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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若无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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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寂静持续良久,十数人的鼻息清晰可闻,楚辰偷偷瞟了叶柔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突然鼓掌起来:“漂亮!”

叶柔也即刻拍马道:“不愧是东陆神射,果然名不虚传!”

雪野控制着自己不去看楚辰,她怕这一看之下自己会被人看出破绽,因此她只机械地从背后抽出第二支箭羽,然后是第三支、第四支……

楚辰见雪野瞳孔越收越紧,眼中光芒也随之转冷,趁人不备拉了拉她衣襟的下摆,雪野头不回、手不颤,口中冷道:“这些小喽罗就交给我当靶子用吧!楚兄与叶兄为我从旁掠阵就好。”

#奇#楚辰明白雪野心中所想,料想雪野决定的事自己是阻拦不住,他心里担心雪野着魔,只得暗叹一口气,一幅无奈的表情,冲着叶柔道:“叶兄见谅,小弟虽然也想展露一下身手,可‘妖瞳’名不虚传,小弟再要不识趣的出手,就真是班门弄斧了。”

#书#“楚兄过谦了!”叶柔见雪野手下不停,也知道雪野的意思,“‘妖瞳’雪野的射技在冥界真可谓实至名归,小弟今天能见识到,可谓三生有幸!”

#网#还剩三人,箭却只剩了一支。

雪野眸中红色更深,宛如被朝阳所染、被鲜血所染、被死亡掩映!

叶柔看在眼里,嘴角抽搐两下,丝毫没有阻止她的意思,楚辰心里一动,正犹豫要不要出手,突然瞥见雪野坚决的眼神,只得按捺下来。

雪野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似乎天地虽广却再无人能阻止她!

雪野的杀意大盛,方才几箭已经立威,连“殇”组织的成员也看得心胆俱裂,除了叶柔以外其余人都噤若寒蝉,心里思量万幸自己不是被雪野射的对象。

最后一支箭矢已经被雪野握在手中,寂静的空间里仍能听见血滴落下的声音,那血,并不是死去的人的,而是雪野自己手上的。

雪野白皙的手背已经像被鲜血洗过一般,殷红一片,在灰暗的背景中格外扎眼。

也不知是麻木了还是太过于全神贯注,雪野居然完全漠视了自己手背的伤,将弦拉如满月,箭尖上映射着火把上微弱的光芒,这星火般的微光霎时间大盛,带着灭世的锋芒与威力,一往无回地龙吟而去!

“什么!”

叶柔当先呼喊出声,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射出的箭竟然有这般的威力!

众人没他眼力,在他这一呼之后跟着看去,张开的嘴几乎合不拢:余下的三人身体似乎都没有任何晃动,胸口却已透出一点殷红,而箭的末端,则在他们背后的乌黑墙壁上冒出了一截尾巴!

“雪野!”楚辰当先一步踏过去,雪野已经是单膝跪地的姿势,仿佛刚才那些箭已经将她的力气耗尽,她所残余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支撑身体!

一滴冷汗顺着雪野额角的曲线滑落,她眼皮沉沉下垂,巴不得一觉睡过去,只得单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此时方才感觉到手背的疼痛。本来只是些擦伤,但不断的拉弓动作让伤口从表皮撕裂到肌肉,雪野倒吸一口凉气,何曾想到自己的箭竟然成了这样的杀伐无辜的工具?

楚辰撕下一片衣角,小心翼翼地为雪野裹了伤口,等她呼吸平缓了才将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拉起来。

“你觉得怎样?”楚辰关切道。

“不碍事。”雪野用力地闭上眼睛,不想对任何人示弱,也不想再看眼前的一切。

雪野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接近崩溃边缘,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早已压制不住心里的山呼海啸。这几次射击还断不至于让她脱力,但那短短时间内心里辗转千百遍:能在战场上以一当百奋勇杀敌,却还是不能狠下心来滥杀没有抵御能力的人!

“夜叉此时可有时间见我?”静了许久,雪野才开口说话,对叶柔冷道。似乎还未从刚才那种杀伐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叶柔听她语气亦是心中一寒,令人通报了,直到这边战场收拾干净了才有人来回报说夜叉正想见雪野。

雪野再次见到夜叉的时候,他已经从那种几近疯狂的兽性中恢复过来,依然冷若冰霜、温文尔雅:“他们说你要见我?”

“我得回北陆,不然影冢会起疑。”雪野开门见山。

“你也看到了我对出逃的人是怎么处置的,你不怕你这么说我先起疑灭口?”

面对夜叉三分玩笑七分威胁的语气雪野不为所动,只拿眼睛瞥了瞥站在一旁姽婳,见他无事心里大松一口气,才缓缓道:“你好歹也是‘殇’的头领好吧,每回都问这么弱智的问题!我的目的还没达到,还会回来的。”

雪野的单刀直入反倒让夜叉哈哈一笑,遂道:“好,那么我等你回来,这段时间,你在‘殇’的领域畅通无阻。”

夕殿萤飞思悄然

“雪野,你留一下。”影冢在主座上没有起身,夕阳洒在他英俊的脸上本是绝美的画卷,雪野一顿足一回顾,心里反倒有些惴惴,在影冢注视下走了近前。

“洗你的手。”

“啊?”雪野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马上就有侍女端了盆水放在她眼前,雪野怔了怔,右手伤口并没有痊愈,可见影冢神色不似玩笑,将手放进去涮了涮方拿出来。

“再洗。”

雪野皱眉,有些不耐烦,却不好发作。只得将手伸进去揉搓了半天,复抽出来。

“没洗干净。”影冢也不看她,冷道。

“你到底让我洗什么?”事不过三,雪野也烦了。

“你不觉得你手上很脏么?”未等雪野反应,影冢自顾道,“那些血腥味,你要如何洗得掉?”

“既洗不净,何必去洗?”雪野满不在乎。

“莫非在你心里,人命是可以草菅的么?”

影冢眼神冷了下来,雪野也顾不得打探影冢是怎么知道的,她素来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眼里满是讥诮之意:“怎么,大人还要在这里猫哭耗子不成?”

听得雪野这话,影冢反倒笑了一下。只是,他若生气雪野全然不惧,此时见他骤然发笑恍惚是梭罗的神情:“雪野,是不是我太迁就你了你就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影冢自主座上下来,直走到了雪野跟前,冷着脸道:“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会再滥杀无辜。”

雪野自知理亏,目光与他一触立即移开,口中仍强道:“那些人,左右是些墙头草,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影冢目光如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要逼我用强。”

“我师父都不会这样对我,你凭什么……?”雪野话音未落,影冢已经退开一步,雪野忽觉浑身一紧,低头看去,霎时间被一条儿臂粗的藤蔓缠满全身,手脚却全然不能使力,情不自禁地挣扎。哪知与在亢邪族时的情况类似,越挣扎藤条缚得越紧,藤上小刺扎入体内,细微的麻感过后火辣辣的疼。雪野躺在地上不敢动了,只是一双眼眸仍倔强地看着影冢,影冢俯视着她,道:“梭罗舍不得罚你,我可舍得。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能发誓说,你不到万不得已不取人性命的时候就可以让人来向我通报。”

雪野抿着嘴唇,倒吸一口凉气,早听说过影冢惩罚人的方法也是北陆一绝,今日总算以身试法了!身上疼痛丝毫没有减缓的趋势,雪野心里一紧,不知自己能坚持多久,面上却装作毫不在意地挑衅着影冢,影冢心里叹了一口气,面色不改,道:“雪野,这藤条越挣扎越紧缩,你还是不要有逃跑想法的好。”

雪野被倒挂在横梁上。影冢只留下一名侍女通报消息,雪野看到那女的心里就一凉:如此情形,影冢定是早算准她逃不了的了。

真是狼狈啊。

雪野暗叹,她不是没尝试过逃跑,这藤条捆得太有水平,手腕、脚踝、膝盖、腰肢,但凡能使上力的关节都有细小的刺在皮肤上点着,只要她身体有丝毫的动弹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扎入体内,就算现在她不动了,也还是有血珠从藤条间沁出来,逼得她只好作罢。不过焦虑之余,雪野也有些纳闷,她都被吊了两天了,居然没有觉得饥渴难耐,体力似乎也保持得不错,另外,似乎每过了一个夜晚藤条就会比前夜放松一点,连伤口的疼痛感也减少不少。

你们也要休息么?雪野嘴角勉强扯出微笑的弧度,心里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大人,用茶。”侍女云袖捧着茶水过来,影冢接过就喝,冷不防被烫了一下。云袖捂着嘴轻笑了一下,被影冢瞪一眼后马上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过了片刻才故意到:“大人可是在为雪野担心?”

影冢苦笑:“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既然大人担心,那为什么……?”云袖笑笑,影冢与尘舞的事她是知道的,不过就雪野的情况来看,虽然影冢待人素来温和,但自己跟了影冢十几年,却从未见影冢对哪位女子如此上心。

“雪野那丫头,不知深浅,若不加管束我怕她早晚闯出大祸。”

“都说大人懂女人心思,怎么到了雪野身上就当局者迷呢?”

“云袖何出此言?”

“雪野是梭罗大人的爱徒,梭罗大人自然对雪野宠溺了些,在东陆也想必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被大人这么一罚,就算心里知道错,自然也不肯嘴软了。”

“我何尝想罚她?”影冢舒一口气,“劝了她好几回,她只当耳旁风了。”

“那是因为大人只想暗中保护她,而没有以诚相待。”

“云袖觉得……?”

“大人请恕云袖直言。”

“但说无妨。”

“就拿这件事来说,大人表面上严惩雪野,但趁她毫无知觉时又替她治伤喂药,大人既然狠不下心严惩,还不如就此收手。

“还有当时大人替雪野隐瞒乐翔,却把雪野关在禁闭室,雪野只会以为大人对她过于严苛。

“在亢邪族,大人以身犯险救出雪野,雪野仍被蒙在鼓里。试问她一旦知道了,对大人是感激多一点还是埋怨多一点?”

“你的意思是……?”

“大人何不直接告诉雪野?如何选择是雪野自己的事,但大人若这样耗着,自以为是为雪野好,结果却只会适得其反。”

“老大!”雉等不及通报直闯而入,风尘仆仆。

影冢也没计较他的没规矩,对云袖笑笑:“又是一个为雪野来的。”

云袖抿嘴一笑,这回既然有其他人,她也不随便答话了。

“老大,雪野……”

影冢干咳一声,道,“除非雪野亲自说出来,否则谁求情都没用。”

“老大,这都第三天了,你不是说过小惩大戒么,这样下去我担心雪野……”

“我若在这个关节上放一马,雪野以后只怕更不知天高地厚了。”

影冢的话句句在理,雉听得无从反驳,可瞬时计上心头:“老大你的意思是只要雪野认错就行是么?好,我去说,老大你在外面等我消息。”

“雪野……你……”雉将一张脸凑上去,几乎贴上雪野的脸,两人鼻尖相对。

“怎么,老大让你来当说客?”雪野与他一倒吊一正立,没好气道。雉却只好陪笑,答非所问:“雪野呀,你知道错了为何不直接告诉老大呢?唉,你这丫头,何苦如此?”

雪野觉得身体虚浮,没力气与他多争,只拿眼睛瞪着他,雉越说越大声:“就算生自己的气也不能折磨自己不是?啊?什么!你说的是,你这战力还得为北陆效劳不是?恩,对……”

雉现编现说,猛然间察觉雪野双眼已经阖上,大惊失色,正逢影冢推门而入,喜忧参半,忙道了声传残月,一把揽过雪野。

此情惟有醉中真

雪野满眼血红,烈火烧到了天边。雪野看到火中亲人恍惚的容颜,一步步走近,不成想坠入了火焰深处,她感觉全身火辣辣的疼,奋力向外爬,却发现自己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只能像普通人那般辛苦地攀爬,手脚都磨出了水泡。

她在这时看见了梭罗。

梭罗却只是站在火焰外围,面沉如水地看着她。

“师父!”雪野声嘶力竭地呼喊,声音被呼啦啦的火势掩埋,然后梭罗转身离去。

雪野只觉浑身如被火烧,刹那间额头一凉,渐渐清醒,红眸缓缓睁开,第一次显得有些失神。

“做噩梦了?”

温言的问候将雪野从轻微的喘息中惊醒,却是影冢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汗。雪野警觉地看着影冢,眼神里有微微的躲闪。她有些不自然地将脸别向另一侧,道:“大人这算什么呢?打个巴掌赏个甜枣?”

影冢这次分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你烧得厉害,别耍性子了。再休息休息,我在这里陪你。”

雪野无力与他争执,闻言嗔怒道:“怎敢劳烦大人?”

“雪野!”

“怎么,又想罚我了?”雪野嘴上硬道,心里却不由一紧,影冢将她的微妙神色看在眼里,道:“若非你这性子,我也不想罚你。”影冢言语及此心里突然想到雉刚才的说法与雪野此时的语气大相径庭,令人召来稚,横眉冷对。

雉心里一虚,却破天荒地换上了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老大,那些话都是我一个人表演的,可是你跟雪野这样子我看不下去。”

“我们什么样子?”影冢一愣,旋即笑道,还真不知在这些人眼里自己跟雪野就已经有了“样子”了!

雉不理他,自将头扭向雪野:“你算什么战斗天才,你就他妈的就一白痴,一天到晚就知道梭罗梭罗,你知不知道老大刺了自己十二刀才在冥王面前保下你,你知不知道……”

“雉,够了。”影冢蹙眉喝止,雪野从未被人这么骂过,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两边看看,迟疑地冲雉说道,“你说完。”

“我当然要说!这次不管老大怎么样我都要说完!当日你被亢邪族俘获是老大出马救你回来的!现在你闹成这样,若是别人,老大杀十次都嫌不够,你倒好,还埋怨起老大来了。|Qī|shu|ωang|老大不跟你计较我还不服呢!”雉一口气说完,自己摔门而去,留下雪野与影冢面面相觑。雪野突然变得小心翼翼:“大人为何……?”

影冢轻轻叹了口气,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有些事情,没那么多为什么,就像当初梭罗收养你,而今你对他仍念念不忘般。”

雪野沉默半晌,细若蚊蝇地道:“对不起。”

“傻丫头,我指望你道歉?”影冢看着雪野低眉顺眼的乖顺模样不忍再揶揄她,语气里有些微的宠溺,却忽而认真道:“雪野,在你心里,我能取代梭罗的位置么?”

雪野未料他会有此一问,啊了一声不知如何答复,影冢看懂她的心思,宽慰道:“你不必着急回答。你现在就算答了只怕也是敷衍吧?”

“乐翔死了。”雪野急于转移话题,脱口道。

“我知道。”影冢的口气理所当然。

“他是‘殇’的人。”

“我也知道。”影冢笑了笑,“你是否在好奇我为什么会刺那十二刀?”

雪野点了点头。

“一来我确实是怕事情闹大让冥王亲自过问就麻烦了;二来嘛,我是知道乐翔的身份的,苦于没有证据不能名正言顺地收拾他;再者,我本想以他引出后面的线索。”

“那现在他死了不是什么线索都没了么?”雪野担忧道。

“不然。我猜他的死是‘殇’下的毒手,一定是因为知道他在我面前暴露了某些痕迹。他的死,不是正好证明‘殇’将有所行动了么?”

“大人下一步有什么打算?”雪野在心里暗自叹服影冢的缜密思维。

“哪来那么多疑问?你呀,好好养伤。”影冢伸手探了探雪野光洁的额头,沉吟道,“如果你这伤三天之内没好,估计就要错过冥界峰会了。”

“什么?”

“冥王在冰城召见四位武神,我三天后启程。如果你这伤没好全我怎么带你去?”

“恩,能好的。”雪野一听影冢果然有意要带自己去,心情大好之时也不计较这伤是谁造成的,连连点头。

适逢残雪叩门而入,影冢见雪野装乖展颜一笑:“你的药来了。”

残月将二人的神情瞧在眼里,本以为两人又会有一番争执,方才还在心里思量如何劝阻,此时惊异两人的和谐,随即明白过来:“这药还得敷,大人可否行个方便出去一下?”

“哦,好。”影冢点头,“我难得清闲一天,就在门外等着行吧?”

残月何曾见过影冢如此委曲求全,噗哧一笑,见影冢出门冲雪野眨了眨眼,雪野不明所以,只是老实地反趴在床上等着残月上药。

“哎呀!”

“呃……”

“疼啊!”

“残月,你这就是所谓的医者父母心?我可怜的背呀!拜托,你手下留点情行不?”雪野与残月混熟了也不客气,今天残月似乎故意整她一样,下手比平时重了,雪野顿时鬼叫连连。

“这会儿知道叫疼了?谁让你非要跟大人犟的啊?”残月手上不停,诡异地笑了笑。

“连你都这么说……哎呀!”

“我还从未见过大人待谁优容若此,只是,大人最痛恨别人滥杀无辜,你这次撞上了。”

“恩。”雪野将头埋进枕头,不说话了。

“对了,听说你常做噩梦?”

“这都被你听说了?天!我还有没有隐私啊?”

“我有位朋友,巫族的巫兮,或许能帮上什么忙。”

“谢谢,不必了。”雪野的脸色突然变得很不好看。

“怎么了?其实这是大人的意思,他怕他说出来你会拒绝才让我跟你说的。”

“我只觉得会这样不过是源自自己的恐惧罢了,我自己应该能克服。”雪野乍然回眸,心里却思忖若是巫兮能看到人的梦境,或者真像司桐说的那般,她通过自己的梦境预测了未来,事情恐怕不妙。

“恩,好了。”残月起身,将衣服递给雪野,嫣然笑道,“估计大人在外边等急了。”适才她故意惹得雪野鬼叫连连,可不就是让影冢听的?

“很疼?”影冢认真地看着雪野,脸上不知道是一种什么表情。

“大人,容我说句话。这孩子不是这么管的。平时少纵着点,省得大人发起火来弄得人家满身是伤。”既然残月对影冢与雪野的关系心知肚明,也就不客气地直说。

“什么呀!”雪野扯着绝色女子衣衫的下摆,纠正道,“我怎么就在你那里成孩子了?”

“你岂止在她那里?在我这里也是。”影冢调笑道,嘴角弯起优雅的弧度,看残月转身告退。

雪野不明白,影冢明明是对下属的惩罚怎么就突然成了教训孩子?

不如不见倾成色

“怎么不想让巫兮来看看呢?巫兮的术力应该会对你有帮助才对。”

“恩。”雪野支吾半天,最后只得恩了一声,敷衍道。

“你那算是什么态度?”影冢挑眉微笑。

“我觉得不大安心。”

“可是你这个样子,梭罗会不放心的。”

每次都是提到他!雪野眼神若有若无地瞟到影冢英俊的脸庞上,心里直感觉自己又被影冢点中了死穴:每次都拿梭罗来做说辞,这个人到底还要怎么样!

“师父他……”

“你师父好着呢,过几天你就能见到他了。最近冥界多事,梭罗也有忙不完的事,你总不想让他为你分心吧?”

雪野无奈何之地应了一声。影冢心里贼笑两声,也不耽搁,急忙请来了巫兮。

雪野身上的伤好得倒快,可自从巫兮来了之后她就整天昏昏沉沉只想睡觉,可还真的不怎么做噩梦了,倒也心下略安。

这天影冢拍门而入,见雪野仍赖在床上不肯起来,止住了要去唤她起来的丫鬟,道:“时间还早,让她再睡睡吧。”

那丫鬟抿嘴轻轻一笑,被影冢扫了一眼,立时止住了。

影冢心里觉得怪异,反倒回过头问道:“雪野睡了多久了?”

“差不多六个时辰了。”

“恩?”影冢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隔着被子拍了拍雪野的肩膀。好半天雪野才翻了个身又睡去,那丫鬟看得大气不敢出。

“雪野,起床了。”影冢皱眉,仍耐心道,“不是想见梭罗么?”

“恩。”雪野迷糊着揉了揉眼睛,见影冢的脸就在眼前,火速翻身坐起,“我……”

“你是睡得沉了些。”影冢也不给她面子,直言道,语气里居然有些责备的意味。雪野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素来警觉,这次居然连影冢近身都没有察觉!万一近来的不是影冢,而是对自己不利的人呢!

想到这里雪野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对影冢没了警惕……

“想什么呢?还不快去准备出发?”影冢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提醒她的目的,笑着再次提醒。

“哦。”

影冢爽朗地笑笑,转身出门。

“看大人刚才叫姑娘起床的情形,真是感觉姑娘好幸福呢!”丫鬟在影冢出门后对雪野说道。

“啊?”

“呵呵,真有夫妻的感觉。”

“瞎说。”雪野素来不喜与人开这样的玩笑,脸色不大好看,突然抬眼问道,“对了,尘舞姑娘与大人的婚事究竟如何了?”

“咦?姑娘不知道么?大人将婚事退了呢。”

“怎么会?我前两天还见他们……”

“这些事情,我们做丫鬟的哪敢多问?姑娘若是好奇,就自己去打听。不过眼下,姑娘还是尽快准备吧,可别让大人等着急了。”

雪野想到能见梭罗,飞速将一切准备停当,影冢已经在殿外召唤来十数只四翼鸟,那些鸟在百里之外震动翅膀的声音仍令人振聋发聩,雪野被这阵势震住了,待它们着陆,才小心翼翼地问影冢:“只带这么些人去么?”

在一旁的乾涅痕置喙道:“大人是不想在冥王面前显得没气魄。”

影冢冲雪野点了点头,似乎对乾涅痕的说法深以为然。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走吧。”影冢淡淡发令,十数只四翼鸟展翅一飞冲天,陆地上有狂风席卷而过,而天空中的声音宛如惊雷不断。

“早就听师父说过冰城,今日一见,果然非比寻常。”雪野坐在鸟身上,感觉如处云端,朝下俯瞰,一切锦绣繁华尽收眼底。

冰城的规模并不很大,从上往下看是标准的圆形,两环相套。外围住了不少皇亲贵族,显得生机勃勃,甫进内圈,才感觉到那种庄严肃穆的皇家气象,四维八荒惟我独尊的气度油然生出。

乾涅痕屈指放在唇边,清越的哨音响起,十数只鸟顿时扑棱翅膀停了下来。影冢对雪野解释道:“剩下的路,我们得步行过去。”

“恩。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雪野被影冢看得心虚,脱口而出,影冢这回笑得更加“爽朗”:“你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不是……”雪野几乎气结,可偏偏又找不出反驳他的话来。倒是乾涅痕暗自好笑,调笑道:“大人什么时候开始以欺负人家女孩子为乐了?”

影冢抚额叹息状:“天呐,什么时候开始连你都会编排我了!”

雪野与影冢相识以来见到的都是他的坚毅或温和,不想在这般郑重场合他反倒更加放松,方才的压抑感觉一扫而空。

“前方的可是北方武神影冢大人?”三人说笑间已经走到了荣华殿前,静等人通报了。

“正是。相烦通报冥王陛下,影冢携属下十六人前来觐见。”

“是影冢么?进来吧。”声音隔空传下,自有一番威严。

“看来今年是我来得最早了!”影冢应声而入,雪野等人随行。影冢见了冥王倒也不施礼,大马金刀地寻了张靠椅自己坐了,雪野纳罕不已,转头以眼神询问乾涅痕,乾涅痕亦是一副怡然的表情。

眼前之人与梭罗年纪相仿,双目炯炯有神,眉宇间有不可侵犯之气。

“这个人就是冥王?”雪野小声问道。可四下安静,声音再小冥王也听得清楚,朝这边看过来,正对上雪野疑惑的眼神,一刹那的凌厉过后冲影冢调侃道:“你在下属面前就不能给我留几分面子?”

他这句话即在雪野面前直陈了自己的身份,雪野也不知如何进退,只得道了声“见过冥王”后瞟向影冢,影冢却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你莫非要与一个小姑娘计较这些么?”

“都如你这般,冥界还有没有上下了?罢了,也就是你,我特别优容。”冥王抚摸着下巴打量雪野:“这小姑娘就是传说中的‘妖瞳’?”

“不错。”影冢突然正襟危坐,“陛下想必听过一些传闻。”

“你既然知道我听说过,你带这孩子过来,不怕我会先下手么?”冥王眼中有厉芒闪过,马上微眯了眼,目光在雪野清秀脸庞上逡巡,雪野只觉如被刀锋刷了两刷,然而令她更加不解的是,影冢带她来,似乎早有预谋!

箫韵九成凤来仪

“陛下、影冢大人,梭罗大人、落羽大人与熠焰大人到了。”

一直以来雪野都以为“妖瞳”这一称呼只是得自于她与别人瞳孔颜色的不同,现今才知道有些端倪。雪野心下正犹豫是否该开口询问他们嘴里的“妖瞳”究竟包涵了怎样的意思,思路突然被通报人洪亮的声音打断。此时影冢亦不再坐着,振衣起身,站在大殿侧面,雪野跟着乾涅痕站在他身后。

荣华殿的大门缓缓开启,夕阳熔金,照雪野一脸阑珊。

雪野之前只是从梭罗那里听说过落羽与熠焰,东陆与西陆、南陆偶尔的往来也不会由各方武神亲自出席。此时雪野眼见梭罗与一男一女并肩而入,感觉三人的气魄真是并辔当世各占春秋,这一看之下,不由竟似痴了!

“梭罗(落羽/熠焰)参见陛下。”三人同时施礼,宽大的衣摆后飘,如有风鼓。

“不必拘礼。”冥王站在大殿中央,双手在虚空中上托,一派祥和之气,和方才与影冢相处时候截然不同。

趁梭罗三人与影冢见礼的时候雪野逮到大好机会盯着三人猛看,连影冢几次眼神示意她都无视:梭罗依旧是波澜安闲;熠焰无甚表情,却在不经意间顾盼生辉,自有一股傲视天下的气概。而最让雪野愣住的,是落羽——那与楚辰酷似的容颜,雪野指着落羽,结巴道:“你……?你怎么也回来了?”

“你认识我?”落羽奇道。

“恩?”

梭罗、影冢几乎同时回头,趁雪野还未说出下文前,影冢已经将她呵退,语气虽然严厉,可脸上仍是和气的笑容:“还不见过三位?”

雪野心领神会,一揖之后退下一步。乍看之下这人分明是与楚辰一样的英俊眉眼,可细看去,这人少了楚辰那股凌厉的气势,取而代之的是与梭罗、影冢相似的一种雍容之气。

“四位就坐吧。”冥王转身坐上王座,挥手令左右下去,乾涅痕与雪野见状也转身欲走,梭罗却突然出声道:“陛下,这事想必和雪野也脱不了干系,不如让她留下吧。”

“如此,”冥王思忖片刻,颔首,“雪野,你留下吧。”

雪野脚步顿了一顿,朝乾涅痕看去,可惜乾涅痕没有看她自己走了出去。如此一来,五人的目光都盯在雪野身上,饶是大胆如她,也被看得有些心虚,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踩,蓦自吸了口气,壮了壮胆。

雪野朝梭罗的方向看了看,而梭罗却用眼角挑了挑影冢那里,雪野再回头去看影冢,影冢正含笑注视她。雪野似乎是急于想要逃离大家的视线,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影冢的椅后,几人相视莞尔。

“这里已经没外人了,我就直说了。”冥王正了正身子,自王座上俯瞰,“‘夜之章’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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