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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剑的风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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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人是从来不会说错一句话的,他显然就是这种人。

——奇怪的是,这种人偏偏通常是说错一万句话也没关系的。

藏花知道他必定是要拿定主意后才开口,藏花在等着。

站着在等。

广东龙五终于伸出手来,指了指对面的一张狼皮垫。

“坐。”

藏花就坐下。

广东龙五又指了指皮垫旁的小几上的金樽。

“酒。”

藏花拿起酒樽喝了一口。

广东龙五也取起面前的玉杯,缓缓地喝了一口,目光突然如剑光般地转向她。

“你知道我是谁?”

“这世上有几个广东龙五?”藏花笑了。

“你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藏花的声音如驾啼。”何况是你请我来的,我是客人,哪有主人杀客人?”

“知道我为什么请你?”

“钟毁灭?”她反问。

广东龙五剑光般的眼神缓缓弱了下来,但仍凝视着藏花。

“我喜欢干脆的人,也喜欢聪明的人。”他说:“你两者兼之。”

“谢谢。”

“你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他的人在哪里?”

广东龙五的目光又如剑光般地亮起来。”是不是你从地牢里将他带出来的?”

“是的。”

“是不是他带你到狮子镇?”

原来钟毁灭失踪的地方,就叫狮子镇。

“是的。”

“那你还说不知道他的人在哪儿?”

“闺为到了狮子镇以后,他就被动走了。”

“谁劫了他?”

“青龙会。”

“青龙会?”

“是的。”藏花点了点头。

广东龙五目光直盯着她,仿佛在打量着藏花话的真实性。

藏花也回望着他,神色自然。

三座巨大帐篷搭在乱葬冈的正中央。

天色依然一片灰蒙蒙。

广东龙五依然盯着藏花,过了很久才伸手拿起玉杯,轻轻啜了一口。

“你的话很难令人相信。”他说:“可是我却相信了。”

“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广东龙五的目光移向灯光处。”看来我与青龙会一战势在必行。”

“等我跟他们算完帐后,你再找他好不好?”

“你想和青龙会斗?”

“不是想,是一定。”藏花说:“他们在我面前将钟毁灭带走,就是不给我面子,这种事我怎能善罢甘休呢?”

“如果你担多活几年,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你是说我的武功不行?”

“是的。”

“哼!”藏花冷笑一声。

“你今年已经有多大年纪?”广东龙五忽然问起她的岁数。

藏花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出这句话,还是回答说:“二十。”

“你几岁开始练武的?”

“三岁。”

“你只不过练了十七年武功,就已敢和青龙会交手?”

“我就算只练过一天武功,也一样要跟青龙会一较高低。”

“好。”广东龙五突然纵声长笑。”好硬的骨头,好大的胆子。”

长笑声中,他身子忽然从斜榻上腾空飞起,就像是下面有双看不见的手在托着他似的。

藏花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她认得出这一招正是传说中“天龙五式”里的第一式“潜龙升天”。

但她却从未想到世上真的有人能将轻功练到这样的火候。

谁知广东龙五身子腾空,居然还能开口说话。”小心你的左右青灵穴。”

“青灵穴”是在两脆内侧之下约三分之一处,若被点中,肩臂不举,不能带衣。

但你若不将双臂举起,别人也根本无法点中你这两处穴道。

藏花冷笑着,在心里想:“我就算不是你的敌手,但你若想点中我的青灵穴,只怕还不容易。”

她下定决心,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绝不将双臂举起。

以广东龙五的身份地位,既然已说明要点她的青灵穴,自然绝不会再向别处下手。

空中的广东龙五忽然间已到了藏花面前,一股强劲的风声,震得她衣襟飘飘扬起。

她身子一转,刚想借势将这一股力量化开,只见广东龙五的右手已朝她的左右肩井穴拍来。

“拍,拍。”两响,她的两条手臂再也抬不起来。

广东龙五不知何时已又躺在软榻上;神态还是那么悠闲,就好像刚才他不曾动过手。

藏花急得脸都红了,大声叫道:“你点的是又的肩井穴,不是青灵穴。”

“这倒用不着你说。”广东龙五淡淡他说:“肩井穴和青灵穴,我还分得出。”

“以你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也不算数。”

“我几时说过要点你的青灵穴?”

“你刚才明明说过。”

“我只不过要你留意而已,和人交手时,身上每一处穴道都该留意的。”广东龙丑就好像师父在教训徒弟,“何况武功一道,本以临敌应变,机智圆通为要,我点不中你的青灵穴,自然就只好点你的肩井穴。”

他喝了口酒,接着又说,“反正你两条手臂还是一样无法举起,我又何苦要点你青灵穴?你若连这道理都不懂,就算再练一百七十年,也一样无法成为高手的。”

藏花已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服气?”

“不服。”藏花咬着牙。

“好。”

好字出声,只见他的手一扬,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从他手中发出,打中藏花神封穴上。

她只觉一股力量自胸口布达四肢,两条手臂立刻可以动了。

隔空打穴,已是江湖中极少见的绝顶武功,想不到广东龙五竟能“隔空解穴”。

藏花双手刚可以动时,忽然觉得一阵暖风吹来,左右青灵穴上麻了麻,两条手臂又无法动了。

再看广东龙五已又躺回原位,神情依旧那么悠闲。

藏花望着他,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广东龙五微愣。

“我笑你的武功。”

“我的武功不好?”

“好,真好。”藏花笑着说:”但就算青龙会首领的武功比你厉害十倍,我还是要找他。”

“你不怕死?”

“怕。”藏花说:”可是怕是一口事,找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找定了?”

“找定了。”

第十二章 罂粟的传说

在“传神医阁”的东北角处,有一幢房子,平时很少有人迹。

医阁内的人都尽量不走到此屋,如有必要时,也只是匆匆而来,办完事就匆匆而走。

这幢房子只有一位又聋又哑的老头在看管,医阁内的人都叫他“哑叔”。

这幢房子的门口上,挂有一匾额,上面写着三个字:太平屋。

因为被送到这里的人都很太平,他们不会吵,不会争,也没有七情六欲。

——死人是不会吵,不会争,也没有七情六欲的。

所以死人都是太平的。

这间“太平屋”也就是停放尸体的地方。

杜无痕、温火和蓝一尘的尸身都停放在甲面。

哑叔手持一把点燃的香,走进太平屋。

外面虽是大白天,但太平屋内却是阴森森的,光线也阴暗得很。

待在里面,就算穿十件厚衣服也部会两腿”抖。

哑叔却只穿一件粗布衣,他走人屋内,只见杜无痕、温火和蓝一尘各自停放在一个长形台子上。

哑叔走至蓝一尘脚前,将二根香插在台子上,然后又词至杜无痕处,一样插上二根香。

等温火的二根香插完后,哑叔毫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三个人六根香,青烟缓缓镣绕。

不管你生前是英雄?乞丐?是大官?是贫民?死后也都一样了。

也只是换来二根香,一座孤坟而已。

——所以做人又何必太斤斤计较,阴森、寂静的太平屋内,忽然传来一声很轻微的响声,“咕”的一声。

随着响声后,温火的长台突然下沉。

只一会儿的时间,就看不见温火了,他已完全沉人地下。

又过了一会儿,“咕”的一响,长台又升上来,但上面已可见温火。

他的人到了哪儿?

在这很“太平”的屋子内,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人己死了,难道尸体还有利用价值,他的尸体沉入地下,难道地下有着秘密?

如有秘密,又是种什么秘密呢?

是有秘密。

是一种会让人不相信的秘密。

就主太平屋的地下又有一间很奇特的房间。

房间内也有一个长形台子,这个台子不是木头做的,而是用白铁做成的。

白铁长台旁有好儿个白铁做成的小几。

小几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怪东西。有小刀,有钳子,有斧头状的小斧,也有锯子状的小锯,更有剪刀和针,有针当然也有线了。

有二个白铁小几上,全放着瓶瓶罐罐,有高的,有矮的,有圆也有扁,还有些怪状的瓶子。

瓶内部装有各种颜色的液体。

房间虽在地下,却比上面更亮,它的四周都装满了孔明灯。

房内充满了各种药味。

刚刚沉下的温火尸体,此刻就摆在白铁长台上。

此间房子是干什么用的?

为什么里面有那么多怪东西?

房内四周不但没有窗户,也没有门。

可是这时左面的墙壁忽然出现一扇“门”。

在“门”处的墙壁,因上升,所以才会出现一扇门。

然后在门处走出了一个人。

风传神穿着一身草绿色的长服,口鼻之处带有一个草绿色的布罩。

头发用一顶草绿色的帽子戴着,手上套着一个透明的手套。

他缓缓地走至长台,眼色凝重,但又兴奋地望着温火。

他双手用力地握了握,骨头因弯曲而发出”喀、喀”的响声。

然后伸手将温火的衣服脱掉,只一会儿的功夫,温火已如初生婴儿般地躺在白铁台上。

凤传神拿起一把小刀,用另外一只手熟练地按了按温火肚子。

等按到满意的地方,才用小刀划开温火的肚子。

刀子虽小,却很锋利,毫不费力地就割开温火的肚子。

风传神放下小刀,拿起一把钳子熟练地夹起肠子,然后用另外一只手又拿起一把剪刀,将肠子剪断。

被剪断的肠子,风传神将它放人一个装有浅红色液体的圆罐子里。

不出半个时辰,温火的内脏已都被风传神分割开,而放入那些奇奇怪怪的罐内。

凤传神长长地吐了口气,满意地望着罐内的内脏。

风传神走至一盏孔明灯前,伸手扭了扭灯架,然后灯旁就出现一个柜子。

柜子内放着十儿个小罐子,还有一大团宽约十公分的布条圈。

小罐子内装有各种不知名的药粉。

风传神拿出一瓶装有深咖啡色药粉的小罐子,旋开瓶盖,将药粉倒入温火已空的肚子内。

盖好盖子,放回柜内,凤传神拿起针线,一针一针地将已割开的肚子缝住。

布条圈是用一根细又长的棍子当轴,凤传神拉起布条头,从温火的脚开始一圈一圈地缠起。

瞬间,温火已被布条缠满了,整个人看来就宛如被布包起一样。

另一盏孔明灯,风传神摸了摸它的灯架,当然又是出现一个柜子。

凤传神从柜内拉出一个人形的盒子,打开盒盖,抱起温火,放入盒子内。

合上盖子,凤传神提笔在盖子上标明了号码和日期——七十三。

十月初五。

十月初五就是今天。

七十三又代表什么?

是第七十三个被解剖的人?还是要枚七十三天?

人形盒子已被放入原来的柜子内。

凤传神望了望四周,觉得很满意了,才转身又扭了扭另一盏孔明灯。

门又出现,他疲倦地走出。

疲倦地走入黑暗中。



虽然没有阳光,但也没有昨日那么寒。

戴天的衣服也穿得比昨日少。

他就坐在风传神的对面。

他们两个人之间隔了一张桌子。

一张略为弯弯的桌子。

桌子是用檀木做的,又大又精细,一看就知道价钱很贵。

这间房子是凤传神用来“办公事”的地方,也是他接见“贵客”的场所。

“杜无痕他们是被什么毒死的?”戴天间。

“在我国邻近的一个很热的国度里,有一个地方叫‘金三角’,那里盛产一种花叫罂粟花。”凤传神说:“他们又称为‘善恶果’。”

身为“现代”的人,当然知道这就是危害人类的毒品。

有的人说它是上帝的使者,也有人说它是撒旦的门徒,回顾人类几千年的文明演进,罂粟与人类历史的关系微妙而密不可分。

当我们面对这外形纤柔,色泽缤纷的罂粟时,禁不住要问:它是造物主赐予人类的恩惠?还是对人类的诅咒?

在尚武崇侠的时代里,人们视罂粟为止痛仙丹。

在许多宗教的仪式里,罂粟也是被说为“灵丹”的神方。

罂粟实在是一种很怪的药方,用得适量,那实在是一种良药,能止住你任何病痛。

但一旦被滥用,对人类社会的毁灭,又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

一点一点的让你食用,不用多久你就会上瘾,成为瘾者后,即使活着,也已抛弃尊严,出卖灵肉,过着作践形骸的日子。

如果一次用量过度,心脏会急速麻醉而停止跳动,从外表是查不出死固的。

“杜无痕和温火就死在罂粟上?”戴天问。

“是的。”风传神说。

“是他自己服食?或是被强迫?”

“不是。”风传神的目光望向远方,声音也仿佛来自远方。

“他们中的这种罂粟不是吃的,而是一种气体。”

“气体?”

“对。瞬间从人的身上毛细孔进入,然后人就在不知不觉中死亡。”

“你的意思是,罂粟被提炼成一种气体,将这种气体散布在空气中,人只要一接触到带有这种气体的空气,就会立刻死?”

“是的。”

“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提炼出这种气体?”

“你知不知道五麻散?”

“五麻散?”戴天说:”那是华伦的秘方,华伦死后,就失传了。”

“可是有个人却决心要将这种配方的秘密再找出来。”凤传神一字一字他说:“他花了十六年的功夫,尝追了天下的药草,甚至不惜用他的妻子和女儿做试验。”

“他成功了?”

“不错,他成功了。”凤传神慢慢地点点头。”可是他的女儿却已经变成了瞎子,他的妻子也发了疯。”

凤传神的双眸仿佛有了一丝落寞。接着又说:“听说他的儿子是第一个为了那五麻散而牺牲的人。”

“这个人是谁?姓什么?”

“不知道。只不过他在跳河之前,将这秘方传给了一个人。”

“他跳河,自杀?”戴天吃惊地问。

“你的妻子儿女若是也因为你而变成那样子,”凤传神注视着他,“你也会跳河的。”

戴天想了想,同意地点点头,接着又问:“他将秘方传给了谁?”

“姓段,叫段十三。”

“段十三?”

“他有十三把刀,都是救命的刀。”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因为只要燕十三活着,他就不敢露面。”

“你说的是那夺命燕十三?”

“是的。”

“他不是死了吗?死在自创的夺命第十五式剑法上?”

“是的。”

“燕十三已死,段十三为何也没露面?”

“因为段十三也死了。”

“段十三死了?”戴天疑惑地问:”谁杀了他?”

“燕十三。”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戴天说:”段十三不是一直在躲着燕十三,为什么又会被燕十三杀死?”

“因为段十三就是燕十三。”

日已垂西,变得更红。

医阁内的百花争艳,夕阳更艳丽。

在黑暗笼罩大地之前,苍天总是会降给人间更多光采。就正如一个人在临死之前,总会显得更有善心,更有智慧。

这就是人生。

——如果你真的已经能了解人生,你的悲伤就会少了些。快乐就会多些。

戴天茫惑的眼睛里忽然有了光,忽然长长吐了口气,喃喃自语。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风传神也长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一定会明白的。”

“一个人如果要成为剑客,就要无情。”戴天说:“可是那个人在跳河之前将医术传给了他,就等于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情’的种子。”

风传神同意地点点头。

“所以才有了段十三。”戴天的声音也仿佛来自天空。”燕十三杀人,段十三救人,两个本就是不同性格的人,难怪段十三要躲燕十三。”

“不错。”

“燕十三和三少爷谢晓峰的那一战是势在必行。”戴天出神地望着窗外寒凤中的夕阳。“谢晓峰中了毒,本已无救,段十三却救了他。”

“也唯有五麻散才能救得了三少爷。”

“燕十三最厉害的剑法并不是他的。夺命十三剑,而是十三剑外的第十五种变化。”戴天说:“普天之下”,绝没有任何人能招架闪避。”

“三少爷也不能?”

“不能。”

“可是他并没有用那一剑杀了三少爷?”

“那一剑若是击出,三少爷必死无疑。”戴天轻轻叹了口气。”

只可惜到了最后一瞬间,他那一剑竟无法刺出来!”

“为什么?”

“因为他心里已没有杀机。”“燕十三一心想杀三少爷,为什么到了最后关头反而没有杀机?”

“因为段十二救过三少爷的命。”戴天说:”虽然段十三和燕十三是不同性格的人,但在他内心深处那一颗‘情’的种子,却已发芽了。”

“如果你救过一个人的命,就很难再下手杀他。”风传神说:“因为你跟这个人已经有了感情。”

“对的。”戴天点点头。”这是种很难解释的感情,也只有人类才会有这种感情,就因为人类有这种感情,所以人才是人。”

“就算燕十三不忍下手杀死三少爷,也不必死的!”

“本来我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死!”

“现在你已想通了?”

“因为在那一瞬间,他心里虽然不想杀三少爷,却已无法控制他手里的剑。”戴天说:“因为那一剑的力量,本就是任何人所不能控制的,只要一发出来,就一定要有人死在剑下。”

——每个人都难免会遇见一些连自己都无法控制,也无法了解的事。这世上本就有一种人力都无法控制的神秘力量存在。

“他想毁的,并不是他自己。”戴天接着说:”而是那一剑。”

“那一剑既然是登峰造极,天下无双的剑法,他为什么要毁了它?”

“因为他忽然发现,那一剑所带来的只有毁灭和死亡。”戴天同情他说:“他绝不能让这样的剑法留传世间,他不愿做武学中的罪人。”

“可是那一剑的变化和力量,已经绝对不是他自己所能控制的了。”凤传神神情严肃而带有悲伤。”就好像一个人忽然发现自己养的蛇,竟是条毒龙,虽然附在他身上,却完全不听他指挥,他甚至连甩都甩不掉,只有等着这条毒龙把他的骨血吸尽为止。”

戴天的眼睛里也露出了悲意,所以他只有自己先毁了自己。”

“因为他的生命骨肉,都已经和这条毒龙溶为一体。”风传神黯然他说:”因为这条毒龙本来就是他这个人的精华,所以他要消灭这条毒龙,就一定要先把自己毁灭。”



这是个悲惨和可怕的故事,充满了邪异而神秘的恐怖,也充满了至深至奥的哲理。

这故事听来虽然荒谬,却是绝对真实的,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否定它的存在。

一代剑客燕十三的生命已经被他自己毁灭了,所以段十三也死了。

燕十三所创出的那一招天下无双的剑法也已同时消失,段十三的五麻散和医术一样不见了。

这就是人生。

人生中本就充满了矛盾,得失之间,更难分得清。

名剑纵然已消沉,可是剑仍在。

医术呢?

灵药呢?

人类的进步之所以缓慢,就因为有这些因素在。



“五麻散也就是从罂粟中提炼出来的?”戴天注视凤传神。

“是的。”

“剑客已亡,剑法已失。”戴天说:“五麻散也回归大地,如今又是谁将它再找出来?”

戴天不等凤传神回话,接着又说:“难道又是一个使妻子发疯,使儿女发狂的人?”

不知道。

——这个答案到目前为止,没有人能答得出来。

落叶在寒风中飘荡,挣扎。

戴天凝视风中的落叶,神情仿佛也有了落寞。

“如果死人也有知觉,燕十三现在是不是宁愿自己还活着,死的是三少爷?”风传神哺哺自问。

这个问题,同样无人能回答。

秋风瑟瑟,风传神的心情也同样萧瑟。

“燕十三真的能死而无憾?”

“是的。”戴天回答。

“你相信他杀死的那条毒龙,不会在别人身上复活?”

“会。”戴天说:“也不会。”

“这是种什么回答?”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能同样使出那一剑来,那个人当然一定是三少爷。”

“所以剑锋割断燕十三咽喉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里已不再有恐惧,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清澈而平静。”风传神望着远方。”因为他已将一颗‘毒龙’的种子种在三少爷的心深处。”

——这颗种子迟早有一天会发芽的,等到那一天来临时,也就是“毒龙”复活之时。

这条毒龙会在三少爷的身上复活吗?

燕十三宁死也不愿杀死自己救过的三少爷,为什么还要将一棵“种子”留在三少爷的心深处?

为什么?

第二部

第一章 江湖人

有些人也正如百炼精钢打成的利器一样,纵然消沉,却仍存在。

这世上永远有两种人。

一种人生命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存在,而是为了燃烧,燃烧才有光亮。

——哪怕只有一瞬间的光亮也好。

另一种人却永远只有看着别人燃烧,让别人的光芒来照亮自己。

哪种人才是聪明人?其实燕十三第十五种剑法变化,三少爷并不是唯一见到的人。

在燕十三使出那一剑时,铁开诚已经悄俏地到了决战地的旁边。

铁开诚也是燕十三唯一“教过”,却不承认的“徒弟”。

——“他一定也很想见你,因为你虽然不是他的弟子,却是他剑法的唯一传人,他一定希望你能看到他最后那一剑。”

这是后来三少爷对铁开诚说的话。

所以能将燕十三的第十五式变化再使出来的人,三少爷并不是唯一的一个。

铁开诚也会。

如果“毒龙”会再复活,并不一定在三少爷身上。

“只要你一旦做了江湖人,就永远是江湖人。”这是三少爷对铁开诚说的话。

“只要你一旦做了谢晓峰,就永远是谢晓峰。”这是铁开诚的回答。

其实生活在江湖中的人,虽然像是风中的落叶,水中的浮萍。

他们虽然没有根,可是他们有血性、有义气。

他们虽然经常活在苦难中,可是他们既不怨天,也不尤人。

因为他们同样也有多彩多姿,丰富美好的生活。

江湖路,虽然永远难预测的,但是,身为江湖中的人,却还是怀念江湖中的事。

“五麻散既然有人能再找得出来。”戴天望着风传神。

“就有人能制造出这种气体。”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事都难猜的。”风传神也注视戴天。”有人愿意跳河,说不定也有人可以自杀?”

这世上的事,又有谁能预料得到呢?

戴天转身,感慨他说:”好好地埋葬他们吧!”

他们就是指杜无痕和温火。

“我会。”风传神很正义他说:“这是‘传神医阁’的规定。”

真的吗?

有日出,就有日落,所以就有了黑夜。

有坏人,就有好人,所以就有了执法的人。

这是一成不变的。

也是自盘古开天就有了。

可是有一种也是自开天以来就有的。那就是——邪不胜正。——永远的。

一定永远的。

远古以来就是这样。

千年之后还是一样。

王府宅第雄伟开阔阂大。

可是一到了晚上,却总是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冷清阴森之意。

冷清也许是因为它太大了。

阴森呢?

今夜寒冷,苍穹却难得地出现了星星。

虽然没有夏夜来得灿烂、繁多,但也有它的凄美、苍凉。

朱总管已经在南王府耽了十几年了,从小厮熬到总管并不容易。他虽然在王府住了那么久,可是晚上也不太敢一个人走在园子里。

朱色,就是红色。

朱总管的名字,让你一看就知道是讲颜色的。

他姓朱,单名”绿”。

朱绿。

朱总管‘还有三个兄弟,都是以颜色为名。

老大朱蓝。老二朱白。朱绿是老三。老么是朱青。

朱总管的父母一定很喜欢各种颜色,姓已经有颜色的意思了,连名字都直截了当地取之颜色。

朱绿却不喜欢绿色的衣服。

当然绿色的帽子更不喜欢了。

——这一点,只要是男人,一定都不会喜欢的。

今夜朱总管穿了件深蓝色的棉袄,勉勉强强地巡视南王府一圈。

这是他每天晚上睡觉前,必须做的事。

不可能有小偷敢到南王府内偷东西,这一点朱总管比谁都清楚,可是每天晚上,他还是要巡视一番。

——一个人活着,有时并不是只为了自己,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着的。

——如果你已经担起了一付担子,就不能随便放下去。

朱绿的担子就是明知道没有人敢来偷东西,仍要每晚巡视一次。

巡视完了“听月小楼”后,朱绿缓缓地松口气,他决定回房后一定要他老婆起来替他炒几样下酒的菜,然后再陪他喝几杯。

月本无声,月怎么能听,就因为月无声,所以也能听。

听的就是那无声的月,听的就是那月的无声。

有时候无声岂非更胜于有声?

没有月,却有星。

星光静静地酒在窗纸上。

月无声,星也无语。

听月小楼里也静俏悄的。

现在已是半夜了,也正是人们入睡的好时刻。

花舞语早已入寐了。

她就住在听月小楼。

南王府内更早就静静的。南王爷杨铮“住阁疗养”,戴师爷在旁侍候。

这正是手下们松懈的好时刻,所以该溜的,早已溜出去玩,偷懒的早已人梦乡。

南王府今夜就好像一座空城般的静悄俏。

寂静的听月小楼忽然闪出一条人影,飞身纵入林中。

人影纤细,就仿佛是女人。

她一身夜行人打扮,连头都蒙住,只露出一双闪着智慧的眼隋。

她落入林内,四周望了望,轻巧地跃起,一闪没入黑暗中。

再次无声地落在王爷寝室门前,黑衣人双眼扫了扫,轻轻推开房门,迅速地闪入。

房内漆黑,夜行人却女如临旧地般地搜了起来。

手法熟练、仔细,一看就知道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

一会儿的工夫,已搜完整个房间,看黑衣人的样子,仿佛没有找到她要我的东西。

穿黑色的夜行衣,走在黑夜里,就仿佛一粒米放在一堆米里一样。

夜行人纵身飞出王爷寝室,只几个起落,就已飞人工爷书房。

书房一样漆黑。

夜行人轻巧迅速地四处搜寻。

她一间找过一间,到底在找什么?

珠宝,或是贵重物品,还是文件书信,搜寻的结果还是失望。

夜行人有点懊恼,她再望了四周一眼,转身欲从窗户出去时,突然窗外飞人一人影。

夜行人门身,双手如利刀般地切向飞入人影。

双手连环,快速且狠毒。

她的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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