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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最亲爱的邵先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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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该我问你,”他转眸看她,“你昨晚投了什么毒?”
她从水里拎起一只捏了捏,金鱼的小躯体已然硬邦邦,她无辜又歉疚地看向他,“我、我昨晚给他们换了下水。”
“正常换水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加了别的?浴盐也不行。”
她用力摇头,“我绝对只换了水。”
他略作思索,“你不会兜的温水?”
一针见血,方汝心啊了声,眼睛瞪得老大。
邵寻一抬手,捏住她的小肉脸,“你啊你,刚来第一晚就闯祸。”
“呜呜,对不起……”她握住他的腕子,“我错了。”
“热水能把东西煮熟,你到底有没有常识?”
“不是热水,”她给他揪地脑袋直晃,惨兮兮地解释,“我当时不知道开关往左是热的,后来端着感觉有点温才察觉,我立刻停了,又不想浪费刚接好的水。我发誓,只是有点温而已,没想到它们这么娇贵……”
娇贵?邵寻要给她气笑了。
“老公,”每到这时候,那甜腻的称呼便又溜出来,“我买盆新的,赔给你。”
她还伸手抚着他胸口,“不要生气好不……”
邵寻能怎么办,只能松开手,“这回就当给你买教训,下次别再犯这种错误。”
她用力点头,“好。”
“洗手池的管道怎么回事?你扔了什么东西吗?”
她无辜地直摇头,“这个当真什么都没做,昨晚就刷了个牙。”
他低头看表,发现时间不早,也不能继续跟她耗,“等我回来清理,你先别乱动。”
她没有回应,还盯着那些鱼,他拉了拉她的手,“汝心,你听到没?”
“听到了。”
邵寻拿着公文包和车钥匙出门,又往里头扫了几眼,看到方汝心正把小金鱼一条条地往外捞,每捞一次说一句对不起。
垃圾篓其实很干净,毕竟她才刚来,除了昨晚使的几个安全套,里面就没有别的杂物。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分开处理,于是又把垫在最下面的套子捡出来,专门扔到浴室的垃圾桶。
她在洗手的时候,想起邵寻说池子下去的管道有点堵,她试着把手指伸进去戳了戳,堵塞物有点硬,显然是卡了实物——会是什么?
虽然邵寻说不要动等他回来,但方汝心想了想,不愿什么都给他添麻烦,很机灵地去厨房拿了双筷子,从出水口的小洞洞里伸进去,慢慢往下,直到尖端戳中那个可疑物体,它卡得并不是很紧,所以力气大了会把它弄的掉下去,她十分着意控制力道,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拖上来。
她本来很高兴自己轻轻松松将这小事解决,但看到那玩意的一刹间,她给惊得说不出话。居然是……验孕棒。
她自己是没有买过的,甚至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只可能是邵寻。
——他这是什么意思?
邵寻有强迫症,或者说厌恶侥幸心理,第一次的那晚,没有任何安全措施,担心她怀孕,毕竟这一两年内他并不打算要孩子。总归得测一下,如果真有意外那得尽早想办法。
其实他早买了一整盒,昨晚打算给她验尿来着,但最后不是被她“骚扰”地着了火么,全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他洗澡时没留意那根验孕棒还在外面,衣服一脱往那儿一堆,验孕棒就顺着弧形的水槽滑了下去,正好卡在里面。
方汝心是心眼子大,而且天性乐观不容易往坏的方面想,没觉得是邵寻不愿要孩子,还以为他很期待当爹。甜蜜蜜地笑了笑,将验孕棒放回镜子旁的架子上,然后回到卧室,准备换衣服去上班。
邵寻忙完了手里第二个事,秘书恰到好处地引着大客户进来。
“早上好。”对方也是董事级的大人物,自然无须称呼邵寻为邵总。
他从老板椅里起身,主动伸手,“看到今早的新闻了吗?实体零售同比下滑13%,市中心又有三家店倒闭。”
对方坐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我没听错吧,这消息对你来说是好的?难不成你们银座真准备进军电商?”
“不,”邵寻把手里杂志往旁边一扔,十指交叉地放在桌上,“只是告诉你,没有竞争力的企业被淘汰得愈发迅速。”
对方有点不满地啧了声,“你一大早地请我过来,就是为了讨论这些小虾米?”
“不,”邵寻慢条斯理地,将强大的气场渐渐展露,“是想问问,UG是否已经开掉你们?”
对方也是百货大佬,银座的竞争对手之一,而UG是知名的服装名牌,目前为止只有实体销售并不提供线上,一贯是他们争抢的绝佳货源之一。
那人讽笑着反问:“UG向来跟我们合作,怎么会有开掉这一说?”
“因为你们销量不好,每次清不完都要退回去,导致他们压仓。”
那人一听,眉头皱了起来,这自家的窘境怎么泄了出去?然而他还来不及琢磨这个,邵寻又继续说道,“银座开高价,进了这批压仓货,全卖了出去,并且利润率反超你们十个点。”
邵寻并不过分端着,直接就把销售表和财务表递到对方手里让他自己看。
那人快速地一扫而过,脸上的嘲弄神色顿时烟消云散。
邵寻依旧是不徐不疾地抛出一个重大消息,“我们已经跟UG建立了长久合作关系,而且合同一签就是五年,我们的业务员已经抵达UG总部,等取好一手资料,再对症下药地制定策略。”
那人深吸一口气,往后靠在椅背上,跟邵寻对视片刻,他干脆利落地认输:“行,这一局你们银座赢了,没想到你们不止是营销厉害,抢客户也搞得生猛。”
这番话毁誉参半,邵寻倒是毫不介意,“是你们挑起的,非要打价格战,自伤八百。”他淡淡地弯着嘴角,“说说看,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他并不是那种胜利者的骄纵姿态,或是阴阳怪气地讽刺,而是平静、冷厉,更像是一个老道狠辣亦敌亦友的前辈。
既然邵寻如此坦诚,那对方也直白了当,“我想跟你们合作。”
“之前提出合作,你们不同意,现在终于发现白兜一圈?”
商人都很精明,“我说的合作,可不是你推你的,我推我的,然后按约定的条款分利润,我要你整个团队,包括你这个头头,邵寻。”
邵寻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提出自己的目的,“那你要成为合伙人才行,按照现在的市场价值,银座估值接近百亿,你想成为合伙人,至少得买下8%的股份,八个亿,你准备好了么?而且你进来后,也是份额最低的那个。”
那人机智地讨价还价,“不会要我用原价买吧?你这合作也太没诚意。”
“什么叫‘原价’?这就是它的实际价值,”邵寻无懈可击,“银座从来不做促销,所有人都知道。”
那人沉吟片刻,决定放弃那点营营小利,“成交,但这8%是你们七大合伙人每个都出么?”
“除了我。”
那人大笑,徐徐站起,“我就知道你野心大,想稀释其他人的股权是吧,那他们会同意吗?八个亿我划过来,但你交不出股份,到时候可别怪我把你告上法庭。”
邵寻看出他要走,站起来送他出去。
“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相信我,你不会后悔。你们不是在找皮草标的么,我手里有一些好项目,不会让你失望的。”
在门口分别,对方还重重拍了拍邵寻的肩,“不管你贡不贡献这8%,在核心团队里我一定要看到你,同时我也会派我的人过来学习、视察。”真懂的人就会知道,邵寻才是银座的最佳王牌。
邵寻跟他握了下手,“一言为定。”
☆、甜美的汝心
7
这个行程完毕,又马不停蹄地进入下一个,秘书过来告知广告团队跟私募的人已经在二号会议室等待。
邵寻即刻起身过去,路上碰到江誉,笑眯眯地跟着一起,“听说你昨晚抱着妹子去商场?谁啊?竟然不是沈玥。”
“别给我到处胡扯。”
才把方汝心娶回来没多久,他可不希望任何流言蜚语传到她耳里。
“开个玩笑而已,有必要这么拧着眉毛吗?”
邵寻干脆不理他,把话题岔开,“江誉,齐昇要买8%的股权,你出2个点。”
“凭什么啊,我股份现在只剩10%,谁都不给。”
邵寻虽恼得很,但起先还保持镇定冷淡,“不给也得给,这由不得你,是董事会决定的。”
“狗屁董事会,我看就是你一个人的主意,你想稀释别人的股权,把银座变成你自己的圈钱机器!”
这话可就犯浑,邵寻爱银座比自己更甚,不存在任何私心。到目前为止,七大合伙人的基本年薪也就五十万而已——被他卡的。
“你问我凭什么?”邵寻刹住脚步,刺过来的眸光像刀片一样锋利,“凭你这回害公司损失五百万。”
“一张海报损失五百万?邵寻,你当我傻呢还是故意整我!”
他直接把测算表拍到他胸前,“给我好好看清楚。”
江誉不耐烦地拿起来一看,却整个人愣在当场。真没料到处女座的邵寻已经较真到如此境地,原始表格那样繁杂冗长,看得人头疼,但他就是从中理出了数据,并且还用软件和代码进行测算。最后的结果写着,差额是四百八十六万。
江誉翻到最后一张,该死,邵寻还真没骗他,的确是董事会的决定,七大合伙人都签了字。太可怕,这是什么效率,海报的失误明明昨晚才被他发现,但今天却已经有了处理结果。
江誉萎蔫,这下便一声不吭。
邵寻推开会议室的门,另外五个已经到场的董事立刻站起来,“这就是我们邵总,业界口碑。”
广告公司派来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主管,很利落的样子,走过来跟他握手,“合作愉快。”
方汝心是私募研究员,会为银座出具投资报告和各种点评,所以一些重大事项,尤其是利好,董秘都会通知她过来,好让她出报告可劲夸。
她安静地坐在会议桌末尾,也不用站起来专门握手。
商场如战场,任何商榷都难以一口气谈成,更别说还算是这种几百万的推广。邵寻当然要保证公司的钱都用在刀刃上,问得事无巨细甚至有点质疑的火/药味,会议室里的气氛很快就从融洽变得严峻。
“我们的意思是,充分利用现在的多样性媒体进行推广,直播、视频、还有近期很火的综艺,当然,前提是你们能负担得起这种推广费,我们渠道很多,只要资金到位,就能加大宣传力度。把名气打出去后,再给客户提供折扣券,商场的客流量绝对会显著增加。”
林总监关掉PPT后,蹬着高跟鞋款步下来,她当然对自己的展示很满意。
邵寻不徐不疾地点了一根烟,“林小姐,银座已经成立五十年,它占据着市中心最好的位置,跟顶尖的珠宝商一起号称‘双子塔’,促销对它不会有用。”
林峦诚恳地劝说:“银座的目标群体主要是女性,相信我,促销真的有效,对女性的弹性很大,你只要打九折甚至九五折。”
邵寻听完垂下眸子,抖了抖积攒的烟灰,这明显是一个不满意的姿态。
林峦做到总监,必然也是一个强势的女人,她暗自皱了皱眉,笑眯眯地给邵寻施压,“我觉得其他股东会同意这个推广策略。”
任何重大决议只要有一半的股东通过,便可施行,她显然是觉得邵寻太难搞,转而寻求其他途径。
这句话无疑有点挑衅,不过邵寻早已见怪不怪,很寡淡地回了句,“可能吧,但我股份最大,有一票否决权。”
这话一出,林峦和她身边的助理乃至整个团队脸色都有点不太好看,毕竟这话像是专门找茬似的偏要否决。
“连着三个月数据造假,销售业绩明显下滑到全年最低谷,罚了很多人,所以现在我的想法才是最关键的。”
又是一句下马威,林小姐见过世面,但这下也不知该回什么,只能勉强笑了笑。
气氛明显变得僵硬。
庄翊不动声色地开口:“我们银座,从来没有采纳过促销策略,所以这个先例不好开。”他比邵寻客气一些,至少没那么直冲冲,会让人感觉舒服点。
“庄总,对百货业来说,折扣是增加销量的不二法门,我不会坑你们的。”
邵寻仍旧驳回:“UG、林奈、lingo……顶尖大牌很多都从不促销。”
林峦十分无语,一个劲地摇头。
方汝心淡定地看着他们,然后埋头做记录。
林峦实在给他怼得有点没面儿,开始反击:“那你们为什么选择我们公司?干嘛不找别人?”
邵寻身上那股强势并没有分毫削弱:“你觉得我们找你之前没找过别的公司?”
“既然这样,相信邵总能看出来,促销是通则。”
邵寻眉头一皱,戾气顿生。她只得堪堪停住,不懂刚刚那句话触到他什么逆鳞。
“用三百万买你的策划,不是让你随便整些通用的,我们营销部都能想出来,还找你们干嘛?”
林峦简直无话可说, “行,那邵总想吸引怎样的客户群?”
“不在乎什么折扣,不考虑性价比,他们来到银座,就是因为这里的东西代表口碑。”
林峦非常不满,“吸引顾客的目的不就是让他们买东西吗?既然买不起还过来干什么?给你们银座增加噱头吗?真是无理取闹!”
“都说女人最挑剔,但现在发现你们男人更可怕,银座的股东们,我算是高估你们,之前总以为你们很理智很绅士的。”
邵寻冷冷的,“我以为你们公司很厉害,今天也发现其实名不符实。”
这两句针锋相对的话可谓是个转折点,气氛顿时急转直下。
林峦站了起来,“你这话有些过分吧!”
不等邵寻回话,庄翊立刻打断,“别这样,都别激动,双方都是体面人,怎么会谈不开?”
他在桌子底下压了压邵寻的手,邵寻微微凝着眉头,保持沉默。
“还有什么好谈的?”林峦直接甩话,“你这是为难我们,三百万的渠道不让碰一点促销!”
“为什么不说是你们能力不够?”
林峦绷不住,拍案而起,“——你!”
庄翊咳了声,用眼神示意邵寻不要继续。
坐在林峦身边的江誉也立刻起来圆场,试图按着林小姐的肩膀让她坐下。
“我们邵总的意思是,让你们回去再想想别的方案,又没说不跟你们合作。别急别急,什么话都好说。”
“我的意思可不是这个,”邵寻又亲自发话,“做不了你自觉退位让贤。”
林峦是具有好胜心的女强人,当即轻蔑地笑了笑,“不,我接定了。”
邵寻“啪”一下合上本子,利落地站起,“那么一周之后,别让我再看到这种垃圾策划案。”
整个广告团队的脸色都臭极了。
林峦不客气地反讽,“也请你把市场尽调尽快送过来。”内容虽正常,但语调已然咬牙切齿,估计她现在对整个银座都有点恼。
这次的磋商完全没谈拢,专业推广计划再次延后——这可算不上什么利好。董秘很后悔把方汝心给喊来,这些全被她记在了小本本上。
董秘问:“方小姐,你打算怎么写?”
“当然会如实披露,”她听出他的担忧,“放心,这算不上是利空,小事一桩,投资者都不会很在意。”
银座是她的研究标的之一,她要为众多关注银座的投资者履行尽职报导的职责,就着今天这件事,她回去就要出一条小公告。但小姐姐打电话过来,让她继续留在附近,说下午有券商过去路演。
董秘很热情,知道她滞留就带她去员工餐厅吃饭。领好餐坐到庄总那桌去,董秘跟高管熟,聊这聊那很是自然。阴差阳错坐到邵寻身边的方汝心,一声不吭。
“方小姐,你怎么都不说话?”
她略微笑了笑,“我更喜欢听你们讲。”
庄翊说:“你现在跟我们也算熟,都跟了一个多月吧。”
“辛苦方小姐帮我们出报告,维护良好的企业形象,吸引投资者,已经有好几个大基金想砸钱。”
“是你们做得好,我只是据实披露。”
邵寻问:“你中午有空吗?”语气听起来似乎很不经意。
但方汝心“咯噔”一下,扭头看向他,“……有场路演。”
要知道,宾馆那天,他也是这么问的——你晚上有空吗?
所以,这个问句在她听来,几乎成了一种快乐的隐喻。
“午睡吗?”邵寻又随便一问。
“应该就在会议室。”
“让后勤给你开间休息室?”
她想七想八,琢磨他到底是不是那种意思。
“唔……不用麻烦。”
☆、小狐狸汝心
8
不知不觉,她跟他,膝盖靠在了一起,原本她还迅速挪开一下,但下一秒又紧紧凑上。
邵寻吃完,擦了擦嘴。一会儿后,靠近她的那只手,不动声色地放了下去。
董秘跟庄翊在讨论企业战略,俩人热火朝天,全然没注意到对面的“隐婚夫妻”。
方汝心用贝齿咬着下唇,将细微的声音憋在喉咙里,但那张美丽的脸却呈现出娇艳的粉色。
她不着痕迹地伸出右手,在他背上重重拍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
庄翊察觉到,转眸看向对面,“你们都吃完了?”
邵寻将视线投向别处,但嘴角却微微勾着。
她端着盘子站起,“您们慢慢吃,我还要赶报告,就不奉陪了。”
庄翊看着她扭头就走的身影,对邵寻说:“肯定又是你,把人吓跑了。”
方汝心觉得这是正常的,毕竟新婚夫妻嘛。如果真能放肆放纵,她可以七天七夜不出门,开心就趴在他身上讨亲亲,累了饿了就让他喂食,真的可以黏黏答答地度过。
很多员工还在吃午饭,办公区的人零零散散。她环顾一周,发现没人注意自己,飞快推开他办公室的门,敏捷地溜进去。
半小时候后,人重新开始多起来,邵寻在庄翊办公室刚谈完事,正准备回到自己那儿。
刚进去时,他还没发现里头有人,毕竟她把自己蜷在宽大的办公椅里,只为给他一个惊喜。
她听到他的脚步声,满怀欣喜地等着他,知道他一步步越来越近,她忍不住转过脑袋,盯着他要过来的方向。
短短不到分钟,他便看到了她。但事情却不是她想象那样,他情动地抱住自己。恰恰相反,他先是面无表情,而后,英气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方汝心看到他露出这种神色,一个不好从椅子里翻起来。
她早就脱了高跟鞋放在一边,现在突然站起还赤着脚。
邵寻冷冷地抛出一句,“出去。”
她眼巴巴地问:“怎么了?”
“你在干、嘛?”他一字一顿,怒意显而易见。
“我……”
他卸下领带,随手一扔,“这里是工作场所,不是你随时随地发/浪的。”
这句话让她一颗心沉到谷底。
“我在干嘛……”她喃喃自语,同时一双眼睛也飞快地红起来,“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邵寻略带冷漠地闭了闭眼,“我没法摸透你善变的心思,有时候觉得你很懂事,但有时候你又表现得愚不可及。”
他弯下腰,把那双鞋子扔给她,“穿好,离开。”
她给他说得都没了脸,眼泪簌簌落下,“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他坐了下来,却没有再看她,“赶紧出去,你在我办公室待久,外人会说闲话。”
“……没人看到我进来。”
他又要嘲笑她的天真,“你觉得没看到,就是真的没人看到?”
她脸上烧着,却是因为狼狈难堪,趔趔趄趄地将鞋子穿好。
她闷头往外面走,不停地揩眼泪。
手碰到门把,她却突然顿住,一直埋着的脑袋也缓缓抬了起来。
“邵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是我的初恋,除了你,我没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从那晚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吧?我爱你,一天比一天多。但你却不是,你只是觉得,我最适合结婚。”
邵寻没有说话。
她忍住自己的眼泪,继续跟他解释:“刚刚在餐厅,我、我以为你想要,而我……我也愿意,所以跑来你这里……”
邵寻听完,可算开口,“方汝心,你觉得我会在这里乱搞?在我上班的地方,在我办公室?”
他的语气不是讽刺嘲弄,而是那种辛辣的反问,就好像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但她却天真地认为可以发生。
显得主动的她异常幼稚,可笑。
她没有难过地跑出去,然后一个人躲起来。方汝心就是外放的,偏生不喜欢背地里受委屈,哪怕明面上挑明、刺破、翻脸。
她突然转身,大步折回,盯着邵寻的眼睛,对他质问:“我明明是你妻子,为什么还要担心外人说闲话?”
他毫无波澜地跟她对视,“别闹。”
“口是心非……刚刚为什么碰我?为什么要问‘下午有没有空’——你就是想!”
“你太想当然,”邵寻皱着眉,“退一万步讲,方汝心,这里是卧室么?你就不能学着理智一点?一辈子都是小女人心性。”
“不理智……小女人……”她喃喃的念着,含泪的双眼通红,整个人像是入了魔,然后下一刻,她竟扑上去吻他。
他脸色一变,迅速把她扯开。
她却紧紧揪着,并且发泄似的使着蛮劲。其实她那点力气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真正可怕的是,她软得像刚出炉的蜜,又烫又甜,囫囵灌进来的一瞬间,几乎能令他丧失理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
在他唇上胡乱地碾,根本毫无章法。
血味就这样出来,因为颤抖又发狠地咬了他。
这是一只真正狐狸,彻头彻尾的魅,又带着野性的腥气。
真是疯了,居然还豪气冲天,张牙舞爪。谁让他说什么“怎么会在这里乱搞,都没有脑子吗”,现在就是要让他破功,要他把说出来的话全都吃回去!
方汝心啊……他把牙齿压得咯咯作响,一个受不了了,大手一挥,直接把她推开。
她往后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她虽不是一片蒲苇,但也抵不过他的力气。
头发凌乱,双唇外翻,喘着腥甜的气息,鼻涕眼泪糊在人中处——难看。
邵寻愠怒而发烫——一半因为她,一半因为自己。
“出、去。”他声音低沉极了,凶凶的,完美遮盖一丝不合时宜的沙哑。
她还想争辩什么,但敲门声却笃笃响起——她陡然一惊。
事实证明,她是真狐狸,但却是纸老虎,一听到有人要进来,她立马收起爪牙,缩到办公桌后面藏起来。但他却是稳如泰山,分毫不担心,更遑论害怕。
“邵总,要去开例会。”女秘书提醒道。
他偏生不回话,要吓吓那只狐假虎威的狐狸。
没有得到回应,女秘书果然又敲几下,“邵总,邵总?您在里面吗?”说着就想推门进来。
方汝心吓得闭上眼,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
邵寻看差不多,徐徐起身,“我知道。”
门已经被打开一条缝,又堪堪停住。
“好的,那您尽快过去。”门又关上。
洁白的瓷砖上,撂着一块黑色的……布?裙?怕是看错了吧。秘书心想。
她走几步又回头望了望,邵总正好推门出来。他身后并没有跟着谁。
☆、小狐狸汝心
9
他哪料到她这么胆大妄为,在随时有人推门而入的情况下,大喇喇地脱掉高跟鞋晾着腿,整个人仰躺在他办公室的椅子上,让她出去她不听,后来还扑上来挑他。
一个女的,随随便便进入老总办公室,这种传言一旦出去,她名声可就坏了。尤其她是研究员,为各大公司发声并披露,是公平公正的形象;而他是大股东,手里大把钞票,能迷乱人的心智。这种情况下,本来就很容易被传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交易关系”。
所以多数情况下,都是董秘接触方汝心,并不是股东层的人——这是合理的避讳。
银座是老牌大企,就算有点负面/新闻出来,也不至于让它垮掉,但她不行,名声一坏职业生涯也毁了,没有投资者再信任她,就算不被吊销执照,也很难再接新项目。
试想这种坏事一旦发生,也可以拿出结婚证告知大众,俩人早已是夫妻,所以她进出邵总办公室是正常的,但事后澄清能有多大用?指不定还要觉得她肯定偏袒自己老公,所以专门把银座捧得特别高,那些投资报告全贬成吹牛皮的废纸。
隐婚,隐婚,邵寻是有自己的考量。他完全支持她发展事业,所以给她做了这个选择。
于爱情而言,未必是个多浪漫的抉择,但对女性事业却是有利的。
可她倒好,一点都不把自己的名声当回事。年轻,单纯,刚入社会又不知险恶。其实踏入职场后,每一步都要谨小慎微,她还整天放飞自我。
邵寻把公私分得很清,这种场合真不可能跟她乱搞。哪怕不论传出去的谣言,就连公司规章制度都明白写着,办公室不能喝酒不能娱乐不能乱风纪。要是随她嬉闹,他不就跟那吊儿郎当的江誉一样了么。被别的股东窥了去,直接诉他违纪,怕是又有理由稀释他股份。
事业上的一切,并不是他随随便便就得来的,那是多少年的奋斗和积淀,所以他当然不愿冒任何一分险。
但方汝心跟他不一样,就算告诉她会有严重后果,但她脑子一热,为了爱情抛弃名声完全有可能。她真的很爱他,所以把跟他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都在自己脑海里编成一个故事,还一厢情愿给它赋予意义。觉得他问出那句话,就是想要亲昵的甜蜜意味。所以她早早离席,专门去他办公室等待。
可仔细想想,但凡他要,从来都直截了当,哪这么隐晦过?
中午有空吗?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额外的意思。至于在餐厅悄悄摸她,就跟人心情好,随手把宠物抱起来撸两把一样。一下就算,但她反应很大。
邵寻,银座的大股东,可以在市中心买套房直接送她,抑或是把她带到最奢华的商场里,然后告诉她,所有玩意都是你的,想拿就拿。
他可以立马带她去领证,毫无后顾之忧,甚至无人敢反对。
他不止能帮她换鞋,甚至能给她打造一双真正的水晶鞋。
这是她的梦幻,甚至公认的浪漫,然而对他来说算什么?轻而易举就能做到,根本不费力气。
——最适合演绎浪漫的男人,往往没把浪漫当回事。
比起这虚无缥缈的两个字,他更在意“责任”,作为丈夫的责任,在家里要爱她宠她护她,但明面上,尤其一些严肃场合,她不靠谱时,不能由着她胡来。
刚刚凶了她,让她少在办公室闹,他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至少她以后都没这个胆。
可不知道为什么,开会的时候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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