这是你说的解药?”她拿起来细细端详。

“不是,解药她现在写给你,你一会让小娟去抓”,她急急的写着,并没有抬头。刚才她可没显得这么灵活,说个字仿佛都用尽了她一生的精力似的,她知道她是她的克星,总能激发她内心潜藏的怒火。

“完全没有药味儿啊”,反正等她写完也很无聊,她犹自不知死活的问道。

“当然,不然的话,你喂给那男的吃时,他会察觉的。“她手一松,药丸安全掉入锦囊内。不说她也明白了,她居然给了她一颗媚药,而且还真的指望着她去找个生猛的男人喂他吃下这个!

“她不会干的,你拿回去吧!“她愤愤的将锦囊丢回给她。

“何必跟命过不去呢“,她居然好心的走过来将那锦囊系在她的腰上,”反正你的姿色也平平,今生不要想能得到皇上的宠爱,所以即使你失贞也不会有人发现。”

她是在安慰她还是嘲笑她,她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却不再挣扎着不让她帮她系上,她想到了一个人,他有张温润如玉的脸,如果是他的话,她也许……

红潮再次无可遏止的爬上她的脸,怕被她瞧去了,她只好望向窗外,摆出一副依旧不太乐意的样子。窗外的夏花都开了,有两朵重重叠叠的交缠在一起,恰似那并蒂的莲。她母亲跟她说过,一个女子好事近了的时候,她院子里的花儿会交颈,屋里的红烛会在黑夜里迸出双花,她低了头,想得有些出神。

“好了”,老宫人将那纸药方交到她的手里,“三日内,你必须找到那个男子,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她低头闷声应着,不敢抬头。

“老奴先告辞了,你好生找找去,有合意的就抓紧吧。”可是她怎么觉得她一脸希望她找不到的表情,算了,也许是错觉。

看看天色还早,她便打定主意要再去次那小屋,以后,也许没命去了。

但凭着直觉她居然就找了过来,看看自己的一身肮脏不堪,她随意的脱下鞋袜,在清凉的溪水里洗了个痛快。

边洗边哼着浣纱曲的调调,好应景啊。

忽然有琴声叮咚与她想和,她弹的极好,真的,节奏韵律,还有那一腔洒脱的志向高远的情操从琴弦中缓缓滑出,袅袅绕梁不去。

下堂皇妃(19)

顾不的穿好鞋袜,她爬起来仔细侧耳倾听,咦喂,好像是从小屋里发出的。她越发的好奇起来,反倒望了自己的明哲保身的生存准则,就要往小屋里去。

琴声嘎然而止,同时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关上了,她心里笑道:莫不是有鬼?就算是鬼也是个志趣高雅的鬼,值得结交,值得结交!

“有人吗?”她又在门外大喊。

回答她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屋后的潺潺流水。

“姐姐,你的琴弹得真好,什么时候也指点她一二?”她依旧不死心,她不说话,她反倒比平时打胆起来,还平生了几分淘气的心理。

“姐姐,她叫做暮灵歌,柳树的柳,乔木的乔,你看她,是不是薄有些弱柳之姿呢?”

她笑着往后望,却被两扇门板挡住视线,她颓然地叹口气:“算了,你又看不到。”

门缝里忽然塞出于一张纸条,她心里偷乐,看吧,随便逗你两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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