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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最亲爱的邵先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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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嘱写的明明白白,忌酒忌凉忌剧烈运动,按时服药早睡早起。
  在手机里听医生说,稍不注意可能诱发炎症或其他疾病,真是忧心忡忡恨不得马上飞回来,但过来一看,她又完全不是林黛玉的样子。但哪怕她再活蹦乱跳,邵寻也是要把她抓回去的。
  谷雨微走近,主动叫他名字。
  他回过神,略点了下头。
  俩人都是圈内的,早先就打过照面。
  “邵总这架势,是过来干嘛的?”
  她端了两杯酒,递过去一杯。邵寻礼貌接过,但没有要喝的意思。
  “这场子是高巍的,而你是他老婆。”他开口竟是这句,令人摸不着头脑。
  谷雨微平常跟邵寻的直接接触并不多,通常情况下都是老总见老总,就算偶尔打照面,邵寻礼貌归礼貌,但并没有任何热情,她惊讶对方竟早把自己的底摸得清透。
  “呃,邵总这意思是……”
  “帮我个忙,”他说,“清场。”
  简短两个字,意思倒是清晰无比。可这也太为难人了吧?
  “……不太好吧,这才刚开始就赶人,我不把他们都得罪了?邵总这样吧,你要见谁,我帮你把她叫过来。”就差没指名道姓。
  “不必,帮我清场。”他语气其实很平静,跟蛮横毫不沾边,甚至是儒雅的,但那股气场在,就给人一种很强硬的感觉。
  谷雨微眉头蹙了起来,觉得他不可理喻,“这些都是我的客,我总不能赶他们走吧?再说了邵总,这可是我的地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吧?”
  邵寻递过去一张卡,“今晚十点,香榭酒店五楼,高氏珠宝的新品发布会。”
  话音一落,谷雨微整个难以置信。
  邵寻说:“快去吧,他需要你帮忙,顺便把这群人都带走。”
  谷雨微还在震惊里没回过神。
  新品发布会的场地当然是越中心越好,那曝光量可就成千上万地涨,可香榭酒店早在半年前就被四大巨头约满,真是重金都难求。今晚这位置显然是邵寻专门给他们夫妻腾出来的。
  她意识到这是什么机会后,心脏简直要跳出来,但还是不敢相信,“我、我老公怎么没跟我说呢?”
  “因为忙不过来,他也是今天傍晚才知道。而且,你手机锁柜子里吧。”
  谷雨微扭头就跑,直跑到更衣间把手机翻出来,上面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她老公打来的。这无疑印证了邵寻刚刚所说,她登时欣喜若狂,迅速回拨过去。
  从更衣间回到泳池,她毫不犹豫地拿起扩音话筒,“大家静一静,我有喜事要跟大家分享。”
  这些男男女女多是职场白领,又是商圈里相互认识的,素质都比较高,东道主一开口,嘈杂嬉闹声自然就慢慢停了下来。
  “大家都知道我老公是做珠宝的,他真的很用心,每一款都亲自去打磨,经常熬到两三点才回来。新品发布会原本是两周后,在橡树湾的一栋别墅里,没办法,我们是新晋企业,很难约到什么好位置,而且来的人不多,都不超过500个……”听到这里,底下有人正准备安慰她,但下一刻她话锋一转,“现在要宣布一个重磅好消息,我们把发布时间提前了,就在今晚!而且地点也变了!”她用最大的音量,无比兴奋地喊出,“就在市中心的香榭酒店!”
  人群爆发一阵惊呼,然后是激烈的鼓掌声。
  她因为太高兴从而颤抖得厉害,生怕把话筒弄掉,张开两只手紧紧握住,“姐们哥们,现在都跟我走吧!咱们去香榭酒店,一起捧场一起喝彩,结束后我请客!咱们不、醉、不、归!”
  “好好好!”
  “给雨微姐撑场面去。”
  “这可是大喜事,真的恭喜!”
  ……
  就这样,大家一个个都心甘情愿高高兴兴地从水池里出来,一面欢呼一面簇拥着谷雨微,她在人群中央开心地大笑,跟每一个人击掌,双眸都带了点喜悦的泪意。
  该说邵寻十分聪明还是足够有钱有势?不,这些都不合适。
  不到三十五,身家就已经过亿,但外界对他没有任何诟病。谷雨微先前还不大明白,云谲波诡的商界总有起起伏伏,前一刻的巨贾,下一刻就可能被反扑咬死,但有的就是没法撼动口碑,邵寻便是其中之一。就连叛变出去自立门户的几个总,都没有公然诋毁过他一句。
  到底为什么?谷雨微现在明白。
  因为他懂得人心,而且很会收服人心。
  谷雨微喜悦不已,目光透过人群去找他,想跟他表达一下感激。
  但邵寻非常专注,视线只聚焦在一个人身上,心无旁骛。
  谷雨微顺着他目光望过去,标的物果然就是方汝心。这只喜气洋洋的胖金鱼刚挪上来一步,又被人群挤地脚下一滑,噗通一声重新掉回池子里。
  谷雨微赶紧挤到池子边上,“汝心,汝心。”
  她复又从水里钻出,笑得明媚灿烂,“雨微姐,恭喜你啊,我要过去给你捧场。”
  谷雨微发自内心地笑,“不用啦,你就乖乖待在这里,我都给你包好场了。”
  “为什么呀?”她疑惑地问,“你是想让我帮你守着这里吗?”
  “哎哟,谁敢让邵夫人看门?再说了,有专门的工作人员,犯不着你上阵,我的意思是,让你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谷雨微意味深长,但方汝心还是不懂,她只好压低身体,用手指暗戳戳地指了指那边。
  方汝心一转头,目光跟邵寻对上,瞬间变得浓情蜜意。她哪知道老公是来逮自己的,再加上谷雨微刚刚那句“二人世界”太有迷惑性,她真以为他专门过来陪自己,当即心火怒放别提多高兴。
  她美滋滋地应下,“好,谢谢雨微姐。”
  微笑唇那样上扬着,诱人又可爱,这样子实在太讨喜,谷雨微忍不住掐了掐她的小脸,“让你穿诱惑点你偏不,现在要派上用场了吧。”她将自己的钥匙塞到方汝心手里,“我柜子里还有几套好看的,bikini也有,”她冲她眨眨眼,“把握住机会啊,小可爱。”
  谷雨微的组织力很不错,不到五分钟,整个场子就清空,只剩她和他。
  四周静谧,连防护员都识趣地避开,邵寻起身走近,小可爱悬在水里,娇滴滴地望着他,“老公,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她明知故问,就是想听他亲口说出“还不是想多陪你”这种肉麻话。
  然而邵寻毫无波澜地回视,“快点起来,跟我回去。”
  于他来说,清场的目的是为了照顾她面子,大庭广众地斥她回去,不是他的风格。
  她一时未能察觉到他的不悦,他克制得好。
  “你再靠近一点嘛,伸手拉我一把,我游太久,身子有点软。”
  他没二话,走到最边上,蹲下来,朝她伸手。
  胖金鱼摆着鳍,一点点地游近。
  俩人还有半个手臂的距离,他做好拉她上来的准备,结果临到头,她“呼啦”一下,竟撩起一串水珠子,直泼到他脸上。
  他当时可是蹲着的,想要躲避就得往后一仰,那姿势太难看,他选择闭上眼睛。
  冰凉的水珠子砸到脸上,耳边传来她轻铃般的笑声。
  她撩完就跑,沉到水下,嘻嘻哈哈地又浮上来时,看到他正好睁开眼。
  他微微蹙着眉,正准备揩一揩脸上的水珠,她“呼啦”又来一下,他迅速低下头,这次泼到头发上。
  “方汝心,别闹了。”他正儿八经地开口。
  小可爱回答他,“你到下面来追我嘛。”
  他眉心一跳,“你给我上来。”
  她就不,还一鼓作气游到对角线那头,“你不会是旱鸭子吧?”
  他不理她的激将法,“你生病了汝心,不能长时间待在水里。”
  她根本不在意,还大吸一口气,直接潜下去,他连叫好几声汝心,她都不应。
  他心里焦躁起来,又跑到那个对角去逮她,没想到她水性还挺好,他一捞,她便迅速游走,这次很聪明地游到池子正中心的那个点上,邵寻胳膊再长也别想碰到她。
  她在那儿小范围地刨来刨去,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他,“有本事你就来啊,抓到我算你赢,抓不到凭什么带我回去?旱鸭子旱鸭子,邵寻就是一只纸老虎,碰到水就湿透了,只有认输的份。”
  没有人能像她这样,把挑衅做的这么逼真,还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邵寻起先还忍着,后来真有点受不了,她又在正中央兴奋地打着水花,根本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他不想跟她浪费时间,势必要去水里把她拎出来。
  领带一扯,皮带一抽。

  ☆、明天入V感谢支持

  16
  开玩笑,邵寻怎么能不会游泳呢?当初在海南谈生意,成天在沙滩上跟客户交涉,后来连潜水都会。泳池四侧都有阶梯式扶手,他从最近那个下来。方汝心不明对方战斗力,这时候还不知道跑,就那么巴巴地望着,欣赏他匀称强壮的身材,嘴角还惯性地带着痴痴的微笑。
  池子越浅越容易溅起水花,比如那条胖金鱼,虽然她还比他轻了四十多斤。可他入水时,水花非常小,几乎没有什么动静,“咕咚”一下就侵入她的安全领域。
  她猛地回过神,发现他离自己竟不到五米。她飞快地一头扎进水里,往前方游去,但不到十秒,她的脚就被他强有力的手掌抓住。
  她蹬着腿试图摆脱,他用力往后一扯,轻松破除水下阻力,让她直接滑到自己身旁。
  俩人同时从水里冒出来,四周撞起晶莹剔透的水珠,远远望去那真是十分浪漫的场景,可惜,俩人的心境完全不同,她是为了浪漫,而他只是为了逮她。
  她刚直起身,脚还没有挨到泳池下面的防滑砖,就先迫不及待地一把搂住他。一面靠他稳住身体一面娇笑着,那糍软的笑声和热乎的触觉,无一不撩地人心痒。
  所幸她没有继续打打闹闹,让他难办。这里是泳池,教训起来束手束脚,他习惯私下里。
  邵寻伸手抱住她。
  她浑然不觉,只顾享受当下,借着水的浮力,很轻松地抬起两条腿,在他身后徐徐交叉。
  在水里拥抱的感觉很奇妙,似乎比平常隔着衣服要更亲昵。
  她柔柔地看他一眼,慢慢将嘴唇凑上来。仿佛电影里一帧一帧的慢动作,她用自己的唇轻轻含住他的,小幅度地吮了吮,然后又羞涩地松开。
  这种温软到极致的触觉,百炼钢也要化成绕指柔。但再柔也无法蒙蔽他的理智,他仍然惦记着她对自己撒谎,如果是善意或者不得已的谎言也就罢,她隐瞒病情甚至可能是身孕——这很严重。
  他没有继续吻她,而是立刻抱着她折返,走到护栏扶梯那儿,她也不下来,仍旧挂他身上,脸颊紧紧贴着他胸口,像一个乖宝宝。
  她湿淋淋地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膝盖。他去里面拿了条大毛巾,往她身上一搭,然后又蹲下来给她粗略擦净。
  “衣服换好我们就走。”
  “让我洗个澡吧,湿哒哒的擦也擦不干,顺便你也洗洗。”
  邵寻明显不乐意,但她微笑着撒娇,“好歹让我冲热乎再走。”
  这副天真无邪的甜美样子,哪个男人能狠下心去教训?只有邵寻一人。
  为了让她再开心一会儿,他同意了。
  从洗完澡到穿好衣服,再到开车回家,他虽全程低气压,但到底还算平和,至多只是不说话,并没有苛责她什么,但方汝心感觉到,他明显在克制。俩人之间的氛围到后半截,变得十分微妙,但这种微妙不是好的,而是一触即发的紧绷感。
  方汝心乖乖的,难得没有去聒噪他。
  回到家,他“砰”地关上门,她小小地惊吓一下,屏住呼吸主动问:“我又闯了什么祸吗?”
  他把钥匙往旁边一扔,“我从没见过你服药。”
  她很快反应过来,刚准备回答。
  “你是怕药品影响胎儿,还是说,就不愿意好?”
  她有点莫名,“影响胎儿?我没有怀孕啊。那两盒药在搬家的时候弄掉了,你这不让带那不让带的。只是消炎药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体质好恢复快。”
  “既然弄掉为什么不重新去买?”
  邵寻了解她,果然一下问到点子上,她登时有点心虚,“……不记得药名。”
  “我……我也不是没在意,就是看了那只是消炎药,随便买买都行。”
  她要不说这句就还好,“随便买买”那四个字,真是相当不负责,将他耐心耗光。
  “去卧室。”
  她看着他刚毅的侧脸和抿紧的嘴角,心里惴惴的,但还是听了话。
  进去后她把灯打开,杵在床边看着他。他进来后竟又把灯关上。
  “衣服脱了。”
  四个字让她浑身一激灵,这可不是什么身心融合。
  “邵寻,你就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一定要这样?”
  “看来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哪,”他步步逼近,“方汝心,你是成年人,能稳重点吗?两个月例假没来,还要跑去游泳?你真不怕自己有身孕然后搞到流产?”
  “不可能……”
  “那药你怎么辩解?丢就丢了你也不管。”
  这兴师问罪的架势令她有点怕,但她又觉得自己没有错,“我能怎么办?难道整天发愁它就能正常吗?我开开心心的指不定它下个月就恢复了呢?”
  “强词夺理。”
  “我不就去个游个泳么?”她给他逼地直往后挪,最后坐到床上,“没有怀孕!要是有宝宝,肚子都大了好吗?”
  他不让她坐着,非拎她站起,“这一个月胖了多少你清楚么?以前的衣服还有哪件穿得上?浑身上下都粗了一圈,也没见孕妇短时间能长这么多,你方汝心一贯这么大意。”
  他责她粗心,可他讲话也一贯令人感到绝望,胖了多少,哪件穿得上,粗了一圈……这种连环质问令女生颜面扫地,她想哭。然后真的哭了。
  “你还有资格哭?脱、掉!我要看看怎么回事。”
  她竭力憋着泪,但憋不住,最后用力摇头,“……不。”语气非常坚决,仿佛悍守自尊。
  他当然没跟她手软,直接把人摁下去。她胡乱反抗,小手在他脸上抓了一下,来真的所以还挺重,当即有血痕出来,只是没开灯看不清。
  俩人都静止了一下,紊乱的呼吸声,间或夹杂着她的抽噎。
  他五官轮廓明暗不清,这样直直地逼过来,能显出非常强烈的压迫感。
  他关灯的本意是想让她放松,没想到竟是反作用,导致她过分紧张。
  “汝心,”他勉强把声音放柔,“听话。”
  这下可好,她呜咽得更厉害。明明现在还没把她怎么着,她却表现得像被拖去打针一样。这其实某种程度的撒娇和示弱,女生独有的方式,稍微哄一哄就好。
  但邵寻没有心软,甚至觉得她有点撒泼,错的人明明是她,现在还哭什么哭?装可怜?他一点都不想同情,于是第二次下手,他也来真的。
  将她两只腕子死死扣在一起,然后直接钉在她头顶上。
  她感到腕上传来麻痛,难受地直哼出声,“你弄疼我了……”
  “那就记住这种感觉。”他冷冷的。笃定不让她痛她以后都不会学乖。
  “呜呜……”她几乎想叫救命。
  他只要用到七分力,她就根本对抗不了,整个人像被兽夹扣住的狐狸崽,任何挣扎弹动都在他的控制里。
  但他空出的另一只手,动作倒是很温柔,小心翼翼,唯恐将她弄伤。
  她颤巍巍地闭上眼,轻薄的眼皮子抖得惨兮兮。
  如果不是为查而查,其实还是挺舒服的。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黑暗,同样的流沙般柔软的床,甚至同样猛烈的心跳和动作,但跟那夜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故事,一个是爱情之火,一个是互不妥协。
  她细细地喘,抵抗慢慢变得无力,脸色很不争气地跟初吻时一样绯红。
  结束后,她也不抽抽搭搭,整个人木在那里,像失了半条魂。
  邵寻当然没什么,去洗手,然后端着一杯温水进去,坐到她身边。
  “喝下去。”
  又一个命令。
  她倒是不怯,更多的是委屈和气愤。委屈的是他又对自己凶,气的是自己不要脸,被他这样触碰会有感觉。
  面子和里子都没了,还挣扎什么?气成河豚都没用,她把后槽牙咬得咔咔作响。
  邵寻见她迟迟不动,眼神又变得凌厉起来,正准备开口。她瞪他一眼,然后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光。
  他看出她气,但实在想不出什么哄人的话,只能这么干坐着陪她。
  她拿枕头使劲推他,并且“恶狠狠”地说:“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他把枕头抽掉,顺势将人揽进怀里。
  她又拿另一个枕头当武器,疾风骤雨地往他身上砸,“看了摸了,又晾着我,邵寻你会遭报应的!”
  他是阎王,不怕报应,伸手把她抓过来。
  “不许闹腾,安静待着,灌下去的水全当汗流了。”
  “呜呜嫌我胖……还不都是你养的,又不是因为怀孕!连孕妇都比我瘦是吗?邵寻你就是个混蛋……”说着说着又把自己气得心口疼。
  但邵寻的重点才不是这个,而是一再警告她,“你那想当然的坏毛病再不改,以后会磨到你改掉为止,方汝心有你受的。”
  她被他按着,不能大幅度活动。十分钟后,尿意来了,去卫生间。出来后把验孕棒甩他脸上,“现在你放心了,邵叔。”
  上面是一条鲜红的单杠。
  但邵寻仍旧冷酷:“我有说让你经手吗?方汝心,你已经失去信誉,我要亲自验。”
  她的脸腾地红了,“……你变/态吧?”
  他指了指厨房,“再去喝一杯。”
  她气地吼了句,“你去验你自己的吧!”然后闷头钻进卧室。
  但她还是低估了他的较真,以为这样就不会再有后续,卧室的门也忘了反锁。三分钟后,邵寻“哐当”进来,直接把她拖出去,一直拖到厨房。
  她简直难以置信。
  他单手倒好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还拿杯口压着她软唇,一副非喝不可的架势。
  谁还没点脾气?她小手一挥,直接把水全泼了,然后毫无畏惧地跟他对视。
  邵寻一声不吭,又倒一杯,她照样眼都不眨地打掉。
  三杯后,俩人脚下一滩,裤脚和鞋子全都被打湿。
  她泼得爽了,但邵寻也发飙了。将她抵在门上,先是粗暴地撬开她的嘴,然后杯子抵上去,硬灌。
  灌第一杯时,她眼角流下屈辱的泪。
  灌第二杯时,她太抵触从而呛到,咳得脖颈通红,口水溅他脸上。
  灌第三杯时,她怕了,一双眼睛又恨又求地望着他,泪水在里面翕动。
  他心一软,动作一滞,姑且作罢。
  五分钟后,他跟她一起进卫生间。
  她发誓这辈子没有这么羞耻过。
  一站起来就捂着脸跑出去。
  邵寻取了根崭新的验孕棒,刚准备探下去,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那是关门的声音。她在发脾气,他知道,但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多想。
  其实,他想直接把她带到医院,先去孕科再去妇科,但从泳池出来,已经八点半,周日这个点不会有专家坐诊。二是,她的确红润饱满,如果还残留点毛病,应该也不会很严重。三是,她肯定撒泼耍赖坚决不去。所以今晚只把她带回家。但没想到后果还是一样的,有点激烈。
  结果是单杠,无误。
  他一颗心可算落到实处,扔掉验孕棒,去厨房收拾残骸,单膝跪地,细致清理玻璃渣。夏季她时不时半夜渴醒,总要摸到厨房喝点什么,脚下一滩水渍很容易滑倒。
  清完之后,他站起来,突然发现……家里怎么这么安静?
  他以为她窝在卧室哭,结果她并不在。书房、阳台、休息室,全都没有她的踪影。
  刚刚那声巨响,是大门被关。
  他神色一凛,她竟然离家出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入V,比心心,更新时间依旧!

  ☆、诱爱的汝心

  17
  邵寻立刻给她打电话,她手机竟还是傍晚那无法接通的状态; 怎么回事?
  这小区的地理位置很不错; 在主城区的中心地带; 治安当然没问题; 她一个成年人也不会走丢。方汝心只是心眼子大,但并不代表她是傻子; 一个人外出什么的; 犯不着让邵寻来操心。但她是气着跑出去的; 他担心她一冲动,去酒吧那种群魔乱舞的鬼地方,或者什么夜总会、娱乐会所。
  他拿着钥匙; 即刻出门,开始找她。
  八年前,邵家的么子叛逆出走; 也是因为邵寻管教得太狠。当时邵母和邵琴都急哭了; 他却岿然不动,还不让她俩出去找。那十六岁少年可是他亲弟啊; 一个人的心肠怎么可以硬到如此境地?
  第二天早晨; 憔悴不堪的邵麟自行回来。并且从此以后; 大哥把他罚得再狠; 他都不玩离家出走。倒不是屈于威严; 而是另外的原因。
  只有邵麟一个人知道,那天晚上他并不是一个人。厌学少年独自边走边哭,但就是倔强着不肯回去; 最后在公园的长椅上缩着四肢。其实邵寻就在不远处看着,守着。后来邵麟模模糊糊地睡着,也不知自己身上什么时候披了件外套,并且一睁眼看到大哥坐在自己身边。
  邵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他弄进车里,但傲性的少年又咬牙切齿地说,我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可邵寻也没把他带回家,而是在宾馆给他开了个普通单间。
  多余的话没有,只有一句,“你今年十六,我在这年纪,父亲刚走,我只能休学——邵麟,你也有选择权。”然后他就这么离开。
  邵麟失眠一整晚,最后选择乖乖回来。回来的当天,母亲跟姐姐各种呵着他,生怕昨晚把他苦着,顺带还责怪老大几句。邵寻全程没说话,默不作声地帮他圆着。
  跟那回一样,他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只是手段狠辣。
  但妻子和弟弟,身份不同,能一样对待么?或许不能。
  邵寻边走边想,今晚吵架的症结到底出在哪?从她哭开始,整件事情就有点僵化,于是导致后续一系列的坏效应。可她为什么要哭呢?因为自己说了那番话,说她最近长胖,像是有了身孕。可这是实话啊,也是他最担忧的点,语气是严苛了些。
  出来得太急,忘了拿伞,天气预报说有雨,但憋到晚上才下。夏季的阵雨来得遽然,不到三分钟雨势就有点大。不过这也算帮了他,行人纷纷撑起伞,没伞的那个不就是方汝心了么。于是他一下就看到,她在步行街那边,还正疾步朝前走着。
  他立刻追上去。
  她不想淋成落汤鸡,只好暂时停下步伐,随手推开一家咖啡店的门,进去躲雨。
  她眼睛红红的,像两颗核桃,排队轮到她点单,她却恍然不觉,仍沉浸在刚刚的酸楚里,手里攥着两张擦过的纸巾。
  服务员又问一遍,“小姐,您需要什么?”
  “原味咖啡。”声音有点哑。
  服务员刚准备给她下单,她身后那位男士开口了,“换成热可可。”
  方汝心听到这无比熟悉的声音,身形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扭头就走,邵寻跟在她身后。他发现她又要出去,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腕子,“汝心,外面在下雨。”
  方汝心甩开他的手,“那你出去。”
  他怔了怔,很快恢复平静,“好,但至少等我把话说完,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她很想直接吼一句没什么好谈的,但大庭广众之下,她不想闹的这样难看,毕竟她接受的教育和礼数,并不建议她这么做。
  她转身去了角落的二人桌,邵寻跟着坐下。
  “你说吧,”她干脆先开口,“是要跟我离婚吗?”
  “当然不是,你想什么呢?”
  “邵寻,我想。”
  他顿了顿,“别说傻话。”
  今晚多大点事?
  “我不该答应跟你结婚的……水晶鞋不是我该穿的,硌得脚疼。”
  她把头低了下去,浓密的睫毛紧紧阖着,“邵寻,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还是早点结束比较好,给我,也给你,留个好念想。我不想以后变得跟仇人一样才散,现在散了至少还能做朋友。”
  “那你为什么还想跟我做朋友?”他一如既往地冷静,所以一问就能问到点子上。
  她没有回话,酸涩地哽了哽。
  “既然还抱着跟我做朋友的念想,那为什么不直接做我妻子?”
  “为什么……”她眼泪“啪嗒”滴到手背上,“因为你不爱我。”
  他心里的火苗顿时被她点燃,“我怎么不爱你?”
  “为什么非要把我从泳池逮回来?为什么关上门就开始凶我?为什么不停地逼我喝水?我知道你有理由,例假没来不能游泳,凶你是因为你不乖,喝水也是为了给你验孕!但爱情就是感性的,不是你那该死的理智,你只是需要一个妻子,你并不爱我啊邵寻!”
  那一刻,他无法反驳。
  俩人之间的氛围就跟凝滞了一样。
  “如果你真的爱上一个女人,你会不想光明正大地娶她?牵她的手,抱她,吻她。然后去见她爸妈,发誓一辈子对她好,宠着她,再将她带回家每晚搂着她睡,喜欢看她笑起来的样子,希望她穿着婚纱走向你……邵寻,你没有,你统统都没有!”
  这番话着实把他打入低谷,他眉头凝着,脸色沉了下来。
  任何大张旗鼓地表示“我要离开”,其实还是心存希冀的试探,希望他能悔恨并且挽留自己。真正死了心都会默默远去。
  邵寻不说话。
  在这种静默中,尴尬和窘迫再度缠上了她,好像又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他仍然没有任何惋惜。
  这几乎扼杀了她最后一丝希望,她不想再等了,长痛不如短痛,早点结束早点从这个白日梦里解脱,她还有时间恢复正常然后去爱下一个。
  “明天去办离婚,给我自由。”
  他那样看着她,但终究没有说话。
  自作多情的感觉又来了,方汝心深吸一口气。
  “既然你不回答,那就是默认。很好,我又在自取其辱,很好……”她眼眶蓦地一红,突然推开椅子站起,闷头朝外面走去。
  “蠢货……”这句话是她骂自己的,尾音都不稳——因为竭力压制那股哭腔,“不该说这么多的……”
  她一边飞快地走,一边低下头忍着泪。
  她需要做点什么来减缓那种难堪感,不然真的会忍不住浑身战栗起来。推开门,她毫不犹豫地冲进大雨里。
  如果不爱他就好了,倒正好各取所需互不干扰,偏偏是因为爱,所以才生出这么多贪嗔痴。离婚是对的,不然以后也是源源不断的争吵和矛盾,直到将满腔热情耗尽。可一想到要跟他分开,她就难受得不能自己,眼泪根本控制不住。什么爱过就好,真动了心根本做不到那种洒脱。
  雨下得太大,路上的行人已然不多,偶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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