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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最亲爱的邵先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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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笑了下,“可我还是难以想象,你不讲原则的样子。是不择手段吗?”
他好不容易把她哄得稍微好点,当然要继续。
“差不多,你想看的话,我可以现在重现给你。”
“好啊。”她眨眨眼,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丁字路口碰到红灯,他缓缓停在斑马线之前。
他伸出空着的右手,亲昵地摸了摸她脸颊,“你给一句,让我好开始。”
方汝心想了想,“邵总,好几家厂商都取消合作,你们银座没东西卖了,接下来要怎么办?我可是要如实披露的。”
“客户一拨拨地换,我已经习惯,无非再去挖新的。但我难以忍受自己也被否决。方小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这件事暂时别说,等我们度过危机,你再……”
方汝心打断,“邵总,我的工作就是跟投资者汇报事实,要是买方对你们不满意,并且因此收回投资,那不是我的错。”
“投资方已经开始不满?”
“拜托,买方一贯都是挑刺的。”
“比如哪家基金?”
方汝心诧异地看他一眼,“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没跟你开玩笑,我是真想知道。”他还反问,“不行吗?方研究员,你看到了,银座在做垂死挣扎,我希望你帮我,我可以给你酬劳。”
“但你知道我不能那样做!”方汝心被他说得生气,“这是违背职业道德的。”
“如果买方真的开始对银座不满,你帮我约见他们,我好好跟他们谈谈,劝不要收回投资,这样有何不可?如果你不愿意当这个中间人,告诉我是哪些基金就行,我可以亲自去约。”
“邵寻,我说了,我不会这么做。”
“你可以!”他固执地劝她,“又有谁会知道?”
“职业道德是一个人私下里守着的底线,我承认,我曾经也做过一些不太光彩的事,但投资者雇我效力,我不能欺骗他们。”
“你没有欺骗,我只是让你告诉我,谁有收回投资的意愿,然后我亲自去谈,仅此而已。某种程度上,这么做对你的客户来说其实是有利的。”
“邵寻,你太自大了,难道要我牺牲自己的业务,来帮你走出困境?银座越来越糟糕是事实!”
“方汝心,这不是你的业务,只是私募的。我现在孤注一掷,在乞求你的帮助。”
这句话最令她不满,几乎有些愠怒。
“你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如果你需要安慰,没问题,我可以给。但你为了摆脱窘境,就把我往火坑里推,我跟你说,没门!”
“方小姐,如果你跟我的处境互换,我会为你这么做。”
“可是邵寻,我根本不会向你开口!我绝对不会这样利用你,让你突破底线。私人感情和职业道德绝不能混为一谈,亏你还是银座的邵总!”
抵达了,车子缓缓停下。
方汝心深吸一口气,“天哪……你当初真的跟研究员提过这种无理要求?”
邵寻自嘲又坦然,“可不是么,我当时不择手段,求人亦是。”
“刚刚那些话我真的都说过,原封不动一字未改。”
方汝心惋惜极了,“我要是大你几岁多好,就能看到你求我的场景。”
邵寻笑了笑,拔下车钥匙。
他把方汝心从车里拉出来,顺势抱了抱她,“怎么样,现在开心了吗?”
“我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被人骂,被人嫌弃。每个人都有,又不止你一个。”
“嗯……”她顿时又娇起来,声线变得很软很软。
她回抱住他,不愿松开。
邵寻爱惜地抚摸着她,从她的长发一直到她的脊背。
“过去是怎样并不重要,因为都过去,真正重要的是现在,你跟我在一起,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只要结果是好的,何必管过程如何曲折?”
他在抚慰自己,她知道。
她双手从他腰侧绕过,搂住他的背。
“邵寻,我爱你……”
“嗯,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他吻住了她,将她柔软如蜜的唇瓣含在自己嘴里。
他嘴里呼出的气息弄得她发热发麻。
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方爸方妈早已睡下,里面黑黢黢的,只有月光透进来。俩人很默契地都没有开灯。
他紧紧搂着她的腰,迫切地亲吻着。她丝毫不闪躲、不害怕,只是浑身上下都微微发抖——激烈的情绪一上来就是这样,四肢会不受控制地打颤。
她的目光早已软化,柔的像秋水一样。
“邵寻,我想问你,当初……”
他强硬地堵住她的唇,“不要说话。”
她用力张着嘴,迎接他暴风骤雨般的吻。
她一声声喘息般的低叹,同时情不自禁地牢牢攀附着他,楚楚可怜之态,又纯净真诚之极,令他心醉痴迷,愈发疯狂地搂紧她,几乎将她的骨头拧得咯咯作响。
他突然把她打横抱起,她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唯恐惊动客房那边。
其实她知道,爸妈或许没有睡着,尤其是老爸,那么担心她,没见他们回来肯定难以入睡。
被邵寻压在墙上亲吻时,她隐约看到客房的房门动了一下,那一刻,她心脏猛然绞紧了。但父亲终究没有出来,亦没有出声打扰。
卧室的门锁上了。
方汝心意识到,自己以前奢望过无数次的,那种跟他一起疯狂的事,竟然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降临,以她意想不到的方式。
邵寻没有再采取任何安全措施,肆意而纵情,甚至铁了心要在那片肥沃的土壤上,埋下旺盛的种子。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可容不得她给出反应,邵寻就已经无可抗拒地压了下来。
她的思绪乱成一锅粥,全是混沌迷乱的,绞来绞去。此刻她所能做的,也只有紧紧抱着他,无意识地叫着他的名字。
她感到自己正剧烈地起伏着,头晕目眩,上上下下每一处,都如同如一张绷到极致的弓,好像下一刻就会直接断掉。但绷紧的后来,骤然放松,又变得格外轻盈,像一朵朵娇嫩的蒲公英,被风那样一吹,悠悠地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像是浮在高高的云层上。
她闭上双眼,将羞愧和惴惴不安都抛到脑后。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痴迷与狂野。对女人而言,仿佛矜持才是正常的合理的,所以起初,她会有点羞愧和难以启齿。但现在她完全不会。
方汝心又喘了一会儿气,才逐渐稳定,同时也定下神。
疲惫的困意立刻袭来,像潮水一样,将软而无力的她打翻。
她如同一只新生的狐狸崽,湿漉漉的带着汗味儿,糯糯地窝进他怀里,蜷着。
他抬手轻抚她面颊,那手感像抚摸浸在水里的绸缎,光滑得不可思议。
她说不出一句话,甚至一根指头都抬不动,安谧地闭上眼睛。
她很快就睡着,枕在他身上。
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此刻才是真正放松下来。半边肩膀被她压得发麻,已然失去知觉,但他仍旧一动不动,甚至唯恐惊醒了她。
一种陌生但又滚烫的甜蜜席卷了他,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柔情满溢,好像只要看她一眼,心脏就会迅速柔软下来。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近期却略显频繁地出现。
☆、第55章
55
方汝心的爸妈都是上班的,只能待到周末; 小俩口一起; 把爸妈送到高铁站。因为发车时间早; 他们没时间在家里享受早餐; 方汝心坐在后座上吃三明治。
她本意是想在父母面前夸邵寻手巧来着,“老公; 夹心你放了什么啊?真的很好吃。”
“还是火腿; 从瑞士空运回来的; ”但邵寻很会讲话,补了句,“先前也做给你吃; 你没有这么好评,但今天加了爸妈带来的自制果酱。”
闻言,方汝心的大眼睛又弯成一对月牙; “怪不得哦; 纯正的酸酸甜甜,没有香精的味道; 吃起来特别赞。妈; 这回是我最喜欢的梅子酱?”
母亲开心地点头; “嗯。”
“我要是有妈一半心灵手巧就好了; 能自给自足; 不用靠你们带。”
话是这么说,但那知足的愉悦情绪仍旧满溢而出。
“我跟你爸下个月有时间会再来的,这次带了五罐; 应该够你们吃一阵。”
“汝心一周就能吃完一罐,如果不控制她。”
母亲听了邵寻的话,就对女儿讲:“你也不要吃的那么频繁,这种酱酸性很重,多了对牙口不好。”
方汝心刚想回答,父亲开口了,但不是冲她,而是冲邵寻。
“你刚刚在跟她调/情吗?”
方汝心一愣,顿时感觉不妙。
邵寻说:“爸,我……”
“明显是的。”
邵寻无话可说。
“我女儿长得那么漂亮,现在成了你女朋友,你当然会情不自禁。”
岳父的态度很微妙,似乎在辛辣地嘲讽。
这话提醒方汝心昨晚发生的事,她跟邵寻不顾场合地亲昵,她担心父亲会为此生气。
“行了,都要走了还那么多话,”母亲察觉到女儿的紧绷,主动出来打圆场,“方军毅,你那时候追我,不还是跟癞皮狗似的,撵都撵不走。”
方爸爸开启怼人模式,“你这话不仅骂我是狗,并且连着邵寻一起骂了。”
“哎,你怎么说话的呢?”方妈妈的音量骤然提高。
邵寻没觉得有什么,大度地笑了笑,但也没再接话。
方汝心以前很讨厌处理这种情况,她会因为窘迫而感到无措,但现在她没有。
她坦荡地说:“爸,昨晚吵到你,对不起。”
“你还知道吵到我。”
邵寻听着,脸上烧了一下。但没有人察觉到。
“方军毅,你能不能别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他还是很听妻子的话,虽然不满,虽然还想再说,但终究忍了。
邵寻一直礼貌得体,并且也跟方汝心一样,在安检口告别时跟爸妈挨个拥抱,但方汝心还是觉得,他没有融进去。他不像个女婿,没有那种亲切和平易,更像一个绅士的房东和东道主。
总觉得这次的会面留着遗憾,岳父没有很满意,邵寻也没有特别软化。
回到家八点,俩人换好正装又准备去上班。方汝心换衣服的时候,邵寻从背后抱住她,指尖轻轻摩挲她背上的点点红痕。
“好像还不够深。”
他有时候挺坏的,就喜欢这样一语双关。
“我都叫成那样了……邵寻,你非要让我爸讨厌我,你才开心。”
她可不是单纯的嗔怪,说的都是事实,邵寻昨晚疯了,不让她反抗,又故意弄得很大声似的。
他捻着她下颌,把她的小脸抬起来,“我有时候还挺喜欢你这样跟我说话。”
方汝心拍掉他的手:“大早上的,不许搞我。”
“刚刚在车上,你生气了?”
“生气谈不上,但我爸明显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到哪去吧?”
“那怎么办?我不太会处理这个。”
话说的很客气,但就是让人感觉他诚意不高。
“他们现在都已经走了。”
方汝心顺势提出:“你到底什么时候去我家?”
到底两个字用的好,让人听出不悦。
邵寻片刻没吭声,把她摁在衣柜上亲吻。
房间一安静,接吻的声音就格外明显,那种声音很煽/情。
邵寻不是毛头小子,他的动作不会很迫切,还是一贯的从容优雅,但他会把力道把控的很好,让人难以逃脱。
很容易让她脸红。
“不要了……”她喃喃地说。
他停下来看着她,她浓密的睫毛微微垂着,挡住了一半的眼睛。
他说好,然后拢了拢她的衣襟。
邵寻开车顺路送她,方汝心隔着衣服摸自己的肚子。
“想要吗?”邵寻问。
“我还在犹豫,但我感觉应该有了。每次都是这样,你降低期待它反而会发生。”
“昨天不是你排卵期,照理说概率不大。”
“如果有了,你会让我生吗?”
“傻子,”他宠溺地嘲笑她,“那我昨晚干嘛不避开?”
“这可未必,毕竟邵叔你在更年期,心思难以捉摸,万一你就是图新鲜,想要无缝接触,到时候怀上了又怪我。”
邵寻给她气笑了,“方汝心,你那张嘴就不能收敛点?”
她理直气壮:“不能。”
“好,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想要,如果怀上了,那你就生下来。”
“你还没问过我的意见呢?”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吗?别矫情。”
他说话时,狠辣的言辞倒是特别干脆,那三个字“别矫情”简直令方汝心震惊。
她也被气笑了,“邵寻,我事业现在在上升期。”
他又换了种口气,温和的,“汝心,别拖了,拖一拖我就到35,孩子生出来该跟我有代沟了。”
她听完,窃笑了下。
“邵叔啊,怎么每次都是你做主?当时不要孩子是你,现在要孩子也是你。”
邵寻还应答如流:“因为我主外,你主内,你是该听我的。”
方汝心眉头一皱,“大男子主义。”
“我的确比你大。”
方汝心不想继续上个话题,“对了邵寻,你今天忙吗?”
“怎么,你有事找我?”
方汝心从包里拿出来一份文件,“我拿到了企业的委托书,又接了一个新项目呢,而且是业内比较看好的独角兽。”
“不错,这是个好兆头,说明你有了名气。”
“但他们的调查书很棘手,我不知道该怎么填。而且今晚要跟企业的人吃饭。”
车子停在CBD这里,离方汝心的公司很近了。
邵寻接过她手里的文书,快速翻了翻。
“招标书,小微科技,融资计划……”
他翻到那张调查表,念了出来,“一,你是否曾在合同期被委托方解约过;二,你是否在跟买方交涉过程中公然顶撞对方。”
方汝心放心地跟他吐槽:“没错,后面还有更尖刻的问题,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邵寻看了眼腕表,方汝心立刻说:“你要是有事那就去吧,之后再跟我讲也可以,反正我晚上才见他们。”
邵寻摇头,“倒不是赶时间,而是,我的忠告对你会有用吗?”
“你是这方面的行家,当然有用。”
“我过去是的,但现在只能算业务领域的退休人员。汝心,或许大多数人会告诉你,这不过是个立项前的普通调查而已,很轻松你只要说些场面话就好,但我觉得,远远不够。”
方汝心知道他开始了,正襟危坐地聆听。
“饭局饭局,只要用得好,就可以成为你设的局,调查书里的这些刁难问题,他们会告诉你答案,你根本不用费心自己去想。”
“肯定要喝很多酒吧?”
“我教你一个方法,在自己手边放个一模一样的杯子,要是点白酒,你就在那杯子里倒水,喝喝酒,停下来,换那杯水喝,没人会专门留意到。如果是红酒,那另一个杯子就倒葡萄汁,如法炮制。”
“好主意。”
“你就当这是一场约会,放松地跟他们聊聊。”
“应该要说些奉承的好话吧?”
“那也得合理才行,乱拍马屁别人也不喜欢。”
“我的经验是,言多必失,最好就微笑着跟他们对坐,先听他们聊就行,主菜上桌后,他们就会主动讲一些公司的内/幕消息,你可要听仔细,他们会浮夸,你要辨认出来,不能盲目相信,这就要求你事先做好充分的准备,这家企业是做裤子,业内龙头的利润如果才20%,结果他说他们公司有30%,那么这就明显不可信。”
“你要耐心听着,等晚餐快结束时再主动出击,要让他们知道,你其实跟他们有一样的苦衷,管它是什么,他们说什么,你就说什么。你和他们处于同一战线,这是所谓的‘友谊’的基础,此时,你再突然拿出这张表,他们会很乐意直接奉上答案。”
方汝心想了想,“要是我没有跟他们一样的苦衷……该怎么办?比如,他们吐槽基金经理?”
“你跟着一起,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我尽量做到,但如果他比较沉默寡言怎么办?”
“那就反着来,轮到你说,轮到你用自己的故事给他洗脑。总之,一定要让他们感觉到,你是一个战线的,这样立项成功的概率可就大多了。立不立项全凭人情和好感,立项后才真正考验你的研究水平,既然你有实力,那就别输在第一关。”
方汝心点头,“嗯,懂了。”
“就说这么多吧,我要走了。”
方汝心把文件装回来,挎着包下车。
邵寻把车窗放下,“跟庄翊吃饭那回,你已经见识过最难缠的局,还有什么能难倒你?”
方汝心回想起来都有点心有余悸。
邵寻又嘱咐一句,“对服务员友善礼貌,先结账别留给对方。”
方汝心听完,款款一笑,“好。”
“要提前做好调查,别轻易被他们糊弄。”
“其实我已经做好了功课。”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他利落地驱车离开,方汝心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冲冲地去上班。
方汝心来到自己的格子间一看,原本坐在她附近的唐宁搬走了,换了一个新的男实习生。
她走近发现,自己桌子上正放着一枚戒指。她把它收到包包的夹层里,扭头问那男实习生,“你是顶替唐宁的吗?”
他立刻站起来,“前辈你好,以后我就是你的实习助理。”
她很随和,“不用站着,坐下就行。”
快下班的时候,方汝心在卫生间碰到唐宁,她乖顺了不少,整个人的气势都收敛。今天可能起晚了没化妆,两颗肿着的核桃眼毫无掩饰。
“汝心姐,谢谢你。”
她听着,但没说话,自顾自地洗完手出去。
“庄翊以为你的助理还是我,今天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她停下脚步。
“他说,他不会主动招惹你,除非你主动找他。还说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方汝心挑挑眉,完全不以为然。
她出去的那刻,余光扫到唐宁还盯着自己的背影发愣,可能这女孩到现在还是没明白,为什么她自己不行,但方汝心偏偏行。庄翊那种人都说出,大门为你敞开这种话。
到底是为什么?
☆、第56章
56
邵总请了三天假,回来一看; 桌上文件堆积如山。
“怎么这么多?”
助理回答:“因为要上市啊; 这些您都得过目并签字的。”
邵寻一脸嫌弃; “给总经理签。”
“是的; 该给庄总的都给了,这些都是投资相关的; 是您的职权范围。”
邵寻认命地坐到老板椅上; 着手审阅这浩瀚的文书。
他刚把无框眼镜翻出来戴上; 助理又进来说,“邵总,开会; 第三会议室。”
“你自己先筛选一下,没必要的就别通知我。”
“是咱们投资部的例会,邵总您忘了; 今天是六号。”
他撑着额头闭了闭眼; 似乎在短暂调整,不到十秒; 他利落起身; 手一伸; “会议议程。”
助理笑眯眯地把一张纸放到邵寻手心上; 他一边走一边低头浏览。走到会议室的门前; 他确保自己看完了。
投资部跳槽好几个,所以又招几个新的进来替补,一群小年轻正襟危坐地在里面; 并且充满期待地盯着红木门。他们都知道即将要见到传说中的邵总。毕竟邵寻这个名字在高端投资圈无人不晓。
当时面试的时候,有高材生不服气助理来面,非要见邵寻。助理好声好气地说,“邵总会面你,但第一轮是我,你至少要把我这关过了。”
得亏助理脾气好,没有因为这点不愉快就给应聘者穿小鞋,过不过关仍旧按个人才能。
邵寻一进去,所有人起立。他随便逡巡一眼,好像没怎么专注地看,但却很准确地说出:“嗯,有两张新面孔。”
助理解说道:“邵总,两位新人都是百里挑一选出来的,一个是沃顿的MBA,一个是S大内推过来的,量化非常厉害,去哈佛交流过。”
邵寻并不关注新人,不过仍旧颔首示意。
坐下后,他按照惯例,询问手下两员大将——部门主管和副主管,“维宇,周勤,这个月有什么新动向吗?汇报一下。”
张维宇是外向型的进攻者,每次都抢着先说,“邵总,我发现一个很好的投资机会,正准备请示您。”
“什么?”
“丝雅裤业即将被恒隆百货收购,我了解到的收购价是34元,但丝雅裤业现在的股价才30元,那么这项收购完成后,它的股价一定会涨,我目测至少要涨18%,丝雅在中小盘,根据我的计算,咱们只要扫到一百万股,就能成为它的主力资金。”
邵寻轻轻点头,“听起来是笔划算买卖,能挣18%。”
上回张维宇跟新任总经理庄翊发生矛盾,邵寻没有训他,而是对庄翊说,作为领导你必须跟有才能的下属和谐相处。都说士为知己者死,张维宇知道这件事后,愈发对邵寻死心塌地,猎头挖都挖不走。
同时他也骄傲膨胀,觉得邵总十分器重自己,他在这场会议上表现得格外雄心勃勃,一直滔滔不绝地讲,其他人插都插不进。
不过邵寻并没有表现出对此的不满,下属的个性和棱棱角角,他可以纵容。
但奇了怪,方汝心就不行。
邵寻对她,真的是苛刻,比对每一位下属都苛刻。
“你知道恒隆百货的新任董事长是谁吗?”
“谢予念,”张维宇当时虽不明白邵寻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回答得极为干脆,“这是我的独家内/幕消息,正式的现在还没曝出。”
“很好。”邵寻说。显然也肯定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张维宇自负而开心,挑眉回道:“你每个月付我高薪不就是为了这个?”
邵寻当然不会跟他黏糊,没再搭理,转而问两位新人:“你们对张分析师说的,有什么看法?”
一个回答得保守谨慎,“应该涨不到18%。”
“恒隆百货的收购一旦做完,我们当天就该将丝雅的股票全部卖出,不能继续留在手里,隐患太大。”
第二个人的回答引起了邵寻的兴趣,“你说说有什么隐患?”
但轮到关键点,新人就卡壳答不上。
邵寻也没苛责什么,而是问:“你是应届生,只有实习经历?”
“是的。”
“银座的投资部,极少招应届生,一般都是社招。”
“我知道,”那新人直言不讳,“我有关系,我爸在大券商做承揽,他认识你们庄总,是庄总把我引荐过来的。”
助理也说:“他笔试和编程水平非常厉害,秒杀很多社招的,在哈佛交流期间,他就会给公司编金融模型,一个模型能卖六万美金呢。”
邵寻笑了笑,“不错。”
然后回到所有人都无法一语中的的点子上。
“谢予念控股恒隆百货,但同时她也持有17%的丝雅裤业的股份,丝雅裤业是UG旗下的,谢予念跟UG利害攸关,跟UG的秦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她才可以悄无声息地拿到17%的股份。”
话说到这,其他人还没明白,但两员大将都有所察觉,眉头不约而同地皱起。
“邵总,您的意思,这是谢予念设的局?”
“你们知道上周五,丝雅股份的那笔大单流出吗?”
张维宇说知道,“正是谢氏财团做的,想把资金短缺的部分套现。”
邵寻的眸光变得犀利,“那笔交易分五次完成,并且挂单的时段各不相同,也就意味着,他们不想被他人所知,但你们注意到了,的确有点真本事。但那时候你们没法察觉,那笔交易其实是恒隆百货此番收购的伏笔。恒隆给出34元的收购价,看起来很高,对丝雅裤业来说是利好,但那只是为了暂时支持丝雅而耍出的花招,是谢氏要抛弃拖油瓶的惯用手段,她早在上周五,就已经把自己的资金撤出丝雅股份,只等着利用这回的收购,哄抬丝雅的股价,那么一定有人不亦乐乎地接盘,她谢予念就可以安全撤离,毫无后顾之忧。那女人心狠手辣,这笔收购的真正目的,是让她自己摆脱UG,亦摆脱丝雅。她操控全局,但现在已经置身事外,这就意味着,我们也要马上出来。买入丝雅,大错特错,必须卖空。”
底下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间满场鸦雀无声,有的小年轻觉得太震撼,甚至连呼吸都屏住。
邵寻是典型的全局思维,字字句句完全在理,逻辑缜密得令人难以置信。
他还补充一句,“丝雅的股价将跌至28元,后续还要再跌。”
张维宇从震惊里回过神,整个心服口服,“邵总,还是你厉害,真正的周密!不然我都被收购这招棋糊弄进去,你算的真的太漂亮!”
先前张维宇各种冒进,邵寻没有表态,但听到这种奉承的话,他倒凌厉起来,冷冷地瞥他一眼,“少来腻歪我,以后多跟周勤学学,学着心平气和,别发现了一个小点,就觉得自己挖掘到投资机会,资本市场太多陷阱,你要比别人多想一步才能保证不踏空。”
张维宇哽了哽,顿时收敛气焰,“好,谨遵教诲。”
邵寻很懂领导的艺术,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责骂自己下属,一贯都向着他们;但私底下,他亲自教训起来,却是分毫不手软。张维宇这种天不怕地不怕谁都敢怼的人,唯独有点畏惧邵寻。
“你上回顶撞庄翊?”
张维宇一听,怕是兴师问罪,“邵总,我跟你说那次是……”
邵寻手一摆,表示不想听。
“那件事已经过去,不必浪费时间重复,你自己好好反思就行,下回再这么浮躁火气大,会从你工资里扣罚额。”
两个新人还沉浸在邵寻刚刚那套精密的逻辑里回味着,全然不知,那场会议其实也是终面。
助理回到办公室,主动跟邵总请示,“您觉得那俩小年轻怎么样?”
邵寻略沉吟,“都还行,银座要上市,正缺人手,两个都招进来,分给张维宇和周勤做实习生。”
“是。不过邵总,我感觉您还挺喜欢黄瀛的,不把他带在身边培养?”
邵寻微微低沉,“别说傻话。”
助理一哆嗦瞬间明白过来,庆幸自己没有冒犯太多,赶紧揣着小心脏出去了。
恒隆百货。
邵寻在心里念叨这个名字,然后随手在电脑上查它资料。其实他对恒隆挺了解,毕竟竞争对手嘛,银座把它打垮过,并且提出收购,但谢予念是个疯子,宁死不屈,后来不了了之。这些公司的信息每年甚至每个月都在更新,邵寻不可能全都记得。而且恒隆没落后,不足以成为银座的对手,他也没再留意。但这三五年,恒隆竟然又慢慢起来。
邵寻依稀记得,上回看排名它在第二十位。那他必须留心了。
恒隆的董事长,是个女人,当年没落的时候,她被挤下台。而今东山再起,她又成了新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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