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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剑的风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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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花愉快地望着他。想陷害我?还早呢,谁陷害谁?

糟老头一步一步地谒后,人群缓缓围近,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摘惜了,搞错了,通通搞错了,那天你喝醉后,是他跑来叫我回去照顾你的,他怎么可能对你有什么不良举动呢?”

人群立刻停止脚步,转头望向出声之人。

听见这个声音,藏花已知道他是谁了,再看到他的人,她的头又大了起来,他什么时候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

黄少爷笑嘻嘻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会对他起误会。”他居然还在装模作样。

“唉!老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

他居然叫她“老婆”,藏花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

人们一听是误会,也就打了哈哈而退开了。藏花正想过去拦住糟老头,以防他乘乱而逃走时,黄少爷却一把抓住她,将她拉了回来。

“放开我。”

藏花急得想挣开他的手,谁知黄少爷的手劲还真大,他笑嘻嘻地对她说:“老婆,不要再生气了。”

“你再不放手,我真的生气。”藏花的脸已板了起来。

“放。”

他真的放开了,藏花回身,可是再也看不到糟老头的踪影了。五

秋天的夕阳,虽然没有夏日那么煦丽,却也有它独特的凄美。

秋风失神地从窗前走过,连招呼也没有,在窗内是一个人的凝视。

藏花望着山边的夕阳。

“你说那个人是钟毁灭?”黄少爷问她。

“可能。”藏花说。

“你能确定?”戴天问。

窗外有风,屋内有火,火在炉中,炉上有毛肚火锅,毛肚火锅在桌上。

在寒冷的天气里,能和两三位好友围在桌旁,吃着这么一锅毛肚火锅,实在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戴天边喝着汤,边望着藏花。

她缓缓回过头,缓缓拿起坏子,靠近嘴唇停了一下,然后猛一口喝光。

“昨天早上,我到老盖仙的墓去……”

藏花将昨天早上所看到的,从头说一次,说到潜入地下室看见制造“木乃伊”的过程时,黄少爷叹了口气。

“唉!想不到世上真有这种事?”他也喝了杯酒。”人死了,经过这些处理,真的有一天能再复活吗?”

“江山代有人才出,世代的名医不断地在进步。”戴天说:“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天?”

酒很快地又光了,“沁春园”的小二阿吉很快地又送上两瓶温过的竹叶青。

藏花接着又说她如何被发现,然后察觉到背后主谋者的阴狠计划,以及她如何逃出那场火灾。

“我在现场里却找不到他的尸体。”藏花说:“正当我懊恼时,突然发现他也在现场里。”

“他,就是那个被你追的糟老头?”戴天问。

“也就是你所说的钟毁灭?”黄少爷也在问。

“本来我还不敢确定是他,可是他那走路的方法,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藏花说:“右脚先跨出一步,左脚再拖着地,慢慢跟上。”

“钟毁灭的脚是有一点毛病,”戴天说:“可是也不能固为走路的步法而断定他就是钟毁灭。”

“他如果心里没有鬼,为何见了我要跑?”

“或许他以为你是强盗?”黄少爷笑了。”他刚刚不是说你是女强盗吗?”

“我还以为你是太监呢。”藏花说。

“就算刚刚我占你便宜,也不需要把我咒成这个样子呀。”

黄少爷一脸可怜兮兮状。”我喊你老婆,你就叫我太监。”

“噗嗤”的一笑,藏花笑着说:“刚刚你如果不拦住我,现在早已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了。”

“这也不一定。”戴天说:“如果他真的像你所说的,轻功那么好,就算黄少爷不出面,他也有方法脱身。”

“就算他不是钟毁灭,跟‘木乃伊’事件也一定有关系。”

藏衣说。

戴天沉思,黄少爷却已拼命地在喝汤。

风吹过,吹动街旁的梧桐,有一片落叶冉冉飘下,随凤飘荡。

戴天突然眉头一皱,左手紧跟着挥出,“哨”的一响,汤碗已被打碎在地上,汤顺着石板裂痕往低处流。

黄少爷愣望着地上碎碗,再望着戴天。

“你就算讨厌我的吃相,我可以到别桌去吃。”

藏花也搞不懂戴天这突来的举动,正想问他为什么时,只见戴天的额头冷汗直冒,嘴唇也已因用力而咬出了血,他的身子在抖,面颊也在抽。

“你怎么了?”

戴天没有口答,一双眼睛盯着炉上的毛肚火锅。

“汤里有毒?”

他僵硬地点点头。

因为天气寒冷,毛肚火锅一端上来,戴天和黄少爷就迫不及待地喝了两碗,藏花本来也想喝,但炉子的火刚起,汤还未全滚,她从小就不爱喝没滚开的汤,所以也就不喝了。

想不到她这么一点小毛病倒救了她。她迅速出手点了戴天胸口三大穴道,回身也点了黄少爷。

“用内力将毒逼住。”藏花说:“最好能逼往手指头。”

“没有用的。”

这个声音响自柜台内。

阿吉笑嘻嘻地将“沁春园”的大门轻轻关上。

现在正是饭堂下午休息的时间,所以“沁春园”也只有藏花她们一桌客人而已。

“这种毒是华佗配出来的。”阿吉说:“叫‘少女情’。”

“少女情?”

“是的。”阿吉说:“这种毒一进人体内,就像是少女的情怀卜样,温温柔柔,甜甜蜜蜜的,令你想推都舍不得推。”

他笑着说:“世上又有谁能抗拒得了少女的情怀?”

“好,好一个少女情怀。”戴大苦笑,眼中却充满了痛苦。

“少女情怀如果这么令人无法消受,”黄少爷也在苦笑,眼中却无痛苦,只有一抹淡淡的轻愁,“我一辈子也不敢恋爱了。”

黄少爷今年至少也有三十好几了,出道也有十几年,江湖中有关他的种种事迹,就算没人看见过,也听说过,可是就是没有一个人看见过,或是听说过有关他的“情史”。

他自己也从来不提这方面的事。

——他是怕,还是曾经被伤害过?

藏花在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那一抹轻愁。

阿吉也在看,看着藏花。他的脸上当然有笑容,得意的笑容。

“这种毒虽然毒不死人,可是在一个对时之内,却是无法妄动真力。”阿吉的声音连三岁小孩部听得出那一股得意。

藏花冷笑。

“他们虽然中了毒,我呢?这个汤我可是没喝。”

“你?就算将整锅汤都喝下去,‘少女情’对你也发生不了作用。”阿吉说:“你几时看过一个女人被少女的情怀网住。”

他笑了笑,接着又说:“我给你吃的也是华伦先生配出来的药方。”

“哦?”

“而且这个药方还有一个很奇特的地方。”

“什么奇特的地方?”

“这个药方是专门为酒鬼调制的。”阿吉望着桌上的酒樽。”平常吃了一点用都没有,可是如果放在酒里,情形就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

“酒越陈,酒性越烈,它的药效就越厉害。”阿吉说:“所以它的名字就叫‘老酒’。”

“老酒?好,好极了。”藏花大笑。”老酒才有劲,而且越喝越有劲。”

“我就知道你识货。”阿吉说:“果然没有枉费我一片苦心。”

“却不知这老酒是否也和那少女情一样?”

“当然,这是一定的。”阿吉说:“酒越陈越令人无法抗拒,它虽然没有少女情怀那么令人甜蜜,却也有它独特的风味。”

“你千辛万苦地找来这两种绝代佳品,只是为了要我们品尝一番?”藏花的鼻尖已有汗珠沁出。

“名驹赠怕乐,美酒敬好友,佳肴宴宾客。”阿吉笑着说。

“我们既不是伯乐,也不是宾客,至于好友吗?”藏花注视着他:“我这两位朋友一定不会答应。”

她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摇摇头,叹息道:“我实在没想到你装孙子的本事居然是一流的。”

阿吉没生气,他在笑,连眼中都有了笑意。

“我根本不用装,我本来就是干小二的。”阿吉说:“没入青龙会以前,我已经就是店小二,现在只不过是学以致用而已。”

“好一个学以致用,该浮三大白。”

黄少爷居然真的倒了三杯,而且是一口气喝掉。

“你既然已将你的身份掩饰得那么好,为什么今天忽然要暴露呢?”戴夭问,“难道你已升格为掌柜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三位今天来此的目的吗?”阿吉淡淡他说:“花大小姐第一次怀疑我时,只不过是怕我被人利用,怕我被杀灭口。等梅花林小木屋发生了‘离别钩事件’后,你们已经想到有人走漏了风声。”

他望着戴天,接着又说:“你到‘竹屋’去,当然是怀疑应无物可能还是青龙会里的人,等这件事证实以后,你一定更会猜想到,一定还有一个人和应无物搭配着,这个人会是谁?”

阿吉笑望着他们三个人。

“算来算去,只有我嫌疑最大。”阿吉指着自己。”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我仿佛都搭不上关系,可是又仿佛有那么一点点边。”

“如果你今天还是像往常一样继续装孙子,我们一点辙也没有。”藏花说。

“怀疑归怀疑,没有证据,我们也不能公然乱抓人。”

黄少爷说。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早表明身份,可是有个人不答应。”

阿吉仍在笑。

“谁?”

“我。”

声音来自楼梯间,人已开始步下楼梯。

是一双坚定有力,稳健从容的脚。六

夜不知在何时已悄悄地来临了。

“沁春园”的大饭厅里早已点亮了灯,藏花、戴天、黄少爷三个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走下楼梯的那个人。

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是惊愣、迷惑,有的是吃惊,不相信。

楼梯口的这个人居然笑得很好看。

“果然是你。”戴天叹了口气。

“当然是我,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能找出那么多的华伦配方?”

“毁灭地下室的那些‘木乃伊’秘密的人也是你?”藏花问。

“是的。”

“那个被你派来当替死鬼的人是谁?他是不是已被烧死了?”

“他是谁已无关紧要了。”这个人的声音居然很慈祥。

“你们要我的,不就是我吗?”

黄少爷叹了口气。”你有那么好的身份地位,又颇受江湖人尊敬,为什么甘愿作践自己呢?”

这个人不答,对于这一类的问题,他一向都拒绝回答,他只笑笑。

“传神医阁在江湖中有如圣地。”戴天注视着这个人。

“风传神这三个字,在江湖中份量也是很重的。”

这个人就是风传神。

风传神依然笑得很好看,他以浮云般的步法走了过去,他目光中的笑意已荡向戴天。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到我?”

“老盖仙的死,表面上看来是死在离别钧之上,其实你也很明白。”戴夭注视他。”他是死在一种不能妄动真力的毒品下。”

“少女情。”

“那时我还不知道是这个名字,我只是隐约猜到它一定是和五麻散属于同一类的药材,”戴天说:“五麻散的秘方既然能被人再找出来,也就有人能配出‘少女情,这样的毒米。”“所以你就怀疑我?”“还没有。”戴天说:“我到了竹屋,居然喝了掺有‘罂粟’的酒,让我产生了‘血鹦鹉’的幻象,幸好黄少爷及时救了我。”

戴天接着又说:“可是最让我吃惊的是,应无物居然会夺命十三剑。”

“等你和藏花碰面后,知道空棺材和地下屋的事。”凤传神淡淡他说:“将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拼凑在一起,我想否认部不行。”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很尊敬你,”戴天说:“不但尊敬你的医术,也尊敬你是个君子,你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呢?”

“加入青龙会,并不是自爿”堕落。”阿吉笑着说。”青龙会……“藏花忍不住问:“傍你这种人,怎么会人青龙会?”

风传神沉默着,过了很久,才长长叹息了一声。

“就闺为我是这么样的一个人:所以才会入魔教。”

“是你向己心甘情愿的?”黄少爷问。

“是。”

“我想不通。”藏花摇头。”我实在想不通。”

“这也许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凤传神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可是在他的瞳孔深处里,却有着一丝淡谈的无奈。

“可是我知道你绝不是青龙会他们那样狠毒无耻的小人。”

戴天说。

风传神又沉默了很久,才慢慢他说:“我学医,本来就是为了救人。”风传神说:“因为我发现世上的名医们,十个中有九个半是蠢才。”

“这一点我很同意。”黄少爷点点头。

“可是到了后来,我学医已不是为了救人。”

“你是为了什么?”戴天问。

“到后来我学医,只因为我已经完全入了魔。”

——无论做什么事,若是太沉迷,都会入魔的。

“所以你就入青龙会?”黄少爷问。

“青龙会只不过是个杀人的组织。”藏花说:“我就想不懂,跟你学医有什么关系?”

“我懂。”戴天说:“青龙会虽然有很多可怕的杀人技术,却也有很多神奇的救命秘方,譬如说,我在竹屋里所喝的那种摄魂药‘罂粟’,若是用得正确,在疗伤治病时,往往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

——水能载舟,也能覆舟。

无论什么事都是这样子的。

“你若是用的方法正确,砒霜也是救命的良药。”凤传神说。

“砒霜是极毒,对治病又有什么用?”

藏花还是不懂。

风传神想了想。”医者意也,这句话你懂不懂。”

“不懂。”

“这就是说,一个人自己的意志力,是否坚强,往往可以决定他的生死。”

他这种解释不但深奥,而且新鲜,他也知道藏花一定还是听不懂的,所以他又解释:“这也就是说,一个病重的人,是不是能活下去,至少有一半要看他自己是不是想活下去。”

“你说的这个道理我懂。”藏花说:“我只是不懂砒霜是毒药,它怎能用来救人?”

“我来解释,或许你就会懂了。”戴天说:“鹤顶红是至毒,砒霜也是至毒,如果你不幸误食了鹤顶红,当时刚好有一位懂医术的人在旁边,他用等量的砒霜让你吃下,就能抵制你体内的毒。”

“以毒制毒?”

“是的。”

夜风寒如刀。

藏花的身体已在抖个不停。

不知是为了寒冷?还是为了体内的“老酒”,她的眼皮已将盖住瞳孔,她的心却在挣扎,挣扎着想睁开眼睛,膝陇中仿佛看见风传神在笑,仿佛听见黄少爷在间:“你人青龙会就是为了学医?”

“是的。”

“既然为了学医,为什么还要杀人?”

“有时杀人,是为了救人。”

这是句什么话,藏花听见这句话时,她的眼皮已投降了,然后她就再也听不见什么声音了。

可是就在这种时候,她居然想起了黄少爷眼中的那抹淡淡轻愁。

第二章 黑妞盐浆

房内一片,白色,杨铮就躺在白色里。

白色的墙,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单,窗外却是一片黑。

黑得令人心都碎了。

杨铮双眼虽然望着窗外的夜色,目光却已不知游向何方?

远处的天空有一片浮云在飘动,风中仿佛也传来远方的野狗鸣位声。

夜,为什么总是令人那么寂寞?那么感伤?

今夜星月居然还是无语,大地一片宁静。

静得令人心都醉了。

目光仍在飘游,耳朵却已动了。

夜静,所以轻微的脚步声,就特别能令人注意。

脚步声很轻却短促,这是女人的脚步声。

敲门声还未响起时,杨铮已懒散地开口:“进来吧!”

脚步声短暂地停止,仿佛来的人吃了一惊。

“吱呀”一响,门已打开,走进了一位很美丽很温柔很甜的女人。

“爹,还没睡?”进来的这位女人居然是花舞语。

“想睡,可是夜太静了。”杨铮仍然望着窗外。”静得令我想喝酒。”

“可以喝酒吗?”

“所有的医生一定都说病人绝对不可以喝酒。”杨铮转过身来,笑着说:“你说我可不可以喝酒呢?”

花舞语也笑了。”爹想喝,又有谁能拦得住呢?”

听了这句话,杨铮的脸上居然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无奈:他苦笑着说:“成功的人,往往都听不到真心话。”

花舞语当然听得懂他括的意思,可是她只能笑。

她的脸上充满了笑容,眼中却全无笑意,这种笑远比不笑来得令人心寒。

夜静、风寒、秋残、星无语。

“奇怪,今天戴师爷不在这里,也没回王府。”花舞语说:“他到哪儿去了呢?”

“一个地方。”杨铮说:“一个很远的地方,一个很近的地方。”

“很远?很近?”花舞语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去的地方,可以说是很近,也可以说很远。”杨铮看着她。”这要看他遇见了什么情况?”

——如果不幸遇难,就是死了,死了就是到了很远的地方。如果遇伏,不幸被抓,那一定是在很近的地方。

坚刻的纹路从鼻翼划过面颊,直入鬓角——这是岁月的皱纹。

花舞语看着床上杨铮面颊上的皱纹,几日不见,他脸上的纹痕又加多了些,也加深了。

“你一点也不担心戴师爷,”“我能怎么样?”杨铮望望自己腿上的夹板。”我是个病人,腿上又绑着这种要命的木板,动也动不了,就算想去找他,帮他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爹任职这么多年,一定还有心腹。”花舞语仿佛很关心戴夭的安危。”要不要我替你去通知他们,找找戴师爷?”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有心腹?”杨铮看着她。

“古往今来,哪个大将身旁没有心腹的,”花舞语轻轻一笑。”就算一辈子都用不着,也、要准备,以防万一呀!”

杨铮笑了。

“现在离夭亮虽然还早;但是黑暗总是会过去的,黎明迟早会来到。”杨铮凝望着漆黑的天空。”在曙色初露,寒意渐淡的清晨里,旨够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盐豆浆,那才是一种享受。”

“爹想喝盐豆浆?”

“我已有好久没有尝到‘黑妞豆浆’了。”

“黑妞豆浆?”花舞语说:“可是衔尾那家只卖盐豆浆和油条的‘盐浆店’?”

“是的。”

“听说那家的盐浆是祖传的,任淮也学不来。”

“所以她的生意总是特别好。”杨铮说,“等太阳刚爬出山头,她就已卖完了。”

“明天我赶个早,替爹买一碗来。”

“你等她装好时,用左手接过来然后交给右手再递还给她。”杨铮说:“你就说:还是在这儿先喝一碗。…花舞语的眼睛已有点亮了。”她一定会间你,用什么碗,你就说:随便,只要不是破碗就好。”“就这样?”“是的。”“这是不是联络的暗语?“花舞语说:“那个黑妞一定是爹的心腹?”

杨铮点点头。

“要不要告诉她什么事,”“不必。”杨铮仿佛有点咽了。”什么都不必说。”

“是的。”花舞语说:“我知道了。”

乳白色的雾从山里林中升起,从微湿的大地升起,从锅盖边升起。

黑妞掀开锅盖,迅速利落地舀了一碗豆浆,加上一些祖传的配料,一碗“黑妞盐浆”就已然放到等着解馋客人的面前。

现在离第一道曙色出现,还有一段时间,店里却已有了六七位客人。

黑妞一点都不黑,不但不黑,皮肤还很红润,红得就像是多情少女初见情人时,浮现在脸上的那种嫣红。

她大约有二十五六岁,脸圆圆的,眉毛弯得就仿佛上弦月,眼睛黑白分明而且亮丽,就宛如雨后高挂天空的那一轮明月,鼻于娇小却挺拔,嘴唇微微地噘着。

微噘的嘴并没有破坏她的美,反而更显出她的个性美。

她的腿修长、圆滑,加上一条紧身的黑色裤,更衬出腿的动态美。

一双手虽然成天在工作着,但还是那么纤细、柔美,就仿佛刚出炉的豆腐般娇嫩光滑。

花舞语来的时候,店里的七八张桌子已坐了十几个人,每个人都低着头喝盐浆,仿佛部互不相识。

“早。”黑妞笑着说,“姑娘你起得真早。”

“来晚了,就啥也买不到了。”花舞语也在笑。

“掏豆、选豆、洗豆、压豆、煮汁都是我一个人做,份量当然就会少了些。”黑妞说:“还好我是一个人吃饱就等于全家饱。”

“却害苦了我们这些想喝‘黑奴盐浆’的人。”花舞语仿佛在埋怨。

“早起精神好。”黑妞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那早起的虫儿?”

“只好被鸟吃了。”

二人相视而笑。

刚刚的对话,店里的十几个客人仿佛都没有听见,他们还是只顾着低头喝盐浆,对于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漠不关心,他们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好像只为了喝“黑奴盐浆”。

“装两碗盐浆,我要带走的。”花舞语将小提锅递给黑妞。

“好的。”

锅盖一掀,浓烟冒起,三两下地就装好了盐浆,黑奴笑眯眯地递给花舞语。

左手接过,再换到右手,花舞语笑容绽开,又递还给黑妞。

“还是在这里先喝一碗。”

“哦?”黑妞眼睛一亮。”用什么碗?”

“随便。”花舞语说,“只要不是破碗就好。”

这些对话完全是照着杨铮所说的,所有的步骤也完全是照杨铮交代的。

事情到了这时,应该是结束了。

“随便,只要不是破碗就好,”这句话刚开始说时,黑姐已接过花舞语右手的小提锅,等这句话完全说完时,黑奴的眼睛突然一皱,她手中的小提锅也突然甩回坐在店里中间那一桌的三位客人。

空中提锅里的浆汁已飞溅而出。

飞溅的浆汁如细小尖针般地射向那三位客人。

三个人往三个不同方向翻出。就在浆汁付入桌面时,店里的其余客人忽然跃身而起,手上也多出了十几件兵刃来。

剑、刀、双斧、暗器、长鞭、判官笔、腰里剑,所有的兵刃都往黑妞身上招呼过去。

黑妞甩锅,人已跟着飞起,“轰”的一声,瓦土纷飞,屋顶已破了一个大洞,她的人已站在屋脊上。

人刚站定,黑暗中突然响起一阵“咻”的声音,对面屋脊上已射来一排急箭,黑妞扭身,如落叶般飘下,飘落在长街上。

最先闯出豆浆店的是手持双斧的少年人,手中双斧如轮子般地砍向黑妞。

黑暗中闪出一道血光,血光纷溅。

纷溅中,手持双斧的少年人已倒地,身子一倒在青石板上,血花如春雨般洒落在少年人的脸上。身上。他的脸上充满了惊讶的表情,仿佛至死都不相信黑妞能杀死他。

血雨中,又有四个人从店里飞出,分成两路,一对攻击黑妞的上半路,一对横砍黑妞的下半路,第五个跟出的人,手中一条长鞭如赤练蛇般地卷向她的腰。

“叭达”一声,长鞭已缠上了黑妞的腰,分两路攻打黑妞的四个人手中兵刃已离她要害不到一尺。

所有的事情,都在一瞬间发生,花舞语根本还没弄清楚状况时,就已看见那根如赤练蛇般的长鞭卷注黑妞的腰,然后又看见四个人手中的武器已朝黑姐身上砍下去。

第三章 石屋里的狄青麟



一间石屋、一张石桌、两张石椅、一盏灯、一个铜炉、一壶酒、一个水晶酒杯、一个水晶碗、一个人。

铜炉在石桌上,铜炉上偎着一锅桂花莲子白果粥,清香弥漫了石屋。

人在灯旁。

一身雪白的衣裳,一尘不染,一张苍白清秀的脸上,总是带着冷冷淡淡,带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石板上铺着来自波斯的羊毛地毯。

狄青麟潇潇洒洒地穿件纯丝的白色长袍,赤着脚,盘膝端坐在石桌前,坐在羊毛地毯上,慢慢地暖饮着一杯玻琅色的葡萄酒。

石屋外的林中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林中的梧桐仿佛在低诉寂寞。

石屋的门开了,一个如幽灵般的白色女人,随着门外的秋风飘了进来。

狄青麟故意不去看她,依旧慢慢地喝着酒。

进来的白色女人就坐在他对面的石椅上,她替自己用石桌上的水晶夜光杯,倒了一杯波斯葡萄酒,静静地看着他。

一默默相对,默默喝酒。

过了很久很久,狄青麟才抬起头看看她。

“是你?是你来了?”

“当然是我,当然是我来了。”

“可是我记得你应该在半个时辰之前就来了。”

“半个时辰之前,我是应该已坐在这里了。”他说:“但是那个老乌龟可是个不简单的人,我必须很小心地,才能出来一趟。”

狄青麟看着她。

“上次你出来,距离这一次有多久了,”“十三年了。”

“十三年过九个月零七天,”狄青麟说:“你来救我的那一天是十二月二十九,今天是十月初七。”

他望着她。”整整已经过了十三年又九个月零七天了。”

“岁月不饶人。”她叹了口气。

“十三年来,你过得还好?”

“很平静。”她浅浅地啜了一口酒。

“那个老乌龟有没有常常出现?”

“没有。”她的声音仿佛在颤抖。”可是远比出现还令我恐怖。”

“哦?”

“如果他出现,你会知道他的人就在你眼前,可是他不出现。”她说:“却让你感觉到他好像时时刻刻都在你的左右。”

她又喝了口酒。”那种感觉就仿佛你身在深林中,虽然没有看见任何危险的动物,却又步步提防着临时出现的猛兽一样。”

狄青麟替她盛了碗桂花莲子白果粥,也替自己盛一碗。

“你和老乌龟的约定是多久?”

“二十年过一个月。”

“二十年过一个月?”狄青麟望着碗中冒出的自烟。

“为什么不是二十年。为什么不是二十一年,偏偏要二十年过一个月呢?”

他喝了一口粥。”为什么要多出这么个零头的一个月?”

“也许他觉得多出这么个零头,比较好玩。”自色女人浅笑道。

“一定有用意的。”狄青麟说,“我大了解这个老乌龟,他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白色女人也喝了口粥。”或许他这么做的用意,就是要我们疑心、猜测。”

“但愿如此。”狄青麟想了想。”这个老乌龟做事的方法,远比邵空子桅异多了,武功又深不可测,真是个令人头痛的人物。”

“他早已不再管江湖事,为什么偏偏对杨铮的事那么热心?”

“闺为杨铮的父亲杨恨,是他唯一的生死之交,”狄青麟轻吸了口葡萄酒。

“他既然要帮杨铮,为什么不干脆一点?”

“他不希望杨铮成为一个没有主见,处处依靠帮助的人。”狄青麟说:“他要杨铮成为第二个杨恨。”

狄青麟看着白色女人,微微地笑笑,接着又说:“如果不是这样,他又何必逼你遵守二十年誓约,如果不是这样,二十年前,你早已死了。”

“他要我遵守二十年过一个月的誓约,为的就是要杨铮亲手杀我?”白色女人淡淡地间。

“好像是的。”

白色女人的眸中突然现出一种说不出来的表情,那是种有恨、有怨、有哀、有爱、有无奈的综合表情。

“如果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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