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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逐月-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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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爷脸色一变,气得连连咳嗽。
肖寒月道;王爷保重,不用和他们一般见识。”
这时,中州四奇身后的如影随形的年轻人,突然身躯摇动,响起了一阵格格之声。
那是骨骼暴响的声音,似乎是他们的身体都在开始变化。
闲云大师脸色严肃起来,高声说道:“易筋洗髓,想不到四位年轻施主,已有了如此火候。”
弦外之音,余音未绝,上官杰身后的蓝衣少年已抢先发动,只见他身子一弓,突然弹射而出,象一只离弦之箭似的,直向花厅射去。
原来他志在七王爷如若七王爷不幸被杀,在场之人,谁也脱不了关系,而且都是灭门诛族的大罪。
肖寒月从未见过如此快速的身法,急急飞跃而起,准备在中途拦截下来,竟然是没有拦住。
事实上,他也没有时间拦了,因为,沈沧身后的红衣青年,紧随飞起,人未到,剑芒已问起寒光刺向了肖寒月。
肖寒月半空中硬转身躯,封挡剑势。
当闻当的一声金铁交鸣,肖寒月竟被对方剑上强大的潜力震的直落下来。
脚触实地,还未站稳,红衣少年第二剑又追刺到。
肖寒月快剑还击,两人兵刃相融.连响了七声金铁之鸣,肖寒月退了四步,才算把局势稳住。
直到此刻,肖寒月才算缓过来第一口气。
这一轮快剑,完全和肖寒月快剑一样,使人目不暇接。
用云大师横跨一步,道:“白姑娘,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咱们联手阻敌。”
白玉仙看到了两个年轻人发动攻势的快速、猛烈,心中暗暗吃惊,放手一战,相信还可以支持几招,但要阻拦,抵挡他们发动的连续快击,只怕希望不大。
但她也决心拼了,右手持剑,左手悄然取出了冰魄寒珠,她相信就算在数招快拼中被敌人杀死,冰魄寒珠亦必可击中敌人,这种奇怪的暗器,对方纵然功力精纯,想亦承受不起。
却不料闲云大师竟要和她联手拒敌。
这时,成英身后的黄衣少年,亦疾射而出。
但此刻,闲云大师和白玉仙已然布成了拒敌的阵式。
闲常九大袖挥动,两股强猛的罡气、暗劲,重叠而出。
内功到了如此运用随心的境界,白玉仙不得不暗暗佩服。
但那黄衣少年,标悍狂猛,竟然长剑震闪,由剑上透出一股内力,身躯不停,硬向前面冲来。
白玉仙冷笑一声,也飞身而起,长剑直刺,竟也是硬拼的打法。
闲云大师内力强猛,那黄衣少年吃两股重叠力道一挡,全身的飞冲力量,已被卸去了十之八九。
白玉仙的剑势紧随攻到。
她厉害的黄衣少年,在局势极端不利之下,竟还是不肯示弱,剑势横拍,击在了白玉仙的剑上。
白玉仙蓄力忽发,硬碰一剑。
一个是强弩之末,一个是蓄势忽发,黄衣少年被震得疾落实地。
但他双腿一屈一弹,刚刚落地的身躯,忽又弹起,撞向白玉仙。
他手中之剑是兵刃,但他的狂猛打法,把人也当作兵刃施用了。
闲云大师高喧一声佛号,左掌划了一个圆圈,拍出一股掌力,右手握拳,忽然捣出一拳。
少林密藏,七十二种绝技之一的“破山掌”。
掌力一挡黄衣少年的攻势,也只不过把他向前冲奔的身躯阻了一阻,右手才是攻势的重点,一股激烈束聚一点的拳风,呼的一声,打了过来。
那黄衣少年,大约识得厉害,手中长剑忽然展布成数朵剑花,封住了拳风。
拳风束聚,有如实物一般,黄衣少年连人带剑被震得向后退出三尺,跌落在实地之上。
白玉仙娇叱一声,飞射而至,剑势如虹,直射黄衣少年。
从未见过搏杀中,有如黄衣少年这般瞟悍的人物,人从地上一弹而起,口中喷着鲜血,手中长剑,仍然硬封白玉仙的剑势。
闲云大师亦看得暗暗吃惊,他明白那一招破山拳有多大的力道,而且聚束一点,力道锋劲,足以开碑碎石,任何人,中了这一拳之后,绝无再战之能,除非对方能把这一拳先行化解去。
但那黄衣少年并没有化解去这一记拳风。
金铁交鸣声中,黄衣少年剑上的力道仍然是那么强大,竟把白玉仙一下子震飞起七八尺高。
但他的护身剑势,也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空门。
白玉仙左手一挥,“冰魄寒珠”急射而下,击中了黄衣少年。
只见他身躯忽然抖动了一阵,倒了下去。
闲云大师的破山拳一击之下,未能使黄衣少年躺下去,但这一粒冰魄寒珠,却要了他的命。
这时,那红衣少年和肖寒月也分出了胜负。
在红衣少年几招狂悍的攻势,逼得肖寒月连连后退,到肖寒月和他展开了快剑互搏,双手缠斗了二十几招之后,肖寒月终于发现了他们的剑法,和自己的七煞剑招极为近似,却辩不出那一点不同。
中间有些不同,肖寒月容忍那红衣少年攻出了二十七剑之后,才发觉他的剑招的错误是没有把剑上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
总是差那么一点,力道不够,这就使剑招的凶厉减去了很多。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不错,是千真万确的七煞剑招,只是缺了那最后一点精华。
肖寒月全力展开了反击,他已求证了心中已封挡不住,被肖寒月一剑由前胸洞穿后背。
自出道以来,肖寒月第一次,把七煞剑招上的威力,全部发挥出来。
回头看去,花厅外,已然横尸数具,血溅花木。
原来,那蓝衣少年扑向花厅时,把守厅前的侍卫突然张开了阴阳伞,转动机簧,射出铁箭。
六柄伞一齐张开,六支铁箭,一齐射出。
这种机簧控制的铁箭,本来有着很大的劲力,但蓝衣少年剑势快如轮转,剑上的力道又大,剑势展布,如光幕护体,六枚铁箭,完全被封挡开去。
这阴阳伞上的机簧,就在伞柄的手把之上,连连转动,六枚铁箭,连绵射出。
六六三十六箭。
蓝衣少年怒啸一声,剑势疾转,护住全身,人仍然向厅中冲来。
如此气势,如此武功,只瞧得张岚双眉皱起,低声吩咐身侧侍卫,道:“全力保护王爷”。取出子母金环,大步前行,堵在大厅门口。
他心中了然,绝非这蓝衣少年之敌,能接下他几剑,心中实无把握,但只求死在王爷被伤害之前,以全忠义之名。
蓝衣人突破箭雨,逼近花厅前面,六个第一排的侍卫,已然亮出了兵刃,左手持伞,右手持剑。
六个人并排而立,有如一道人布的屏风。
蓝衣少年一剑挥出,同时扫向六人。
六侍卫忽然一闪,侧面递出一伞。
伞尖锐利,有如刀刃。
这一招是肖寒月所授,还真的管用,六道尖芒闪动,竟把那蓝衣少年逼得退了一步。
如若他们只用这一招拒敌,至少可以暂时阻止那蓝衣少年攻入厅中,但他们弃伞不用,六柄剑同时攻了过去。
蓝衣少年冷笑,剑势伸缩打转,但见寒光流动,带起了一片血雨,只不过两个回合,六个侍卫已全部伏尸厅前,血流五步。
张岚只觉头皮一麻,他全神贯注瞧着,竟然未瞧出这蓝衣少年是如何把六个侍卫杀死的。
这么看来,就算自己拼了这条老命,真不知能不能接下人家一剑。
这时,人影闪动,又有六个侍卫,由两侧合拢过来,挡在厅中。
张岚见闻广搏,多少瞧出了一点名堂,高声说道:“你们听着,用铁伞拒敌,找机会放箭,不要和他拼刀拼剑。”六个涌上的侍卫,张开了阴阳伞。
就算张岚不叫,他们也看到了刚才六个同伴的死亡经过,充伞拔剑,立刻丢命,现在,他们不再拔刀取剑,双手运伞。
那蓝衣少年在习练技艺时,对各种兵刃,胸中都有破解之法,但却从未学过和持伞的人动手。
六柄伞张开,对着他不停的转动,而且既不攻上,也未施放兵刃,蓝衣少年不禁呆住了。
张岚突然收了子母金环,也张开了一把伞。
蓝衣少年果站了一阵,斜斜踏出一步,攻出一剑。
剑势如电,刺穿了一支阴阳伞。
伞柄其长,长剑刺破了伞面,但动伤不到那执伞侍卫,那侍卫很机警,向后退了一步,转动伞柄机簧,一枚铁箭,急射而出。
双方距离很近,这一箭去势劲急,那蓝衣人手中之剑,又被伞上铁骨绊住,但那蓝衣少年确有非凡的身手,长剑未收,张口一咬,竟把铁箭硬给咬住。
但环伺周围的侍卫,同时转动了伞柄,五枚铁箭疾射而出。
蓝衣少年突然身躯前扑,整个人扑摔在地上。
铁箭挟着破空锐风,掠身而过。
机警的应变虽然快速,但仍有一枚铁箭射中左肩。
蓝衣少年中箭之后,激起了狂野的杀机,长剑贴地急旋,转了一个大圈,寒光过处,血珠溅飞,同时响起了几声惨叫。
这伙地一击,斩断了三个侍卫的双足。
蓝衣少年剑势扫击出手后,人却一弹而起,直飞起了两丈多高,犹在滴血的长剑,疾沉下劈,双足同时左右踢出。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剑刺足踢之下,余下的三个侍卫竟然无一避开,一个中剑倒下,两个被踢得飞出八尺开外,跌摔在地上。
这不过一瞬间的工夫,蓝衣少年脚落实地之后,长长吸一口气,抖抖剑上的血珠,人又举步向前行去。
张岚心中明白,此刻是自己拼命的时候了,大喝一声,凝聚了全身的功力,疾冲过去,同时转动伞柄,六枚铁箭,连绵射出。
这是拼老命的打法,几乎是和那蓝衣少年同样的标悍动作,把人也溶作兵刃施用。
双方面一迎一来,迅速劲急。
蓝衣少年剑势挥斩,洒出一片剑花,边绵射出的铁箭,四枚被震飞,两枚突入剑网,竟被他闪过。
长剑疾进,力道奇大,竟然绞碎了张岚手中的伞面,斩断铁骨。
张岚遇上了真正的第一流的高手,但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丢去铁伞,取出子母双环。
还未来得及出手,一道人影,有如疾箭一般,直射过来,撞向蓝衣少年。
蓝衣少年冷笑一声,长剑闪电劈出。
这一剑力道奇大,那飞掸而来的人影,竟也连人带剑被劈作两半,鲜血和断伞,跌落地上。
张岚一挥子母金环,砸了过去。
蓝衣少年长剑一招,子母双环被震得直飞起来,虽未脱手,但却空门大露,蓝衣少年剑势一伸,点向前胸。
一道白芒,由空中斜飞而至。
蓝衣少年固可一剑刺入张岚的心脏,但那斜飞而来的一剑,亦将洞穿蓝衣少年左肋。
那是人的要害所在,蓝衣少年虽然内功精深,但也承受不起要害一剑,当下怒吼一声,剑势疾转,反手削出,迎向来人。
但闻一声金铁大震,双剑接宝,那飞来之人,竟被连人带剑,震飞到七八尺外。
凝目望去,来人竟是谭三姑。
人影连闪,墨非子、朱盈盈紧接着落着实地,墨非子长剑一震,疾向蓝衣人冲了过去。
两人立刻恶斗一处。
蓝衣少年连番激战,再加上左肩中了一箭,内力受了很大的影响,墨非子又是全力施展,只见剑光霍霍,竟然暂时打了秋色平分之局。
常九喘着气,飞身落地,道:“快!进入厅中保护王爷。”
谭三站、朱盈盈应了一声,飞身冲入花厅,常九也紧随而入。
七王爷靠在一张背椅之上,脸色白里透青,双目微启,注视厅外的搏斗。
目睹七王爷狼狈之像,谭三姑心头黯然,低声道:“王爷,民女来迟了一步……”
七王爷目光转动,看了谭三姑一眼,道:“还不算太迟……应该说你们来的正好……”
朱盈盈看到父王的形貌,完全似变了一个人般,不禁呆住了。
良久之后,才叫了一声“爹”,直向王爷扑了过去。
谭三姑右臂一伸,拦住了朱姑娘,低声道:“郡主,王爷身体不好,如何能禁得住你这一扑。”
朱盈盈流下泪来,缓缓跪了下去,抱着七王爷的双膝,道:“爹,你怎么病成这个样子,女儿不孝……”
七王爷微微颔首,道:“起来,起来,爹还能看到你,心里很高兴。”
常九沉声道:“郡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不要引动王爷的感伤。”
朱姑娘离王府的时间不长,但这些时日,给她的感受、历练,强过王府中十年成长,心知常九之言,正确允当,立刻止住了哭声,站起身子。
七王爷点点头,道:“好,丫头,你好象长大了。”
郡主道:“是!女儿懂事多了。”
“那就好……”七王爷说:“肖寒月及时而到,救了我一条命,以后,你要好好的听他的话,不可自作主张。”
郡主点头,道:“是!我去帮道长对付敌人。”
这时,肖寒月、闲云大师、白玉仙,已经连毙了红衣和黄衣少年,但三人并未退回花厅,反而并肩而立,目视中州四奇,道:“该诸位出手了?”
白衣韩成方身后的白衣少年,正要举步,突然一个低沉声音,遥遥传来,道:“你们回来?”
中州四奇连同那白衣少年,闻声转身,飞越围墙而去。
肖寒月道:“大师,要不要追下去?”
闲云大师道:“情势已渐明朗,决战在即,用不着咱们追查,他们会找上来的。”
白玉仙道:“先救王爷要紧。”
三人转身退回时,正听得那蓝衣少年惨叫之声,传入耳际。
原来,朱姑娘抖出“银月飞霜”助战,蓝衣少年挥剑一挡,被郡主宝刃削断长剑,墨非子及时一剑,刺入前胸要害,惨叫一声,倒掉在地上。
七王爷目睹女儿技艺大进,心中高兴,忍不住微微一笑。
这时,张岚和剩下的九名侍卫一齐动手,尽快移去了排陈在花厅前面的尸体。
目睹自己苦心训世的王府侍卫,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张岚心中那份难过,简直无法形容,忍不住老泪暗垂。
常九缓步行了过来,低声道:“张兄,这是江湖上第一流的顶尖高手对决,我常某人走了半生江湖,可也没有看到过这等高手搏杀,就算比咱们再有名气的人物,只怕也无法支持十个照面。”
张岚拭去泪痕,道:“常老弟,如非你们及时赶到,我带着王府中二十多个侍卫,恐怕也保不住王爷安全,还有何颜面留此,应该卷铺盖走路了。”
常九道:“现在,也不是你辞退的时刻,等事了之后再说。”
张岚点点头道:“这件事不到一个明显结果之前,我张岚只有随时守在王爷身边,他们杀王爷之前,先得把我杀了。”
常九点点头,道:“张兄有此一念,已经对得起王爷的知遇之恩了。”
这当儿,肖寒月、闲云大师等,都已进入了花厅之中,闲云大师暗暗调了两口真气,行近王爷身侧,道:“老衲再试试看王爷的脉象如何?”
“有劳大师了……”七王爷目光转到了肖寒月的身上,道:“我如有什么变化,寒月你就放手施为,拿到它就烧了它,再分别奇诉他们一声。”
“王爷放心,寒月明白。”
七王爷微微一笑,闭上双目。
闲云大师坐在身子,右手三指,搭在七王爷右脉穴上,垂目诊脉。
全场中人都听到了七王爷和肖寒月的说话,但却都不明白两人说些什么?不过,没有人追问,连郡主也未开口。
花厅中突然间静了下来,静得落针可闻。
足足一盏势茶工夫,闲云大师才回头望着肖寒月,道:“还有多少药物?”
肖寒月道:“药能疗毒?”
闲云大师道:“目下,还不能断言是不是对症之药,但至少可以把毒性拖住,尽两瓶药力,也许能够给咱们十天半月的时间,以找解毒的药方了。”
朱盈盈快步行了过来,低声道:“肖大哥,我爹中的什么毒?”
肖寒月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们已经有一种药物可以使毒性暂受压制,不会发作,以便找寻解毒的药物。”
朱盈盈黯然说道:“一定能找到解药吗?”
肖寒月凝目望去,只见她双眉深锁,脸上是一片愁苦之色,流露出无限的关心神情,不忍使她太难过,忖道:我纵然骗了他,也是出于一片善意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一定能,我和闲云大师,都会全力以赴。”
后面这句话,已显然留有余地。
朱盈盈微微一笑,道:“多谢肖大哥。”
肖寒月轻轻拍拍朱姑娘,道:“你不能哭,那会影响王爷的情绪,使他的病情加重。”
朱盈盈微微一笑,道:“我相信你的话,你一定不会骗我。”
肖寒月心头一跳,忖道:我如找不出救治王爷的药物,今生今世,恐怕她再也不会相信我的话了,赵幽兰给我的药物,既然能托住毒性,不让它发作,也许能配制出解毒药物,可是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她呢?”
常九缓步行了过来,道:“肖兄弟,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先找出七王爷要的东西?”
肖寒月点点头,道:“是!这要常兄帮忙了?”
常九低声道:“寻找藏物,也是在下的专长之一,不过,你要告诉我一点线索才行?”
肖寒月沉吟了一下,道:“常兄怎知王爷要找一件东西?”
常九道:“会听话的听门道,常某人想了想刚才你和王爷一番对话,觉着这中间牵涉到一件事物。”
肖寒月点点头,道:“我先安排一下,花园中地方辽阔,咱们就以这座花厅为发号施令所在,就让王爷在此地养息,便于保护。”
常九道:“不错,但最重要的一件事,把赵府中的人全部调集过来,一则力量集中,免得遭受无谓的损失,二则,反击的力量,也增强不少。”
肖寒月道:“向中天,神刀唐明的伤势如何了?”
常九道:“大致已经复原了。”
肖寒月道:“人手全部集中此地,赵府中岂不是没人防守了?那里堆集了很多名贵的药物,不能任它散失。”
常九微微一笑,道:“把赵府交给应天府总搏头王守义,要他调集一些官兵守护,这事要张岚去办,必要时表示出是王爷的意思……”
常九又接道:“还有,要张岚转告王守义,不得擅自移动赵府中一草一木。”肖寒月道:“还是常兄思虑得周到。”
七王爷府中的侍卫,家将全部动员,王府中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防卫得一片森严,但最精锐的家将、侍卫,却集中在花园中,五十名弓箭手,布守花厅四周,为了视界广阔,不少名贵的花木也移开。
名义上张岚成了总提调,但一切迎敌、对阵的布置,却是肖寒月调遣安排。
王府中侍卫、家将,只能担负起传警的任务,当不了什么大用,但他们仍衣履鲜明,却有一股堂堂正正的气势。
五十名弓箭手,在肖寒月的心目中,却是可作依仗的力量,肖寒月把二十名布置在花厅四周,三十名集中作支援运用。
对付真正的武林高手,三五个弓箭手,很难发挥作用,但如把数十张强弓集中一起,箭如飞蝗云集,纵然是第一流的高手,也是很难抵抗。
需知强弓长箭,不是一般的暗器,力道强猛,杀伤力大,中上一箭,就很难有再战的力量。
肖寒月和常九,胸前都挂了一个王府巡查的金牌,这可以使得两个人在王府中随意行走,不论到何处,都无人干涉。
肖寒月暗中把隐密告诉了常九。
常九的推断是“龙口藏珠”是这秘密的隐藏所在,那位二先生领导的组织,就是以这个隐密,肋迫七王爷。
问题是“龙口藏珠”在那里,这个秘密怎会和赵家连在一起?肖寒月的看法是这个秘密是一个证据,关系着祸连满门的证据,有人把这个证据藏了起来,但指出密诏押书收藏的秘密,如何会流落到赵百年的手中,却使得肖寒月百思莫解,如若能知道那幅吴道子的画来自何处,就可以进一步了解秘密的来源、可惜,赵大夫、赵幽兰都不在这里。
常九和肖寒月,一个阅历丰富,一个推断事理的能力高明,两下里一合计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秘密不在七王爷的手中,否则,他不会有所顾忌,任令别人要胁。
秘密也不在二先生的手中,否则,用不着对七主爷用毒,控制他的生死。
三王会衔,分明牵涉了另两位封疆托土的王爷.他们也受着这个密诏押书的控制,虽然手握重兵大权,但却如坐针毡,不但不能出面干预,反而受到控制。
密诏押书,很可能在金陵,所以,七王爷首蒙其害。
现在,肖寒月和常九不停在王府走动,一面留心观察,希望能找到龙口藏珠的地方。
张岚对两人不停地走动,觉着很奇怪,追在后面问道。
“两位这么看来看去的,似乎是想找什么东西,何不告诉我,在下很熟悉王府中形势……”
肖寒月接道:“我和常兄,只是瞧瞧王府中的形势,你照顾王爷要紧,不用陪我们了。”
张岚心中虽然有些怀疑,但却未再多问。
肖寒月和常九很仔细地看完了王府各处地方,也搜查过两处屋脊上的龙兽口内,但龙口既无藏珠,也无密诏押书。
由中午开始,直到日落西山,两人仍然我不出一点头绪。
肖寒月叹口气,道:“难道不在七王爷的府中?”
常九道:“屋脊上走兽塑龙,除了七王爷府,别的地方,大概不会仿造……”
肖寒月道:“但咱们已搜查得很仔细了。”
常九接道:“我在想,那里还有塑龙的地方?”
肖寒月道:“这王府中,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去?”
常九道;“夫人住的内院。”
肖寒月道:“不太方便去吧?”
常九道:“一定要去,十搜其九,余下的一处地方,如若有了疏失,那可是一大憾事了。”
肖寒月沉吟了一阵,道:“常兄,要不要找郡主来问问她,她从小在此长大,也许能提供给我们一点线索。”
“不好……”常九低声说:“如果郡主追问起来,要不要告诉她实际情形?”
“自然不能,此事关系重大,就算找到了,也不能说出去……”肖寒月黯然接道:“希望七王爷能支持到那个时刻,让他亲眼看到咱们找到的密诏押书……”
常九接道:“肖兄弟,你说实话,七王爷的毒伤,有没有希望救治?”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闲云大师虽然通达医理,但他地悄然告诉我,没有解去七王爷身中之毒的能力,唯一的机会,是找到赵姑娘了。”
常九道:“可是,赵幽兰身在龙潭虎穴,你是否要冒险去一趟呢?”
肖寒月道:“要去,不过,不是现在,现在第一重要的事,是要想办法找到密诏押书。”
常九道:“照我的看法,这诏书可能还在七王爷的府中……”
“可是,我们已经……”
“听我说……”常九低声道:“如果王府中找不出来,你要和七王爷密谈一次了。”
肖寒月道:“说什么?”
常九道:“直接问问了,那密诏是怎么回事,可能在何人手中?”
“这个……”肖寒月有些为难的说:“万一咱们找不到,让他泄漏如经大的一个隐密,是不是太冒昧了。”
常九道:“别人不能问,但你能……”
肖寒月奇道:“我……”
常九接道:“他把唯一的女儿交给你,也就是希望密诏押书一旦暴露,好替他保留一个女儿,难道你还不明白——如此亲密之情,还有什么不能问的……”
肖寒月接道:“七王爷中毒奇深,赵幽兰留下那一瓶丹药,可算药中圣品,竟然能把七王爷身上的毒性拖住,但那究竟不是对症之药,虽然能延迟毒性发作,但却无法除去身中之毒,他现在心情焦虑,求死之念甚切,这份压力,来自密诏押书,如若咱们找到那些东西,我想,可以立刻振起他求生的意志,至少,也可以使他死得安心,含笑而逝。”
常九道:“所以,咱们只有进入夫人居住的内院看看了。”
肖寒月沉吟了一阵,道:“他们对王爷如此的摧残,但不知对夫人是否也加诸威胁?”
常九道:“应该没有……”突然站了起来,道:“这件事有些奇怪?”
肖寒月道:“奇怪什么?”
常九道:“王爷身中如此之毒,夫人怎不赶往花厅探视……”
肖寒月道:“也许王爷不让她卷入漩涡,以免受到牵连?”
常九道:“不对,这是诛族的大罪,皇室娇妾,不被诛族,也要满门抄斩,王爷夫人,已经被牵连上了……”
肖寒月点点头,道:“常兄如此一说,果然有些不通了。”
常九道:“再说,王爷身受如此毒伤,夫人不闻不问,更出自常情之外了。”
“对……”肖寒月说:“咱们现在进人内宅,暗中也好查看一下。”
常九道:“可惜,咱们都是男子身份,不能人任意在内宅中查看……”
肖寒月接道:“我去请白玉仙来……”
常九突然一把抓住了肖寒月,道:“咱们对王府中事,了解的太少,不可造次,先去内宅瞧瞧再说。”
肖寒月沉吟了一阵,忖道:也许是王爷、夫人,早已商量好了应变的办法,我们从中一搅,反而破坏了人家的计划,但内宅的形势,却要仔细地查看一下,不能遗漏,当下说道:
“好!咱们行去瞧瞧再说。”
两人抱了极大的希望,因为,这是两人心目中最后一处地方了。
内宅庭院不大,两人很仔细看过庭院中的建筑,竟是完全失望。
内宅庭院中门窗紧闭,既无守卫的人,亦不见丫环、宫女走动。
退出内宅,常九十分懊恼地说:“如若东西不在七王爷府里,那就麻烦大了。”
肖寒月道:“咱们一直着重在建筑形态上的搜查,但那龙口藏珠,会不会是一件物品?”
“物品……”常九说:“那就很麻烦,七王爷府中藏物,何止数万件,要一件一件找来,真不知要如何下手呢?”
“常兄……”肖寒月道:“用不着那样麻烦,能收藏密诏押书的龙口,一定要相当的体积,具有龙形而又体积相当的物品,不会很多,在下担心的是……”
常九接道:“担心什么?”
肖寒月道:“如若那龙口藏珠只是一种影射,那就大大的麻烦了。”
论经验,常九胜过肖寒月十倍以上,观察事物,以非常人能及,但如对事物的研判推理,那就不如肖寒月了。
“有此可能……”常九缓缓说:“密诏押书,不是一件很小的东西,藏于雕塑之龙形口内,岂不是太大意了。”
肖寒月道:“看来,咱们是找错路子了?”
常九道:“兄弟,我看这件事,非得和七王爷谈谈了,要他给我们一点线索,象这样茫无头绪地找下去,只怕很难找出眉目来。”
肖寒月道:“好吧?咱们先回花厅中瞧瞧情形,找机会问问七王爷。”
花厅中摆一张锦榻,罗帏低垂,花厅外搭了两座临时的蓬帐,四周警卫森严,高挑着二十四盏灯笼,把花厅外五丈内照的一片通明,连四周的花树,也被伐去很多,留了一片广场。
张岚手执阴阳伞,坐在厅门口。
肖寒月步入厅中,张岚立刻迎了上来,道:“肖兄弟,你忙了大半天,该休息一下子,闲云大师、墨非子等都在里边篷帐中休息。”
“七王爷情形如何?”肖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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