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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千般动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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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合规矩,但她从小就是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此时更不在乎再多上这一桩。
  发完文件,她顺手提了个请假单,正要关电脑,稍偏转视线,发现范娴娴站在身侧盯着她的电脑,她顿时沉下了脸,关了电脑,从椅子上站起来,倚在桌前抱臂瞧着范娴娴。
  “小范这是又有什么教导?我洗耳恭听。”她作势掏了掏耳朵。
  范娴娴倒是一点儿没偷窥人电脑的心虚,反而好心地提醒她:“你看大家都准备下班,就你还一动不动坐在位置上,我怕你没听见特意过来叫你一声。”
  聂维芙敷衍地扯扯嘴角说:“我多谢你啊。”
  “不过我刚才不小心瞧见你和艺术中心那边在对接工作,也不是说你做错,只是周姐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正常流程是我们部门出的设计提交给周姐,再由周姐和那边沟通,看有没有地方需要改进。”
  聂维芙有意思地掀了掀眼皮,哦了声:“我不过是在主动获取反馈意见加以改进工作,小范你有点小人之心了。况且流程按正常或不正常分的标准就是,能否提高工作效率,有时候做人做事别那么拘泥,咱们最看重的是结果。”
  聂维芙语重心长地“教导”完毕,不再理会,转身叫了小倪下班坐她车,办公室的同事陆陆续续离开。
  范娴娴气得牙痒痒的,聂维芙是怕没人治得了她吗?她拿出手机,低头发完一条消息,然后心绪稍稍缓下来,最后一个走出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部门一群人到达位于南城大剧院隔壁的南星会所,晚饭连带娱乐休闲全在会所里。
  南星会所是南城的一家知名高级会所,里面的海鲜自助的口碑一绝,然而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吃得上,因为这家会所实行会员制,没会员的就老老实实排着队吧。
  这次部门聚餐征询意见,有人说起了南星会所的海鲜自助。范娴娴上周刚被法拉利男友带去过,便主动揽下这活儿,掷下豪言她男朋友和会所老板认识,可以给一个最低折扣。
  如此热心的同事帮忙,大家自然捧场叫好。
  一群人站在会所门口等正主停完车过来带他们去,聂维芙站在一侧,低着头和艺术中心的对接人沟通下班前发的那份设计,对接人向她转达艺术家的需求。
  聂维芙在备忘录上一一记下,刚抬头看见个穿着西装制服的男人,那人站在门口,握着对讲机在同人说话,发现她之后,把对讲机往身上一别,扬起笑容主动走过来,招呼道:“聂小姐,您过来怎么也不同我说一声?您现在这是?”
  男人视线扫视一圈,大致看明白了现在这情形。
  周围的同事纷纷投来异常的目光。
  聂维芙指了指快步从停车场走来的范娴娴,说:“赵经理,那位小姐是组织者,她应该已经订好包厢,你找个服务生过来,让人带我们过去就行。”
  赵经理面上笑呵呵,和聂维芙说了句“好的”,随即主动接过接待的工作,“小姐您好,我是南星会所的经理,姓赵。您这边订的包厢是几号,我这就带您和您的朋友过去。”
  范娴娴不明所以,以为是经理提前出来等候她,她的脸上旋即露出得意笑容,微扬下巴,语气淡淡地说:“三号厅1121,我男朋友应该和你说了吧,我们这边一共二十五个人,先吃晚饭,你们的海鲜自助,吃完再到二楼玩。”
  赵经理哪知道她男朋友是谁,他看了眼不远处低头玩着手机的聂维芙,迟疑几秒问:“小姐您男朋友是?”
  范娴娴一愣:“我男朋友叫蒋彬。”
  赵经理面色不显,依旧礼貌地笑着,稍向门口伸了伸手,主动引着范娴娴和周围同事进会所里面,边走边向他们介绍会所的情况和各类项目。
  小倪落在后面,小声地问着聂维芙:“你和这经理是不是认识啊?我看这位赵经理对你还挺……”
  聂维芙收起手机,朝前面投去一眼,回道:“挺客气?”她悄悄和小倪透露,“我在这里有点小投资,不过算不上老板。你如果下次想来,我帮你打声招呼。”
  小倪满脸诧异地看看她:“那你怎么……”
  她知道小倪要问什么,冲最前面那人努了努嘴,轻声道:“她想要出风头,我自然不好插手,她男朋友开两千万的法拉利,不缺钱。”
  小倪吃吃笑着,连连点头。
  两人在后面说着话,已经到了大包厢门口,赵经理把人带到里面后,换了一个服务生过来,临走前在聂维芙身边略作停留,说是如果有事直接打电话给他就行。
  聂维芙摇头:“没事,我们有问题会找服务生。你过去忙吧。”
  赵经理走后,几个服务生进包厢服务,虽是大包厢,却没那么大的桌子能容纳二十五号人坐下,最后一拨人分成三拨,各自点菜单上菜。
  展览部的主管家里有事没来,范娴娴这次出了大力,被同事们起哄坐在中间的主位上,享受着同桌同事们的吹捧。
  谁也没主动提起她到会所之前发生在门口的那一幕。
  一行人吃完又被安排到二楼的ktv包间。几个同事是美术馆有名的麦霸,立刻冲上去抢夺话筒,另一些人则在隔壁套房打麻将、打扑克。还有些喝喝小酒聊聊周边八卦。
  枝形吊灯洒落幽幽的光线,把环形沙发上的人悄悄笼罩,茶几上一打啤酒和颜色各异的鸡尾酒,觥筹交错,光影变幻,气氛仿佛朦胧不清。
  聂维芙吃饭的时候喝多了水,坐下没多久又去了隔壁的洗手间。
  她百无聊赖,又不想去包间坐着,索性在小隔间里坐着斗地主。一副牌打完,地主小聂抢了农民的豆子,正打算再斗一盘,洗手间似乎进来几个人,在旁边的化妆隔间补妆。
  三个人,听说话的声音是包间里的同事,她怕现在出去和人撞上尴尬,新点开一副牌,抢了个地主。
  隔壁在说这次聚会的事,声音音量不高,却清晰地落进她的耳中。
  “我今天才知道小范的男朋友原来是富二代,开法拉利跑车的小开,怪不得这次他能帮忙安排。”
  “不是开奔驰的吗?在高新园区创业的CEO。”
  “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估计小范都不记得了,这个法拉利,我听小范说已经交往了小半年,法拉利对她也好,买这买那从不吝啬,她生日送了她一个birkin。”
  ……
  聂维芙毫无负担地听着墙角,抢完豆子又开一盘。隔壁的声音忽地压低,她把手机仅剩的一丁点音量关了,断断续续传进来。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先前在门口那位赵经理的反应,他先是和小聂主动搭的话。而且他对小聂的态度和对小范的态度有明显的区别。”
  “我注意到了,小聂肯定和人认识呗。小聂家里条件不差的,她平时的吃穿用度虽然低调,但其实价格不低,今天穿的那双鞋,这个数……”
  “前段时间不是有传小聂是那什么吗?小聂未必不知道,但她表现得还和以前一样,一点儿不在乎。”
  “我上次就说了小聂是白富美,人家过来上班是打发打发时间,和咱们不一样。”
  不巧话音刚落又有人进来,这话正好被来人听见。
  聂维芙听这一声冷哼,便知是哪位进来。
  果不其然,不等隔壁的人说话,高跟鞋笃笃笃砸在米黄色团纹瓷砖上,声音轻飘飘地从口中溢出:“什么白富美,人家男朋友是盛安的太子爷,已婚的。”
  聂维芙在隔间皱了皱眉,心思一时不察,把一个炸。弹拆开打了出去。
  外头的对话渐渐进入火热状态,她随便打了几张牌,草草结束斗地主,手握在门把上正打算按下,忽地又顿在那里。
  “盛安集团的老板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几年前和几个朋友出去玩的时候遭遇车祸当场去世,大儿子就是现在掌权的这个,听说长得很帅,不过再帅人家也结婚了。结婚的对象是维合聂家的大小姐,强强联姻。”
  “聂家,小聂不是也姓聂吗?会不会就是她?”
  又一声嗤笑,是范娴娴发出来的。
  原先说的那人继续说下去,“聂家的那位大小姐,当年也在那场车祸里,不过她比较幸运,受的伤最轻。车祸发生后不久盛安就有小道消息流出来,说沈家和聂家的婚连不成了,没想到一年之后聂小姐转而和沈家的大儿子结婚了。”
  “你知道怎么这么清楚?”
  “我男朋友在盛安上班,当时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抢地主!”
  外间的四人蓦地顿住声音,面面相觑许久,最后齐齐探头往声源处望过去,斗地主的背景音环绕在空荡荡的卫生间,紧接着是一阵冲水声。
  几人收拾了台上的东西,陆陆续续走出洗手间。
  没过多久,小隔间的门啪嗒一声打开,聂维芙从里面走出来,洗了手擦完后揣上手机也走出洗手间。
  回到包厢的时候,有个男同事哑着声音在唱:“今日别离共你,双双两握手……”
  聂维芙看了眼那屏幕,默不作声地回到沙发,原先在洗手间八卦的四人坐在另一头,昏暗光线下看不清众人的表情。
  小倪问了句:“你怎么了?怎么手抖得这么厉害?”
  “没事。”她摇摇头,搓了搓脸颊,然后拿起茶几上的一杯鸡尾酒喝了下去。
  原是顾忌开车过来,她一直没喝酒,这一破例,她像是没了顾忌似的,一杯接着一杯,几杯下肚,她的意识仿佛越加清醒,隔着一道实木镂空雕花折屏,开着一场老歌怀旧演唱会,从“即是男儿当自强”到“南屏晚钟,随风飘送”,最后“风继续吹,不忍远离”。
  茶几边的手机嗡嗡作响,小倪推了她一下,指了指手机示意她接电话。
  她看了眼,拿起手机走到包厢外接电话。
  “黄姨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沈礼直接问。
  她握着手机靠在墙边,手捻着旁边长颈花瓶里的一支西白,花瓣卷着手指,不断地摊开又卷起,卷起又摊开。
  天花板上的暖黄罩灯打下晕黄的灯光,她微垂着脑袋,眼神落在繁复花纹上,一圈一圈看得有些晕。
  隔了半晌,沈礼突然问道:“你喝酒了?”
  聂维芙挽起唇角,轻笑道:“你是狗鼻子吗?能闻到我的酒气。”
  她赶在他开口之前,又说,“我喝了不少酒,你过来接我。”
  作者有话要说:  又迟了点qaq


第12章 
  晚上九点,一群人从南星会所出来,等车的等车,开车的到隔壁停车场拿车。
  聂维芙站在门口的草坪前,脚边的射灯向外折射几束光芒。
  她靠在小倪身上,微闭着眼睛,脸颊微红隐在一片阴影下看不分明。
  赵经理接到大堂的电话,连忙下楼出来送客,他寻到聂维芙站的位置,快步走过去。
  “聂小姐,要不要我叫代驾送您回家?”他问。
  周围有同事注意到这一幕,惊讶地互相对视,暗自嘀咕。
  聂维芙晚上喝了不少酒,神情略带疲惫,听到他的话,只是摇摇头,淡声道:“有人会过来接我。车子我今天晚上停在这里,有空再过来拿。”
  赵经理恭敬地点头,又问道:“需要我帮您倒杯柠檬水吗?”
  “不用,你帮她倒一杯吧。”
  聂维芙替小倪要了杯水,后者喝完一杯的时候,叫的网约车也到了南星会所的门口。
  小倪有些担心地问道:“我陪你等车过来吧。”
  “到了。”
  聂维芙朝对面马路扬了扬下巴,果不其然,一辆灰色宾利越野缓缓驶来,最后停在小倪那辆网约车后面。
  聂维芙一动不动,只是望向车子的时候眯着眼睛,遥遥对上视线,她不由得勾起唇角。
  那道身影随即下了车,跨着步子向她们走来,那张冷淡的脸庞在灯光下仿佛刷了一层釉,带着几分清冷和禁欲感。
  范娴娴作为这场聚餐的组织者,很是周到地安排同事们如何回家,她刚送完一车同事走,抬眼撞见迎面而来的男人,视线落在来人的脸色,微微一怔,进而皱起了眉。
  “沈先生。”赵经理快步走过来,“聂小姐喝了点酒,在等您过去接她。”
  沈礼环顾四周,有个长卷发女人像是瞧什么稀有玩意儿一样盯着他,那目光不由得令他皱了皱眉,眉眼间溢出几分不耐烦。
  “你进去忙吧,这里没什么事。”沈礼随口道。
  话落,他快步走到聂维芙面前,一股浓浓的酒味。
  “玩得这么嗨吗?”他问。
  聂维芙抬眸看着他,忽然轻笑出声,她走近一步,挽住他的手,凑近小声地说:“劳烦你帮我。”
  说着她扭过头看向小倪,“小倪你先回吧,司机要投诉你了。下次我给你介绍我老公。”
  小倪哇一声,眸子在眼前这对男女之间划来划去,惊愕地说不出话,接收到聂维芙向她眨眼的意思,她点点头说:“那我先走了,明天上班见。”
  小倪废话不多说,隐藏好那份好奇心,和沈礼也颔首致意,随即匆匆赶往路边,坐上车。
  驾驶座上的司机语气不佳地叨叨她迟到,害他不能提早下班,然而她却没心思解释,左耳进右耳出,一双眼睛全定在原来的地方。
  她看见聂维芙挽着她老公的手,笑眯眯地和范娴娴说着话,只是路灯光线半明半昧车子嗖地驶离,那几道身影在夜色下一晃而过。
  …
  聂维芙挽着沈礼的手,低声同他说话。
  她今天喝的酒有些多,情绪莫名泛滥,涌上四肢百骸,她微牵着唇角,脸上笑吟吟,语气也不似平常对他那种硬邦邦。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我是你被包。养的小三儿,凭着一张脸成功倒贴到盛安的太子爷。”她低垂眼眸,又轻笑了声。
  沈礼蹙起眉,却没作声响,任由她挽着自己的手走到那个长卷发女生面前。
  聂维芙停下脚步,冲着眼前神色微怔的范娴娴开口介绍道:“这是我同事范娴娴。她做人蛮有趣的,想法天马行空。对了,今天早上你送我过来上班,咱们还碰见过她和她那个法拉利男朋友,她男朋友叫蒋彬,你有听过吗?”
  沈礼淡漠的视线在眼前的女人身上掠过,“蒋洪德的儿子?”
  “小范,是吗?”聂维芙好奇地问。
  范娴娴动了动唇,手有些颤抖,她在看见沈礼的那一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的脑子像一团浆糊乱糟糟的,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话才显得合适。
  聂维芙见状,心里暗暗嘲讽,面上却有些做作地笑着,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呀了声说:“忘了介绍我先生。小范,这是你早上在电梯里同我说过的盛安的沈礼,你以后要买盛安开发的楼盘,尽管同我说,我帮你弄个内部价。”
  说着她冲身边的男人使眼色。
  沈礼心中微哂,隔了几秒仍是开口配合她:“你和应畅说,他会安排好的。”
  聂维芙嗯嗯点头,正想再秀一把恩爱好让范娴娴和某些吃瓜的同事醒醒神,她身旁的人再次开了口。
  “范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有关我妻子的传闻?我虽然不在美术馆工作,倒也是从各种途径隐隐约约听说了些对她不利的传闻。”
  范娴娴对上男人的视线,心中一凛,连忙摇摇头。
  “范小姐若是你知道传闻源头是从哪里出来的,麻烦转告一声,没有事实根据的话最好不要随便说出口,一不小心就成了诽谤。不止盛安,维合也有专业的律师团队,想告一个人或是一个团队还是很容易的。”
  沈礼偏头看了她一眼,见聂维芙又眨了眨眼,他不再说,看向别处。
  聂维芙赶紧接过话,似是埋怨,又似是意有所指地说:“小范怎么会知道呢?小范你别放在心上,他说话就是这样,喜欢往严重了说。你是不是要打车?要不坐我们的车回去?”
  范娴娴被这对夫妻指桑骂槐说了一通,一张脸火辣辣的难受。
  “不用了,我男朋友已经在路上了。”她说的时候,连忙翻出手机查看信息,假装给男朋友发消息。
  聂维芙不恋战,哦了声,转过头,微微仰着脑袋看着沈礼,道:“那我们回家吧。黄姨还在家里等我们。”
  两人随即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下次我找你们领导说一说。”
  “我们领导也不知道是谁闲得无聊传这种乱七八槽的东西,真烦人。”
  ……
  说话声随着夜风传到范娴娴的耳朵里,她的脸色阴沉难堪,颤抖的手紧紧地捏住手机,待到听见背后的声音渐渐远去,她才转过身,望向车子离去的方向,手心渗出薄薄的一层冷汗。
  —
  聂维芙笑吟吟地演过一场,坐上车后却好像没了力气,靠在椅背上,侧头望着车窗外的斑斓街景,不言不语。
  沈礼也不是多话的人,一路沉默驶在宽阔的路上。
  城市的繁华夜景被缩小在这一小小角落,光影随着人头缓缓攒动,喧嚣的人声与光线,仿佛支离破碎般断断续续透进车窗,落在她身上。
  聂维芙坐在密闭空间,酒意泛上来,脑袋晕晕乎乎,眼皮像是困极了一耷一耷,不适感瞬间漫上心头,她突然干呕了下。那阵感觉还没过去,她立即捂住嘴,说:“停车。”
  沈礼看了她一眼,当即把车停在路边。
  车还没停稳,聂维芙一个健步冲下车,就近找了个垃圾桶吐了出来,好像是把胃里的东西掏得干干净净才肯罢休。
  眼前伸出来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握着一瓶矿泉水,聂维芙瞥了一眼,并不矫情,接过水仰头倒了几口漱口,随即坐在路边吹风。
  这一处是南城的大学商业街,过路往来的都是附近几个大学的学生,一对小情侣经过小超市,女生拉着男生要买棉花糖,男生嘴里说着小孩子才吃的东西,手早已掏出手机扫墙上的二维码。
  没多久,一个云团状的棉花糖递给女生,女生递到男生面前,让他吃第一口。男生面上尽是嫌弃,却还是没挨得住女朋友的催促,赶紧低头咬了口。
  聂维芙回过头,手肘支在膝盖上,微微仰头看着前面的男人。
  “酒终于醒了?”他语气淡淡地问。
  若是放在以前,聂维芙肯定要怼他几句。此时却完全没这个心思,她靠在手臂旁,突然轻笑了声。
  “本来我没想在他们面前做些什么,因为那些话对我来说真的无关紧要。”
  她和他隔着一段距离,说话的时候微抬下巴,视线也随之向上倾斜,与周围灯光一同落进他的眼底,
  她得承认,这一刻她差点认错,她从他的身上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往常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同他结婚的这三年多,她甚至一次都没有认错过人,因为她很清楚,沈乐已经不在了。
  而今晚的情绪也是从她听到那场车祸开始后慢慢滋生,她仿佛是回到了车祸后的那段时间。
  “抱歉,下次不喝了。”
  沈礼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微微一愣,令他原本想说的话全都咽回腹中。
  “上车。”他说。
  他转过身,打开车门正要进去,却听得她在背后说:“当年是我主动提出要去鸣山写生,临出发前我看过天气,确实会下雨,但我没放在心上,还是拖着他们陪我一块儿去了。”
  她看见他顿住身体,一只手顿在门上,一动不动恍如一座雕塑,但她知道他在听。
  他们之间很少谈及沈乐和那场车祸,像是心照不宣,谁都没有主动踏出那条界限。
  这些年,所有人都在不断地和她重复,这件事是意外,与她没有关系。
  “今天他们无意间说起这件事,不小心被我听到了。”她说。
  时间仿佛静止,周遭一切好似被中途腰斩隔绝在外,她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
  “那是天灾是意外,怪不到谁身上去。”他的声音微微一顿,继续说了下去,“而且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他如果知道你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恐怕会托梦给我骂我一顿。”
  “为什么不是托梦骂我?”聂维芙问。
  他转过身,一步步向她走来,最后停在她面前,“他以前什么时候骂过你?”
  聂维芙喃喃道:“倒也是,从来只有你才会骂我。”
  沈礼:“……”
  沈礼没什么耐心地拉起她:“上车吧,黄姨在家里给你煮了解酒汤。”
  她哦了声,刚走到车前,她突然想起来:“可是我把师父给我的印糕落在车里了。”
  沈礼忍了忍:“你现在就想吃?”
  聂维芙摇摇头:“倒也不是,只是想起来和你说一下。”
  “哦。”


第13章 
  两人全程无话,开车回到御景邸的时候刚过十点半。
  黄姨还在楼下等他们,听到动静,连忙转身去了厨房,端出一杯解酒茶塞给她喝。
  “连美术馆这种地方也有这种应酬。下次能推还是推掉,推不掉让家里知会一声。”黄姨低声念叨。
  聂维芙尴尬地笑笑,实在没好意思说这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应酬酒会。
  仰头喝解酒茶的间隙,眼睛的余光瞥见沈礼往楼上走去,她喝完最后一口,把空杯子递给黄姨,小声地问道:“黄姨,他先前在家吗?”
  “没呢。是他之前给我打电话,说让我提前煮点解酒茶备着。你们没回来之前,我还还以为是他在外面应酬喝多了酒。这孩子啊,面冷心热,现在会疼老婆了。”黄姨欣慰地笑笑,“看到你们感情好,你爸爸和老爷子老太太也可以放心了。”
  黄姨说着拿着杯子去了厨房,留她一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脑袋始终昏昏沉沉,她感觉她像是在一团缠得乱七八糟的毛线球中夹缝抽出一根清醒的神经,勉强支撑摇摇欲坠的思绪。
  黄姨从厨房出来催促她赶紧上楼洗澡休息,她捏了捏鼻梁,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地爬上楼。
  她回了主卧,里面空无一人。倒是这几日住下来,房间里的东西越积越多,尤其是她的小东西放满房间的角落,条纹披肩搭在床后的白色长凳上,眼镜随手放在边几,唇膏也丢在床边枕头旁,就连她的婚戒从老宅回来后就被她丢在床头的首饰盘上……
  这个房间充斥着她的气息,然而少见沈礼的个人物品,他像是暂住几日的同居室友,个人物品全部归置在床头,整整齐齐。
  聂维芙撇撇嘴,拿了衣服到卫生间洗澡,洗完出来只留了个小夜灯,沉入柔软的被中,睡得昏昏沉沉。
  今天喝了太多酒,在沈礼面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透露了不该有的情绪,指不定他心里会怎么想她。
  深夜时分,星星掩藏着云层中,害羞地不肯出来。月亮高悬,一汪湖水清浅,漾着淡淡碎银,湖前的别墅静悄悄地沉睡,心事仿佛沉入湖底。
  沈礼忙完最后一项工作,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疲惫地揉着眉头走出书房,脚步经过尽头处的客房略微迟疑,但他最后还是回到主卧,轻轻地关上门。
  床头亮着一盏小灯,幽暗光线铺在天花板,床上的人隐在一片昏暗里。他走到床边随意地瞥了一眼,聂维芙仰面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被,露出一颗小脑袋,那张精致脸庞此时却紧蹙眉头,睫毛一颤一颤,嘟囔不知道着什么。
  他俯身正想捡起掉在床边的被角,听她骂了一句“沈礼王八蛋”。
  连在梦中都在骂他,而且她还只会骂这一句,他忽然生出些无奈。
  结婚这三年多,两人很少有心平气和相处的时候,他们俩虽是从小相识,关系却不如她和沈乐那般和谐,她看不惯他的为人处世,而他对她的大小姐脾气也难以接受。三年来,过着如同陌生人的同居生活,只偶尔时不时配合演戏。
  此时她睡着时倒是比她平日里讨喜许多,至少那张嘴不再叭叭叭怼个不停。他把被子掖了掖,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忽然生出几分异样的情绪。
  …
  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聂维 芙不像平常到点醒过来,沈礼起了之后到楼下吃早餐,吃完也不见她下来。
  黄姨忙着给外面的花草浇水,见他上楼,还以为他要去叫醒聂维芙,好心提醒了他一声:“元元有起床气,你稍微注意点。”
  稍微注意点到底是什么意思,沈礼压根没过脑子去想,上楼后推开卧室的门,走到床边稍作迟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臂。
  “聂维芙,起床了。”他唤道。
  床上的人没反应,他又戳了一下,这回倒是有了点反应,她没好气地说了句“不起”,然后烦躁地推开他的手指,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睡。
  沈礼静静地看了几秒那道背影,最后失了耐心,直接掀起她身上的被子,催促道:“起床。”
  聂维芙中途被打断做梦,生出一股烦闷,闭着眼睛去摸被子重新盖在身上。下一秒身上立即一空,她又去摸被子,被子没摸到,却摸到一只手,她想也不想,直接伸手打了过去。
  清脆的一声落在手背上,她蓦地睁开眼睛,睡意顿时消失在脑后。
  沈礼沉着脸站在床边,手里捏着她的被子。
  还好他没伸脸过来,不然她真的会照打不误。
  沈礼把被子随手丢在床边,冷冷道:“起来快点洗漱,爷爷奶奶已经在路上了。”
  说完,他便不再管她,直直地走出卧室。
  她坐在床上消散那股起床气,回头去拿床头的手机,连按了几次都没反应,想来是昨晚没充电关机了,怪不得闹铃没响。
  她找了个充电宝连上手机,走下床去卫生间洗漱,迅速地换了身衣服,化了个淡妆后捏着手机下楼。
  她不想耽误时间,拿了方便携带的早饭到车上吃。
  她吃了一路,免去了被黄姨强拉着和沈礼说话的机会。车子驶到老太太他们体检的私人医院,三人下了车直奔体检中心。
  聂维芙不知道是刚才吃的有点多,还是因为昨天晚上喝酒,她一走进医院大厅,闻到那股消毒水的味道,突然有些反胃,喉咙里泛上一股恶心。
  走上楼,这股感觉越发强烈,心还有些慌,她不由得捂起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小跑到洗手间,半蹲着把不久前吃的早饭全部吐了出来。
  她靠在隔间缓解着不适感,外头传来脚步声,然后顿在门口没有了动静。
  缓得稍微差不多,她洗了把手,走出洗手间,看见沈礼站在墙边的阳光下,修长的身形落下一道影子。
  他今天穿了件褐灰白的条纹毛衣,下面搭了条复古格纹长裤,一双乐福鞋稍稍露出脚踝,有别于往日衬衫西裤的严肃感,在阳光下透出几分慵懒和随意,还有些淡淡的温柔。
  这念头刚从脑袋里冒出来,她立刻眨了眨眼,竟然会生出他很温柔的感觉,看来真的是没睡醒。
  他率先转过身看着她,问道:“没事吧?”
  她摇摇头,和他回到走廊。
  老太太做完一项检查在门口休息,见人过来,立马望了过来。
  明蔚也过来了。明蔚她爸是这家私人医院的院长,这周在国外参加医学交流会议,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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