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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妻主:夫君个个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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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留下来他就跳不出轩辕府那个火坑了!”羽寒有些着急。

天骄微微一笑,“你稍安勿躁,轩辕府是个火坑,那晋王行馆呢?你可别忘了,还有一个人对楚青也有意思。我们还是先见见楚青再说吧。”……

十八 美人如花 下

次日,当轩辕沐风与风玉翎齐聚有凤来仪抢人时,气氛真是剑拔弩张。

若清浅正不知该怎么跟两头安抚,管事跑来在她耳边嘀咕一阵,她脸色骤变,“不可能!昨天人还好端端的,怎么今儿就快咽气了?”

她说着急匆匆赶到看管楚青的房间,两个看守站在门边,楚青则躺在床榻上,被子蒙着头。

轩辕沐风大步冲进来一把掀掉被子,“哼!装死?本将军倒要瞧瞧你几时咽气!”她边说边朝床上望去,随着周围人接二连三的惊呼,轩辕沐风一张脸也变得煞白。

床上之人不知生了什么病,满脸都是烂疮,大部分已经破损并且流着脓血。除此之外,手背上、胳膊上,凡是裸露的地方都有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红疮,样子相当恐怖。

轩辕沐风倒吸一口凉气,“他得了什么病?怎么几天不见就变成这幅鬼样子!”

“他得的是一种急性天花,根本无法医治,还可能会传染。”老大夫的话令轩辕沐风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

风玉翎有些着急地问大夫,“难道就是世人常说的九死一生的天花病?”

“比普通的天花更加严重,这种急性天花暴发迅速,短短几日就会周身溃烂,即便下猛药侥幸大难不死,也会全身留疤,变成一个丑八怪呀!”

“这么说还不如死了算了,即便侥幸活着也没脸见人……”屋门口小侍们议论纷纷。

“啊……啊……”楚青原似昏厥,此刻被嘈杂之声惊动后缓缓睁开眼睛。他见轩辕沐风站在床榻不远处,挣扎着伸出布满烂疮的手向轩辕沐风抓去,嘴里说什么也听不真切。

轩辕沐风吓了一大跳,如同惊弓之鸟般连续倒退几步,差一点撞倒身后的人。她看着若清浅满脸郁闷,“真扫兴!没想到抢来抢去竟抢的是个病秧子,真晦气!来人,咱们走!”

她头也不回领着人便走了,生怕沾染屋子里一丁点病气。

众人作鸟兽散,唯独风玉翎站在床前不愿离去。“若馆主,请无论如何救救楚青公子的性命。咱们的约定不变,倘若你有不便之处,人本都督马上就可以带走自行医治。”

“风大都督,我没听错吧?楚青如今都是个要死的人了,他这副样子您还要他做什么呢?况且方才大夫也说了,即便他侥幸活下来,身上脸上都会留疤,看着怪吓人的。”

“若馆主,本都督不在乎他变成什么样子。本都督要他这个人并非因为他的皮囊,就算他不能痊愈,今后要本都督一辈子照顾他,本都督也不后悔。”

“馆主,难得风大都督至情至性又一诺千金,您就答应她吧?”羽寒适时出现在房门口,若清浅神情古怪地扫了他一眼,勉强点了点头。

羽寒对风玉翎躬身施礼,“大都督,楚青眼下不宜挪动,大夫在开方子,一会儿他喝了药休息休息,晚间再派人将他送到晋王行馆可以吗?”

“也好,那就有劳若馆主和羽寒公子费心。这里是三千两银票,请收下。”风玉翎放下银票后又看了楚青一眼,正逢楚青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瞧,眼中还似有泪水涌动。

风玉翎对楚青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你且安心养病,只要一有所好转,我即刻送你回霸州去。”

她这话一出,楚青再也把持不住,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天骄躲在隔壁房间,透过暗孔将风玉翎与楚青的表现观察得一清二楚。她心中暗暗琢磨,这两人绝非初识,一定有段非比寻常的过往,而且风玉翎面对满脸溃烂的楚青竟能不离不弃,说明此人倒有值得敬重之处。

若清浅亲自送风玉翎离开,晚饭之后,一顶轿子停在晋王行馆门前。风玉翎亲自去掀轿帘,轿中无人,只有一张便笺,上书“古宁轩”三字。

风玉翎打听了古宁轩所在,独自一人前往。伙计将风玉翎引至二楼雅间,天骄执扇立在窗前,听到响动回眸一笑,“大都督总算来了。”

“你是谁?”风玉翎的神色有几分戒备。“楚青在哪里?”

“他已经死了……”天骄话未说完,风玉翎钢刀已经出鞘并直指天骄,“你敢再说一遍!”

“大都督,楚青公子的死不论对于您还是对于有凤来仪都是一件好事,您也不希望轩辕沐风纠缠着他不放吧?”天骄用扇子架开钢刀,然后面不改色端坐喝茶。

风玉翎略一迟疑,还刀入鞘,“你不是轩辕沐风的人?”

“就凭她?她还不配使唤我呢!对了,忘了回答大都督第一个问题,我姓纪名天骄,我母亲官拜甄武侯镇国大将军,名叫纪宛平。”

“哦,原来是纪小姐,幸会!”风玉翎在天骄对面安坐等待下文。

天骄亲自给她斟了一杯茶,“大都督,由于楚青公子身染恶疾不幸暴亡,尸身已经在衙门监督下火化。哎,您先别急,有凤来仪将您的三千两如数退还,至于未能将人送到晋王行馆,有风来仪的羽寒公子托我向您致歉。以我从旁观察,您和楚青公子并非泛泛之交。当然,二位的过去我不感兴趣。我只是仰慕大都督的为人,并且同情楚青公子的遭遇,所以希望与两位交个朋友。尽管楚青公子不幸染病身故,但我凑巧认识一位与他容貌绝无二致的公子。我已经替那位公子赎身,只是眼下这位公子似乎并不适合入住晋王行馆。城东有一处四合院,僻静安全,是我刚买下的,绝对符合大都督的心意,还请大都督一并笑纳。至于我说的那位公子?”天骄轻轻拍掌,隔壁雅间连通的门开了,一个戴着兜帽的男子缓步向风玉翎走来。

风玉翎此刻已经完全明白天骄的一番好意,她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声音颤抖,“你,你真的是……?”

男子将兜帽款去,“玉翎姐,真的是我。你没认错,我是千秋,宁千秋……”

十九 惊天之语 上

“千秋……,千秋……”风玉翎望着眼前人猛然一把将其搂进自己怀中,她唏嘘着,“十年了,我找了你整整十年,我甚至以为你已经死了……”

“玉翎姐,我也没想到此生还能有机会再见到你……”宁千秋伏在风玉翎怀里失声痛哭。多年来遭受的苦痛此刻当着风玉翎的面一股脑全发泄出来,那悲切的哭声令天骄这个局外人都不禁动容。

风玉翎捧着宁千秋完好无损的脸,“那些烂疮都没有了,你早上的样子是怎么弄出来的?”

“那一切都是仰仗纪小姐和她的朋友。”宁千秋笑着抹了把眼泪,然后抢步走到天骄面前俯身跪拜,“千秋多谢纪小姐您的救命之恩!”

“使不得,宁公子快快请起!”天骄双手相搀,“说感谢的话就太见外了,一则羽寒公子与我有些交情,他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二则我仰慕风大都督的人品,更希望好人有好报。现在看来,我这个忙帮得很值得!”

“纪小姐,你不仅救了千秋,也了却我这十年的夙愿。我风玉翎欠你一个人情,将来你有任何差遣,只需说一声就好。我风某绝对义不容辞!”

“大都督,轩辕沐风在凤都一向恣行无忌,我早就盼着有个人能站出来浇灭她的嚣张气焰。你那一拳为凤都的许多人都出了口恶气,而我呢,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佩服你。我一心想结交你这个朋友,如果你也愿意拿我当朋友看待,就不需要再跟我客气。这是城东四合院的房契以及有凤来仪退还的银票三千两,请妥善收好。”

“哎,这银票和房契我都不能收!”风玉翎连连摆手。

天骄流露出疑惑的表情,“为什么?难道大都督至今还不拿我纪某当朋友吗?”

“不!纪小姐误会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只是我风玉翎不喜欢一而再再而三欠别人的情。纪小姐为了我和千秋的事尽心尽力,我感激不尽,又怎么好意思再去霸占你的房宅?再者,这三千两银票是为了给千秋赎身的,花出的钱绝没有收回的道理。如果有凤来仪执意退还,这三千两就转赠纪小姐,算是我对你的答谢吧!”

“大都督,我帮你们并不是为了银子!”

“我明白,如果纪小姐执意不收,那就请将这三千两转交羽寒公子,希望能助他早日脱离苦海。”风玉翎话音未落,宁千秋频频点头,“如此甚好,自我被卖到有凤来仪,羽寒哥哥对我处处关照,我正不知如何报答他,玉翎姐此举也算是帮我完成心愿了。”

“好吧,既然两位都这样说,我会将两位的心意转达给羽寒公子。”天骄收好银票,仍将房契递给风玉翎,“大都督,朋友之间相互帮忙是应该的,况且眼下宁公子正需要一个安全的栖身之所。小小一处宅院不足挂齿,权当恭贺二位重逢之喜,就请不要再推辞了。”

“也好,多谢贤妹一番美意。”风玉翎点头并含笑握住了天骄的手。天骄听她主动将称呼由“纪小姐”变成“贤妹”,心中感慨自己的一片苦心终于修成正果。

天骄于是和风玉翎相互见礼,自此以姐妹相称。她辞别风玉翎二人,匆匆往有凤来仪赶去。此刻,有凤来仪馆主若清浅的房中,羽寒直挺挺跪着,若清浅坐在书案后,案头放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黑色牛皮长鞭。

若清浅声音冰冷,“你知不知道你究竟错在什么地方?”

羽寒垂着头,“馆主,羽寒只是觉得楚青实在太可怜了……”

“你住口!沦落风尘当小倌的男人谁没有些凄惨的身世?你今儿因为同情楚青就可以毁我整整三千两银子,明儿你要是再同情别人,我有凤来仪岂不是要关门大吉?”若清浅心中恼恨,抄起鞭子狠狠一下抽打在羽寒背上。羽寒咬紧嘴唇,强忍着剧痛只发出轻微的呻吟。

若清浅拿着鞭子点指着他,“折损些钱财终究是小事,可是你明不明白得罪轩辕沐风的后果是什么?你想帮楚青为何不事先禀报我一声?你自以为你这点小聪明可以一辈子瞒天过海?万一将来被轩辕沐风知晓真相,别说是你,就是整个有凤来仪也会毁于一旦!”

若清浅说着抬手又狠狠抽了羽寒十几鞭子。忽然,房门被砰的一声撞开,天骄大步往里闯,若清浅打量天骄冷冷一笑,“哟,放心不下心肝宝贝,返回来英雄救美吗?”

“若姐姐,这大热天的何必发这么大脾气?羽寒是有凤来仪的红牌公子,你把他打坏了,他不能接客,你每天又会损失多少银子?”天骄紧走几步去扶羽寒,羽寒见若清浅不肯松口,因此不敢起身,只是对天骄点头多谢她的好意。

天骄掏出三千两银票塞进若清浅的手中,“这总行了吧?再说,楚青人都死了,你跟羽寒较哪门子劲呀?”

“纪大小姐,您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楚青怎么死的您难道不清楚?广凭羽寒一个人怎会有那么大本事,我此刻不跟您算帐您就该偷笑。”若清浅收好银票,震怒的神情稍缓。

天骄扑哧一乐,“行了吧,人死都死了,再翻后帐多没意思。况且,你又不亏,大不了羽寒养伤这几日我再补你一千两就是。”

“我的大小姐,这光是银子的事吗?”若清浅瞪着天骄,“敢情您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将来的侯位继承人,您当然不怕轩辕氏了?可我们呢?打开门做生意谁敢得罪?您和羽寒串谋陷有凤来仪于不义,分明是把我们一馆的人都往火坑里推。”

“若姐姐,那我问你,既然后果如此严重,白天在楚青房中,你为何不亲手撕去他的人皮面具?别跟我说你当时没看出来,那一定是在扯谎。”

若清浅究竟有多大本事天骄知根知底,在她的追问之下,若清浅缄默不语了。

天骄微笑着,“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尺子,会衡量平日做人的善恶,若姐姐没有拆穿我同羽寒的小把戏,说明若姐姐心里还有良知。”

“罢了罢了,您别再说了。我自问没什么良知,我只知道做生意赚钱,而且赚得还是小倌卖身的血汗钱。纪小姐,您记住您欠我一千两,最好尽快送来,不然我会派人到纪府去要银子的!”若清浅说完狠狠瞪了天骄一眼,头也不回快步出门去了。

天骄望着若清浅的背影无奈苦笑,她赶忙又去扶羽寒,言辞关切,“你怎么样?撑不撑得住?我帮你去找个大夫吧?”

“我没事,我撑得住。像我们这样的人挨打是平常事,我房里就有药……”羽寒话未说完,天骄已经将他打横抱起。羽寒将头枕在天骄的臂弯里,嘴角流露出温柔的笑意,“纪小姐,谢谢您为我解围,我早说过您是个好人。”……

二十 惊天之语 下

也就是相隔两日,风玉翎派人邀请天骄到城东四合院一叙,天骄欣然前往。宁千秋居住的这座四合院面积不大,但是布置精巧,后宅还有一个竹桥流水绿树荫荫的小花园,给这座雅致舒适的院落更平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气。

宁千秋亲手做了几样下酒的小菜,风玉翎为天骄斟满琼浆,“贤妹,谨以此杯再次感谢你搭救千秋之高义。”

“姐姐客气,该小妹敬姐姐才是。”两人对饮。宁千秋为二人斟酒布菜,直到酒足饭饱,宁千秋亲自带着两个小侍收拾杯盘,风玉翎则与天骄一同到花园中散步。

天骄羡慕地问道:“宁公子才貌双全,小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讨一杯姐姐的喜酒喝?”

“你以为我和千秋是……?”

“难道不是?”天骄错愕。

风玉翎笑声坦荡,“我比他大整整十岁,他们家几代居于霸州,他娘是当地举人,母王见他娘有些文采,便聘为王府的书记,除了记录王府日常事务,也掌管王府书籍调阅。他爹身子不好,长年卧榻,母王见他乖巧伶俐,于是他五岁那年母王便准许他娘将他带入王府,他在王府住了整整三年。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十五岁,他姐姐长姐姐短像一只小燕子似的围着我飞,我那时候就格外喜欢他。”

“既然宁公子居于王府,后来又怎么会沦落风尘?”天骄不解。

风玉翎叹了口气,“说来是他命运不济。他八岁那年,他爹病重,他娘便向母王请辞,说要回家照顾夫君。我当时人在军营,等回到王府的时候,他们母子已经匆匆离开。后来不出半月,我听说她们沿途遇到强盗,他娘被强盗杀害,他爹闻听噩耗后就立马咽了气,而他则被强盗追赶滚落山崖从此下落不明。”

“哦,怪不得姐姐说找了宁公子整整十年,看来姐姐与宁公子儿时感情颇深。”

“我也不知道我与他究竟是什么感情?我一直把他当作亲弟弟般爱护。当年他不辞而别又下落不明,我内心一直耿耿于怀,更多番打探他的消息,不成想都杳无音信。很多人都跟我说他绝无可能再留存于世,当时我心里无限哀伤,就好像失去亲人一样的感觉。我曾在他娘和他爹的坟前发过誓,此生一定要找到他并好好照顾他。十年了,想不到此番押送皇上万寿贺礼抵达凤都,我竟能意外与他相遇。贤妹,你说,这缘分二字是不是特别玄妙?”

“依我看,是姐姐与宁公子缘分未尽。姐弟的缘分也好,其他的缘分也罢,总之现在苦尽甘来,宁公子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地过苦日子,姐姐也算得偿所愿,对故人有了交代。”

“这一切全是仰仗贤妹的智慧与胆识,不然的话,千秋很可能已经遭逢轩辕沐风的毒手,而我也会抱憾终生。”风玉翎对天骄感激一笑。

天骄摆手表示不客气,并说道:“姐姐,小妹想问你一个问题。”

风玉翎跨上竹桥回眸,“贤妹请讲。”

“姐姐为了宁公子而得罪轩辕沐风,你可知轩辕沐风乃是当朝君后的亲侄女,难道你就不畏惧轩辕家族的滔天势力吗?”

“那么贤妹在帮助千秋的时候,是否也有此顾虑?”风玉翎说着一把拉过天骄的手,“外间有贤妹种种传闻,我也略知一二。”

“呵呵,小妹在凤都的名声可不好听,姐姐莫不是后悔和小妹结交?”天骄笑着打趣儿。

风玉翎摇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更何况自古以讹传讹,道听途说者甚众。我不管贤妹在世人眼中如何,在我眼中,贤妹是个足智多谋有胆量有担当的女子。”

“多谢姐姐的夸奖,说实话,小妹受之有愧。”天骄不好意思地笑着。

风玉翎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贤妹,不如我也问你一个问题,你以为如今时局如何?”

“皇上圣明,天下太平……”

“哈哈哈哈,天下太平?那只是表面而已。”风玉翎轻笑,“我不敢指摘皇上的不是。不过纵观朝野上下,朋党勾结,腐败成风,更有佞臣奸邪把持朝政。皇上凤体违和,太女年幼势孤,一旦遭风变故,天下必定大乱。”

“邱丞相身为首辅为官清廉,素有贤名,门下弟子三千,有她在朝堂一日,就不会任凭奸人当道。”

“那又如何?她到底只是一介文臣,手无缚鸡之力,三千弟子也就是三千书生,一旦兵戎相见,她们难道打算用手中的书简去抵抗轩辕氏统帅的铁蹄吗?”

“姐姐的意思是轩辕家会造反?”天骄吃了一惊。

风玉翎口气笃定,“前仁皇在位时外戚周氏横行,仁皇膝下只有一女,周氏进献美人把持后宫,仁皇驾崩后周太后抱**文皇上殿垂帘听政十载,天下只知周姓而不知皇姓。后来文皇到了亲政的年纪,周太后百般阻挠,最终酿成紫霄宫鸩毒案,文皇亦被周太后害死。尽管几个月后,仁皇的妹妹,也就是成祖之女德宗带兵冲进皇宫将周太后擒获,周氏一族随后也被满门抄斩。但史书所记载当年历历惨剧,有谁敢断言今后不会重演?轩辕氏如今之权势,比当年周氏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句犯忌的话,快则三年,迟则五载,轩辕氏必反。”

二十一 计中计 上

那夜天骄将风玉翎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述给苏垠雪,苏垠雪沉默半晌不语。他抬起眼眸望着天骄,“你相信风玉翎所说的话吗?”

“殿下乃君后所出,况且殿下已经成年,我不相信君后会为了轩辕氏谋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苏垠雪颔首,“我也不信,我觉得风玉翎一方面是危言耸听,另一方面可能是在试探你。”

“极有可能,所以我没敢轻易提出要去晋王行馆。临走时她约我两天后到城郊骑马,我答应了。”天骄寻思片刻又道:“我和风玉翎出城后,你要尽快摸清晋王行馆的全部路线以及护卫的换班时间,我们必须抢在晋王进京之前搞清车辆中究竟藏匿何物。”

两日后天骄去城郊赴约,风玉翎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

两人结伴而行,晌午时分在林间饮酒烧烤、畅所欲言。天骄喝了不少,昏昏沉沉躺在湖畔小憩,醒来时晚风习习,日暮西垂。风玉翎拎着满满一篓子鲜鱼给她瞧,“你睡觉的时候我可没闲着,一会儿你带些回府,剩下的今儿晚上我叫千秋给我熬汤喝。”

两人驱马回城,天骄貌似关心地问,“姐姐陪宁公子住在城东还习惯吧?那地方狭小简陋,可比不上晋王行馆富丽堂皇啊。”

“呵呵,你去过晋王行馆吗?”

“没去过,不过偶尔路过,看到门口的石狮子,就感觉十分气派,很有皇家威仪。唉!恐怕姐姐也听说了,我娘不喜欢我。百里夕她娘时不时带她进宫去参观御花园,而我呢,我娘连神武门都没带我去过,生怕我给她丢脸。所以我从小到大最羡慕别人进皇宫了。其实就算进不去皇宫,能参观一下王府饱饱眼福也不错!”

“这有何难?”风玉翎哈哈一笑,“改天我在行馆的花园摆一桌上等的宴席,邀请贤妹前去,咱们一边赏花一边喝酒,岂不快哉?”

“那敢情好!要是能有一二美人相伴左右陪酒助兴就更加妙不可言了。”天骄说得眉飞色舞,满脸觊觎之态。

风玉翎纵声大笑,“哈哈哈哈……,好!一切就由为姐来安排,保证贤妹满意!”

因为晋王行馆是晋王在凤都唯一的落脚之所,相当于晋王在京城的王府,因此完全遵照皇家规格建造。这座行馆启建于诸王叛乱之前,二十年来屡次修缮,整个府邸大气恢宏,装潢富丽典雅,可谓尽显皇室风范。

天骄随着风玉翎一路穿廊过院,只觉得眼花缭乱,不禁啧啧称奇。

沿途还种满各样花草,风玉翎解释道:“母王偏爱花木,因此命人四处网罗奇花异草,很多品种在皇宫大内都未必见得到呢!”

“呵呵,如此说来,我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天骄摇晃着扇子,流露着欣欣然的欢喜。

花园内酒宴已经摆下,两位佳人端坐亭外,一抚琴一吹箫,琴箫合奏,悠扬悦耳。

一曲奏罢,天骄抚掌,“早就知道羽寒公子琴艺超群,却未料宁公子的箫声也是世间罕有,今天我真是饱耳福了。”

“纪小姐您过奖,我这点本事原也是羽寒哥哥点拨的,我比起他可差得远呢!”宁千秋走到风玉翎身旁坐下,羽寒则委身在天骄一侧。

风玉翎端起酒杯,“贤妹,有花有酒,有仙乐飘飘,又有美人相伴,人生足矣。我们当满饮此杯相庆!”

“不错,为了风花雪月逍遥自在,小妹敬姐姐一杯。”

“请!”四人同时喝干了杯中酒。天骄搂住羽寒的腰,故作关切地问,“你的伤痊愈了吗?”

“怎么,羽寒哥哥受伤了?”宁千秋一惊,随即放下碗筷。

羽寒垂首淡淡一笑,“不妨事,已经基本痊愈了,有劳纪小姐惦记着。”

“羽寒哥哥,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若馆主发现了什么进而责难于你?”宁千秋神色不安,风玉翎拍拍他的手示意他莫慌。

天骄接过话茬儿,“羽寒受伤不能说跟宁公子毫无牵连,不过若馆主那边我已经想办法安抚了,她只当楚青已死,别的一概不会再深究。”

风玉翎蹙眉,“你能保证她真的不会出卖千秋吗?”

“放心吧姐姐,为了有凤来仪生意兴隆,若清浅也不会自掘坟墓。俗话说难得糊涂,她睁一眼闭一眼,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嗯,那倒是。只可怜了羽寒公子无端受责,本都督心里万般过意不去。”

“大都督客气,因为纪小姐及时赶回有凤来仪,所以羽寒并没受多少皮肉之苦。”

“不管怎么说,连累羽寒公子都是本都督的不是,本都督一定要给羽寒公子补偿。来人,取上等锦缎十匹、玉饰十件送与羽寒公子。”

“是。”风玉翎一声令下,小侍们便去置办。羽寒不好意思地摆手,“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大都督的礼物羽寒受之有愧。”

“羽寒哥哥,你就不要客气了。你的恩情千秋永远铭记在心,小小心意不必推辞。”

四人围坐一桌又推杯换盏。花园中有一人工开凿的池塘,池中豢养着数条锦鲤。宁千秋和羽寒拿了多余的点心去池塘边喂鱼。风玉翎望着这二人开心的身影笑意盈盈。

忽然,西北方向传来一阵紧凑的锣鼓之声,紧接着有人大喊,“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四人皆是一惊,风玉翎丢下众人拔腿便向后院跑。天骄知道苏垠雪第一步已经得手,眼下自己必须拖延风玉翎的时间。她的目光不禁停留在面露惊惶的宁千秋身上。天骄趁人不备快速拾起一枚小石子,狠狠地照着宁千秋的腿就打了过去。

池塘边的甬路本就湿滑,宁千秋啊哟一声,脚下一个站不稳,身子便向池塘里歪去。

羽寒下意识地去拉宁千秋,但是当他意外地触碰到天骄的目光后微微一愣,就在这迅雷不及掩耳的当口,宁千秋已经滑脱了羽寒的指尖坠入池塘。

池塘的水并不太深,却也足以没过头顶。

羽寒和天骄同时惊呼,“救人呀!救人呀!宁公子落水了!”

二十二 计中计 下

风玉翎此刻已经跑出了花园拱门,然当她听到宁千秋落水的消息马上滞住脚步折返回来,并一纵身跃入池塘。天骄一边指挥侍从,一边凑过去帮忙。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宁千秋和风玉翎拉上岸。此刻,晋王行馆的西北方向,也就是藏匿车辆的那一片杂院四周都已经火光徐徐。

风玉翎心中焦急起身便走,宁千秋一把扯住她,哀声道:“玉翎姐,我怕……”

宁千秋小脸惨白,浑身不停地发抖。风玉翎忙又蹲下身抱住他,“不怕不怕,有玉翎姐在,没事了,没事了……”

宁千秋趁势钻进风玉翎的怀里,双手死死扯住风玉翎前胸的衣襟。风玉翎流露出万般疼惜的神色,天骄看在眼中,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渐渐的,火势被扑灭。

参将孙芷萍带着两个兵丁赶至花园,并凑在风玉翎耳畔嘀咕了几句。风玉翎的面色先是瞬间紧张,随即又顷刻和缓下来。她沉声问道:“可是有人故意放火?”

孙芷萍回禀,“目前尚未查实。只不过据杂院的侍从说,有两个今天不当值的门房躲在西杂院的空屋子里烤东西吃,可能不慎引发了火灾。”

“马上将那二人扣押、严加审讯。”

“是。”孙芷萍领命退下。

风玉翎对天骄和羽寒抱歉地一笑,“对不住,原本是请大家来散心的,谁料却令大家受惊。”

天骄摇头,“小妹还好,不过宁公子不慎落水恐怕受惊过度,是否需要找大夫来诊治?”

“贤妹放心,千秋交给姐姐照顾即可。今日咱们暂且到此吧,改天姐姐一定安排妥当,咱姐妹再好好欢聚一场。”

“姐姐客气,小妹先行告辞。”天骄和羽寒一同出了晋王行馆。羽寒喊了天骄一声,天骄回眸含笑,“有事吗?”

“没……,纪小姐路上当心。”羽寒心里有话却欲言又止,他福了福身便乘轿离开。天骄则上了马车,车内苏垠雪似乎已恭候多时。

天骄压低声音,“事情办得如何?”

“我按照计划放火,不过等我到了那院子,看守的兵丁已经迅速将车辆转移走了。”

“怎么会这样?”天骄顿时一脸失望,“这么说我们今天白忙活了?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不成?经过今天的事,风玉翎一定会更加小心,我们不可能故技重施的。”

“你先别急,虽然我不能亲自接触到车辆,不过我想我们还是有收获的。”苏垠雪从怀中取出一方包裹的手帕递给天骄。天骄打开,里面是一小撮淡黄色粉末,气味刺鼻。

天骄将粉末反复嗅了嗅,忽然瞪大眼睛望着苏垠雪,“是硫磺!”

苏垠雪点头,“这是车轮印旁砖缝中残留的,如果我的推测不错,包裹不严的硫磺粉在车辆快速行进时散落出来,车里隐藏之物必定是硫磺。”

“也就是说当你放火之后,她们生怕引燃车内的硫磺造成爆炸,所以才迅速转移车辆。硫磺可以用来制作火药,朝廷严禁私运,私运硫磺视同谋反!”……

“施主,纪小姐来了。”城南一座尼姑庵的禅房中,有人戴着斗笠遮着面容背手而立。

小师傅将门从外面关好,天骄紧走几步撩衣袍跪倒,“草民纪天骄叩见皇太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平身。”皇太女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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